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会教什么“回春指法”。
这【金手指】带来的特效,全凭系统赋予,他上哪去教啊。
可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发自肺腑的郑重模样,那份对医学传承的执着,拒绝的话语,一时竟有些难以启齿。
林寿微微侧过脸,避开司徒方灼热的目光,轻咳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含糊。
“这个……司徒老先生,并非老朽敝帚自珍。”
“实不相瞒,这门手法,习练条件颇为苛刻,非一般人可以入门。”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
“而且,老头子我习得此法已有数十载,早已融入骨血,成了身体的本能记忆。”
“真要让我一板一眼地拆解开来教人,恐怕……我也说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司徒方缓缓直起身,眼中那炽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果然,还是如此。
这些身怀绝技的老家伙,总喜欢将救人的本事藏着掖着,视若珍宝,不肯轻易示人。
他司徒方一生致力于推动医学的开诚布公,主张学术交流,互通有无。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祖传秘方”、“道不轻传”,皆是阻碍医学进步的糟粕。
司徒方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只是那份激动已经渐渐消退。
“既然林老先生如此说,老朽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他心中清楚,对这类人,言语劝说无用,利益诱惑更是徒劳。
林寿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司徒院长倒也通情达理,没有继续纠缠。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听司徒方话锋一转。
“不过,林老先生高义,救治小女镜儿,此等恩情,司徒家不敢忘。”
“听闻林老先生平日里一人独居,生活起居,恐有不便。”
司徒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却让林寿心中警铃大作。
“小女镜儿一直对林老先生的医术钦佩不已,也时常念叨着要报答您的恩情。”
“不如,就让她搬过去,在林老先生身边略尽绵薄之力,照顾您的日常饮食,打理家中琐事,您看如何?”
林寿听得身子猛然一僵。
让司徒镜搬过来照顾他?
他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万万不可!司徒院长,这太客气了!”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清净自在,挺好的,挺好的!”
开什么玩笑!
他那小破屋里,现在已经挤了三个女人了。
要是再来一个……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司徒方似乎并未将林寿的拒绝放在心上,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
“林老先生不必过谦。”
“镜儿那孩子,自幼腿脚不便,心思细腻,照顾人还是很周到的。”
“再者,她对医道也颇有热忱,能在林老先生身边耳濡目染,对她而言,也是莫大的福分。”
这话里的深意,林寿岂能听不出来。
这是想让司徒镜留在他身边,名为照顾,实为偷师学艺啊!
“司徒院长,真不是客气。”
林寿急忙解释,试图挽回。
“我那地方小,实在不方便……”
“无妨。”
司徒方轻轻一摆手,打断了林寿的话。
“既然林老先生觉得不便让她常住,那便让她时常过去探望您,帮您打扫一下屋子,浆洗衣物,也算是小女的一片心意。”
“林老先生医者仁心,想必不会拒绝一个晚辈的拳拳孝心吧?”
司徒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将皮球踢回给了林寿。
林寿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司徒方已经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病房门走去。
“叨扰多时,也该去看看金瑶小姐的恢复情况了。”
司徒方丢下这句话,脚步从容,竟是不给林寿丝毫再开口拒绝的机会。
侯少鹏紧随其后,临走前还对林寿恭敬地点了点头。
走廊上,一时间只剩下林寿、金家父女,以及面色变幻不定的陈志华和宋青。
陈志华呆呆地看着司徒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寿,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司徒方那是什么态度?
那可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竟然对这个骗子老头如此恭敬,甚至不惜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照顾?
难道……难道那个老头的按摩,真的有如此神效?
连渐冻症都能治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长,让他坚守的医学认知,开始剧烈动摇。
就在这时,宋青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那叠被司徒方扔在垃圾桶上的检查报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报告重新递到了陈志华面前。
“主任……您,您还是看看这份报告吧。”
陈志华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收回,落在那叠报告上。
他伸手接过,视线缓缓下移,逐字逐句地扫过报告上的内容。
瞳孔,一点点放大。
呼吸,一寸寸凝滞。
金瑶小姐的各项生理指标……肌电图的异常放电大幅减少……神经传导速度……
每一个数据,每一个结论,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砸在他引以为傲的专业认知上。
当他看到,其中关于肌力恢复和神经功能改善的时间点与林寿按摩的时间高度吻合时。
陈志华拿着报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整个人,僵立当扬,彻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