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供销社大买一通,满满倒是两手空空,阮云铮两只手都拎的满满的,甚至连嘴上都叼了东西,就这,满满要接过来一两样,他还死活不让呢。
把东西都挂在自行车把上,他还意犹未尽呢,
“还有什么,要缝纫机吗?收音机?”
“我不会做衣服,不过妈会做衣服吧?买了放她屋里倒是行,”
苏满满也没客气,现在这关系,还整那些假模假式的干啥?
“不过收音机,倒是可以,”
两年之后高考的消息就要公布了,听一听时政新闻也是不错的。
不过,她突然盯着男人,饶有兴致的打量,
“那天给我的,不是说是家底吗?那你今天花的钱......”
她这一拉长音,阮云铮顿时就囧了,
“咳,那个,咳,给你的确实是家里明面上的钱的,但是,咳,我还有一个挣钱的路子,就是,妈不知道,”
“哦,”
苏满满突然靠近,
“那里,赚的?”
“......嗯,”
“哦,好吧,那我看着东西,你进去买收音机和缝纫机?”
“不用不用,”
阮云铮干脆的推着自行车就走,
“我让人给留了,咱们去取就行。”
苏满满震惊的看着他,
“你要带我去,黑市?”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不大对,带着新婚媳妇儿勇闯黑市?
这谁敢信,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阮云铮也意识到他这话有点歧义,不过,这一脸兴奋是怎么回事?
“不,不去,你这是,干什么?”
就一会儿没看着,苏满满已经套了一件灰色的土布褂子,头上也包了一块蓝色的头巾,甚至已经准备往脸上涂什么东西呢,他赶紧阻止,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东西是啥时候带来的啊?”
苏满满眨巴着眼睛,
“不是要去,那儿吗?不得伪装吗?”
她记着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黑市里都不以真实面目示人的,保持神秘嘛!
阮云铮哭笑不得,
“媳妇儿,不至于,真不至于,”
她在陆家长大,他都担心她不能接受黑市这种灰色地带呢,怎么看着,比他还兴奋呢?
“咱们从后门进,直接去拿货,不见外面的人。”
啊?还有这好事?
苏满满把头巾一扒,颠颠的跟在自行车后面,
“好,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多,是不是卖什么的都有啊?有肉吗?有小米吗?”
“想吃肉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但是前天我看席面上的肉菜,都让妈给邻居们带走了,她都没上座,应该也没舍得吃肉。
还有孩子那么小,喝点小米粥应该挺好的吧?”
她没养过孩子,但是上辈子网络上那些随处可见的育儿视频,段子,也不是白看的,
“那粗粮,大人吃还行,孩子吃,是不是还是不大好,我看她都是强噎下去一口。”
阮云铮手紧了紧,他在黑市,阮母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但是老人么,谨慎,不想在村里太打眼了,也不让他往回多买东西,有点东西也都留着给他和大哥,给孩子。
满满说的也没错,家里实在是吃不饱,那没办法,但是他家明显的不是,那他们两个男的是怎么都好说,但是老人女人孩子,还是要好好养着的。
尤其是那小侄女,还是个身体不好的。
“......好,听你的,还有什么?”
他开口了,苏满满也没憋着,
“我想着,反正家里养了几只鸡,要不,以后每人每天一个鸡蛋?
反正咱们家离村里也不近,这东西味道又不大,”
阮云铮立马就拒绝了,
“我和大哥不用,你们三个人吃就行。”
好吧,这是很多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她理解,反正到时候做了,她总有办法让他们乖乖的接受就是了。
哎,说来也是无奈,空间里细粮,水果,什么都有,但是却只能自己开小灶,可惜了。
跟着他绕了两条巷子,在一个灰不土楞的格外不起眼的院门前停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小心翼翼的开了个门缝,看见来人,顿时就把大门打开,人也笑开了,
“铮哥,你来啦!”
苏满满,“......”
这还是熟人呢?
院子里几个人都纷纷的打招呼,苏满满默不作声的跟着进去,开门的人看阮云铮的态度,也没敢拦,警惕的看了看外面,才关上大门。
“铮哥,这是?”
“你们嫂子!”
苏满满,“????”
其他人,呆愣一下,随即都眉开眼笑,
“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
苏满满有些无措,这啥情况啊?不是说来黑市买东西吗?这跟接头似的,是黑市?
“小五,你带着你嫂子去仓库,媳妇儿,你跟着他过去,想要什么就拿着,出来一起算账。”
后半句显然是对苏满满说的,
“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吧,人家买东西是一个摊一个摊的,她是直接去仓库。
这仓库,也确实,不小,东西很全,分类摆放,既然人家说了随便拿,她也没有客气。
而外面,几个人围着阮云铮坐下来,这脸色就沉了,
“铮哥,老二那边,大暴雨,好几个水库大坝都,塌了,从4号开始听着广播,我们就一直在打电话,到现在一直都打不通。
广播里说,马甸地区,都淹了,人,死了无数。”
这几天阮云铮结婚,他们就没特意去通知,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早一天晚一天,他们能帮上的还真就不多。
阮云铮这拳头随即就捶到桌子上,
“现在还联系不上吗?”
几个人低头,然后摇头,眼眶都是红的,显然都没有好好休息。
“这几天你不在,我们几个商量着,收上来的粮食就没动,最近看看厂里有没有采购任务,我争取往年那边去一趟,看看能拉点东西过去,咱们也不能这么看着啊!”
哦,对,阮云铮,和说话的贺铜,其实还有个正经工作呢,采购员和司机。
贺铜和其他几个兄弟都是退伍回来的,要么腿脚不利索,要么手有残疾干不了重活的,前几年票证紧张的时候,阮云铮牵头,组织了这个小黑市,那时候,阮云铮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一干,就是六七年,黑市也几乎垄断了这个县城。
“自然不能看着,老二是我们兄弟,他遇着困难了,我们当然要去帮他一把。”
大门“砰砰砰”的再次被敲响,来人声音很急促,也很,兴奋,
“铮哥,铜哥,二哥联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