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攀爬上去,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不算大但相对集中的变异百里香群落,顽强地生长在石缝间!星罗棋布,淡紫的小花在夕阳下摇曳生姿!穆莺莺喜极而泣!
所有人小心翼翼,连根带土尽量完整地挖取。
连夜赶工,直到第七天清晨,才将能采到的全部收拢。
晒干后,勉强凑足了约半斤。
数量虽少,但每一株都饱含着绝处逢生的希望。
翌日。
东街龙凤阁后门,第七天,日落时分。
气氛凝重肃杀。
穆莺莺独自一人,提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站在紧闭的门前,母亲被安置在附近安全处。
门无声打开,依旧是那个充满甜腻熏香、光线昏暗的房间。
阁主慵懒地斜倚在主位,几名护卫如雕像般侍立。
他凤眸微抬,扫过穆莺莺手中的包裹,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穆莺莺强作镇定,将油纸包放在花淞面前的桌上,小心打开。
顿时,那股清洌、辛甜、带着岩石与阳光气息的独特异香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房间里的熏香,令人精神一振!
阁主花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但随即被刻薄的挑剔取代。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小簇干枯的枝叶,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甲掐碎一点,仔细查看。
“哼,”
他冷哼一声,将香料随手丢回桌上,姿态傲慢,“香气…倒还马马虎虎,算得上新奇。”
“但是!”
他声音陡然转厉,凤眸如刀射向穆莺莺,“半斤?穆莺莺,你当我是叫花子打发吗?这点东西,够做什么?够塞醉仙楼那群饿狗的牙缝吗?够弥补我龙凤阁万分之一的损失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香料都跳了一下,杀意再次升腾。
“看来,你是存心想看你妹妹被活剐了?”
面对花淞的杀意和刁难,穆莺莺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她挺直脊背,迎上花淞冰冷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有力:
“花阁主,这香料名为‘百里花杀’,乃天地灵秀所钟,生于绝壁石缝,万中无一!七日之内,能寻到这半斤,已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
“但,数量稀少,只是暂时!”
她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自信光芒,“我既知此物,便有秘法可人工培育,使其生生不息!假以时日,莫说半斤,便是百斤、千斤,也唾手可得!”
“杀了我,毁了这点种子,这‘百里花杀’便真成绝唱!醉仙楼永远压你一头!”
“但若阁主愿意摒弃前嫌,与我签订长期合作契约……”
“我保证!此香唯供龙凤阁一家!我会倾尽全力培育,优先满足阁主所需!品质只比今日更好,不会更差!”
“价格……阁主是行家,按市价顶级香料上浮两成,如何?”
花淞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穆莺莺。
她眼中的自信不似作伪,那种笃定,仿佛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香气的确独一无二,潜力巨大。
杀了她,确实只能得到这半斤,解不了长久之恨。
而长期垄断一种顶级香料带来的暴利和碾压醉仙楼的快感……极具诱惑。
漫长的沉默后,花淞忽地展颜一笑,那笑容依旧美丽却危险:
“好!穆莺莺,你胆子够大,胃口也不小!本座就给你这个机会!”他击掌两下,立刻有人奉上笔墨纸砚。
契约规定:穆莺莺独家为龙凤阁培育供应“百里花杀”,不得售予他人(尤其是醉仙楼!!!);
龙凤阁拥有优先购买权和定价权,定价权以穆莺莺定价上浮二成;
穆莺莺需在三个月内提供第一批不少于十斤的成品香料;
若违约或供应不足,穆莺莺需十倍赔偿龙凤阁损失,并任凭花淞处置。
穆莺莺仔细阅读,在“不得追索过往恩怨”和“保障其家人安全”两条上点了两下,花淞冷笑一声,勉强添加了“契约生效日起,前事一笔勾销”的字样,但对家人安全只做了模糊保证。
尘埃落定,双方共同签字画押,穆莺莺拿到一份契约副本,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契约如同卖身契,但至少,她和家人暂时安全了,并且……她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和巨大的发展可能!
花淞把玩着契约,眼神玩味:
“穆莺莺,记住你的承诺。三个月,十斤。若是做不到……”
他红唇轻启,无声地做了个“杀”的口型,笑容森冷。
穆莺莺走出龙凤阁后门,母亲早已等候多时,她抱着熟睡的五妹,夕阳的余晖刺得她眼睛发酸。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劳累,母亲并未多问,只是看着她紧紧攥着那份沉重的契约,念叨着:
三个月内种出十斤……
归家的穆莺莺一刻也不敢停歇,前往勘察三块盐碱地的土况,随手从土地上抠了一小块,扔进系统内,金光闪过。
穆莺莺心里:完了!
【叮!检测到土壤:盐碱土。注意!!!此土壤评级为下下级,不适宜种植。】
尽管如此,穆莺莺还是将三亩盐碱地一角划分成为不同的小块,精心整理成为试验田。
又让父亲和二哥在盐碱地旁用枯树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堆放着,大旱前父亲用于教学的竹简和粗糙纸张。
她准备用自来记录实验数据,处理不同方法改良的土样和水样。
利用系统所给出的“百里香”的生存条件——喜阳、耐旱、需贫瘠排水好的石灰质土壤、忌涝、需特定微量元素,反复进行实验。
此时的穆莺莺正蹲在田埂上,面容憔悴,眼下一片青黑,小心翼翼地检查一株株蔫头耷脑、叶片发黄卷曲的小苗。
她尝试了无数方法:不同配比的沙土混合、寻找类似山崖的微环境、收集露水或特定山泉水灌溉、甚至尝试用草木灰调节酸碱度。
小苗最初几天还能挺立,散发出微弱但诱人的香气,但总是在第三天左右开始枯萎、发黄、根部腐烂。
契约上“三个月十斤”的指标此时根本就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种‘百里花杀’呢?”
一个路边的货郎突然探出头来,陌生的模样,穆莺莺从未在村里见过,她知道那是花淞派来的“监工”,偶尔在附近转悠,眼神冰冷。
每一次失败都让穆莺莺的心沉下去一分。一家人干看着也帮不上忙,只能担忧地劝她停下来休息一会。
就这么在田里住了将近半个月,穆莺莺整个人都黑上了三分,某天像往常一样的记录数据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穆莺莺!穆莺莺!!!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