卫国公府,木明月靠在躺椅上,旁边丫春桃给她额角的伤口上药,不自觉抱怨道。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小姐不过同他叙叙旧,他怎么还谎报刺客赶人呢,要是不小心弄破相了怎么办。”
木明月瞧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胆子大,竟敢私议太子殿下。”
春桃知道在逗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木明月:“破相了便破相呗,战场刀剑无眼我都活下来了,又何惧这点羽卫兵。”
为她熏衣的夏荷皱眉道:“小姐可别这么说,您以后是要当太子妃的,岂能真的破相。”
木明月小声嘀咕:“阿执他才不在意这些。”
心里却明了若她脸上留了疤痕,是很难成为太子妃的。
木明月:“你们说,阿执今日为何如此生气的赶我,他明明很想我呀。”
春桃想了想,道:“是不是太子殿下等了您六年,结果您却喝酒误事没赶上迎军大典呢?”
木明月鼓起脸颊,“有些道理,阿执这般记挂我,我却没赶上他主持的迎军,哎!喝酒误事阿。”
然后她又发愁:“那你们说,我这么样才能让阿执原谅我呢。”
春桃上完了药,皱眉苦思冥想。
夏荷道:“小姐不若献上一段剑舞,太子殿下不是最爱看小姐耍剑吗。”
木明月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阿执看到我威风耍剑,心中气定会全消!好办法,你们两都赏五两银子。”
两个丫鬟笑着谢恩,她们两自幼跟着她,打小便知道自家小姐一颗心牢牢拴在太子身上,非太子不嫁。
用木明月的话来说便是:若是不能嫁给阿执做太子妃,我便谁都不要,一辈子呆在雁门关为他守边疆。
卫国公夫妇只当她年少戏言,但时间久了,却不由开始思虑女儿的婚事。
雕花木床上,卫国公搂着夫人云娘子,心底却想起白日里的事,还有皇帝的莫名的话。
想了一会,他低头朝云娘子道:“今日皇上和我提起了皎皎。”
云娘子都快睡着了,被他一句话惊醒,问:“怎么回事。”
木恒把皇上的原话说了出来。
康明帝:“辰玉的妹妹如今也十七了吧。”
云娘子无语,就这?她拍了自家蠢夫君一下,继续闭眼睡了。
木恒:“你就不怕皇上想把皎皎定做太子妃?”
云娘子没睁眼:“那样最好,你闺女乐意着呢。”
木恒却有些愁,他知明月心悦太子多年,但皇家终归不是个好归宿,他怕她受委屈。
云娘子叹了口气,回抱住他:“孩子们的事,你让他们自己去处理,都长大了。”
木恒也叹气:“睡吧。”
黑暗中,云娘子心底一阵后怕。她刚才还以为,康明帝是知道当年私换伴读的事情了。
这可是欺君大罪……
*
第二日是庆功宴,临近出门,木明月还站在雕花木床上犹豫不决,眼睛紧紧盯着最里面那套月白绣桃花裙。
她不由后悔打乱兄长的计划,如不是篡改了军报,她应该着美裙点红妆去见阿执。
丫鬟在外面催促,木明月失落换上一身红色男装。
宫门外停了许多马车,木明月驾着马肆意打量周围的人,有些人脸熟有些人脸生她分了个七七八八。
停了马车收了马,木明月牵着娘亲从木车里出来,跟着宫人走上宫道。木恒白日里又被召进了宫,所以不和他们一道。
云娘子想着昨晚的心惊,低声提醒着她,木明月看似应声,其实心早就飘远了。
突然的,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木明月回头看,是一架轿辇穿过人群,突兀的行在宫道上。
进宫不得乘轿,除非帝后恩准,但得到这恩准的人极少。
木明月许久不在京城,此时天色昏暗又隔得远,看不清轿子上坐的谁。但旁边女眷们的低声讨论,让她脑中浮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皇后唯一的侄女,太子表妹,右相之女沈清禾。
巧的是,二人积怨已久。不是因为太子,而是这么多年京城众人的比较。二人并称为京城第一贵女,木明月善武,沈清禾善文。
不一会,那轿子便到了他们更前,沈清禾今日穿着一身织金妆花裙,金线的地方闪着光。
好漂亮的衣裙!京城的料子果然比边关的更新潮。
木明月看愣了会,而后被云娘子给拍回神。
“你现在什么身份,别盯着人家女眷看。”
木明月收回眼神,摸着被她娘拍疼的手臂,一边感叹娘亲手劲又大了些,一边想着过两日要去成衣铺逛逛。
庆功宴选在大殿举办,等木家母女到时,卫国公已经坐在位置上与同僚聊开了。
他们的位置在皇帝下方右侧,毕竟这场宴会的主人公是卫国公。
木明月落座,百无聊赖的转动茶杯。
殿门处传来一阵骚动,她心有所感的望去,在空中与一道浓黑眼眸对上视线。
但她还没来得及展开笑容,下一秒谢言秉便移开了目光,与身旁的朝臣说这什么。
木明月扬起的嘴角顿了一下,但很快再次笑起来,撑着下巴看他与旁人论述。
昨日天色昏暗,谢言秉也没露出全身,现在一看,便发现谢言秉六年后变了不少,不仅身量长高了许多,脸上了棱角也锋利起来,比之六年前更加俊俏了。
不一会远处钟声敲响,提醒宾客们归位,谢言秉朝面前朝臣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很不巧,他的位置在卫国公的对面。对面视线强烈,他只当没看见。
两旁怜人开始奏乐,笙箫齐鸣。殿门口走入华服二人,正是康明帝与皇后。众人跪拜行礼,道过“万岁”后起身,此刻宴会便正式开场了。
觥筹交错间,丝竹声渐缓。木明月看着从始至终没她一个眼神的谢言秉,心中不禁有些急。
云娘子抓住她躁动的手,眼神威胁。
木明月泄气的低头,在离家前,娘亲就嘱咐,她不要做些声势浩大的事。
可阿执还生气着呢,她又抬眼看去,他正以茶代酒回敬来敬酒的官员们,连带微笑举止有礼。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她的视线,木明月皱眉往上看,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这谁?
来人脸上似笑非笑,拱手道:“听闻木小将军骁勇善战,一身刀枪武艺精彩绝伦,在下斗胆前来请教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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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明月挑眉,这简直是瞌睡有人递枕,刚想开口应战,旁边卫国公笑眯眯的替她拒绝:“多谢右中郎将称赞,不过辰玉有伤在身,只能另寻他日了。”
来人却还是纠缠不休:“木小将军身经百战,这点小伤于于他何足挂齿,还是卫国公您觉得我等不配与之较量?”
木恒神情未变,但他们这边的动静已引得不少人侧目,甚至连主座上的人都望了过来。
“几位爱卿这是在聊些什么,不若说给朕听听?”
木明月没管她爹的制止,毕竟这人是冲兄长来的,而自己假扮了失踪的兄长。
她朝皇帝拱手,笑的肆意:“回皇上,不过是有人想与臣切磋一番,父亲念及我有伤在身才出言相拒。”
康明帝淡淡笑着:“哦?若是有伤,右中郎将便隔日私下再约吧。”
木明月:“伤不碍事,况且臣也许久没同人较量了。今日若能切磋一番,也能领教京城将领与边关有何不同。”
此话一出,原本气氛就僵持的两地武将,此刻更剑弩拔张起来。但康明帝大笑起来,拊手叫好。
木明月看向谢言秉的方向,他对这场切磋不为所动,依旧垂眸喝着茶。
她挑眉,走到他身边,抽出他身后侍卫腰间的剑,余光看见谢言秉放杯的动作顿了顿。
木明月不禁偷笑,转身回到中间先使了两招,虽是试剑,却更像挑衅。
右中郎将王风脸含怒意,下一秒举剑与她纠缠起来。金属碰撞声里她借力跃起,足尖点住对方肩头借力翻转,剑光在王风后腰处闪动。
有人拍案叫好,王风连忙躲避,面对下一招迎来的剑时持剑去挡,被波及到的琉璃杯盏发出碎裂声响。
而他心中已被刚刚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接招手忙脚乱,不一会,冰凉的剑背已抵住他后心。
木明月赢了。而后收回剑,拱手道:“承让。”
王风涨红了脸,原本想法在交手后破碎,低着头回了宴席。
康明帝:“好一个游刃有余!”
“谢陛下。”
“你赢了切磋,想要什么奖赏?”
木明月忽视爹娘的视线,眼睛盯着皇帝贴身护卫腰间的剑:“臣方才招式未能使出全力,甚不尽兴,总觉得缺了把趁手兵刃。”
“听闻陛下亲卫所持之剑,皆由绝顶铸剑师进行七七四十九天淬炼而成。若能借这把剑一用,定让陛下见识真正的剑如游龙。”
殿内静寂,康明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示意亲卫:“好,朕准了。但你既敢开口讨要,若是使不出游龙之剑——”
众人屏息,听皇帝笑着落下后半句:“便罚你守一天宫门。”
场上丝竹奏乐声重响,木明月手腕轻抖,剑尖回震。果然是把好剑。
下一秒她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反手将剑抛向空中,剑气极速旋转宛若花影。待剑落回手中后连挽七道剑花,而后开始真正的游龙之式。
剑影交织成流动的龙麟,而后又舞动如游龙摆尾……
最后一招收势,木明月停在谢言秉案前,看着面前之人狡黠笑着。
此刻二人中间只隔着案桌与一柄反扣的玄铁剑。
她手中露出剑柄,此举意为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