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甲被他一怼,一股气憋在胸肺出不来。
自从做了行头的老大,已经很多年没受过别人的气了,这小白脸,这些天真是惯得他了,等拿到银钱回去就先给他点颜色看看。
肖甲防备渐甚,紧跟叶淮琤的步伐,寸步不离。
只要他始终不离左右,以做到一击必杀的威慑,谅这瞎子也不敢造次。
账房距离内堂有些距离,丝萝一路上看到不少看家护院的扈从。
钱庄与别的店铺营生不同,银两银票流动频繁,加之这个钱庄捆绑着当铺,自是存有不少金银玉器的宝贝,配用些武夫看管实属正常。
入内,账房里间便是库房,打造到梁顶的橱柜每一格都放着奇珍异宝。
肖甲嗜财如命,见此情景简直挪不开眼,贪婪本性立现,恨不得叫上弟兄们冲进来打杀一番,给他洗劫一空。
掌柜战战兢兢奉上十余本账册,叶淮琤却根本不翻。
丝萝拿过最上一本,逐字逐句地念给他听,一声一声仿若鞭笞,吓得一旁的掌柜再次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叶淮琤轻哼一声,冷冷道:“嗯,这账目,确实是亏得有理有据啊。”
掌柜跪地求饶,诚惶诚恐:“世子,您不做经营有所不知,钱庄日常维系开支巨大,官府规定的杂税一分少不了,上至县老爷下至巡视的衙役都要打点,还偶有对家找流氓上门闹事,这些损失,加起来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庄子实是入不敷出啊。”
“嗯,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叶淮琤手指扣了扣身下座椅扶手,发出两声‘嗒嗒’的清脆声响,在此沉寂的屋内显得分外响亮。
“钱庄本该是我叶氏最财大气粗的营生,如你这般说来,反倒处处不如那小本经营的店面了,既如此,还开下去做什么。”
掌柜伏地不起,只一味告罪:“小人有罪。”
叶淮琤懒懒指挥丝萝与肖甲道:“你俩,去橱柜里挑些上等货给本世子瞧瞧。”
丝萝端起一樽油灯慢慢向橱柜走去。
肖甲却略显犹豫。
他若走远,叶淮琤便脱离了他的击杀范围,如此甚险。
但眼前的宝物个个金光闪烁、光影琳琅,他实是心痒难耐。
叶淮琤一旁淡笑道:“去吧,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此间只掌柜一人,还能行刺我不成。”
肖甲睥一眼眼盲的叶淮琤,心知他是提醒自己掌柜一人翻不了天,他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中。
放下戒心,肖甲迫不及待朝那满壁珍宝扑了过去。
掌柜的仍旧跪伏在地上,冷汗浸湿的衣衫让他瑟瑟发抖。
他的内心此刻天人交战,不知叶淮琤这番搞突袭所为何事,他刚才说的行刺又是何意?
试探?还是警示?
他的帐的确不干净,可别家那么多铺面,有几家帐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做了假账。
东家从指缝间溜点小钱给下面管事的掌柜收买人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几乎是业内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怎这身居高位的世子今日要借此兴师问罪吗?
掌柜偏头递了个眼神给守在门外的护院,护院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
丝萝一番查看,却并未动手拿那些当品。
她回到叶淮琤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肖甲却一脸兴奋地抱着一堆金银玉器的宝贝不撒手。
突然,叶淮琤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次充好,寻些假货来糊弄我。”
掌柜惊惧,磕头喊冤:“没有,绝对没有,小人冤枉,绝对不敢啊。”
肖甲一时被这变故唬住,愣在原处。
丝萝得叶淮琤示意,朗声道:“左数第二行第三列,翠玉玛瑙,次;第五行第八列,金钗簪环一套,中空充铜,次;第七行第四列,翡翠玉如意,次……”
掌柜此时是明白了,叶淮琤确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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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定主意找茬才上门的。
那婢女所列举的当品,确实都是他私下以低价购得的次品,置换出品质上佳的优等货变卖,从中赚取差价。
肖甲气得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拔刀指向掌柜:“你他娘的敢骗老子。”
丝萝立在一旁安稳不动,隐隐有些明白了叶淮琤的用意。
他要逼钱庄的人跟肖甲相斗,借此脱身。
原以为他要联合钱庄一起对付肖甲,却不想他连带着掌柜一起算计在内。
可她也疑惑,钱庄属于叶氏,为何不走徐徐图之,找机会求救这条更好的路,反而对掌柜疾言厉色,咄咄相逼。
那岂不是要从两伙人手里逃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子未免太过大胆了。
丝萝有些看不懂,只能静观其变。
叶淮琤轻咳了一声,令肖甲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正想补救一下,却听叶淮琤突然开口道:“杀了他吧。”
屋内三人都惊惧地望向叶淮琤,有些不明就里。
他?谁是那个他?谁杀了谁?
掌柜心中顿觉不妙。
他尚准备了好几套说辞来应付世子刁难,怎一句都不让人解释就动杀机?
叶淮琤安然不动,面无表情地又抿了一口茶:“我说,杀了他,王府不留有二心的从下,杀了他整个钱庄都给你,账房里的银票包括这些宝器全拿走,有事我担着。”
这下,屋内其余三人皆明了了他的意思。
如果肖甲此刻还清醒,他一定能想明白这其中有诈。
入室杀人,劫掠钱庄,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他并非世子的侍卫,就不可能定性为处理家奴,他只是一个拐卖幼女的伢子,一个黑暗里讨生活的蝼蚁。
可惜他今晚狂饮两坛酒,神志早已被眼前灯火下熠熠生辉的金银烧尽了,他只知道,杀了跪在地上这个人,这一屋子的宝贝就都是他的了,他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