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能过审不能过审的,血腥暴力心理折磨与精神压迫齐飞的各种刑罚手段在脑子中一一闪过,赛场顿时陷入一片高质量沉默。
抛开温不温和的先不说,这些刑罚就是很好用啊。
你看这个宫刑,直接没收作案工具,还能在下半辈子彻底开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这怎么不是一种充满着人文主义关怀的手段呢?
更何况还很有历史渊源。
你再看贴加官,人在濒死的时候求生欲总是会占到上风的嘛,更何况迷迷糊糊地才更好审问和催眠啊。
凌迟是不太行了,退环境了。
倒不是过于血腥什么的,主要是现在的世道,怕是很难还有当年那些行刑的刽子手这么好的技术了,毕竟据说古代最厉害的行刑刽子手,可以在保证人意识清醒的前提下连刮三千刀。
现在怕也是只有某州拉面馆的师傅才可能有这个天赋了。
墨刑倒是可以试一试,稍微改良一下也能用,比如搞个标记类符箓,让人没办法擦掉,效果和墨刑总差不多吧。更何况他还考虑到了直接在人脸上刻字不符合人文主义关怀的这一层。
要不再往里加个夜光效果?
一位选手摸着下巴开始起草符文走向,看样子已经有了具体的创作想法。
其他人还在思考。
立枷呢?这个总不能说血腥残暴了吧?
这玩意儿都不见血的!
嗯……定身符好像也能起到相似效果,但那个太温和了,要不往里加个能让人拉肚子的咒呢……
林清澄手里不停地转着玉杆朱砂笔,打算借鉴一下十八层地狱的企业文化,总归以后这些人死了也是要体验的,就当是先行服体验一下也不是不行嘛!
……
这边的刑部尚书候选人还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才能创作出一个能过审的温和的刑讯符箓。
那边感应赛道的参赛选手已经开始如火如荼地战斗了。
【感应:第二阶段为破煞,选手入场时将会被分发五个瓶子,其中有一个瓶子里装有煞气重的厉鬼,请选手准确地在五个含有煞气的瓶子中找到厉鬼并化解厉鬼身上的煞气。】
符飞尘端坐在隔间,看着面前还剩下的四个瓶子,听着负责人毫无波动的一句“比赛继续”,面沉如水。
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那一头黑亮的秀发,现在仿佛经历过一场狂风似的,支棱在半边,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摇晃。
听着赛场各个隔间传出来的此起彼伏的骂声,符飞尘叹了口气。
他早该知道的。
特调处的人搞出来的比赛,能有什么省心玩意儿!
毕竟规则里说了其中有一个瓶子里有煞气重的厉鬼,但也没说其他四个瓶子就是空的啊!
把飓风符塞进瓶子,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想出来的主意?!!!
啊?!!!
打开瓶子的一瞬间他差点没被连人带桌子整个吹翻!
现在他的脸上甚至还能隐隐感受到刚刚那种风刃刮脸的疼痛感。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五个瓶子!
全部!
都有煞气!
原本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还有能蒙的可能,现在看来,呵!
那些人哪里会有这么好心?
这分明是百分之百的中招率!
这比赛到底是比除煞,还是比心态啊?
“阿弥陀佛。”
符飞尘:“?”
什么玩意儿?
怕他们心态炸了,还专门请了个和尚来给他们念经吗?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在他隔壁的比赛选手正在拆盲盒,就是不知道拆到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阿弥陀佛”这四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呢。
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自己受折磨固然令人烦躁,但旁人的落魄更令人欣慰。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想:如果是和尚抽到了装有飓风符的瓶子,他应该就没有担心发型被吹乱的烦恼了吧?
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符飞尘掏出龟甲给自己卜了一卦,随后申请严肃、庄重地端起其中一个瓶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将瓶子打开——
一股扑面而来的臭气顿时在赛场弥漫开来,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煞气,不少隔间的选手都开始大声叫骂了。
“卧槽!谁拉赛场上了?”
“我服了!你们就不能搞个隔音隔臭的赛场吗?”
“救命!我这个瓶子里的煞鬼被熏回瓶子了,我怎么叫她都不出来,怎么办啊?!”
“……”
符飞尘听着赛场的人生百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慌忙抄起两张净化符把瓶子里的煞气清了,提笔就开始画结界符,势必要隔绝别的选手有可能带来的不良影响。
手忙脚乱地做完这些之后,他往桌上一坐,手里拿着龟甲,迟迟没有动作。
他刚刚算了,分明拿起那个瓶子是大凶,还以为厉鬼就在那里面呢。
结果……
倒也算是大凶吧,就是……
啧!
他用龟甲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剩下的三个小瓶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兰音位什么样了?
——兰音位的状态比符飞尘好多了。
她手里有不少蛊虫,这些蛊虫当中就有以厉鬼煞气为食的嗜煞蛊,这蛊虫跟着兰音位将近二十年了,吃过不少厉鬼,对浓重的煞气厉鬼自然更加敏感。
几乎是将它放出来的瞬间,它就径直朝着其中一个瓶子冲了过去。
还是兰音位将小白放出来,在蛊王的压制下,嗜煞蛊才不情不愿地将每个小瓶子都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了它一开始待的瓶子旁边,伸出的触须激动得颤动不止。
兰音位将小白塞回发间,又将其他四个瓶子拢在一起放在一边,开始在狭小的隔间里用朱砂写写画画,嗜煞蛊就安静地趴在桌上,紧挨着瓶子看兰音位动作。
画完之后兰音位又掏出什么闪着鳞光的细粉,在瓶口处细细地涂抹了一层,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这才将瓶子打开——
一股浓郁的煞气顿时从瓶中窜了出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出、呃,草!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