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娘子来了?怎地也不带上侍从?”买菜的摊主称重的手法极其熟练,同客人话家常更是手到拈来。
“无妨,府邸就在附近,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翠柳笑得腼腆,嘴角弯弯像月牙。
周安琳从没见过这样的翠柳,刚想上前搭话就被黄鹂拦住了。
“殿下,她不是翠柳。”黄鹂冲着那人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像,“天底下相像的人何其多,摊主说了,这是林大人家的表妹。”
要不是周安琳眼神好,还真要被黄鹂给忽悠了,她抿紧唇,脸上满是不信任:“你不是脸盲?”
“朝夕相处的人我还是认识的。”黄鹂这话说得笃定。
周安琳敷衍点头,还是选择上前:“这位姑娘长得有些面善啊——啊啊——”
不知翠柳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周安琳拽上了马车:“阿姊,我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百姓们看见姐妹相认,也高兴得不得了,纷纷贺喜。
“恭喜啊!”
“瞧姑娘这好颜色,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啊。”
周安琳只觉得自己像是个陀螺,被人抽了好几鞭子,不仅转个不停,头还发晕。
“你……我……呕——”她干呕了好几声,却因为肚子空空没有东西可吐,“你到底是——谁啊?”
她现在是真有点后悔了,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这人明显就不是翠柳。翠柳的力气可没有这么大。
“殿下——”
欸?好像真是翠柳啊。
黄鹂眼睁睁看着自家殿下被掳走,哪里可善罢甘休,跃上马车就开始喊人。
“殿下——唔唔唔——”她的嘴也被人堵住了。
“黄鹂,小声点。”翠柳擦了擦手上的桃酥渣,眼里满是心疼,“怎么把殿下弄成这样?”这满脸是土的样子,她看着都心疼。
“赶紧擦擦,都成小泥人了。”黄鹂接过翠柳递来的帕子,随手擦了两下,脸上的痕迹一道深一道浅,看起来更窘迫了。
周安琳却拒绝了,她抓住翠柳的手,脸上的急切都要溢出来了:“你如今住在哪里?怎么成了林大人的表妹?可有人欺负你?”
虽然是一句句疑问,翠柳却从中听出了满满的关心,她笑着摇头:“兄长帮我从宫里脱身,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最近一切都好。至于旁的,你们先跟我回家吧。”
周安琳如今正缺一个容身之所,翠柳愿意收留她,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宅子的主人是否会有意见,会不会因此迁怒翠柳?翠柳本就家境不好,家里又看重她兄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待她好的人,周安琳不想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还是算了吧,不知道林大人愿不愿意——”她摆手正想要拒绝,翠柳却突然靠了过来。
“无妨,就是兄长提醒翠柳出来找殿下的。”翠柳笑着眨眨眼,吩咐车夫,“回府!”
周安琳原以为摊主口中的“住得近”是句客套话,毕竟京城里寸土寸金,位置好的宅子早就被有钱有闲的官员盘下了。她还真没见过哪里有位置好却无人居住的宅子。
没想到车轱辘没转几下就到了。
“小姐,到了。”
直到走进宅子里,周安琳才真正放松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屏退侍从后,翠柳才将最近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听到她被安排进浣衣局时,周安琳气得拍案而起,这群势利眼,当她死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折腾她的人。
“幸好林大人发现殿下是假死,愿意带着翠柳一起找人。”每每讲起这一段,翠柳对林修远的敬意就会多一分。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他却选择出手相救。
“这个林大人究竟是哪位大人啊?”黄鹂吃着糕点,有些好奇。
“林修远吧。”
“翰林学士林修远啊。”
周安琳和翠柳同时开口。
“殿下果真聪慧,您怎么知道是他?”周安琳有些承受不住两人的眼神,只轻咳两声,“猜到的。”才怪啊,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早就看出来林修远这小子心思不纯了!
“不愧是殿下。”
三人聊完小憩一会,很快就到了放衙的时候。林修远进门看见周安琳,先是面上一喜,紧随其后的就是担忧。
“借一步说话。”
周安琳跟着他进了书房,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是不是出事了?”
林修远惊诧于她的敏锐,随后了然,殿下今日能跑出来,将军府如今定然也是处在受人监视的情况下。
“齐王入京了,拿着圣旨声称陛下病重,而自己是陛下任命的摄政王。”
周安琳手里的茶水溅了几滴在桌上,她尽量按下心底的惊惧,全神贯注听林修远说话:“是真的圣旨吗?”
“是真的。”林修远叹口气,语气里满是不解。
“两位丞相也有此疑问,可的确是陛下的笔迹,不会错的。”
“如今我朝有太子,即便陛下病重,也轮不到他吧。”
“可是没有证据。”林修远懊恼地捶了几下桌子,“而他有圣旨在手,大臣们自然是听他的。”
“他的野心远不止如此,昨日沈瑜接到圣旨,说要收回兵权。若齐王真的从中做了手脚,边关怕是保不住了。”周安琳越想越着急,“不行,我要进宫!”
“太危险了!”
林修远不可能让她以身犯险,眉头紧锁:“禁卫军的头领早就换了一批,你这样太乱来了。”
“皇兄肯定也被软禁了,如果我仍旧坐视不理,他日江山便要易主了!以公谋私,私自调动兵权,这种人不可能是好皇帝。”
她的这位皇叔,只会增收赋税,逼宫不仅需要兵力,同样也需要脑力,背后一定有能人相助。
“如今他想收回兵权,只需要下令就行了,却采用了如此迂回的法子,一定没有拿到虎符!而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周安琳等了好一会,林修远依旧没有回应,正当准备放弃时,林修远突然递给她一个东西。
“殿下拿着这个,带上便没人能认得出来了。”
人皮面具!这可是好东西啊,周安琳没问林修远哪里来的人皮面具,只是作了一揖就准备离开。
“我同殿下一起前去吧,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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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沈一好不容易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沈二也好说歹说把那群精卫带去门口,沈瑜这才有机会问起周安琳。
“殿下可还好?”沈瑜一晚上都没见到周安琳,还真有些担心了。
“将军,我们担心被人发现殿下,一路上都在帮忙遮掩,可殿下身边的黄鹂功夫还可以,我们束手束脚的,最后——最后就……”
负责看着周安琳的暗卫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主子。
“跟丢了?”沈瑜气得不行,“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
“早上我们见到殿下了,可她在闹市,我们也没法直接把人抓走,担心引来京兆伊。”
沈瑜快被这人吞吞吐吐的话给逼疯了:“长话短说,我就问你人呢?”
“在翰林学士林大人家中。”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沈瑜只觉得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林修远,又是林修远!
“你们先拖着那群精卫,我去去就回。”
“将军,我们可能顶不了多久啊。”沈一话还没说完,对方早就不见踪影了。
宫门口,林修远出示令牌:“我有东西落在翰林院了。”
看过令牌后,两人这才得以入宫。
周安琳刚进宫,就开始拐来拐去,弯弯绕绕走了好几圈才到冷宫。
“殿下等等,怎么就进去了呢!”林修远拦不住,只能跟着一起。
“二、四……八——”数到第八块砖时,周安琳突然停下脚步,开始敲敲打打。
“笃笃笃——”这下连林修远都听出不对了,底下是空的!
周安琳摸索半天才找到按钮,本想把林修远留在外面帮忙看着点,又觉得只留他一个人太过突兀,干脆把他也带了下来。
“这密道是通往哪里啊?”密道过于狭窄,林修远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周安琳还嫌他吵。
“小点声,往前走就对了。”周安琳哪里知道这密道会通往哪里,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们两个都不会武功,硬闯皇宫只会被砍头,还不如选密道呢。
“快点,快点,快到用膳时候了,你们几个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这应该是御膳房了。
两人接连走过好几个弯道,才获得了一点清净。
“是这里吗?”林修远看着眼前的门,犹豫要不要推开。
“赶紧开门吧!”在密道里待久了,周安琳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现在只想出去。
刚打开一条缝,就跟一只狗对上眼了。
林修远倒是不怕狗,可这么突然来一下,是个人都得被吓一跳。周安琳连忙按住他。
“球球走开啊,别管我。”周安琳认出这是皇兄的爱犬,只想关上门赶紧走,没想到球球却不依不饶,又是翻身又是打滚。周安琳没忍住摸了它一下,果然尾巴摇的更欢了。
“球球,球球。”
周安民已经被关了两天,原先球球还好,今天格外安静,应该是无聊了。这个时候怎么摇起尾巴来了?
不对劲啊。
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周安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