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的天说变就变,项辰川刚走出衙署没多久,乌云压顶,雷声闷响,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掉落下来,等项辰川跑到余初音的铺子时,雨点已变成雨幕,将他浑身淋了个湿透。
正是午后,铺子里只有几个被雨困住的客人,余初音望着天际的雨幕发呆,突然视线瞥见门口立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她瞪大眼仔细看了看,竟然是项辰川!于是她三两步跑到铺子门口,“你怎么来了?”
项辰川见余初音安然无恙,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好些日子未见,突然就想过来看看你。”
余初音简直莫名其妙,好端端地怎么就突然想跑来看看她?还顶着风雨过来?这是什么操作?她见项辰川浑身湿透不再问什么,忙用帕子帮他擦去脸上雨水,转头吩咐樱桃:“去把厨房炉子生起来,等下好将项统领的衣物烤干。”
“好的,娘子。”樱桃走出柜台去了厨房。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来看你一眼,我还得回衙署当值。”项辰川说完便要转身冲进雨中离开。
“不行,你都湿透了。”余初音拉住了他,“这阵雨一会儿能停,你烤干了衣物再回去,快随我去二楼,我帮你把头发也檫一下。”
两人上了二楼内室,余初音替项辰川脱下湿透的外衣,还好里衣只洇湿了几处。余初音将湿衣交给樱桃,又取来棉布帮项辰川擦拭头发。项辰川发质很好,又黑又密,但这样厚重的头发淋湿也不容易擦干。
项辰川坐在软椅上任由余初音摆布,心里纠结要不要问沐子岚说的事,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你…昨日是不是去了项府?”
余初音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不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便答道:“不是去项府,而是你的继母约我去雨花楼听戏。”
项辰川转过头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找你听戏?”
“是啊!”余初音点点头,“她午时派丫环来请我,后来是你妹妹坐马车来接我去的雨花楼,只不过去了那里没有听戏,而是进了茶室说话,你继母说了两句,我说了一句,然后她就走了。我想既然去都去了,那听个戏也不错,就带着樱桃和半山在雨花楼听戏到亥时才回来。”
项辰川满腹狐疑,若是蒋氏有意刁难余初音,何必约她去什么雨花楼?而且还让项辰茜亲自来接,这种情形实在反常。然而去了雨花楼只简单说了几句话,这更不符合蒋氏的做事的方式。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余初音掰正了身子,帮他梳起头来。
他认得余初音手中的梳子,那是除夕前他让余初音抄公文时给的报酬。这把梳子虽看着普通,但木质是黄檀的,极其珍贵,是他十五岁时五皇子招揽他时赏的。“你一直用这把梳子?”
“嗯,用起来还不错,挺顺手的,闻着也香,你以前是不是说有很多这样的梳子,不如再给我几把,我拿着送送樱桃他们。”
项辰川啼笑皆非,这种贡品梳子他只有两把,一把自用,一把给了余初音,他以前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余初音却当了真,于是他只能扯谎道:“没有了,你不要后来都赏别人了。”
“哦,好了,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去楼下看看你的衣服。”
余初音离开屋子下了楼,项辰川环顾着四周,这屋子不大,但干净整洁。原来墙边堆木笼子的位置,放了一张罗汉床、现在余初音基本不回金吾卫衙署,都是和樱桃一起睡在铺子里。
项辰川上次去太子东宫盗密疏,被追杀九死一生时,是在间屋子里熬下来的。想到过往,他苦笑一声,若是太子不倒,他的命永远不属于自己。
不多时,余初音又回到内室,手里还端着一盏茶,递到项辰川跟前,说道:“外面已经不下雨了,但衣服还没干透,你再稍等一会儿,这是我们铺子的新品黄金乌龙奶茶,你尝尝。”
项辰川接过浅尝一口,口感丝滑,乌龙茶香混着奶醇味道很特别,可是这和黄金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发问:“为何这个名字要加上黄金二字?”
“因为我是加了黄金粉做的呀!”余初音随口开玩笑。
“噗~咳咳咳…咳咳……”正喝着奶茶的项辰川却当真了,奶茶溅湿胸口。
“你没事吧?”余初音连忙俯身用帕子帮他擦拭,“我说笑的,黄金这么贵我怎么可能加到奶茶里呢!”
项辰川只穿着薄薄的里衣,湿衣贴在他的胸前,能看见衣服下结实的胸肌。两人挨得太近,余初音意识到不妥,手顿时停住侧头看向项辰川,却见他窘得耳尖通红。余初音起了玩闹的心思,故意凑到他耳边问道:“项大统领害羞啦?”
项辰川喉头滚动,偏过头去避开余初音的呼吸,沉声道:“别胡闹。”
见他脸都开始微红,余初音又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紧绷的胸口,“想不到令京城三教九流闻风丧胆的项大统领也会……”
余初音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项辰川翻了个身压在软椅背上。项辰川一手抵在椅背上,一手抓住她刚才不安分的手,未干的发丝扫过她脸颊,低下头凑到她的唇边,“和我玩火,你不怕烧到自己吗?”
“我…我错了,你先起来。”余初音怕了,慌乱想推开他,可上方的人纹丝不动,接着她的唇被狠狠吻住,这次的吻与先前若有若无的触碰截然不同,这一次项辰川的吻近乎疯狂。
余初音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快要窒息时,项辰川才终于放开她,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新鲜的空气灌入灼热的肺中,她才稍缓过气来。
这回换项辰川在她耳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余初音脸红得像三月桃花,口是心非道:“谁喜欢你,别自作多情。”
“没关系。”项辰川轻笑,“我喜欢你就好,想必是我先喜欢的你。”
屋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很快门外响起樱桃的声音,“娘子,项统领的衣服烘干了。”
“好的,拿进来吧!”余初音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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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推门进屋,见两人分别站在屋子两头不禁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深想,将衣服捧到余初音跟前,余初音转了个身避开,樱桃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娘子亲手帮项统领脱的湿衣,难道现在不管了吗?
项辰川上前,接过樱桃手里的外衣,“谢谢,我自己穿就好。”
“是。”樱桃应声退出门去。
项辰川穿好外衣,朝背对着他的余初音说道:“你不帮我把头发梳好吗?”
“我…我不会梳。”
“那我先走了?”
“嗯。”
余初音一直等脚步声消失才敢转身,她满脸通红,心口仍是“怦怦”直跳。指尖无意识触碰到微肿的唇,那灼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上面,口中残留着乌龙奶茶的香甜。
项辰川走出铺子没多久,碰到前来寻他的凌风。凌风见他散着头发,表情微怔,加快步子小跑到他身边,低声禀道:“统领,五皇子传来口信,有要事见你。”
“好,你先回衙署支开子岚。”
“是。”凌风转身匆匆往衙署而去。
项辰川踱步到街道拐角处停下,转头看向街道深处余初音的铺子,大约看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收起留恋的目光,缓慢走入另一条街道。街道两边桂花绽放,淡淡的香味若有若飘浮在空中,他呼出一口浊气,“看尽繁花、共赏四季”对他来说,或许过于奢求了吧!
项辰川回到衙署时,五皇子已经在密室里等他。密室昏暗,壁上铜制烛台里点着微弱的烛火,将五皇子细长的影子投在另一面墙上。
五皇子听到动静转过身,“你来了。”
项辰川进入密室恭敬行了一礼,“见过五皇子。”
“免礼,我此次来是有急事与你商谈。”五皇子忙拉过他,表情急切。
项辰川微微颔首,垂下眼帘,神色暗淡,每次五皇子有要事都是让他干九死一生之事,可这回却听五皇子道:“父皇病了,病得不轻。”
大晟王朝当今的圣上沉迷修仙之术,成日胡乱吃仙丹药丸,再好的身子骨也承受不住积年累月的摧残,病倒是项辰川意料之中的事。虽是如此,但圣上一旦病倒,意味着五皇子的夺嫡大计将正式拉开序幕。
项辰川稳了稳心神,淡淡问道:“五皇子您有何打算?”
五皇子在密室内来回踱了几圈,反而问项辰川:“辰川,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五皇子为夺嫡已准备多年,如今已是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项辰川沉吟片刻,“不如将圣上圣体不豫之事归咎于仙丹,而练丹之人嫁祸于太子,以太子谋逆罪论之。”
五皇子大掌一拍,“好!不愧是本皇子看中之人,竟与本皇子想法一致。”
“五皇子过奖!”
“父皇龙体欠安,疑心必重,我们需趁我那愚钝的皇兄尚未察觉前将他重创,或许还真能逼他行谋逆之事。” 五皇子眼底权谋暗涌。
“是。”项辰川依旧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