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老板又多看了年轻男人两眼,似乎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一千两。”
“你开什么玩笑!”年轻男人也惊到了,“我是看这图气势蓬勃又有些雅趣,但是这画师,半山居客,并不是现在热门的大家啊!”
老板悠哉哉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半山居客的画作之所以不是热门,就是因为稀少价高。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为何稀少?半山居客已经仙逝了?”
“并未,公子请看。”许是要炫耀自己的见识,老板也来劲了,带着年轻男人又来到了画前。
“公子可是觉得这白鹤栩栩如生羽毛根根分明?再看这青山绿水是否透着光彩?”
年轻男人凑近看,确实如老板所说,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眼便看中了这副画。
“本公子阅画无数,自是看的出来好啊。”他摇了摇扇子,“这画师的工笔确实精细。”
“不光如此,这副画的所有颜料,都是用的原色矿石。”老板说完年轻男人心中一惊,更加贴近才瞧出来,这画上的颜色竟都不是普通丹青。
“青金石磨成的粉,勾勒出这蓝绿山势。白云母碎便是这白鹤身上的层层羽毛。更不用提这水波粼粼用的可是真金白银,您觉得,我报一千两是不是实诚价?”
年轻男人一拍手,“好!本公子眼力果然好,给我包起来吧!”
老板的嘴角勾了起来,“好的。另外公子注意,此画名贵。查验清楚取货带走,概不退换。”
罗公子没有注意这些,反正平日里书画铺子也都是这样的说辞,并无特别的。再次仔细欣赏了一遍这副千鹤图,便将其包装起来带走了。
待他出了门,老板回到了楼上。蒙着面纱的沈如玉端坐在三楼包间喝茶,见老板进来,她笑着说,“青山我让你办事,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
取下面具,老板露出真容,正是袁青山。他也笑了,“没办法,半山居客的画,只有你能仿。”
沈如玉叹了口气,“一千两银子,够一个普通百姓家吃穿用度几十年了。户部尚书,可够阔气的。”
“这些蛀虫不除,我前方身死奋战的将士们算什么!被人害死的将军算什么!”袁青山气的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厚实的红木桌颤抖起来。
“不会放过他们的。”沈如玉平静的说道,“我答应李承璟想办法查户部,是因为户部尚书罗成与陈贵妃沾亲带故,而陈贵妃的哥哥,现在暂代了镇北军的军权。”
袁青山心念一动,“你是说,袁将军的死与陈贵妃……”
“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有可能是下手之人。我会一一查清楚!”话音落下,她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
户部尚书罗成的独子叫罗正,现在正拿着画得意洋洋的走出墨阁往家中去。前些日子罗成正在为皇上的寿宴送礼发愁。
因为前段时间的天灾,皇上为表祈福之心,将往年隆重的寿宴该为简单的家宴规模。只邀请皇宫亲眷及重要臣子参加,简单吃个饭。
但是这礼数也不能少,怎么才能送得既不过分又深得圣心,是每个赴宴大臣最近几天最头痛的事情。
罗正这副画,便是准备为罗成进宫祝寿献礼所用。
结果也确实让罗成喜出望外,父子两人对着画啧啧惊叹。画工,巧思,寓意无一不是绝顶的。
当即供在了家中库房最中间重要的位置上。罗成心中已经开始期待皇上见到这副画时的情形了。
没有想到的是,在寿宴的前三天夜里,画不见了。罗成父子二人像失心疯一样到处寻找审问,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画到哪里去了。
墨阁,“老板在吗?!我有急事!”
罗正不顾伙计的阻拦,冲了进来。袁青山挥了挥手让伙计出去,“罗公子,请问有何贵干?”
“老板,那天我买的画被人偷了!”
袁青山有些吃惊,“那赶紧去找啊!”
“就是找了,找不到啊!最近有人出手这副画吗?”罗正的样子似乎急得要哭出来。
“没有啊,”袁青山摇摇头,“恕我无能为力。”
“这现在马上就要用了!你这还有别的珍品吗?”
“公子随我来。”
袁青山带他在墨阁库房全部看了一遍,结果一副都没有中意的。
“差的远了!差的远了!这该怎么办!”正在着急之际,罗正突然看到角落有一幅画的一角,颜色与千鹤图很是相似。
扯出来一看,真的一模一样!
“老板!这不就是那幅画吗?!说!你是不是监守自盗!”
袁青山拿过来细细看了下,“公子你可别冤枉我!这是一副仿品!”
“哦?”
“公子有所不知,千鹤图虽不为大众所知,但是画师圈子里还是有人知晓的。也有不少人试图仿制,这是之前一位不出名的画师拿来的,我见画的不错便收下了,也不打算卖,自己留着。”
罗正仔细查看过后,笔法颜色用料相似,如果硬要说,就是画工显得稍稚嫩了一些。
“老板,你把这个卖给我吧!”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啊?可这并非真品,并不,并不……”袁青山连忙摆手拒绝。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这是仿品?!我再给你一千两!只要你把画给我!”罗正脸上混合着兴奋,狰狞和狂热。
袁青山缓慢的松开拽着画的手,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得知画寻回,罗成心落回了肚子。罗正也没有同他说这画是仿品,反正真品也不是广为流传。
寿宴前夜,在太子府中,沈如玉将李承璟叫来,“机会我给你做好了,剩下的便是你随机应变了。”
李承璟疑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否则到时候演的不够逼真可不行。”沈如玉摇着扇子。
最近雨季过去天渐渐开始热了,这京城的夜晚可不如北疆凉爽辽阔的风,惹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勾勾手指,让李承璟附耳过来,同他耳语了几句。
“本宫就先按你说的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李承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月色下慵懒摇着扇子的沈如玉看起来成竹在胸,眼波流转处尽是风流恣意,“我办事,你放心!”
正欲转身离去的李承璟突然脚步顿了一下,回首看到这个有些骄傲模样的沈如玉,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个为他摘果子的小弟弟。
身手矫健的骑在树上骄傲的对他说,“我办事,你放心!”然后下树时脚滑摔到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狼狈的擦擦脸,将果子递给他。
阳光下,李承璟只记得他的眼睛很漂亮。
第二日早朝上,因赈灾有方的太子李承璟得到了皇上的嘉奖。“我儿果然是长大了,懂得体恤民情。这次事情办的很漂亮!”
李承璟叩谢退到一旁。此时工部尚书潘大人上书,分发到河堤重建工程的材料同应得的赈灾银钱对不上。
户部尚书罗大人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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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同潘大人吵了起来。
“你工部是什么意思!是在暗指我们给的有问题吗?”
“罗大人若是心中没有鬼,为何如此激动?”
“我就是因为被冤枉了才激动!”
皇上看着下面两个年近五十的老臣如同泼妇骂街一样,越吵越不像话,头痛得很。
“德夏,你把潘大人的折子拿上来。丞相,你帮忙主持复核一下户部的赈灾账目。”
“父皇,儿臣有话说。”
皇上抬了抬手,“说吧。”
“儿臣想跟着丞相一同复核。儿臣想多学习。”
“哦?准了。”皇上爽快的答应了李承璟的请求。
罗成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这一个个,看来是算计到他头上了。
只是户部的账,能查到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若是这点本事没有,他怎么可能稳坐这个位子数十年。
下朝后,朝臣们各自回家沐浴更衣,准备参加晚上的晚宴。太子也要先回府接上沈如玉一同赴宴。
走到宫门外,马车交错之际停了下来。李承璟撩开窗帘,沈丞相的脸从另一辆马车露了出来。
“太子殿下现在做得很好。”
“多谢丞相照拂。也多谢令嫒对我的照顾。”
李承璟“照顾”二字咬音极重,沈知行微微一笑,“只要对太子有所裨益便是好事,不是吗?”
“丞相的心思,本宫读不懂。”
“太子殿下初亮剑,还请注意提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承璟直勾勾的盯着沈知行的眼睛,“多谢丞相提醒。如此说来,丞相应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女是可怜之人,还望殿□□恤。”
说罢沈知行放下帘子,马车悠悠从旁驶走了。李承璟心中暗骂一句,“这个老狐狸,直接的话一句不说。”
很快到了晚宴的时候,众官员携家眷陆陆续续的进了宫。御花园里摆开了宴席,很快便按座次挤得满满当当。
皇上虽面有病色,精神确实高昂,频频举杯与大家同庆。陈贵妃在皇上旁边斟酒,她的眼睛在园子里已经扫了几遍。
沈如玉今夜装扮的着实美丽,月白与天青交错的锦缎长裙走动时裙裾银丝翻滚若流云舒卷,实是赏心悦目。
太子最近也因办事得力常被称赞,有些朝臣也隐隐有了倾向之心。
陈贵妃眼睛一转,娇声对皇上说,“皇上,最近太子和太子妃可谓是风头无两。一个有才华有能力,一个美貌又贤德。您可是指了一门好亲事啊!”
“淑儿是在埋怨朕没有给景煜一门好亲事?”皇上笑着说。
“臣妾可不敢!景煜还是孩子心性,压根没想这些。回头皇上若是有意看中了哪家的,我还得好好跟他说说。”
说笑间陈贵妃突然想起来什么,张口问沈如玉,“太子妃,你可有擅长的?比如唱歌或者跳舞?我记得你的娘亲好像是江南头牌啊!”
陈贵妃的话让沈知行变了脸色,这是赤裸裸的在挑衅,意指沈如玉出身低下。
他站起身正准备说话,沈如玉却对他做了个手势,娉娉婷婷的站了出来,对着皇上那边行了个礼说道。
“父皇,母后,贵妃,妾身不才,确实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但是今日父皇寿宴,我为父皇献上一段剑舞如何?”
“哟,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了。”
看着席上带着挑衅眼神的陈贵妃,沈如玉转向太子,“夫君,借佩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