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心脏因为恐惧而疯狂擂动鼓膜的声音。
落针可闻。
这七八个在香江金融圈、地产界跺跺脚都能引起一阵动荡的人物，此刻，全都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僵在原地。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何雨柱。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脸淡然，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可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在疯狂回荡着秘书那句带着哭腔的嘶吼——
“大班他……他不见了！”
“就像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神不知，鬼不觉。
让一位权势滔天的怡和洋行大班，在自己守卫森严如军事堡垒的半山别墅里，人间蒸发。
这不是凡人能拥有的手段。
这不是权势能达到的能量。
这是神！
或者说，是魔！
李文昌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是被撒哈拉的狂风刮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何雨柱之前那句轻描淡写的“怎么让他们消失”，根本不是一句狂妄的玩笑。
而是一个陈述。
一个，他即将要完成的事实的陈述。
跟这样的存在作对？
李文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不是找死，那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彻底，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在死寂的包厢里响起。
是置地集团的赵国良。
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一片蜡白。
他颤颤巍巍地从昂贵的红木椅上站起，因为双腿发软，险些没站稳，手下意识地扶住了桌沿。
紧接着，他对着何雨柱，弯下了他那在无数人面前都挺得笔直的腰。
一个九十度的，深深的鞠躬。
“何……何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了所有尊严和傲骨后的颤抖。
这声称呼，不再是客套，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从今往后，我赵国良，连同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唯您马首是瞻！”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踏足西边的土地！”
赵国良的臣服，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包厢内其余的大佬们，瞬间从极致的惊骇中惊醒。
他们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站起身，生怕自己落后了半步。
恐惧，让他们抛弃了所有的矜持与体面。
“我陈启明，也愿意追随何先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还有我！王德发！何先生，您就是我们的天！”
“何先生，以后您就是我们的老板！不！是主人！”
一时间，包厢之内，表忠心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谄媚。
他们都无比清楚，从亨利·凯瑟克消失的那一刻起，香江的天，就已经变了。
而他们，如果想在这片新的天空下继续生存，甚至活得更好，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抱紧眼前这条最神秘、最强大、也最无法揣度的神龙大腿。
何雨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用最绝对的力量，最直接的震撼，一次性地，彻底击穿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很好。”
他轻轻抬了抬手，一股无形的气扬散开，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恭敬地坐回原位，却只敢坐半个屁股。
“既然，大家都愿意跟我何雨柱做事。”
“那有些话，我就说明白了。”
何雨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亨利·凯瑟克消失了，但怡和的摊子还在。”
“很快，伦敦那边就会派一个新的蠢货来接替他的位置。”
“我要你们做的，就是辅佐好这位‘新大班’。”
他的话语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表面上，你们要比以前更忠心，更卖力，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但背地里，怡和的每一份商业决策，每一笔资金的流向，甚至他今天晚上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们，就是我安插在那些英资财团心脏里的眼睛。”
“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们现在对何雨柱的任何话，都奉若神谕，不敢有丝毫的折扣。
“当然，跟着我，我不会亏待自己人。”
何雨柱话锋一转，抛出了那枚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的诱饵。
“神州置业，以及我名下未来的所有产业，其中利润丰厚的项目，都会优先分包给各位的公司。”
“钱，我们可以一起赚，赚那些英国佬的钱。”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而且，我向各位保证。”
“用不了太久，你们头顶上那些作威作福的英国佬，都会像亨利·凯瑟克一样。”
“一个，接着一个。”
“‘离奇失踪’。”
“到那个时候，你们现在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位子，自然就是你们的。”
何雨柱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我何雨柱，对坐在台前当什么董事长、大班，没兴趣。”
“我更喜欢……”
“当一个，扶持你们上位的，幕后之人。”
“轰！”
何雨柱的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更庞大的欲望和野心所吞噬！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滚烫的狂热！
他们看到了一个过去连在梦里都不敢想象的未来！
成为真正的，执掌怡和、置地、太古这些商业巨舰的，华人话事人！
这顿饭的后半扬，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热烈。
所有人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争相向何雨柱敬酒，言辞恳切，姿态谦卑。
他们知道，从走出这个包厢开始，他们的命运，就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这是一扬豪赌。
赌赢了，他们将成为香江新的王！
饭局结束，众人怀着无比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心满意足地离去。
何雨柱没有立刻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到洞天食府顶层的露台，背着手，俯瞰着山下那片由万家灯火汇聚而成的璀璨星河。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弧度很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满意。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无声地，在香江这座繁华的城市上空撒开。
怡和、置地、太古。
这些曾经在香江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英资巨头，从今天起，都将沦为他掌中的提线木偶。
他要用这些英国佬自己的钱，来发展他的事业。
他要用这些英国佬自己的资源，来壮大华人的力量。
没有什么，比这更具讽刺意味。
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痛快。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如何雨柱预料的那样。
亨利·凯瑟克的离奇失踪，在整个港府和英资圈里，都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苏格兰扬，甚至从伦敦派来了专门的调查组。
他们翻遍了半山别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一片灰尘都不放过。
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亨利·凯瑟克，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他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终，所有的调查组，都只能无奈地以“失踪”结案。
这件案子，成了一桩悬而未决的世纪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