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场比赛堪称灾难。
开场仅七分钟,巴里奥尼亚中卫维克多后场回传失误,马德里竞技抓住机会快速策动反击,最终队长科克助攻菲利克斯破门。
此后的四十分钟,巴里奥尼亚投入了更多精力在防守端,勉强没有再丢球,却也彻底造成了与进攻端的脱节——整个上半场不仅没有一次射门,就连把球踢过半场都十分艰难。
而站在锋线上的马特奥更是交出了四十分钟零触球的惊人答卷,让人不禁担心这场比赛结束,他恐怕会感冒。
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安赫尔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成样子。
不难想象,中场休息时的更衣室里会发生什么。
齐清佳坐在替补席,给跟去更衣室的托比亚斯发消息:
托比,守好门,别让无关人员混进去。
补充:哈维尔和安东尼奥也算无关人员。
她非常担心他们会没耐心到半场跑进更衣室,去和主教练对线——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鉴于哈维尔的“前科”的合理担忧。
片刻后,球员们陆陆续续回到场上热身。
齐清佳留意到艾托已经换好了比赛服,看来下半场一开场就要替补登场。
他右膝上的蓝色肌贴格外惹眼,和球衣上的新号码一样。
下半场哨声响起,巴里奥尼亚的阵型明显有所调整。
艾托顶在马特奥身后,两个边路依旧保留速度型边锋,后腰位置收缩成双后腰,以确保中场拦截不继续失控。
随着艾托数次回撤接球再向前调度,球队的推进效率和成功率都肉眼可见地提高了。
第五十八分钟,艾托在中圈附近接应门将手抛球,转身摆脱逼抢后迅速推进。
他并没有选择传边,而是直接朝着对方禁区肋部切入。
马特奥顺势斜插,吸引走两名防守球员,禁区一侧顿时空了。
艾托看得很清楚。
他脚下不停,一个假动作晃开前方后腰,紧接着送出一记穿透力极强的直塞球,恰到好处地滚进马特奥脚下。
马特奥趟过门将,面对空门,调整了一下步伐,然后——一脚推射,皮球擦着立柱滑出底线。
全场哗然。
马特奥懊恼地用力捶着草坪。
场边安赫尔用力鼓掌,高声呼喊着,鼓励大家继续尝试。
只可惜事与愿违,这次差值毫厘的射门竟然成了马特奥全场最好的发挥。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他先后两次空门不进、一次击中横梁,竟然没有一脚射正!
而频繁的进攻尝试让巴里奥尼亚的中前场疲惫不堪。
马德里竞技则看准这个时机,发动进攻,打穿右路空当,再进一球——比分改写成二比零。
安赫尔再次换人,试图弥补体能劣势。
然而于事无补……
第八十六分钟,巴里奥尼亚右中卫塞巴斯蒂安禁区内手球,马德里竞技获得点球。
菲利克斯稳稳罚进,彻底杀死了比赛。
*
比起输给马竞,马特奥的战犯级表现毫无疑问更让球迷难以接受。
齐清佳站在球员通道里,有一搭没一搭刷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对马特奥的谩骂。
“聊聊?”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开口。
她循声回头——出乎意料的,是约翰内斯。
齐清佳心下狐疑,但还是跟着他走进一个堆放器材的小房间。
“有什么事吗?”齐清佳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防卫的姿态。
她和约翰内斯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却也知道他是新闻界出名的老狐狸,和他说话必须慎之又慎。
“放轻松,佳。”约翰内斯伸手抚上她的大臂,若有似无地捏了捏。
齐清佳头皮发麻,侧身躲开他的手,“有话直说,约翰。”
“别急,先看看这个?”约翰内斯似乎胜券在握,拿出手机摆弄了两下,递给齐清佳。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齐清佳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出她所料,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如同点燃了一个重磅炸弹。
抖动的镜头里,马特奥怒气冲冲地指着安赫尔的鼻子,高喊:“踢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责任?难道不是你的战术布置太过时了吗?过去四个赛季对战西蒙尼,你赢过几次?”
“没有人说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马特奥。”安赫尔沉声道。
“那就不要一直抓着我不回撤防守说事!我的任务是进球!”
“闭嘴吧,马特奥!”胡里安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随之一起进入视线的还有他的护腿板。
马特奥一把打飞护腿板,起身就要冲过去。
周围几个球员急忙拉住他,把他牢牢按在座位上。
视频就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齐清佳只觉得心跳过速,冷汗从后脊渗出,手指脱力,几乎握不住手机。
更衣室视频泄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严重事故,更何况是这种内容、在这个节骨眼上。
上一次发生类似情况应该还是十二年前的法国国家队,而那次结果如何,她不敢多想。
“你从哪里拿到的?”齐清佳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她的伪装在约翰内斯这样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个问题可不太聪明啊,佳。”约翰内斯撇了撇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问。”
齐清佳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这次问得很好。”约翰内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想和你交换一点东西。”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缓慢游走,仿佛带着粘腻冰凉的触感。
齐清佳紧咬牙关,强打精神,冷声道:“你最好说人话。”
约翰内斯笑了一声,随即收回视线。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需要一个新伙伴,和我分享一些俱乐部的趣闻。”他声音轻快,言辞轻佻。
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他想要齐清佳做他的内线。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佳。”约翰内斯云淡风轻地解释:“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些小事,比如安赫尔之前是不是有税务问题?”
齐清佳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本以为他是想换取一些独家消息或者访谈机会,没想到他竟然想用这个视频来换取这种程度的丑闻。
一个丑闻换另一个丑闻,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划算。
“我拒绝。”齐清佳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约翰内斯拦住她,悠悠开口:“我还有一件好奇的事——你和艾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清佳脚步凝滞,身体紧绷,一动也不能动。
她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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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睡过吗?是在他成年之后吗?”约翰内斯凑近齐清佳耳边,轻声说。
他揽过她的身体,手掌在她肩头反复摩挲。
“你在说什么?”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约翰内斯嗤笑一声,“没什么,可能是明天的新闻,也可能……只是玩笑——都取决于你的决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清佳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让自己尽可能镇定,“想发什么新闻是你的自由,如果造谣侵害了我的名誉,我们就法庭上再见。”
“喔,能和你对簿公堂,听起来也很有趣。”约翰内斯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给你一个星期,再好好考虑一下。”
齐清佳只觉得一阵恶寒,挣开他的手臂,推门离去。
她刚走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折返。
“这么快就考虑好了?”约翰内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戏弄她的机会。
“把那个视频发给我。”
约翰内斯异常爽快地答应:“没问题。”
他似乎根本不担心齐清佳会据此推断出谁是告密者,或者他压根不在乎那个人暴露与否。
齐清佳再次推门,却迎面和艾托撞了满怀。
他一时没站稳,向后趔趄了一步。
齐清佳急忙拉住他的手腕,却险些和他一起摔倒。
一旁的卢克扔下手里的背包,扶住艾托的后背,才终于替他稳住重心。
齐清佳看到他腿上重新戴好的支具,关切的话就在嘴边,可身后那条滑腻而冰冷的视线却让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冷着脸,放在紧握他手腕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艾托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她的手指在他腕上留下一圈压痕,久久无法消散。
*
大巴车上的座位所剩无几,艾托只能挤进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好在齐清佳旁边。
他闭着眼睛,把头偏向窗外。
他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香气,发梢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温柔又锋利。
齐清佳忍不住看他,在脑海中一点点描摹着他五官,高挺的眉弓、深陷的眼眶、挺拔的鼻梁、丰润的嘴唇,他仿佛是米开朗基罗的杰作,美好而珍贵。
她想,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中伤他,绝不允许任何流言蜚语玷污他。
艾托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
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目光,心跳一滞,连忙收回视线。
一种熟悉的烦躁在体内翻涌,让她头晕、心悸,胸口发闷。
艾托从包里拿出一小盒白色药片,倒了两粒,递到她面前。
“吃点药睡一会儿吧,路还远。”
他从不晕车,包里却总放着晕车药。
齐清佳感觉眼眶忽然发热。
她没去接他手里的药片,而是把脸别向另一侧。
片刻后,艾托僵硬地收回手,把药重新装回盒子里。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颤抖。
如果光线在好些,他就能看到齐清佳眼角滑落的泪珠;如果车没那么颠簸,他就能感受到她的抽泣。
只可惜,他只看到无尽的夜色和冷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