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半夜,一切又都卷土重来。
他被迫回到自己房间冲了冷水澡,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回来。
那时他就耍了心机。
几近光裸上了她的床。
为了和她亲近,亦或者说勾引她,他做了太多。
在她眼里,他不能一直是那面面俱到的哥哥,她必须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然而收效甚微。
贪婪的心在频频遭受打击后,控制力岌岌可危,他这辈子几乎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而他本身并不是个好脾气善于忍耐的人,进攻才是他的性格底色。
后背酥酥麻麻,刺激得安柠几乎要坐不住。
大哥的手不知是不是连了电,安柠总感觉有细微的电流在电她。
她脖子和脸本来就烫,被燥热的风筒吹了半天,现在更是像在火上烤,洗澡刚冲去的细汗,又冒了出来。
安柠心虚得厉害,一个字都不敢吭,就怕大哥追问他衣服去了哪。
昨晚大哥喝得变了个人,安柠不指望一个醉鬼能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争辩到最后,肯定又会归结到是她脱的。
她哪能这么没分寸脱他裤子!
万一大哥因此误会她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这假设,哪怕只是设想了个开头,也足以让安柠坐立不安。
她没忘记大哥有个极喜欢的人。
大哥对未来大嫂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好,应该是怕她成为他的软肋遭遇危险。
就像前世的栾肃,真正的心上人永远护在暗处。
忍着。
一定要忍着!
她一定不能让大哥误会!
不能被赶出家门!
然而这次头发干得极慢,大哥的手来回在她脖颈间的痒痒肉划过。
真的好痒啊!
忍到最后,安柠不得不催促,“大哥好了吗?”
酥软的嗓音,压抑的娇弱,她瑟缩着肩膀。
闻屹森眸色忽暗,瞬间汹涌的热气简直让他发了狂。
世上也许真的存在克星这种东西。
她随随便便一个小举动,不耐烦的催促,都能让他溃不成军。
这场报复,到头来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垂眸,围在腰间的浴巾,隐见异样。
担心在小姑娘面前暴露,吓到她,闻屹森不得不加快速度。
吹完头发,大哥就回了他的房间。
安柠见他大步流星,看都不看她一眼,猜想应该是大哥彻底酒醒了,意识到了不妥。
唉。
怎么不能早点清醒呢?
要是他睁眼的时候就清醒,哪还能有之后的事。
为避免待会见面大哥感到尴尬,安柠很贴心的借口想要插花,拿了剪刀和花篮亲自去院子里采摘。
她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
刚才大哥走后,她去照镜子,她的脸红的像掉进了染缸,红得吓人。
仅仅是风筒的热风,远达不到这效果。
安柠太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怪不得外面总有女人前仆后继,大哥他真的是魅魔而不自知。
就连她也免不得被迷惑,如果大哥知道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什么——
安柠剪下一只白玫瑰,及时打住思绪。
她必须时刻记得,大哥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她将来的大嫂。
大哥真心把她当妹妹,她不能冒犯他!
昨晚,包括今早的事,她必须忘干净!
太阳越来越晒,磨蹭了一个多小时。
安柠觉得她应该可以回去了。
可没想到,认知里早该出门的男人,居然还在家。
他穿着居家服,找好她喜欢看的综艺,按了暂停键,等她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给她准备好了插花用的花瓶和花泥。
他切好一块花泥在放在水里,又把已经吸满水的捞出,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白皙劲瘦的手骨滑落。
“采完了?”
安柠人有些懵,驻足在门口,“大哥你不是今天飞北欧吗?”
她亲耳听到陆总助汇报行程,当地最大的酒庄老板想和大哥商谈合作,这点绝对不会出错。
正因如此,昨晚她才会在他给她发消息,让她想个理由去接他时,马不停蹄去演那场霸道乖张要人的戏。
她以为他是惦记着今天的行程,不能误事。
还有!
他为什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难道就是位高权重者的顶级心态?无论怎样都不会尴尬内耗?
那她刚才在外面晒那么久太阳算什么?
“晒糊涂了?今天是休息日。”
闻屹森上前,接过她手上的篮子。
一拿,轻飘飘的。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篮子里零零总总只有二三十支花。
枝干长短不一,乱七八糟放着,看得出来主人心思不在这上面。
闻屹森心微沉。
她其实并不打算插花吧。
她在躲他?
他稍稍的越界,让她不舒服了吗?
她就这么抗拒他的靠近?
闻屹森心被揪着拧着,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她无形中把她自己划在了他的界限之外。
她是听到了陆城向他汇报行程不错。
可但凡她再多等几分钟,不把所谓的商业机密看得那么重,多插手几件他的事,她就该知道,他改了行程。
安柠一听说休息日,什么都明白了。
自从周戎去世之后,大哥就一门心思记挂着她。
他是家中最先发现她情况不对的人,甚至早于她自己,安排心理医生介入,事无巨细跟进她的病情。
为了她,他选择放下工作,加班的时间少了,出差的次数也大幅度缩减。
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样,雷打不动周末双休,法定节假日都在家。
陪着她,和她做一些虚度光阴的小事。
感动与感激,早已成了安柠心中的常客。
“大哥,你不用陪着我的,我现在真的没问题了。”
“我早就看开了,周戎的事,错不在我,我不会再把事故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为了让他相信,安柠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伪装而已,做久了并不难。
她不知这笑,无情砥砺着闻屹森的心。
她每这样笑一次,他心里都会扎进去一根刺。
如果她真的没问题了,他不会在超市听信售货员的推销,病急乱投医一样,把娃娃搬回家。
她根本不知道,家里的监控一直开着。
她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他全知道。
她总是那么的固执,固执地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心理上的损伤,愈合起来,远比肉体上的伤口要困难得多。
也许只有她真正爱上他那天,她才会彻底忘记那个死人。
这又让闻屹森有种紧迫感。
*
同一日,北欧地区某个小镇。
莫布里酒庄。
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恭敬打开。
年轻男人一身深黑正装,被一行金发碧眼的白人簇拥在中间,经过铺就羊毛暗纹地毯的走廊,进入会客厅。
“栾先生,桑布先生一会就到,您请先喝杯茶,稍作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