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的春风刚吹过四九城,阎埠贵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各地农业大丰收的消息,可菜市场的供应却一天比一天紧张。
他站在什刹海边,手中的鱼竿微微颤动,眼睛却盯着《人民日报》上某篇报道中不起眼的一行小字——"部分地区出现旱情"。
"阎老师,今儿个收获不错啊!"旁边钓鱼的老张头探头看了眼阎埠贵的水桶,里面三条鲫鱼正扑腾着。
阎埠贵合上报纸,笑着应道:"还行,运气好。"
他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树下的阴影,那里放着他的旧帆布包,他每次快到家时都往里面装几斤玉米面。布包还是有点小,得让三大妈给做个大点的。
自从升任教导处副主任后,阎埠贵的生活发生了微妙变化。工资涨了,地位高了,可他的危机感却与日俱增。
前世的记忆告诉他,再过一年,那场持续三年的困难时期就要来临。现在街道上还能看到面带菜色但尚能温饱的行人,到那时...
鱼竿猛地一沉,打断了阎埠贵的思绪。他熟练地收线,一条两斤多重的草鱼被拉出水面,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好家伙!"老张头啧啧称奇,"阎老师这手艺,真该开个培训班。"
阎埠贵谦虚地笑笑,心里却盘算着:这些鱼卖给机械厂,换来的钱能够光明正大的置办些大件,比如说房子。比如说孩子结婚时用的三转一响。
自从与机械厂建立供应关系后,他每天都"恰好"能钓到足够数量的鱼,既不会多到引人注目,又足够维持这条稳定的财路。
回家的路上,阎埠贵特意绕到合作社,用今天钓鱼得来的钱买了五斤玉米面。售货员老周一边称重一边闲聊:"阎主任,最近买粮的人可不少啊。"
"家里孩子多,吃得快。"看来什么时候都有聪明人,已经有人开始囤粮了,他得加快步伐。
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阎埠贵看见前院李家的媳妇正在收拾晾晒的被褥。李家男人在铁路局工作,听说最近要调往东北。
"李嫂子,忙着呢?"阎埠贵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搭话。
"哎,阎老师回来啦。"李嫂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天晚上路过李家的时候恍惚听说,老李要调东北去,不知道是全家去还是他一个人去?
回到家后,阎埠贵把三大妈叫到里屋,关上门低声道:"前院老李要调到东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全家都去。要是他们全家搬走,我想看能不能把他家房子买下来。"
"买房?那得多少钱啊!"三大妈手里的针线活顾不得做了,买房可是大事。
还不确定,一会儿我去找老李喝两杯,探探情况。
晚饭的时候,阎埠贵端着三大妈做好的鱼,带着一瓶酒去了老李家。
老李回家没多会儿,他的工作经常不在家,也正是最近要调职,在家的时间多了。
酒过三巡,阎埠贵直接就问了,"老李,你是要调走?"
老李也没刻意瞒着,调令都下来了,邻居知道是迟早的事。"对,下个月1号走。春市那边负责人退休了,上面领导看我合适,就给调过去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再回来。"
"哎呦,恭喜呀老李,你这不声不响的这是升职了。"阎埠贵端起酒杯朝老李举了举,表示贺喜。"老李,你也不要伤感,以后你工作走京市这条线,还是能常回来看看的。"
"我家你大侄子,中专毕业后也被分配在那边的厂里,厂里很看重他,给分了房子,对象也是那边的,这次我也调过去,估计是要定居了。"老李想想这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这么些年他的工作一直跟着铁路走,家里都是老婆子在照顾,没办法呀,一个岗位一个坑,在北京升职到管理层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这次能升职,也是一直来的期望。
"老李,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了,我就问问你家这房子是想找人照看还是处理了?"
"处理了。东北那边安家也需要钱。"
接下来阎埠贵和老李就李家的房子进行了沟通,最终,西厢房这间大的200块,旁边耳房140,总共340块,转给阎埠贵,明天就去办手续。
回到家,阎埠贵就把情况给三大妈把情况说了。
阎埠贵从床底下摸出个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钞票,数了数,"咱们这些年攒的,加上我升职后多出来的工资,够了。存折里的钱先用不上。"
三大妈也是很高兴。"解成眼瞅着就十八了,过两年就得说媳妇。有了房子,过几年解放结婚也有地方住。"
"而且,以后各家孩子都大了,这房子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我估摸着,以后想搞房子可能会更难。"
三大妈着急了:"那咱赶紧办。"家里仨儿子呢。
阎埠贵合上铁盒,明天办完手续,前院西厢房就全是他阎家的了。
第二天一早,阎埠贵就去找隔壁大院的刘老爷子,请他帮忙牵线。刘老爷子在街道办有关系,能确保这桩买卖合法合规地完成。
"老阎啊,你这眼光不错。"刘老爷子抽着旱烟,眯眼笑道,"李家那房子虽小,跟你家却能连起来,以后把房子收拾一下,你家三个儿子结婚都够用。我帮你问问,一会给你消息。问题不大。"
阎埠贵连忙道谢,又送上两瓶酒和两条早上刚钓的大鲤鱼。郑老爷子推辞不过,笑纳了。
三天后,在刘老爷子的运作下,阎埠贵买下了李家的房子。手续办得悄无声息,院里人只知道李家把房子租给了阎家,却不知房子已经转到了阎埠贵名下。
拿到钥匙的那天,阎埠贵一个人在新买的房子里转了好几圈。一间正房加一个耳房,虽然有些老旧,但收拾收拾绝对是好住处。
最重要的是,这房子与阎家现在的住处,将来打通了够一家子住。并且,小耳房围起来就是个单独的小院。
阎埠贵锁好门,准备跟三大妈商量下怎么装修下房子。特别好的地方是,李家之前在耳房挖了个地窖,这样他的囤粮工作就能更加隐蔽和安全。
等晚上,阎埠贵带着几个孩子来到新房。
"爸,这真是咱家的?"阎解成不敢相信地摸着斑驳的墙壁。
"小声点。"阎埠贵严肃地说,"这事就咱家人知道,对外就说李家临时借给咱家用的,明白吗?"
阎解成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崇拜:"爸,您真厉害!"
"记住,财不露白。"阎埠贵语重心长,"现在这世道,太显眼会招祸。"
接下来的日子,阎埠贵先是找样式雷定下了装修计划,不过样式雷现在手里有活儿,要等两周时间才有空。
时间说定后,阎埠贵把它放在了一边。先搞他的"囤粮"工作。
所以,每天钓鱼回来,他在明面上都会"顺路"去不同的粮店买上几斤杂粮,然后趁人不注意将空间里的存粮混入其中。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专门骑车去郊区的合作社,分散购买。
一个月下来,阎埠贵已经囤积了三百多斤各类粮食,都藏在耳房的地窖里。地窖入口被他用旧家具巧妙掩盖,除非刻意寻找,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至于装修的时候,等装修的时候再说。
与此同时,阎埠贵与机械厂的"业务"也越做越顺。除了每天固定供应五条鱼外,他还时不时给厂领导送些"稀罕货"——当然是空间里那些品质上乘的水产。作为回报,机械厂给他开了张"特供证明",让他能去厂里的内部商店购买一些市面上紧缺的商品。
这天傍晚,阎埠贵从机械厂回来,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路过胡同口时,他碰见了从食堂下班回来的傻柱。
"哟,阎老师,这是发财啦?"傻柱盯着那个麻袋,眼中满是好奇。
阎埠贵早有准备,笑着解开麻袋口:"帮学校采购的教具,沉得很。"
傻柱瞥见里面露出的黑板擦和粉笔盒,顿时没了兴趣,寒暄两句就走了。阎埠贵等周边没人后,从空间里放了十斤白面和五斤豆油在麻袋下面。
晚饭时,阎家的饭桌上罕见地出现了白面馒头。阎解娣刚要欢呼,就被三大妈一个眼神制止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二儿子阎解放小声问。
阎埠贵掰开馒头,淡淡道:"吃吧,以后咱家每周都吃点好的,改善伙食。不过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许提。"
四个孩子齐齐点头,连最小的阎解娣都一脸严肃。
这个年代的孩子,过早地懂得了生存的艰难。
夜深人静时,阎埠贵独自来到新房子的地窖,里面装着他穿过来后"搞"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线下,一排排麻袋和坛子整齐摆放着,里面装满了粮食、咸菜和干货。阎埠贵又掺了点杂粮进麻袋里,不能装太多,不然容易露馅。
报纸上的消息越来越不对劲,各地都在大搞"高产田",可城里人的粮本供应却在悄悄减少。
"得抓紧时间来一波大的了..."阎埠贵打算等房子装修好就去操作。
他准备去郊县,那里私下里可以用工业品换粮食。到时候他换一部分,空间里的存货再拿出些拿出多些,说是钓鱼换的票据,也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