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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

作者:夙夜洄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瑞苜城,云音楼。


    一小厮挥舞着手中丹巾,一路高喊着从前庭掠过。


    “捷报捷报,沈将军涪陵之战胜了,沈将军涪陵之战胜了……”


    消息一层层从前庭交耳传至中庭,一转眼,整个云音楼的气氛都被这个好消息推向了更高潮,原先聚在一处讨价还价的客商们也借此歇空议论了起来。


    “涪陵打了快三年了吧,终于打下来了,这一仗可不容易啊。”


    涪陵地处大瑞西北,曾是北方最富饶的城郡,但自从岐阳十二州与大瑞决裂,涪陵作为大瑞与岐阳交界的必争之地,连年战火、商贾流失,再不复往日繁华景象。


    一人得意道:“此次出征的可是沈将军,我大瑞战神,历来沈家出马那就没有赢不了的仗。”


    旁边立马有不服气的声音道:“哼,谁说沈家没输过,这仗打赢了是应该的,涪陵就是他老子弄丢的,十年前……”


    一边的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命了,那事儿能随便提吗?”


    众人显然也不想细聊,默契地扯开话题:“听说赐婚的圣旨早就拟好了,就等着沈将军得胜,班师回朝呢。”


    其他人立马激动问道:“赐婚?哪家的娘子?”


    那人显然为自己的消息比他人灵通得意不止:“还能是哪家,京都南岭季家呀,宰辅独女,掌上明珠。”


    刚才那位不服气的大兄弟还不死心,又道:“那不能够吧,季宰辅能舍得把女儿嫁进沈家?”


    他见众人面露疑惑,似真得不清楚缘由,顿了顿,以手贴面挡住嘴角,状似神秘地小声道:“那位,可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母兄弟,这万一要克妻,季家,那可就绝后了,传闻……”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就有人站出来否他:“去去去,天煞孤星那是坊间流言,沈家世代忠良,那可是护卫我大瑞疆土的肱股之臣,况且这世家大族姻亲又岂是你我思量的简单,背后必然有利益纠葛,你懂什么。”


    不待大兄弟气恼反驳,有人已笑嘻嘻地接了话茬:“能有什么纠葛,我看就是架不住女儿想嫁,我听说季家那位千金过了今年就桃李年华了,深居家中不出就是为了等我们沈将军。”


    众人惊叹:“啊,十九啦,那岂不是比沈将军还要大一岁。”


    那人装腔长叹一声:“哎,是啊,可惜了兰香阁的绮禾姑娘啊。”


    “欸,绮禾姑娘又是谁啊?关她什么事?”


    这一来一回彻底激起了众人的好奇,战事国事哪有达官显贵们的这些个香艳事来得刺激。


    “绮禾是京都兰香阁的花魁啊,红颜知己,据说沈将军临走前给足了银两买断绮禾的身契,卖艺不卖身。”


    “那何不干脆替她赎身纳作妾室。”


    “死契,赎不了,况且我听说,绮禾姑娘立有重誓,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沈将军还未结亲,如何能先纳个出身风尘的女子做外室,如此一来哪有世家还敢把女儿嫁进沈家。”


    “倒是个有节气的女子,那确实是可惜了一对有情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突然一个女声插进来,在一众老爷们中间显得分外鲜明。


    “有没有情我最清楚了,大家可要看看我手中这对有情人的定情之物?”


    众人扭头,寻声望去,只见人群里挤出一娇俏女郞,头挽双圆髻,一身淡黄色烟笼百水裙,脸含笑意,杏眼圆睁,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甚是灵动可人。


    有耐不住好奇的急迫问道:“你倒说说是何定情之物?”


    沈丝萝左手摊开露出一物:“自然就是我手中妆奁。”


    立马有人嗤笑出声:“小娘子真会说笑,当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憨豆子么,随便拿个物件就能糊弄,我问你,既是定情信物必隐晦至极,此物又如何会在你手中?”


    丝萝眨了眨眼睛:“那就是这位大哥你没见识了,我手中怎会是真的定情之物,不过仿品而已,真品乃沈将军亲手所刻,自然珍藏在绮禾姑娘的香闺处。”


    众人立马嘁声起:“区区仿品……”


    丝萝见众人不屑,把手中妆奁放到桌子中央:“你们可别小看这仿品,既是沈将军亲刻俘获美人心,那必然有其独特之处,你们把这妆奁打开,一看便知。”


    有人手快,立马去拉那妆奁的把手,微微使劲,竟丝毫不动,再加把劲,依旧如此。


    “你这怕不是坏了吧。”


    “非也非也。”丝萝故弄玄虚地摇摇头:“你看我。”


    丝萝解下手环上一枚星石,按入妆奁正中凹陷处,竟十分契合。


    一声金属相扣的清脆碰撞,妆奁似被打通了机关,从左至右,自上而下,所有暗格都依次陈列开来。


    内里首饰分门别类,从簪钗到手环,从鬓花到耳饰,无一不耀闪金光,华贵炫目。


    众人皆被此精妙的设计晃了眼,四周竟一时无声。


    一人骤然打破沉寂:“真不愧是……沈将军啊,求爱都这么有一套。”


    丝萝得意一笑:“怎样,现在知道为何美人难过英雄关了吧,不仅如此,当年沈将军还在这妆奁左上角刻上了一个禾字,寓意此物有主,唯禾而已。”


    女为悦己者容,世上女子谁不喜欢这独一份的宠爱——只属于自己的首饰,只有自己才能打开的妆奁。


    “妙哉妙哉,给我来二十个。”一人豪言下单,丝萝却是莞尔一笑,狡黠道:“这位大哥,你也不问问多少银钱便下单?”


    面似蒲扇的圆润大哥不屑道:“这小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妆奁不比金银玉器,材料昂贵,即便设计精妙,做工费也有上限,观此妆奁,不过普通黄花梨木所刻,此时云音楼内比之材料更精贵、做工更繁复的妆奁不过十两,区区二十个妆奁的交易,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钱。


    丝萝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脆声道:“五十两一个哦。”


    凭空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众人惊叹:“小娘子胃口忒大,你怎么不去路上抢啊?”


    丝萝笑语:“这位大哥你说对了,待到明日,你可是抢都抢不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须臾便有果决之人下定:“那我先来一个吧,单卖你也卖的吧。”


    区区妆奁,买回去拆开重组一下就能摸透其中机巧,仿制不是问题。


    丝萝浅笑,似是知他心中所想,胸有成竹道:“这妆奁做工设计绝不仅你们所见这样简单,你们净可买一个回去钻研,半年内能仿制一个出来算我认栽。”


    在场之人皆是走南闯北的商户,十分清楚眼前小娘子所说非虚,若真是能工巧匠的制技,的确很难模仿出其中精髓。


    “众位大哥想想,等沈将军回到京都,一对有情人久别重逢,再执手相看当年定情之物,泪眼婆娑,必成佳话啊。”丝萝索性再添一把火:“倘若各位会审时度势,借机宣传,此物必在京都火爆,首饰物件在南岭贵夫人们中间流行起来有多抢手不用我说吧,其中净利何止百两,各位店家可要思虑清楚哦。”


    见众人面色开始犹疑,丝萝趁热打铁拉开凳子往上一站:“此妆奁,叶字号独家,苜城限量五百份,预订者从速,第一个订购的店家最多可订购五十份,第二个最多只可订购四十份,往后依次递减,售完即止,凭此订票,当即可至叶氏首饰铺提货。”


    商人逐利,皆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此物若真如这女子所说是京都沈府流出来的物件,配上那样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等于英雄美人亲自宣传,滚利翻番也是不止的,便只为这一番巧思设计,也为售卖赚足了噱头。


    商机转瞬即逝,已有脑筋转地快的抢先开口:“我第一个,给我来五十个。”


    “我我我,第二个,我要四十个。”


    ……


    哄抢一旦开始,脑子就比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了,唯恐吃了亏去,这是人性。


    丝萝手捏一叠银票回到二楼包厢,往茶几上一拍,示意立在一旁的唐陆给自己倒水,眼梢带笑、语气轻快得意地冲对面男子挑眉:“怎么样,岐州的宝马良驹,可是任我挑选?”


    叶淮琤放下手中杯盏,嘴角浮起一抹淡笑:“那是自然。”


    他眉如墨画,神清骨俊,偶然露出笑意时便如那山中雪玉,清朗毓秀,温和斯文。


    方才,他与唐陆在此立下赌约,若是丝萝能将五百份妆奁在两个时辰内卖出去,他便允她一匹岐州神骏,她做到了。


    唐陆一脸惊奇,边沏茶边问道:“那妆奁可真是那沈棣与绮禾的定情物?”


    “怎么可能,当然是假的,我都没见过那个绮禾好不好,不过道听途说顺着他们八卦的心思编瞎话而已。”


    丝萝猛灌一杯茶水下肚解了渴,还不忘拍拍叶淮琤的马屁:“世子不是说过做生意要靠头脑,把握他们的从众心理,绮禾是京都花魁,她所拥有饰美之物必然紧俏受人追捧,再加上一段令人艳羡的情感光环,那必然无往不利啊。”


    唐陆看她卖乖讨巧,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小声嘟囔:“谄媚。”


    丝萝眯着眼冲唐陆笑:“我记得刚才某人说我不可能完成,现在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宝马就要辛苦你的荷包喽。”


    唐陆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己:“真的我付银钱?不是吧,我开玩笑的。”


    他求助般看向自家世子,可谁知叶淮琤低头品茗,根本不看他。


    好吧,看来世子是执意偏心到底了,唐陆心中肉疼,谁叫他先前嘴欠嘲笑她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先说好,我可没那么多存银。”他再瞥一眼世子依旧没有救他的打算,认命道:“劳世子每月从我禄俸里扣了。”


    丝萝见他不甘不愿地应承下来,还不忘在他伤口撒盐:“那可得扣个一年半载的吧。”


    唐陆见她得意,心中呕血,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不可招惹也,他怎么总也没个记性非要去挑战。


    丝萝干成了这桩差事,又得了奖赏,心中畅意无比,她且不知,此刻那传闻中的正主沈棣,就在与云音楼相隔两条街的叶氏首饰铺寻人呢。


    涪陵一役其实早于三日前便结束了,只是消息刚传到苜城而已,早前散出去寻人的密令又有了回音,即便依旧可能扑个空,沈棣还是撇下大部队暗中离营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你说这是宁江王府送来的版型?”沈棣手里拿着的正是刚才丝萝售出的妆奁。


    店铺掌柜拱手陪笑:“将军,您令牌都亮了,我哪还敢有所欺瞒,这妆奁正是月余前唐侍卫亲自送过来的模板,设计图也是他交给小人的,吩咐一月内加急赶工五百份,这不今日才摆到铺前售卖嘛。”


    “唐侍卫?可是宁江王世子身边的唐陆?”


    掌柜投手作揖道:“正是唐陆唐大人。”


    沈棣左手一直搁在那妆奁上没有挪开,大拇指轻抚其上花纹,没错,是记忆中的样子,他拧眉问道:“不知何人所制?”


    掌柜道:“真不知,我们也只管按吩咐办事,进货出货,东西从哪来于小人岂有过问的资格。”


    门外突进来一位随从,朝沈棣附耳:“将军,小宝在前头云音楼跟人起了争执,闹得不小,现下一时脱不了身了。”


    他们此行主从四人轻车简行来到苜城,先前分明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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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行事切莫声张,小宝到底还是惹事了。


    沈棣放下妆奁朝掌柜告辞,尔后向门外走去:“因何事?”


    亲随道:“好像是有个卖首饰的商贩说他手里的妆奁是您和绮禾姑娘的定情信物,编的有模有样的,小宝骂她奸商行骗,两人就吵起来了。”


    妆奁?沈棣脚步顿了顿,这么巧?


    “我们擅自离军本就需低调行事,小宝太没分寸了,早知道就不带他过来了。”


    沈棣治下赏罚分明,领兵在外的这些年与亲卫们打成一片,此行为私务,亲随不免态度随意了些,口中止不住地抱怨:“那小娘子也是,偏要编排您的旖旎艳事,服个软认个错嘛好了,小宝那性格能容得别人议论您吗……”


    沈棣驻足:“小娘子?多大年纪,是何模样?”


    亲随一愣:“是何模样?这我说不上来,反正挺好看的,眼睛圆圆的,跟小宝吵起来时瞪得老大,快要气哭了的样子。”


    模样倒是怪可爱的……这句他可不敢说了。


    然话音未落,沈棣已飞掠上马,步若惊鸿,转眼没了身影。


    沈丝萝,若真是你,就把眼泪憋着,等我到了再哭。


    身后的掌柜见人离去,招来手下耳语一番,速速派了人前去云音楼报信。


    ……


    丝萝确实忍不住快要哭了,眼看时辰将至,任务快要达成,不知哪儿冒出个程咬金非要和她较真,一口咬定这妆奁并非沈棣所做,现下好多客商都在大骂她是骗子,要退手中订票。


    楼上唐陆看得揪心,莫不成这赌约当真还有转机?


    他低声询问叶淮琤意见:“世子,要不要属下过去看看。”


    叶淮琤摇头:“她若输了,你不是正好免了这笔账,何必着急?”


    唐陆一时语塞,他不急啊,这不是看世子的态度吗?他若想帮她,自己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帮啊,哪怕最后坑的是自己这个冤大头。


    可这话他不敢说。


    世子平日甚宠丝萝,衣食住行极尽优渥,可又在某些时候对她格外有要求,他希望她坚强、独立,被欺负了知道如何反抗,吃亏了知道如何找补,孤身一人时也能够靠自己生存下去。


    就这份精心养女儿的心态,唐陆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不时便要替主子着急。


    叶淮琤显然对丝萝十分有信心:“放心吧,马依旧是她的,钱依旧是你出。”


    唐陆气闷,直想破口大骂,放个屁的心,真得不是我担心她啊……


    楼下丝萝被一堆人围在中间讨要定金,真正是焦头烂额,她还从未经历过这般聚众责难的境遇,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略显慌乱地找寻二楼叶淮琤所在的位置。


    软帘后依稀是一个清癯瘦削的侧影,沉静淡然、清冷出尘,其下纷扰皆不能入心。


    是了,丝萝早该不再是当年的沈丝萝了。


    她的内心慢慢安定下来,不紧不慢道:“你从何得知这并非沈将军亲手所制?小哥眼红归眼红,切莫妄言毁人生计呀。”


    小宝眼急了,竟还有人贼喊捉贼如此无耻,只恨不能言明自己乃沈棣近卫。


    他厉声道:“我曾是沈将军手下军士,我们将军行军打仗厉害,却从来不擅手工制品,军中人人皆知,无知小民竟敢借我们将军威名揽利,看我不揪你到官府落罪领罚。”


    丝萝银牙咬碎,她哪能想到,偏远苜城竟还能有个沈棣的死忠,倒霉。


    “那便不能是你孤陋寡闻?我都说了这是将军送予情人的信物,那必然是私密之物,岂会让你等知晓,再说不擅手工,为了所爱之人,有何是用心达不成的,你们将军的每件私密之事你都知晓吗?”


    诡辩,小宝气得发抖:“那好,既是我们将军私密之事,你一个八百里开外边远小城的小娘子,又是怎么知道京都之事的?难道是我们将军托梦告诉你,这妆奁是他送给绮禾姑娘的定情物?”


    “对啊,你又怎么知道的?”众人深觉有理,又被说服到盯向丝萝,目光充满质疑,等待她的解释。


    “我自然知晓。”丝萝咬紧下唇:“因为,因为那是我……”


    不能说,黔驴技穷,怎么办。


    “她说得都是真的,那妆奁的确是我所有之物。”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自后而出,掷地有声,压下这四周纷纷扰扰的杂乱,令人不觉听从其指引,信奉其所言。


    然闻此声,人群中心的丝萝却如坠冰窟,身体僵硬到不敢抬头看一眼声源所在。


    身后亲随焦急无比小声朝沈棣道:“将军,不能暴露身份啊,我们可是无令离军。”


    沈棣披风未解,恍若未闻,风尘仆仆地大踏步向前,迎着丝萝震惊无比的错愕表情。


    围观的众人从前庭至闹局中心,不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丝萝鼓起勇气抬头,眼眸定格处,耳边似乎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周边光景迅速被黑暗吞没,当下似乎只剩下她和沈棣这样互相注视着……


    沉默地、无声地……慌乱、无措。


    三年没见了,他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墨色衣袍腰系玉带,五官深邃而俊美,明目朗星,顾盼生威,褪去曾经的少年稚气,如今的他英武不凡、一身正气。


    丝萝曾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或心如止水处变不惊,或前事尽了欣喜欢愉,万万没有哪一次是如此狼狈的当下,自己一身侍女装扮,因编排他的香艳事与人争得面红耳赤,市井又庸俗,落魄又不堪,甚至头顶两个小圆髻都立时充满了羞耻。


    丢下所有的故作镇定,丝萝迅速转身朝后跑去。


    她再一次,可耻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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