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下班点儿,幸福里胡同里除了跑来跑去追逐打闹的小孩,也有不少推着自行车下班的工人。
街道上人来车往,巷子口几个小女孩跳格子操,孩子们声音清脆,姜云窈扭头看了一眼,恰巧跟下吉普车的顾砚洲对视上了。
幸福里胡同跟对面马路就隔了一条街,小市井胡同老百姓哪见过军用BJ-212吉普车,不少眼睛都往车上瞅。
胡同的小男娃含着口水哇哇叫,还有胆子大的直接跑到梧桐树后头,抱着树干往这瞅。
“哇,四个轮子的绿色大汽车!”
“比咱们厂里拉货的货车可气派多了!”
“那叫吉普车,火车站那边马路上一天能看见好几辆!“
“那可是军用吉普啊,天老爷呐,也不知道我这个土老帽能不能坐上一回。”
胡同里的老少爷们凑在一起羡慕咋舌,陆砚洲没跟在部队一样一身绿军装,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衬衫,衬的肩膀宽阔,腰身劲瘦,有一种不苟言笑的英俊。
省城距离江城不算远,乘轮渡再转火车,两个半小时就到了,顾砚洲先回了趟部队,想来看看姜同志,又觉得贸然上门太过冒失,跟毛头小子一样不稳重。
情字一人最扰人心,陆砚洲十八岁参军,在军中千锤百炼多年,一颗心早如顽石般又硬又冷,自从认识了姜云窈,他这颗冷心似乎也有了温度,从省城坐船回江城,只要想到能见到欣赏的姑娘了,他勾起的薄唇就没下去。
“姐,干啥呢?”
“妈喊你回家吃饭。”
姜向南跟个窜天猴一样冒出来,顺着姜云窈望过去的目光一看,咧嘴乐了,那不是解放军大哥嘛!
吃晚饭的点儿来巷子里,是不是要请他姐出去吃饭啊。
臭小子嘴上没把门的,姜云窈赏了个脑瓜蹦,姜向南捂着脑袋嗷嗷叫,外面人多口杂,她向对面马路挥挥手,做出口型,“顾同志,好久不见。”
顾砚洲冷峻的眉眼晃出笑意,姜云窈漂亮脸蛋莹白如玉,一笑露出颊边的小酒窝,顾砚池也学着她的样子,挥手打招呼,“姜同志好。”
姜云窈跟顾砚洲打完招呼,就回家吃晚饭了。
顾砚洲如愿见了一面,也打算开车回部队,幸福里胡同供销社新进了一批桂花糕,甜丝丝混合着蜂蜜和桂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
顾砚洲黑眸不自觉染笑,突然想到桂花糕姜同志应该爱吃,便去供销社买了一斤。
要是顾父在现场,瞅见自家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模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
1976年九月连续多日的暴雨中,录音机中播报了令全国人民悲绝的消息,伟大领袖主席离世。
举国悲痛,天地缟素。
密匝匝的雨水打在家属院梧桐树的枝干上,傍晚时分,纺织厂一连几天祭奠领袖,就连平时清闲的广播站也忙翻了天。
姜云窈一天里要读二十篇怀念伟大领袖的稿子,这阵子读稿子读的嗓子都哑了,回了家就抱着搪瓷缸子泡菊花茶喝。
菊花茶喝多了口苦,姜云窈捧出个玻璃罐,里面是前天请顾砚洲吃救命感谢饭的时候,顾砚洲送的杨梅干。
顾砚洲说是战友送的,他不喜甜食更不喜酸,姜云窈在广播站上班,不如送给她得了。
杨梅干有润喉生津,保护嗓子的作用。
姜云窈也没客气,拿钱买下来这罐杨梅干,还真别说,没几天就派上用场了。
姜向南胳膊上戴着黑袖章,背着挎包打着把大伞冲回家,一回家就嚷嚷着肚子饿。
肉联厂子弟小学中午吃的是忆苦饭,用麸子混米糠加野菜做的窝窝头,这种窝窝头吃一口能噎到翻白眼,不光难吃,个头还小,
姜向南吃了两个小窝头,肚子不饿才怪。
姜云窈听弟弟哇哇鬼叫,把中午剩下的豆腐脑和鸡蛋野菜饼拿出来。
姜向南看到有豆腐脑跟鸡蛋饼吃,眼睛都亮了,把着碗里的豆腐脑,舀了勺白糖拌着吃,“姐,你们纺织厂伙食这么好,长大了我也去当车间纺纱好了。”
姜云窈剃过来一眼,毫不留情嘲笑道,“干纺织工作有四大要素,手脚要快、心思要细、眼耳要敏、感觉要灵。”
“你又懒又鬼,平时跑了腿都能跟人家算错钱,马大哈一个还想进纺织厂?”
“你要是能进纺织厂,我明天就倒立念稿子。”
姜向南:“.......”
他姐嗓子都哑了,还能叭叭叭说一堆话。
在下佩服!
傍晚七点,胡同里的住户陆陆续续回了家,前院苏家却只有张金娣、苏宏伟母子俩在家。
苏宏伟看外面下雨,还问张金娣,“妈,我姐呢?今天又加班?”
张金娣满脸喜意,端着盘虾膏蒸蛋过来,“没你的事,你姐忙着呢,快吃饭。“
苏宏伟平时对苏巧如也不是很在意,随口问过之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绵绵细雨中,江城郊外大片荒废土地,隐秘的茂密芦苇丛里,一对男女正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
“巧如,我的心肝儿,我难受得紧,你就给我吧。”
芦苇丛里,刘胜利喘着粗气,一双手急不可耐地向苏巧如衣服里探去。
“哎呀,刘主任这么猴急干什么?”
苏巧如巧笑嫣然,看着身高不到一米七,顶着地中海发型,长相油腻,猥琐地看着自己的廖强,一点儿也没觉得恶心,反而十分主动。
“美色在前,要是不猴急就不是男人了。”
刘胜利凑近苏巧如的脖子,贪婪地嗅着,说话间手已经不安分地抬了起来,搂上了苏巧如的腰。
苏巧如还没达到目标,哪肯让刘胜利得逞,“刘主任,人家想要块手表。”
“这还不好说,想买什么牌子,我给买!”
“刘主任您真好。”
“我那么好,心肝怎么报答我?”
苏巧如给了刘胜利一个香吻,刘胜利心猿意马,二人嘴上说着情话,实际各自心怀鬼胎。
刘胜利是纺织厂二车间的车间主任,官不算大手里油水可不少,人脉也有,眼高于顶的刘彩霞就是闺女。
苏巧如跟他勾搭上时间也不短了,之前就是牵牵手,搂搂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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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的。
刘胜利不满意这么清汤寡水的亲密,给了苏巧如两个选择,一是她把自己伺候的舒坦,想要什么尽管提。
二是两个人掰了,各奔东西。
苏巧如怎么可能选择跟刘胜利翻脸,她可是在二车间上班的,得罪刘胜利能有什么好处。
她咬了咬牙,干脆跟刘胜利约了,刘胜利人长得磕碜,眼光倒是高,苏巧如皮肤白,身材也不错,胸大屁股翘,白皙柔软的身姿落在廖顺海眼里格外魅惑。
在车间办公室接到苏巧如电话的时候,高兴的差点儿上天,刘胜利憋了好几天了,话也不说上前就将苏巧如搂在了怀里,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顺便在柔软上摸了一把,“心肝儿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苏巧如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哪经得刘胜利一撩拨,也情动起来,再说她手头紧,想给弟弟拿钱转正肉联厂的工作,不从刘胜利手里多抠些钱,可对不住她在芦苇丛里滚一圈。
“........”
一对偷情的男女干柴烈火,立马滚到了一起。
不多时,偏僻茂密的芦苇丛里暧昧的声响就四散开来。
二十分钟后,被滋润过的苏巧如脸上透着潮红,拎着多出五十块钱的布包,扭着腰回了城。
五分钟后,满脸餍足的刘胜利从芦苇丛里探出头,四下打量一番,周围一片静谧,只听见绵绵细雨声,一巴掌拍死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扯了扯嘴角上的大包,“嘶”了声,睡了苏巧如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满足。
毕竟,苏巧如姿色只在中上,要说纺织厂真正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还得是广播站的姜云窈,可惜那姑娘牙尖嘴利,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上头有哥哥有爹妈,哪像苏巧如这么好拿捏.....
苏巧如拿着钱没有直接回家属院,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心心念念的的确良,刘胜利不光给了钱,还给了布票,足够做一件布拉吉了。
苏巧如以前在厂里看着刘敏霞靠着爹妈,天天吃香喝辣,过着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更是羡慕到不行。
自己为啥就没个有本事的亲爹呢。
偏偏就有个吸血的妈、没本事的弟弟,跟酒鬼酒酒,苏巧如毫不后悔跟了刘胜利,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往后,该轮到她享福了。
往后几天,苏巧如在家属院里出尽了风头,不光换了好几件新裙子,脚上的新皮鞋跟手腕上的女士手表,都让不少人嘀咕,这苏巧如是不是发达了。
晚上林秀兰回家提了一嘴,姜云窈闻言,夹菜的筷子一顿,挑了挑眉梢,鸦羽色的眼睫毛眨了眨,不知道为什么,她放佛嗅到了一对狗男女的味道?
原书里,苏巧如大肚子算计大哥那天,好像就是今年的冬至?
姜国柱对院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感兴趣,喝了一盅白酒一张紫膛脸放着光,“今天全市杀猪比赛,我得了第一名,厂里奖了二十块钱跟两斤肉,还是公安局局长亲自给我们颁的奖状。
公安局局长听说咱家窈窈在纺织厂上班,还说要当媒人,介绍个当兵的军官给咱们闺女呢。“
正想着给苏巧如挖坑的姜云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