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啃树皮?我靠系统种出满汉全席》 第五十章 三亩盐碱地 穆莺莺的哭诉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围观村民感同身受,在荒年就是一身苦楚苦楚,更对三房的境地产生强烈共情,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喊: “村长,管管吧!真要出人命了!” “老三家太冤了!” “这要是让老三家真饿死的人,那我们村子的名声可怎么办!” “是啊,我家老二还没娶媳妇呢,发生这件事,谁敢嫁到咱们村,这是要让咱们村断子绝孙啊!” “就是就是!真该好好管管了!” 村长年事已高,家仆原本不想打扰,但穆莺莺跪在门口,哭声震天,围观者众,更有“饿死儿子”、“败坏村风”的大帽子扣下来。 作为一村之长,若再不闻不问,威信扫地,村里人心也要散了。 家仆见事态逐渐严重,恐惹上事端,连忙去请村长,村长得知消息后,为了控制局面,很快便命人将穆莺莺“请”进院子。 村长立刻派人去请里正、几位有威望的族老,并“请”来女主祖母、大伯家、二伯家。 应穆莺莺的要求地点就设在村长家的堂屋。 随着里正容修贤一起前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容杏儿,一进门便将目光便落在穆莺莺身上,脸上神色焦急。 这才几日未见,怎么昔日好友就瘦弱成这般模样? 刚想上前仔细询问,祖母在大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进来,一来就拍桌子骂穆莺莺: “丧门星!克父克母!在这嚎什么丧!分家文书白纸黑字,你爹自己按的手印!没地是他活该!” 大伯母,二伯母连声附和: “就是!老三没本事,怪谁?” “当初那袋米是从我们穆家的井里发现的,就该是我们的!没让他赔就不错了!” 穆莺莺待他们骂完,先是对着村长、里正、族老深深一拜,然后转向祖母, “扑通”再次跪下,泪如雨下,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祖母息怒!孙女儿不敢质疑分家文书,更不敢怪祖母和伯伯们。爹摔伤,是孙女儿没本事,没让爹娘吃饱……” “可是祖母!村长爷爷!各位长辈!我爹他再没本事,也是祖母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穆家的血脉啊!” “如今他躺在破屋里,头破血流,无钱医治,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 她声音哽咽,字字锥心,听者无一不动容落泪。 “孙女儿今日拼着被祖母打死、被族规处置,也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爹真有个三长两短,祖母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剜心之痛,谁来替您受?” “这‘不慈’的名声,外头人会怎么看您?怎么看我们穆家?大伯二伯纵然有良田千顷,能替爹在您床前尽孝、替爹承欢膝下吗?” “我祖父在天之灵,若看到他的小儿子因无立锥之地而惨死,兄弟阋墙至此,他老人家能安息吗?” “村长爷爷,里正大人!荒年艰难,官府最忌流民饿殍。若我爹真饿死病死在村里,消息传开,官府追查下来,知道是因为分家不公、亲娘兄弟见死不救,咱们村子‘仁义孝悌’的名声就全毁了!” “到时候,官府会怎么看我们?邻村会怎么笑话我们?村里的后生姑娘们,还怎么议亲?” 穆莺莺重重磕头,砖块上已然有了血迹: “孙女儿不敢奢求祖母和伯伯们的良田!只求村长、里正和各位族老爷爷,看在同宗血脉、看在我爷爷的份上,从村西那三亩连野草都长不好的盐碱滩里,划出一点点给我爹!” “让他能种点耐活的豆薯,勉强糊口,能有力气继续给祖母您尽孝!让他能活着,证明我们穆家没有逼死亲儿子的不肖子孙!” “这三亩薄地,不是我爹贪心,是给他一条活路,也是给咱们村庄保全‘仁义’二字的一块遮羞布啊!” 村长看着石块上磕出来的血迹,再加上孙女容杏儿而一旁不断的扯着他的衣服,他捻着胡须,思索片刻,沉重开口: “唉……这丫头……话虽难听,理却不糙。老三再不济,也是穆家血脉。真饿死摔死了,老太太伤心,咱们村也脸上无光。” “那盐碱滩反正荒着也是荒着,划三亩给他,也算给他个活命的机会,堵住悠悠众口,全了穆氏一族的体面与和气吧。” 里正点头:“荒年不易,稳定为上。若闹出人命,官府过问,我等也难辞其咎。公田划拨,于法有据,于情可悯。就这么办吧。” 祖母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却被“孝道”和“家族名声”的大帽子压得说不出话。 大伯母二伯母心有不甘,但想到给的是毫无价值的盐碱滩,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且村长、里正、族老都已表态,众怒难犯,只能阴沉着脸默认。 村长见无人反驳,便顺势开口: “好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何体统!念在老三伤重,血脉亲情,更为了我们村庄的声誉,就依穆莺莺所求,将村西河滩那三亩盐碱地划归老三名下!即刻立契!” 穆莺莺见事已成,立刻叩谢大恩,在父亲无法到场的情况下,亲眼看着契约写明 “兹将村西河滩地三亩永归穆良策名下耕种,以维生计”,并确保村长、里正、主要族老、祖母一同按下手印、大伯二伯作为代表同时签字画押。 而她自己也作为见证人按下手印。 村长继续象征性的开口: “老三得了地,更要恪守孝道,奉养老母!老大老二,你们田地多,年节时也需帮衬些。” 事已成定局,大伯母二伯母只能笑笑点头,那眼神像是要把穆莺莺生吞活剥了一般。 穆莺莺紧握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地契,走出村长家门,来到了那三亩盐碱地前。 盐碱地在夕阳下泛着贫瘠的白光,但幸运的是,终究还是有了田地。 可穆莺莺心里明白,对于她而言,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盐碱地贫瘠,不知道系统内的种子是否可以播种。 但不变的是,她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再加上系统的帮助,他们一家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第五十一章 接她们回家 算算日子,也该进京去看看母亲和五妹情况怎么样,家里有阿姐和二哥照顾父亲,她便放下心了,和张伯约定了明早的牛车。 穆莺莺带了一个阿姐装好了的粗粮饼袋子,里面还有一些盐,让她留着路上吃。 颠簸的牛车外,尘土飞扬。 今日未赶上集市,官道格外萧条,行人稀少,只剩牛车吱呀作响。 城门外罕见的未看见流民,穆莺莺伸着头,目光像是在搜寻着什么,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孩清澈的目光。 “张伯,之前城外的那些流民都去哪了?” 张伯磕了一口老烟袋,眯着眼睛,眼神里却带着恐惧: “这件事情在京不便议论,被听到是要掉脑袋的,等日后方便……” 穆莺莺虽是好奇,但是也没多问,只是堪堪应了下来; “好吧……” 牛车进城后,停靠在最外侧一个简陋的茶棚加水歇脚。 穆莺莺正低头小心地抿着自己带的凉水,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哟!这不是…穆姑娘吗?” 穆莺莺抬头,看到醉仙楼的王管事正从一辆相对体面的骡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个小厮。 王管事衣着光鲜不少,脸上带着生意人的圆滑笑容,但眼底的精明依旧。 王管事主动坐到穆莺莺旁边的条凳上: “真是巧啊!穆姑娘这是…进京采买?” 穆莺莺保持礼貌但疏离: “不是,是去看望家妹。” 王管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上次那批料子…嘿!托穆姑娘的福,我们醉仙楼用那批‘残料’秘制的几道新菜,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可是打响了名头!” “这个季度的营业额,足足翻了一番!连东家都夸我采买得力!” 他刻意强调了“残料”二字,眼神探究地看着穆莺莺。 “你看哈,穆姑娘,咱们也算老交情了。以后啊,你要是再有像上次那样的‘好料’,不拘多少,品相如何……务必!第一时间想到我醉仙楼!” 他递过一张简陋的名帖,上面印着醉仙楼地址和王管事的姓氏, “价钱,绝对让你满意!比那什么……龙凤阁的抠搜鬼强百倍!” 他在提到“龙凤阁”时,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 穆莺莺立刻,内心警惕起来:王管事的热情让她觉得像被一条毒蛇盯上。 营业额翻倍?那批“残料”竟有如此威力?看来香料的价值远超她想象。 她接过名帖,淡淡应道: “多谢王管事抬爱。若有,自当告知。” 这句话既没有承诺,也算是留有余地,毕竟香料不是她种出来的。 只是她留意王管事提到的“龙凤阁”时眼神里恶毒意味,这让她有些后怕。 短暂寒暄后,王管事自觉无趣,便乘骡车先行。 穆莺莺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名帖,香料虽然有暴利的空间,但王管事是的话总让她觉得背后发毛,内心隐隐不安。 牛车继续在尘土中向城中驶去,停在了赵太傅府邸偏院门口。 高门大户镂空古木廊檐透露着的肃穆与精致,萧条的街市平添了几分诡异感,空气中似乎还隐约飘散着药香。 穆莺莺经过通传,被一个婆子引至一处僻静的偏院等候。 她心中忐忑,不知妹妹病情如何。 在等待时,她的目光被隔壁院落中的景象吸引。 一棵开得正盛的桃树下,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在练剑。 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剑法行云流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招式凌厉却不失优雅,带着一种世家公子的从容气度。 他面容温润如玉,眉眼清俊,气质如皎月清风,与这肃穆的府邸相得益彰,却又带着一丝超然物外的疏离感。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枝头一朵粉嫩的桃花悠悠飘落,不偏不倚,正落在男子如墨的发髻之上。 男子似乎察觉,剑势未停,手腕极其优雅地一翻,挽出一个极其精妙迅捷的剑花。 剑尖并未触及发丝,只是带起的劲风与巧力,精准地、轻柔地将那朵桃花从发间挑落。 桃花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在他脚边。 他收剑静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穆莺莺一时看呆了,忘了身处何地。 那男子的从容、优雅、以及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控制力,让她震撼。 男子似乎察觉到目光,收剑入鞘,朝穆莺莺的方向看来。 眼神清澈温和,并无不悦。 他信步走来,婆子连忙低头行礼: “大公子。” 原来男子正是赵太傅的长孙赵子晋。 赵子晋对穆莺莺微微颔首,声音清朗温润: “这位便是穆姑娘吧?在下赵子晋。祖母的病,多亏姑娘仗义援手,一直未曾当面致谢,失礼了。” 他笑容和煦: “令妹和在府中医官悉心照料下,余毒已清,身子也调理得差不多了,昨日已能吃喝。令堂这几日也十分辛苦,穆姑娘今日来得正好,可以接她们回家了。” 这消息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穆莺莺心中的阴霾和一路的疲惫。 巨大的惊喜让她眼眶微红,连忙深深福礼: “多谢赵公子!多谢太傅府大恩大德!穆莺莺没齿难忘!” 心中对这位温润如玉、剑术超群的贵公子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山接(三姐)……呜……山……姐。” 耳边传来了一阵咿呀学语,穆莺莺转头,见抱着五妹的母亲走了出来,那声音竟是五妹发出。 穆莺莺连忙上前: “刚刚是五妹在叫我吗?” 母亲温柔地笑着: “是呀,没想到她这么早便开口说话,她第一句话叫的可是三姐呢。” 这是穆莺莺第一次体会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眼眶瞬间红透。 一旁的赵子晋很有眼力地抱拳: “那赵某就不多打扰了,你们一家人久别重逢,自当是要好好聊聊的。” 京城黄昏,街道渐冷清,但她却感觉到温馨。 穆莺莺抱着大病初愈的五妹,小心地走在归家路上,母亲跟在身后,连连交代着不要太累,抱不动了就交给她。 斜阳将三人的身影纵向拉长,穆莺莺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 第五十二章 龙凤阁 母亲和穆莺莺说着体己话,原本紧绷的心弦因妹妹康复而稍稍放松,但仍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觉。 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巷口,忽然从旁边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压抑而凄厉的女子呼救声: “救命…唔!放开我!” 比刚才的求救声还要更加清晰。 穆莺莺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妹妹交给母亲,探头向巷内望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有两个身影在纠缠! 就在她凝神分辨的刹那,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剧痛!一只带着异香的手帕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来得及看到母亲惊恐瞪大的眼睛,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母亲的尖叫声也被另一人迅速捂住,只剩下五妹剧烈的哭泣声。 再次睁眼,她环看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个昏暗、密闭的陌生房间。 空气中有浓郁的、甜腻的熏香。 穆莺莺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缚在身后,嘴里塞着布团。 母亲被捆在旁边椅子上,泪流满面,惊恐地看着前方。 五妹则是被放在一旁的摇篮里,沉沉睡去。 穆莺莺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房间主位上,坐着一个极其扎眼的人物。 此人穿着一身极其华丽的锦袍,颜色是罕见的孔雀蓝配金线刺绣,流光溢彩。 乌黑长发并未束冠,仅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其余如瀑般披散。 面容极其俊美,皮肤白皙近乎透明,眉眼修长上挑,鼻梁高挺,唇色嫣红。 既有男子的英挺轮廓,又带着一种女子的阴柔妩媚。 气质慵懒而危险,像一条盘踞在锦绣堆里的毒蛇。 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眼神像打量货物一样扫过穆莺莺母女。 旁边侍立着几个气息精悍、面无表情的护卫。 见穆莺莺醒来,那人红唇微启,声音清越动听,却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奇特的、辨不清男女的磁性: “醒了?” 他放下匕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没有丝毫温度: “穆莺莺?呵,一个乡下丫头,本事倒不小。”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他自问自答,语气陡然转厉: “因为你!把我龙凤阁到嘴的肥肉,生生喂给了醉仙楼那条癞皮狗!” “醉仙楼靠着你的香料,攀上了贵人,抢走了我龙凤阁多少老主顾!多少大单子!这损失,把你和你这病秧子母亲妹妹拆骨扒皮卖了,也赔不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香炉都震了震,眼中杀意凛然。 说完他诡异地笑了一下,重新拿起匕首,慢悠悠地起身,踱步到穆莺莺面前,冰凉的刀尖轻轻划过穆莺莺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 “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是划花你这张还算清秀的脸,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还是…直接剁碎了喂狗?” 他凑近,甜腻的香气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母亲绝望挣扎着掉着眼泪。 刀尖的寒意刺骨,母亲的哭声揪心。 穆莺莺的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 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激发出她骨子里的狠劲和急智。 就在刀尖微微用力,即将划破皮肤的瞬间,穆莺莺猛地用被缚的双手撞向旁边的桌子,同时用尽全力,隔着布团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唔!唔唔!”声,眼神死死盯住龙凤阁老板,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丝…奇异的笃定? 龙凤阁老板动作一顿,挑眉,似乎被她的反应勾起一丝兴趣。 他示意护卫扯掉穆莺莺口中的布团。 穆莺莺大口喘气,顾不得疼痛,语速极快,声音因紧张而沙哑,却异常清晰有力: “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醉仙楼照样风光!” “放了我母亲和妹妹!给我七天!”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危险的凤眸,“七天之内,我给你弄到比醉仙楼更好的香料!数量、品质,都让你满意!” “我知道一种秘方!一种…比岭南桂皮、巴蜀花椒更稀有、更值钱的香料!只有我知道在哪里能弄到!” 她赌的就是对方对顶级香料的贪婪和对压倒醉仙楼的渴望。 龙凤阁老板眯起眼,审视着穆莺莺。她眼中的求生欲、狠劲以及那丝“笃定”不似作伪。 七天时间,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他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哦?比醉仙楼更好的香料?秘方?呵…小丫头,你在跟我谈条件?” 刀尖再次抬起,轻轻拍了拍穆莺莺的脸: “好,我就给你七天。七天后,日落之前,带着你的香料,到东街龙凤阁后门。” “记住,别耍花样。若香料是假的、次的,或者你敢不来…” 他眼神骤然阴冷,瞥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母亲,“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母亲是怎么被一片片剐下来的。至于你…我会把你做成香料架子,摆在龙凤阁最显眼的地方!” 话语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挥挥手,护卫粗暴地解开穆莺莺的绳索,将母亲用力推了过去,“滚吧。珍惜你…最后的七天。” 那慵懒而残忍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 “我妹妹……” 男人轻抬眼眸,“哦?你妹妹在这里受不了委屈,我最喜欢不会说话的小孩子。我向你保证,若是你七日之后,带着我所要的香料回来,你妹妹必然毫发无伤。” “可若是……你知道后果,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你妹妹。” “星星!” 被侍立拦着的母亲,无力地朝着五妹的方位冲了过去,穆莺莺拉着母亲手臂,二人踉跄走出屋子。 母亲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瘫倒在了路边,穆莺莺捧住母亲的脸,坚定道: “娘亲,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出五妹。” 此时的母亲也恢复了些理智,颤抖着嘴唇:“这……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家里其他人知道,我们先想想办法。” “嗯……” 二人相互依偎着,朝着城门的位置走了过去,身后已然是龙潭虎穴,眼前更是未知的绝境。 第五十三章 百里香 夜色深沉。 破败的农家茅草屋内,穆莺莺坐在昏暗的松明灯旁,心神不宁。 七日之期如同悬顶利剑,压得她喘不过气。 母亲颤抖着身子,坐在她身边,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恐 穆莺莺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龙凤阁主花淞那甜腻而残忍的声音和妹妹的哭声。 去哪里找那“秘方香料”?这几乎是个死局。 一旁玩耍的四弟穆应兴,心思单纯敏感,很快便看出三姐和母亲的烦忧,想让她们开心。 他悄悄溜出院子,跑到自家刚得到的那三亩寸草难生的盐碱滩上,想找点特别的东西。 借着月光,穆应兴在坚硬板结、泛着白碱的土的缝隙里,发现了几株不起眼的、灰绿色的小草,开着星星点点、淡紫色的小花。 他记得三姐以前说过,荒地里的野花也有好看的。 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小把,攥在手心跑回家。 “三姐!你看!” 穆应兴献宝似的把那一小簇蔫蔫的、沾着泥土的野花举到穆莺莺面前, “我从咱家地里摘的!香着呢!” 穆莺莺本无心看这些野草,但就在她目光扫过那不起眼的小花时,一股极其清洌、辛甜、略带薄荷与柠檬气息的独特异香,顽强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这香气…似曾相识?却又远胜她闻过的任何花香草香! 【叮!系统检测到特殊芳香植物百里香,经查验,品质为上品香料。】 穆莺莺浑身剧震,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那几朵小花,凑到鼻尖深深吸气!没错!就是这香气!清雅脱俗却极具穿透力,带着盐碱地特有的矿物质感和阳光的气息! 这哪里是野草?这是价比黄金的香料!是救命稻草! 穆莺莺绕到屋后,尝试将百里香种入肥沃土地,眼前却闪过一阵红光! 【叮!「肥沃土地」生长条件与植物不符,请宿主解锁多样土地后,进行使用。】 ? 怎么会这样? 穆莺莺只好转头询问着跟在屁股后面的穆应应: “兴兴!你在哪里摘的?快带我去!” 她提着破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着穆应兴冲进自家那三亩盐碱地。 借着微弱的光,姐弟俩几乎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搜寻。 几个时辰过去,腿脚酸麻,眼睛发涩。最终,他们只在几处极其隐蔽、石头缝隙下的微湿润处,找到了寥寥数株开着同样小花的植物。 小心翼翼地连根挖出,拢共也就一小捧,晒干了怕是连一两都不到。 穆莺莺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变异的百里香对环境要求极其苛刻,耐盐碱、需特定光照湿度,刚好和系统的「肥沃土地」要求相反。 这种植物没法用系统种植,可野生状态下本就极为罕见,生长缓慢,更加难以大量采集。 靠这几株,别说满足龙凤阁,连塞牙缝都不够! 时间只剩六天了! 越是这种情况下越不能着急,穆莺莺迅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局势。 她需要什么?人手(野生百里香根茎脆弱,需要人工小心采集)、钱粮(足够支撑搜寻队伍生存几天)、通行令牌(荒年管制严格,进出可能有香料的深山老林或特定区域)、以及最重要的—— 一个能震慑地方、方便行事的“虎皮”! 谁能提供?醉仙楼的王管家! 他对顶级香料的渴求和与龙凤阁的竞争,或许是她可以利用的弱点。 盘算完毕。 翌日清晨,穆莺莺收拾整齐,带着仅存的那一小簇新鲜百里香,她用湿润布巾小心包裹,再次来到醉仙楼后门。 王管家看到她,还以为是来送香料的,但是看她身后空无一物,脸上笑容沉了下去。 “穆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她一脸“焦急”和“神秘”地趴在王管家的耳边: “王管事,出大事了!龙凤阁的阁主……他绑了我妹妹,逼我七天内给他找比上次更好的香料!否则就要我们姐妹的命!”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巾,露出那几株不起眼的小草: “我…我走投无路,想起祖上提过一种秘香,只在特定深山才有。昨夜侥幸,在附近寻到一点样本…您闻闻!” 那清洌独特、极具辨识度的异香再次弥漫开来。 王管家是行家,眼睛瞬间亮了!这香气…闻所未闻!层次丰富,潜力巨大!远胜之前的桂皮花椒! 穆莺莺泫然欲泣: “王管事,龙凤阁势大,我惹不起!但…但我更不甘心让这秘香落到他手里,让他继续压醉仙楼一头!求您看在往日交情上,帮帮我!” “我需要人手!至少二十个青壮,熟悉附近山林的!” “需要钱粮支撑他们搜寻几日!” “最重要的是通行令牌!那几座可能有香料的深山,听说有兵丁把守…” “只要您帮我这次,找到香料,我发誓!所有收获,优先供给醉仙楼!价格…您看着给!只求您能护我姐妹周全,别让那贼人再得逞!” 王管家心动了。 这香料的潜力太诱人! 穆莺莺的“投靠”和“优先供给”承诺正中下怀。 更重要的是,能打击龙凤阁!他拍胸脯保证: “穆姑娘放心!那龙凤阁就是个疯子!我醉仙楼背后也不是没人!令牌、人手、钱粮,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带人去找!务必在七日内找到!越多越好!” 拿着王管家搞到的令牌、钱粮和调拨的二十个壮汉,当中多是醉仙楼杂役或雇佣的流民,穆莺莺带着识路的穆应兴,一头扎进了目标山脉。 这当中过程极其艰苦。 且不说百里香多是生长在悬崖峭壁、荆棘密布、毒虫瘴气之处,光是翻山越岭就花费了大部分体力。 即使有系统提示,百里香生长在向阳、石灰质土壤、贫瘠、排水好的地方,加上穆应兴的幸运天赋,还是十分艰难。 三天过去,收获寥寥。 绝望再次蔓延。 王管家不耐烦几次三番派人催促,语气渐冷。 就在第四天黄昏,几乎要放弃时,穆应兴在一个背风向阳、布满碎石和白垩土的陡峭山崖上,兴奋地大喊: “三姐!快看!好多!好多那种香草!” 第五十四章 实验种植 众人攀爬上去,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不算大但相对集中的变异百里香群落,顽强地生长在石缝间!星罗棋布,淡紫的小花在夕阳下摇曳生姿!穆莺莺喜极而泣! 所有人小心翼翼,连根带土尽量完整地挖取。 连夜赶工,直到第七天清晨,才将能采到的全部收拢。 晒干后,勉强凑足了约半斤。 数量虽少,但每一株都饱含着绝处逢生的希望。 翌日。 东街龙凤阁后门,第七天,日落时分。 气氛凝重肃杀。 穆莺莺独自一人,提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站在紧闭的门前,母亲被安置在附近安全处。 门无声打开,依旧是那个充满甜腻熏香、光线昏暗的房间。 阁主慵懒地斜倚在主位,几名护卫如雕像般侍立。 他凤眸微抬,扫过穆莺莺手中的包裹,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穆莺莺强作镇定,将油纸包放在花淞面前的桌上,小心打开。 顿时,那股清洌、辛甜、带着岩石与阳光气息的独特异香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房间里的熏香,令人精神一振! 阁主花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但随即被刻薄的挑剔取代。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小簇干枯的枝叶,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甲掐碎一点,仔细查看。 “哼,” 他冷哼一声,将香料随手丢回桌上,姿态傲慢,“香气…倒还马马虎虎,算得上新奇。” “但是!” 他声音陡然转厉,凤眸如刀射向穆莺莺,“半斤?穆莺莺,你当我是叫花子打发吗?这点东西,够做什么?够塞醉仙楼那群饿狗的牙缝吗?够弥补我龙凤阁万分之一的损失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香料都跳了一下,杀意再次升腾。 “看来,你是存心想看你妹妹被活剐了?” 面对花淞的杀意和刁难,穆莺莺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她挺直脊背,迎上花淞冰冷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有力: “花阁主,这香料名为‘百里花杀’,乃天地灵秀所钟,生于绝壁石缝,万中无一!七日之内,能寻到这半斤,已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 “但,数量稀少,只是暂时!” 她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自信光芒,“我既知此物,便有秘法可人工培育,使其生生不息!假以时日,莫说半斤,便是百斤、千斤,也唾手可得!” “杀了我,毁了这点种子,这‘百里花杀’便真成绝唱!醉仙楼永远压你一头!” “但若阁主愿意摒弃前嫌,与我签订长期合作契约……” “我保证!此香唯供龙凤阁一家!我会倾尽全力培育,优先满足阁主所需!品质只比今日更好,不会更差!” “价格……阁主是行家,按市价顶级香料上浮两成,如何?” 花淞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穆莺莺。 她眼中的自信不似作伪,那种笃定,仿佛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香气的确独一无二,潜力巨大。 杀了她,确实只能得到这半斤,解不了长久之恨。 而长期垄断一种顶级香料带来的暴利和碾压醉仙楼的快感……极具诱惑。 漫长的沉默后,花淞忽地展颜一笑,那笑容依旧美丽却危险: “好!穆莺莺,你胆子够大,胃口也不小!本座就给你这个机会!”他击掌两下,立刻有人奉上笔墨纸砚。 契约规定:穆莺莺独家为龙凤阁培育供应“百里花杀”,不得售予他人(尤其是醉仙楼!!!); 龙凤阁拥有优先购买权和定价权,定价权以穆莺莺定价上浮二成; 穆莺莺需在三个月内提供第一批不少于十斤的成品香料; 若违约或供应不足,穆莺莺需十倍赔偿龙凤阁损失,并任凭花淞处置。 穆莺莺仔细阅读,在“不得追索过往恩怨”和“保障其家人安全”两条上点了两下,花淞冷笑一声,勉强添加了“契约生效日起,前事一笔勾销”的字样,但对家人安全只做了模糊保证。 尘埃落定,双方共同签字画押,穆莺莺拿到一份契约副本,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契约如同卖身契,但至少,她和家人暂时安全了,并且……她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和巨大的发展可能! 花淞把玩着契约,眼神玩味: “穆莺莺,记住你的承诺。三个月,十斤。若是做不到……” 他红唇轻启,无声地做了个“杀”的口型,笑容森冷。 穆莺莺走出龙凤阁后门,母亲早已等候多时,她抱着熟睡的五妹,夕阳的余晖刺得她眼睛发酸。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劳累,母亲并未多问,只是看着她紧紧攥着那份沉重的契约,念叨着: 三个月内种出十斤…… 归家的穆莺莺一刻也不敢停歇,前往勘察三块盐碱地的土况,随手从土地上抠了一小块,扔进系统内,金光闪过。 穆莺莺心里:完了! 【叮!检测到土壤:盐碱土。注意!!!此土壤评级为下下级,不适宜种植。】 尽管如此,穆莺莺还是将三亩盐碱地一角划分成为不同的小块,精心整理成为试验田。 又让父亲和二哥在盐碱地旁用枯树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堆放着,大旱前父亲用于教学的竹简和粗糙纸张。 她准备用自来记录实验数据,处理不同方法改良的土样和水样。 利用系统所给出的“百里香”的生存条件——喜阳、耐旱、需贫瘠排水好的石灰质土壤、忌涝、需特定微量元素,反复进行实验。 此时的穆莺莺正蹲在田埂上,面容憔悴,眼下一片青黑,小心翼翼地检查一株株蔫头耷脑、叶片发黄卷曲的小苗。 她尝试了无数方法:不同配比的沙土混合、寻找类似山崖的微环境、收集露水或特定山泉水灌溉、甚至尝试用草木灰调节酸碱度。 小苗最初几天还能挺立,散发出微弱但诱人的香气,但总是在第三天左右开始枯萎、发黄、根部腐烂。 契约上“三个月十斤”的指标此时根本就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种‘百里花杀’呢?” 一个路边的货郎突然探出头来,陌生的模样,穆莺莺从未在村里见过,她知道那是花淞派来的“监工”,偶尔在附近转悠,眼神冰冷。 每一次失败都让穆莺莺的心沉下去一分。一家人干看着也帮不上忙,只能担忧地劝她停下来休息一会。 就这么在田里住了将近半个月,穆莺莺整个人都黑上了三分,某天像往常一样的记录数据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穆莺莺!穆莺莺!!!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滚出来!” 第五十五章 极品辣椒 “穆莺莺!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竟敢耍我?!拿着老子的令牌、人手、钱粮,找到宝贝转头就孝敬了花淞那个妖人?!” “想种香料卖给龙凤阁?做梦!老子让你什么都种不成!” 来人原是王管家,不仅来势汹汹,还带了一批打手。 不等穆莺莺解释,王管家一挥手: “给我砸!把这几块破地全毁了!把那些破草都给老子拔了踩烂!” 打手们如狼似虎地冲进试验田,粗暴地践踏、拔除那些本已奄奄一息的百里香幼苗,用锄头疯狂刨砸田垄,将穆莺莺辛苦整理的试验田瞬间变成一片狼藉。 穆莺莺的心在滴血,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就在打手们肆意破坏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打手在刨砸过程中,不小心打翻了田边一个穆莺莺用来做实验的木桶。 桶里装的是她尝试用来改良土壤的某种特殊溶液——收集的雨水混合了少量发酵的淘米水。 这桶液体恰好泼洒在被毁最严重、土壤翻搅得最厉害的那一小片区域。 浑浊的液体迅速渗入被破坏的土壤。 得知消息的父亲二哥带着村里的一批人,提着锄头赶来。 王管家见田已毁,村内人数众多,硬拼不是好主意,便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绝望的穆莺莺和一片废墟。 父亲心疼地将她从地上扶起: “莺莺,你没事吧?” 她心如死灰,甚至没力气去收拾残局,晕了过去。 一连睡了三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向自己的实验田。 当她万念俱灰地再次看向那片被毁的土地时,一点新绿刺痛了她的眼睛! 在被泼洒了特殊液体的、土壤被翻搅得疏松的那一小片狼藉之地,几株幸存的百里香幼苗根部,竟然冒出了新的、嫩绿的芽点! 而且,这几株新芽的长势,明显比之前任何一次试验都要好,叶片虽然幼小,却呈现出健康的深绿色,在盐碱地的风中微微摇曳。 穆莺莺扑过去,仔细观察那片土壤,扔进系统内。 【叮!检测到土壤环境发生显著变化,土壤板结已消失,微量元素补充完毕,土壤检测为优级。】 她瞬间明白了!破坏性的翻搅意外打破了土壤深层板结,让根系有了喘息空间!而那桶“废液”恰好提供了百里香在盐碱地极度缺乏的几种关键营养素!这是歪打正着! 就在穆莺莺为这一线生机狂喜,并开始疯狂记录、实验,试图复制这个“意外配方”时,王管家又来了。 这次他带着契约气势汹汹地要穆莺莺赔偿他的“损失”,并交出那“半斤岩隙香魂”。 穆莺莺看着毁坏的田地,心中冷笑。 她没有那半斤香料,也赔不起钱。 但她有新的王牌! 穆莺莺平静地请王管家稍等,转身走进屋后的「肥沃土地」,上次王管家来后,她便料到了结局,提前种上了辣椒种子,如今算算日子也是成熟的时候。 为了避免意外,她提前用系统检测了辣椒的等级: 【叮!检测到赤焰玲珑椒,评级为极品调料,当前等级为lv40。】 【升级奖励:瞬间生长药水5,】 片刻后,她拿出一个用干净粗布包着的小包。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枚颜色鲜红欲滴、形态饱满、表皮光滑如釉、散发着强烈而纯粹辛香的辣椒! 这香气霸道而醇厚,毫无普通辣椒的燥烈呛人,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果香底蕴,令人闻之食欲大动。 “王管事,那半斤‘岩隙香魂’已按约交付他人,恕我无法给您。至于您的损失…” 穆莺莺拿起一枚辣椒,递到王管家鼻尖,“您闻闻这个,看看值不值?” 王管家作为资深管事,瞬间被这辣椒的品相和香气震撼了!这绝对是顶级中的顶级! 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辣椒!其香气之纯粹浓郁,远超市面所有货色!醉仙楼若能用此等辣椒做菜……他不敢想会有多火爆! “王管事,‘岩隙香魂’虽好,但终究是奇珍异香,产量注定稀少,价格高昂,只能用于顶级宴席的几道点睛之笔,受众有限。” “但辣椒、花椒、姜蒜这些基础香料,才是酒楼每日消耗的基石!是抓住所有食客胃口的根本!” “我穆莺莺能种出这‘岩隙香魂’,就有本事种出天下最好的基础香料!就像这‘赤焰玲珑椒’!” “之前的误会,我用这特级辣椒和未来的合作来弥补。除了‘岩隙香魂’受限于独家契约,其他所有我能培育的基础香料——辣椒、花椒、生姜、蒜头、八角…我都承诺,优先供应醉仙楼!并且保证,品质都是最顶级的,就像您眼前看到的这个!” “想想看,醉仙楼的每一道菜,哪怕是最普通的回锅肉、水煮鱼,都因为用了天下无双的顶级基础香料,而拥有碾压所有对手的绝佳风味!这才是长久制胜之道,比争夺那一小撮奇香更能带来滚滚财源!” 愤怒未消,但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特级辣椒的实物冲击力太强。 穆莺莺的分析切中要害。 顶级基础香料对酒楼核心竞争力的提升,确实比少量奇珍香料更实际、更可持续。 穆莺莺展现出的神秘培育能力,能种活百里香,能拿出特级辣椒,让他不得不信服。 与龙凤阁在“岩隙香魂”上硬拼不智,不如在更广阔的基础香料市场建立绝对优势。 王管家脸色变幻,最终一把抓过那几枚特级辣椒,小心收好,盯着穆莺莺: “好!穆莺莺,我就再信你一次!记住你的承诺!顶级基础香料,优先供我醉仙楼!品质必须如这‘赤焰玲珑椒’!” “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但这批辣椒,就当是第一批货的订金!我会派人送正式契约来,价格…按市价顶级上浮三成!但若有差池…哼!” 他带着辣椒,半是威胁半是期待地离开了。 穆莺莺看着王管家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还意外获得了醉仙楼这个大客户,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双手捧着百里香的嫩苗,不枉她这两个月没日没夜的照料,按时交付应该不成问题。 第五十六章 盖新房 三月后,截止期。 龙凤阁后院货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昂贵香料的复杂气味。 穆莺莺背着沉重的、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百里香,风尘仆仆赶来。 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甚至有些地方微微脱皮。 脸颊瘦削下去,衬得一双眼睛更大更亮,里面不再是曾经的怯懦或算计,而是历经磨砺后的坚韧与沉静。 粗布衣衫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腿沾着泥点,手指粗糙,指缝里还有洗不净的泥土痕迹。 整个人像一株在盐碱地里顽强扎根、汲取养分后终于挺直腰杆的野草。 花淞依旧一身华贵的紫色暗纹锦袍,胸口敞开着,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身子慵懒地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 容颜雌雄莫辨,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像千年寒冰。 狭长的凤眸半阖,指尖轻挑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 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和上位者的威压。 穆莺莺将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动作沉稳有力,发出闷响。 她微微喘息,平复呼吸,才抬头看向花淞: “阁主,三个月的百里香,按契约,第一批十斤!我带来了。” 花淞缓缓抬眸,目光落在穆莺莺脸上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眼神却亮得惊人的村姑,是否真是三个月前那个试图耍小聪明、被他架着刀威胁的穆莺莺。 花淞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 “……是你?倒是差点认不出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看来这三个月,穆姑娘的日子过得……甚是‘充实’。” 穆莺莺直视花淞,语气不卑不亢: “托阁主的福,盐碱地开荒,自然要下些苦功夫。货在这里,请阁主验看。” 她解开油布,里面是码放整齐、用油纸分装好的深绿色干叶与淡紫色小花。 瞬间,一股浓郁、清新、带着独特辛香气息弥漫开来,品质极佳,甚至比契约约定的更好。 花淞身边的管事上前仔细查验,片刻后对花淞点头确认。 随即他亲自上前,捻起一小撮,仔细查看色泽、形态,深深嗅闻,甚至取了一点放入口中细品。 半晌,他放下香料,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带讥讽的满意。 “品相、香气、干燥度…尚可。看来,你倒真有两分本事,没让本座失望。” 花淞眼神在她粗糙的手和坚韧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她清亮的眸子里。 他挥了挥手。 管事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穆莺莺面前的小几上,发出诱人的声响。 花淞:“契约金额,一分不少。穆姑娘,你的‘苦功夫’,倒是没白费。” “记住,三个月后,第二批。本座期待你的…新惊喜。” 最后几个字,似乎意有所指。 他语气依旧冷淡,但心中却如同掉落了一颗小石子,极小无比,却也建起了涟漪。 这女人,有点意思,不再是那个只会耍小聪明、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蠢货了。 穆莺莺干脆利落地收起钱袋,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心中踏实: “多谢阁主。若无他事,穆莺莺告辞。” 她不需要对他感恩戴德,他们之间只有冰冷的交易。 她转身离开,背脊挺直,步伐稳健。 花淞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凤眸幽深…… 夜晚的草屋内。 穆莺莺召集了全家人,将袋子中的五十两白银倒在了桌子上,银钱碰撞的叮当声,集齐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莺莺,这当真是卖那些草赚来的?” 母亲惊讶开口,这么多钱,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只是看了一眼,便上前,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这么长时间,这么是辛苦你了,你阿爹,阿姐,二哥,大家都不敢劝你,也不敢打扰你,害怕你失败,更害怕给你压力。” “这么些天,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可你的那些花草,我们也不懂,也不敢乱动。怕给你添麻烦。” “如今……如今终于得到回报了,我的莺莺,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穆莺莺回头抱住阿娘,微笑着感慨: “阿娘,我都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在嘲笑我疯了,说我拿着枯草当宝贝,是你和阿爹,是全家人在背后帮我说话。” “今天挣的这些银钱,不是我一人的,更是家里所有人的。” “三姐,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能成功的。” 穆映兴咬了一口银子,痛得龇牙咧嘴,阿姐上前轻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掌,转过头来: “莺莺,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 二哥连忙开口: “这些钱都是三妹挣的,三妹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穆莺莺思索片刻,最终目光落在了破败的茅草房上,松明的烟雾,将草屋的墙壁熏得漆黑,既然挣了钱,当务之急是要改善居住环境。 “爹,娘,盖间屋子吧?” …… 第二天一早,穆良策和穆应许清晨出门,回来时还带着一大堆帮工,推着板车,带着一大堆材料,朝着原本草屋的位置走了过去。 最先开始,村民还以为是村里搬来了哪个大户人家,过了有一段时日才察觉不对,咋回事,怎么原本穆老三家里的茅草屋,变成砖瓦房了? 仅仅月半。 破旧老屋的原址上,一座崭新、结实、带着小院落的青砖瓦房已经落成。 院子里还放着新打的桌椅板凳,窗户上贴着红纸,屋后还开出来一块新田,给穆莺莺留着放置「肥沃土地」。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伯母二伯母站在人群外围,脸色铁青,眼神像是淬了毒,死死盯着那簇新的房子和进进出出的崭新家具。 她们身边的丈夫也是满脸懊悔和不甘。 王婶尖着嗓子,满是不可思议: “哎哟喂!瞧瞧!瞧瞧!这青砖大瓦房!这新打的家具!穆家三丫头这是真发财了啊!那盐碱地……那鸟不拉屎的盐碱地,真能种出金疙瘩来?” 李婶咂着嘴,语气酸溜溜: “可不是嘛!三个月前还住那破草棚子,风一吹就倒,转眼就盖起这么大房子了!这得卖了多少那劳什子‘百里香’啊?” “龙凤阁……啧啧,那可是城里顶顶有钱的地方!这丫头,邪门儿了!” 赵老伯对着穆莺莺大伯二伯的方向努努嘴,故意大声: “嘿!有些人哪,当初把人家孤儿寡母地往死里逼,抢了人家好田好地,把最难啃的盐碱地当破烂丢给人家。” “这下好了,人家在‘破烂’地里刨出金子来了!这叫啥?这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是丢了金山银山哟!” 第五十七章密谋坏心 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和附和: “可不是嘛!王氏张氏,你们当初那算盘打得精啊!” “哎呦,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这新房子,这新家具,啧啧,本来该是谁家的呀?” “活该!这叫报应!看人家好欺负,现在傻眼了吧?” 一旁看热闹的张伯抽着旱烟,对身边人努努嘴: “瞧瞧穆老大穆老二那脸,啧啧,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当初分家,老太太把好田都搂给他们,把老三当叫花子打发。 现在好了?人家老三靠着那三亩‘废地’翻身了!他们呢?守着那点田,今年旱得够呛吧?” 隔壁的张婶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路过的穆大伯听见的声音说着: “这就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眼皮子浅啊!当初要是对老三好点,现在手指缝里漏点,也够他们吃香喝辣了!活该!” 还有一群半大小子跟在穆二伯身后起哄: “二伯!三叔家的大瓦房气派不?你家啥时候盖啊?盐碱地要不要?便宜卖你!” 穆二伯气得脸色铁青,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家里跑。 大伯母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反驳: “放屁!你们懂什么!那盐碱地种出东西?指不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看她能得意几天!一个丫头片子,守得住这么大财?” 她这话与其说是反驳村民,不如说是自我安慰和恶毒的诅咒。 二伯母张氏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死死掐着旁边丈夫的胳膊: “就是!指不定是爬了哪个贵人的床才换来的银子!贱蹄子,跟她那被休了的大姐一样,就是个狐媚子!” 她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怨毒。 穆二伯看着簇新的房子,重重叹了口气,懊恼地蹲在地上: “唉……早知道……早知道那地……” 后面的话淹没在村民更加响亮的嘲讽声中。 穆莺莺新房子乔迁,特地摆了一大桌,不收礼金,借口大家来吃一些热锅饭,在这种物资匮乏的时间,这也极其难得。 也算的上是平复了村子里一些眼红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树立了威信。 第二天,村内便传来了小孩子们的嬉闹声,他们围着新房跑圈,嘴里还喊着新编的顺口溜: “莺莺姐,本事大,盐碱地里种金花!大伯二伯眼气坏,悔得肠子青呱呱!” 穆莺莺听着欢快的童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她没理会那些酸话,更没去看大伯二伯母那怨毒的眼神,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新家,眼神坚定:这,只是开始。 大伯母怀着气回家。 她来穆家这么长时间,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看着一旁低眉顺眼的二伯母,更觉得她没用,扯着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小贱蹄子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手段,竟然让那没人要的‘废地’变成了‘金疙瘩’。 这田原本应该是我们的,这‘金疙瘩’也应该是我们的。” 二伯母绞着手帕,咬牙切齿回应: “就是就是,这个‘小贱人’,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你说她会不会是用了什么邪术?” “呸,管她用什么邪术,这地原本便是我们的,你看他盖的那个新房,花了得有几十两银子吧。 她有这块地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钱,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钱拿回来!” 听到拿回来,二伯母有些纠结,如今在这个村子里,她们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又加上有村长和里正,强抢肯定是行不通的。 看出了她的犹豫,大伯母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 “之前村子里蒲家那小子的传言,你听到了没?” “你是说,蒲家那小子和桃家姑娘定亲的事?” 二伯母摸不着头脑,怎么明明讨论的是田,突然又跳到人了。 “你瞧瞧你这个蠢劲,怪不得会把田地给别人抢走!你听我的,保准没错。 她穆莺莺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还不是个女娃子,女娃娃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她就是有再多,有一个皇城也是要带到夫家去的不是吗?” 大伯母阴测测地笑着,二伯母也瞬间反应过来她的想法,迟疑: “你是想……” “对!我远方有个表弟,你记得不?赖二子!” “耳朵不灵光,还没讨媳妇的那个?” “对对对,他既然还没有讨媳妇,那我这个做表姑的,自然是要帮忙的。” …… 没过几天,大伯母和二伯母提着一盒子糕点突然上门,穆莺莺还在研究着种植新品调料,被她们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穆莺莺没好气开口: “伯母不在家里侍奉婆母,来分家的兄弟家里做什么?” “莺莺,伯母知道,你跟伯母之间有些误会,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伯母的私事哈。” 大伯母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要勾起穆莺莺的好奇心,但是穆莺莺对此并不感兴趣,僵持了半天,她还是开口: “蒲大夫和桃姑娘要成亲了。” 即使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穆莺莺还是愣了一下,眼前突然浮现出之前他给自己塞萱草的画面,释怀地笑了一下。 “成亲便成亲就是,我为什么要去?” “莺莺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蒲大夫当初可是救过你姐和你二哥啊。对你是有救命的恩情,再说了他之前对你也算不错,如今他大喜日子,你不去,岂不是会落人口舌?” “是啊莺莺,咱们作为本家亲戚,不去不合适。也显得你小气不是?一起去吧,去给蒲家撑撑场面!听说桃家请了很多京城名商呢。” 穆莺莺本不想去,她并不在意什么所谓的亲戚情分,她只相信富在深山有远亲。 但是大伯母一句话但是让她心动,桃家或许能够成为她生意上的客户,另外她也想知道到底大伯母二伯母再打什么坏主意。 她们俩可没什么好心,这么殷勤地来叫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去赴这场鸿门宴,看着她们两个紧张的样子,穆莺莺云淡风轻: “好,我去。” 第五十八章 鸿门宴 蒲家婚宴宾客不少,但多是乡邻,席面因荒年显得简朴,桌上摆着的多是素菜,酒也是浑浊的米酒,甚至比不上前些天穆莺莺摆的开火饭。 婚宴没有想象的热闹,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重。 穆莺莺到场时还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看,穆家丫头来了!穿得真齐整……” “哼,再齐整也是粗布,显摆什么?谁知道钱干不干净!” “切,你就是嫉妒,人家现在住上新房子,日子红火得不行!” “我听说穆家三丫头和我们新郎官……” 新郎蒲睿思穿着半新的长衫,勉强挤出笑容,眼神复杂地看向穆莺莺,带着一丝尴尬和残留的某种情绪: “穆……穆姑娘,多谢赏光。” 他的笑容在看到穆莺莺沉静无波的眼神时,僵了一下。 新娘桃溪身着半新水红嫁衣,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憔悴。 看到穆莺莺眼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怨毒。 她故意亲昵地挽住蒲睿思的胳膊,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炫耀: “哟,穆姐姐来啦?真是贵客!多谢你来喝我和睿思哥哥的喜酒!过去是妹妹不懂事,姐姐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啊!” 这话听着客气,却句句带刺。 开席后,大伯母、二伯母异常热情,拉着桃母和几个相熟的妇人,轮番向穆莺莺敬酒。 大伯母端着酒杯,一脸“慈爱”凑上来: “莺莺啊,大喜的日子,别绷着脸。来来来,婶子敬你一杯!喝了这杯酒,以前的事儿啊,就都翻篇了!” 不等穆莺莺拒绝,便不由分说把酒杯塞到她手里,真是笑话,原身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能喝得了酒? 二伯母见她犹豫立刻跟上,语气夹枪带棒: “就是!桃溪如今都是蒲家媳妇了,你也该放下了。” “这酒啊,可是蒲家特意准备的,不喝就是不给主家面子! “瞧你如今也是能人了,这点酒量总有吧?” 她一边说边给穆莺莺倒满。 桃母原本便看不清穆莺莺,此时皮笑肉不笑: “穆姑娘,我家桃溪不懂事,你多包涵。这杯酒,算我这个做长辈的替她赔个不是?你可不能不喝啊!” 结果又一杯递过来。 “莺莺如今出息了,婶子敬你一杯!” “过去的事烟消云散,这杯酒你得喝,给蒲大夫和桃溪面子!” “哎哟,自家酿的米酒,不醉人!喝!” …… 酒过三巡,连一旁的看客都有些心疼起来, “啧,这劝酒劝的…有点狠啊?” “可不是,三杯连着来,那米酒后劲大着呢!” “穆三丫头也是,以前跟蒲大夫…唉,这酒不喝不行,喝了也难受。” 穆莺莺察觉到酒有问题,在现代她喝了不少酒,酒量算是好的那种。 可是这酒入口甘甜,但一股异样热流直冲头顶,如今逃离不掉,只能将计就计。 她装作不胜酒力,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说话含糊: “呃……婶子们……我……我真不行了……” 说完身子一软,摇摇晃晃地伏在了桌子上,却暗中咬牙,保持清醒。 大伯母和二伯母见状立刻上前,夸张地叫: “哎呀!莺莺醉了!这孩子,酒量还是这么浅!” 桃母假意关心起来: “快快快!扶她去后面厢房歇歇!啊,快搭把手!”说完和桃溪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阴冷眼神。 几人将“不省人事”的穆莺莺架起,避开宾客,径直送到桃家后院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僻静厢房。 房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床。 早已等候在此的,是大伯母那个游手好闲、名声狼藉的表侄——赖二。 赖二搓着手,一脸淫笑地看着被放到床上的穆莺莺:“嘿嘿,表姑放心,保管让她服服帖帖,以后钱都是咱家的!” 大伯母二伯母退出房间,虚掩着门,然后匆匆离开,准备稍后“捉奸”。 门一关,赖二便急不可耐地扑向床上的穆莺莺。 “嘿嘿,小美人儿,等急了吧?爷来了!” 穆莺莺药力发作,浑身无力,心中大骇,拼尽全力想挣扎呼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就在赖二的脏手即将碰到穆莺莺衣襟时,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个低沉而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响起:“滚开!” 只见一个身着深色劲装、浑身浴血,肩膀处还有刀伤、脸色苍白却难掩贵气与凌厉男子,如同鬼魅般从衣柜后或梁上跃下。 他眼神如寒星,尽管受伤,气势依旧迫人。 正是之前想要杀她的男人三皇子萧纪时。 萧纪时动作快如闪电,一记手刀精准砍在赖二颈侧。 赖二哼都没哼一声,像滩烂泥般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萧纪时解决掉赖二,立刻查看穆莺莺情况。 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神涣散,明显是中了烈性迷药和催情药。 “该死!” 他低咒一声,迅速扯下赖二的外衣塞住其嘴,将她拖到床下藏好。 前厅,桃溪兴奋得坐立难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按捺不住想看穆莺莺身败名裂的好戏。 她假意关心,对蒲睿思说: “相公,穆姑娘醉得厉害,我去看看她醒酒了没,给她送碗醒酒汤,别出什么事。”蒲睿思不疑有他,点头应允头:“嗯,去吧。” 他正被几个村民围着灌酒,心情烦躁。 桃溪假装端着碗,脚步轻快,独自一人来到厢房外。 见房门虚掩,里面悄无声息,她得意一笑,推门而入。 “穆……” 房内光线昏暗,桃溪刚走到床边想看清“穆莺莺”的惨状,突然,床下伸出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拽倒! 正是刚醒过来、欲火焚身又惊怒交加的赖二!赖二神志不清,只模糊记得要“办事”,又因被袭击而充满暴戾,他错把穿着嫁衣的桃溪当成了穆莺莺,不顾她的尖叫挣扎,用蛮力撕扯她的衣服,意图施暴。 桃溪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呼救:“放开我!我是桃溪!救命啊!畜生!滚开!”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啊——!放开我!畜生!救命——!” 大伯母以为计划成功,第一个冲出来,故意大声喊: “哎呀!什么声音?好像是穆三丫头在叫?快去看看!别是出事了!” 第五十九章 害人害己 众人呼啦啦涌向后院厢房。 房门大开,烛光摇曳。 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桃溪正被同样衣冠不整、状若疯魔的赖二死死压在身下撕扯,嫁衣领口被扯开,露出大片肌肤。 桃溪发髻散乱,妆容哭花,嫁衣被扯开,露出大片肌肤,场面不堪入目! 赖二嘴里还嘟囔着:“别跑…小美人…” 蒲睿思瞬间如遭雷击,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他感觉头顶绿云压顶,颜面扫地!尤其是在他曾经倾慕又抛弃的穆莺莺面前! 全场哗然! “天爷啊!是桃溪?!” “那不是王婶子的表侄赖二吗?这…这…” “造孽啊!新娘子洞房花烛夜跟人在厢房…啧啧啧!” “捉奸捉双!这…这蒲大夫的脸往哪搁?” “这桃姑娘怎么想的!新婚之夜偷人,外面宾客这么多,当真是不自爱!” “你们听说了吗?新郎和新娘是奉子成婚,现在看来这新娘肚子里面的是谁的种还不一定!” 蒲睿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巨大的耻辱感和被背叛的愤怒让他浑身发抖。 他猛地冲进去,一把将赖二从桃溪身上揪起来,狠狠掼在地上: “狗杂种!” 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惊恐哭泣、狼狈不堪的桃溪,极度的愤怒和耻辱让蒲睿思失去了理智,他冲上前,对着地上狼狈哭泣的桃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一个响彻庭院的耳光! 蒲睿思暴怒嘶吼,声音都变了调:“贱人!不知廉耻!你费尽心思让我娶你,如今竟敢…竟敢在我新婚之日,与这等腌臜泼才行此苟且之事!秽乱门庭!辱我太甚!” “贱……贱人!不知廉耻!” 他气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猛地转向吓呆了的大伯母二伯母,又扫过在场所有宾客,嘶吼道:“拿纸笔来!” 见无人动弹,蒲睿思干脆撕下一旁的红色绸布,虽然手抖得厉害,但仍用尽力气,在红绸上笔走龙蛇,字字泣血: 休书: 立书人蒲睿思,凭媒聘娶桃溪为妻。岂料桃氏过门未及一日,便本性暴露,不守妇道,于归宁宴席间,私通外男,行苟且之事于厢房,秽乱门庭,人赃并获!此等失德败行之妇,实难容于蒲氏门楣!今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立休书人:蒲睿思(手印) 见证人:陆仁嘉,泡会已 在场几个村民被蒲睿思逼着按了手印。 蒲睿思写完,将还带着墨迹的红绸休书,狠狠扔在在桃溪脸上: “滚!带着你的奸夫,立刻给我滚出蒲家!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桃溪捧着那张鲜红刺目的休书,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语无伦次: “不是的……睿思哥哥……我是来看穆莺莺的……是他……是他强迫我……” 但此刻,无人再信她。 大伯母二伯母面无人色,想上去拉桃溪,又怕惹火烧身,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赖二被桃家的下人按住,酒醒了大半,吓得尿了裤子。 大伯母二伯母二人面如土色,想辩解却无从开口。宾客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桃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向桃溪,又想去抓蒲睿思: “溪儿啊!我的溪儿!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是穆莺莺那贱蹄子害的!是……”她语无伦次。 蒲睿思厌恶地甩开桃母的手,眼神冰冷如刀,声音不大却让她们如坠冰窟: “滚!再敢攀扯旁人,休怪我蒲睿思不讲情面!”他此刻恨极了所有设局的人。 赖二趁机连滚爬爬地想溜: “不关我的事!是她们让我……” 话没说完,就被愤怒的村民踹倒。 桃溪绝望地哭嚎,桃母的尖叫辩解,村民的指指点点,鄙夷唾骂“活该!”“报应!”“真不要脸!”,孩童的惊吓哭声,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一场婚宴,彻底沦为闹剧和丑闻。 暗处,狭小的藏身空间。 旁观着一切的萧纪时,紧紧捂着穆莺莺的嘴,两人身体紧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他低头看着怀中因药力和惊吓再次昏睡过去、眉头紧蹙、脸颊不自然潮红的穆莺莺,她粗糙的手和单薄的衣衫触手可及。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的恶语相向甚至杀意,再看看她生活的这个“家”里,这些所谓的“亲人”对她使出的如此下作肮脏的手段。 他极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倒是个……可怜人。” 等到外面混乱稍歇,他将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穆莺莺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忍着伤痛,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乡野间的争斗,其凶险狠毒,丝毫不亚于朝堂上的刀光剑影。 清晨。 穆莺莺在自己崭新却还带着木头清香的房间里醒来。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不属于她的、冰冷如霜雪的气息。 阳光透过新糊的窗户纸照进来,暖洋洋的,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挣扎着坐起,努力回忆昨晚混乱的片段:刺鼻的酒气、张氏王氏虚伪的笑脸、桃溪怨毒的眼神……然后是那个僻静的房间,令人作呕的王癞子气息逼近……再然后……一片混乱的黑暗和冰冷。 是谁?那个身上冰凉如冰、如同在寒潭里浸过的人是谁?是他救了自己?为什么救她? 她拼命回想,然而记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无法接上。 “你醒了?” 阿姐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担忧地看着她: “那事我都听说了,桃溪和赖二“偷情”被抓现行,蒲大夫当场休妻!大伯母二伯母成了全村的笑柄,桃姑娘更是名声扫地,被赶回了娘家。 还好你没事,莺莺,早知昨日就不让你去了。” 穆莺莺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冲着她来的毒计!如果不是那个神秘冰冷的“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伯母还真是费尽心思,用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来做赌注。 这笔账,她记下了!但那个救命恩人……她望着窗棂,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探寻。 他……是谁? 第六十章 优种 还未休息几日,穆莺莺便从床上爬起来,离第二批百里香的交付时间还早得很。 但是当务之急的是和醉仙楼还有一个协议,需要供应一批“寻常但品质极佳”的香料。 起初她尝试了从京城高价买来的种子,也冒险去深山里采了一些野生植株的种子,利用肥沃土地进行种植。 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叮!检测到低质香料种,肥沃土地生长时间1天,产出果实品质为下品!!】 【叮!检测到中等香料种,肥沃土地生长时间为2天,产出果实品质为中等!!】 【叮!检测到凡列香料种,肥沃土地种植生长时间2天,产出果实品质为中等偏上!!】 …… 看着系田地里长出的花椒颗粒小、颜色暗淡;八角色泽不匀,香气寡淡;桂皮薄而脆,缺乏应有的浓郁辛香……穆莺莺眉头紧锁。 这些种子本身的品质太差了! 系统能加速生长,提高产量,却无法从根本上提升种子的潜力。 就像盐碱地里的百里香,她能种活、种好,是因为百里香本身耐盐碱,且她改良了土壤微环境。 但这些常规香料对种子本源要求很高。 时间紧迫,品质达不到醉仙楼的标准,不仅会损失一大笔钱,更会砸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 穆莺莺正对着地里长势不佳的香料发愁,院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竟是醉仙楼的王管事!他眉头紧锁,一脸焦急,额上还带着汗。 屋漏偏逢连夜雨。 穆莺莺心猛地一沉,坏了! 王管事怎么亲自找上门了?难道是提前来催货,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强作镇定: “王管事?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王管事摆摆手,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 “穆姑娘,冒昧打扰。我来是想问问,你最近……可曾见过老李?” 穆莺莺一愣,松了口气,随即疑惑: “老李?您是说……之前一直给醉仙楼供香料的那位李老伯?” 王管事连连点头,愁容满面: “正是他!按约定,他五天前就该送新一批香料到醉仙楼了!可到现在人影不见!我派人去他常去的集市寻,也没找到。” “这可急死我了!他供的那几味香料,是我们醉仙楼几道招牌菜的魂儿啊!这几天客人抱怨味道不对的越来越多了!” “穆姑娘,你和他都是做这行的,可曾听说他去了哪里?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王管事语气充满担忧,他和老李合作多年,不只是生意关系。 穆莺莺脑中灵光一闪:老李!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农!他常年供应醉仙楼,手上的种子必然是经过多年筛选、品质极佳的上等货!如果能得到他的种子……眼前的危机就有希望了! 穆莺莺立刻追问: “王管事,您别急。我也没见过李老伯。不过,您可有他家的地址?或许……我能去找找看?” 她眼中燃起希望。 王管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经营醉仙楼,实在是抽不出空,若是有人帮忙,自然是极好。 连忙掏出一张纸条: “有有有!他就住在西边山里,离这大概三十里地的‘李家村’,具体位置我写在上面了!穆姑娘,你若能帮忙找到老李,问问情况,或者……或者看看他那里是否还有存货能救急,我醉仙楼必有重谢!” 他把纸条塞给穆莺莺。 穆莺莺立刻动身,按照地址,跋涉山路,终于找到了位于深山坳里的老李家。 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屋顶茅草稀疏,篱笆墙歪歪扭扭,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但难掩贫寒。 一位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妇人摸索着坐在屋门口晒太阳。 穆莺莺敲门。 片刻后,一个身形佝偻、面容黝黑布满深刻皱纹的老汉(老李)打开了门,看到突然拜访的穆莺莺,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意外。 老李语气生硬,带着防备说道:“你来做什么?” 穆莺莺礼貌地微笑:“李老伯您好,是醉仙楼的王管事告诉我您住这儿,他非常担心您,让我来看看。” 老李一听“王管事”和“醉仙楼”,脸色更沉,以为穆莺莺是来催货的,语气带着疲惫和一丝怨气: “哼!是王管事让你来的?催货的吧?你回去告诉他,我老李对不住他!这货……供不上了!让他另请高明吧!” 说着就要关门。 穆莺莺连忙抵住门,诚恳地说: “李老伯,您误会了!王管事不是催货,他是真担心您!他找不到您,急得都亲自去我家问了。他说您一向守信,突然断了联系,怕您出了什么事!” 老李关门的动作顿住了,看着穆莺莺真诚担忧的眼神,紧绷的脸色稍缓,但戒备仍在。 他叹了口气,侧身让开: “……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陋至极,一贫如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老人味。李婆婆听到动静,摸索着想站起来: “老头子,谁来了?” 老李上前扶住老伴,声音低沉沙哑: “是城里王管事托人来看看。老婆子,你坐着别动。” 他看向穆莺莺,带着深深的无奈: “你都看到了。我婆子眼睛不行了,前些年为了治她的眼,家里的钱都填进去了,还欠了债。我靠卖香料挣点钱,大半都抓了药。” “可这人老了,不中用了……” 他伸出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 “侍弄那些娇贵的香料,越来越力不从心。翻地、除草、追肥、防虫……样样都是精细活。” “这阵子老婆子身子骨也不爽利,离不得人……我……我实在是顾不过来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力感,对穆莺莺敌意也消减了许多。 穆莺莺看着眼前相依为命的贫苦老夫妇,听着老李朴实却沉重的话语,心中触动。 之前自己还不小心打翻过他的香料。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真诚地说, “李老伯,我明白您的难处了。王管事那边确实很着急,醉仙楼的招牌菜离不开您的好香料。” 穆莺莺停顿片刻,话锋一转: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有最好的香料种子,有几十年的种植经验。我有力气,有开荒盐碱地种百里香的经验,还有……一些特殊的法子能让作物长得更好更快。” “您把种子给我,告诉我种植的诀窍,我来负责种、管、收。种出来的香料,我们供给醉仙楼,所得的收入,我们五五分账!” “这样,您既能继续这份营生,也能有更多时间照顾婆婆,还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给婆婆治病。” 老李听完穆莺莺的提议,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 “穆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是个厚道人。但是……” 第六十一章 大将军 他抬头,眼神异常认真,带着一种底层劳动者的固执: “我老李虽然穷,但从不占人便宜!你出力最多,要是种植失败担风险的是你,跑腿卖货的也是你。” “我只不过出点种子和老掉牙的经验,怎么能跟你平分?” “这不公道!” 随后斩钉截铁: “如果你真觉得这法子可行,那我们就合作。” “但钱,二八分!我只要两成!这两成,够给我婆子抓药,维持个温饱就行。剩下的八成,都是你应得的!” 李婆婆在一旁摸索着抓住老李的手,虽然看不见,但脸上也满是认同。 穆莺莺被老李的傲骨震撼了。 她看着老人执拗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心中反而升起更深的敬意: “……好!李老伯,就依您!二八分!我穆莺莺向您保证,一定种出最好的香料,绝不辜负您的种子和信任!我们签个简单的契书?” 老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带着点苦涩的笑容,点点头: “好!签!” 他转身,从破旧的柜子深处,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颗粒饱满、色泽油润、散发着浓郁特有香气的花椒、八角、桂皮种子。 “这些……是我留得最好的一批种。丫头,交给你了!” 穆莺莺双手接过油纸袋的种子,放入系统内检测。 【叮!检测到稀有香料种,「肥沃土地」生长期为15天,产出品质为上上品。】 【叮!成功获得五种香料种,系统已自动升级,当前等级为41级。】 【叮!升级奖励已到账,瞬间生长药水5,牲畜诱引剂2。】 穆莺莺小心翼翼地将从老李那里得来的、饱满油润的花椒、八角、桂皮种子,满怀希望地种进屋后「肥沃土地」。 每天雷打不动地浇上最清澈的山泉水,期待着它们破土而出。 然而,不过三天,再一次检查时系统面板上刺目的红光闪烁,一行冰冷的提示浮现: 【叮!警告:土壤肥力严重下降!检测到高灵性种子种植,肥力需求剧增。预计生长期将延长至3-5个月!】 穆莺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3-5个月?!” 醉仙楼的交货期就在一个半月后!这时间根本来不及!看着面板上那行字,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老李的信任、醉仙楼的订单、刚刚起步的事业……难道都要毁于一旦? 短暂的慌乱后,穆莺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系统是她最大的依仗,但显然也有其限制。 加速生长需要消耗肥力,用营养药水可以恢复土壤的肥力,可是现在自己没有药水啊? 她盯着“肥力下降”几个字,脑中灵光一闪: “现实中的土地需要堆肥补充养分,那系统给的田地呢?除了使用系统的药水,是否也能通过传统方式补充‘肥力’,缩短生长期?” 穆莺莺不在犹豫,迅速开始规划。 堆肥需要有机质来源。 在农村,鸡粪是优质且相对容易获取的肥料来源! 而且养鸡还能带来额外收益——鸡蛋可以吃可以卖,鸡可以消耗百里香田里的害虫,形成一个小生态循环! 她叫了父亲和二哥,详细地叙述了自己的想法,凭着之前的种植经验,父亲和二哥很快便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自家新房宽敞的后院角落,用竹竿和茅草搭起了一个简易但结实的鸡棚。 要想养鸡,初期需要购买些杂粮,后期主要靠虫子、草籽和厨余,倒是并不费事。 想到百里香田里那些恼人的小虫,正好可以作为鸡的天然高蛋白饲料! 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去买品质好的鸡仔。 穆莺莺来到京城热闹的牲口市集。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气味和嘈杂的人声。她穿梭在鸡笼鸭笼之间,仔细挑选。 看了一圈,她皱紧了眉头。 市集上的鸡大多蔫头耷脑,毛色暗淡,体型瘦小,一看就是普通农家散养,品质参差不齐。 用这种鸡的粪便堆肥,效果恐怕有限,而且鸡本身产蛋率、抗病力都堪忧。 就在她失望之际,脑海中沉寂的系统突然发出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拥有“牲畜诱引剂”(初级)x1,是否使用?可小范围吸引附近品质最佳的牲畜。】 穆莺莺毫不犹豫: “使用!” 几乎是同时,一阵嘹亮高亢、充满王者之气的鸡鸣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穿透市集的嘈杂,异常清晰。 穆莺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神骏非凡的大公鸡,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旁边一座气派府邸赵太傅府的高墙内飞扑出来,稳稳落在市集边缘,昂首挺胸,顾盼生威! 它一身油亮的羽毛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赤金色的尾羽如同燃烧的火焰,鸡冠鲜红似血,眼神锐利如鹰。 【叮!检测到目标:顶级“金翎赤焰”公鸡。其粪便蕴含特殊能量,对土壤肥力补充效果显著!】 穆莺莺眼睛瞬间亮了!就是它! 穆莺莺立刻来到赵府大门前,向门房说明来意,并报上姓名,拿出之前老妇人送的玉牌。 很快,一位身着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快步迎出。 正是赵太傅长子,赵子晋。 他见到穆莺莺,眼中带着真诚的笑意和感激: “穆姑娘?快请进!可是祖母身体有恙?” 他声音温和,举止有礼,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平添几分英气。 穆莺莺行礼后直接开门见山: “赵公子,冒昧打扰。令祖母身体安好,请放心。” “我来,是为那只神骏非凡的公鸡。” 她指了指被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围住、却依旧傲然不驯的大公鸡, “它刚刚飞出了府,我见之实在喜爱,不知……府上可否割爱?我愿出高价购买。” 赵子晋一愣,随即苦笑: “穆姑娘说的是‘大将军’?这……恐怕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和怒气的尖厉声音响起: “不行!谁都不许动我的大将军!” 第六十二章 美不在外表 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从内院冲了出来,她身形纤细,但脸上却用厚厚的刘海和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红肿含泪、充满戒备和愤怒的眼睛。 正是赵子晋的妹妹,赵子欣。 赵子欣冲到“大将军”面前,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对着赵子晋哭喊: “哥哥!你说过它是我的!” “你不能把它送人!” “谁要敢带走它,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她情绪异常激动,身体微微发抖,显然对这只公鸡有着极深的依赖。 赵子晋又急又心疼,上前想安抚妹妹,却被她用力推开,无奈地对穆莺莺解释,声音压低: “穆姑娘见谅。” “舍妹……因脸上胎记,自幼不喜见人,性格孤僻。” “这只公鸡是她唯一的朋友。” “祖母病重时,也是它每日啼鸣,给妹妹带来一丝慰藉。” “实在……无法割舍。” 他看着妹妹倔强的背影,眼中满是怜惜和无力。 穆莺莺看着情绪崩溃的赵子欣,心中了然,也生出一丝酸楚。 她没有强求,反而绕过赵子晋,缓步走向赵子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 “赵小姐,你的‘大将军’,真的很威风,是我见过最神气的公鸡。” 赵子欣身体一僵,戒备地看着她,没说话。 穆莺莺继续柔声道: “它这么厉害,一定是因为有个特别爱它的主人,把它照顾得很好,对不对?” 赵子欣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抱着公鸡脖子的手紧了紧,微微点了点头。 穆莺莺蹲下身,与赵子欣平视,目光真诚: “我明白它对小姐有多重要。就像……就像我新盖的房子,每一块砖都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依靠。” “失去重要的东西,心会很痛很痛。”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好奇和鼓励, “不过,赵小姐,我能看看你吗?就一下。” “我想看看能把‘大将军’养得这么好的人,是什么样子。” “我猜,一定是个很特别、很漂亮的女孩子。” 赵子欣猛地摇头,声音带着恐惧: “不!我很丑!脸上的胎记……像鬼一样!所有人都在背后笑我!” 她下意识地想把脸藏得更深。 穆莺莺声音更加温柔坚定: “谁说的?真正的美,从来不在脸上。” “你看‘大将军’,它威风凛凛,是因为它强健的体魄和骄傲的心!” “赵小姐,你那么用心地照顾它,让它成为‘大将军’,这份善良和坚持,才是最美的光芒啊。”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面小巧精致的铜镜,那是她随身携带整理仪容用的, “敢不敢……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是看那块胎记,是看看你那双像小鹿一样清澈、又像保护‘大将军’时一样勇敢的眼睛?” 赵子欣被穆莺莺的话触动,犹豫了很久,颤抖着,终于慢慢伸出手,接过了那面小铜镜。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一点点移开了遮住脸的刘海和面纱,看向镜中。 一张清秀却因长期自卑而显得苍白的小脸。 左脸颊上,一块鲜红的胎记确实醒目。 但是,那双眼睛——此刻因为泪水和刚刚的激动而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勇敢和探寻。 穆莺莺轻声引导: “看,你的眼睛多美啊,像藏着星星。你的鼻子小巧挺直,嘴唇像花瓣。那块胎记……它只是你的一部分,就像‘大将军’尾巴上最红的那根羽毛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标记。为什么要因为它,就把整片星空都藏起来呢?” 赵子欣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穆莺莺温柔的话语,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和愤怒的泪水。 她第一次没有因为胎记而立刻移开目光,而是第一次尝试着去“看见”完整的自己。 她看到了穆莺莺眼中真诚的欣赏,没有厌恶,没有怜悯,只有鼓励和温暖。 赵子欣放下铜镜,突然扑进穆莺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积压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呜呜呜……姐姐……我……我真的可以吗?” 这一刻,她坚固的心防被穆莺莺的温柔彻底击碎。 赵子欣哭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虽然眼睛红肿,但眼神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少了许多阴郁。 她看着穆莺莺,又看看心爱的“大将军”,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赵子欣拉着穆莺莺的手,走到赵子晋面前,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哥哥,让‘大将军’跟穆姐姐走吧。” 赵子晋震惊,平时他连碰一下都舍不得的: “欣儿?你……” 赵子欣露出一丝羞涩但坚定的笑容: “姐姐说得对,‘大将军’应该去更广阔的地方,做更有意义的事。而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不再躲避,“我以后……想试着不总是躲在院子里了。姐姐告诉我,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是我自己怎么看自己。” 她转身对穆莺莺说: “姐姐,谢谢你。‘大将军’送给你,还有它院子里的那些母鸡,都是很好的鸡,产蛋也多,都送给你!希望它们能帮到你!” 穆莺莺又惊又喜,更多的是感动: “赵小姐……这太贵重了!我……” 赵子欣打断她,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憨: “不许拒绝!姐姐帮我找回了……嗯……一点点勇气,这是谢礼!而且,你要答应我,以后常来看我,给我讲你怎么种香料,怎么养鸡,好不好?” 穆莺莺眼眶微热,用力点头: “好!一言为定!” 赵子晋站在一旁,看着妹妹脸上久违的、带着生气的笑容,再看向穆莺莺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欣赏。 她不仅救了自己祖母的身体,如今更救了他妹妹的心灵。 对着穆莺莺,郑重地拱手行礼: “穆姑娘大恩,子晋与赵家,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他眼中的温柔,此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倾慕。 说完便亲自安排: “来人,将‘大将军’和它院中的十二只母鸡,好生装笼,送到穆姑娘家里。” 他亲自送穆莺莺出门,看着她带着一群神气活现的鸡离开,晨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赵子晋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