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叙指着安柠,他一手大小王没了用武之地,心里颇有微词。
叶静生几人看破不说破。
怎么突然赢了?
小姑娘来了,闻屹森自然不可能在她面前输。
反败为胜,绝地反击,在闻屹森这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林南叙喝晕了,脑子转不过来弯,盯着安柠说:
“你是不是单独给他开好运buff了?下把你来我这边坐,给你哥我开!”
“过来!”
安柠瞧着酒鬼就头疼,“说好了打完这一局就放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
“赢一局就想跑?没这样的道理柠妹妹。”
安柠偏头看大哥。
他算是这群人里的领头,说话最是管用。
但他眼里含着笑,也不说话,眼神似乎在问她要不要过去。
喝多了?
还是玩上瘾了?
他忘了自己早些时候说了什么?
安柠打牌的本事不差,但新开一把要很久才打完。
想赢得算牌、一步看三步……她更嫌麻烦,回去晚了,大哥明天飞北欧,又得头疼。
她本就是‘接了命令’来接他回去的。
但南叙哥又失恋,这么丢下他也不好。
“换一样。”
“换一样?换什么?”
玩什么林南叙没意见,只要是和安柠玩。
眼睛往边上一瞥,“摇骰子?”
这倒是直接,输赢立见分晓。
“可以。”
林南叙得了准话,玩心大起,巴巴去拿骰子。
安柠跟在后面:“玩可以,咱们得先约法三章。”
“怎么约?”
“首先南叙哥你得说话算数。”
林南叙笑:“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安柠:“你就说你说话算不算数吧。”
“算!怎么不算 !”
安柠回头,“你们可都听见了,他说他说话算数。”
几人都是笑。
仍然记得一年多前,聚会上,闻屹森把小姑娘带来给他们认识的场景。
那时的安柠初来乍到,怯怯地躲在闻屹森身边,说话细声细语。
无聊了也不敢吭声,偷偷一个人喝饮料,等他们事情谈完。
这一年多过去,小丫头脾气明显见长。
不仅敢明着来要人,还拉他们一起入她的伙。
安柠:“南叙哥你要是输了,大哥我要带走,你要是赢了,我留下陪你一起喝。”
林南叙被逗乐,“这可是你说的,输了留下。”
“我说话一言九鼎!”
叶静生在旁勾着唇摇头,小丫头中计了。
林南叙刚被甩,一肚子蔫坏,逮谁折腾谁,不可能轻易放人。
而且这玩骰子,这一群人里边,除了闻屹森,没人是他的对手。
本事属于是要几得几了。
但看闻屹森,看着小姑娘羊入虎口但笑不语,似乎稳操胜券。
也是,就算输了又怎样,他能给小姑娘撑腰。
安柠是想快点走不假,但情绪价值也给提供。
第一把。
她摇了三个一、一个三、一个四、一个六。
七零八散不成章法,一看就是外行,大小全是听天由命。
这实在没压力。
林南叙乐了,摇完开盖,俩二、俩三、俩四。
安柠出师不利。
这还是林南叙有意让着她的结果,点数悬殊没拉那么大。
林南叙逗她:“输了不许哭啊,你大哥打人下手贼狠,柠妹妹你可别变着法的折腾我。”
安柠笑着提醒:“南叙哥你别忘了,输了可要放大哥走。”
林南叙手指着安柠冲边上人笑,“嘿,小丫头嘴硬着呢。”
第二把,安柠依旧是外行的架势,摇了20点。
林南叙有意逗她玩,故意摇了14点。
两局下来,林南叙比安柠少两点。
他故作哭状,可怜兮兮卖惨,“柠妹妹好生厉害啊,让让哥哥吧?手下留情呐……”
喝多了的醉鬼,说话混不吝的不正经。
安柠看了眼大哥,放平时,大哥一脚就踹过去了。
但今天,这人歪斜坐着,哪还有平时稳重的样子,也是醉鬼一个。
看来是真喝多了。
安柠不想再耽搁下去,没再藏拙。
这下和之前两次都不一样。
她装骰的动作,一看就老练,骰子在摇盅里撞声响亮,引得几个男人惊讶屏息,面面相觑。
安柠今天为了‘演戏’撑气势,特地穿了高跟鞋来的。
她身高在这一年里又长了些,高挑纤细,凹凸有致,实打实的衣架子,配上红唇淡妆,张扬中透着些让人臣服的明艳。
叶静生突然想起差不多两年前,见安柠第一面时的场景。
小姑娘瘦小枯黄,待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
瘦豆芽一样可怜,安静,卑怯,存在感极低。
那时候,闻屹森对她还不像现在这样,满心想着麻烦,成年了就把人打发走。
任谁也想不到,她能长成一朵美颜不可方物的小玫瑰,自信又明媚。
这其中,闻屹森功不可没。
这一年里发生的事,他们或多或少听说了。
自从那个叫周戎的少年去世之后,安柠就患上了心理疾病,失眠、惊醒、梦里时常在哭。
是闻屹森放下工作,带着她四处散心,寻医问药。
安柠的病好没好,他们不清楚,但爱和呵护,闻屹森绝对给足了。
否则安柠不可能成长成今天这般模样。
骰子摇完,在桌上落定。
一开盖,居然是六个6。
林南叙大意失荆州,没料到小丫头有真本事在身。
敢情前两把都是逗他玩呢!
他气笑了,瞥了眼闻屹森。
半醉的男人懒洋洋翘着二郎腿,展臂倚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看着他的小姑娘,眼神里俱是骄傲纵容,迷恋也可窥见。
林南叙舌尖抵了抵牙根,瞧他那不值钱的样,这家伙把看家本事都教给安柠了吧!
林南叙耍无赖,“虽然我输了,但你也不能走,你大哥喝多了,我还失恋呢,哪个哥哥重要你自己选吧!”
安柠相当无情,“又不是第一回失恋了,再来两回,南叙哥你保准刀枪不入,立地成佛!”
别看他现在挺难受的,真心拿没拿出来用过,只有自己知道。
谈情说爱玩的性质更多,别人也不是傻子。
安柠一副勘破一切的样子,林南叙嘴角一掀,“嘿这死丫头,白疼你了!”
“得得得,就闻屹森这老狗你最宝贝,牵着他走吧!”
安柠朝大哥身边走去,经过林南叙身边时,语重心长说:
“南叙哥你要真难受,真想成家,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林南叙气的脑壳子疼,主动替他们开门,赶人,“管好你大哥吧,他比我还老!”
安柠抿唇,南叙哥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没办法了。
安柠在大哥面前弯下腰,喊他,“大哥,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