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晚是被热醒的,骨头里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噬般,无不昭示着她依旧处在蚀骨难耐的春潮期。
她忍着肺腑似乎都在隐隐作痛的煎熬,瞪着唇角要笑烂的少年,足足两分钟。
小紫跟个蛆似地在她腿上缠来缠去:你醒了!你特么终于醒了!你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它和江献晚被卷到很远的地方,顺着湍急的暗河一路疾冲而下。
在它缠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眼疾手快缠上了一个……少年。
江献晚摁住扭成麻花的劫雷,唇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
她好像……遇到了一个色魔。
这个色魔,呃……
面若桃瓣,眸若灿星,肌肤若雪,五官明艳,漂亮的不可思议。
白色的中衣,衣襟大敞,衣带松垮的系在腰间,露出一痕线条性感而性张力十足的腰腹,长发散开却不失凌乱,平添了几分邪魅之色。
一双手臂虚环着她,大狗似的将脑瓜直往她颈窝拱。
三分委屈,十分欣喜若狂,嗓音也似染上难以自持的哭腔。
“晚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把哥哥扔了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太想我了?”
江献晚:“……”
这么骚,还这么浪的,不是非翎,还能有谁?
江献晚脸色有些僵硬,又被他蹭的浑身起火,强撑着一点力气,推开他的胳膊。
沉吟片刻。
“是你……给我擦的药?”
非翎唇角弧度倏然加深,饱满的几乎要盛不住满溢出来的欣悦,明艳的上扬。
再次如水蛇般悄无声息缠上她的腰肢,喜不自禁的轻轻一晃。
连带着腿上的江献晚跟着晃。
甜甜道:“对啊。”
江献晚眼角余光瞥过身上的一片衣料,又是沉默半晌。
“那……也是你给我换的衣裳?”
非翎挑起半扇浓密的睫帘,迎上她似乎很平静的目光,羞涩地一点头。
视线便不自觉的落在因衣袍滑落,露出的那一片细腻雪白的肩颈。
宽大的外袍,衣领难免敞开些,春色如许,宛如再上好不过的莹白脂膏,在眼皮子下展开一角活色生香的画卷。
他眸光微暗,呼吸放的极轻,顺着凌乱的衣领,情不自禁落入深处。
非翎猛地闭了闭眼,强挪开视线,嗓音甜腻,心疼的唇也嘟了起来。
“你骨头都碎了,我就把你衣裳扒了,擦了药,还疼吗?我再看看。”
“你不是去妖域了吗?”
“哥哥怎么连照顾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是你和哥哥吵架了?”
“没关系,哥哥不懂事没关系,有我就够了,我绝对不会像哥哥那样惹晚晚生气的。”
江献晚软绵绵的手指,努力揪紧滑落肩头的光滑衣料,看着茶言茶语,还要来扒她衣裳的少年,默默深吸一口气。
哥哥哥哥!
又特么哥哥哥哥!
她咬牙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我特么伤的是肩!”
草你爹!
你他妈倒是给留一件啊!
就这么把她扒干净了?!
裤衩呢!
肚兜呢!
脸呢!
这身与她身形不符的张扬猩红衣袍,是谁的,用得着猜吗?
一看就是现扒的。
感受着风直往空荡荡的衣袍中灌,江献晚根本没勇气低一点头,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知是气的,还是用尽力气的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脱力般,软绵绵趴回他怀中。
“非翎……你混蛋!”
非翎挨了一拳,一手忙扶稳她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另一只手紧张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无不是心疼。
“是不是打痛了?”
又小声解释道:“你衣裳湿了,我怕你不舒服。”
江献晚眼皮子一阵狂跳,猛地抬起头,努力揪住他的衣襟,“你不会用修为烘干吗!”
“……我忘了嘛。”
再说了,江献晚的衣裳破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法穿。
脱个衣裳,再穿个衣裳,也就打个响指的事儿。
他刚才只顾着摁恶狗一般的小紫,怕它偷看,自个根本没来得及看,还后悔为什么给她穿的那么麻溜。
小紫:……
江献晚:“……”
他还挺理直气壮?
江献晚却不知道他故意含糊其辞,自然亦不知真相。
当然,小紫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江献晚将这小贱魔暴揍一顿。
悠闲地翘起一截尖尖,兴奋的躺在江献晚腿上,看戏。
江献晚精准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滚烫欲色,脸色黑如锅底。
咬着牙根,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
非翎睫毛扑闪了几下,耳廓边缘泛起可疑的红晕,嘟着唇瓣,又黏糊糊地低头,胡乱去拱她脖颈。
无不羞涩。
“我是你的,我们本就是一体,哪有跟自家男人说谢的嘛。”
江献晚:“……”他的阅读理解就这么差?
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对于这种脸皮极厚,还故意装作听不出好赖话的小贱魔,江献晚激动地喷他脸上。
“谢你妈个头!”
又转而怒气冲冲捞过腿上的小紫,努力一晃。
“没良心的!你跟谁是一伙的!他扒我衣裳,你就不会劈死他!”
小紫很委屈:我没劈吗?他根本就不怕劈!我越劈他他越爽,而且他说你的伤要赶紧治。
江献晚吸气,吸气,再吸气,一把甩开小紫,猛然翻身将非翎摁在地上。
揪着他的衣领,骑上去。
“非翎!我忍你很久了!”
“天天在信道里哥哥哥!你特么睡会觉能死吗!”
“掐个诀很难吗!”
“替我把肚兜穿上很难吗!”
“贱人!”
江献晚想到因非翎整日嘴贱,而间接性受到牵连的无辜自己,就来气。
现下又被扒的一点都不剩。
拔下乌发间瓷白的骨簪,作势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刺入那颗跳动的心脏。
非翎正委屈的眸子反而一亮,双臂欣然张开,在江献晚猝然懵逼的表情中,主动迎上去。
热情似火地接住了她,像拥住一罐甜滋滋的蜜糖。
火柴擦燃似的,欢喜席卷整个眼眶。
那原本停在空中的骨簪,就这么又准又狠推入他的心窝。
几滴血飞溅在面颊,江献晚微微一怔,以至于不能立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