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筋活络,洗去一身尘嚣。
而此时的四合院,却像是被低气压笼罩的火药桶,家家户户,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
后院,刘海中家。
“砰!”
刘海中一脚踹在门板上,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三晃。
他婆娘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窝头差点掉在地上。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刘海中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踱步,活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狗熊。
“他何雨柱算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出去两年,走了狗屎运,发了点不义之财吗!”
“还敢对我颐指气使!让我当监工?他那是让我当猴耍!”
他越说越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爸,您小点声,让人听见了。”他儿子刘光天小声劝道。
“听见就听见!我怕他不成!”
刘海中嘴上虽然硬气,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八度。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他那是什么港商,我看就是个投机倒把的!”
“早晚有一天,得让人给抓了,游街批斗!”
他婆娘端上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边。
“行了,别气了,今天累一天了,赶紧歇着吧。”
“歇?我能歇得着吗!”
刘海中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干,仍觉得胸口那股恶气下不去。
他想起了何雨柱那块亮闪闪的手表,那身挺括的大衣。
再看看自己这间昏暗拥挤的屋子,和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
一股浓烈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家。
气氛同样凝重。
阎埠贵正蹲在地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心疼地检查着他那口腌菜缸。
缸沿上那个豁口,怎么看怎么刺眼。
“败家玩意儿!这得少腌多少雪里蕻啊!”他嘴里小声地嘀咕着。
“爸,为了一口破缸,至于吗?”阎解成有些不耐烦。
“你懂个屁!”
阎埠贵瞪了他一眼。
“这叫持家!这叫算计!”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事,都给我记住了。”
他扫视了一圈自己的老婆和几个孩子。
“以后见了何雨柱,都给我绕着走,听见没有?”
“别去招惹他,更别想着占他便宜。”
三大妈不解地问:“老阎,咱们就这么认怂了?”
“不认怂,你想怎么样?”
阎埠贵反问。
“去街道闹?去派出所告他?”
“你拿什么告?告他让我们打扫他自己的屋子?”
“还是告他,是……是爱国港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小声,仿佛怕被墙壁听了去。
阎解成在一旁闷闷地开口:“爸,我就是想不通。”
“当初他走的时候,可是跟秦京茹那丫头订了婚的。”
“怎么现在,是秦淮如跟着他回来的?还一口一个‘我的女人’?”
“还有于莉,都两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之前去她娘家问过好几次,她家里人就说,她跟她妹子于海棠,一起去外地闯荡了。”
“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阎埠贵听着儿子的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是啊。
太巧了。
何雨柱前脚走,秦京茹,于海棠,于莉,一个个都跟着人间蒸发。
现在何雨柱回来了,秦淮如却像变了个人一样,跟在他身边。
这里面的事,透着一股邪性。
一股让他想起来,就从脚底板往上冒寒气的邪性。
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他知道一件事。
这个何雨柱,已经成了他完全看不懂,也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别想了。”
阎埠贵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疲惫。
“那些事,跟我们没关系。”
“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别忘了,人家现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一家。”
……
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弥漫着一股廉价白酒的辛辣味。
许大茂一个人坐在桌边,就着一盘花生米,自斟自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王八蛋!”
他狠狠地将酒杯砸在桌上。
“何雨柱,你他妈给我等着!”
“别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他今天,丢了天大的人。
当着全院人的面,被何雨柱像使唤下人一样,呼来喝去。
尤其是何雨柱那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他越想越气,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酒意上涌,一些被压在心底的念头,也跟着冒了出来。
于海棠……
那个水灵灵的,让他惦记了好久的姑娘。
当初也是跟着何雨柱的离开,一起消失不见的。
许大茂一直以为,她是跟家里闹了别扭,自己跑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时间点对得太准了。
难道……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何雨柱当年,不是一个人走的?
而是带着院里好几个女人,一起走的?
这个念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不可能!这太离谱了!
一个人带走那么多大活人,能去哪?怎么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这种未知的诡异,让他对何雨柱的恨意之上,又增添了一层深深的恐惧。
他只能把这种恐惧,转化成更恶毒的咒骂。
“狗男女!一对狗男女!”
“秦淮如那个骚狐狸,肯定是她勾引的傻柱!”
他狠狠地嚼着花生米,仿佛嚼的是何雨柱的骨头。
……
中院,贾家。
贾张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叫唤着,让棒梗给她捶腿。
棒梗一脸麻木,机械地挥动着拳头,眼神空洞。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这个半大小子来说,冲击太大了。
“这个杀千刀的何雨柱!还有秦淮如那个贱人!”
贾张氏缓过劲儿来,又开始骂骂咧咧。
“一个两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呸!等我明天就去街道,告他们搞破鞋!”
她正骂得起劲,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哎?不对啊!”
她猛地坐了起来,把棒梗吓了一跳。
“棒梗,你记不记得,当初傻柱走之前,院里敲锣打鼓的,说是跟谁订的亲?”
棒梗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秦京茹!是秦淮如她那个乡下堂妹!”
贾张氏一拍大腿,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好啊!这可是大把柄!”
“他何雨柱跟秦京茹订了婚,现在却带着秦淮如回来,还说是他的女人!”
“这叫什么?这叫流氓罪!这叫破坏人家家庭!”
“只要我把这事捅出去,他那个什么狗屁港商,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柱被戴上高帽子游街的扬景。
可是……
兴奋的念头还没持续三秒钟。
何雨柱那张平静的,带着一丝冷笑的脸,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还有那句。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进去吃牢饭。”
贾张氏身上的热血,瞬间凉了半截。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今天的何雨柱,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敢撒泼,敢耍赖,可她不敢真的去蹲大牢。
她那点算计,那点恶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奶奶,您还去吗?”棒梗小声问。
“去……去个屁!”
贾张氏一下子泄了气,重新躺回床上,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