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CCG合作一般没有好下场....”
陆明望着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声音里带着物伤其类的忧伤。
他用故意用眼神瞟了瞟站在一旁的真户晓，却只看到她专注地按着耳麦，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这里是二等搜查官真户晓。”她的声音急促。
“已确认目标地点内部正发生激烈战斗。”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语，远处的灰褐色建筑又传来阵阵轰鸣声。似乎有头蛮牛在楼内肆意冲撞。
陆明撇撇嘴，上前检查落在马路上的尸体。
当他翻动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时，腹部的巨大空洞赫然暴露在阳光下。
里面残留的赫包碎片还在微微抽搐，像濒死的昆虫般痉挛着。
“请求立即增援。”
后方的真户晓继续与CCG总部通讯，同时利落地从车子的后备箱中取出库因克皮箱。
“明白，我将与陆明上等将进行前期侦察，为后续部队控制....”
“喂！真户二等，过来看看这个。”陆明远远的冲真户晓叫喊。
他微微扶起尸体的脑袋，用染血的手套将遮挡的发丝移开，一双血红的眼睛赫然展现在真户晓眼前。
“你们的线人...”陆明的声音沉了下来，“总不可能是喰种吧？”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转向那栋灰褐色建筑。
此刻，内部的撞击声已演变成震耳欲聋的轰鸣，数扇玻璃窗在剧烈的震动中爆裂。
“有意思......”
陆明摘下染血的手套，随手丢在脚边。
他的耳廓微微颤动，仔细分辨楼内传出的声音。
此刻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分明混杂了赫子互相碰撞的动静。
依照他的初步判断，楼栋里面恐怕是一场喰种之间的内部厮杀。
“总部怎么说？”陆明望着烟尘弥漫的建筑二楼，头也不回地问道。
真户晓快步走到他身旁，呼吸急促：“总部命令我们进行外围侦查，在增援到达前禁止深入....”
“停！不是问这个。”陆明突然打断，转过头一脸严肃，“我是说...这次的临时作战补贴按几倍算？”
“......啊？”
真户晓直接僵在原地，库因克皮箱差点脱手。
“啧啧，太不专业了。”陆明摇着头，一脸失望地转身就走，“连补贴标准都不确认就出任务...”
他大步流星地朝灰褐色建筑走去，靴子踏过满地的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真户晓终于回过神，绷着脸追上去：
“你这混蛋！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陆明耸耸肩：“不为钱我卖什么命啊？”他回头瞥了眼真户晓，“我和里面那群家伙又没私仇。”
“你......！”
真户晓一时语塞，只能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建筑阴影中，她的米白色发丝在昏暗光线里像团白热的火焰。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
“......三倍补贴加医疗补助，如果危险等级超过S，后期还有追加的特殊任务补贴.....”
真户晓突然在身后小声嘀咕，可惜陆明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
此刻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蹬！蹬！
他的靴子在垂直墙面上踩出两道裂痕，借力腾空抓住窗沿，一个利落的翻身破窗而入。
玻璃碎片在日光下如水晶雨般洒落，映照出地狱般的景象——
“嚯......”
陆明吹了个无声的口哨。
走廊仿佛被塞进过绞肉机，墙壁上泼墨般溅满暗红血渍，某截断裂的肠子挂在裸露钢筋上随风摇晃。
几具残躯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其中一具甚至被生生捶进了天花板，只留下两条腿悬在半空晃荡。
他蹲下身，指尖悬停在尸体胸口的狰狞伤口上方。
那道撕裂伤边缘参差不齐，肌肉组织像是被粗糙的砂轮硬生生磨开，残留的赫子逐渐溶解，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微光。
“鳞赫....”陆明的指节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就像指纹一般，不同种类的赫子制造出来的伤痕都有着显著不同，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调查者确认作案的喰种范围。
陆明的目光如解剖刀般精准划过墙面血迹，那些喷溅的轨迹在他眼中重组、倒带，最终定格在杀戮发生的前一秒。
一个黑影悄然隐藏在柱子后方，在受害者即将路过时突然发动攻击，巨大的鳞赫扫过，受害者的胸腔被迅速横向切开....
“一击毙命...这种程度的实力差距...”
陆明的瞳孔微微收缩，耳畔传来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
几层墙壁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液体滴落的黏腻声。
他的目光穿透斑驳的墙壁，仿佛能看见那个正在制造屠杀的身影。
“喂，真户二等。”陆明按住刚刚翻窗而入的真户晓的肩膀，“待在这里别乱跑。”
没等对方回应，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墙体的裂缝中。
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所过之处，墙壁在螳螂刀的寒光中无声裂开。
随着耳边的打斗声愈发清晰，血腥味也愈发浓重。
当他劈开最后一道墙壁时，刺目的灯光从四周倾泻而下。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直径超过四十米的圆形大厅，四周环绕着阶梯式的观众席。
然而那些本该坐着“食客”的座位上，此刻散落着支离破碎的残肢与四处逃散的惊恐喰种。
这里确实是喰种的餐厅，而现在，它变成了某个家伙的狩猎场。
“滚开！”
陆明猛地一脚踹出，将一名仓皇逃窜的喰种狠狠踢飞，鞋底在其精致的礼服上留下显眼的花纹。
他的视线越过混乱的大厅，锁定在另一端。
一道癫狂的身影正肆意挥舞着六条狰狞的赫子，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鲜血浸透了那人的衣衫，甚至模糊了他的面容，但陆明依然瞬间认出了他。
“金木……”他的声音低沉，几乎被周围的惨叫声淹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