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佳把马特奥请来了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和马特奥面对面交谈,虽然还没开始,但注定不会太愉快。
“你想说什么?”马特奥一屁股坐下,双臂交叉在胸前,率先发难,“我认为这件事错不在我。”
话虽说得强硬,腿却不停抖动。
他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在故作镇定。
即使过去几年他地足迹遍布几大联赛,见过无数大场面,但他终究只有二十五岁,还是很年轻。
齐清佳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温和:“我也不认为是你的问题,马特奥。”
他微微一怔,抖腿地动作顿了顿,眼神第一次和她正面对上。
齐清佳继续说:“和教练争论,兴许不是明智的选择,但那不是错误。毫无疑问,错在拍视频的那个人。”
马特奥耸了耸肩,“当然。”
“但这件事会影响到你。”齐清佳看着他,声音缓慢而有力,“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马特奥沉默了,但眼中的浮躁渐渐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说的是,”齐清佳稍稍前倾身体,“我、你、整个俱乐部,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必须一起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特奥点了点头,“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开一个发布会,向教练、队友和球迷公开道歉。”齐清佳说得非常清晰,“之后,你和队长一起去参加ZoneMixtaShow,他们下周会做超级碗的特别节目,我知道你们都支持Chief。”
马特奥撇了撇嘴,质疑:“就这样?”
“就这样。”齐清佳面带微笑。
“我无所谓,都按你的要求来。”他站起身,双手插兜,“你是boss,不是吗?”
齐清佳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场对谈,比她设想中顺利得多。
临走前,马特奥在门口停下脚步,忽然回头:“我以为你很看不惯我。”
齐清佳怔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答道:“马特奥,我是球员事务主管,我的职责是支持每一个球员,不论他们是谁。”
马特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扬了扬下巴,转身离开。
*
齐清佳刚走出办公室,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艾托发来的消息:
可以去我家帮我拿些换洗的衣服吗?
这是齐清佳第一次来艾托家。
艾托住在塞缇亚球场北面的住宅区,远离市中心,很安静。
整条街道都被阳光包围着,低矮的小独栋错落有致,四周种满了长青灌木。
只是齐清佳突然想到,不久前艾托送她回家的那次……这未免也太不顺路了。
齐清佳从后门进入房间。
室内十分安静,光线透过纱帘,落在原木地板上,空气里隐约有茉莉花的香气。
卧室里整洁、温馨,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头还趴着一只大号的Jellycat猫咪。
她打开衣柜门,里面整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运动、休闲装,还有两套定制的西装藏在深处,用来应付各种活动。
齐清佳挑了几件柔软的T恤和卫裤,又顺手拉开下面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内裤,其中有一条大红色的。格外醒目。
齐清佳突然想起,这是他去年过本命年时中国粉丝托自己转送给他的礼物,因为包装实在精美,她还以为是项链戒指那一类的,当时还闹了个大乌龙。
她忍不住笑,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拿上它,而是选了其他几条,和T恤卷在一起放进手提袋里。
转身准备离开时,齐清佳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阅到一半的书,是《指环王》的第二部。
她想着医院里无聊,就打算一并带去,却没想到刚拿起来,书页间掉出一片什么东西。
她蹲身捡起,是一张旧照片。
那是几年前球队去美国踢季前赛时,大家在酒吧里一起拍的合影。
镜头晃得厉害,像是出自某位醉汉之手。
画面却很生动——几个年轻球员笑得东倒西,齐清佳正趴在艾托肩上睡着,脸埋进他的颈窝,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而艾托正低头望着她,嘴角勾起,神情温柔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
齐清佳回到病房时,艾托正费力地从病床上站起来,拄着拐杖的动作略显笨拙。
“怎么起来了?”她皱眉,上前扶住他,一手推来轮椅,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好。
艾托有些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想在你回来前把头发洗干净。”
齐清佳一愣,随即笑起来:“我帮你洗。”
说着,她推着艾托走进卫浴间,里面安装有专门供病人洗头的躺椅。
齐清佳扶着他缓缓躺下,手探至他后颈,贴心地为他垫上了一条毛巾。
她的手指微凉,贴上他皮肤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齐清佳坐在他身旁,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衣袖子,专注地调试着水温。
蒸汽慢慢升腾,给她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粉红色。
艾托望着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双手尴尬的放在腿上,显得有些无措。
“水温可以吗?”她低声问,声音轻得仿佛能溶解在水汽里。
艾托一时怔住,片刻后才回神:“嗯,可以。”
花洒细密的水流打湿他的头发,她的指腹从他额前滑过,动作温柔而耐心。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攥紧双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水流声中愈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若隐若现。
齐清佳挤出洗发水,手指在他发间慢慢揉搓。
泡沫流到他耳边,她连忙伸手替他拭去。
指尖刮过他的耳廓,他猛地绷紧身体,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齐清佳的动作一滞,但很快恢复平稳,继续帮他冲洗。
没有泡沫的遮掩,他泛红的耳廓和脖颈清晰可见。
她拿起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头发,再次扶他坐回轮椅,推他到洗手台前。
她拿出吹风机,绕到他身后,手指穿过湿发,一下一下,仔细地梳理着他的发丝。
她的衬衣被水汽打湿了一块,紧贴在胸前,里面的皮肤和内衣轮廓若隐若现。
身体不时触碰到艾托的后背与脖颈,微凉又柔软的触感像电流般穿过他的神经,让他愈发燥热。
空气仿佛沸腾了。
艾托的呼吸沉重而凌乱,喉间滚动着难以言喻的冲动。
吹风机关闭的那一刻,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欲望再无处遁形。
齐清佳俯身,在他颈侧轻轻落下一吻。
他皮肤滚烫,带着一层薄汗。
她的唇沿着脖颈攀援而上,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咬。
“佳……”艾托猛地一颤,本能地想避开,却因为扯动而疼得轻呼出声。
那一声,低哑中透着一丝迷离,带着馥郁的气息。
齐清佳浅笑,环住他的脖子,转到他身前,侧坐在他左腿上。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晶莹的眼睛此刻氤氲着一层水雾。
她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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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用指尖描摹他的眉、眼、鼻、唇,然后缓缓探进他齿间。
艾托眼神一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佳!”他声音一紧,如同琴弦绷断。
齐清佳愣住了,动作一滞,准备起身。
艾托却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圈进怀里,额头靠在她肩上,深深地吐息。
“你……想清楚了吗?”他的声音低哑,几近哀求。
齐清佳抬手抚过他柔软的头发,挑起一缕缠绕在指间。
“没有。”她答得干脆。
艾托轻轻颤了一下。
“我不打算想清楚,”她的声音低下去,“如果我真的想清楚了,那我现在就不该在这里。”
“如果还有哪怕一丝理智,我都不该喜欢你,不该靠近你。”
她笑了笑,轻轻叹息。
可我不想离开。
我想陪着你,想拥抱你、亲吻你,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对你所有好的、坏的、无私的、贪婪的想法。
她这样想着,却再没能说出口。
只是低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艾托缓缓闭上眼睛,回吻着她。
唇齿交缠之间,意识逐渐溃散。
衣物从肩头滑落,冰冷的空气贴上她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可那些寒意很快又被他掌心的热度拂平。
她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像误入乐园的访客,带着试探和难以自控的渴望。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你在洗澡吗,艾托?”
是露西亚!
齐清佳一惊,动作顿时停住,慌乱地从艾托身上跳起来,膝盖不小心磕在洗手池边角上。
“啊……”她没忍住,痛呼一声。
艾托本能地想扶她,却没能站起来,反而重重跌回轮椅,发出一声闷响。
浴室里的动静勾起了露西亚的好奇心。
“艾托,你还好吗?”
齐清佳慌忙披上衬衣,草草扣上几颗扣子,用力抹去艾托脸上、脖颈和锁骨间残留的唇印。
艾托一边深呼吸,一边伸手替她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嗨,露西亚。”齐清佳打开门,语调尽量保持平稳,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
露西亚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逡巡,最后停在艾托泛红的耳朵和凌乱的头发上,脸上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打扰你们了?”她试探地问。
“说什么呢!”艾托急忙出声,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
齐清佳看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扣子——一边高一边低,根本什么也遮不住,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艾托迷茫地看向她,眉头轻蹙。
齐清佳清了清嗓子,勉强正经起来:“怎么了,露西亚?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露西亚脸上那点坏笑终于收了回去,认真道:“铁路罢工了。我想借艾托的车回马德里,反正他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不如让我先用。”
“你开?”艾托不解。
“Bro,你觉得我开得了吗?”露西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尼科送我。”
艾托耸耸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车我停在A区……”齐清佳一边从包里翻车钥匙,一边开口,却又忽然停手,转而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太好啦!”露西亚立时眉开眼笑。
艾托立刻投来一个“你小心说话”的眼神警告。
露西亚做了个鬼脸,毫不在意,兴高采烈地跟着齐清佳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