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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炮灰白月光7

作者:浥尘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很快便到了裴丞相寿辰那日,请帖已在五日前送到了贺家,烫金纹理的帖子一看便知是大手笔。


    贺家三人到达丞相府门前时,裴邈正在迎客,一举一动格外惹人注目。


    小厮接过贺父递来的请帖,请贺家人稍等片刻,转身向裴邈通报。


    裴邈闻言看过来,与面前的华服公子说了些什么,梁子濯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到阿离身上。


    “贺大人,有失远迎。”裴邈快步走来,言辞客气。


    贺父回了一礼:“来为丞相大人祝寿,有劳裴大人相迎。”


    裴邈的官阶比贺父高出许多,却不自持身份,姿态恭谦,当真不负他素日在京城中的美名。


    阿离安静地站在贺父身后,借着行礼的机会抬眼向裴邈看去,他的目光也正巧落在她的身上。


    那日普济寺裴邈没有救下自己,无法像书中那样邀她赴此次宴席,阿离便借着浮光阁的“偶遇”,应裴邈的话,顺势接下了这次邀请。


    阿离转过头,发觉身旁的贺之砚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他一向不喜应酬,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从裴邈身上一扫而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阿离拉一拉他的袖口,轻声问他:“兄长可是不舒服?”


    她感觉,兄长不太喜欢裴邈。


    贺之砚收回思绪,神情柔和几分:“我没事。”


    一番寒暄后,裴邈笑道:“在下还要在门前待客,就让府上的小厮引三位入席,待会席上再向贺大人讨教。”


    话音才落,便有仆人来为贺家人引路。


    丞相府门第深深,绕过一丈高的玉石山水影壁,是弯弯绕绕许多条门廊,有一黄衣侍婢上前道:“这位便是医官院贺家的小姐吧?”


    阿离点头。


    那侍婢笑起来,福了一礼,看起来温柔可亲:“女席和男席设在不同处,女席在内院的垂花厅,还请女客随奴婢来。”


    “好。”阿离应下来,回头向贺父和贺之砚告别,“父亲,兄长,那阿离先去了。”


    “去吧,宴席结束后我们在府外马车等你。”贺父答道。


    看着阿离远去的背影,贺之砚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


    女席设在后院,阿离随那侍婢穿过三进院落,又绕过一座园林,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阿离目不斜视,只做出初次到此的拘谨模样,直到此时才面露疑惑。


    那侍婢适时解释道:“二公子日前向夫人说了在浮光阁偶遇贺小姐一事,听闻贺小姐颇通医术,又有一颗难得的善心,夫人便答应下来,只盼着寿宴这日小姐能来。”


    “现下还未到开宴的时刻,夫人请小姐过去说说话,二公子那边脱不开身,便嘱咐奴婢先带了小姐进来,二公子稍后便到。”


    阿离浅浅一笑,神色不变:“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劳姐姐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远远能见到后院正厅,厅内正有一群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与主位上的贵妇人说话。


    想必这就是裴夫人了。


    这位裴夫人名唤周明祺,出身汝南周氏,身份高贵,十年前丞相的原配夫人李氏因病过世,留下两个稚子,裴丞相悲痛欲绝,为妻守节一年,而后续弦了周氏女,便是现在的裴夫人。


    裴夫人聪慧机敏,人情通达,又出身名门,可为京中女子礼仪之典范。


    虽一直无所出,但母家地位显赫,成婚后与丞相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倒也未见忧虑,人人艳羡。


    阿离踏进厅堂时,厅内原本热络的气氛似乎凝滞了一刻,阿离觉得所有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双手在帕子下收紧,这是贺离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人人都举止优雅,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格外悦耳。


    书里此时的贺离格外紧张,裴邈救起落水的她后,不日就登门提亲,裴丞相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动了家法。


    听闻此事的贺离越发自卑和愧疚,可为了裴邈,她还是去了,却因着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举止和言谈,被一众夫人小姐们取笑,神情恍惚下险些从高楼上摔下。


    这一次同样是被及时赶到的裴邈救下,自此后贺离对他情根深种,再也无法割舍,裴丞相实在拗不过裴邈,只得默许贺离嫁进了裴家。


    从偏远乡下到京城,再从京城走进权贵府邸,短短一年贺离被推着往前走了许多路,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做,凭她跌得粉身碎骨。


    阿离握住了自己颤抖的手,不急不缓地上前,步履平缓,声音清冽,行了一个极为规矩的福礼:“晚辈贺家阿离拜见裴夫人。”


    主座上的贵妇人眼神一顿,倒颇有些意外:“是贺小姐啊。”


    “是,晚辈与父兄来为裴大人祝寿,特先来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阿离不卑不亢地跪在堂下,安静地等待裴夫人说话,做足了一个晚辈的礼。


    裴夫人轻咳一声,这才有侍婢扶着阿离起身,又搬来一只海棠绣墩放在裴夫人下首,扶她坐下。


    众人虽不识得眼前女子的身份,但见裴夫人待她客气,心里便有了计较,厅内的氛围又重新流动起来。


    阿离谢过坐下,忽瞥见堂内左侧最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少女,正朝她眨眼睛。


    阿离愣了一下,不由笑看过去,那正是前来赴宴的许令嘉,因着在丞相府上,许令嘉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对着她比口型。


    阿离看懂了她的意思,是说等会厅上散了之后让她在外面等等自己,阿离点点头,算是回应。


    因离得近,阿离见裴夫人不过二十七八,面色红润丰腴,美艳动人,神态却是遮不住的疲累,眉眼间还隐隐有几分病气。


    裴夫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似乎怔神了一瞬,贴身的宋嬷嬷会意道:“到了吃药的时辰了,奴婢伺候夫人到内间用药吧。”


    裴夫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倒把这事给忘了,劳各位暂坐片刻,妾身去去就回。”


    众人自然无有不应的,也有些听出几分意思的便借机告退了。


    裴夫人左右看了看,款款起身:“迦儿这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说是每回吃药都会陪着我,这会子人影都看不见。”虽是抱怨的话,语气却不见半分火气。


    宋嬷嬷也笑着打趣:“三小姐就是这个闲不住的性子,夫人还不知道吗?”


    丞相三小姐是原配夫人的陪房所出,后来养在裴夫人膝下,待如亲女。


    裴夫人由宋嬷嬷扶着起身路过阿离时,忽而在她身前停下:“不知贺小姐可愿陪我去一趟,你与迦儿同龄,正好陪我解解闷。”


    宋嬷嬷看向阿离,神色不善。


    日前二公子在大人和夫人跟前将贺小姐看诊之事说出,打着为夫人好的名义,夫人也不好当场拒绝。


    可她自小服侍夫人,后又随夫人进了丞相府,知晓这二公子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夫人也不是软性子,二人历来针锋相对,关系并非外界传言中那般母慈子孝。


    这贺家小姐一事原本敷衍过去即可,既不自降身份,也不必为着这事惹得大人不快,为何今日还要如何大费周章?


    宋嬷嬷关切地看着裴夫人,面含愁容。


    夫人这病分明就是心病,哪里是药石能医治的,二公子这时特意叫了个不知哪来的黄毛丫头为夫人诊脉,不就是在戳夫人的心。


    阿离会意起身:“自然是愿意的,只要夫人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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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阿离粗笨就好。”


    身后的许令嘉耷拉了脸,原本是想着自己去和裴夫人说说话,让阿离在厅外等等她,却不想如今掉了个个。


    内室静谧清幽,桌上的博山炉燃着袅袅青烟,裴夫人面上的神情也似乎松懈了下来,她微微斜靠在榻上,有侍婢端来药碗。


    “先放着吧。”裴夫人摆摆手,又示意阿离上前,神色倦怠,“我那个儿子不是要你为我把脉么?”


    眼前的裴夫人与阿离记忆中的她大不一样,书中的裴夫人眼高于顶,瞧不起贺离这个形容粗鄙、不知礼义廉耻的丫头,在这次宴会上给了贺离很大的难堪。


    可在裴邈求娶时,裴夫人却没有阻挠,婚后也只是将贺离视作无物,似乎只是不屑与她接触。


    阿离脑中闪过一丝什么,来不及细想,福了一福走上前,已有侍婢端上脉枕和丝帕,阿离在裴夫人身前坐下,将手指搭了上去。


    裴夫人以手支额,阖着眼休息,闻声掀了掀眼皮,见阿离举止丝毫不错,落落大方,面色又和缓几分,身后的侍婢慢慢打着团扇。


    片刻后,阿离收回手,语气中有些迟疑,轻声道:“夫人的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裴夫人并未睁眼,似乎没有听见阿离所言,只是动动手指,示意宋嬷嬷送客。


    阿离只好起身告退,行至门前时忽而停住了脚步。


    宋嬷嬷看她一眼,阿离回过身:“夫人身子无碍,平日进些滋补的食膳即可,这坐胎药……是药皆有三分毒性,便是没病也能吃出病来。”


    说完,阿离转身出了内室。


    裴夫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美目轻移,落在了桌上凉透的药碗上。


    *


    出了内院后,阿离拦住一个外间洒扫的侍婢:“可有见着辅国公家的许小姐?”


    那婢子迷茫地摇摇头:“并未见着,不过方才听见前院的姐姐说快要开席了,奴婢瞧见许多夫人小姐都往垂花厅去了。”


    阿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


    那婢子行过礼匆匆离开了。


    微风吹起阿离浅紫色的衣角,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这里和她记忆中的丞相府相差不大,丞相夫妇住在正院后面的靖永堂,裴邈的连云轩在西院,而宴客的垂花厅在东南角,紧邻着方才路过的阜园。


    阿离拂过连廊的柱子,方才这一遭,阿离已大概明了书中裴夫人的恶意从何而来。


    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小厮、侍婢、仆妇皆是形容齐整,行动做事有条不紊,裴夫人自己更是仪态端方,比阿离见过的皇后宫妃还要称得上“礼仪典范”四字,不愧是出过两位帝师、三位尚书的高氏。


    可也是因着极度注重礼仪规矩,裴夫人自然不会将尚在闺中,就与陌生男子在光天化日下贴身搂抱的阿离看在眼里,加之阿离与她见的第一面就因紧张闹出许多笑话,更是惹得她不喜。


    至于为何不阻挠裴邈求娶之事。


    自然是因为裴夫人乐得见裴邈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夫人,还因这桩婚事引得裴邈与裴丞相几番争吵,令裴丞相失望透顶,一箭双雕。


    想明白了这些,阿离嗤笑一声,离开了靖永远。


    穿过正院的回廊再朝东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沿着湖边水榭继续走便能到垂花厅,可阿离走走停停,犹豫半晌却拐上了一条小路,似乎是迷路了。


    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人,阿离愈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不知走了多久,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荒败不堪的院子,道路两边草木深深,将院子完全掩在其中。


    阿离拾阶而上,眼前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檐角如飞,最上方的匾额映入眼帘。


    定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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