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起月悬的发丝和衣角,时而飞舞,时而落下。
安静得像一幅画。
慕情单手撑着脑袋,趴在窗台上看他。
直到困意上浮,手一滑,下巴险些磕在窗台上。
她恍惚抬头,才发现不知过了多久,月悬竟然还是站在那里。
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要开门时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桌上精心雕琢好的珊瑚,伸手拿过来,收到了袖子里。
深夜寂静无声,任何微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的脚刚踏上船头甲板,月悬就察觉了,微微侧过身看向她。
船上的灯火都熄了,周围只有他手里提着的一盏风灯,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脸庞线条照得更加柔和,却因那沉静的气质而显得冷峻。
“慕情姑娘。”
慕情回过神,扁了扁嘴,磨磨蹭蹭地挨到他身边。
月悬没有退开,慕情觉得他可能是腿疼得动不了,但不管什么缘故,反正他没有退开。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慕情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只要轻轻抬手,就能触碰到他的指尖。
她手动了动,想起月悬白天的态度,又忍住了。
“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
月悬沉默片刻:“……看月亮。”
“你在这儿站好久了,你的腿……”
慕情挠了挠脸颊,想让他回去休息,又想跟他聊一会儿,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她垂下头,有点沮丧:“疼不疼啊?”
月悬并不答话,只说道:“你该回去睡觉了。”
慕情:“……”
“好吧。”她叹气,“那你也要早点休息,不对,是现在就去休息。我扶你回去好不好?”
她说着伸出手,期待地注视着他。
月悬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客气而冷淡:“不必劳烦,钟武会找过来。”
话音刚落,船舱里传来动静,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
果然是钟武推着轮椅找来了。
“公子。”他脚步声挺快,显得有点匆忙,结果刚出来就看到慕情,动作一顿。
“咳……慕情姑娘也在啊,那我在这儿等您。”
他说罢背过身去,在船舱门口贴墙站着,一动不动像个门神似的。
慕情:“……”
有外人在,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她走过去把轮椅推过来,让月悬坐下,然后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他面前。
“呐,这个给你。”她小声说道。
巴掌大的白玉珊瑚躺在她手心里,在月下反射着微光,莹润如玉石雕成。
月悬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操纵轮椅退开一步。
“清明司有规定,在外不能收礼,姑娘自己留着吧。”
慕情有点急了:“这、这算什么礼?这是我捡到的……”
月悬摇头,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说罢转身离去。
慕情上前追了两步,想探身把白玉珊瑚放到他怀里。
结果他手臂微动,挡了一下。
珊瑚顺着柔软的布料滑落在地,刚好被轮椅碾过。“咔”一声轻响,漂亮的枝丫瞬间碎了大半。
“啊……”慕情轻呼一声,蹲下身去。
月悬也感觉到了,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也没有俯身去捡,控制着轮椅走了。
慕情把碎片全都捡起来,收回了袖子里,起身就看到钟武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之前月悬提着的那盏灯。
“慕情姑娘,公子吩咐我送你回房,呃……还有,替他说声抱歉,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告知我,会尽量满足。”
晚上光线昏暗,钟武显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所以说这话时满脸困惑,表情奇怪。
慕情咂摸了一下,失落的情绪中又忍不住有点想笑。
“算啦,本来就是给他的,不用补偿。”
她看向月悬离开的方向,“他之前在这里站了很久,身体肯定不舒服了,你去看看吧,不用管我。”
钟武为难道:“公子特意嘱咐……”
“没事的。”慕情打断他,“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
钟武终究放心不下月悬,迟疑片刻,见她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留下风灯,先一步离开了。
安静的海上,周围空无一人,格外适合发呆。
慕情突然有些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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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甲板边缘坐下,背靠着栏杆。
海风轻轻吹着,一点点带走身上的暖意,她觉得有点冷,又实在懒得动弹,直到感觉头有些昏沉,才起身回房间。
次日,海上阳光普照时,无心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船上没有什么可忙的,正好让他补补觉,自从来了无名湾,他都没好好休息过。
他一路来到公共区域吃早饭,就见莫医师守着药炉子,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谁惹您了,一大早的不高兴?”
“谁说我不高兴?”
莫医师掀开药罐看了看,叹气:“你们这些少年人当真贪眠,我这剂汤药温在炉子上都快熬干了,那丫头房里还没动静呢。你去喊喊她,须知昼卧伤神,睡久了也不好。”
无心刚来就被派了任务,只能放下早饭,先去叫人。
船上空间有限,大部分人都是挤着睡,而慕情是船上唯一的女孩子,才得分了单独一间房。
无心走到门口“砰砰砰”敲了三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又敲了一遍。
“起床了,再不起可就没有早饭了!”
声音在船舱里回荡,有路过的清明使好奇地看向这边,房间里却还是寂静一片。
无心皱了皱眉,再次敲门喊道:“慕情姑娘?你醒着吗?”
“……”
无人回应。
他弄出的动静不小,另一个房间里的月悬闻声出来,询问他:“怎么了?”
“莫医师让喊慕情起来喝药,但屋里怎么没动静,有人看见她了吗?”无心环顾四周。
围观的众人均摇头。
月悬道:“破门。”
海船上的门不过是走个形式,只有薄薄的一层木板,无心提脚一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这时莫医师也赶了过来,一眼就从缝隙里看到了慕情。
她蔫哒哒地侧趴在床边,面色红如灼炭,双颊泛着不自然的酡色,嘴唇却反常地干裂发白,鬓发也完全被汗珠浸湿,紧贴在脸颊上。
整个人泛着浓重的病气。
“不好!”莫医师惊呼一声,“快去拿我的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