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阿离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缥缈峰下。
宁怀卿、段意婉和紫薇阁三人骑马跑在前面,宁怀修一人驾着马车在后。
担心路上颠簸,伤到里面静养的隋沁,马车的速度并不快,落后宁怀卿他们半日。
段意婉不太高兴地嘟囔:“原本这就能上缥缈峰了,非得再等上半日。”
宁怀卿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那边有个酒肆,我们在那儿暂时歇歇。”
阿离看了看周妙琴和晏风的脸色,连日赶路他们也累了,后日才是闻素的寿辰,她们已是提前达到。
“我们也去稍作休整。”
一行人向酒肆走去,正好坐下一桌。
小二殷勤地迎上来:“五位客官要喝些什么?小店各式美酒,下酒菜应有尽有。”
宁怀卿递过去几枚银钱:“上一壶清茶即可。”
他虽爱酒,可此时并不是饮酒的时候。
小二愣了一下,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却连壶酒都不点,他拉着脸收下银钱,没精打采地朝后厨道:“一壶茶!”
清茶很快上来,只是浅淡无味,难以入口。
阿离只饮了一口,便放下,支颌看向远处高山,那里云雾围绕,直耸云霄,正是缥缈峰。
五大派中,紫薇阁与缥缈峰的关系最为要好,其因在于数年前,当时的紫薇阁掌门救过缥缈峰掌门一命,之后两派来往渐深,交好至今。
其余几大派间关系虽不如这般紧密,可一向守望相助,一派有难,其他各派第一时间都会派出弟子增援。
神教蛰伏多年,却迟迟未能向五大派发起进攻,也正是因此。
如今神教实力虽已超过五大派,可一旦开战,极易腹背受敌,这将是此战中最大的变数。
阿离垂眸沉思。
可她不相信五大派间是铁板一块,便是铁板一块,她也能撬出一道口子。
首先,便是紫薇阁与缥缈峰。
这两大派分崩离析后,其余几派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小二,来两壶新酒。”一道声音打断了阿离的思绪。
她看过去,只见两个佩剑的男子走进了酒肆,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弟子服,正与那小二寒暄。
“好嘞!”小二从身后拿出两壶酒,“两位少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后日便是我们掌门的寿辰,到时武林各派云集,现下事情真是多如牛毛,根本忙不过来。”其中一人将剑放到柜台上,随口道。
另一人接过酒壶,也道:“我们可是寻遍了机会,才能溜下来透口气。”
小二笑起来:“原是如此,这两壶酒可是为少侠留了许久,我日日闻着这酒香都馋得不行!”
先前说话那弟子抱着酒壶,狠狠闻了一下:“真是想死这个味道了!”
“后日这缥缈峰想必是贵客遍地,紫薇阁、苍梧门、临枫山庄、啸天拳宗这些门派都会来吧?”小厮又问。
“那是自然,我家掌门师尊在武林中的地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月前请帖还未送出,就有许多人主动送上拜帖。”
小厮听得一脸神往:“都说这紫薇阁是江湖第一派,过几日我们这等人也能亲眼得见,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传说中那般仙风道骨。”
抱着酒壶的弟子嗤笑一声:“只是不知紫薇阁的人还有没有脸来?”
“孙师弟慎言。”
那弟子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话,两人很快离开了酒肆。
周妙琴转过头,焦急低声问阿离:“慕师姐,他们说的是什么?为何我们紫薇阁的人没脸来此?”
阿离目光沉沉:“我也不知,也许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中,阁里发生了什么事。”
见周妙琴忐忑不安的样子,阿离又道:“掌门师尊与闻掌门私交甚好,不会有事的。”
宁怀卿也看向她,眼含忧虑,阿离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段意婉安静捧着茶杯,目光不留痕迹地在两人间打转,心里复杂难言。
这一路上,她瞧见了宁怀卿对同行人的关怀和保护,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这些日子宁怀卿对她的避之不及,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虽然一直对自己说不要气馁,可段意婉心里的难过还是与日俱增。
若宁怀卿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她也能说服自己继续对他好,可只要沐姑娘在身边,他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
虽然都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动作,可她能看出来,他对沐姑娘就是不一样的。
只要一个眼神,两人就能心意相通。
段意婉心底打翻了醋坛子,扎得又酸又痛,手无意识地抓紧碧月剑,忽然又摸到了剑柄上的那团火焰纹。
这把碧月剑是祖父的好友赠予他的,当年崔岭大师造的这对宝剑,剑柄上雕刻着独一无二的火焰纹,都归了祖父的这位好友。
两位老人家吃醉酒后还玩笑说,这两把剑将来的主人不如就凑成一对,双剑合璧,想来会是一段佳话。
而不久前,她在爹娘房外偷听到了一段话。
见自己性子这般野,日日想着往外跑,娘想要为她定下婚约,早早安了她的心。
爹便提到了当年两位老爷子的这番说笑,祖父的这位好友似乎也出自武林名派,两家可谓门当户对。
只是自祖父离世后,两家的联系也淡了许多,娘便打算着人先去打听一番,再做决定。
听了这些的段意婉只觉五雷轰顶,后面的话也没心思再听,立马跑回自己房间,收拾好了包袱,当天夜里便从苍梧门溜走了。
段意婉一次又一次地摩挲着那团火焰纹,心里悔不当初。
若是知道另一把剑在宁怀卿手里,她怎么会因不想被爹娘逼着成婚,就离家出走呢?
*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宁怀修驾着马车出现,一行人起身,走向缥缈峰脚下的山门。
门前已有缥缈峰的弟子在外迎客,见众人前来,作了一个揖:“各位少侠是来祝贺掌门寿辰的吗?”
阿离也回了一礼,递上请帖:“是,我们三人是紫薇阁弟子,代掌门师尊来向贵派掌门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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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贺礼。”
迎客的弟子一愣,又很快恢复如初:“原是紫薇阁的师姐师兄,掌门已为各位准备好了厢房,供各位休息,请进。”
阿离假装没看见他眼中的犹豫和鄙夷,向宁怀卿等人道:“晚些时候还要去拜会闻掌门,我们就先失陪了。”
说罢,三人随前来引路的弟子离开。
宁怀卿目送她远去,上前道:“我们是临枫山庄的人,前来祝贺闻掌门寿辰,只是请帖在家父手中……”
那弟子却笑道:“是宁怀卿公子吧,早年曾有幸见过公子一面,宁掌门那边也已来过信,公子请进便是。”
他朝后看了一眼,宁怀修站在马车边,似乎车上还有人未露面:“后面几位都是临枫山庄的人吗?”
宁怀卿点头。
“那便都请进吧,会有弟子引各位去厢房休息。”
先他们一步上山的阿离等人,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带着何问青交代的寿礼来到了缥缈峰掌门的殿前。
她们并没有等太久,没一会儿就被迎了进去。
阿离带着周妙琴和晏风上前,三人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在前:
“晚辈紫薇阁沐秋、周妙琴、晏风,奉掌门之命特来拜会缥缈峰闻掌门,敝派上下恭祝闻掌门福寿天齐,松鹤长春!”
“是紫薇阁的小友啊,快起来吧。”一道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闻素是个看上去很和蔼的白发老人,他抚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阿离等人谢过起身。
她上前一步作揖,语气谦卑:“因恰逢掌门师尊闭关,不能前来亲祝闻掌门寿辰,掌门师尊特命我三人送来寿礼,还望闻掌门多多海涵。”
周妙琴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一旁的弟子,弟子再转呈给闻素。
闻素看了那盒子一眼,笑道:“问青老弟太客气了,不过一个寿辰,有什么要紧,你们掌门近日可好?几位小友一路赶来可辛苦?”
“掌门师尊一切都好,劳闻掌门记挂。”阿离回道,滴水不漏,“能为闻掌门贺寿,得见前辈风采,岂敢谈辛苦。”
闻素点了点头,烁立的眼中闪过一丝试探:“那便好,我们年轻时也同你们一样,一人一剑一群朋友闯荡江湖,如今不知是否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有些事也会力不从心?”
阿离微垂着头,很是恭敬:“江湖有言,‘宗师如松,愈老愈劲’,您如今正是武学大成之时,何言老迈。”
她顿了顿:“掌门师尊时常教导我们,要多与贵派切磋学习,互相精进,两派亲如一派,便是师尊们的愿景。”
一旁的晏风忽然看了她一眼。
上首的闻素笑着摸了摸胡子:“是啊,自然是要亲如一派。”
见东西已送到,寒暄几句后,阿离三人便一同退下。
她在路上便知,那盒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寿礼,而是何问青请闻素相助的事。
只是,这说是请,实则各人听来,自然有各人的想法。
果然,闻素看着缓缓闭上的殿门,唇边的笑意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