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
姒锦腿一软,跪在了景昭珩的面前。
景昭珩:“……”
动不动就跪,她这腿是摆设么?
他拍了下案几:“站起来。”
“……是。”
她又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日后你若是没有朕的命令再敢随意跪下,朕就……”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拖长腔调看着她。
姒锦心中一紧。
已经可以猜出来景昭珩要说什么了。
“朕就将你纳进后宫。”
姒锦吓得腿又是一软,又要跪下的时候,使出全力稳住了双腿。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就要被他纳入后宫了。
结果,她这副暗暗窃喜的模样全都被景昭珩看在了眼中。
他生气,还偏偏不知该如何解气。
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姒锦与景昭珩说了没几句话便借口回去收拾东西,先离开了祈玄宫。
她还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景昭珩怎么会突然封她为县主?
回到那间小小的耳房中,姒锦只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袱的东西后,便去了暖玉阁。
她倒是听说过暖玉阁,先帝在世时一直空着,听说是太祖皇帝极为疼爱的一位公主住在这里。
公主嫁出宫后,便一直空了下来。
姒锦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宫人等在里面了。
她毕竟是宫婢出身,所以并没有指派太多的宫人过来,只派了两个宫婢和一个太监过来伺候。
这样最好,人多了一直勾心斗角的,她也应付不过来。
人少了也省心。
两个宫婢,一个高点的名叫玉兰。
另一个矮点的名叫迎春。
姒锦一进去,她们便去接她肩上的小包袱。
她连连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就这点儿东西,她自己还是能收拾的。
玉兰和迎春带她熟悉了一下暖玉阁后,姒锦便自己回寝殿里待着了。
她现在忧愁的是,日后便不能与景煜礼“同甘共苦”了,该怎么跟景煜礼解释呢?
早上她被封为县主的圣旨刚下,下午的时候景清瑶的帖子便到了暖玉阁。
玉兰拿着贴子进来,“县主,长公主过几日要在公主府中办雅集,请了不少人,听说您刚被封了县主,马上便让人送来了贴子。”
姒锦从榻上爬起。
景清瑶,上次给裴淮叙下药那个。
她接过帖子来,打开看了看。
日子就定在后日。
先不管去不去,她就算是封了县主也不能随意出宫吧?
姒锦将帖子随手放在了一侧,没想好要不要去。
玉兰忍不住问:“县主不去吗?”
“我想一想。”她没说太多,只随口敷衍了一句。
当习惯奴婢了,一下子成了主子,姒锦还有些不习惯。
景昭珩不仅给了她县主的册封,还给了不少赏赐。
金银珠宝,珠钗首饰,连衣裙也有。
赵忠一口气让人搬来了不少东西。
这些女子的东西在库房中积压了许许多多,景昭珩没有后宫,这些东西除了能赏一赏大臣夫人和太妃们,便再也没地方可以送了。
姒锦刚好弥补了这一空缺。
赵忠恨不得搬来了半个库房的珠钗和首饰。
暖玉阁的几个人看着那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都惊得快要合不拢嘴。
无一不在感叹姒锦有本事。
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景昭珩对她如此喜欢?
不过,只有姒锦知道,赵忠这是拿她清理库房呢。
赵忠欢欢喜喜的送完赏赐就准备回去。
姒锦这时候自然也要懂得人情世故才行。
她直接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了些珠宝偷偷塞到了赵忠手里,“赵公公,先前你照料我颇多,这点东西你就拿着吧。”
“多谢县主。”他笑着离开了。
姒锦又拿出了些,分给了暖玉阁的这三个宫人。
-
入夜。
姒锦现在虽然是县主了,可也得命苦的去祈玄宫哄睡景昭珩。
她沐浴后,迎春和玉兰拿来的衣服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宫婢衣裙。
还是一件妃色的罗绮云裙。
姒锦扫了一眼那衣裙的颜色,她立刻摇头:“换一件吧,我记得赵公公今日送来的衣裙里,不是还有件月白色的吗?换那件吧。”
她穿这件去陪景昭珩歇息,这是羊入虎口,还是在试探景昭珩的忍耐力?
她可不敢轻易试探。
迎春应下:“是。”
她将那件月白色的织锦罗裙拿了过来。
白色的料子中隐隐能看出织在其中的飘飘飞舞地云蝶,花样简单,又显得飘逸轻盈。
发髻也是,姒锦除了将宫婢们统一的发髻梳为了随云髻外,发髻上并没有插几支簪子,只留了一根不太张扬的玉簪。
即使妆点的如此简单,可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姒锦看着镜中的自己,前世下场如此惨痛,今世竟如此大的改变,倒更像是黄粱一梦了。
她带着迎春往祈玄宫走去。
这几日总是落雨,刚出了暖玉阁,便又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不过,看样子下不大。
这里离祈玄宫也不远,她便没有停留,加快了些步子。
景昭珩这会儿还没回来。
听说是裴淮叙和谢沅濯刚刚查出来了那日的刺耳,这会儿正在勤政殿商议此事。
姒锦一个人在寝殿中等着。
若是上次遇刺的事情,与另外三个攻略对象无关的话,那就说明,除了他们三个外,还有人在暗中盯着景昭珩的皇位。
那这个人是谁呢?
想起这些,姒锦便有些好奇。
下次得了机会,她跟裴淮叙打听打听。
快到子夜的时候,景昭珩都还没有回来,姒锦熬不住了,先合衣躺在了榻边,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景昭珩进祈玄宫的时候,早就过了子夜。
他心里猜测着,那个宫婢必然熬不住睡下了。
果然,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姒锦已经在榻边睡熟了。
他将眼神投向床榻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姒锦。
愣了一刻才想起来,她如今不是宫婢了。
而是他亲封的县主了。
这么想着,景昭珩抬脚走到了榻边,低头打量着榻上睡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