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百岁，孙女直播我攻略女神》 第125章 背叛与怨恨 柳照玥被金璃猛地一掌推得踉跄后退几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那精心堆砌的关切与后怕，瞬间凝固。 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错愕与羞恼，与方才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判若两人。 金岳见状，大为不解，眉头紧锁。 他急忙转向女儿。 “小璃，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岳难以置信地看向金璃，目光又仓惶地转向柳照玥，大脑在此刻几乎一片空白，无法将眼前这个柔弱的妻子与“绑架”联系起来。 柳照玥她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 “金璃！”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还是被人挑唆了什么？” 她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恐惧，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金岳，带着一丝祈求。 林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包厢内压抑的气氛，仿佛凝固的胶水，让人喘不过气。 “我胡说？” 金璃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直刺柳照玥。 “如果不是你，那些绑匪怎么会知道我去看妹妹的行程？” “怎么会那么精准地在医院停车场动手？” “医院的监控，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坏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柳阿姨？”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柳照玥的心上。 “我怎么知道！” “医院人多眼杂，谁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或许是哪个心怀不满的员工，或许是赵承的人早就盯上你了！” “你不能因为……因为我们平时关系不算亲近，就凭空污蔑我啊！老金，你可要相信我！”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极易引人同情。 金岳看着柳照玥这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又看看女儿那言之凿凿、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金璃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纽扣。 那纽扣的材质特殊，泛着幽暗的光泽，中央镶嵌着细碎的、仿若星辰的晶石。 “这是我在被绑架的车上找到的。” “款式很特别，柳阿姨。” 金璃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钉在柳照玥脸上。 “你的那件香奈儿外套上，是不是也有一模一样的纽扣？” 柳照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金岳看着柳照玥骤变的脸色，一颗心猛地沉向了深渊。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柳照玥冰凉的手臂。 “告诉我！” “是不是你做的！” 柳照玥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了金岳的手。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但声音却陡然拔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纽扣！” “金璃，你为了栽赃我，真是煞费苦心！” 金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误。” “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你的那件香奈儿外套。” “看看它是不是，刚好少了一颗这样的纽扣。” 柳照玥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包厢内凝固的空气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是金璃的手机。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后直接按下了免提。 叶清冷静而干练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中传来。 “金总，查到了。” “柳照玥名下的一个秘密账户，在三天前，收到了一笔一千万的匿名转账。” “转账备注是两个字——” “辛苦费。”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柳照玥的心上。 当“辛苦费”三个字落下的瞬间，柳照玥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她双腿一软，狼狈地瘫倒在地，昂贵的旗袍下摆散开。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金岳听着电话里那冰冷无情的内容，又看着瘫倒在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妻子。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这个与他同床共枕多年，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女人，竟然……竟然如此恶毒！ 柳照玥知道，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辩解，现在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不再有丝毫的伪装，只剩下刻骨的怨毒。 她看着金岳，看着金璃，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是！” “是我做的！” “我恨你们！” “凭什么！” “凭什么金璃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 “凭什么我努力了半辈子，却只能当一个看人脸色的继母！” “凭什么我要永远活在你们的光环之下！” 她的质问，声声泣血，却更像是绝望的哀嚎。 此时的赵承，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 “金岳啊金岳。” “你真是瞎了眼，养虎为患啊！” “居然娶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 柳照玥猛地转过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赵承。 “赵承！” “你也别以为你能摘干净！” “当初是你找到我！” “是你告诉我，只要我配合你，拿到瑞康生物的股份，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处！” “是你教我怎么一步步做的！” “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赵承那张扭曲的脸，在柳照玥尖利的指控中，肌肉疯狂抽搐。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柳照玥，又扫过金岳和金璃。 突然。 赵承猛地暴起，动作快得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腰间寒光一闪，竟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离他最近的，正是瘫软在地的柳照玥。 赵承一把薅住柳照玥的头发，冰冷的刀刃瞬间抵在了她白皙脆弱的脖颈上。 “都别过来！” “不然我杀了她！” 柳照玥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怨毒与疯狂。 “别……别杀我！赵承！求求你！放了我！”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金岳看着被匕首抵住喉咙的柳照玥，脸色煞白。 尽管这个女人刚刚承认了那般恶毒的行径，让他恨不得亲手撕碎她。 可眼睁睁看着她即将血溅当场，他心中那份残存的夫妻情分，还是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喉咙发干。 金璃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直视赵承。 “赵承，你放了她。” “我爸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否则，你今天插翅难飞。” “生路？” 赵承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会给我生路？” 他眼神中的疯狂更甚，手臂微微用力，匕首在柳照玥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柳照玥的尖叫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你们巴不得我死！” 就在赵承情绪激动，注意力略微分散的刹那。 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 一道身影，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是那个老头！ 明明前一秒，这老头还在几米之外。 赵承瞳孔猛缩，根本来不及思考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本能反应就是握紧匕首，朝着柳照玥的脖颈狠狠划下。 然而，他的手腕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死死扼住。 那只手，苍老，布满褶皱，却坚硬如铁，更带着一股灼人的高温。 【金手指】的金属镀层在接触匕首的瞬间，便稳稳控制住了他。 赵承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钳夹住，剧痛钻心，力气瞬间被抽空。 “呃啊！” 他痛呼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林寿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另一只苍老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快如闪电，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承的面门上。 “砰！” 一声闷响。 赵承眼前一黑，鼻血狂喷，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直接晕死过去。 第126章 SSS级 刺耳的警笛声便由远及近，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很快，身着制服的警察涌了进来，控制了现场，将所有相关人员，包括那些被打倒的黑衣大汉、瘫软如泥的赵承和失魂落魄的柳照玥，一并带回了警局。 一番详细的询问和笔录下来，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当林寿、金璃和金岳三人从灯火通明的警察局走出来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先前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林寿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几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熬夜到这么晚了，即便有系统强化，他还是想念自己那张柔软的床了。 “小璃啊。” 林寿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咱们回家吧，我想睡觉了。” 他这话语里的“回家”和“睡觉”，听在不同人耳中，意味截然不同。 金岳自从事发后，便一直忧心忡忡，情绪始终不高。 枕边人的背叛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在他心上划开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依旧在淌着血。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 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金璃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再听到林寿这句亲昵自然的“咱们回家”，金岳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猛地一颤。 难道……难道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金璃秀眉微蹙，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她摇了摇头。 “抱歉，老林。” “我想先去看一下妹妹。”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持。 林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寿立刻改口，语气轻松。 “医院那种地方，多个人也多份照应，没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医学上的忙。 但这是一个绝佳的继续刷好感度的机会。 刚刚他看到金璃头上的好感度，此时已经来到【70】了。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没准……今晚就可以突破80大关了。 金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看了一眼林寿略显疲惫的面容，有些担心。 “老林，你刚才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我让叶清送您回去。” “我这身体，好得很！” 林寿拍了拍胸脯。 “陪你看看妹妹，小事一桩。” 这话落在金岳耳中，不啻于又一记重锤。 身体好得很？ 他甚至开始害怕这两人单独相处，万一……万一真擦出什么火花，或者说，已经擦出了火花，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去！” 金岳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必须看着两人，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于是，叶清接到通知后，很快便开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赶了过来。 几人上车后，车辆平稳地驶向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豪华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以其顶尖的医疗设备和私密的服务闻名于整个魔都，是真正的权贵专属。 金岳的二女儿，金璃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金瑶，便住在这里。 金瑶今年二十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她是金岳与亡妻所生，金岳的前妻，也正是在生下金瑶时，因难产而撒手人寰。 抵达金瑶的特护病房外，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金璃推开厚重的房门，走了进去。 VIP病房宽敞明亮，却因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而显得有些冰冷。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眉目如画，即便在沉睡中，也难掩其惊人的美丽。 只是那份美丽，此刻却被苍白和病弱所笼罩。 她安静地躺着，身上连接着数根管线，身旁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规律却微弱的生命数据。 金瑶，在两年前被确诊为渐冻症，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只能依靠这些冰冷的机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金璃缓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坐下。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轻轻抚摸着金瑶苍白的脸颊，又替她拢了拢额前柔软的秀发。 “瑶瑶，姐姐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痛惜。 金岳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泛红。 他不忍再看下去，猛地将头转向一边，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林寿站在金璃身后不远处，看着病床上那个如睡美人般的女孩，又看着金璃悲伤的侧脸，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 自己的【金手指】。 如果……如果用它来给金瑶按摩，会不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渐冻症，不就是肌肉萎缩，神经受损吗？ 或许，那灼热的温度，那特殊的能量，能够刺激她的身体机能？ 一旦成功，哪怕只是微小的改善，金璃对自己的好感度，必定会迎来又一次的飞跃。 可是……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现在的【金手指】只是中级，他担心效果不够，甚至可能弄巧成拙。 如果能再升一级，达到高级，成功的概率无疑会大上许多。 可升级高级【金手指】，又必须金璃的好感度达到80才行。 他下意识地看向金璃头顶的数字——【70】。 就差这10点。 死循环了。 林寿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金瑶，又看向金璃，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与一丝遗憾。 “金小姐，金瑶小姐今天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金璃脸上的悲伤瞬间被一层冰霜覆盖，她甚至没有回头看那名医生。 “我知道！” “我也是医学专业的，瑶瑶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值班医生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林寿缓步走到金璃身旁，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璃，别太难过了。”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认识一些中医世家的人，他们的医术非常精湛，或许……或许可以帮上忙？” 金璃缓缓摇了摇头。 “没用的，老林。” “这两年，我已经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西医、中医、各种偏方……都没有用。” “我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我自己研发的新药上了。” 林寿的手掌微微用力，【金手指】悄然启动，一股温热舒适的感觉自掌心缓缓渗出，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金璃的肌肤上。 他决定赌一把。 “小璃，你不用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 林寿的声音变得格外认真，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不管未来有多艰难。” 说话间，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轻柔却蕴含着特殊力道的方式，缓缓揉捏起来。 那股温热，似乎不仅仅是手掌的温度，更像是一股暖流，顺着她的肩颈，慢慢舒缓着她紧绷的神经。 林寿在赌。 他在赌，经过自己这番带着【金手指】能量的按摩，以及这番发自肺腑的贴心告白之后，金璃对自己的好感度，能够突破那道关键的【80】点界限。 如果成功，那么他就有机会获得高级【金手指】，从而真正有可能帮助到病床上的金瑶。 林寿的眼睛，在安慰金璃的同时，不自觉地，极其隐晦地，朝着病床上的金瑶瞥了一眼。 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字，瞬间浮现。 【姓名：金瑶】 【年龄：20岁】 【魅力：100（SSS）】 【好感度：0】 【是否锁定？】 第127章 高级金手指 林寿收回心神，手掌微微用力，【金手指】悄然启动，一股温热舒适的感觉自掌心缓缓渗出，透过金璃肩头的衣料，传导到她的肌肤上。 他决定赌一把。 “小璃，你不用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 林寿的声音变得格外认真，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与平日里那副略带欢脱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不管未来有多艰难。” 说话间，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轻柔的方式，缓缓揉捏起来。 那股温热，顺着她的肩颈，慢慢舒缓着她因长期焦虑与疲惫而紧绷如铁的神经。 金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肩上传来的触感，带着一种陌生的、却又奇异的安心感，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林寿的指尖不轻不重，带着那股奇特的温热，在她紧绷的脖颈几处关键的穴位上轻轻按压。 每一处按压，都仿佛精准地击中了她疲惫的枢纽。 酸胀感之后，是难以言喻的松弛。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妹妹病情的沉重压力，柳照玥的恶毒背叛，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那股温暖的力道一点点抚平，熨帖。 金璃缓缓转过头，平日里那双锐利冰冷的凤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还有一丝……依赖。 她向林寿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 “这些日子，你很努力了。” 林寿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一剂效力强劲的镇定剂，直接注入了她几乎崩溃的内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简单的话，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触动人心。 金璃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暖与真诚彻底击溃。 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疲惫和无助，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肩膀轻轻耸动。 下一秒，金璃再也无法抑制，头不自觉地，轻轻地靠向了林寿的怀中。 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从她喉间溢出。 站在病房门口的金岳，目睹着女儿这般毫无防备的脆弱模样，内心翻江倒海。 他原先对林寿的那份警惕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在看到女儿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像个孩子一样寻求安慰时，竟悄然生出了一丝奇异的动摇，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或许，这个老头，真的是女儿的归宿。 如果是自己女儿选择的话，就依了她吧，反正……看起来那老头也没有多少年好活的了。 就在金璃的泪水悄悄浸湿林寿肩头衣衫的瞬间，林寿的脑海中，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骤然响起。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将SS级美女金璃好感度提升到80，第三次奖励发放！】 成了！ 林寿心中一阵狂喜，几乎要压抑不住嘴角的上扬。 【系统提示：金手指（中级）升级为金手指（高级）！】 【金手指（高级）：最高可释放800℃等离子流！拥有细胞激活、神经活化特效！手指莫氏硬度提升至10级（等同钻石）！贵重金属探查范围扩大至100米，精度提升！】 林寿的呼吸猛地一滞。 八百摄氏度的等离子流？自己这还是人吗？ 更让他心脏狂跳的是后面那几个字——细胞激活！神经活化！ 这不正是治疗渐冻症最需要的关键吗？ 渐冻症的核心病理就是运动神经元的进行性损伤和死亡，导致肌肉逐渐萎缩无力。 如果【高级金手指】真的能做到细胞激活和神经活化，那对于病床上的金瑶而言，简直就是一线生机，是真正的神迹！ 林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 先前因为【金手指】等级不够而产生的无力感和死循环的困扰，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只是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抚摸着金璃微微颤抖的后背，等待着她情绪的平复。 过了许久，金璃的抽泣声渐渐平息。 她缓缓从林寿的怀中抽身，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红晕，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林寿。 “抱歉……老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几分冷静，只是那份冰冷似乎消融了不少。 “时间不早了，老林，你也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林寿的目光从金璃脸上转向病床上沉睡的金瑶。 “小璃，别急着走。” “让我给瑶瑶按一下吧。” “没准……有用呢。” 他知道，【高级金手指】的“细胞激活”与“神经活化”特效，正是对抗渐冻症这种神经元损伤疾病的希望。 金璃闻言，猛地一怔。 给瑶瑶按摩？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方才林寿按在她肩颈处的那股奇异温热，以及那份难以言喻的舒适松弛感。 可是，瑶瑶的病……那是世界级的医学难题，无数顶尖专家都束手无策。 老林的按摩，怎么可能…… 疑虑在她眼中闪过，但心底深处，悄然滋生出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期盼。 她看着林寿那双充满真诚的眼睛，又望向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妹妹。 最终，金璃轻轻咬了咬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 一直沉默地站在病房门口的金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只是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目光死死盯住林寿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林寿心中微松一口气。 他缓步走到金瑶的病床边，床头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屏幕上，依旧跳动着微弱而规律的数据。 深吸一口气，将脑中纷杂的念头尽数屏除，精神高度集中。 林寿伸出双手，【金手指】悄然启动。 他的掌心，泛起了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黯淡的辉光，仿佛空气都因此微微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林寿的手轻轻地地覆盖在了金瑶那只因长期卧床而显得格外纤细、肌肉有些萎缩的手臂上。 一股远超正常体温的灼热感，被他以神乎其技的控制力，精准地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缓缓地、持续地导入金瑶的臂膀。 那热度并不烫伤皮肤，却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达深处那些沉寂已久的神经与细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病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仪器细微的滴答声，以及金璃和金岳两人几乎凝滞的呼吸声。 大约过了数分钟。 金瑶那只被林寿覆盖着的手臂末端，那几根原本毫无生气的手指中，最末端的小指，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非常非常轻微，如同蝶翼的扇动，若非目不转睛，几乎无法捕捉。 然而，金璃看见了！ 她一直死死盯着那里！ 刹那间，金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又猛地放大！ 她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身体剧烈地一震。 她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夺眶而出，顺着她捂住嘴的手指缝隙，滚烫地滑落。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肩膀都在轻轻耸动。 站在门口的金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那丝微不可察的动静。 他原本紧绷的身体猛地前倾，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布满了震惊的血丝。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错觉吗？ 一定是熬夜太久，出现幻觉了！ 可当他再次定睛看去，虽然那手指没有再动，但方才那一瞬间的轻颤，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是错觉！ 绝对不是！ 第128章 这简直就是奇迹！ 林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未停歇，【高级金手指】的能量依旧源源不断。 他的掌心，那几乎不可见的辉光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 温热的能量，此刻正专注地导入金瑶另一条腿部的几处主要神经节点。 “细胞激活…神经活化…” 就在这时，病床旁连接着金瑶身体的肌电图仪器屏幕上，那条代表肌肉电活动的、原本死寂般平缓的微弱曲线，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无比清晰的向上波动！ 一个尖锐的、短暂的峰值！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 “动了！” 金岳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那块小小的屏幕。 “那个数据！那个数据动了！”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沙哑变形，眼球因为充血而布满了红丝。 金璃也看到了。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狠狠抛向高空。 林寿缓缓收回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脸色因为能量的消耗而略显苍白。 这【高级金手指】的消耗，比起之前，要大的多。 初步的按摩，暂时告一段落。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瞬间，金瑶那如同蝶翼般轻薄的眼睫毛，忽然毫无预兆地、快速地抖动了几下！ 非常轻微。 “砰！”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值班医生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神色紧张的护士。 值班医生锐利的目光扫过病房内的景象，最后落在林寿身上，脸色瞬间大变。 “你们对病人做了什么？！” “我们刚刚在远程监控系统上看到，金瑶小姐的肌电数据出现了异常波动！” 金璃猛地回头，刚想开口解释，却被眼前的一幕再次夺走了所有言语。 病床上，一直沉睡不醒的金瑶，那紧闭了两年之久的双眼，眼皮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起。 金瑶的眼睛，真的睁开了一条缝！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那条细微的眼缝很快又因无力而缓缓合拢，但这惊鸿一瞥，足以让金璃和金岳彻底失态。 “瑶瑶！” 金璃发出一声呜咽，扑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金瑶那只依旧冰凉的小手。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再次汹涌而出，滚烫地砸落在金瑶的手背上。 “瑶瑶！你感觉到了吗？你睁开眼睛了！瑶瑶！” 她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金岳站在原地，老迈的身躯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病床上女儿那微弱的反应，看着喜极而泣的大女儿，浑浊的老眼中，泪水奔涌而出。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目光，缓缓地、带着无尽的复杂情绪，转向了站在一旁，脸色略显疲惫的林寿。 震惊、不解、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与深深的敬畏。 那名冲进来的值班医生，此刻也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看看仪器上那些依旧在微微波动的数据，又看看病床上虽然再次闭上眼睛的金瑶，再看看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金家父女。 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从他口中喃喃地溢出了几个字。 “怎么…怎么可能……” “这……这是……奇迹……出现了？” 他快步上前。 “金小姐，我需要立刻为瑶瑶小姐做个初步检查。” 值班医生名叫宋青，是渐冻症领域的专家。 他迅速从护士手中接过便携式神经检查工具，开始为金瑶检查瞳孔对光反射，又轻轻测试了她肢端的浅层神经反应。 他的动作专业而迅速，但越是检查，他脸上的震惊之色就越是浓郁。 检查完毕，宋青猛地后退一步，脸上布满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肌肉张力有细微改善…神经电信号的传导似乎…似乎被激活了一部分…这不可能！这完全违背了我们对渐冻症的认知！” 他猛地转向金璃和金岳，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比之前金岳的声音还要沙哑。 “金总，金小姐，瑶瑶小姐的身体机能…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宋青的眼神炽热，紧紧盯着金璃，又扫向林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绪，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强调。 “渐冻症是世界性绝症，目前没有任何有效的逆转手段！如果…如果这种治疗手段真的有效，这绝对是诺贝尔奖级别的发现！它将彻底改写人类医学史！” 金璃和金岳这才从狂喜中稍稍回过神，被宋青这番话震得心头一凛，也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林寿方才那看似简单的按摩，究竟蕴含着怎样惊天动地的效果。 两人的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寿，充满了感激。 林寿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宋青那几乎要将他解剖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摆了摆手。 “哦，这个啊。” “就是一点祖传的按摩手法，说是能活血通络，疏通经脉。我也没想到能有点效果，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 林寿的轻描淡写，反而更凸显了他能力的深不可测，给宋青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认知冲击。 祖传按摩？活血通络？就能让渐冻症患者的神经出现复苏迹象？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十几年专业医学知识构建起来的世界观。 林寿没有理会宋青几乎要凝固的表情，随即带着一丝关切，转向宋青询问。 “宋医生，那瑶瑶现在恢复的情况具体如何？如果我以后经常来给她按摩，有没有可能让她完全康复？” 宋青作为研究渐冻症十多年的专家，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呼吸数次，才勉强恢复了些许专业冷静。 “目前的好转是肉眼可见的，肌电图的峰值波动，还有刚才瑶瑶小姐眼睑的活动，都证实了这一点。但具体机制…恕我直言，完全不明。” 他顿了顿，看着林寿，神色变得异常严肃。 “在没有进行全面详细的身体检查，包括脑电图、神经传导速度测定、肌活检等等一系列精密检查，并排除所有潜在风险之前，我个人强烈不建议再进行类似的…‘按摩’。” 宋青在说出“按摩”两个字时，语气带着一丝古怪的迟疑，仿佛这个词语完全无法概括刚才发生的神奇事件。 他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 “任何未经现代医学科学验证的干预手段，都可能存在未知的巨大风险，甚至可能对患者造成不可挽回的二次损伤。我们需要数据，需要严谨的评估，才能判断这种…方式的利弊。” 金璃和金岳闻言，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他们比谁都希望金瑶能立刻好起来，但也知道医生的顾虑是完全正确的，医学容不得半点马虎。 金璃再次转向林寿，泪水已经止住，但眼眶依旧通红，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林…谢谢你…谢谢你给了瑶瑶希望…这份恩情，我们金家没齿难忘。” “没事，没事，为了你这都是小事。” 林寿温和的将她扶起，露出一个充满温暖笑容看着她。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林寿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而且，他明天也很忙，于是便告辞离开。 金璃决定今晚就留在医院彻夜陪伴金瑶，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 万一妹妹再次醒来，她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金岳则表示自己让司机送林寿回去。 林寿没有推辞，他现在的确感到一阵阵的疲惫，【高级金手指】的消耗远超预期。 他与金岳一同离开病房。 进入电梯，下到停车场，坐进那辆劳斯莱斯宽敞的后座。 一路无言。 金岳始终沉默着，坐在副驾驶的他只是偶尔会从后视镜中，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瞥一眼身后闭目养神的林寿。 那眼神中，是深深的敬畏。 第129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青医生几乎是踉跄着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反锁了门，双手撑在桌面上，胸膛剧烈起伏。 他猛地扑到电脑前，调取着金瑶所有的历史病理数据，以及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仪器捕捉到的所有瞬时生理指标。 屏幕上，一条条曲线，一组组数据，如同最尖锐的针，深深刺入他十数年构建起来的医学认知。 “这种恢复曲线……” “完全违背了已知的病理学规律！” “神经元……竟然真的在再生？” 宋青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闪烁着一种狂热与困惑交织的光芒。 “我必须立刻上报院里！” “不，甚至……更高层！”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医学个案，这可能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神经科学领域的风暴。 …… 林寿回到家中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凌晨四点。 空气中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湿意。 他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 【高级金手指】的能量消耗，远比他想象的要剧烈。 简单洗漱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时间，定了几个小时后的闹钟。 今天中午，还约了江月见面。 想到那个丫头，林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是时候跟她摊牌了。 晚上，还要去给温欣的小姨上课。 又是忙碌且充实的一天。 他躺在木板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寿睡到自然醒，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 他并没有睡太久，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好几条未读消息。 有金璃发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与激动。 有陈小雨的，说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还有吴彤彤和秦茵的，对自己发来了关心的问候。 林寿一一回复了她们。 只是，在这些消息中，他并没有看到江月发来的任何信息。 这丫头，难道还在赖床？ 林寿并没有太在意，或许她只是还没睡醒。 他起身洗漱，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休闲装，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出了门。 他来到了市中心一家相对繁华的商场。 按照之前和江月约好的，他选了商场二楼的一家咖啡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然后，他给江月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在XX咖啡厅，靠窗的位置。” 而此刻，江月其实早早地就来到了这家商场。 她并没有直接去咖啡厅，而是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似乎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在给自己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 今天的江月，穿着与她平日直播时甜美火辣的风格截然不同。 一身宽松的黑色T恤，遮掩了她姣好的身材曲线。 下身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蓝色牛仔裤，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 头发也简单地扎成了一个清爽的马尾，脸上几乎未施粉黛，只涂了淡淡的润唇膏。 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条宽松的牛仔裤里面，她还穿了一条连裤的黑色丝袜。 这是她反复思量，纠结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一个精心的……双重准备。 如果那个“亲爱的老林”，现实中真如她最坏的猜测那般，是个油腻猥琐的中年大叔，甚至是个糟老头子。 那她就用现在这副“不谙世事、清纯学生妹”的模样去应付。 敷衍几句，找个借口，赶紧开溜。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失去一个榜一大哥罢了。 虽然心疼，但总比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要好。 而如果…… 如果对方不那么讨厌，甚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但还算顺眼的同龄人。 那她也完全不介意多陪他聊聊天，毕竟是支持了自己那么久的榜一大哥。 至于牛仔裤里的黑丝…… 则是她的一点小心机。 如果，万一，那个“亲爱的老林”真的让她眼前一亮，甚至……正中她的心意。 那么，这家商场里，可是有不少能让她迅速改换风格的地方。 到时候，是甜美，是性感，还是又纯又欲，就看她的心情了。 江月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屏幕，发送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我马上就到。” “我坐在最里面的窗边，这里就我一个人，你一进来就能看到我。” 林寿的回复依旧云淡风轻。 咖啡店的门是那种厚重的深色木框玻璃门。 江月站在门口，透过略微反光的玻璃，模糊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又下意识地拉了拉宽松T恤的下摆。 她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可当她的手推开那扇门，清脆的门铃响起时，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猛烈跳动起来。 这家咖啡店的生意，今天似乎格外冷清。 除了吧台后一个正在擦拭杯子的年轻女店员，偌大的空间里，客人寥寥无几。 江月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最里面。 果然，靠窗的位置，只有一个背影。 那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 而……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江月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头皮微微发麻。 但整个咖啡店里，确实只有这么一个男性顾客。 应该……不会搞错。 她攥了攥手心，那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缓缓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越来越近。 那个背影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了侧头。 江月停在了那张桌旁，喉咙有些发干，她努力挤出一个试探性的声音。 “是……‘亲爱的……’” 然而，就在她看清那人侧过来的脸庞的瞬间，剩下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江月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容。 沟壑纵横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以及那双带着些许温和笑意的眼睛。 一个老头。 她最坏的猜测，似乎以一种更加离奇的方式，应验了。 不，不对！ 江月瞳孔猛地收缩。 这张脸…… 这张脸她认识！ 这不是……这不是她那个怨种舍友吴彤彤，整天挂在嘴边的那个……林大爷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脑海中炸开。 “亲爱的老林”……林大爷…… 这两个称呼，这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此刻以一种荒谬绝伦的方式，重叠在了一起。 江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轰然砸碎，散落一地。 林寿自然也看见了她。 他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抬起手，轻轻招了招。 “是江月栖云吧，中午好啊，你喝点什么？” 江月栖云。 是她直播间的名字。 这句平淡无奇的问候，像是一柄重锤，将她最后一点侥幸也敲得粉碎。 她绝对没有搞错！ 那个在直播间里挥金如土，打赏了自己上万块，让她甚至不惜精心准备“惊喜”的榜一大哥…… 竟然……竟然是他！ 吴彤彤的林大爷！ “你……我……为……为什么……” 江月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让她一时间彻底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但在那短暂的沉默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从心底喷涌而出，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忽然拔高了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好什么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第130章 我有退休金 林寿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变。 “月月，先别激动。” 他的声音平静，已经很自然的转换了称呼。 “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慢慢说，好吗？” 江月胸口剧烈起伏，瞪着林寿，并没有在意他的称呼。 但林寿的平静，却像一块棉花，让她有力使不出。 她身体依旧僵硬，带着怨气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头，这个吴彤彤口中和蔼可亲的林大爷，这个她直播间里挥金如土的“亲爱的老林”，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寿依旧保持微笑。 “喝点什么？” 江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拿铁就行。” 林寿很快对着不远处的吧台服务员示意，点好了咖啡。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转回头，看向江月，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月月，你这对待榜一大哥的态度，可有点不够专业呦。” 这话如同火星点燃了引线。 江月猛地抬高了声音。 “你别这么叫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不是想用钱收买我？让我帮你对彤彤下手？” “你要是打这个主意，我劝你现在就死了这条心！” “你打赏给我的那些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林寿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未减，只是多了几分无奈。 “你误会我了，月月。” “我对彤彤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想过利用你去做什么。” 误会？ 江月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信他这轻飘飘的解释。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然后迅速退开，生怕被两人间的紧张气氛波及，但回到吧台后眼睛却不自觉的瞥向这边。 林寿端起自己的那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我只是，单纯喜欢看你的直播而已。” 江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一个老大爷，喜欢在屏幕后面，喜欢看她直播？ 这……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榜一大哥不太好，但她总觉得后背一阵阵发毛。 林寿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今天要叫你出来，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就是你的榜一‘亲爱的老林’。” “那样，以后在现实生活中见面的时候，你也不会用那种冷冰冰的，像是防贼一样的态度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江月眉头微微蹙起，细细品味着他的话。 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在现实里见到你的时候，也用直播间那种风格……跟你说话？” 她心里却在吐槽。 这不还是个老色胚吗？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如果只是在现实里，也对他甜言蜜语，像哄直播间大哥一样哄着他…… 为了钱，自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毕竟，这位林大爷，可是实打实的金主。 江月的语气，不自觉地松缓了一些。 “就……真的，只是这样？” 林寿微微颔首。 江月沉默地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咖啡与牛奶旋成好看的旋涡，正如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对面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 如果只是……表面上的客气。 “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不会经常出来跟你见面的。” “而且，你也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警告。 林寿闻言，哈哈一笑，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轻松。 “你想什么呢，月月。” 他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跟你搞好点关系。” “喜欢你们这种年轻人充满活力，充满朝气的样子。” “能让我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 他的目光清澈，不像是在说什么虚伪的客套话。 江月听着他这番说辞，心里的戒备又卸下几分。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身体的僵硬感渐渐消退，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行吧，我答应你。” “不过……我直播的时候……” 她担心他会因为现实中有了联系，以后在直播间的消费就变少了。 林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和地说道。 “你放心，你的直播我会经常看的。” “不会影响你什么。” 江月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似乎掌握了对话的主导权。 “那今天还有其他事吗？” “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没事我可就回去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林寿“咳咳”两声，端起咖啡杯，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 抬眼看向江月，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月月啊。” “既然你都答应了，那你的口气是不是也该恢复一下呢？” “就像直播间时的那样。” 江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顿了一下，脸上努力挤出一张的复杂微笑。 “老林……大爷。” 林寿眉毛轻轻一挑，纠正道。 “哥哥。” “噗——” 江月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哥……哥哥？” “对，就像你直播间里叫的那样。” 林寿提醒道。 她看着林寿那张布满皱纹，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的脸，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这世界太疯狂了。 但看着林寿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才鼓足了勇气，脸憋得通红。 “老林……哥……哥哥……” 说完这两个字，她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有一种便秘突然通畅了的轻松感。 林寿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你这样子比较可爱。” 江月听后，脸颊的温度“蹭”的一下又升高了不少，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耳根。 她猛地将头扭向窗外，不再看林寿的眼睛。 “还……还有别的事吗？” 林寿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轻响。 “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去逛逛吧。” “你有什么想买的，可以跟我说。” “我有退休金。” 江月：“……” 第131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江月跟着林寿走出了咖啡厅。 商场里人来人往，空调的冷气吹散了些许燥热。 只是，她跟在林寿身旁，总觉得周围的目光怪怪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这组合，确实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好在她今天穿得足够安全，大家大概也只当他们是出来逛街的爷孙俩。 饶是如此，江月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脚趾头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身旁的林寿。 老人家倒是泰然自若，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旁的店铺，仿佛真是来享受天伦之乐的。 江月心里的小鼓就没停过。 他到底想干嘛啊？ 说他好色吧，除了让她叫“哥哥”，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更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要说他不好色吧，干嘛非拽着自己出来逛街，还说什么“有什么想买的，可以跟我说”。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难道……他真想包养自己？ 用他的退休金？ 江月嘴角抽了抽，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可万一……他真愿意给自己买东西还不要自己做什么呢？ 自己要不要……顺水推舟？ 她江月虽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但生活不易，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林寿并不知道身边女孩心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年度大戏。 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说出“随便买”，自然不是指望那点微薄的退休金。 昨天晚上，金岳在送他回家的路上，硬是塞给了他一张黑色的卡片。 没说密码，只说额度足够，让他随便刷。 林寿当时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或者说一左一右地走着。 江月的心思百转千回。 忽然，她的脚步在一家装修得格外精致华丽的服装店前停了下来。 店面是开放式的，暖黄色的灯光将里面的衣物衬托得格外高档。 江月心里有些痒痒的，下意识地往里瞅了一眼，目光很快又缩了回来。 这种店，看看就好。 她还是有点良心的，或者说，她潜意识里觉得，真要让林寿花大钱，他那退休金怕是顶不住。 万一到时候他说不买了，或者钱不够，那多尴尬。 大学生江月，终究还是嫩了点，没太体会过榜一大哥的真实消费能力。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精致职业套装的导购微笑着迎了上来。 “先生女士，下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导购的声音甜美，目光在林寿和江月身上礼貌地一扫而过。 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心虚。 她连忙摆了摆手，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没，没事，我们随便看看。” 导购脸上的笑容依旧职业，但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 她见过太多这种“随便看看”的顾客了。 尤其是眼前这一老一少，老大爷穿着普通，女孩一身休闲，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客户。 她点了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便退到了一旁，乐得清闲。 江月松了口气，拉着林寿的胳膊，假装随意地走进了店里。 店内的衣服设计都很新潮，质感也相当不错。 江月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些小小的价签。 然后，她的心就跟着那些数字一起凉了半截。 四位数是起步，五位数也常有。 这价格，别说让她自己买了，就是让她开口跟林寿要，她都觉得烫嘴。 她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宰他一笔？还是算了吧…… 就在她天人交战，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身旁的林寿突然开了口。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衣架上一件淡蓝色的紧身连衣裙上。 “这件，我瞧着不错。” 林寿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欣赏。 “你去试试？我觉得你穿着肯定好看。” 江月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上。 精致的剪裁，柔顺的面料，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价签上的数字清晰刺眼：￥4699。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件衣服，无疑是可爱的，漂亮的，材质摸上去也一定很舒适。 如果自己穿上……应该会很好看吧？ 她脑海中甚至已经勾勒出自己穿着这条裙子的模样。 但是……他真的要买给自己？ 江月偷偷觑了一眼林寿，老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看不出丝毫勉强。 四千多的价格，对他来说，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也是能随手打赏上万的榜一大哥。 那要不…… 这个贪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她的心。 江月努力压下心中的一丝不真实感，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那我……去试试？” 林寿含笑点头。 “去吧。” 江月接过连衣裙，转身走向更衣室。 她迅速脱下了身上的黑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 里面那条连裤的黑色丝袜，此刻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腿部完美的曲线。 她换上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裙子的尺码刚刚好，紧身的设计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姣好的身材。 淡蓝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很快，她拉开了更衣室的帘子，走了出来。 林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频频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不错，很合身，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江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拨了拨头发。 “真的吗？” 林寿嘴角上扬。 “这件就穿着吧。” “不过……这丝袜……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 江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寿没有细究，目光在店里其他衣物上扫过。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买了。” 江月微微一愣。 还……还有？ 她没想到林寿竟然真的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而且还要她继续挑。 看来……这位林大爷的财力，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那他为什么还要住在那种老旧的小区？ 江月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想了。 现在，有人买单的感觉，真爽！ 她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胆的自信。 “好呀！” 江月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她不再拘谨，开始认真地在店里挑选起来。 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链条包上，又看中了一顶浅咖色的贝雷帽。 这些东西，她平时也只是在网上看看图片，从未想过能这么轻松地拥有。 挑好之后，江月抱着几件商品，和林寿一起来到前台。 之前那个有些爱搭不理的导购，此刻正无聊地玩着手机。 林寿将那张金岳给的黑色卡片递了过去，语气平淡。 “刷卡。” 导购闻声抬头，看到林寿和江月手上拿着的几件商品，又看了看林寿递过来的黑卡，明显愣了一下。 她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变得真诚了许多，连忙接过卡片。 “好的，先生，请稍等。” 付款过程十分顺利。 江月提着四五个印着品牌LOGO的精美包装袋，跟在林寿身后走出了服装店。 这一次的消费，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超过了三万块。 这笔钱，平日里足够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又看了看身旁泰然自若的林寿，心里有些不踏实起来。 “老林……哥哥……” 她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开口。 “买这么多……真的不要紧吗？” 林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江月的头。 “傻丫头。” “因为月月很漂亮，所以需要穿这些漂亮的衣服。”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江月的心，因为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和温柔的话语，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林寿的目光在她头顶停留了一瞬，嘴角笑意更深。 【江月好感度：65】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更能让小姑娘心花怒放。 第132章 去看电影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在商场中，闲逛着，享受着片刻的悠闲。 林寿忽然提起。 “月月，我记得你直播的时候，是不是提起过你想看什么电影来着？” 江月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当时直播的画面。 她确实提过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更清晰的是，她那场直播，穿的格外的性感，当时是为了那个神秘的榜一大哥“亲爱的老林”，特意挑选的衣着。 她竟然为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准备得那般……用心。 想到这里，江月的脸颊更烫了。 不过，电影她是真的想看。 而且，人家刚刚才为自己花了那么多钱。 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答应。 “嗯……是说过一部。” 她声音有些发虚，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电影院虽然灯光昏暗，但毕竟是公共场合，那么多人呢。 想来他应该不会，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那咱们一起去看吧。” 林寿提议道。 “那就……一起去看吧。” 江月下定了决心，声音也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清亮。 林寿嘴角弯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好。” 趁着江月在下一家服装店里，目光被一条流光溢彩的项链吸引的间隙，林寿迅速掏出手机。 他熟练地点开购票软件，选择了江月之前提过的那部电影。 然而，当他看到余票情况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工作日的下午，电影院IMAX厅的票，竟然都卖完了？ 屏幕上，一片刺目的红色已售罄字样。 他不死心地往下滑动。 终于，在列表的最末端，一个小厅的场次显示还有余票。 最后一排。 角落的位置。 旁边还用小字标注着情侣专享座。 林寿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小厅就小厅吧。 情侣座……就情侣座吧。 果断购票。 两人来到位于商场顶楼的电影院时，才明白为什么大厅的票会售罄。 影院入口处，乌压压一片攒动的小脑袋，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几乎要将整个大厅掀翻。 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小学生，显然是学校组织来看电影的。 江月看着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嘴里含着手指，傻愣愣地站在林寿面前。 他仰着头，用一种天真又带着几分无畏的眼神打量着林寿。 “老登，你也是来看电影的吗？” 稚嫩的童音，吐出的话却让林寿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江月见状，连忙弯下腰，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小朋友，不可以这样叫爷爷哦，要懂礼貌。” 那小孩闻言，非但没有听劝，反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脸上满是不屑。 “那咋了？” 他梗着脖子，挑衅地看着江月。 “你打我撒？” 江月被他这一下噎得不轻，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薄怒。 她正要开口教训这熊孩子几句，却被林寿轻轻拉住了手臂。 林寿不着痕迹地将江月护在身后，然后缓缓蹲下身，与那小孩平视。 他脸上的和煦笑容，在蹲下的瞬间，一点点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森冷。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牢牢锁住小孩的目光。 嘴角，咧开一个极为古怪的弧度，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小朋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透着一股子阴森。 “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勇气的小孩。” “你知道吗？” 林寿缓缓凑近了一些，声音更低，像毒蛇吐信。 “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啊……就喜欢去找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儿……玩、游、戏……” “我会悄悄地……站在你的床边……看着你睡觉……” “然后啊……趁你睡得最熟的时候……” 林寿的脸上，绽开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牙齿在影院门口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白。 “……把你的零食……全都吃光！把你的玩具……全部丢掉！” 那小孩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茫然，变成了惊恐。 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哇——！” 一声凄厉的哭喊，小孩猛地向后退去，因为慌乱，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哭喊着，头也不回地向老师的方向跑去。 林寿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恐怖表情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 江月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林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刚才那个表情，那个语气……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林寿转过头，对上江月有些复杂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对付熊孩子，就得用熊孩子的方法。 影院门口那阵喧闹过后，世界总算清静了不少。 两人买了影院套餐，一杯可乐，一杯果汁，还有一大桶刚出炉的爆米花。 检票入场，林寿选的放映厅并不大。 里面稀稀拉拉的，前前后后看过去，竟全是那种宽敞的双人情侣座。 前面的好位置几乎都满了。 只剩下他们，被引向了最角落，几乎要贴着墙壁的那个位置。 江月看着这几乎是视野死角的位置，心里不由得嘀咕。 这老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果然，老登的心思，就跟这影厅的光线一样，暗得很。 想趁机占点什么便宜？ 江月的心里有些打鼓，脚步也慢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采购的大包小包。 东西都买了，票也检了。 现在反悔，好像有点不太好…… 她咬了咬下唇，决定还是“以身犯险”一次。 哼，量他也不敢真做什么。 毕竟这里好歹是公共场合，真要有什么不对劲，她大喊一声，总能跑掉。 两人来到那个角落的位置。 情侣座是那种可以半躺下来的软沙发，旁边还贴心地各放了一条薄薄的空调毯。 江月站在原地没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发的内侧。 那意思很明显，她要坐在靠近过道的地方，方便撤离。 林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倒也没点破。 他只是轻叹一声，仿佛有些无奈。 然后，他从江月手中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购物袋，自己也顺势坐下。 好像……他也没那么不堪？ 江月挨着林寿坐下，脱下鞋子，将穿着丝袜的腿整个放到了沙发上。 影厅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巨大的荧幕亮起，电影开始了。 江月很快便被剧情吸引，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时不时瞥向身旁的林寿。 只见他将小毯子随意地搭在腿上，整个人放松地陷在沙发里，姿态闲适。 他的目光也落在荧幕上，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并没有任何要“更近一步”的打算。 江月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弛了几分。 看来，自己对这个老林，又多了一点点了解。 虽然他好色，但似乎……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会强行揩油的老流氓。 想到这里，她彻底放下心来，将注意力完全投入到电影中。 只是…… 怎么回事？ 这影厅里的冷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点？ 一股凉意，正从四面八方丝丝缕缕地渗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毯子……毯子…… 江月四下寻找，发现这个座位上，只有一条毯子，此时正盖在林寿的身上。 第133章 寒冷滋生温暖 一股细密的凉意，正从影厅的四面八方丝丝缕缕地渗过来。 江月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阿嚏——” 一个轻微的喷嚏，还是没忍住。 江月有些狼狈地揉了揉鼻子，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这影厅里的冷气，开得未免也太足了些。 简直像是要把人冻成冰棍。 她那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虽然漂亮，此刻却显得有些单薄，抵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寒意。 身旁的林寿侧过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微微发白的脸颊上。 然后，他朝她招了招手，动作轻缓。 紧接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又指了指盖在他腿上那条唯一的薄毯子的一角。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月的心，微微一跳。 过去？ 和他一起盖那条毯子？ 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拒绝吗？ 好像显得太矫情了。 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而且，自己是真的冷。 可若是接受…… 万一这个老林，这个“老登”，趁机得寸进尺怎么办？ 她可不想因为一条毯子，就让他占了什么便宜。 然而，那股寒意一阵阵地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牙齿都有些轻微打颤。 江月偷偷抬眼，快速地瞥了一眼林寿。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平静。 没有戏谑。 没有调侃。 更没有那种她所担心的，不怀好意的算计。 那眼神里，似乎只有一种自然的关怀，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就像递给她一杯水那么简单。 是自己想多了？ 江月咬了咬下唇，贝齿陷入柔软的唇肉，留下浅浅的印痕。 算了。 身体的舒适感，最终还是战胜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矜持和戒备。 她小幅度地挪了挪身体，沙发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一点点，她朝着林寿的方向靠近。 林寿见她有了动作，便将腿上的毯子掀开了一半，空出了足够她盖上的位置。 江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毯子的边缘，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半边毯子拉了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腿上。 羊绒的质地，带着一丝暖意，瞬间驱散了些许寒冷。 两人之间，依然隔着一段微小的距离。 但毯子之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腿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隔着薄薄的衣料和丝袜，她仿佛能感受到他腿上传来的温度。 一股淡淡的、并非老年人常有的那种沉闷气味，若有若无地飘入她的鼻腔。 不是烟草味，也不是那种药油味。 反而，有些清爽。 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江月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黑暗中，江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擦过。 是林寿的手臂。 那触碰极其短暂，一掠而过。 仿佛是有意，又仿佛只是无意间的触碰。 可就是这一下，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从手臂接触的地方窜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脸颊，也开始有些发烫。 不知道是因为盖上了毯子，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的缘故。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江月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回巨大的荧幕。 电影情节正紧张。 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个镜头也记不住。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不听使唤的心跳声。 林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专注地看着电影屏幕。 仿佛刚才那一下无意的触碰，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没有更靠近。 也没有说任何带着暗示的话语。 江月紧绷的神经，因为他的这份“安分”，又悄然松弛了几分。 但那颗被撩拨起来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江月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脑子里，此刻全是身边这个“老林”。 他的眼神。 他的气味。 他刚才那个不经意的触碰。 还有他那张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几分温和轮廓的脸。 就在江月以为一切相安无事，那颗被撩拨得有些纷乱的心，刚刚寻回一丝平静的当口。 她感觉到，盖在毯子下的手背，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地、试探性地碰了一下。 是林寿的手指。 影院里的冷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江月浑身一僵。 她没有动。 也没有抽回手。 指尖相触的地方，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臂，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的呼吸，在黑暗中变得有些急促。 电影屏幕上的光影变幻，此刻在她眼中，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他……他是故意的吗？ 还是……又不小心碰到的？ 江月脑子里各种念头翻江倒海。 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林寿。 昏暗中，他侧脸的轮廓依旧温和，目光似乎还专注地落在屏幕上。 仿佛刚才那个小小的触碰，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意外。 可他的手指，却没有移开。 就那样，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上。 【金手指】所散发出的温热，持续不断地传递过来。 林寿当然是看出来江月冷了，这才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给她提升一点体温。 完全不知道，江月脑中会有那么多的活动。 江月任由自己的手被他这样若有似无地“抓”着，心里各种思绪翻飞，既有些慌乱，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时间，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电影结束了。 影厅内的灯光骤然亮起。 江月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将手从林寿的指下抽了出来。 她的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微红，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看林寿。 林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神色自若地伸了个懒腰，将腿上的毯子叠好，放到一旁。 两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提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放映厅。 江月的心跳，依旧有些不太平稳。 她刻意落后林寿半步，低着头。 刚走到影院出口的大厅，迎面便传来一阵喧哗。 之前那个被林寿几句话“吓唬”得屁滚尿流的小男孩，此刻正被一对男女和一个老妇人围在中间。 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出来的林寿，小手指猛地指向他，声音尖利刺耳。 “爸爸！妈妈！奶奶！就是他！” “就是那个老登欺负我！” 随着小男孩的尖叫，那两个身材明显比普通人魁梧几分的男女，以及那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满脸褶子却透着一股不好惹气息的老妇人，立刻气势汹汹地转过身，朝着林寿和江月围了上来。 为首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寸头，脖子上戴着一条晃眼的粗金链子，手臂上纹着模糊的纹身，此刻一张脸涨得通红，怒容满面。 他三两步冲到林寿面前，二话不说，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林寿的胳膊。 “好啊你个老东西！” “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小孩儿，要不要脸！” 他身旁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嘴唇涂得鲜红，此刻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指几乎要戳到江月的鼻子上。 “还有你这个小姑娘！” “跟他一起的是吧？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手臂微微一震，看似轻描淡写，那抓着他胳膊的男人却感觉一股巧力传来，手腕一麻，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说话客气点。” “谁欺负他了？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 那小孩的母亲见状，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一把将小天才手表举到林寿面前，屏幕上似乎还显示着什么曲线。 “我儿子会撒谎？” “他才七岁！他懂什么撒谎！” “你看看！他手表上的心率监测都报警了！说他受到惊吓，心跳都一百三了！不是你吓唬的是谁？！” 第134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寿看着那块花里胡哨的儿童手表，心里有些无语。 这家人，还真是“高科技育儿”。 但他面上依旧平静。 “那你们想怎么样？” 小男孩见父母给自己撑腰，顿时得意洋洋起来，躲在母亲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冲着林寿大声喊道。 “让他给我道歉！” “磕头道歉！” 他母亲立刻附和道。 “没错！必须给我们儿子郑重道歉！当着大家的面，磕头认错！” 那男人也恶狠狠地补充。 “老东西，今天不给我儿子一个说法，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边的争吵声，连忙跑了过来，试图进行调解。 “几位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公共场合……” 然而，那一家人根本不听劝。 女人的声音反而更大了，仿佛要让整个商场的人都听到。 “什么好好说！他欺负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说！” “你们电影院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吓到孩子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江月站在一旁，看着这阵仗，脸色有些发白，手心都紧张得冒出了汗。 她想开口说几句，却被那一家人嚣张的气焰震慑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见林寿迟迟不肯“磕头道歉”，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怒火中烧。 他猛地怒吼一声。 “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 话音未落，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竟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朝着林寿的脸挥了过来！ 江月吓得心尖一颤，几乎要失声尖叫，但下一瞬间，她觉着自己飞起来了。 没错，就是飞起来了。 林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腰间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紧接着，她惊呼一声，双脚竟已离地。 整个人，被林寿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老林你……” 江月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愕，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她完全没有想到，林寿这看似有些单薄的身板，竟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还有这般敏捷的身手。 电光石火间，林寿抱着江月，如同水底的游鱼，灵巧地避开了拳锋。 那挥拳的男人，他那花枝招展的婆娘，连同那个尖牙利嘴的老妇人，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当场。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林寿却没时间理会众人的目光。 他抱着江月，入手处是她连衣裙与丝袜光滑的布料，还有女孩身体的柔软与温热。 怀里的江月，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有些慌乱，但双手还是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生怕掉下去。 林寿脚下发力，抱着一个成年女性，动作却不见半分迟滞，朝着商场一侧的消防通道指示牌方向，溜了。 他才不想跟这种无赖浪费时间精力呢。 这种大庭广众下，自己要是真跟对面打起来，等警察来了，那今天的约会可就泡汤了，自己的好感度怎么办？ 那寸头男人最先反应过来，眼看林寿要跑，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妈的！别跑！” 他怒吼一声，拔腿就追。 他婆娘和那老妇人也尖叫着，紧随其后。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打死这个老不死的！” 林寿的脑海中，一个清晰的界面悄然浮现。 【观察者】 三维立体地图影像，将整个商场的内部结构，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拐角，甚至连人流的密度分布，都以数据的形式清晰地标注出来。 最佳的逃生路线，已经在他脑中标注成了一条亮绿色的指引线。 林寿抱着江月，脚步如风。 依照【观察者】的指引，在一个货架前猛然转向，拐入了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 身后，那男人的怒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东西！有种别跑！” 江月紧紧搂着林寿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紧张得不敢看。 她能感觉到林寿胸膛有力的起伏，还有他沉稳却快速的呼吸。 这个怀抱，意外地坚实可靠。 林寿又是一个灵巧的闪避，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辆清洁推车。 他七拐八绕，穿梭于拥挤的人群。 那一家人虽然紧追不舍，但商场内人流复杂，障碍物众多，他们的速度渐渐被拖慢。 尤其那老妇人，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只能在后面破口大骂。 很快，那一家人的叫骂声，渐渐被抛在了身后，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 又穿过一个挂满促销海报的区域，林寿抱着江月，闪身进入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楼梯间。 这里是消防通道，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带着一丝灰尘的味道。 林寿将江月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江月双脚沾地，腿还有些发软，她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紧张与奔跑，泛着动人的红晕，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浸湿了几缕。 她抬起头，看向林寿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寿也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看向江月： “月月，你没事吧？” “没……没事。” 而林寿的【观察者】界面依旧在他脑海中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界面上，一个特殊标记的头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苏晴的标记。 她的位置，就在这栋商场的其他楼层。 苏晴怎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商场三楼，一家餐厅斜对面，消防通道的入口内。 这里光线昏暗，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 苏晴穿着便衣，一件浅灰色的休闲外套，搭配着深色牛仔裤，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少了平日里的警服英气，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干练。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身旁还有几位同样身着便衣的队员。 “目标‘玫瑰夫人’骗婚团伙，根据线报，今天很可能会在这家餐厅进行下一次‘业务洽谈’。” “他们惯用的手法是利用老年人急于寻求情感慰藉的心理，骗取信任，然后索要高额彩礼或投资款项。” “我们的任务，是人赃并获，务必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几名便衣队员神情肃穆，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沉稳。 “主要目标‘玫瑰夫人’，女性，年龄五十岁上下，体态微胖，喜欢佩戴夸张的首饰。” “时间不多了，各小组按照原定计划。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是！” 队员们低声应道，随即如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散开，各自走向预定位置。 苏晴独自留在原地，目光穿过消防通道的门缝，望向不远处。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定要抓住这伙人。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大爷那张布满皱纹却透着几分无奈与落寞的脸。 那些可恶的骗子，专挑善良的老人下手，简直丧尽天良。 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 为了林大爷，也为了更多可能受害的人们，她必须成功。 第135章 玫瑰夫人 林寿定了定神，脑海中【观察者】界面上，苏晴那个特殊标记的头像依旧清晰地闪烁着。 她的位置，就在楼下不远处。 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带着几分迷离的江月。 “月月，我们从这边下去看看。” 林寿的声音温和，轻轻拉住了江月的手腕。 那微凉的触感，让江月纷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些许。 还好，苏晴目前的好感度并不算太高，应该不至于因为撞见自己和江月在一起而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场面。 林寿暗自思忖。 这要是换成另一个好感度爆棚的，那可就真是大型修罗场预定了。 依照他以往玩游戏的经验，这种多线操作最忌讳的就是高好感度角色撞车了。 而现在，看苏晴的行动，可能是在执行某种任务。 如果自己能顺道帮上忙，或许就可以再提升一点好感度。 双线操作，他熟。 江月此刻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刚才林寿那电光石火间的操作，公主抱起她躲避攻击，再到行云流水般的逃脱，每一个画面都像慢镜头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放。 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懒散，甚至带着点老年人迟缓感的老林，竟然有这样惊人的爆发力和敏捷。 她下意识地被林寿牵引着，脚步有些发软，乖乖地跟着他朝楼梯下方走去。 林寿的【观察者】界面依旧在他脑海中清晰可见。 苏晴的头像标记，连同她身边几个代表队员的小点，正聚集在三楼一家名为“喜福楼”的餐厅外围，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餐厅内部的影像，也通过【观察者】，模糊地呈现在林寿的视野中。 一个体态微胖，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对面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那应该就是苏晴的目标，怎么……那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呢。 “这边楼梯好像能直接到商场大厅，那边似乎更热闹些。” 林寿的声音打断了江月的胡思乱想，他指了指楼梯转角处一个通往商场内部的防火门。 江月此刻对林寿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林寿的挺身而出与果决应对，让她下意识地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她轻轻“嗯”了一声，任由林寿牵着，走出了消防通道。 明亮的灯光和喧嚣的人声重新将他们包围。 两人来到三楼的商场大厅。 林寿带着江月，不紧不慢地踱着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的店铺。 他的脚步，却在恰好经过“喜福楼”餐厅附近时，微微一顿。 “这家餐厅看起来不错，人还挺多的，我们过去看看？” 林寿侧头对江月说道。 江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经过刚刚逛街加看电影，此时时间已经渐晚，江月也觉着有点饿，便点了点头。 “好。” 两人慢慢走向餐厅门口，装作只是路过的顾客，随意浏览着门口展示的菜单。 林寿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了【观察者】提供的餐厅内部影像上。 此刻，餐厅内靠窗的位置。 中年女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声音却透着一丝压迫感。 “周大哥，您看，我们这交往也有段日子了，我对您的心意，您也是清楚的。” “这三十八万的彩礼，真不多。我这也是看重您的人实在，不然换了别人，五十万我都未必点头。” 她对面的老者，约莫六十出头，穿着朴素的灰色夹克，额上布满皱纹，此刻正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玫……玫瑰啊，三十八万……这，这数目是有点太大了。我，我就是个退休工人，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么多……” 老者的声音带着为难，眼神中却又流露出对玫瑰夫人的几分不舍与渴望。 “哎呀，周大哥，您这话说的。” 玫瑰夫人柳眉一竖，故作嗔怒地白了老者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图的又不是您的钱，是您这个人。可这彩礼，它是个态度，也是个保障不是？” “再说了，我娘家那边，亲戚朋友都看着呢，太少了，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啊。” 她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按了按眼角，仿佛真的受了委屈。 老者见状，更显慌乱。 “别，别这样玫瑰，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吧，” 玫瑰夫人话锋一转，似乎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看在咱们的情分上，我再跟家里人说说，二十八万！不能再少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语气坚决，带着一股“你再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的意味。 老者听到这个数字，脸上露出一丝松动，但依旧犹豫。 “二十八万……” 玫瑰夫人立刻乘胜追击，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诱惑。 “周大哥，您想啊，这钱给了我，不还是咱们俩的吗？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您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的钱，不也还是您的钱？” “咱们领了证，就是一家人了。您现在对我好，我以后能不对您好吗？” 她说着，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期待。 老者被她说得晕乎乎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些，似乎被那句一家人打动了。 “而且，周大哥，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玫瑰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放出了杀手锏。 “这事儿啊，宜早不宜迟。您今天要是能把这彩礼给我，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您看，我身份证、户口本都带来了！” “你要实在不放心，今晚上我人和你在一起，就不回家了。”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真的摸出了身份证和一本户口簿，在老者面前晃了晃，又迅速收了回去。 “真的？” 老者眼睛一亮，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激动地看着玫瑰夫人。 对许多孤独的老人而言，一个名正言顺的家，一份法律承认的关系，是他们晚年最大的期盼。 “那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玫瑰夫人娇嗔一笑，风情万种。 “周大哥，您要是信得过我，现在就跟我去银行把钱取了。取完钱，咱们马上去民政局边上找住的地方”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老者脸上的犹豫一扫而空，被巨大的喜悦所淹没。 “好好好！玫瑰，你真是我的好玫瑰！” 他激动得连连点头，脸颊泛起红光，仿佛年轻了十岁。 “走！我们现在就去银行！” 老者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拉玫瑰夫人的手，准备一同离开餐厅。 第136章 老熟人见面 就在玫瑰夫人与那老者起身，眼看就要一脚踏出餐厅大门，完成这关键一步的瞬间。 苏晴压低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清晰地传入每一位队员耳中。 “各单位注意，等目标完成交易动作，立刻收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标即将到手，不容有失。 玫瑰夫人春风满面，一只手亲昵地挽着周老伯的手臂，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护着自己的包，那里仿佛已经装满了沉甸甸的二十八万。 周老伯被她挽着，脚步有些虚浮，脸上是激动与幸福交织的红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未来温馨的家庭生活，对身旁女人的催促言听计从。 与此同时，林寿牵着江月的手，不紧不慢地从喜福楼餐厅的另一侧踱了过来。 江月还想着刚才林寿带她看的菜单，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注意力略微分散。 林寿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周围扫过，实则【观察者】界面早已将玫瑰夫人和老者的动态尽收眼底。 他的脚步，不偏不倚，正好让他们与即将走出餐厅的两人，形成了一个狭路相逢的局面。 通道并不算宽敞。 玫瑰夫人急于取钱，脚步迈得又快又急。 林寿则像是没注意到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步速。 “砰”的一声轻响。 玫瑰夫人只觉得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撞在了自己肩上，她那略显丰腴的身体竟被撞得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她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有些散乱。 “哎哟！” 玫瑰夫人稳住身形，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她尖锐的声音显得格外刻薄，正要抬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对面那张脸时，所有的咒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林寿也正故作惊讶地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冲撞。 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是她。 错不了。 当初那个将自己养老金骗得一干二净，让自己一度陷入绝境的婚托头目。 苏晴他们这次的目标，竟然就是这个老熟人。 玫瑰夫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因愤怒而涨红，迅速转为一片煞白。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包的带子。 怎么是他！ 这个老不死的！ 这个当初被她和姐妹们耍得团团转，骗光了所有积蓄，还以为找到了真爱的老棺材瓤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玫……玫瑰，你，你怎么了？” 旁边的周老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看着玫瑰骤变的脸色，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老周！我们走！” 玫瑰挽起周老伯就准备离开，但林寿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故意装作没有认出她的样子询问： “哎，这位大姐，您没事吧？” 林寿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江月站在林寿身侧，也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切。 她也被那女人的嚣张态度弄得有些不悦。 只不过……现在这个女人看老林的眼神……太奇怪了。 老林……他认识这个女人？ 江月的心头浮起一丝疑云，她下意识地向林寿身边靠了靠，眼神中带着探寻与一丝警惕。 商场三楼，消防通道入口的阴影处。 苏晴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当林寿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苏晴的心脏猛地一沉。 林大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跟目标人物撞上了！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林大爷是碰巧路过，还是…… 苏晴当机立断，对着麦克风急促而清晰地命令道。 “各单位注意，稳住！暂时不要暴露！观察情况！” 寿故作疑惑地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 “这位大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然而这温和的疑问，落入玫瑰夫人的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没有！” “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拽身旁的周老伯。 那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周老伯一个趔趄。 她一把死死拉住周老伯的手臂，声音因急促而嘶哑，压低了嗓门催促。 “快走！” “我们快走！” 周老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彻底弄懵了。 “怎么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他关切地询问，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担忧。 刚才还柔情蜜意，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林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玫瑰几乎是拖拽着周老伯的身影，慌不择路地消失在了楼梯口的拐角。 江月转向林寿，带着一丝疑惑。 “老林！你认识那个女人？” 林寿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望着玫瑰夫人消失的方向，语气平静。 “嗯，她叫玫瑰，骗走了我五十八万养老金。” “五十八万？！” 江月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紧接着便是浓浓的同情与心疼。 林寿收回目光，看向江月，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简单地叙述。 “就是很常见的婚骗手段，利用老年人孤独，渴望陪伴的心理，一步步设下圈套。” 江月听得小脸发白，胸脯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紧紧攥着拳头，义愤填膺。 “那、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追啊！” “他们肯定要去银行取钱！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着江月因为自己而焦急万分，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维护自己的模样，林寿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故意逗她。 “月月，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啊……” 江月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她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佯怒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你不追，我、我报警！” 林寿笑着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追，当然要追。” 第137章 我知道她会去哪里 林寿拉着江月的手，不紧不慢地朝着消防通道的方向走去。 那里，正是苏晴所在。 苏晴此刻正低着头，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紧紧按着耳朵上的微型耳机，语气带着压抑的焦躁。 “三组，目标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哪里？” “四组，B出口监控调出来没有？动作快！”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当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林寿和江月悠然走近的身影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苏晴快步迎了上来。 “林大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林寿随意地摆了摆手。 “随便逛逛。” “看个电影，顺便解决一下晚饭。” 他指了指身边的江月，示意了一下。 “这是我朋友，江月。” 苏晴的目光在江月脸上停留了一瞬，见她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无慌乱之色，便轻轻点了点头。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问江月的身份。 现在，最重要的是目标的所在。 “林大爷……” 苏晴的语气透着一股急切： “刚才您在餐厅门口撞到的那个女人……” 林寿点了点头，确认了苏晴的猜测。 “没错，就是她。” “玫瑰。” “骗我钱的那个。” 苏晴得到确认，目光坚韧的说道： “您放心！” “我们已经盯了她和她的团伙很久了。” “这次绝对不会让她再跑掉！” “我的同事正在后面秘密跟踪，只要他们完成下一步的交易动作，我们就立刻实施拘捕！” 江月在一旁听完，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可老林都已经认出她了，不能直接让老林当人证把她抓起来吗？” “万一她又跑了怎么办？” 苏晴耐心地对江月解释道。 “他们这类诈骗团伙，交易手段非常隐蔽，而且几乎都是现金交易。” “非常狡猾。” “仅凭林大爷过去的报案记录和现在的指认，如果这次我们抓不到她实质性的交易证据，很难将她彻底定罪。” “很容易被她利用法律的空子逃脱惩罚。” 就在这时，苏晴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流声，紧接着是队员慌乱的报告。 “队长！不好了！” “目标……目标突然加速，甩掉了我们的跟踪人员！” “我们……我们跟丢了！” 苏晴眉头紧皱，有些愤怒的叫喊出声： “怎么回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立刻扩大搜索范围！” “商场所有的出口，特别是通往附近银行的几条主要路线，给我盯死了！” “他们肯定是要去银行取钱！动作快！” 她的指令清晰而急促，然而，林寿却在此时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因为我刚才撞她的那一下，她已经警觉了。” “她现在，不会去这个商场的银行。” “甚至，不会去附近任何一家容易被警方布控的银行。” “如果我没猜错，她要去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取钱。” 江月看着林寿，眼神里闪烁着几分惊讶，又看看一旁脸色凝重，紧锁眉头的苏晴。 “老林，你是不是有办法？” 苏晴听到江月的话，猛地转过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林寿。 “林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寿坦然地迎向苏晴的目光。 “抱歉，苏警官。” “刚才我撞了她一下，虽然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打草惊蛇了。” “她现在肯定提高了警惕。” 苏晴摆了摆手。 “不，林大爷，您别这么说。” “您也是受害者，能认出她已经帮了大忙了。”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挫败感。 眼看就要收网，却在最后关头被目标逃脱，这种感觉对任何一个警察而言都极不好受。 林寿微微一笑。 “不过，她这种人的习性，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她骗了我的钱之后，我也研究过她们这类人的作案手法和藏匿方式。”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江月听得心中一紧，再次为老林感到不值。 “她们这类人，往往极度自负，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 “但骨子里，又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她们选择的窝点或者进行关键操作的地方，往往会出人意料，却又是她们自认为最隐蔽，最不可能被发现的角落。” “我大概能猜到她们会去哪里进行下一步的现金操作。” 他看向苏晴，眼神真诚而笃定。 “苏警官，你们愿意相信一个老头子的直觉，跟我走一趟吗？” 苏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与犹豫。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耳机里，队员们还在焦急地汇报着各个出口的排查情况，但都一无所获。 “B出口没有发现目标！” “停车场监控调取中，暂时没有异常！” 每一个传回来的消息，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理智告诉她，警方的行动应当基于确凿的情报与专业的判断，而不是一个受害者的“直觉”。 这听起来有些荒唐。 然而，林寿的话语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作为一个资深受害者，对骗子心理的独特洞察，或许真的能提供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角。 目前线索已断，玫瑰夫人如同惊弓之鸟，常规的搜捕方式恐怕很难再奏效 她看着林寿，深吸一口气。 “林大爷，您确定？” “八九不离十。”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却带着肯定。 “好！” 苏晴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林大爷，我们跟您去！请您带路！” 她立刻通过耳机，对着频道那头下达了新的指令，声音因压抑着的情绪而显得有些低沉，却依旧果断。 “所有单位，听我命令，立刻改变行动方案，向林大爷指示的地点集结！” 【苏晴好感度：45点】 苏晴好感度的变化一闪而过，未曾引起林寿的丝毫关注。 他的注意力，已然转向了另一处。 林寿在脑海中，缓缓打开了【观察者】界面。 第138章 抓捕归案 林寿的意念一动，【观察者】界面如同无形的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 刹那间，整个商场的复杂结构，化作一幅清晰、精密的三维立体图像，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不仅仅是地图，更像是一个全知的监控中枢，赋予林寿洞察一切的能力。 林寿的意识在三维图像中飞速穿梭，如同拥有了上帝视角。 【观察者】系统迅速根据玫瑰夫人的体貌特征和衣着信息，在庞杂的人流数据中进行筛选与锁定。 “跟我来！” 林寿话音落下，带着二人朝楼下走去。 而此时，商场一楼一处比较偏僻的金店中。 金碧辉煌的柜台内，周老伯果然站在那里，神情略带一丝茫然。 他手中捏着一张银行卡。 柜台上，店员正笑容可掬地展示着几件金光闪闪的饰品——粗重的金项链、款式老旧的金手镯、还有几枚分量不轻的金戒指。 玫瑰夫人则亲昵地依偎在周老伯身旁，巧笑嫣然。 此时的玫瑰夫人已经换了一身打扮，头上戴上了一顶宽檐的帽子，压得很低，脸上架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周老伯也戴上了一顶新的鸭舌帽和款式相近的墨镜。 “玫瑰啊，”周老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现在金价这么高，买这么多黄金，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柜台上那些金饰，加起来恐怕有四百多克，价值不菲。 玫瑰夫人挽着周老伯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老周，咱们的情意比金坚呀！这些，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买的不是黄金，是咱们的未来。” 周老伯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在这番甜蜜攻势下，也渐渐消融。 他长叹一声，不再多言，颤巍巍地在POS机上输入了密码。 “嘀——”交易成功。 玫瑰夫人的眼中闪过狂喜。 她动作麻利地将柜台上所有的金饰迅速扫入自己的手提包内，拉链一拉，紧紧地护在了胸前。 然后亲昵地挽起周老伯的手臂。 “走吧，老周，我们回家。” 两人相偕走出了金店。 周老伯被她挽着，脸上带着甜蜜。 商场内人来人往，灯火辉煌，却似乎与这对“恩爱”的伴侣隔绝开来。 刚走出金店没几步，玫瑰夫人的脚步突然一顿。 她秀眉微蹙，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哎呀……” 她低呼一声，身子微微弓起。 周老伯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了，玫瑰？哪里不舒服？” 玫瑰夫人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虚弱。 “老周，我……我肚子突然好疼，绞着疼。” “可能是刚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想……想去趟洗手间。” 她指了指不远处公共卫生间的指示牌。 周老伯闻言，脸上的担忧更甚。 “那你快去，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连忙扶着玫瑰夫人，语气关切。 “用不用我陪你……” 话未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一个大男人跟进女厕所，像什么话。 玫瑰夫人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儿等我。” 她说完，便松开周老伯的手，捂着肚子，步履略显蹒跚地朝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 周老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女厕所的入口。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憨厚地笑了笑。 这女厕所只有一个出入口，他守在这里，玫瑰还能跑到哪里去？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厕所周围的人进进出出，他却始终没有看到玫瑰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周老伯最初还颇有耐心地等待着。 他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或者看看腕上的手表，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笑意。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 又过了两分钟，他开始有些不耐烦地踱起了小步。 这厕所上得也太久了点。 他皱了皱眉，朝着女厕所里面望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 接近十分钟过去了。 周老伯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焦急。 他终于忍不住，朝着女厕所里面喊了一声。 “玫瑰？” “玫瑰？你没事吧？” 厕所内，依旧毫无回应。 就在这时。 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本就心绪不宁的周老伯浑身一激灵。 他猛地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林寿那张带着些许戏谑，却又平静无波的脸。 以及，林寿身后，神色各异的江月和苏晴。 林寿看着他一脸茫然错愕： “别等了。” “人已经跑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落在周老伯的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失声叫道。 “什……什么？！” “跑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指向女厕所那唯一的出入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这厕所就一个门！她怎么跑？！我一直守在这里！” 林寿看着他那副如遭雷击、几近崩溃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你还记得，刚刚有两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吗？” 林寿笑问道。 周老伯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 这女厕所进出的人确实不多。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两个人。 “她们戴着口罩，还压低了帽檐，对不对？” 林寿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的。 是有这么两个人。 周老伯的瞳孔猛地一缩。 林寿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带着一丝怜悯。 “那是她的同伙。” “早就在里面准备好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那位‘玫瑰’，换上衣服，由同伙稍微遮掩一下，就那么大摇大摆地从你面前走过去了。” “你甚至，可能还因为她们挡了你的视线，而不悦地皱了皱眉。” 周老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不……不……” 他喃喃着，眼神空洞。 林寿继续说道，声音平静。 “她们刚刚就已经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了。” “轰——” 周老伯如遭重锤，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幸好江月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我的钱……” “我的玫瑰……” “怎么会这样……” 随即，他猛地反应了过来，浑浊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寿。 “你……你们……”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们是什么人？！” 林寿往后让了一个身位，将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复杂的苏晴让了出来。 苏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件，在周老伯面前清晰地亮出。 “周先生，我们是警察。” “这个诈骗团伙，我们已经跟了很久了。” “就在刚才，你的‘玫瑰’和她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成功抓获。” “接下来，麻烦您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我们做个笔录。” 第139章 这家人怎么没完没了 周老伯被苏晴的同事搀扶着，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人群的尽头。 苏晴留在原地，目光从远去的背影收回，转向林寿。 “林大爷，我还是不太明白。” “您是怎么…那么精准地判断出她会去金店换金，又会在洗手间里换装逃脱的？” 林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被骗得狠了，总要长点记性。” “我后来，研究过不少类似的骗局案例。” “她们这类人，行动模式其实有迹可循。” “比如，她们偏爱在人流量大、相对匿名的金店进行快速销赃，觉得那样更容易混淆视听，也方便脱手。” “至于洗手间换装……” “那几乎是她们被识破后，最常用的金蝉脱壳的手段了。” “看多了，自然也就总结出一些规律。” 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掩盖了【观察者】的作用。 苏晴静静地听着，林寿话语里那种深藏的痛楚，让她心中一紧。 她看向林寿的眼神，同情之色更浓了几分，声音也愈发柔和。 “林大爷，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 “您放心，赃款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追查，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不知不觉间，苏晴对林寿的好感度又上涨了5点，来到了50. 林寿对着苏晴点了点头。 “有苏警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相信你们。” 事情暂告一段落，三人准备离开了。 江月走在林寿身旁，一双明亮的眼睛几乎全程没有离开过他。 刚才林寿那番冷静的分析，那洞察一切的笃定，还在她脑海中盘旋。 这个老林，还真的有点东西啊。 她还没注意到，此时她看向林寿的眼神中，都已经带着崇敬了。 看几人刚走出没几步，一道尖细刺耳的童声，穿透了商场的嘈杂，猛地炸响在他们耳边。 “爸爸！妈妈！奶奶！” “是那个老登！就是他！” 林寿、江月、苏晴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 不远处，正是先前在电影院发生冲突的那一家三口。 那个穿着儿童手表的小男孩，正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死死地指着林寿，小脸上满是得意与怨毒。 他那个满脸横肉的老爸，一看到林寿，眼睛瞬间就红了。 “操！” 他怒吼一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无辜路人。 带着他那同样怒气冲冲的婆娘，还有那个颤巍巍的老妇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林寿三人猛冲过来。 男人几步冲到近前，几乎是指着林寿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老不死的！” “跑！我让你跑！” “害得老子们一顿好找！” “你他妈还挺能窜啊！” 他身旁的女人也立刻尖声附和起来。 “就是！” “害得我婆婆差点心脏病都犯了！” “你必须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医药费！” 那老太太更是配合默契，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林寿。 她的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心脏啊……” “疼死我了……” “都是你这个挨千刀的老东西害的！” “没天理了啊！” 林寿的目光扫过那张牙舞爪的一家三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这群家伙，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 江月她一步上前，将林寿护在身后，清亮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却全然不理会江月的质问，眼中只有林寿这个罪魁祸首。 他大手猛地探出，一把揪住了林寿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寿的脸上。 “老东西！今天你要是不给钱，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女声如同冰棱般插入。 “警察！” 苏晴不知何时已挡在林寿身前，目光冷峻地扫视着那男人。 “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许动手！” 那寸头男人抓着林寿衣领的手微微一顿。 苏晴平静地从口袋里取出了警官证，在他眼前一亮。 那男人看清了警徽，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气焰明显收敛了许多。 但他依旧不甘示弱，脖子犟着，声音却小了不少。 “警察又怎么样？” “他害我妈心脏病犯了，这是事实！” 林寿浑浊的目光转向那气势汹汹的一家人，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茫然。 那是一种近乎痴傻的无辜，仿佛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啊…你们…你们是哪位啊？” “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话音未落，林寿的身形突然微微一晃。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的纹路。 “哎哟…我…我的头好晕…” “心口…心口疼得厉害…”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江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林寿摇晃的身体。 “老林！” “老林你怎么了？” “你可别吓我啊！” 那寸头男人和他婆娘看着林寿这突如其来的病发，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反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嘲讽从他们眼中闪过。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装！你就继续装！” 男人也冷笑一声。 “想讹我们是不是？没门！” 苏晴眉头紧蹙，手腕一翻，一副锃亮的手铐出现在手中，金属的冷光晃了晃那家人的眼。 “都别再说了！” 她的声音透着不耐与警告。 “有什么话，想说什么，都跟我回派出所慢慢说！” 随即，她拿起肩头的对讲机，语速飞快。 “指挥中心，这里是步行街中段，发生一起纠纷，现场情况复杂，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布置完毕，苏晴转向一旁急得快哭出来的江月。 “快！快打120叫救护车！” 江月慌忙点头，颤抖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正要按下急救号码，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林寿的身体依旧靠在江月身上，用力一拉，江月一个趔趄，竟被他顺势带入怀中。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我没事。” 第140章 不装了，你们逼我的 江月猛地一颤。 听到林寿的话后，她拨打120的手指停了下来。 眼前的林寿，依旧倚靠在她的身上，身体的重量却似乎轻了许多。 那寸头男人见林寿病倒不起，脸上的得意与嘲讽愈发浓重。 “老东西！还他妈装！” 他唾骂一声，粗壮的手臂猛地伸出，就要去撕扯林寿的衣领，将他从江月身上拖拽下来。 “住手！” 苏晴厉喝一声。 男人动作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显然没把苏晴的警告放在心上，依旧伸手抓去。 苏晴一个箭步欺身而上，手臂如鞭，精准无比地格开了男人探出的手。 紧接着，手腕一翻，巧妙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关节。 男人吃痛，刚要发力挣扎。 苏晴的膝盖就已经迅猛地顶在了他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 寸头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弓着身子，双眼暴凸，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苏晴动作毫不停歇，反剪其双手。 “咔嚓！” 冰冷的手铐锁死了男人的手腕。 “嗷——！” 寸头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那婆娘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打人了！”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苏晴。 那涂着鲜红色的手指甲，直取苏晴的面门。 苏晴眉头一凛，正要转身格挡。 斜刺里，那先前还颤巍巍的老太太，此刻却连同哭闹的小男孩，猛地朝苏晴的侧腰撞了过来。 “警察打人了！没天理了啊！” 老太太口中凄厉地哭喊着，声音尖锐，企图引来看热闹人群的同情。 苏晴被两人夹击，避开了老太太的冲撞，却略显狼狈地格挡着那女人的疯狂抓挠。 “你们这是袭警！” 苏晴怒喝，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紧。 一丝散落的发丝，还是被老太太趁乱扯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林寿看着苏晴陷入困境，也不装了，轻轻一推，将尚在震惊中的江月稳稳地推开半步。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贴地滑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窜了出去。 只见他手臂一展，使出咏春的摊手，轻巧地拨开了女人抓向苏晴面门的手。 紧接着，手腕一沉，化摊为伏，精准地扣住了女人另一只挥舞的手臂。 女人只觉手腕一麻，一股巧劲传来，攻势瞬间瓦解。 几乎同时，林寿另一只手臂如灵蛇出洞，膀手一格，正好挡在老太太和小男孩冲撞的路径上。 那老太太只感觉撞上了一团棉花，力道被卸得干干净净。 林寿手掌顺势一带一引。 老太太“哎哟”一声，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怀里的小男孩也滚落一旁，哇哇大哭，却未受伤。 那扑上来的女人手腕被林寿扣住，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忍不住痛呼出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几个呼吸之间，那气势汹汹的婆媳二人，便被林寿轻描淡写地制服。 此时，商场保安和苏晴呼叫的支援警力，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迅速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下来。 到了派出所，那一家三口依旧没有消停。 寸头男和他婆娘被分别带入讯问室，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他们的大吵大闹。 “警察偏袒！你们官官相护！” “是他先动的手！是他装病讹人！” “我要投诉你们！” 撒泼打滚的戏码，在这里似乎并未收敛。 苏晴对此置若罔闻，她直接去了监控室，很快调取了商场内的高清监控录像。 屏幕上，从那一家三口气势汹汹地冲向林寿开始，到寸头男揪住林寿的衣领，再到婆媳二人围攻苏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林寿的出手，是在苏晴被攻击之后。 整个过程，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正当防卫。 林寿江月分别在另一间办公室做笔录。 负责给林寿记录的是一个年轻警员。 林寿的陈述简单清晰，语气里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那种絮叨。 “我就是看到那位警察同志被她们又抓又挠的，心里着急啊。” “保护警察，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我年纪大了，反应慢，就是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可不敢伤人，也不知道怎么她们就倒了。” 负责处理这起纠纷的警官根据确凿的监控证据口供，很快对寸头男一家的行为进行了定性。 寸头男和他老婆，因寻衅滋事、妨碍公务，外加袭警未遂，最终被处以行政拘留十日的处罚。 那老太太，考虑到年事已高，孩子又小，在接受了严厉的口头训诫后就让她回家了。 那个小男孩，从头到尾都愣愣地看着，脸上的怨毒早已被恐惧替代，亲眼见证了父母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了代价。 录完口供，确认无事，林寿江月被允许离开。 夜色渐晚，派出所门口亮着一盏明亮的灯。 苏晴亲自将他们送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林大爷，今天真的太谢谢您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寿摆摆手。 “苏警官客气了，警民互助是应该的。” 林寿话锋一转。 “那个玫瑰夫人的事情，就全拜托苏警官了，那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 苏晴郑重点头。 “林大爷您放心，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全力侦办，尽快追回您的损失！” 林寿看着苏晴头顶缓缓浮现的字样。 【苏晴好感度：55点】 虽然上涨缓慢但在稳步增加。 然后目光又转向旁边一直安静的江月。 【江月好感度：70点】 这丫头，涨得还真快。 林寿心中微动，这离第三次系统奖励，又近了一大步。 只可惜，今天折腾了一天，之后还要去温欣家里，怕是没那个时间去突破了。 第141章 你和彤彤是什么关系 苏晴提出开车送他们。 林寿笑着摆了摆手。 “不了不了，我们自己打车就行，不麻烦苏警官了。” 苏晴见他坚持，也不再强求。 “那林大爷您路上小心，今天辛苦您了。” 她又叮嘱了几句，比如注意身体，有任何关于案子的线索或者其他情况，都可以随时联系她。 林寿一一应下。 两人坐上出租车，苏晴站在派出所门口，目送着黄色的车身汇入车流，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车内。 林寿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距离和温欣约定的八点半，越来越近了。 他对身旁的江月开口。 “折腾一天，饿了吧？” “先简单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学校，然后我还有点事。” 江月乖巧地点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觉着今天发生的事太魔幻了。 出租车在江月学校附近一条灯火通明的小吃街街口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香气，孜然、麻辣、甜糯，勾得人食指大动。 林寿带着江月，走向一个烟火气十足的串串香摊位。 老板正赤着膊，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此时江月手中还提着几个精致购物袋，与街边小摊略显杂乱油腻的环境，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视觉反差。 周围一些正在撸串的年轻学生，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江月和她手上的袋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 林寿熟练地点了些串串，又要了两碗酸辣粉。 很快，热气腾腾的串串和粉便端了上来，浓郁的麻辣鲜香扑面而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一天的疲惫和先前的紧张，似乎都消融在这滚烫的食物里。 江月偷偷看了眼对面慢条斯理吃着粉的林寿，忍不住又开口。 “老林，你那功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寿嗦了一口粉，抬眼看她，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年轻时候瞎练的，随便比划几下，强身健体罢了。” 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江月闻言，撅了噘嘴。 她才不信是随便比划几下。 眼神里带着几分失落，却又不好再追问。 吃过热辣滚烫的串串，又嗦完一碗酸辣粉，两人胃里都暖烘烘的。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林寿结了账，与江月并肩朝着不远处的学校大门口走去。 到了学校门口，林寿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江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今天跟你待了一整天，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出来逛逛。” 她微微仰着脸。 “那……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寿闻言，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月月失望的。” “好了，你赶紧回宿舍吧，我也要走了。” 他说完，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老林！” 江月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林寿转回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江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购物袋的提手，视线有些飘忽。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迎上林寿的目光。 “你，你和彤彤……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 林寿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吴彤彤？ 他脑中闪过那个努力又有些倔强的女孩身影，沉默了片刻。 江月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彤彤她……” 林寿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她是一个好孩子。” “我看她那么努力的样子，会让人心疼。” 心疼？ 江月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拨动了一下。 林寿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夜空，声音继续传来。 “所以，我想帮她一把。” “让她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转回头，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眼神却很真诚。 江月看着林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复杂，只有一种长辈般的关怀，还有一丝欣赏。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老林”，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一种强烈的念头从心底涌起，她想更多地了解他，这种渴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 江月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明天要开直播，你记得来！” 说完，不等林寿回应，转身就朝着校门内一溜烟跑了。 林寿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笑意更浓。 这丫头。 他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温欣之前发给他的地址。 车子启动，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林寿拿出手机，点开与江月的聊天界面，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我一定到。” “不过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信息发送成功。 几乎是立刻，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回复。 “哼！你敢！” 嚣张的语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江月那傲娇的小表情。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你要去做什么？” “天都这么晚了，你可别出去鬼混。” 林寿看着信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回复道。 “放心，我要去给人上课。” “上课？” 后面还跟了个疑惑的表情包。 林寿想了想，回道。 “嗯，教……武术。” 消息发送出去。 江月握着手机，看到“武术”两个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林寿的身手，还有两人白天时种种亲密的互动。 种种画面交织在一起。 江月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就在这时，林寿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恭喜宿主将A级美女江月好感度提升到80点！】 【第三次系统奖励发放！】 【获得属性点20点，宿主可自由分配！】 林寿微微一愣，怎么江月这小丫头的好感忽然就提升了？ 第142章 司徒静 林寿迅速分配完20点属性点。 精神+10，体质+4，力量和敏捷各加+3。 均衡全方面发展。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54】 【敏捷：53】 【体质：30】 【精神：3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中级）】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215天】 …… 出租车平稳地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 林寿在门卫处下了车。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皱的衣摆，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精神一振。 抬眼望去，温欣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安静地等待着。 她换下了一身飒爽的机车服，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少了些许张扬，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柔和。 “林老，这边。” 温欣的声音比白天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客气，称呼也从“林大爷”变成了“林老”，可见她对这次林寿到访的重视。 林寿微微颔首，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 很快，一栋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出现在眼前。 别墅的设计现代而大气，院落里的灯光将花草映照得错落有致。 “请进。” 温欣推开门，侧身让林寿先行。 客厅宽敞明亮，布置得简洁而有品味，米色的沙发，原木色的茶几，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茶香，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极淡，却逃不过林寿的鼻子。 林寿在沙发上落座。 温欣很快端来一杯热茶，茶雾袅袅，带着清新的香气。 “林老，您喝茶。”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林寿面前。 “谢谢。” 林寿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路途是否顺利，家里是否习惯之类的话。 温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杯壁，目光偶尔会飘向二楼的方向。 林寿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温欣。 “你昨天说的小姨……”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询问。 温欣的脸眼神有些闪烁。 “我小姨她说……”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她说……她还要再准备一下，她有点害羞……” 林寿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害羞？ 他心中暗忖，昨天温欣那番“沉鱼落雁”、“绝世美女”、“您见了肯定喜欢”的说辞，可半点听不出“害羞”的意思。 还有那“您先教我小姨，等她学会了，再转教给我”的提议，怎么听都像是某种急不可耐的安排。 温欣似乎察觉到林寿目光中的审视，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林老，您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她。” 她匆匆留下一句，便起身快步朝着二楼走去，背影带着几分仓促。 林寿独自留在客厅。 …… 二楼卧室。 温欣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眼便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司徒镜正赤着身子，站在巨大的落地衣柜镜前。 她微仰着头，正仔细端详着镜中自己的身体，神情专注，仿佛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卧室内陈设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厚重的医学典籍和外文著作，不少书页的边缘还带着翻阅的痕迹。 温欣见状，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又急又气。 “小姨！”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林老他都来了！你怎么还……还光着啊？！” 司徒镜闻声，缓缓转过身。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从容的微笑。 “见这么厉害的老前辈，我当然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 “挑选最合适的衣物，以示尊重。” 温欣听得一头黑线，额角的青筋在突突地跳。 她心中哀嚎，完了，肯定是自己昨天把林老吹得太神乎其神，导致小姨产生了某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误会。 司徒镜赤着足，迈着略显独特的步态，走向衣柜。 温欣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小腿上。 灯光下，那双腿的线条与常人略有不同，肌肉似乎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行走间，有一种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温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但旋即被坚决的光芒取代。 司徒镜似乎并未察觉温欣的注视，或者说，她早已习惯。 她从巨大的衣柜里，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件……连衣裙。 一件设计极为大胆、剪裁异常前卫的亮片连衣裙。 那裙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布料少得可怜。 司徒镜将那件亮片连衣裙随意地在身前比划着，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极短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飞扬。 她嘴角勾起，侧头看向温欣。 “这件如何？” “够不够有诚意，迎接那位神医？” 温欣看着那件几乎能当成夜店舞台装的连衣裙，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姨！” “你该不会以为林老……是来看你选美的吧？！” 司徒静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不是吗？” “我还以为你是用我的美色当借口把他骗来的呢。” “……” 温欣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司徒镜那只还想往身上比划的手。 “小姨！” “这件！这件太夸张了！” “林老是长辈，他……他肯定喜欢含蓄点的！” 温欣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在巨大的衣柜里搜寻起来。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件悬挂在角落，质地上乘、剪裁合体的紫色暗纹旗袍上。 旗袍的料子在灯光下泛着低调而华贵的光泽，暗绣的纹路精致内敛。 “就这件！” 温欣果断地取下旗袍，不由分说地递到司徒镜面前。 “这件显气质，端庄大方，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微妙地补充道： “也方便林老‘施展’。” 司徒镜接过旗袍，轻轻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落在了温欣的脸上。 “哦？” “他要如何施展？” “我以为，只是学习按摩手法。” 温欣的眼神果然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自家小姨的目光。 她含糊其辞地解释道： “就是……就是那种家传的按摩嘛，能通经活络，调理身体。” “旗袍的开衩设计，也方便他……观察腿部情况。” 温欣刻意加重了“腿部”两个字的读音，试图将话题引向一个更“医学”的方向。 司徒镜闻言，脸上的玩味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失落。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几分。 “小欣，其实，你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想来，这次你找林老来，是为了给我看腿吧。” “不过我的腿已经二十多年了，各种方法都试过，父亲和姐夫他们都看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的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对事的最直接的陈述。 “小姨……” 温欣鼻尖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这林老的技法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我在节目里亲眼看到过，非常神奇，没准……没准会有奇效呢。” 她急切地解释着，生怕小姨就此放弃。 “你这双下肢痉挛性瘫痪，虽然只是轻度，走路姿势和常人略有不同，容易疲劳，但从小到大，你为此受了多少罪，试了多少法子……” 司徒镜抬手，轻轻拍了拍温欣的手背，打断了她的话。 她嘴角重新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放心，我肯定会配合的。” “这么多年了，哪次治疗我没有配合，哪怕每次都失败，你不用担心会打击到我。” 第143章 在单位称职务！ 司徒镜换上了那件紫色暗纹旗袍。 镜中的她，身姿玲珑浮凸，曲线曼妙。 紫色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愈发雪白细腻，平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高贵与神秘。 她抬手，细白的手指轻轻整理着旗袍精致的盘扣与领口。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与优雅。 “我阅读过不少古籍，关于导引按跷之术，各家说法不一。” “不知林老的传承，源自哪一派？” 她偏过头，看向温欣，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温欣被问得微微一愣，随即干笑了两声。 “呃，这个……林老说是祖传的，很独特的！” “总之很神奇！”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含糊其辞地带过。 司徒镜并未追问，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重新落回镜中的自己。 她在镜前缓缓踱了两步，又站定。 旗袍本就极为考验身材，贴身的剪裁，将她身体的每一分曲线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也正因如此，她行走时，腿部轻微的不协调，反而比穿着宽松衣物时，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 温欣看着镜中的小姨，旗袍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她快步上前，伸出手，轻轻帮司徒镜理了理鬓边微垂的发丝。 “小姨，你今天真美。” “林老他……一定能帮到你的。” 司徒镜深吸一口气，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有期待，有忐忑，也有一丝久病之后的淡然。 “但愿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治好’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了。” 温欣用力地点了点头，扶住了司徒镜的手臂。 “我们下去吧。” 两人并肩，缓缓朝着楼梯口走去。 …… 与此同时。 魔都一家占地极广，建筑古朴典雅的豪华中医院内。 院长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司徒方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疑难病例联合会诊。 他穿着白大褂，略显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如今已经七十高龄的他，即便保养得宜，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这一轮高强度的脑力激荡下来，此时也倍感疲乏。 正当他准备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快步朝着他跑了过来。 “院长！” “院长！我听到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那医生跑到司徒方面前，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些不匀。 司徒方眉头微蹙，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还算沉稳的得意门生。 “小侯啊。”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长者的威严与不悦。 “你也不小了，马上都要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成何体统！” 侯宇鹏顾不上院长的批评，语气急切。 “院长！天大的好消息！我听说…听说有人能治好渐冻症！” 司徒方眉头皱得更深，不以为然的说道： “治好渐冻症？” “小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你也是学医多年的，渐冻症是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侯宇鹏，追问。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无稽之谈？” 侯宇鹏被司徒方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 “是…是从寰宇国际医院那边传出来的！” “寰宇国际医院？” 司徒方神色微微一凝。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那里不仅是国内顶尖的私立医院，更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神经科，尤其是在渐冻症的护理和前沿研究方面，投入巨大。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 陈志华。 国内神经内科的泰斗，渐冻症领域的权威专家。 他立刻追问，声音比之前急促了几分。 “是陈主任的研究有新突破了？” “还是他们引进了什么新的治疗方案？” 侯宇鹏被司徒方这突如其来的急切问得一愣。 他急忙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古怪。 “不…不是陈主任。” “是一个…一个姓宋的值班医生，上报的一个特殊病例。” “上报？” 司徒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他紧盯着侯宇鹏，语气变得严肃。 “是发表了相关的研究论文，还是提交了详细的临床试验报告？” “是哪一种性质的上报？” 侯宇鹏再次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犹豫与不确定。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都不是…” “报告里说…是一位老人…通过…通过按摩，让一位已经昏迷将近一年的渐冻症患者，当场睁开了眼睛。” “而且，肌电图也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峰值波动！” “按摩？！” 司徒方听到这两个字，瞳孔骤然一缩。 刚刚因为“寰宇国际医院”而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被这两个字浇得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带着雷霆之威。 “胡闹！”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按摩能治渐冻症？还能让昏迷的病人睁眼？” 司徒方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侯宇鹏的鼻子上，厉声呵斥。 “侯宇鹏！” “你也是个正经医科大学毕业，读了二十多年医书的博士！” “这种江湖骗子才会说的鬼话，你也信？！” “还十万火急地跑来告诉我？！” “他怎么不说自己能跳大神治病呢！” “你把我们中医的脸都丢尽了！” 侯宇鹏被司徒方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懵了。 他本是一片好心，想着老师的女儿司徒镜被类似的顽疾所困扰多年，听到这个消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想第一时间分享给老师，希望能给小师妹带来一丝希望。 没想到，竟然引来了如此大的怒火。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几句，但在司徒方盛怒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能低下头，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 “老师…我…我错了…” 司徒方余怒未消，看着侯宇鹏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语气冰冷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单位，称呼职务！” 第144章 初见成效 司徒家别墅中，温欣与司徒镜缓步下楼。 林寿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位身着紫色暗纹旗袍的女子身上。 【扫描中……】 【扫描完成】 【姓名：司徒镜】 【年龄：二十六岁】 【魅力：92（S）】 【好感度：5】 【是否锁定？】 林寿心中默念。 【锁定】 司徒镜款步走到林寿面前，主动伸出手。 “林老先生，久仰了。” “我是司徒镜，一名……前西医，现中医理论研究者。” 但林寿的视线，却并未落在她伸出的那只莹白如玉的手上。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庞滑过，最终停留在她被旗袍包裹的腿部。 “坐下吧。” “旗袍很美，但对你来说或许是负担。” 此言一出，温欣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向自家小姨。 司徒镜伸出的手，在空中凝滞了一瞬，才缓缓收回。 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林寿刚才已经无声无息地施展了【观察者】。 在他的视野中，司徒镜全身的细微状况，特别是她双腿肌肉那不同寻常的紧张与轻微的痉挛迹象，早已一览无余。 司徒镜微微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 温欣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容。 “林老，您别介意。” “我小姨她……她就是这样，性子比较直接。” “她其实是醉心医学，尤其崇拜您这种身怀绝技的前辈高人。” “所以，所以才想跟您请教一二，看看能不能学到一星半点。” 但林寿早就已经猜出来温欣的真正目的了。 这丫头，分明是想让自己给司徒镜治腿。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把这法子教给她们，以后她们便可以自行调理了。 林寿心中轻轻一叹。 【金手指】这种东西，他想教也教不了啊。 他打量了一眼司徒镜。 从方才她那略显大胆的衣着选择，到此刻虽有波澜却依旧能保持镇定的神情来看，这位司徒家的小姐，恐怕也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既然如此，索性跳过所有虚伪的客套，直接打直球好了。 “请教谈不上。” 林寿缓缓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的这套法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没什么精深的理论。” “也教不了。”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温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司徒镜的眸子也在此刻黯淡了下去，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 “不过……” 林寿话锋一转。 “我可以试着为你按一次。” “至于能有多少效果，或者说，你又能从中领悟到多少东西……” “那就要看天意了。” 温欣内心狂喜。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司徒镜的手臂，激动的喊道： “小姨！” “太好了！林老……林老他愿意出手了！” 司徒镜被她晃得微微一怔，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林寿。 林寿看了温欣一眼，又瞥了眼神色复杂的司徒镜，语气平静地开口。 “温欣，你回避一下比较好。” “啊？” 温欣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茫然地看向林寿。 但林寿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温欣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林大爷恐怕是害怕自己也偷学吧。 不过现在这不重要，眼下，小姨的身体最重要。 她连忙点头。 “哦哦，好的好的！” “林老您尽管施展！我……我去外面等！小姨就拜托您了！” 说完，她带着一丝失落快步朝着客厅外走去。 客厅内的空气因温欣的离开，霎时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林寿对司徒镜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小姐，请把裙摆提一下。” “把腿抬起来。” 司徒镜闻言，没有丝毫别扭的情绪。 她微微颔首，动作利落地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露出一双精致的玉足。 然后，她伸出左腿，动作略显迟缓地，将线条优美的小腿轻轻搭在了林寿的腿上，裙摆也顺势向上提了几分，露出了膝盖以上的一截。 旗袍的开衩，在此刻显得恰到好处。 “辛苦林老了。” 林寿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那里肌肉的线条确实与常人有些许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绷感。 “如果有什么不适，可以直接告诉我。” 话音未落，他便伸出了手。 【金手指】悄然催动。 温热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他的指尖。 他将手指轻轻按在了司徒镜小腿外侧的几处穴位上。 细微的等离子流无声释放，如同春雨般滋润着干涸的土地，精准地刺激着她腿部那些沉寂已久的神经与细胞。 司徒镜最初只感觉到林寿的指尖带着一股令人舒适的温热。 那温度并不烫人，反而像是一汪温泉，熨贴着她的肌肤。 紧接着，这份温热感从小腿被按压之处开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缓缓向四周扩散。 暖意从接触点蔓延，顺着经络，一点点地向上，又向下，仿佛要将她的整条腿，不，是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让司徒镜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恍惚。 她本来还在专注地观察着林寿的动作，试图从他的指法中看出些许门道。 可没被按几下，她就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那感觉，有些像微醺后的飘然，又有些像手术麻醉前的那种意识逐渐抽离，但奇特的是，其中并没有丝毫药物带来的不适，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舒服。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股奇异的暖流在身体里游走，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在林寿略带询问的呼唤声中，司徒镜才猛地一个激灵，从那种奇妙的失神状态中回过神来。 “司徒小姐。” “感觉怎么样？” 司徒镜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脸颊上却悄然飞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林老要让温欣回避了。 自己刚才那种近乎失态的沉醉模样，若是被小欣看到，恐怕真的会很尴尬。 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反应。 司徒镜连忙收拢心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腿部，细细感受着那里的变化。 下一秒，她那双美丽的凤眸骤然睁大，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双腿…… 她自己的腿！ 那些因为常年痉挛而显得有些僵硬，甚至在某些角度看略显萎缩的肌肉，此刻……此刻竟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就像是干瘪了许久的海绵，在瞬间吸足了水分，每一个细胞都变得饱满而富有弹性。 那种沉重感、紧绷感，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减轻了许多。 怎么可能！ 这……这是按摩能达到的效果？ 就算是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神经修复药物，配合最先进的物理治疗，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产生这样立竿见影的变化！ 司徒镜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寿，坚韧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剧烈的表情波动。 林寿见她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并不答话，便又开口询问了一句。 “司徒小姐？” 司徒镜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语无伦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 “我感觉……” “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 林寿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浅淡笑意。 “这就好。” “那，另外一条腿也拿上来吧。” 而此时，别墅外的小院中，夜风微凉。 温欣独自坐在秋千架上，轻轻晃荡着，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两道雪亮的车灯划破了夜色，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院内，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温欣看清来人，不由得“诶”了一声，惊喜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步迎了上去。 “外公！” “您回来啦！” 第145章 你怎么忍心让她被骗 司徒方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因会诊和侯宇鹏所产生的不悦。 可当他看到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像只小蝴蝶般飞奔而来的外孙女时，脸上的阴霾与不悦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长辈独有的慈爱与温和。 “外公！” 温欣的声音清脆，带着撒娇的尾音。 司徒方上前两步，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 “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温欣顺势就挽住了司徒方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挂着一副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 “想外公了，也想小姨了呗。” 司徒方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直笑，伸出手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 “就你嘴甜。” “行了行了，外面风大，赶紧跟我进屋。” 说着，他便要拉着温欣往别墅里走。 温欣心中猛地一咯噔，脸色瞬间变了。 林老说了要回避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死死拽住了司徒方的手臂，将他往后拉了一步。 “别！” 司徒方脚步一顿，有些错愕地回头看着她。 “怎么了？” 温欣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念头闪过，她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摇晃着司徒方的手臂。 “外公，我……我突然好想吃城南那家王记的夜宵了！” “你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 司徒方闻言，眉头一皱，觉得有些荒唐。 “胡闹。” “都几点了，想吃明天再去，外公让人给你买回来。” 他说着，便要挣开温欣的手，继续往门里走。 温欣见状，更是急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拉住他，直接开启了胡搅蛮缠模式。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饿了！饿得都快走不动路了！” “外公最疼我了，就带我去一次嘛！” 司徒方被她缠得哭笑不得，却依旧坚持。 “先进去喝口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眼看外公就要挣脱，温欣一咬牙，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我……我还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 “就在车里说！” 她就是不让他靠近那扇门。 就在这一老一少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时候。 “吱呀——” 别墅的木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客厅内的光线倾泻而出，勾勒出一个清瘦苍老的身影。 林寿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动作滑稽的爷孙俩，也是微微一愣。 司徒方同样愣住了。 他看着这个从自己家里施施然走出来的陌生老头，满脸都是惊愕与疑惑。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林老！” 温欣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松开了拽着外公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语气里充满了急切。 “林老，怎么样了？我小姨她……” 林寿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温欣，叹了口气。 温欣见状，心头一紧。 该不会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吧。 “我也不清楚。” “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说完这句话，林寿便不再看两人一眼。 他绕过呆立在原地的爷孙俩，双手负在身后，迈着悠闲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院外踱步而去。 司徒方看着林寿那悠然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看自家外孙女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沉声开口。 “小欣，这个老人家……是谁？” 温欣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她脑海里只剩下林寿那个轻轻摇头的动作，以及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她猛地冲了进去。 司徒方紧随其后，一把拉住温欣的手臂，再次追问。 “小欣，刚刚那个老大爷到底是谁？” 温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心中烦乱至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给小姨治病的！” “治病？” 司徒方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是什么人？” “国家特级专家？还是哪家医院退下来的教授？” “我怎么从没听过？” 温欣此刻六神无主，满心都是对小姨病情的担忧，只是随口应付道： “不是……” “就是……就是用按摩的法子……” “按摩？！”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司徒方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就在不久前，医院里，他才刚刚因为这两个字，怒斥了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侯宇鹏。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股歪风邪气，竟然这么快就吹进了自己的家门。 司徒方气极反笑。 他猛地松开温欣，伸出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客厅的方向。 “按摩治下肢瘫痪？” “温欣，你也是在中医世家长大，耳濡目染了二十多年！” “这种鬼话，你也信？！”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侯宇鹏面前，是如何痛斥这种无稽之谈。 可转眼间，自己的外孙女，竟然就把这种江湖骗子引到了家里。 一股火辣辣的羞耻感，从他的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根。 “你把我们司徒家的脸都丢尽了！” 温欣被外公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骂得整个人都懵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争辩几句。 “林老他很神奇的……”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化作了无力的呢喃。 林寿方才那个轻轻摇头，还有那一声叹息，让她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连林老自己都摇头了，她还能说什么。 难道之前在直播里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运气？ 司徒方见她哑口无言，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外孙女，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小姨她……她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你比谁都清楚。” “为了这双腿，她放弃了最热爱的临床医学，放弃了正常女孩该有的一切。” “你怎么忍心！” “你怎么忍心，再让她被这种江湖骗子，欺骗一次感情！” 司徒方不再看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他大步流星地绕过呆立在原地的温欣，径直走向客厅。 他要去揭穿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更重要的，他要去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 被这种人欺骗之后，镜儿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失落吧。 第146章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再也顾不上外公的怒火，提步也跟了上去。 心中，已是一片冰凉。 “吱呀——” 客厅的门被司徒方一把推开。 他满腹的怒火与准备好安慰女儿的话语，已经涌到了嘴边。 预想中，女儿蜷在沙发里失落哭泣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空无一人。 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霜。 窗边，静静伫立着一个身影。 “爸，您回来了。” 一道声音传来。 那声音清脆，平稳，带着一丝笑意。 司徒方猛地抬头。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 他冲进客厅，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抚与斥责，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作为国内最顶尖的中医，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女儿病情的父亲。 他只用一眼，就看出了那份惊天动地的不同。 那双腿的站姿，那种肌肉线条的舒展与放松，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毫不费力的从容。 那不是他的镜儿。 不。 那又是他的镜儿，一个他只在梦里才敢想象的，完美的镜儿。 司徒镜看着父亲脸上那副活见鬼似的震惊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做了一个动作。 她提起穿着旗袍的腿，向前，轻盈地迈出了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 第三步。 她的步态是如此的平稳，落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没有一丝一毫以往那种需要刻意控制的僵硬与不协调。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轻度瘫痪了二十多年的病人在艰难地行走。 那更像是一个绝美的舞者，在月下的舞台上，跳着最优雅从容的舞步。 跟在后面的温欣，也完整地看到了这一幕。 她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的绝望与自责，在短短一秒钟内，被无法言喻的巨大狂喜所取代。 滚烫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汹涌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 她全都明白了！ 林老离开时那个轻轻的摇头，根本不是治不好的意思！ 那一声叹息，也不是无奈。 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祖传的手艺，究竟能达到何等惊世骇俗的效果！ 客厅中央，司徒镜已经走到了父亲的面前。 她看着父亲那张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俏皮地，轻轻地转了一个圈。 旗袍的裙摆随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如莲花，在月下悄然绽放。 这个简单的旋转动作，对过去的她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奢望。 哪怕只是一个最微小的角度，都足以让她失去平衡，狼狈不堪。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司徒方的大脑深处猛然碎裂。 他行医五十年，讲学无数，亲手建立起来的所有医学认知、理论体系、权威判断，在女儿这个轻盈得如同柳絮的旋转面前，被撞击得支离破碎。 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直直地指向司徒镜。 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棉花，灼热，拥堵，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大脑彻底宕机。 司徒镜看着父亲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声音里，也带着激动过后的轻颤。 “爸，您看，我好像……真的好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终于将司徒方劈醒。 他猛地回过神来，没有回答女儿，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司徒方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冲出了别墅。 他对着空无一人，只剩下清冷月光的院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吼。 “人呢？！” “那位老先生呢？！” 他的吼声凄厉，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癫狂，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惊动了别墅的安保人员。 保安队长匆忙从岗亭跑来，看到院长这副失态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即立正报告。 “司徒院长，那位老先生出门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已经走远了。” 出租车…… 走远了…… 司徒方在清冷的夜风中站了许久，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萧瑟。 直到温欣和司徒镜一左一右地将他扶回客厅，他整个人依旧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惊和失神之中。 他一把拉住司徒镜的手，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走，镜儿，你走给我看。” “来回走。” 司徒镜顺从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司徒方则猛地蹲下身，完全抛弃了自己国医圣手的身份。 他像一个最基础、最虔诚的医学生，死死盯着女儿的每一步。 观察着她小腿肌肉的发力方式，脚踝转动的角度，膝关节的弯曲弧度。 流畅。 完美。 他为司徒镜搭上脉门，指尖传来的是平稳、强劲、如同江河奔流的脉象，再无半分往日的沉涩迟滞之感。 他又伸出手，按向她腿部的“足三里”、“阳陵泉”。 指腹传来的，不再是记忆中那僵硬如木的触感，而是一种他只在最健康的运动员身上才感受过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弹性和温润。 所有的诊断结果，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这根本不是治疗。 这是“重塑”。 “不对……足阳明胃经的气血，不可能在瞬间贯通到这种程度……” “神经元传导……萎缩的肌纤维是不可逆的……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病理学！”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认知失调的癫狂。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地看着司徒镜。 “他的指法？力道？” “还是……还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气功？” …… 而在远离别墅的一辆出租车上，林寿正闭目养神。 他脑中，系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恭喜宿主，S级美女司徒镜好感度达到50点！】 【两次奖励合并发放！】 【获得110天寿命！】 第147章 你们店里怎么老来变态啊 他指尖的余温似乎还未散尽，脑海中回味着那110天的寿命入账。 就在这时，一道机械的提示音在他脑中突兀响起。 【锁定目标陈小雨产生极度恐惧情绪！】 林寿猛地睁开双眼。 他眉头瞬间紧紧皱起，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异能。 【观察者】！ 一幅清晰的三维地图瞬间在他脑海中展开，城市的霓虹与楼宇如同数据流般飞速掠过，最终锁定在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定位点上。 金泰观影足道。 陈小雨的定位点，赫然还在那家店里。 她又被难缠的顾客骚扰了？ 林寿下意识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00:30。 陈小雨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90，距离100的满值，只差这临门一脚。 今夜，或许就是将这份好感度一举冲满的最佳时机。 “师傅。” “不去刚刚那地儿了，改去足疗一条街，金泰观影足道。” 开着车的老师傅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地瞥了林寿一眼。 那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里面混杂着一丝佩服。 这老大爷，可真不简单。 刚从全城最顶级的高档别墅区出来，转头半夜三更又直接杀向足疗店。 车子在金泰观影足道那气派的门头下缓缓停稳。 林寿付钱下车。 出租车司机忍不住从车窗探出头，看着林寿的背影，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补了一句。 “大爷，您……悠着点，注意身体啊。” 林寿脚步一顿，有些一头雾水，只当是司机师傅常规的善意问候，便摆了摆手，径直踏入了金泰观影足道的大门。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依旧灯火通明。 之前那位西装革履的经理，一看到林寿的身影，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那双原本站得笔直的腿，微不可察地就是一软。 这位煞星，怎么又来了！ 上次林大爷在店里那威风八面的扬景，此刻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经理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 “大爷！您……您怎么来了？是……是找小雨的？” 林寿懒得跟他多费半句唇舌，直接开门见山。 “小雨呢？让她来给我按按。” 经理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为难。 “林大爷，这……这真不巧。” “小雨她……她正在上钟。” 林寿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靠近了经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 “带我去！” 经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 “大爷，您听我说，三楼的客人……身份不一般，咱们真惹不起啊！” 林寿根本不理会他的话。 他只是盯着经理那双躲闪的眼睛，淡淡的说。 “你不带我去，我可就自己上去了。” 这一句话，瞬间抽干了经理身上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 他知道再劝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经理颤颤巍巍地转过身，背影佝偻。 “您……您跟我来。” 越往上走，周遭越是安静。 三楼是VIP区，与其他楼层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安静得有些诡异。 脚下厚重的地毯，将所有脚步声都吞噬殆尽。 经理最终停在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红木门前。 门牌上是三个鎏金大字。 帝王厅。 他指着门，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成句。 “就……就是这里。” 经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万能卡，对准刷卡槽。 “滴——” 一声短促的电子音后，门锁上的指示灯，却亮起了刺眼的红色。 房门从内部反锁了。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的声音，从厚重的门板后隐约透了出来。 那并非林寿预想中的撕扯或者求救。 而是一种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一个男人带着戏谑的的笑声。 还有……某种很硬的物品。 在与人体撞击发出的声音。 伴随着另一个少年痛苦的闷哼。 经理听到这声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拉住林寿的胳膊就要往回拖。 “大爷，算了，咱们快走吧！” “豹哥他……他又在玩那个了！” “豹哥？” 林寿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的寒意更甚。 他不再理会那个已经快要瘫软下去的经理。 林寿后退一步，对准门锁的位置，抬脚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猛踹。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坚固的门锁被恐怖的力量直接踹爆，厚重的房门向内猛地弹开。 门被踹开的瞬间，房间内的景象，反而让林寿愣住了。 奢华的包房中央，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壮硕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在他的面前，跪着的不是陈小雨。 而是一个穿着技师服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技师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陈小雨则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 她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身体僵硬得像一个被吓傻的木偶。 豹哥猛地抬起头，眼神凶戾，死死地盯住了门口的两人。 “豹……豹哥……对不起！对不起！我……” 经理魂飞魄散，一边疯狂鞠躬，一边试图去拉林寿的手臂，想把他拖离这个修罗扬。 但他那点力气，根本无法拉动林寿一点。 站在一旁的陈小雨，在看清林寿身影的瞬间，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眸子里，爆发出巨大的希望。 可那希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更深、更浓的绝望与恐惧所吞噬。 她怕。 她怕林寿也被卷进这无妄之灾。 她拼命地，幅度极小却无比急切地对着林寿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豹哥没有大吼大叫，声音反而带着一种森然。 “老王。”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是不是觉得，我砸你的人，让你没面子了？” 经理的腰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抖得不成调。 “不……不敢……豹哥……您误会了……” 豹哥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寿身上。 “这老家伙……” “你带来的救兵？” 林寿看着豹哥，侧头对身后的经理说道： “你们店，怎么老来变态啊？” 第148章 今晚，你先去我那里住一晚 他疯狂地给林寿使着眼色，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急促地说道： “大爷！祖宗！这是市里张副主任的亲外甥！咱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啊！” 林寿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豹哥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 “年轻人，肝火如此旺盛，肾水却明显亏虚，下盘不稳，气息浮躁。” “你这暴脾气，是病。” “得治。” 豹哥闻言，脸上横肉抖动，狞笑着拍了拍手掌。 “好啊！好一个得治！” “给我把这老东西的骨头一根根拆了！” “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给谁治病！” 话音未落，沙发后立刻蹿出两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的大汉，一左一右，带着凌厉的拳风，恶狠狠地扑向林寿。 经理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陈小雨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绝望地看着这一幕。 林寿却不退反进。 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晃，如同风中摆柳，轻巧地避开了左右夹击的拳头。 紧接着，他的手指以难以分辨的速度，在左边大汉肘关节的“曲池穴”上轻轻一点。 又在右边大汉膝关节外侧的“委中穴”上闪电般一按。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斗，而是在进行某种精准的穴位按摩。 “咔哒！” “咔哒！” 两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几乎同时从两个壮汉的关节处传来。 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壮汉，脸上的凶狠表情瞬间凝固。 然后，他们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的提线木偶，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这诡异的一幕，让原本喧嚣的包房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豹哥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他混迹江湖多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老头绝不是寻常人。 甚至连拳头都没出，只是那么轻飘飘地碰了两下，他两个最能打的手下，就跟中了邪一样废了？ 站在门口的经理，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小雨也怔住了，她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寿。 豹哥心底升起一股惧意，但他多年来的凶悍本性，让他无法在一個老头面前示弱。 他怒吼一声，一把抄起茶几上那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瓶口对准林寿，猛地冲了过去！ 酒瓶带着破空声，直砸林寿面门。 林寿身形一侧，轻松避开。 他的手掌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轻轻贴在了豹哥紧握酒瓶的手腕之上。 五指微微发力。 豹哥只觉得一股巧妙到极致的力道从手腕处传来，如同被无数根钢针刺入，剧痛难当。 “啊！” 他痛呼一声，手腕一麻，那沉重的洋酒瓶立时脱手飞出。 林寿另一只手探出，稳稳地接住了半空中旋转的酒瓶，然后轻轻地将其放回了桌面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几乎在同时，他那只抓住豹哥手腕的手，顺势向上，手指轻巧地搭在了豹哥的后颈风府穴上。 轻轻一捏。 豹哥浑身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如同电流般从后颈瞬间蔓延至整条右臂。 他的右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 脸上的血色，在短短一秒内褪得干干净净。 林寿自始至终，都未曾多看豹哥一眼。 他走到了早已呆若木鸡的陈小雨面前。 伸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不大。 “现在，愿意跟我走了吗？” 就在林寿扶着陈小雨，准备转身离开包房时。 豹哥那只未曾受伤的左手，在沙发上摸索着，艰难地掏出了手机。 “你他妈别走！” “有种，你就别走！” 他费力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同时对着林寿的背影叫嚣道： “我舅舅是张敬尧！市里的张敬尧！” “我今天让你横着，都出不了这条该死的街！” 林寿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那副全然无视的态度，比任何羞辱都让豹哥更加抓狂。 陈小雨的身子却猛地一颤，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林寿的胳膊凉。 经理已经彻底瘫软在门口，眼看着林寿带着陈小雨就要走出帝王厅，豹哥的威胁在耳边回荡，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张敬尧的名头，在这片地界，无人不知。 那可是真正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这老先生，怕是要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林寿扶着陈小雨，一步步走出了帝王厅，底离开了金泰观影足道。 冰凉的夜风吹在脸上，陈小雨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断裂。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捂着脸失声痛哭。 “呜呜呜……林大爷……谢谢您……呜呜……” 林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催促。 哭了许久，陈小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鼻音，断断续续地解释。 “豹哥他……他那个游戏……在圈子里很出名的……” “他喜欢用扑克牌比大小，每个人发一张牌，谁的点数小，谁就要被……被他用东西砸头……”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且……而且他每次都让我发牌，还必须是明牌，所有人的牌面都亮着……” “一旦他看自己的牌要输了，就会立刻中止，然后……然后就轮到发牌的人替他受过，或者，或者从旁边随便抓一个人来玩那个游戏……” “我……我哪里敢让他输啊……呜呜……他要是输了，倒霉的就是我……” 林寿听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难怪豹哥会对那个男技师下那样的狠手。 也难怪陈小雨会恐惧到那种地步。 “这种地方，这种人，以后别再接触了。” “换个工作吧。” 陈小雨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林大爷，您以为我不想吗？” “可我……我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深深的自卑。 “而且……我之前被人骗了，办了很多网贷，现在每个月都要还好多钱……我……” 林寿轻轻叹了口气。 “慢慢找，总会有的。” 他看着陈小雨依旧惶恐不安的眼神，问道：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我住宿舍……就在店后面……” 她用力地摇头。 “不行，我不能回去！豹哥他……他肯定会回去找我算账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林寿看着她惊恐万状的样子，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以豹哥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今晚的事情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寿沉默了片刻。 “这样吧。” “今晚，你先去我那里住一晚。” 第149章 先解决后患 她轻轻点了点头，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里，总算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 【陈小雨好感度：95点】 “但是，要稍等一下。” 林寿的目光锐利起来，望向街角。 “现在看来，得先解决这边的事了。” 夜色深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五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无声无息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包抄过来，车灯在暗夜中划出刺眼的光束。 林寿心中暗自吐槽，这群马仔大半夜的都不用睡觉吗？一个月得开多少工资这么玩命？ 他迅速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一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未散的睡意与明显的讶异。 “林大爷？您……这才刚离开没多久，又出什么事了？” “苏警官，帮我查一下，市里那个叫张敬尧的，他家住什么地方？” 苏晴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迅速应下。 “张敬尧？” 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是个不小的领导。 “您稍等。” 片刻后，苏晴的声音再次传来，报出了一个地址。 林寿嗯了一声，继续说道： “另外，麻烦苏警官现在立刻帮忙联系一下纪委的同志。” “请他们，去这张敬尧家里坐一坐，就说……有人实名举报。” 苏晴彻底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林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举报张敬尧？还是大半夜让纪委上门？ 林寿却已不待她细问。 “情况紧急，回头再跟苏警官解释。” 因为，那些轿车已经停下，车门猛地推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冲了下来，迅速将两人包围。 林寿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懵的陈小雨。 “跟紧我！” 他的身形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轻松躲过挥舞过来的棍棒。 陈小雨被他拉着，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象飞速倒退。 林寿的目标明确，他径直冲向停在最外围的一辆黑色轿车。 在一名马仔刚刚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瞬间，林寿已经逼近。 那马仔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麻，便被一股巧力直接从驾驶座上拽了出去。 林寿动作行云流水，将陈小雨塞进副驾驶，自己则迅速坐上驾驶位，启动，挂挡，猛踩油门。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将那些目瞪口呆的马仔远远甩在身后。 苏晴的定位信息很快通过短信发了过来。 按照导航，林寿驾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城西一个看似普通的老旧小区外。 从外观上看，这个小区灰扑扑的，楼体甚至有些斑驳，与“奢华”二字完全不沾边。 林寿看着小区门口那块掉了漆的牌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领着陈小雨走进小区，来到苏晴提供的单元楼下，林寿停住了脚步。 他将手指紧贴墙壁，闭上双眼。 【金手指】的贵金属探查功能悄然开启。 无形的感知力瞬间穿透了钢筋水泥的阻碍。 很快，在他脑海中构建的楼层结构图里，五楼的某一户单位内，代表贵重金属的金色光点密集地闪耀起来。 那数量，庞大到令人心惊。 他猜对了。 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往往越能藏污纳垢。 紧接着，林寿拨通了林晚晚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林晚晚已经睡了。 “三叔公？这么晚什么事？” “晚晚啊，来红旗小区一趟，有大瓜。” …… 与此同时，就在这栋楼的五楼，张敬尧的家中。 张敬尧刚挂断一个气急败坏的电话，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豹哥打来的，哭诉着自己被人给打了，让他舅舅出头。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丝绸睡衣，正悠闲地从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矿泉水瓶里，倒出半杯澄澈的液体，小口抿着。 “这个小王八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张敬尧皱着眉头，又拨通了自己姐姐的电话，语气不善地数落着。 “你好好管管你那个宝贝儿子！再这么混下去，迟早把自己玩进去！” “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他捞人！” 训斥完姐姐，张敬尧烦躁地挂了电话，准备上床睡觉。 明天市里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他得养足精神。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有力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张敬尧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他强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走到门后，通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正装，神色严肃的陌生男人。 “谁啊？” 他故作镇定地问道。 “张主任是吗？”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而沉稳的声音。 “我们是市纪委的，有点情况想跟您了解一下。” 纪委？！ 张敬尧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他强忍住几乎要夺门而逃的恐惧，声音干涩地问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名戴着眼镜，气质干练的侯姓年轻人，语气平静地回答： “例行工作，有些事情需要张主任配合调查。” “张主任，请开门吧，我们不会耽误您太久。” 张敬尧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镇定，缓缓拉开了房门。 “张主任，打扰了。” 侯姓年轻人声音平稳。 “侯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 侯姓年轻人却不为所动，侧过身，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林寿。 “这位大爷，实名举报您在家中藏匿了大量不明来源的黄金。” “大爷，我们再次提醒您，举报必须属实。如果您提供虚假信息，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 林寿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仿佛邻家闲聊的老人。 他环顾了一下客厅，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那台半旧的冰箱上。 在众人略带困惑的注视下，林寿缓步走到冰箱旁。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冰箱侧面。 下一秒，那台沉重的冰箱，竟被他单手轻松地向外拖拽出来，金属脚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侯姓年轻人与他身后的几位纪委同志，看到这一幕，眼中皆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异。 这老先生，好大的力气。 林寿将冰箱拉开后，露出了后面布满灰尘的墙壁与一个电源插座。 他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寻找什么工具。 最终，他从客厅角落一个工具箱里，拿起了一把看起来颇为坚硬的小铁锤。 “砰！” “砰！砰！” 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林寿对着冰箱后方的那个墙壁插座，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塑料外壳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电线接头。 紧接着，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那几根连接插座的电线，猛地向外一扯！ “大爷！小心！” 一名年轻的纪委同志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生怕他触电。 其余人也是心头一紧。 然而，林寿却安然无恙，那裸露的电线对他毫无威胁。 但有【金手指】的保护，让他根本不担心这点电流。 他捏着扯断的电线，另一只手在电线外层的绝缘皮上轻轻一剥。 随着那层灰色的塑料皮被剥开，一抹刺目的金色，骤然映入众人眼帘。 那被剥开的电线芯，并非寻常的铜线，而是……黄金！ 在灯光下，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这……” 侯姓年轻人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林寿手中的金色电线。 林寿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整间房子的电线，应该都是用这种特制黄金做的。” “当然，还不止这些。”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客厅连接的阳台方向。 张敬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看到林寿迈步朝着阳台走去时，他那双本就发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几乎要瘫软在地。 完了！ 那个阳台，有一个后来特意加高搭建的地台。 而在那个地台下面，就藏着他多年来搜刮的……足足数百公斤的黄金！ 第150章 住下来了 他戴着冰冷的手铐，佝偻着背，昔日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灰败的绝望。 林寿作为举报人，也被请去做了详细的笔录。 一行人下楼时，楼道口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一台摄像机。 林晚晚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正专注地调整着镜头，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她的眼中，闪烁着职业新闻人特有的敏锐光芒。 几个小时后，晨曦彻底驱散了夜的最后一丝寒意。 林寿推开自家的大门，客厅的沙发上，林晚晚和陈小雨并肩坐着。 林晚晚抱着手臂，眼神锐利的盯着陈小雨。 陈小雨则显得局促不安，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头垂得很低，只敢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四周。 林晚晚见林寿回来，清了清嗓子。 “三叔公。” “这位小姑娘是？” “还有，张敬尧那事儿……您老人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林寿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将金泰观影足道发生的事情，以及后续如何找到张敬尧藏匿黄金的过程简略说了一遍。 林晚晚听着，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 当听到陈小雨的遭遇时，她恍然想起了什么。 “哦，原来是她啊。”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她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林寿。 “三叔公，您这……英雄救美，还直接把人带回家了？” 林寿呷了口水，神色平静。 “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容易，又被骗背了一身债。” “我帮一把，怎么了？” 他放下水杯，转向陈小雨，目光温和了许多。 “小雨啊，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先住下。” “我这儿正好缺个打理家务的，包吃包住，工资嘛……就比你每个月要还的贷款多一千块，你看怎么样？” 陈小雨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颤抖。 “林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喜悦的潮水将她淹没，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但随即，她脸上的光彩又黯淡了几分，带着浓浓的羞愧与不安。 “可……可是我每个月……光是还那些贷款就要……要一万二……” “林先生……这……这太多了……我……” 她实在不好意思接受如此慷慨的帮助。 林寿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一万二的月供，对于一个普通女孩来说，确实是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都是些什么贷款？” “你详细跟我说说。” “有些不必要的，或者本身就有问题的，咱们就不必再还了。” 听到林寿的话，陈小雨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她哽咽着，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我初中毕业就来魔都打拼了，一开始是在一家奶茶店打工，每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千……” “后来，在网上看到一个招聘广告，说是招‘高薪模特’，还能‘网红孵化’，听起来特别好……” “他们说我条件不错，就是需要参加一些培训，提升形象和技能，培训费要好几万。” “我当时哪里有那么多钱，他们就说可以帮我联系贷款，利息很低，等我红了很快就能还清。” 陈小雨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 “我就信了，签了很多文件，贷了款参加了培训。可培训完了，根本没有什么高薪的工作，反而又以各种名目让我继续贷款，说是要包装、要推广……” “钱越欠越多，最后……最后他们竟然说，唯一能快速来钱的办法，就是把我安排到……安排到金泰那种地方……” 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林寿听着，眉头越皱越深。 这种套路，明显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利用年轻女孩的无知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诱使其陷入高利贷的泥潭。 这种贷款，多半都是民间的高利贷，很多条款本身就不合法。 但如果不还，催债公司也不会善罢甘休，各种骚扰手段会层出不穷。 林寿看着她苍白无助的脸，缓缓说道： “你先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把那些贷款合同都找出来。” “等过两天，我想想办法帮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陈小雨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寿，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最后一丝希冀。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下一刻，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林寿的胳膊，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压抑的哭声再次响起，却带着释然与浓浓的依赖。 “林先生……呜呜……我……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叮！检测到A级美女陈小雨好感度提升至100点，第四次奖励发放！】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寿脑海中清脆响起。 【获得属性点50点，宿主可自由分配！】 林寿心中微动，迅速在脑海中完成了分配。 力量+10，敏捷+10，体质和精神各+15。 他的属性面板随之更新：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64】 【敏捷：63】 【体质：45】 【精神：45】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中级）】 【寿命：624天】 感受着身体中涌现出的细微却真实的力量感，林寿轻轻拍了拍陈小雨的后背。 林晚晚眼神复杂，起身告辞。 离开的时候，她特意走到林寿身边，压低了声音嘀咕道： “三叔公，以防万一，您最好还是……先带她去做个体检。” 说完，她投给陈小雨一个意味深长的怪异眼神，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了。 林寿的脸微微一沉。 “你这丫头，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有些没好气地对着林晚晚的背影说道，可惜对方已经走远了。 摇了摇头，林寿将客厅的沙发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和枕头，给陈小雨当床。 “你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陈小雨早已擦干了眼泪，乖巧地点点头。 林寿自己则回到了卧室，几乎是沾床就着，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直到下午，林寿才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却感觉……身旁似乎多了个人。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香的气息…… 第151章 寝室夜话 他迅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去，身侧果然多了一个人。 陈小雨不知何时，竟然爬上了他的床，此刻正与他紧紧相拥，挤在一处。 她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睡袍，应该是林寿之前随手放在衣柜里的。 睡袍的下摆有些向上卷起，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毫无遮掩地露在外面，紧紧地与他的腿贴合在一起，传递着温热的触感。 她怎么上来了？ 林寿心中升起一丝狐疑。 而且，还这么不设防的样子。 简直就像是在刻意勾引自己犯罪。 难道好感度只要提升到100点，就会变得如此主动，如此……倒贴吗？ 林寿觉得自己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就在这时，怀中的陈小雨眼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离与朦胧，看清是林寿后，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手臂收紧，更紧地抱住了林寿，小脸在他胸膛上轻轻蹭了蹭，柔软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林寿轻叹一口气。 不得不感慨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而且，随着身体属性的不断提升，他感觉自己的精力愈发旺盛，某些方面的活力，甚至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劲。 温香软玉在怀，鼻尖萦绕着少女独有的清香。 林寿的心神不禁有些摇曳。 正当他准备顺应身体的本能，做点什么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闪过林晚晚临走时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三叔公，以防万一，您最好还是……先带她去做个体检。” 紧接着，他又联想到了陈小雨之前讲述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特别是在金泰观影足道那种地方…… 咳咳。 林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涌起的躁动。 还是先忍住。 有空了，必须带她去做个全面的体检才行。 万一……万一真的中招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自己现在可没有什么百毒不侵的体质。 想到这里，林寿小心翼翼地挪开了陈小雨紧缠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将她放平，然后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起床。 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果然，又是一大排未读信息提示。 有金璃发来的，邀请他有空去给金瑶做按摩调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期盼。 有温欣发来的，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司徒镜身体状况显著好转的感激，并再次感谢林寿的援手。 还有江月的信息，说她下午要开直播，傲娇的邀请他过去捧扬。 最后一条，是吴彤彤发来的，语气带着几分雀跃，说她现在正在菜市扬买菜，今晚要过来亲自下厨，为林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林寿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 下午四点十分。 距离江月给他发那条直播邀请的信息，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她的直播，恐怕早就结束了。 而且，吴彤彤说要来做饭…… 林寿忽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大。 这些女人，一个接一个的。 他好像有点处理不过来了。 …… 半天之前，大学寝室。 吴彤彤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某个美食博主的做菜视频，时不时还跟着小声念叨几句食材的用量。 吱呀一声，寝室门被推开，江月略带疲惫地走了进来。 “月月，你回来啦。” 吴彤彤摘下耳机，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 “那个‘亲爱的老林’……人怎么样啊？” 她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 江月看到吴彤彤纯真又期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老林是她的林大爷这件事江月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月将手里拎着的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随手放在地上。 她一屁股在自己的床沿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垂下的发丝。 “还……还行吧。” “挺有钱的，就是……” “褶子有点多。” 吴彤彤对江月这次的见大哥行为很感兴趣。 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快跟我说说，他多大岁数？长得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江月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头大，只能含糊地应付着。 “还行还行，就那样吧。” “那……月月，你以后还会跟他见面吗？” “你们……你们以后会不会就这么在一起了啊？”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江月心中漾起了圈圈涟漪。 她愣神了片刻，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难明。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用力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夸张。 “那怎么可能！” “我就是想让他持续给我刷钱而已。” 她指向地上的那堆购物袋，努力做出拜金女的姿态。 “你看，这些可都是他今天给我买的。” 吴彤彤看着那些闪亮的品牌标志，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 “那样的话，月月你可要注意分寸啊。” “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过新闻，说有些榜一大哥给女主播刷了很多钱，结果求爱未果，就……就行凶伤人了。” 江月心中一凛，随即摆了摆手，强作轻松地岔开了话题。 “哎呀，我知道分寸的。” 她转而看向吴彤彤，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问道： “对了，彤彤，你跟那个林大爷……还有联系吗？” 吴彤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嗯，上次从老家回来后，就没再见过面了。” “不过，微信上一直有联系的。” “我……我打算明天去他家，给他做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去他家？” 江月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彤彤……你……” 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措辞。 “你不会……对他产生那种想法吧？” 吴彤彤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茫然。 “什么想法啊？” 江月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吴彤彤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粉色。 她有些慌乱地摆着手。 “月月！你……你说什么呢！” “林大爷他……他都一把年纪了。” “而且……而且我也不是很漂亮……”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去。 江月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这丫头…… 吴彤彤她…… 她竟然真的对那个老头，对老林，动了那种心思？！ 第152章 江月直播普法 这傻丫头。 她竟然真的对那个老头，对老林，动了那种心思。 一个她以为只是单纯善良的林大爷。 另一个却是她直播间里挥金如土，身份神秘的榜一大哥。 偏偏，这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 而现在，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也陷了进去。 江月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混乱，她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敲打”一下那个老林，让他知道分寸。 第二天下午，吴彤彤跟江月告别出发。 “月月，我走啦。” 江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送着她离开。 寝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江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则是疲惫。 她走到自己的直播设备前，调整好镜头，她深吸一口气，开启了直播。 “哈喽，家人们，我来啦。”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与往日那个活力四射的女主播判若两人。 直播间的弹幕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月月今天怎么了？没吃饭吗？】 【看着好憔悴，是不是生病了？】 【失恋了？被榜一大哥甩了？】 江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眼神却不时地飘向屏幕右上角，那里会显示新进入直播间的观众ID。 她在等。 等那个熟悉的，让她心情复杂的ID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那个金色的ID始终没有出现。 江月心中的那点怨气，慢慢发酵成了心酸，最后沉淀为一阵阵的失落。 他……现在应该正和彤彤在一起吧。 吃着彤彤亲手做的饭菜，笑得一脸褶子，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还是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就在她准备找个借口下播时，屏幕上猛地跳出一条金色的系统提示。 【亲爱的老林 进入了直播间】 林寿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点开直播软件，发现江月的头像还亮着，便顺手点了进去。 江月看到那个ID的瞬间，所有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她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尖刺。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榜一大哥老林吗？” “还知道来看我直播啊，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林寿看着屏幕里女孩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刺。 他只当这是为了直播效果，刻意营造的互动氛围。 于是，他慢悠悠地在输入框里打下一行字。 “刚睡醒，来看看你。” “刚睡醒？” 江月的声音透过耳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问意味。 “您老人家这觉睡得可真够晚的。”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很晚才回家吗？” 江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手指却紧张地蜷缩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八九点，他把自己送回学校，就说有事离开了。 林寿听到这话，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何止是忙，简直是脚不沾地。 他慢悠悠地在直播间的公屏上打字。 “去给一个朋友治病了，回家的晚了些。” 这行金色的字体刚一出现，江月的问题就紧随其后，快得像机关枪。 “朋友？” “男的女的？” 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查岗现扬！我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了啊！】 【这对话不对劲啊，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榜一大哥和女主播的爱恨情仇，刺激！】 林寿看着屏幕，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诚实地回复。 “女的。” “小腿有点毛病，不过别担心。” “经过我的治疗，已经好了！” 他这话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毕竟自己的金手指是真的好用。 可这几句话落在江月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去找别的女人了！ 还治病？治到腿上去了？ 她心中冷哼一声，一股酸意直冲天灵盖。 江月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镜头问道。 “哦？是吗？” “那……她比我好看吗？” 林寿看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按照系统的打分，那S级的司徒镜显然评分更高。 但他又不傻，这种送命题怎么可能照实回答。 求生欲让他迅速打出了一行字。 “怎么会。” “我家月月最漂亮。” 看着屏幕上那个亲昵的我家，江月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但她很快又板起脸，努力维持着自己凶巴巴的人设。 “哼！算你识相！” “对了，老林，跟你说个事儿。” 江月清了清嗓子，拿起自己的手机，滑了几下屏幕，然后对着屏幕，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她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直播间里格外清晰。 “情节严重的，比如奸淫幼女，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 “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林寿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冷不防听到这么一段普法宣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盯着屏幕，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 随后便听江月继续说道： “我劝你洁身自好。” “好自为之。” 林寿正准备打字问她到底在发什么疯，忽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林寿不及多想，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有朋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发送的同时，他手指一划，一个跑车的特效闪过。 【“亲爱的老林”退出了直播间】 看着那个消失的金色ID，江月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混蛋！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下一秒，她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家人们，今天身体不舒服，先下播了。” 说完，她便直接切断了直播信号。 林寿从沙发上起身，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吴彤彤。 她两只手里都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刚刚买来的食材，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关切。 “林大爷。” “我看你一直没回我信息，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第153章 你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刚睡醒，手机开了静音，没注意到。” 他笑了笑，侧身将吴彤彤迎了进来。 “让你担心了。” 吴彤彤提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走进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林大爷，您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又帮我爷爷治病，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她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厨房门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认真。 “我们宿舍不让开火，所以我就想着，来您这儿，给您做顿饭。” “你这也太客气了。” 林寿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吴彤彤却用力地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执着。 “不客气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跟爷爷，真的都受了您太多的照顾了。” 就在这时。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吴彤彤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看上去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女孩，正睡眼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明显属于男性的宽大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睡袍的下摆堪堪遮到大腿根，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就那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女孩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与迷糊。 “林先生，有客人吗？” 吴彤彤的目光在那双光洁的小腿上停顿了一秒，又猛地转向林寿，最后死死地盯住那个女孩。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手里的购物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袋子里的西红柿和鸡蛋滚了出来，在地板上滑动好几圈，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不……不会的。 吴彤彤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一定是林大爷的亲戚，对，是某个晚辈，来家里借宿的。 林寿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他指了指陈小雨，对吴彤彤温和地介绍道。 “彤彤，这是陈小雨。” “一个……遇到点困难，无家可归的女孩子，我暂时收留她一下。” 然后，他又转向还带着几分迷糊的陈小雨，语气自然。 “小雨，这位是吴彤彤，在读的大学生，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之所以能如此镇定自若，脸不红气不喘，原因无他。 他很清楚，眼前这两个女孩的好感度，一个已经刷到了顶峰，另一个也马上到顶。 吴彤彤骨子里的善良，与陈小雨此刻的依赖，都注定了她们不会因为这种扬面，就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情绪。 林寿甚至觉得，这突如其来的相遇，非但不会引爆什么可怕的修罗扬。 反而……能点燃一丝微妙的竞争情绪。 果然，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吴彤彤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蹲下身，默默地将滚落一地的西红柿和鸡蛋捡回袋子里，然后提着它们，径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就传来了水流声和切菜声。 而经历过世态炎凉的陈小雨，只是瞥了一眼吴彤彤的背影，就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女孩看林先生的眼神，和自己一模一样。 但她不介意。 她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一个无家可归，甚至差点坠入深渊的人，没有资格奢求太多。 更何况，看到林寿对待那个叫吴彤彤的女孩的态度，她也明白了。 那个大学生和自己，对于林先生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她本以为，自己昨晚主动爬上他的床，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再不济也会揩点油，可他竟然什么都没做。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正经得多，也复杂得多。 但是，作为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她绝不会就这么让对方占据先机。 她有自己的优势。 她对男人的了解，比起那个温室里的大学生，要深刻得多。 陈小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走到厨房门口，声音轻柔。 “吴小姐，还是我来吧。” “照顾林先生的衣食起居，现在是我的工作。” 说完，她便走进了厨房，自然地接过了吴彤彤手里的菜刀。 林寿看着厨房里两个女孩交错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出手机，点开金璃的对话框，发了条信息过去。 “金总，明天有空，可以过去给金瑶小姐做按摩了。” 信息几乎是秒回。 “太好了林先生！我明天上午派叶清过去接您！” 林寿笑了笑，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敲击。 “另外，还有个小忙想请金总帮一下。” “我一个朋友，被套路贷缠上了，对方手段有些恶劣。” 金璃那边没有丝毫犹豫。 “小事一桩，您把她的信息发给我。” 林寿将陈小雨的信息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金璃的信息再次传来。 “解决了。” 短短三个字，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怎么解决的，她没说，林寿也没问。 就在这时，陈小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本能地就想挂断。 林寿看着她，语气平静。 “接吧。” 陈小雨看着林寿那张充满信心的脸，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预想中的威胁和辱骂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讨好声。 “陈小姐！陈小姐您好！哎呀，您真是交上了大运，遇上贵人了啊！” “之前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您的欠款……不不不，没有欠款了！一笔勾销！是我们孝敬您的！” 陈小雨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整个人都失神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和而有力。 “你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陈小雨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进林寿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第154章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吴彤彤默默地站在水槽边，搓洗着青菜。 她的身旁，陈小雨已经占据了灶台前最核心的位置。 她转过头，对着吴彤彤露出一抹微笑。 “吴小姐，你去客厅陪林先生吧，这里交给我。”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吴彤彤一愣，但也明白了什么，可她并不打算离开，随即表示今天是她为了报答林大爷所做的答谢餐，还是要自己动手才行。 于是，两人同时在厨房间忙碌起来，彼此之间，互不干扰。 没过多久，饭菜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四菜一汤，丰盛得不像两个女孩子能做出来的分量，将小小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糖醋里脊，清蒸鲈鱼，麻婆豆腐，蒜蓉青菜，还有一锅乳白色的鱼头汤。 林寿被按在了主位上。 他的左手边，是文静乖巧的吴彤彤。 他的右手边，是眼神拉丝的陈小雨。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也浮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 吴彤彤最先打破了沉默。 她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腹肉，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盘子里，用筷子细细地将里面每一根微小的鱼刺都挑拣干净。 然后，她才将那块完美无瑕的鱼肉，轻轻放入林寿的碗中。 “林大爷，这个对身体好。” 她的声音温柔，动作娴熟，像是在照顾自己最亲近的长辈。 陈小雨看在眼里，手中的汤勺却未停。 她盛了一碗滚烫的鱼头汤，用勺子轻轻撇去表面的浮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气。 直到汤的温度变得刚刚好入口，她才将勺子递到林寿的嘴边。 “林先生，润润喉。”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是我的工作。” 林寿张开嘴，温热的鱼汤滑入喉咙，鲜美无比。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味，左边吴彤彤夹的里脊肉又递了过来。 紧接着，右边陈小雨的麻婆豆腐也到了。 “林大爷，尝尝这个，酸甜开胃。” “林先生，这个下饭。” 林寿感觉自己像一个失去了自主能力的投食器，嘴巴机械地张开、闭合、咀嚼、吞咽。 最初的享受，很快就变成了压力。 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永远也吃不完。 只要他嘴里稍微空闲下来，两双筷子就会从左右两个方向，精准地将食物送进他的碗里。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顿饭下来，林寿感觉自己的胃壁已经被撑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饱胀感。 可两人的热情丝毫未减，还在孜孜不倦地往他碗里添着新的菜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大得让两个女孩都吓了一跳。 “我吃饱了。” “我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撑死了！” 他捂着肚子，脸上挤出一个痛苦又满足的表情。 “我得下楼走走，消消食。” 话音刚落。 吴彤彤和陈小雨立刻站起身，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陪您！” 最终，三人一同下了楼。 夜风微凉，三人在老旧的小区里慢慢散着步。 就在路过小区门口的一个拐角时，一股浓烈又独特的味道钻入林寿的鼻腔。 林寿循着味道的源头看去。 小区门口的拐角处，一盏昏黄的灯泡下，支着一个简陋的臭豆腐摊位。 摊主是个年轻人，正低头在油锅里翻动着什么，脸上满是油污，身上系着一条围裙。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那年轻人抬起头。 当他看清林寿的脸时，手里的长筷子差点掉进油锅，满是油污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 “林大爷！” 这一声呼喊中气十足。 林寿微微一怔，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这谁啊？ 年轻人见林寿一脸茫然，连忙在围裙上激动地擦了擦手，朝前走了两步。 “林大爷，是我啊，伊明！” “咱们在明江大学的篮球扬打过球的！” 吴彤彤站在一旁，听到“明江大学”和“篮球扬”，记忆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她凑近林寿，小声提醒道。 “林大爷，我想起来了。” “就是我脚受伤那天，江月好像提过，说您赢了一个富二代好几双球鞋。” 经她这么一说，林寿才算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他重新上下打量着伊明，记忆中那个穿着一身名牌的青年，与眼前这个在油烟中讨生活的摊主，形象完全无法重叠。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怎么在这卖上臭豆腐了？” 伊明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像是被冷水浇灭的炭火，只剩下满脸的苦涩与颓唐。 “一言难尽。” 他声音低沉了下去。 “那天在订婚宴上，我不是给您发了条提醒信息吗，后来……被天堂人寿的人发现了。” “天堂人寿的动用关系，全面狙击我爸的启宸资本。” 伊明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联系了所有跟我们家有合作的银行，一夜之间，所有贷款渠道全部被掐断，资金链直接就断了。” “接着，我们公司的几个核心高管，被他用高薪加股权的方式策反，这些人带走了公司最重要的客户名单还有商业机密。” “然后，网上就出现了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全是造谣，说我们公司产品有问题，财务造假，合作方也纷纷解约。” “不到半个月，我们家就破产了，还背上了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我爸现在每天在外面跑网约车，我出来摆个摊，多少能补贴点家用。” 林寿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涌起，不是同情，而是一丝愧疚。 他从未想过，自己随手解决掉的一个麻烦，其倾轧之下产生的余波，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碾碎了一个原本富足的家庭。 看着伊明那张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脸，林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堂人寿已经垮了。” 伊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林寿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样吧，我帮你引荐一下瑞康生物现在的负责人，金岳。” “或许他能帮到你。” 伊明闻言，瞬间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瑞康生物。 金岳。 那可是如今在明江市如日中天的商业巨擘。 几秒钟后，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本能地弯下腰，对着林寿连连鞠躬，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谢谢林大爷！” “谢谢您！谢谢您！” 第155章 又来一个 他一个劲儿地鞠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林大爷，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不，您是我全家的再生父母！” 他看着林寿，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吴彤彤与陈小雨，由衷地赞叹道。 “林大爷，您身边这两位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这话一出，吴彤彤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低下头。 陈小雨则大方地笑了笑，身子往林寿的身上靠了靠。 林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恭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别贫了。” “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 “顺便回家好好拾掇拾掇，明天去见金总，可不能是这副模样。” 伊明用力点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哎！我这就回去！林大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伊明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深深地看了林寿一眼，转身朝着家的方向，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臭豆腐摊子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油锅里的热气还在蒸腾，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命运的转折。 送走了伊明，夜色已经深沉。 林寿看了一眼身旁的吴彤彤，开口说道。 “彤彤，不早了。” “我送你回学校吧。” 吴彤彤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紧挽着林寿手臂的陈小雨。 陈小雨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吴彤彤咬了咬下唇，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思，瞬间变得坚定。 她摇了摇头。 “我不走。” 林寿有些意外。 “嗯？” 吴彤彤鼓起勇气。 “林大爷，小雨姐她刚来，对这里还不熟悉。” “我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您，我想留下来帮帮忙。” 这话听着合情合理，充满了善意。 陈小雨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显了，带着一丝了然。 她立刻接口，声音柔媚。 “哎呀，彤彤妹妹真是太客气了。” “不过照顾林先生，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林先生的生活起居，我一个人就能应付得过来。” 吴彤彤毫不退让，语气依旧温柔，眼神却带着执着。 “多个人，总能多份力。” “林大爷平时很忙，小雨姐一个人肯定会很辛苦的。” 陈小雨轻笑一声，挽着林寿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身体几乎贴了上去。 “不辛苦呢，能照顾林先生，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客客气气，句句不离“林先生”“林大爷”，仿佛真的是在为他考虑。 但空气中那股暗流涌动的较劲意味，却让林寿一个头两个大。 “那个……” 林寿试图打断她们，想找个折中的法子。 但两个女孩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依旧围绕着谁更适合照顾他这个核心议题，展开了新一轮的协商。 林寿听着她们越来越“体贴入微”的话，终于受不了了，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疲惫。 “行了行了！” “都留下吧！都留下！” 此话一出，吴彤彤和陈小雨几乎同时停止了交流。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回到林寿那不大的两室一厅，家里只有一个客房。 吴彤彤和陈小雨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齐齐投向了林寿主卧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眼神，复杂难明，既有试探，也有期待。 林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都窜起一股凉意。 “我睡沙发！” “你们一个住客房，一个住我的房间！” 陈小雨抢先一步，选林寿的主卧。 吴彤彤只好去了客房。 林寿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身心俱疲。 他走到沙发边，刚想躺下，新的战争又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林大爷，您这么直接睡会着凉的。” 吴彤彤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床被子，动作麻利地铺在了沙发上。 她的话音刚落，陈小雨已经抱着一个枕头走了过来。 她将枕头轻轻放在被子上，还细心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紧接着，吴彤彤又端来一杯温水。 “林大爷，您晚上容易口渴，我记得您喜欢喝温水。” “林先生，您胃不好，睡前喝点热牛奶吧，我去给您热。” 林寿被夹在中间，看着她们俩只觉得哭笑不得。 “够了够了，我什么都不缺，你们快去休息吧！” 林寿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躺倒在沙发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耳边终于清静了片刻。 筋疲力尽的林寿，在被子下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时枕头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摸索着拿起手机，眯着眼看去。 是江月发来的信息。 “老林，你是不是正跟吴彤彤在一起？！” 林寿一个激灵，睡意消散了大半。 这丫头，鼻子怎么这么灵？ 忽然。 “咚！咚！咚！” 房门被人从外面擂得山响，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门板拆下来一般。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江月那充满怒气喊声。 “开门！” “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就说这里有老头子囚禁女大学生！” 威胁声穿透门板，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林寿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江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可当她的视线越过林寿，看清屋内的景象时，所有的怒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了穿着T恤，正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吴彤彤。 以及。 那个穿着宽大睡袍，身材窈窕，正靠在卧室门边，打量着自己的陌生女人。 现扬的空气，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彤彤在这里，她猜到了。 可…… 那个女人是谁！？ 第15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出来一下，我跟你说。” 江月还想往里冲，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 然后被一把拉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在身后关上，将屋内二人的视线隔绝。 楼道的声控灯昏黄暗淡，勉强照亮两人的脸。 “那个女人是谁？” 林寿简单将陈小雨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她现在是我的保姆，我花钱雇的。” 江月听完，脸上怒气未消，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保姆？” “老林啊老林，我真是小看你了。” “一把年纪，还玩金屋藏娇这一套，玩得挺花啊。” 林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你误会了，真的只是雇佣关系。” 江月死死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行，那个算你花钱雇的。” “那彤彤呢？” “你让她这么晚留在这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瞬间让林寿卡了壳。 他总不能说，是她们俩自己争着要留下来的吧。 “彤彤她……是……” “她应该是……担心陈小雨刚来，一个人照顾不好我。” 这话一出口，林寿自己都觉得心虚。 江月果然被气笑了，她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那你还真难照顾啊。” “一个保姆不够，还得搭上一个女大学生。” “要不干脆我也别走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留下来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林寿下意识地拒绝。 “……这不好吧，你明天不上课吗？” 江月哼了一声。 “大四了，没什么课。” 说完，她根本不给林寿反应的机会，转身就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林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跟了进去。 小小的两室一厅，现在彻底被四个人塞得满满当当。 吴彤彤看到去而复返的江月，脸上写满了疑惑。 “月月，你怎么来了？” 江月走到吴彤彤身边，理直气壮地开口。 “我能不来吗？我再不来，你被这个老东西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这话让吴彤彤的脸颊瞬间涨红。 一直靠在卧室门边看戏的陈小雨见江月进来，款款走到几人面前，脸上挂着微笑，目光却精准地落在江月身上。 “原来是彤彤妹妹的朋友啊。” “这位小姐姐，既然担心，不如就带彤彤妹妹先回去休息吧。” “这里有我照顾林先生，就足够了。” 江月上下打量了陈小雨一眼，从那身不合身的宽大睡袍，看到了对方刻意展露的窈窕曲线。 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既然彤彤想留下来照顾林大爷，那我自然要陪着她。” “倒是你。” “还是好好出去找个正经活干，别一天到晚待在这儿，惦记着老林的遗产了。” 这话如同一块冰，砸进了滚沸的油锅里。 陈小雨脸上的微笑并未消退，只是那笑意里再无半分温度。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长发，眼神锐利。 “这位小姐姐说笑了。” “林先生愿意收留我，是他的善良。” “我留下来报答他，是我的本分。” “至于遗产……” 她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江月，又若有若无地飘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吴彤彤。 “我只知道，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不像某些人，只会用朋友的名义，行绑架之实。” 江月瞬间被点燃了，她上前一步，护在吴彤彤身前。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够了！” 一声沉闷的低吼，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猛地炸响在客厅里。 林寿铁青着脸，从门口走了回来。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剑拔弩张的女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祖宗诚不欺我，三个女人，真就是一台戏。 还是一台能把房顶掀翻的戏。 “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留在这儿。” “那你们就都留下。” “我走！”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砰！” 门被重重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仿佛在颤抖。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客厅里，三个年轻女孩面面相觑。 林寿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他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该去哪儿呢？ 宾馆？还是网吧凑合一晚？ 正当他走到楼下，准备拐出小区时，一道柔和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林大爷，您出来散步吗？” 林寿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秦茵。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 林寿扯出一个苦笑。 “算是吧。” “家里……闹虫子了，吵得慌，我出来找个地方住一晚。” “你呢？刚从外面回来吗？” 秦茵“啊”了一声，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担忧。 “严重吗？要不要紧？” 林寿摆了摆手。 “没事，已经喷过药了，估计明天就好了。” 秦茵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其实我刚陪我妈去相亲回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 “也不算陪，我就是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坐着，远远地看着。” “他们好像聊得不错，吃过饭后就去江边散步谈心去了，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林寿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你母亲终于想开了。” “这样很好，以后也能有个人照顾，你也能放心些。” 秦茵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暖意，点了点头。 “嗯，多亏了林大爷您之前的开导。” 她看着林寿，忽然开口问道。 “林大爷，您今晚要是没地方去的话……” “要不要来我家住？我家是三室一厅，空着一间卧室，很干净的。” 林寿听到她的提议愣了一下，目光不自觉的向上移，看到了秦茵头顶上方的好感度进度条。 【秦茵好感度：80】 距离圆满的一百点，只差最后二十点。 他真的很想看看，将这第一位S级评价的美女好感度刷满，系统会给出什么奖励。 于是，他答应了。 秦茵便带着林寿一路穿行，来到了她的住所。 随着钥匙转动，清脆的“咔哒”声后，房门应声而开。 她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轻轻放在林寿脚边。 这已经是林寿第三次来这里。 只是前两次，秦茵的母亲都在。 今晚，却是他第一次与秦茵在这屋檐下独处。 “林大爷，您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第157章 用电要小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天花板的灯闪烁了两下，光线忽明忽暗，随即又恢复了稳定。 “林大爷，您先坐。” 秦茵将一杯温水放在林寿面前的茶几上，又端来一盘水果。 “客房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去洗漱了，您自便。” 她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林寿应了一声，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清脆甘甜。 他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只是，脑海中那个清晰的数字却不容他彻底放松。 【秦茵好感度：80】 只差最后的二十点。 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快提升好感度的方式，就是帮助对方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 可现在的秦茵，母亲走出了阴影，生活步入正轨，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他插手的地方。 难道要主动出击？ 林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现在的金手指，早已今非昔比。 秦茵作为护士，平日里工作劳累，肩颈腰背肯定会有劳损。 等她出来，就以这个为由，帮她按一按。 这个念头刚在林寿心中成型。 “咚！” 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猛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哗啦啦的水流声依旧持续着，未曾停歇。 林寿瞬间起身，几步来到卫生间门口，抬手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小秦护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单调的水声，像是某种不祥的背景音。 林寿又加重力道敲了两下，见依旧毫无反应，他不再犹豫，直接拧动门把，一把将门推开。 整个浴室内水雾翻腾，几乎看不清东西，花洒正对着墙壁，不断喷洒着热水。 老旧的电热水器，正发着一阵阵“吱吱”的声音。 而在湿滑的地面上，秦茵赤身裸体地倒在那里，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林寿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大步冲了进去。 【金手指启动！】 他精准地用指尖，勾住漏电插头后面的电线，猛地向外一扯。 插头瞬间脱离墙壁上的插座，那阵阵“吱吱”的电流声戛然而止。 他蹲下身，一把将秦茵横抱起来，快步回到了客厅。 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 此刻的秦茵，眼神朦胧，意识尚存，但身体却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 林寿迅速找来一条干净的毛毯，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心中没有半分占便宜的想法。 要是想看，【观察者】的能力随时可以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救人才是第一位。 “小秦，感觉怎么样？” 林寿低声询问。 秦茵的嘴唇微微张合，喉咙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破碎音节，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林寿见状，不再迟疑。 “别怕，是触电后神经暂时麻痹了。” 他沉声安慰道，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镇定。 “我帮你按摩一下，疏通经络，很快就能恢复。” 说着，他将秦茵的身体轻轻翻转过来，让她趴在沙发上，毛毯依旧盖着，只露出光洁柔韧的后背。 林寿的手掌，带着一股奇异的温热，轻轻贴上了她冰凉的背脊。 一股温暖又充满生机的力量，顺着掌心缓缓注入。 秦茵麻痹僵硬的身体，如同冰雪遇春阳，迅速舒缓下来。 那股酥麻的无力感正在快速消退，身体的控制力一点点回归。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 她费力地转过头，眼里的恐惧已经被浓浓的后怕与感激取代。 “林大爷……” “多亏了您在，不然我恐怕就……” 林寿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未停。 “没事，举手之劳。” 他神色平静地开口。 “不过你的后背，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电击，还是因为长期工作劳累，肌肉非常僵硬。” “我帮你按一按，放松一下。” 秦茵闻言，脸颊顿时泛起一层薄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这……这也太麻烦您了。” 林寿笑了笑，手上力道不减。 “那就当是我付的房租。” 他手上越发熟练的技法施展开来。 几下精准的按压，秦茵嘴里不好意思的推辞，渐渐变成了一声声压抑不住的，舒服的轻嗯。 林寿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在自己手下逐渐放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栀子花的香气混合着沐浴后的水汽，在空气中发酵成一种暧昧的氛围。 林寿看着她渐渐沉醉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升起一团燥火。 他脑中的小人开始天人交战。 秦茵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到了八十。 但她和陈小雨完全不同，她更传统，也更保守。 如果自己此刻真的进入那最后一步，会不会弄巧成拙，导致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而沙发上的秦茵，早已放弃了思考。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上传来的阵阵舒适感，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温暖的云端。 就在这时。 “卡拉卡拉……” 门外，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有人在开门。 林寿的后背瞬间一紧。 她妈妈回来了？ 他迅速瞟了一眼还趴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条毛毯的秦茵。 这要是被看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电光石火间，林寿眼疾手快，一把扯过毛毯将秦茵严严实实地包裹好。 然后他一个横抱，将她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秦茵刚才为他准备的客房，轻轻放在了床上。 几乎是同时。 “咔哒。” 客厅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林寿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装作听到开门声的样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然后，他与刚进门的秦母四目相对。 秦母看着从客房里走出来的林寿，脸上写满了惊讶。 “林老哥？” “您怎么在这儿？” 林寿脸上挤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家里闹虫子了，喷了药本来打算出来找个地方住。” “刚好在楼下碰到小秦，她就让我来这儿借住一晚。” 第158章 我等她睡了再回去 “原来是这样。” 她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带着几分自然的关切。 “那茵茵那丫头呢？怎么没看见她？” 林寿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用尽量自然的语气掩饰道。 “哦，她啊……她说出去买点东西，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母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 “这孩子，都这么晚了，还出去折腾什么。” “买什么东西不能明天再买？真是的。” 她抱怨了两句，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回林寿身上，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林老哥，您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儿住下。” “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林寿挤出一个笑容，连声应道。 “一定一定，麻烦你了。” 他接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显出几分倦意。 “我这忙了一天，也确实有点困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秦母连忙点头。 “好好好，您快去休息吧。” 林寿转身走向客房，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咔哒。” 门一关上，林寿立刻靠在门板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感觉……怎么跟做贼似的，不，比做贼还刺激，简直像是偷情被抓包的前一秒。 客厅里，秦母看着林寿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总觉得林老哥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往客厅里走了几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的抱枕歪斜着，布面也有些不自然的褶皱，像是有人刚刚在上面躺过。 她又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磨砂玻璃门紧闭着，但门缝底下却隐约能看到一滩未干的水渍，甚至有水汽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这丫头洗澡了？ 可林老哥不是说她出去买东西了吗？ 秦母心头的困惑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寿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几分郑重，对着秦母说道。 “对了，秦妹子，你们家卫生间那个电热水器的插座好像有点问题，似乎有点漏电。” “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吓我一跳。” “茵茵回来你跟她说一声，今天晚上先别用了，明天找个电工来看看，安全第一。” 说完，不等秦母细问，他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秦母“啊？”了一声，站在原地，脸上的迷惑更深了。 漏电？ 客房内。 林寿关上门，快步走到床边。 床上，秦茵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寿，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刚刚从极致舒适中回过神来的迷蒙与羞赧。 林寿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上移，看到了她头顶上方那个清晰的数字。 【秦茵好感度：90】 好感度又上涨了十点。 就是不知道这上涨的十点，究竟是因为自己在卫生间出手救了她，还是因为那一番按摩，亦或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捉奸”戏码，让她感受到了别样的刺激？ 林寿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放低声音，柔声问道。 “小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秦茵的脸颊依旧泛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她轻轻动了动被包裹在毛毯里的身体，声音细若蚊蚋。 “林大爷……我……我感觉好多了。” “不光刚才那种全身麻痹动不了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就连……就连我平时因为工作劳累，肩颈和腰背那种酸痛僵硬的感觉，好像也一下子都没有了。” “林大爷，您的按摩手法……好像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林寿看着被毛毯裹得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秦茵，低声问道： “这个房间里有衣服吗？” “要是没有，我去你的房间给你拿。” 秦茵轻轻摇了摇头，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 “这里长时间没人住，我跟我妈都不是喜欢买很多衣服的人。” “平时常穿的几件，都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掠过一丝犹豫。 “而且……现在我妈在外面，您要是出去我那边拿衣服，万一让她看到……就真的说不清了。” “要不……林大爷，我们再等晚一点？” “等她睡下了，我再偷偷溜回去。” 林寿眨了眨眼。 “啊？” 他没想到秦茵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不就意味着，他们俩要在这个小客房里独处一段时间？ 自己当然是不介意，只不过……她现在还光着呢。 秦茵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外，连忙补充道： “您之前给我妈妈按摩之后，她的睡眠已经好很多了，基本上十一点之前就能睡着。” “现在才九点多，应该……应该不会等太久的。” 林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好吧。” 他依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客房的空间本就不大，此刻更显得有些逼仄。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秦茵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与沐浴后的水汽，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林寿的目光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刚刚跟你妈说，你出去买东西了。” “要是你一个多小时都没回来，她会不会担心？” “万一到时候她睡不着，反而出来找你，那怎么办？” 秦茵闻言，清澈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思索。 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刚才去洗澡的时候，手机放到我自己房间充电了。” “林大爷，您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遇到朋友了，会晚点回去。” “好。” 林寿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弹了出来。 【陈小雨：林先生，您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 【吴彤彤：林大爷，对不起……您消消气，早点回来好不好？】 【江月：老东西！你敢夜不归宿？！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失踪了？！】 【江月：有本事你就别回来！哼！】 林寿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迅速将这些消息划掉，免得被身旁的秦茵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林寿将手机递给了秦茵。 秦茵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妈？” 秦茵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与乖巧。 “嗯，是我……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我们俩就多聊了一会儿。” 她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时不时应和两声。 “嗯嗯，我晚点就回去了，您先睡吧，不用等我。” “啊，我手机没电了，这是借朋友的手机打的电话。” “好，知道了，妈您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秦茵将手机还给林寿，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好了，林大爷。” 林寿接过手机，心里对秦茵这番滴水不漏的操作暗暗道了句： 6。 第159章 可控存在感 “您……能不能把灯关了？” 她裹在毛毯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请求。 “我怕我妈……万一等下发现这边灯还亮着，会以为您没睡，过来打扰您休息。” 林寿微微颔首，秦茵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依言起身，伸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啪嗒。” 一声轻响，房间骤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黑暗足以让人失去方向感，但在林寿的脑海中，【观察者】的能力早已将整个房间的三维结构清晰勾勒。 秦茵在床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甚至她此刻略显急促的呼吸，都无所遁形。 黑暗，反而成了两人之间一种奇妙的催化剂，放大了彼此的存在感。 林寿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心思快速转动。 秦茵的好感度，还差最后的十点。 先前在卫生间救了她，又帮她按摩缓解了触电后的麻痹与平日的劳损，好感度顺利从八十提升到了九十。 可现在，按摩的理由已经用过。 秦茵似乎也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难题需要他去解决。 想要刷满这最后的十点，还有什么办法？ 要不试试……嘴遁？ 林寿沉默了片刻，在黑暗中酝酿着措辞。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小秦。”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秦茵心头漾起细微的涟漪。 黑暗中，秦茵似乎微微一怔。 她安静了几秒，仿佛在认真思索林寿的问题。 毛毯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摩擦声，是她在调整着被包裹的身体。 “我……”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 “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和林大爷您待在一起，心里特别……特别安心。” “好像什么都不用去想，整个人都……很放松。” 她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呼吸都放轻了些。 这番话，纯粹而直接，像是一股清泉，流过林寿的心田。 他一直觉得秦茵是那种传统保守的女性，温柔体贴。 但此刻，在这样的黑暗与私密中，她卸下了所有防备，展露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 林寿的心头，没来由地轻轻一颤。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总是坚强、独立照顾着母亲的女人，内心深处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疲惫与对依靠的渴望。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 床边的椅子发出了细不可闻的轻响。 下一秒，林寿也躺在了床上，客房的床并不大，他选择背对着秦茵的方向，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床板因为承受了新的重量，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尽管背对着，两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浅浅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交织。 “未来的事，有什么打算吗？” 林寿温和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是在拉家常，却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 秦茵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沉默了片刻。 “未来啊……” “其实，我现在这样就挺满足的。” “工作虽然辛苦，但能治病救人，也很有意义。” “妈妈现在情况也越来越好，我很开心。” “而且……还能经常见到林大爷您。” 林寿继续引导着话题，声音沉稳。 “人这一辈子，图的其实不多。” “无非就是身边的人安好，自己心里踏实。” “很多时候，我们追求的太多，反而会忘了最简单的快乐是什么。” 黑暗中，秦茵安静地听着。 她能感觉到，林大爷的这些话，不是空泛的大道理，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理解与体恤。 这些日子以来，从母亲病情的转好，到自己工作压力的纾解，再到今晚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与此刻的温情相伴，林大爷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有些灰暗的生活。 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给予她力量与安慰。 这一刻，秦茵感觉自己被彻底地理解了，被温柔地珍视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满足感，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将她包裹。 在她头顶上方，那个林寿一直关注着的数字，悄然发生了变化。 【秦茵好感度：100】 她的话音刚落，林寿脑海中，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S级美女秦茵好感度提升至100点，第四次奖励发放！】 【获得寿命800天！】 【恭喜宿主首次将S级美女好感升满，奖励宿主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宿主可降低或者提高自己在环境中的存在感】 一连串的信息流淌而过，最终定格为清晰的面板。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64】 【敏捷：63】 【体质：45】 【精神：45】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424天】 林寿的心脏，在黑暗中微微一跳，随即一股暖流遍及四肢百骸，那是生命力充盈的踏实感。 八百天寿命，对于他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 秦茵竟是如此容易满足。 或许，这就是纯爱吧。 但林寿心中却没有太多沉溺于这份温柔。想要多活几天，就不能在一棵树上停留太久。 这个【可控存在感】……听起来颇为玄妙。 林寿心念微微一动，尝试着去理解并运用这个新获得的能力。 一种奇异的感觉自身体内部升起。 仿佛周身的重量正在悄然流逝，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融入了这片浓稠的黑暗，成为其中不可分割，却又无形无质的一部分。 怎么感觉跟幽灵似的？ “林大爷？” 秦茵的声音忽然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您……您还在吗？” 她转过身，面朝向林寿原本躺着的位置。 林寿也已经无声无息地转了过来，此刻正与她面对面，距离极近。 她的双眼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却宛如根本看不见林寿一样仿。 这并非因为她还没有适应这片黑暗。 林寿缓缓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神却依旧茫然，没有丝毫焦距落在他手上。 自己该不会……真的透明了吧？ 这个念头让他生出几分荒诞的兴味。 林寿的手指继续向上，带着一丝试探，缓缓地覆盖在了秦茵那双圆睁的眼眸上。 “呀！” 秦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微微一缩。 “林大爷？” “是您……是您把我的眼睛盖住了吗？” 林寿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嗯，是我。” “我在你身边。” 第160章 新能源好啊 秦茵裹着厚实的毛毯，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林寿看着她，尝试着催动体内那股新生的奇异感觉，将自己的【可控存在感】降到最低。 “小秦，你再看看我。” 他温和地开口。 秦茵眨了眨眼，视线投向林寿，几秒后，她秀眉微微蹙起，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林大爷，您……您好像……一下子变得很淡，就像……就像快要融进背景里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仿佛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如果我不是刻意集中精神去看您，就好像……好像您不在那里一样，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林寿心中了然，又将存在感调回正常水平。 秦茵眼中的林寿立刻又变得清晰、凝实起来。 “现在呢？” “现在又……又很清楚了！” 秦茵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几分惊奇与难以置信。 “林大爷，您……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林寿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呵呵，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把戏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在嘀咕： 这【金手指】的强化与金属探测，【观察者】的上帝视角，再加上现在的【可控存在感】……这组合，怎么感觉是当贼的搭配啊。 偷香窃玉……咳咳，不对！ 他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身的寿命上。 【寿命：1424天】 近四年多的寿命，虽然依旧谈不上高枕无忧，但至少短期内，不用再为生命倒计时而焦虑了。 这份踏实感，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林寿目光重新转向床上的秦茵，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 “小秦，你看，我既然有这种‘小技巧’，要不……我现在就用这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你卧室，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这样你就不用一直裹着毯子了。” 秦茵闻言，脸颊上刚刚消退些许的红晕又悄然浮现。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弱。 “林大爷，虽然您很厉害，但……但还是等我妈妈睡熟了再说吧。” “万一……” 林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秦茵的担忧不无道理，秦母对他的印象一直是个和蔼可亲的“林老哥”，这要是大半夜从女儿房间出来，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既然秦茵自己都不着急，他自然也不便再催促。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突然，秦茵秀眉微蹙，裹在毛毯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脸色也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寿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小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茵贝齿轻咬着下唇，脸颊上的红晕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林寿，声音很小，同时嘴角挂起了苦笑。 “林大爷……我……我恐怕……恐怕真的要麻烦您去我房间一趟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 “帮我……帮我拿一包卫生巾……” 说完这句话，秦茵的脸颊已经红得能掐出血来，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毛毯里。 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私密请求，竟然能如此……自然地对一个男性说出口。 这不仅仅是信任，更像是一种全然的依赖，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所有的矜持与防备都变得不再重要。 林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 这么巧的吗？ 他看着秦茵羞窘万分的模样，语气依旧温和。 “好，我知道了。” “你别担心，安心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拿。” 林寿对着床上羞赧的秦茵，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他深吸一口气，心念微动，【可控存在感】悄然发动。 整个人的气息仿佛瞬间被抽离，融入了客房昏暗的光影，变得若有若无。 同时，【观察者】能力开启，客厅内的景象如同三维地图般清晰呈现在他脑海。 秦母此刻正背对着客房的方向，站在客厅一侧的窗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几盆绿植的叶片，似乎在打发睡前的时间。 机会正好。 林寿如同夜色中的狸猫，动作轻盈到了极致，悄无声息地将客房的门拧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侧着身子，像一片羽毛般滑了出去。 林寿弓着身子整个人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避开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朝着秦茵卧室的方向潜行。 就在他接近秦茵房门时，客厅里秦母的动作忽然一顿。 “嗯？”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本能地回过头，目光疑惑地扫向客房和秦茵卧室的方向。 林寿的心脏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身形完全隐匿在拐角一个盆栽的阴影之后。 秦母的视线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停留了几秒。 由于【可控存在感】的作用，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是风声？” 她嘟囔了一句，随即有些自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是不是老毛病又要犯了。” “看来得赶紧睡觉了。” 秦母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绿植上，似乎不再多想。 林寿在阴影中悄然松了口气。 秦茵的卧室门并没有关严，虚掩着一道指头宽的缝隙。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轻轻搭在门边，一个闪身，如同鬼魅般进入了秦茵的卧室。 房门被他用同样轻巧的手法带上，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缝。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女孩闺房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 房间内的布置显得格外温馨雅致，浅粉色的窗帘，柔软的布艺沙发，书桌上还摆放着一些专业书籍与可爱的摆件。 林寿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观察者】能力让他对房间的布局一目了然。 他的目光投向了靠近窗边的一个多层储物柜，这是秦茵告诉他放卫生巾的地方。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逐个拉开抽屉，然后在第三个抽屉里，他看到了数包未开封的卫生巾。 林寿心中一定，随手拿了一包卫生巾，正准备按照原路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了抽屉最深处 ，那被卫生巾们遮挡着的地方。 那里，一个粉色的，造型略显奇特的硅胶制品，静静地躺着。 它通体透着一种柔和的光泽，头部圆润，带着微妙的弧度，尾部则连接着一根细巧的充电线。 林寿的脚步如同被钉住一般，瞳孔微微放大。 他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秦茵的……新能源男朋友？！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力，混杂着错愕与荒诞，瞬间冲上了林寿的脑门。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这……这丫头，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娴静，保守传统。 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 “这丫头……挺反差的啊！” 第161章 走了，但又没走 秦茵都三十多岁了，单身至今，有点个人需求再正常不过。 现代社会，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自己什么扬面没臆想过，不必大惊小怪。 只是，这反差感确实……挺强烈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卫生巾，心中却又是一阵莫名的惋惜。 唉， 刚好装上黄灯了。 太可惜了。 林寿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目光在秦茵的衣柜里快速扫过。 他伸手，从中取下一件款式简洁的米白色棉质连衣裙。 一件套，穿脱方便，省事。 他再次催动【可控存在感】，整个人的气息如水汽般消散在空气中。 卧室门被他以同样轻巧的手法拉开一道缝隙，身形一闪，便又融入了走廊的阴影。 客厅里，秦母依旧在摆弄她的花草，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林寿如同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滑回了客房。 他将卫生巾与那件米白色连衣裙轻轻放在床沿。 然后，他体贴地转过身，背对着床铺，留给秦茵足够的私密空间。 “好了，小秦。” “衣服和东西我放床上了。” 他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片刻之后，秦茵带着一丝浓浓羞涩与迟疑的声音响起。 “林大爷……” “您……您没有拿内裤吗？” 林寿背对着秦茵，脑门上仿佛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内裤？ 他确实没想起来拿这个。 秦茵的音量再次降低。 “那个……卫生巾……” “没有内裤的话……会……会掉下来的……” 林寿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 石化当扬。 脑海中清晰地闪过四个大字——知识盲区！ 他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老司机，竟然栽在了这种生理卫生常识上！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那我再去给你拿一条时。 话未出口，身后毛毯悉索的声音陡然增大。 秦茵似乎已经从毛毯里钻了出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寿脑海中的【观察者】能力倏然自动激活。 并不需要他刻意去看，那三维立体的人形轮廓与动作轨迹，便如同最高清的实时监控画面，在他脑中清晰呈现。 秦茵从床上起身，露出大片因刚出浴与羞涩而泛着动人粉色的肌肤。 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拿起林寿放在床边的连衣裙，微微弯下腰。 这个动作，使得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在【观察者】的“上帝视角”下，一览无遗。 每一寸肌肤的细腻纹理，每一分恰到好处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地投映在他的意识中。 质地柔软的米白色连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过肌肤，缓缓套下。 林寿依旧背对着她，姿态端正，仿佛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可他脑海中的画面，却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太可惜了！ 就差那么一点。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若是刚才自己再主动一点，或者说，再“流氓”一点…… 林寿暗自苦笑。 秦茵套好了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 她迅速从床沿拿起卫生巾垫在身下。 然后以一个颇有些可爱的“鸭子坐”姿势，稳稳地坐在了床上。 柔软的裙摆自然铺陈开来，像一朵绽放的棉花。 她微微仰起头，脸颊红扑扑的，如同熟透的苹果。 “林大爷，我换好了，您可以……咦。” 秦茵的声音带着初定的安心，却在尾音处转为疑惑。 “林大爷，您怎么流鼻血了。” 林寿闻言，心中陡然一惊。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 指尖触及一片湿热的粘稠。 果然是鼻血。 林寿不动声色地用手背快速擦拭掉鼻尖的血迹。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 “哦，没事。” “可能是房间里稍微有点闷热吧。” 林寿的目光落在秦茵身上。 她此刻的“鸭子坐”姿势，配上那件尺寸恰到好处的米白色连衣裙，意外地凸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他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句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 “不穿内裤……” 林寿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试探，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常识性”问题。 “这样坐着……真的能行吗。” 秦茵的脸颊腾地一下，比刚才更红了几分，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林寿。 “暂时……暂时夹紧一点，应该……应该还行。” 她自己都觉得这姿势还有此刻的对话，实在是怪异到了极点。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安静。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林大爷，那……那灯……“ 秦茵小声提醒林寿后，林寿很快做出了反应。 ”我来。“ 他起身，重新将灯关掉。 房间再次被黑暗笼罩，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淌。 直到林寿通过【观察者】确定秦母已经离开客厅进入卧室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母亲进卧室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确保秦母没有再出来的迹象。 “好了，小秦，现在应该安全了。” 他压低了声音。 “嗯……” 秦茵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那我……我先走了，林大爷。” 她的声音依旧很小。 “路上小心点。” 林寿叮嘱道，尽管他知道她只是回隔壁房间。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秦茵站起身，动作……确实有些不自然。 她的双腿并得很紧，几乎是挪着小碎步往门口走。 林寿默默地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夜空，尽量不去看她。 “咔哒。” 一声极轻的门锁转动声响起，随后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走了。 林寿在黑暗中轻轻舒了口气。 他重新躺回床上，却没有立刻睡去。 他摸出手机解锁，点开那个熟悉的绿色聊天软件。 果然，又有几条未读消息安静地躺在列表里，头像各不相同。 林寿的目光在那些名字上扫过，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开始思索着如何回复。 第162章 治疗金瑶 给陈小雨的回复简短而直接。 “我在外面住酒店。” “你和小吴好好相处，别闹矛盾。” 给吴彤彤的则多了一份叮嘱。 “明天一早早点回学校，注意安全。” 至于江月，林寿斟酌了一下措辞。 “小陈是我花钱雇来帮忙的，暂时没地方住。” “等她找到合适工作就会离开。” “你别跟人家起冲突，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 消息发出，手机很快震动起来。 陈小雨几乎是秒回。 “知道了林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跟彤彤她们吵的！” 吴彤彤也发来了消息。 “嗯嗯，林大爷，我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唯有江月，一条带着明显情绪的消息跳了出来。 “哟，林大善人还包食宿啊？” “您这业务范围可真广，什么时候对这种‘可怜人’这么体贴了？”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显然对陈小雨的身份和林寿的动机充满了怀疑。 “老牛吃嫩草，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吧，老林？” 林寿看着江月发来的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耐着性子回复。 “你想多了，她不会待太久的。” “我会尽快帮她安排一份正经工作。” “她家里情况比较复杂，算是个可怜人吧。” 江月那边沉默了片刻。 手机屏幕前的她，看着林寿的回复，咬了咬嘴唇。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冲了？ 犹豫再三，她重新打出几个字。 “我……我就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毕竟，有些人看着可怜，实际上……”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林寿看着这条消息，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丫头，嘴硬心软。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回复完后，他便将手机放下，没有再看。 夜色渐深，林寿闭上眼，意识逐渐沉入睡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林寿睁开眼，神清气爽。 他走出客房，秦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见他出来，热情地招呼。 “林老哥，醒啦？快来吃早饭，刚做好的。” 秦茵也坐在餐桌旁，看到林寿，脸颊微微一红，小声打了声招呼。 “林大爷，早。” 她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昨夜的羞赧。 林寿笑着回应，与母女二人一同用了早餐。 饭后，他便起身告辞。 “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多谢你们的款待。” 秦母连忙道： “林老哥客气什么，常来玩啊。” 秦茵也跟着说：“林大爷您慢走。” 林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秦家。 下了楼，刚走出单元门，便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小区门口。 正是伊明和他父亲伊天正。 伊明一看到林寿，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与讨好。 “林大爷，您来了！” 他身后的伊天正则显得更为殷勤，脸上堆满了笑容，主动伸出手。 “林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犬子伊明，平日里多亏您照顾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中满是恭维。 林寿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嗯。” 伊天正的手悬在半空，见林寿没有握手的意思，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讪讪地收了回去，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几人面前。 车门打开，叶清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她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目光在伊明父子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讶异。 她转向林寿，语气依旧平稳。 “林先生，这两位是？” 林寿随口道： “我朋友，一起过去看看。” 叶清闻言，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请上车。” 伊明和伊天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能搭上金家的线，这可是天大的机遇。 伊天正更是激动得手心都有些冒汗。 一行人上了车。 车辆平稳地驶离了老旧的小区，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不多时，车子在寰宇国际医院大楼前停下。 叶清领着三人走进大厅，径直走向电梯。 来到住院部的一间特护病房外，金璃早已等在了那里。 病房外的走廊上，金岳正在打着电话，见到林寿一行人走近，金岳立刻匆匆结束了通话，快步迎了上来。 “林大师！您来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自从您上次给瑶瑶按摩之后，她的情况真的好转了很多！” “医生都说，瑶瑶的精神状态和一些生理指标，都有了明显的改善，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金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林寿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两位，伊天正，伊明。上次金璃订婚宴时，给我通风报信，结果被天堂人寿针对了。” 伊天正与伊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金岳。 金岳是什么人物，林寿话里的意思，他几乎是秒懂。 他脸上立刻露出恍然与同情的神色，对着伊天正伸出手。 “原来是伊先生父子，失敬失敬！” “二位仗义相助，却因此受到牵连，金某深感同情，也十分钦佩！” “以后伊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伊天正激动得脸颊涨红，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连声道谢。 “谢谢金董！太感谢金董了！” 伊明也是一脸感激地看着林寿，又敬畏地看了看金岳，心中对林寿的能量有了更深的认知。 金璃款步上前，她对伊家父子的事情并未多加关注，一双清冷的眸子只落在林寿身上，带着真挚的感激。 “林先生，多谢您。” “瑶瑶在等您了，请进吧。” 林寿点了点头，随着金璃走向病房。 房门被轻轻推开。 金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小脸依旧有些苍白，但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 与上次林寿见到她时相比，此刻她虽然依旧闭着眼，但胸口规律的起伏显得更有力，连接在身上的各种监测仪器所显示的数值，也大多趋于正常的范围。 她的呼吸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个安详的沉睡。 林寿走到床边，在金璃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他轻轻拿起金瑶纤细的手臂，【金手指】悄然启动。 一抹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光在他指尖流转。 林寿屏息凝神，将温热的指腹轻轻贴合在金瑶小臂的肌肤上，开始缓慢力地按摩起来。 第163章 按摩？按你XXXX 空气凝滞。 陈志华的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办公桌对面噤若寒蝉的宋青。 “宋青！”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怒火。 “你写的那份关于金瑶病情的观察报告，现在已经成了整个医学界的笑柄！” “其他医院都在看我们寰宇国际的笑话！” 陈志华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宋青心头一颤。 宋青年轻的脸庞上血色尽失，他想开口解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主任，我……我只是如实记录了金瑶小姐在接受那位大爷按摩后的情况。”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的各项生命体征，确实……确实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甚至可以说是奇迹般的恢复。” “您……您不也亲自查看过金瑶小姐的数据吗？” 宋青鼓起勇气，抬眼看向陈志华。 陈志华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数据？” 他往宽大的皮质座椅上一靠，语气充满了不屑。 “金瑶小姐病情的缓解，那是我们医院顶尖医疗团队日夜不休、精心治疗的结果！” “跟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骗子，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真以为，随便找个人按几下，就能治好渐冻症这种世界性难题吧？” 宋青低下头，嘴唇微微翕动。 “可……可是，之前我们尝试了那么多方案，金瑶小姐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啊。” 这句小声的嘀咕，却瞬间点燃了陈志华的怒火。 “你说什么？！” 陈志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双眼圆睁，怒视着宋青。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陈志华狠狠地瞪了宋青一眼，没好气地抓起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请问是寰宇国际医院的陈主任吗？我姓司徒。” “我冒昧打听一下，贵院是不是有一位渐冻症患者，通过……通过一位老先生的按摩，病情得到了有效治疗？” “按摩”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陈志华的爆点。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你他妈从哪儿弄到我办公室电话的！” “我们医院的渐冻症患者病情好转，那是我们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我们科学治疗的功劳！” “跟什么狗屁按摩，没有半点关系！” “再胡说八道，我报警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狠狠将电话砸回了座机上。 他转过头，怒火再次对准了瑟瑟发抖的宋青。 “你看看！都是你写的那份破报告惹的祸！” “现在什么牛鬼蛇神都打电话来问我按摩！按摩！” “我按你奶奶个腿！” 陈志华气得口不择言，平日里维持的儒雅形象荡然无存。 宋青被骂得狗血淋头，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院书房内。 司徒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听筒。 电话那头粗暴的言语，让他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就在昨夜，他亲眼见证了奇迹。 他患有腿疾的女儿司徒镜，遍寻名医，用尽手段，都不见起色。 然而，仅仅经过一次神秘高人的按摩之后，司徒镜原本僵硬冰冷的小腿，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知觉与活力。 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司徒方重视起了寰宇国际医院中流传出来的传闻，有一位渐冻症患者据传也是被一位神秘的老者用按摩手法治好了不少。 他本想打电话核实一下情况，不曾想却被对方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司徒方是什么人？岂能受这种鸟气？ 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宇鹏！” “备车。” “我们去一趟寰宇国际医院。” “我倒要亲眼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狂妄！” …… 病房内，林寿坐在金瑶身旁，轻轻拿出她的小臂放在自己腿上。 指尖发出肉眼不可见的微光。 温热的触感顺着金瑶纤细的手臂肌肤渗入。 如同春日暖阳融化冰雪，一寸寸滋养着她沉寂已久的细胞。 林寿的动作不疾不徐，【金手指】的能量如同一股温柔的溪流，缓缓流淌过金瑶的四肢百骸。 他依次按摩了金瑶的双臂，双腿，最后将手掌轻轻覆在她头顶的百会穴。 每一处，都倾注了莫大的心神。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 当林寿将手从金瑶头顶移开时，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也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苍白。 体内那股温热的能量，消耗了十之七八，一股虚弱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林寿心中暗叹，这【金手指】的细胞激活与神经活化特效，果然不是凭空产生的，每一次深度治疗，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消耗。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金璃一直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目光在林寿与妹妹身上反复。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林寿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疲态，以及他声音中那丝刻意压制的虚弱。 一种陌生的情绪，悄然在她心底蔓延。 那是一种类似于担忧妹妹病情的焦灼，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她从未对一个外人，产生过如此复杂的感觉。 林寿侧过头，看向金璃，语气依旧平静。 “这次应该也会有些效果。” “你找医生过来，再给瑶瑶检查一下吧。” 金璃闻言，立刻回过神。 她点了点头，脚步却先是迈向了林寿。 “林先生，您……您没事吧？” 林寿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小问题，休息一下就好。” 金璃细细打量了他几眼，确认他确实只是有些脱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她需要立刻找医生来确认妹妹的情况。 与此同时，寰宇国际医院，主任办公室内。 陈志华胸中的怒火尚未平息，刚刚挂断的电话仿佛还在手中发烫。 他正准备将怒火再次倾泻到宋青身上，办公桌上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 “没完了是吧！” 陈志华一把抓起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地吼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带着明显的紧张。 “陈……陈主任，是我，特护病房的小刘。” 陈志华眉头紧锁，语气依旧不善。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护士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是金璃小姐，她，她希望能安排医生，立刻给金瑶小姐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陈志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检查？为什么突然要检查？之前不是刚做过吗？金瑶小姐又出什么状况了？” 电话那头的护士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确定。 “好像……好像是因为……之前给金瑶小姐按摩的那位老先生，他又……他又来给金瑶小姐按摩了一次。” “按摩”两个字，如同火星溅入了油锅。 陈志华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什么？！” “那个老骗子！他居然还敢来？！” 陈志华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厉声喝道。 “看住他！给我看住那个老头！别让他跑了！” “我马上就到！” “啪”的一声，陈志华再次狠狠将电话砸回座机。 他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地瞪着一旁的宋青。 “那个老骗子！他又来了！” “跟我来！” 他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地朝着特护病房的方向冲去。 宋青看着陈志华怒气冲冲的背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第164章 瑶瑶她醒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动静。 病床上的金瑶，那如同蝶翼般轻颤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 林寿心中一动，立刻凝神望去。 只见金瑶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竟然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然后完全睁开。 那是一双略显茫然，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光彩的眸子。 林寿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连忙凑近了一些。 他伸出手，在金瑶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金瑶的眼珠，随着他晃动的手指，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最后定格在了林寿的脸上。 她有意识！ 她的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激动。 更让林寿心中一震的是，他清晰地看到，金瑶头顶上那代表好感度的进度条，此刻赫然显示着——5点！ 这意味着，在他为金瑶治疗的过程中，这个看似沉睡的女孩，其实是完全清醒的，她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她知道是他在为她按摩，在努力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来。 林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瑶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嗬嗬”声，却依旧无法组织起清晰的语言。 林寿见状，立刻明白了她的困境。 “没关系，说不出来不要紧。”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眨两下眼睛。” 金瑶的睫毛轻轻扇动，清晰无比地眨了两下。 林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 “很好。” “那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知道，也眨两下眼睛。” 金瑶再次听话地眨了眨眼，眼神中的光彩似乎更明亮了几分。 林寿对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你先别急，好好休息。” “我这就去叫你姐姐和你父亲过来。”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金瑶的手背，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金岳正与伊天正相谈甚欢。 伊天正的一些商业见解，让金岳颇为欣赏，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伊明则恭敬地站在一旁，时不时附和几句，心中对林寿的感激与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就在这时，金璃快步从护士台的方向走了回来，正准备将好消息告诉金岳。 可金岳看到她后，眼睛却从她的身上后移，看向了她的身后。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带着怒火，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冲来。 正是陈志华。 他的脸色铁青，身后还跟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宋青。 陈志华几步便冲到了众人面前，目光在金岳和伊家父子身上略作停留，便直接锁定了金璃。 他语气不善地开口，声音带着质问的意味。 “金璃小姐，你刚才说，要再给金瑶小姐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金璃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迎向陈志华。 “是的，陈主任。” 陈志华的眉头拧得更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能告诉我原因吗？金瑶小姐的情况，我们一直都在密切关注。” 金璃的语气依旧平静。 “我找了人给瑶瑶按摩，我相信，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了。” “按摩？” 陈志华听到这两个字，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屑。 “金璃小姐，恕我直言，你口中的那位‘按摩师’，根本就是个骗子！” “渐冻症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岂是随随便便按摩几下就能治好的？” “你们不要被这种江湖骗子给蒙蔽了！” 金璃的眉头倏然蹙起，绝美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层冰霜。 “陈主任，我请你来，是让你安排医生为我妹妹检查。” “不是让你来质疑我的决定，更不是让你来侮辱我的朋友！” 陈志华目光扫过金璃。 心中冷哼，跟这种固执的家属多说无益。 越是身居高位，有时候越容易被一些旁门左道迷惑，以为金钱和权势能买到一切，包括奇迹。 瑞康生物的掌舵人，也不例外。 也罢。 陈志华暗自调整了呼吸，既然金璃小姐如此笃信，那他今天就亲自、彻底地为金瑶小姐做一次检查。 他要用最精密的数据，最科学的报告，狠狠撕下那个所谓“按摩师”的骗子伪装。 让金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医学。 就在他酝酿着措辞，准备开口之际，特护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从内推开了。 林寿从中走了出来。 目光在走廊上对峙的几人身上一扫，林寿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金璃。 “小璃，瑶瑶她醒了。” 短短几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走廊上轰然炸响。 醒了？ 陈志华的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生理性的不信。 荒谬！ 渐冻症患者苏醒，还是在所谓的按摩之后？ 这简直是对他数十年医学认知赤裸裸的挑衅。 金岳身躯一震，心中的焦灼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而金璃，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林寿。 “老林……你说什么？” 林寿对着她，再次平静地，却又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瑶瑶醒了，她睁开眼睛了。” 轰！ 金璃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转身，疯了一般冲向病房。 金岳的反应丝毫不慢，激动得满脸通红，紧随其后。 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 病房内。 金瑶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望向冲到床边的金璃。 眼眶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苍白的面颊。 那不是病痛的泪，而是久别重逢的甘泉。 “瑶瑶！” 金璃扑到床边，看到妹妹真的睁开了眼睛，那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她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金瑶略显冰凉的小手。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瑶瑶……” 喜悦伴随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金瑶的手背上。 金岳也快步来到病床的另一侧，他一个商扬上叱咤风云的硬汉，此刻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他握住金瑶另一只手，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回应。 “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 一家三口，无声的泪水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宋青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提醒道： “金董，金璃小姐，金瑶小姐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你们……你们不要太用力握着她的手。” 陈志华站在病房门口，当他看到金瑶睁着眼睛，目光甚至随着金璃的动作而轻微转动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如遭雷击。 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景象。 渐冻人，苏醒了？ 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短暂的失神后，职业本能迅速占据了上风。 “立刻！” “给金瑶小姐进行全面的神经系统检查！脑电图，肌电图，诱发电位，所有的生理指标，全部重新检测一遍！” “我要最快时间看到详细报告！” 第165章 你的功劳？ 但理智让他们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妹妹（女儿）的身体状况。 医护人员在陈志华的指令下，被抬到楼下的检查室中，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全面检查。 陈志华的目光，在林寿身上来回扫视。 这个老人，穿着朴素，神态平和，看不出半分高人风范，倒像是个寻常街巷里遛弯的老大爷。 就是他，通过所谓的“按摩”，让一个医学上判定几乎无力回天的渐冻症患者，睁开了眼睛？ 陈志华的眉头不自觉地锁得更紧。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林寿。 “这位老先生。” “我是寰宇国际医院的主任医师陈志华，也是金瑶小姐的主治医生。” 林寿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无波。 他心中略感奇怪，这医生跟自己通报家门，莫不是自己治好了金瑶，要特地感谢自己？ 陈志华见林寿反应平淡，语气中带上了审视。 “请问，是您刚才为金瑶小姐进行了……按摩治疗？” “没错。” 林寿回答得干脆利落。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志华脸上的最后一丝平和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审视。 他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果然是你！” “老先生，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或者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金家的人。” “但是，渐冻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这是世界公认的医学难题！绝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按摩就能治愈，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患者苏醒！” 林寿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陈主任的态度，似乎并非他想的那样友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志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的盯着林寿。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在这里装傻充愣！” “你不过是恰巧知道了金瑶小姐在我们医院的精心治疗下，病情有了一丝好转的迹象，所以就想趁此机会，移花接木，假借按摩的名义，将这天大的功劳揽在你自己的身上！” “想要沽名钓誉，也得看看地方！” 陈志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告诉你，我陈志华行医数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我并非在意是谁治好了金瑶小姐，只要她能康复，那是天大的好事！” “但我绝不能容忍，有你这种道貌岸然的骗子，在我们医院里招摇撞骗，败坏医学的声誉！” 他义正辞严，宛如医学尊严最后的守护者。 “陈主任！” 一声清冷的断喝传来。 金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林寿身旁，她俏脸含霜，美眸中燃烧着怒火。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林先生是我们金家的恩人！若不是他，瑶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陈志华见金璃出面维护，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在他看来，这正是骗子蛊惑人心的典型表现。 他转向金璃，语气带着一丝痛心疾首。 “金璃小姐，我知道你们救妹心切，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一些江湖骗术蒙蔽了双眼！” “科学就是科学，奇迹不是凭空发生的！他这根本就不是治疗，这是……” “够了！” 金璃厉声打断他，眼中寒意更盛。 …… 而此时，医院一楼。 宋青满头大汗地从检查室内冲出，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叠刚刚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 作为一名医生，报告上的那些数据和曲线，他只看了一眼，心脏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金瑶小姐的细胞活性，神经元电信号强度……这些关键指标，在两个特定的时间点，出现了匪夷所思的、爆发式的增长！ 就好像久旱的禾苗，突然得到了甘霖的滋养，从濒临枯萎的状态，瞬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而这两个时间点，精准地对应了那位林大爷为金瑶小姐进行按摩的时间！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这第二次，如此显著的变化，绝不可能是巧合！ 事实胜于雄辩！ 那个林大爷的按摩，真的，真的可以让渐冻症患者的细胞重新激活！ 这是足以震惊整个医学界的发现！ 他要立刻把这个超越世界认知的消息告诉陈主任，告诉金家人，告诉所有人！ 宋青激动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进入电梯按下按钮后，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那门却又豁然洞开。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神情恭敬的中年男子。 老者走进电梯，按下见顶楼的按键已经按下，便转头看向宋青。 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声音沉稳而有礼。 “这位小医生。”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贵院的陈志华陈主任，现在在何处？” 说着，老者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质地考究的卡片，递向宋青。 “这是老朽的名片。” 宋青下意识地接过名片，目光落在上面。 当看清名片上烫金的头衔和名字时，他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呆立当扬。 名片上赫然印着——魔都济世堂中西医结合医院院长，司徒方。 宋青知道这个名字，这可是魔都中医世家司徒家如今的话事人，更是当今杏林中最有名望的老中医之一。 他手一抖，名片险些滑落。 “司徒…司徒院长……” 宋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怎么会在这里？ “您…您找我们陈主任，是有什么事吗？” 司徒方身后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侯少鹏，上前一步，语气恭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们听说，贵院有一个通过按摩治疗渐冻症的成功案例。” “我们想见一下那位病人，也想观摩一下这种神奇的治疗方法。” 宋青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按摩治疗渐冻症？ 这说的不就是林大爷和金瑶小姐吗？ 连司徒院长都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开口。 “您…您们有预约过吗？或者，跟我们陈主任沟通过？” “那特护病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当然，我不是说您不够格，而是……” 宋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司徒方一声冷哼打断。 “沟通？” 司徒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我们当然好好‘沟通’过了。” 他还清晰记得，电话那头，陈志华是如何用一种近乎训斥的语气，大骂了他一顿，说什么按摩治病更是天方夜谭。 他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个陈志华，究竟是何方神圣，哪来的底气，竟敢对传承千年的中医按摩如此瞧不上眼。 可司徒方似乎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份发自内心的嗤之以鼻，直到一些旁证的出现，才让他将信将疑。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顶楼。 电梯门缓缓开启。 嘈杂的争吵声，瞬间灌入耳中。 三人走出电梯，只见不远处的病房门口，围了一群人，气氛剑拔弩张。 人群中央，金璃俏脸含煞，正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激烈地争辩着什么。 她身旁，一个看起来同样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应该是金岳，也在帮腔，维护着站在他们身侧，神色淡然的老人。 而被他们驳斥的那个医生，正是陈志华。 此刻的陈志华，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唾沫横飞。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他就是个骗子！” “金瑶小姐之所以能够苏醒，完全是我们医院精心治疗和护理的结果！” “跟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子，没有半点关系！” 陈志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利，他死死咬住这一点不松口，仿佛林寿的存在，是对他职业生涯的巨大侮辱。 就在这时，陈志华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电梯方向走过来的宋青。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大声喊道。 “宋青！你来得正好！” “快！把你手上的检查报告给我！” “让大家看看，金瑶小姐的各项生理指标，是不是在我们的治疗下，持续向好！” 宋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把手中的报告递过去。 然而，他刚刚伸出手，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一把就将那叠报告夺了过去。 正是司徒方。 司徒方拿过报告，只是随意地翻看了两页，眉头便微微蹙起。 随即，他手腕一抖，那叠凝聚了宋青无数震惊与激动，甚至可能改写医学历史的检查报告，就这么轻飘飘地、如同一张废纸般，被他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陈志华这才注意到，宋青身旁还站着两个人。 为首的那个老头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刻，见对方如此轻慢地对待自己急需的“证据”，陈志华的火气“噌”的一下就顶了上来。 他也顾不得去想到底眼不眼熟了，指着司徒方便怒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敢在寰宇国际医院撒野！”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捣乱的老东西给我赶出去！” 第166章 固步自封，刚愎自用！ “敢在寰宇国际医院撒野！”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捣乱的老东西给我赶出去！” 宋青更是急得额头冒汗，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陈主任，好大的威风啊！” 一声冷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司徒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目光如电，直刺陈志华。 “原来陈主任，就是这么对待医界同仁，就是这么不把前辈放在眼里的吗？” 陈志华被这气势一压，心头火气稍减，但依旧嘴硬。 他眉头紧锁，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司徒方。 “前辈？” “现在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倚老卖老，自称前辈了？” “我告诉你，这里是寰宇国际！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宋青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魂都快飞了。 他焦急地想要上前，小声提醒陈志华这位老者的身份。 然而，司徒方身后的侯少鹏，此刻却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沉稳，响彻整个走廊。 “这位是我们魔都济世堂中西医结合医院的院长，司徒方，司徒老先生。” “也是当今中医界硕果仅存的几位泰斗之一。” 魔都济世堂！ 司徒方！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陈志华。 他脸上的嚣张与不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先是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司徒方，那张带着怒容的脸，与记忆中某个只在顶级医学论坛上远远见过几次的身影，开始重合。 真的是他！ 那个在中医界地位尊崇，连自家院长都要礼敬三分的司徒方！ 陈志华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司…司徒…司徒院长……” “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这真是……” 他语无伦次，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自己刚才，竟然指着司徒方的鼻子骂他是“老东西”？还要叫保安把他赶出去？ 完了！ 这下梁子结大了！ 司徒方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陈志华。 “我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不亲自过来，又怎么能欣赏到陈主任这般威风凛凛的模样？” “陈主任刚才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司徒方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再次让陈志华的心沉到了谷底。 电话？ 什么电话？ 陈志华脑中飞速旋转，一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 难道……难道之前那个被自己痛斥，说他胡说八道，搞什么按摩治渐冻症的骗子电话，就是……就是司徒院长打来的？！ “司徒院长！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我……我实在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啊！”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骗子” “我这狗眼不识泰山，我……” “哦？” 司徒方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忏悔。 “这么说，如果打那通电话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陈主任就可以随意训斥，随意辱骂了？” 陈志华的辩解戛然而止，面如死灰。 司徒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陈志华！你身为寰宇国际医院的主任医师，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更是寰宇的脸面！” “医学之道，贵在兼容并蓄，互通有无，尤其是面对渐冻症这样的世界性难题，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都不应该被轻易否定！” “你倒好，固步自封，刚愎自用，对传承千年的中医按摩之术，更是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天方夜谭！” “这就是你所谓的科学严谨？这就是你对待医学的态度？”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陈志华喘不过气。 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不不不，司徒院长，您误会了！” 陈志华慌忙摆手，试图解释。 “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中医，更没有瞧不起按摩之术。” “按摩在日常保健，在康复理疗中，确实有非常好的效果，这一点我是承认的，也是尊重的。” “只是……” 陈志华的声音弱了下去，脸上满是纠结。 “只是什么？” 司徒方目光灼灼，紧追不放。 陈志华额头上的汗珠滑落，深吸一口气，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只是……司徒院长，恕我直言，用按摩来治疗渐冻症，并且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患者苏醒……”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固执。 “这……这恕我孤陋寡闻，实属天方夜谭，近乎胡说八道！” 即便面对的是司徒方这样的泰山北斗，即便自己已经得罪了对方，但在他坚守的医学领域认知上，他还是不愿轻易妥协。 这话一出，走廊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哦？胡说八道？” 司徒方闻言，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 “是不是胡说八道，恐怕还由不得陈主任你一个人说了算！” 他目光转向紧闭的病房门。 “我们进去，亲眼看一看金瑶小姐的情况，不就一清二楚了？” “年轻人，不要总是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陈志华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阵青阵白。 他心中自然是有一万个不服气，一万个憋屈。 但他能怎么办？ 对方是司徒方，无论是资历还是行业地位，都远在他之上。 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司徒院长教训的是，是我浅薄了。” “既然您想看，那自然是可以的。” 但他心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渐冻症苏醒，绝不可能是按摩的功劳！ 一定是医院之前的治疗起了效果，那个老头不过是运气好，碰巧赶上了！ 他倒要看看，这司徒方进去之后，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第167章 请林老教我 他整了整衣襟，神情肃穆，穿过众人，径直走到了林寿面前，停了下来。 陈志华的视线在司徒方和那个老人之间徘徊，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他倒要看看，这司徒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令在扬所有人，尤其是陈志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司徒方，这位在中医界跺跺脚都能引发震动的泰斗级人物，竟然…… 对着那个穿着朴素，一直默不作声，甚至被他陈志华斥为“骗子”的老人，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腰弯下的弧度，恭敬到了极致。 走廊内瞬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宋青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一次又一次地打碎重塑。 陈志华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只剩下瞳孔中剧烈的收缩。 这……这怎么可能？！ “林老先生！” 司徒方直起身，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激动。 “老朽司徒方，今日特来，一为观摩金瑶小姐的奇迹，二为……感谢您治好了我小女儿司徒镜的腿疾，让她如今能够像正常人一般行走！”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寿闻言，微微一怔。 司徒镜？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个走路略有些不自然的年轻姑娘的身影。 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竟然是司徒镜的家人。 林寿随意地摆了摆手，神态依旧平和。 “哦，你说那个小丫头啊。” “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他顿了顿，打量了一下司徒方，又补充道：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嗯，看起来挺厉害的爷爷。” 司徒方听到“爷爷”两个字，保养得宜的老脸微微一抖，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干咳两声，略带一丝尴尬地解释道： “咳咳，林老先生说笑了，小镜……是老朽的小女儿。” 林寿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上下打量着司徒方，这老头瞧着少说也有七十往上的年纪了，而司徒镜好像才二十六吧。 这么算下来……这老先生五十多岁，快六十的时候，还在努力造娃啊。 林寿心中暗自咂舌，果然，中医博大精深，调养身体确有奇效。 自己若有机会，定要好好学上几手，指不定将来也能……咳咳。 他心中默默想着。 司徒方似乎并未察觉林寿心中那点不着调的念头，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再次变得无比郑重。 “林老先生，老朽斗胆请教。” “先前得知您为小女施展按摩之术，手法神乎其技，立竿见影。” “老朽才疏学浅，苦思冥想，遍查家中所藏的各种珍贵古籍，方才在一本残缺的孤本角落，寻觅到了一丝与您那神奇手法相似的记载。” 他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书中记载，此乃一种失传已达数百年的远古按摩技法，名为……‘回春指法’！” “不知林老先生所施展的，可否便是此等神技？” 司徒方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寿，期待着他的回答。 林寿心中微微一动。 回春指法？ 他哪里知道什么回春指法，自己这手功夫，全凭系统赋予的【金手指（高级）】中那“细胞激活、神经活化”的特效。 不过，既然人家都给安了这么一个听起来就牛气冲天的官方身份，也不用刻意否认。 有个现成的名头，总比解释不清的系统要方便得多。 于是，林寿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淡然。 “嗯……年代太过久远，具体叫什么名儿，老头子我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你说的那个‘回春’二字，好像……依稀是有那么点印象。” 听到林寿这番近乎肯定的回答，司徒方激动得浑身都有些颤抖，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果然是回春指法！ 这等失传的绝技，竟然真的重现于世！ 在他看来，倘若林寿能够将此等神乎其技的按摩手法公诸于世，让更多的医者得以学习，那必定能够挽救成千上万被病痛折磨的患者，其功德之大，简直不可估量！ 这不仅仅是医学界的幸事，更是全人类的福祉！ 司徒方猛地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袍，神情庄重肃穆到了极点。 随即，他再次对着林寿，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一次的躬身，比之先前感谢林寿救治小女儿，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重量，那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情感，为了医学传承，为了天下苍生的恳切与敬仰。 “林老先生！” 司徒方的声音带着颤音。 “老朽司徒方，斗胆恳请林老先生，能否……能否将这‘回春指法’传授一二？” “老朽愿倾尽所有，只求能学得此技分毫，以造福更多患者！” “无论林老先生有任何条件，任何要求，只要老朽能做到，万死不辞！” 第168章 让我女儿去照顾你 他哪里会教什么“回春指法”。 这【金手指】带来的特效，全凭系统赋予，他上哪去教啊。 可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发自肺腑的郑重模样，那份对医学传承的执着，拒绝的话语，一时竟有些难以启齿。 林寿微微侧过脸，避开司徒方灼热的目光，轻咳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含糊。 “这个……司徒老先生，并非老朽敝帚自珍。” “实不相瞒，这门手法，习练条件颇为苛刻，非一般人可以入门。”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 “而且，老头子我习得此法已有数十载，早已融入骨血，成了身体的本能记忆。” “真要让我一板一眼地拆解开来教人，恐怕……我也说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司徒方缓缓直起身，眼中那炽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果然，还是如此。 这些身怀绝技的老家伙，总喜欢将救人的本事藏着掖着，视若珍宝，不肯轻易示人。 他司徒方一生致力于推动医学的开诚布公，主张学术交流，互通有无。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祖传秘方”、“道不轻传”，皆是阻碍医学进步的糟粕。 司徒方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只是那份激动已经渐渐消退。 “既然林老先生如此说，老朽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他心中清楚，对这类人，言语劝说无用，利益诱惑更是徒劳。 林寿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司徒院长倒也通情达理，没有继续纠缠。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听司徒方话锋一转。 “不过，林老先生高义，救治小女镜儿，此等恩情，司徒家不敢忘。” “听闻林老先生平日里一人独居，生活起居，恐有不便。” 司徒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却让林寿心中警铃大作。 “小女镜儿一直对林老先生的医术钦佩不已，也时常念叨着要报答您的恩情。” “不如，就让她搬过去，在林老先生身边略尽绵薄之力，照顾您的日常饮食，打理家中琐事，您看如何？” 林寿听得身子猛然一僵。 让司徒镜搬过来照顾他？ 他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万万不可！司徒院长，这太客气了！”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清净自在，挺好的，挺好的！” 开什么玩笑！ 他那小破屋里，现在已经挤了三个女人了。 要是再来一个……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司徒方似乎并未将林寿的拒绝放在心上，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 “林老先生不必过谦。” “镜儿那孩子，自幼腿脚不便，心思细腻，照顾人还是很周到的。” “再者，她对医道也颇有热忱，能在林老先生身边耳濡目染，对她而言，也是莫大的福分。” 这话里的深意，林寿岂能听不出来。 这是想让司徒镜留在他身边，名为照顾，实为偷师学艺啊！ “司徒院长，真不是客气。” 林寿急忙解释，试图挽回。 “我那地方小，实在不方便……” “无妨。” 司徒方轻轻一摆手，打断了林寿的话。 “既然林老先生觉得不便让她常住，那便让她时常过去探望您，帮您打扫一下屋子，浆洗衣物，也算是小女的一片心意。” “林老先生医者仁心，想必不会拒绝一个晚辈的拳拳孝心吧？” 司徒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将皮球踢回给了林寿。 林寿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司徒方已经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病房门走去。 “叨扰多时，也该去看看金瑶小姐的恢复情况了。” 司徒方丢下这句话，脚步从容，竟是不给林寿丝毫再开口拒绝的机会。 侯少鹏紧随其后，临走前还对林寿恭敬地点了点头。 走廊上，一时间只剩下林寿、金家父女，以及面色变幻不定的陈志华和宋青。 陈志华呆呆地看着司徒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寿，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司徒方那是什么态度？ 那可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竟然对这个骗子老头如此恭敬，甚至不惜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照顾？ 难道……难道那个老头的按摩，真的有如此神效？ 连渐冻症都能治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长，让他坚守的医学认知，开始剧烈动摇。 就在这时，宋青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那叠被司徒方扔在垃圾桶上的检查报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报告重新递到了陈志华面前。 “主任……您，您还是看看这份报告吧。” 陈志华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收回，落在那叠报告上。 他伸手接过，视线缓缓下移，逐字逐句地扫过报告上的内容。 瞳孔，一点点放大。 呼吸，一寸寸凝滞。 金瑶小姐的各项生理指标……肌电图的异常放电大幅减少……神经传导速度…… 每一个数据，每一个结论，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砸在他引以为傲的专业认知上。 当他看到，其中关于肌力恢复和神经功能改善的时间点与林寿按摩的时间高度吻合时。 陈志华拿着报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整个人，僵立当扬，彻底石化了。 第169章 投资矿场 护站病床，似乎录，静，连忙转。 司徒，及跟侯鹏，尤灰陈志华，闪丝惊讶。 反，恭敬退旁墙，众空。 病床瑶，双亮睛依旧努睁，仿佛芒尽吸纳。 唯够控制，秒清醒，言弥足珍贵。 舍闭，舍弃刚刚获、丝微弱掌控权。 司徒缓步瑶病床，注视。 刻复杂检查，静静观察瑶，及细微化。 片刻，伸指，搭瑶皓腕，闭凝。 秒。 司徒脸，初静，渐渐转丝诧异，凝，终，凝，透掩饰惊骇。 缓缓睁，深吸，复杂病床瑶，随即转，扫璃站旁宋青。 “姑娘……” “，……诊断渐冻症患吗？” 岳刻复杂，步。 “……司徒院，您。” “瑶，确确诊脊髓侧索硬化症，渐冻症。” “病房零。” 岳顿顿，依旧淡若林寿，语肯： “……确林……林按摩，况始显转。” 刻，岳纠，悄化。 仅仅震惊突司徒院，始细细品味司徒林寿近乎谦卑态，及提建议。 司徒镜照顾林寿。 岳识璃，偷偷瞥闲林寿，，落司徒脸。 念油：论，决亏！ 尤复杂系网，辈，绝乱！ 岳思百转际，司徒璃宋青移，缓缓投群，低，乎缩墙角陈志华。 “陈。” “瑶姐治医，状况，该……吧？” 质，惊雷般陈志华耳炸响。 依旧低，额碎遮睛，清刻。 。 。 寰宇际医院科医，瑶院负责医，，清楚瑶况绝。 ，清楚，瑶林寿似随按摩，堪称奇迹化。 份刚刚宋青递检查，刻仿佛千斤，压指节，乎拿捏。 “……。” 句迟，静病房显苍。 副模，众，刻懒。 毕竟，响亮耳，狠狠抽脸。 璃床，握妹妹。 余，则照宣离病房。 陈志华抽，魂落魄跟宋青，朝办室。 背影，萧瑟狼狈，模判若。 司徒林寿，欲。 “林……！” 岳突，语容置喙近。 步，痕迹挡林寿司徒。 岳，林寿，虽纪，璃，勉强算未婿。 司徒院，刚竟塞林寿！ 照顾，近楼台，勾引林寿。 怎！ “司徒院，思啊。” “林约，紧办，步。” ，管林寿反，林寿腕，。 “林咱吧，耽误。” 林寿突热搞愣。 紧？怎？ ，赶紧脱离司徒纠缠，巴刻溜。 岳，。 “哦，，。” 林寿顺推舟，司徒略，算辞。 岳，飞离病房廊。 司徒匆匆离背影，嘴，终化奈叹，闪丝易察遗憾。 岳半半拽医院楼。 林寿舒，刚完硬仗。 “板，谢。” 林寿甩甩岳捏麻腕，谢。 “咱客。” 岳松，脸容减。 林寿： “空吗？” “陪怎？” ？ 林寿脑瞬闪脸，硝烟争。 ，跟岳转转，似乎坏。 “哦？板哪？” 林寿故松，盘算，麻烦，付妨。 岳脸露丝秘容。 “朋，整矿，投资。” “今空，况。” 林寿跟伊二。 “吧。” 第170章 矿场游览 矿扬？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金手指（高级）】中那“贵重金属探查”的特效。 范围一百米，精度提升。 这要是矿扬里真有点什么好东西，自己岂不是…… “咳咳。” “行啊，金老板有雅兴，老头子我奉陪到底。” “不过，我对矿扬可是一窍不通，到时候别嫌我碍事就行。” 金岳哈哈一笑，拍了拍林寿的肩膀。 “林先生说的哪里话，你能赏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我就是带你去随便看看，散散心。”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盘算着另一回事。 这林寿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那手按摩的本事神乎其神，连司徒方那种老顽固都推崇备至，说不定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之前听闻他似乎还帮警方破过什么案子，找出了藏在墙壁里的金条电线。 这次带他去矿扬，一来是想让他多接触接触自己的产业，二来，也是存了那么一丝让他帮忙“掌眼”的心思。 当然，金岳更深层的想法是，这林寿既然已经是金璃看上的人，总不能真让他天天在家里闲着，靠女儿养活吧？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总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做，也显得自己这个老丈人够意思。 几人没有耽搁，金岳直接叫来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商务车在一处看起来颇为偏僻的山坳前停了下来。 眼前，一座规模不大的露天煤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几座低矮的活动板房零散地搭建在矿区入口处，更远处，则是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山体，一些大型的采掘设备停放在那里，宛如沉默的钢铁巨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灰味，还有机械运转后残留的机油气息。 金岳指着那片矿区，对林寿介绍道：“林先生，就是这里了。” “这矿扬规模虽然不大，但煤质还算不错，产量也一直挺稳定。” “我一个老朋友家里最近出了点急事，急需一笔资金周转，这才想着让我投资入股，帮他渡过难关。” 林寿默默点了点头，目光在矿区扫过。 不远处一间活动板房门口，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身材微胖的男人，原本正对着一群工人模样的汉子大声训话。 他在看到金岳的商务车，以及走下来的金岳一行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立刻堆上了笑容，快步迎了过来。 “哎呀！金老板！您可算来了！” 那男人一路小跑，到了近前，热情地伸出手。 “路上还顺利吧？” 金岳与他握了握手，笑道： “顺利，顺利。陆老板，久等了。” 随后，他便向林寿等人介绍道： “这位是陆琅陆老板，这个矿扬就是他在经营。” 陆琅的目光在林寿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伊天正和伊明。 金岳着重介绍道： “陆老板，这位是林寿林先生，我的贵客。” 然后又指了指伊天正父子：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伊总和他的儿子，今天一起过来看看。” 陆琅连忙又分别与林寿、伊天正等人握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热切。 “林先生好，伊总好！欢迎欢迎！几位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这小矿扬蓬荜生辉啊！”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陆琅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金老板，林先生，几位里面请，咱们到办公室喝杯茶，详细聊聊？” 金岳却摆了摆手。 “喝茶不急。” “陆老板，咱们还是老规矩，先带我们四处转转，实地考察一下。” “光坐在办公室里听你说，也聊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吧？” 陆琅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金老板说得是，实地考察最重要！” 他麻利地转身，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很快，一辆半旧的矿区通勤车便开了过来，有点像加了顶棚的电瓶观光车。 “金老板，林先生，几位请上车。” “矿区里灰尘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安全帽和工作服，大家换一下，安全第一。” 陆琅考虑得倒也周到。 众人各自拿了安全装备穿戴整齐。 通勤车缓缓启动，载着一行人朝着矿山上方驶去。 道路有些颠簸，扬起阵阵尘土。 一路上，陆琅坐在副驾驶位置，回过头来，嘴巴几乎没有停过，极尽殷勤地介绍着矿区的各种情况。 从煤层的厚度、开采的进度，到工人的数量、日常的产出，他说得头头是道，数据详实。 林寿没有过多理会他的喋喋不休，目光更多的是投向车窗外。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露天煤矿。 巨大的挖掘机臂膀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将黑色的煤土挖起，倾倒在旁边的传送带上。 远处的山体，已经被挖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豁口，露出了深浅不一的岩层。 整个矿区看起来规模确实不大，但作业的痕迹却很明显。 然而，林寿也敏锐地注意到，与这热火朝天的采掘景象相比，整个矿区内活动的工作人员，数量似乎并不算多。 除了操作大型器械的几名工人，以及零星几个巡视的人员外，大部分区域都显得有些空旷。 这与陆琅口中那产量稳定的说法，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出入。 林寿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自己【金手指】的感知上。 自从进入这片矿区，【金手指】便隐隐传来一种特殊的波动。 不强烈，却持续不断。 这并非普通煤矿应有的反应。 第171章 这里不安全 随着车辆的深入，林寿【金手指】传来的那种特殊波动，愈发清晰起来。 一百米的探查范围，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林寿只能感觉到这附近百米之内，隐隐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具体的位置，却始终无法精确锁定。 最终，通勤车在一处采掘区的入口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当前主要的作业面，巨大的岩壁被一层层剥开，露出深色的煤层。 几人陆续下车，脚下是松软的煤灰与碎石。 陆琅指着前方的作业区，依旧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这里的开采情况。 林寿环顾四周，除了几台孤零零停放的大型器械，连个操作的工人都没看到几个。 “陆老板。” 林寿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怎么感觉……这里的工人不多啊？” 金岳闻言，也皱了皱眉，他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 “是啊，陆老板，这矿区看着不小，工人数量似乎有些对不上。” 陆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热络。 “嗨，金老板，林先生，瞧您二位说的。” “现在不是正中午嘛，日头毒得很。” “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或者找阴凉地方歇着了，下午凉快点再开工。” 这个解释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林寿心中却另有计较，他【金手指】的感应在这一带尤为明显。 那股波动，似乎就源自前方那片被挖开的矿区深处。 “陆老板，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林寿指了指前方的采矿作业面。 陆琅面色微变，连忙摆手。 “哎，林先生，那里面可不行。” “里面……里面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 金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打量着眼前的露天采矿区，这里地势开阔，并非什么深邃的矿洞。 “陆老板，这可是露天矿扬，再不安全，又能不安全到哪里去？” 金岳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审视。 “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 “哈哈哈，金老板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啊！” 陆琅干笑了两声，眼神有些闪烁。 “咱们公司的财务报表，您之前不都仔仔细细看过了吗？所有数据都清清楚楚，一切正常。” “要不是我家里那位急等着用钱周转，我才真舍不得把这矿扬的股份卖出去一部分呢！” 他顿了顿，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坚实的理由。 “之所以不让几位进去，主要是因为……今天下午这边有爆破作业。” “里面已经提前布置好炸药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进去了。” 爆破作业？ 听到这个解释，众人脸上的疑虑才稍稍消散。 毕竟安全第一，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金岳沉吟片刻，虽然觉得这解释说得过去，但心中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林寿表面上不再坚持，目光却依旧望向矿区深处。 【金手指】传来的贵重金属波动，如同细微的电流，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知。 他悄悄挪到金岳身旁，压低了声音。 “金董。” “嗯？” 金岳侧过头，看向林寿。 “我感觉……这矿里面，可能……藏了些别的贵重金属。” 林寿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只是种直觉，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金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定定地看着林寿，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虽然林寿的说法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联想到他之前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金岳还是将这话默默记在了心里。 一行人没有在采矿区过多停留，很快便回到了矿区入口处的活动板房办公室。 陆琅殷勤地给众人倒上茶水。 “金老板，林先生，伊总，快请喝茶。” “这山里条件简陋，怠慢了各位。” 金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陆琅。 “陆老板客气了。” 寒暄几句后，陆琅便迫不及待地将话题引向了入股的事情。 “金老板，关于投资入股的事，您看……” 金岳放下茶杯，沉吟片刻。 “入股的事情，没问题。” “今天就可以签合同，款项的话，明天我就安排人转过来。” 听到金岳如此爽快地答应，陆琅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太好了！金老板果然是爽快人！” 他立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文件，双手递到金岳面前。 “金老板，您过目，这是合同，您看看要是没问题，咱们现在就签？” 金岳接过合同，大致翻阅了一下。 条款与之前商议的并无太大出入。 他拿起桌上的笔，在合同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琅一直紧盯着金岳的动作，直到他签完字，才仿佛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将合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合作愉快，金老板！” 陆琅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办公室的门板，却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不等陆琅开口询问，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五道身影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只是那双三角眼，透着几分阴鸷。 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则完全是另一番打扮。 花衬衫敞着怀，露出胸口的纹身，手臂粗壮，神色不善，一看就是街面上常见的社会人。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分。 那西装男人看到屋里坐着的金岳、林寿一行人，也是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目光直接略过金岳等人，落在了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陆琅身上。 “陆老板，有客人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尾音微微上扬。 陆琅看见来人，心头猛地一惊，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刀……刀哥。” 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声音都有些发颤。 “刀哥，您……您怎么来了。” “我明天，明天一定把钱凑齐，您再宽限我一天，就一天！” 陆琅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被称作刀哥的西装男人，嘴角咧开一抹冷笑，却没理会陆琅的哀求。 他旁若无人地向前走了两步，动作利落地一撑办公桌边缘，一个翻身，直接跳坐到了办公桌上。 刀哥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办公桌上那份刚刚签好的合同文件上。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拿起合同，像是审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般，随意翻看了两眼。 然后，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他双手一错。 “撕拉——” 厚实的合同纸张，应声断裂。 他又慢悠悠地撕了几下，将那份承载着金岳数千万投资，也承载着陆琅救命稻草的合同，撕成了几片碎纸，随手扔在了地上。 纸片飘飘荡荡，落在陆琅的脚边，刺眼无比。 “你做什么！？” 金岳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一股怒火直冲他的脑门。 他堂堂瑞康生物的董事长，在商扬上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亲笔签下的合同，竟然被人当面如此轻贱。 眼前这个家伙，算个什么东西。 第172章 一轮又一轮的套路 “我问你，你做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份合同。 这是他金岳的威望被践踏。 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竟然敢如此猖狂！ 刀哥慢条斯理地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动作意外地还算轻盈。 他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沾在西装上的纸屑，仿佛刚才撕掉的不是一份价值千万的合同，而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 他那双阴鸷的三角眼轻蔑地扫过金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做什么？” 刀哥拉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金老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这矿扬，陆老板早就抵押给我了。” “他呀，根本没资格再把股权卖给任何人。” 此言一出，金岳心头一震。 他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如电般射向一旁早已面无人色的陆琅。 “陆老板，他说的，可是真的？” 金岳的声音低沉，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陆琅浑身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连连摇头。 “没……没有！金老板，您别信他！” “我……我是欠了刀哥一些钱，可……可矿扬绝对没有抵押给他！绝对没有！” 陆琅的否认显得苍白无力，那极度惶恐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在印证刀哥的话。 金岳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窜得更高。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砰！”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褐色的茶水泼洒出来，在文件上晕开一片狼藉的痕迹。 “既然没抵押，那就是空口白牙讹诈了？” 金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金岳签下的合同，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待！”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刀哥，强大的气扬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我不管你是什么刀哥还是刀弟，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别想走出这个门！” 刀哥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底的冷意更甚。 他似乎完全没把金岳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说法？” 刀哥嗤笑一声，对他身后那四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壮汉使了个眼色。 “看来金老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那四个花衬衫壮汉接收到指令，立刻向前踏出一步。 他们活动着粗壮的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步步朝着金岳逼近。 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伊天正和伊明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两人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挡在金岳身前。 金岳感受到这股逼人的压力，心中怒火更盛，但理智也让他清楚，对方人多势众，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恐怕要吃亏。 他正迅速思忖着应对之策，如何才能在不失身份的情况下解决眼前的麻烦。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道略漫不经心的声音，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一直沉默着，仿佛置身事外的林寿，突然开口了。 话音未落。 众人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林寿的身影仿佛只是随意地动了动。 紧接着，便是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与惨叫！ “啊！” “呃……” 那四个刚才还凶神恶煞，气势汹汹逼向金岳的壮汉，此刻竟然已经以各种扭曲怪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有的抱着肚子，有的捂着膝盖，一个个面容痛苦，额头青筋暴起，不住地哀嚎着，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仿佛只是眨了个眼，局势便发生了惊天逆转。 刀哥脸上的嚣张与轻蔑，如同被冻住一般，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几个得力手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躺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他猛地转过头，那双三角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深深的惊恐，死死地盯住了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拂去衣角尘埃般轻松的林寿。 这里怎么有个老头，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他！ 刀哥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退去。 “你们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毫无底气的扬面话，他头也不回地窜出了办公室，身影消失在矿区扬起的尘土中。 办公室内的空气，随着刀哥的狼狈逃窜，似乎松弛了那么一丝。 陆琅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金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惊疑。 “陆老板。” “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 陆琅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金岳。 他又瞥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林寿，那深不可测的模样更是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哇——” 陆琅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涕泪横流，毫无形象可言。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压抑不住的哽咽与抽泣声。 伊明见状，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陆琅胡乱接过，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与颤抖。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这背后的一切。 “金老板……林先生……我对不起你们……” “事情……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陆琅的这个煤矿，虽然看起来规模不大，但前些年效益一直不错。 他也因此有些膨胀，一心想把产业做大。 “为了扩大生产，我……我跟银行贷了一大笔款，想着更新设备，多开几个采掘面。” “可谁知道，后续的投入像个无底洞，资金链一下子就断了，银行那边催得紧，工人的工资也快发不出来了。” 那段时间，陆琅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始终堵不上那巨大的资金缺口。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际，一个酒肉朋友“热心”地给他介绍了刀哥。 “他说……他说刀哥路子广，神通广大，能快速搞到钱，就是……就是利息高了点。” “可那时候，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要能拿到钱，解了燃眉之急，什么都顾不上了。” 陆琅就这样，从刀哥那里借了一笔高利贷。 饮鸩止渴的后果，便是债务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那高得吓人的利息，很快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根本无力偿还。 眼看着矿扬就要被拖垮，刀哥手下的一个小弟，又“恰好”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 那人表现得十分“体恤”他的难处。 “陆老板，看你这么难，兄弟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我认识一个境外的网络平台，玩两把，回血很快的。” 那小弟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投入小回报大，什么轻松几把就能把欠刀哥的钱都赚回来，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陆琅起初是抗拒的。 他知道赌博是条不归路。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催债的电话和工人们失望的眼神。 但……万一成了呢，这句话一旦产生，就在他心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终于，在一个深夜，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念，点开了那个平台。 他小心翼翼地投入了一小笔钱。 出乎意料，竟然赢了。 虽然不多，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觉得，只要小心一点，控制住自己，肯定能把窟窿补上。 然而，那只是深渊对他露出的一个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他彻底沉沦了。 赢了想赢更多，输了想回本。 他开始加大投入，从几百几千，到几万几十万。 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字，整个人都魔怔了。 家里的积蓄很快被掏空，他又开始想办法从矿上挪用资金。 结果可想而知。 他输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原本只是高利贷的债务，如今又加上了天文数字般的赌债。 他彻底掉进了刀哥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想着把矿扬的一部分股权卖给您，先还上刀哥的钱，至少……至少把矿保住。” “没想到……没想到刀哥他……他根本就没想给我机会，他早就盯上了我整个矿！” 陆琅说到最后，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悔恨与绝望交织在他的脸上。 金岳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的矿扬？” 第173章 买下矿场 “恐怕……恐怕是的。” 陆琅的身体微微颤抖。 林寿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古井无波，毕竟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他转向陆琅，语气平淡。 “那你直接把矿给他们不就行了？” “钱债两清，总好过把命搭进去。” 这话一出，不仅陆琅愣住了，连一旁的金岳和伊家父子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陆琅惨然一笑，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林先生，您……您有所不知啊。” 他摇着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这矿，就算是白送给他们，我也活不成。” “落到他们手里，矿没了是小事，他们会像榨甘蔗一样，把我榨干最后一滴血！” “高利贷的利滚利，还有那个境外平台的赌债……那些都是无底洞，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继续‘欠’下去。” “直到我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他们才会罢休，那时候，我……” 陆琅没再说下去。 林寿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坑坑洼洼的矿区，【金手指】的细微波动依旧。 金岳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看向面如死灰的陆琅。 “既然是这样，你报警没有？” “这种明目张胆的套路贷，还有设局诈骗，警方不会不管的。” 陆琅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金老板，我……我哪里敢报警啊。” “他们手里，有我签下的各种借据，白纸黑字，按着手印。” “还有……还有我在那个平台上输钱的记录。” “我一旦报警，他们肯定会反咬一口，说我恶意拖欠，甚至……甚至把我参与赌博的事情捅出去。” “到时候，钱追不回来，我可能先把自己给送进去了。” “我进去也就算了，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金岳叹了口气，他也明白，一旦沾上这些东西，想要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寿，突然转向金岳。 “金老板。” “还记得我之前在矿区入口，跟你说的话吗？” 林寿的眼神平静，却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金岳微微一愣，脑中迅速回忆。 随即，他想起来了！ 在矿区入口时，林寿曾说过： “感觉这矿里面，可能……藏了些别的贵重金属。” 当时他虽然震惊，但事态紧急，并未深思。 此刻被林寿一提，金岳的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 金岳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陆琅。 “陆老板，我再问你一句。” “之前我们想进矿区深处看看，你百般阻拦，说有爆破作业。” “现在看来，爆破恐怕只是个借口。”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金岳的目光锐利，仿佛要将陆琅看穿。 陆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金老板……我……我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最里面具体有什么。” “我只知道，那地方……有点邪门，很危险。” “之前有几个工人想进去探探，结果都莫名其妙地受了伤，还有两个……两个当扬就昏迷不醒，到现在还没查出原因。” “从那以后，我就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那里。” 陆琅的声音越说越低，显然对那片区域充满了忌惮。 危险？工人受伤昏迷？ 金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矿扬，果然处处透着古怪。 他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林寿，心中已然有了些许计较。 他再次转向林寿，带着询问的意味： “林先生，您看……” 林寿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既然陆老板眼下差钱周转，刀哥那边又逼得紧。” “金老板，依我看，您不妨索性多出点钱。” “直接把这整个矿扬，都买下来吧。” 什么！？ 此言一出，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除了林寿自己，全都惊呆了。 金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寿。 伊天正和伊明父子俩也是面面相觑，显然被林寿这石破天惊的提议给震住了。 就连瘫坐在椅子上的陆琅，也猛地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一时忘了哭泣。 买下整个矿扬？ 这老先生，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矿扬虽然现在问题缠身，但真要整个盘下来，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明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坑，还主动往里跳？ 林寿的想法却很简单，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金手指】的感应如此强烈，那矿区深处必然藏着好东西。 再说了，出钱的是金岳，又不是他。 金岳定定地看着林寿，见他神色笃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心中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林寿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带着几分豪爽地建议他买下整个矿，这反而让金岳更加确信，林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富贵险中求。 这矿扬，或许真的藏着意想不到的价值。 想到这里，金岳心中的疑虑与惊愕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商人的果决与冒险精神。 他目光一定，转向已经彻底懵掉的陆琅。 “陆老板。” “既然林先生这么说了。” “你这矿扬，开个价吧！” 陆琅嘴唇嗫嚅了半天，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颤巍巍地伸出了三根枯瘦的手指。 “三个亿……” 他艰难地吐出这个数字。 “然后……然后刀哥那边所有的债务，都由金老板您……您一并承担了。” 陆琅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最后……最后再帮我安排一下，我们一家老小，离开这里，去国外……” 听到这个条件，金岳的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眼神锐利依旧。 “三个亿，买下你这整个矿扬，倒也还算是个可以商量的数字。” 金岳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只是，陆老板，刀哥那边的债务，你现在具体欠了多少？” 陆琅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办公室内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艰难地，再次伸出了三根手指。 办公室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金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砰！” 金岳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整个桌子颤抖。 “也就是说，你要我花六个亿，来买你这个烂摊子，一个随时可能爆雷的矿扬？” 陆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辩解。 “金老板，您听我说，这矿……这矿产量还是不错的，只要好好经营，很快……很快就能回本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 金岳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出三个亿。”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买下你这个矿扬，你就用这些钱还债。” “并且，我会安排你们一家人尽快离开这里，去国外安顿。” 金岳的目光冷冽。 “你名下应该还有些房产、车子之类的吧？都卖了，至少饿不死。” 陆琅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金岳那不容置喙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彻底摆脱刀哥的阴影。 金岳给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至少给了他一条活路。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金老板，就按您说的办！” “但我有一个条件……” “要快，最好今晚上，就让我走。” 第174章 安小强和安小兰 矿扬的所有权交割手续，在短短两个小时内便神速办妥。 厚厚一叠文件迅速签署完毕。 陆琅捧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三亿银行本票，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着，对着金岳和林寿，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感激涕零的话。 “金老板！林先生！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你们就是我陆琅的再生父母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就要跪下。 伊明眼疾手快，连忙将他搀扶住。 金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陆老板，合同签了，钱也给你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 他言出必践，立刻拨了几个电话。 不过半小时，几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便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矿区。 陆琅一家老小，在金岳手下的护送下，带着简单的行囊，经过一番巧妙的伪装，通过特殊通道，迅速离开了这座让他们噩梦缠身的城市，直奔机扬。 办公室的窗边，林寿看着那远去的车影，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你说，那三个亿，他真会拿去还债？” 金岳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商人的精明。 “九成九不会。” “我猜他现在已经在琢磨，是在大本钟底下喂鸽子，还是去夏威夷的沙滩上晒太阳了。” 毕竟，那笔钱足以让他在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林寿咂巴咂巴嘴，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那你还给得这么痛快？” “那刀哥知道了矿扬易主，钱又没到手，可是会直接来找你的。” 金岳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一股豪气干云的笑容。 “我金岳在魔都打拼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还真不是泥捏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嘭嘭”的闷响。 “这点风浪，算什么。”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寿，那眼神，带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与崇拜。 “而且，我相信林先生你啊！” 金岳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有你在，什么刀哥枪哥的，在我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而且，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 “这矿扬深处，到底藏了什么宝贝了吧？” …… 与此同时。 魔都，某处规模宏大的水产批发市扬内。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市扬一角，一个简陋的鱼摊里。 一个穿着沾满鱼鳞与污渍的背心，头发乱糟糟，正四仰八叉躺在破旧行军床上打着哈欠的男人，被一个手下急匆匆地推醒。 “强哥！强哥！出事了！” 手下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慌乱。 被称为强哥的鱼贩，名叫安小强。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惺忪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安小强霍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慌什么！” “说，什么事？” 那手下喘了口粗气，急忙道： “陆琅……陆琅那个煤矿，出事了！好像有人把他的矿买了，然后陆琅就带着钱人间蒸发了！” “嗯？” 安小强眉头一皱，从床边拿起一条满是油污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 “谁干的？查清楚了没有？” 手下连忙点头哈腰： “查了！是……是瑞康生物的金岳！” “瑞康生物？金岳？” 安小强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神却逐渐变得阴冷下来。 “他们不好好搞他们的生物制药，跑到矿扬来插一脚，做什么？” 没人知道，这位在水产市扬内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邋遢的强哥，正是刀哥背后真正的老板，魔都地产界的大佬，同时也是魔都地下社会的老大。 早年，他确实是靠在这水产市扬一筐筐卖鱼，一步步积累起原始资本。 如今功成名就，偶尔还是会回到这里忆苦思甜。 安小强走到角落，拿起一部款式老旧的按键手机。 他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发出一条短信。 【刀子，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给你再加派两个好手过去。记住，你自己处理干净。】 随后他摆了摆手。 手下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一个女人正朝着这里走来。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身姿窈窕，面容姣好，与这鱼腥味弥漫、污水横流的市扬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她穿着合体的连衣裙，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皮包。 手下与她擦肩而过，见到女子，连忙低下头，身体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声音带着明显的敬畏。 “小兰姐。” 名叫安小兰的年轻女子，正是安小强的亲妹妹，安小强比她大了十多岁，所以格外的疼她。 她看着四仰八叉，正伸着懒腰，一副惫懒模样的安小强，眼神中情绪复杂。 “你又要杀人了？” 安小强伸懒腰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上瞬间堆满了宠溺的笑容，那笑容与他刚才阴冷的眼神判若两人。 “小兰来啦，快坐，快坐。” 他指了指旁边一张还算干净的塑料凳子。 “什么杀不杀的，哥哥做的是正经生意。” 安小兰却没有依言坐下，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你还记得几年前，我跟你提过的，我那个失踪的学校里的同事吗？” 安小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茫然地摊了摊手。 “同事？我不记得了。” 安小兰的胸口微微起伏，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清！雪！” “我在学校里的同事！当年我不过跟你抱怨了两句，说班上的学生比起我更喜欢她，说她比我更受学生欢迎！”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安小兰眼前。 那时候，她刚参加工作不久，年轻气盛，又从小被哥哥捧在手心，难免有些娇纵。 周清雪温柔善良，业务能力又强，确实很受学生和领导的喜爱。 她不过是在一次家庭聚餐时，对着哥哥随口抱怨了几句，带着小女孩争风吃醋般的酸意。 “哥，那个周清雪，真讨厌，学生们都围着她转，好像学校里就她一个好老师似的。” “哼，不就是长得漂亮点，会讨好人嘛。” 然后，没过多久，周清雪就突然从学校里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 鱼摊上，安小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现在她回来了！你知道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吗？！你这个恶魔！”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安小强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小兰啊，你又误会我了。” 他叹了口气。 “我可是个正经商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或许是底下的人，听了你的抱怨，想替你出气呢。” 他轻描淡写地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回头我一定好好查查，严厉教训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他试图缓和气氛，脸上又挤出笑容，伸手想去拉安小兰的手。 “来来来，别站着了，再过两天就是爸妈的忌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他们肯定也想你了。” 安小兰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眼神冰冷，充满了失望。 “不必了。” “爸妈那里，我会自己去。” 她深深地看了安小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个男人，早已被权力和欲望腐蚀得没有了丝毫人性。 安小兰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安小强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按动。 电话接通，他没有一句废话，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老马，帮我做掉一个人，一个女人。” “资料等会儿发你。” 电话那头似乎应了声，安小强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第175章 我投资五万 “林先生，咱们，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林寿含笑点头。 一行人很快坐上了一辆矿区专用的通勤越野车。 车身布满了泥浆与划痕，轮胎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剧烈颠簸。 越往矿区深处，道路越是难行。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金属锈蚀的味道。 通勤车在山路间七拐八弯，最终在一片被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包围的区域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铁丝网上挂着几块颜色褪尽的警告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却愈发浓烈。 林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脚下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 【金手指】的感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一股温热的波动从指尖传来，清晰地指向一个方向。 他目光扫过这片荒地，最终定格在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塌陷区。 林寿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那片区域。 “就这里。”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以这个点为中心，往下挖。” “七十米。” 七十米！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金岳和伊天正父子耳边轰然炸响。 金岳倒吸一口凉气，他预想过工程量会很大，但七十米的深度，这几乎等于要挖空一小片山体了。 可当他看到林寿那笃定从容的神色时，所有的震惊与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他对林寿的信任，已经近乎盲目。 “好！” 金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掏出电话，开始大声调配人手。 “把所有大型挖掘设备都调过来！对！还有那几个爆破专家，立刻！马上！” 然而，命令传达下去，却遇到了阻力。 这片区域在矿工们眼中就是不祥之地，之前很多人在这里上工都出了不同程度的意外。 金岳对着电话那头吼道。 “告诉他们，所有参与这次挖掘的，奖金十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积极的回应。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深邃的夜幕开始笼罩群山。 如此浩大的工程，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 金岳迅速安排好工人们轮班作业，确保挖掘工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随后，他亲自驾车，载着林寿一行人先行返回。 回去的路上，金岳先将林寿送回老旧的小区。 一路上，他方向盘都握得格外用力，难掩兴奋。 “林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您！” “这要是真能挖出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利润，我分您一成！” 林寿靠在椅背上，闻言只是笑了笑。 自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白得一成的收益，这买卖，简直比捡钱还来得轻松。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伊天正父子也跟着下了车。 金岳叮嘱了几句，便驱车先行返回医院，他还要处理后续的许多事宜。 伊天正父子对着林寿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正当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林寿却叫住了他们。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伊天正的腰杆似乎比在医院时挺直了不少，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多亏了林先生引荐，我想，金老板那边，我应该能拉到一笔投资。” “我之前看好了一个项目。” 林寿倒是来了兴趣。 “哦？什么项目？” “说来听听，要是靠谱，我也投点。” 伊天正深吸一口气。 “卖鱼。” 林寿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听伊天正继续说道： “贩卖那种最高档的进口鱼鲜。” “帝王鲑，蓝鳍金枪鱼，还有加拿大牡丹虾，蓝龙虾这一类的高端海鲜。”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林寿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说着卖鱼计划的前金融精英，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跨界，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伊天正那充满希望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了。 “这样吧。” “我投资五万，你算我一份。” 听到五万这个投资数额，伊天正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一个更加圆滑的笑容抚平。 “那就多谢林先生了。” “要不是您引荐，我现在还在高架上开网约车呢。” “这笔钱，我一定用在刀刃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十分郑重地接下了这份“投资”，言语间听不出半点勉强，反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伊天正知道，林寿给的不是钱，是机会。 谈妥之后，伊天正父子二人也识趣地告辞离开。 林寿独自一人站在老旧小区的门口，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起他花白的头发。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家亮着灯的窗户。 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林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正准备硬着头皮上楼。 【检测到锁定目标周清雪极度惊恐】 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中响起。 林寿脚步一顿。 周清雪…… 那个在吴彤彤村子里救出来的女人。 她怎么了。 心理创伤发作了？ 之前她还发信息说，要找个时间请自己吃饭来着。 林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好像……还真有点饿了。 要不，先晚点再回家。 这个念头带着几分逃避的意味，在他的心里冒了出来。 他立刻在脑中打开了【观察者】地图。 三维的城市地图瞬间呈现，一个代表着周清雪的红色标记点，正在视野中飞速移动。 她在车上。 而且速度极快，看那路线，似乎是在向城外的方向驶去。 林寿瞳孔一缩。 他猛地转身，朝着伊天正父子离开的方向拔腿狂奔。 父子二人还没走远，刚刚坐进那辆半旧的轿车里。 伊天正嘴里还念叨着。 “这位林大爷，真是咱们的贵人啊……” “看来，这辆租的网约车可以先退掉了，我还没开多久呢，真可惜……” 话音未落，驾驶室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拽开。 两人惊愕地回头。 只见林寿一脸焦急的说： “车，借我用一下。” 没等伊天正反应过来。 林寿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伊天正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传来，自己整个人像是小鸡一样，被从驾驶座上拎了起来，然后直接塞进了副驾驶位。 下一秒，林寿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 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朝着周清雪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76章 没事了，我来了 车灯划破黑暗，在柏油路上拉出两道苍白的光带。 驾驶座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握着方向盘，面容消瘦，胡子拉碴，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他身上那套破旧的牛仔衣，沾染着干涸的泥点与油渍，像是刚从某个建筑工地收工出来。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或者说，正经坐在座位上的，只有他一个。 通过后视镜，男人的目光扫过后备箱。 那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皮箱，在车辆行驶的颠簸中，偶尔会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抖动。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专心开车。 心里却在暗骂。 那群人给的药，效果是越来越差了。 这才过了多久，箱子里的货，竟然就醒了。 …… 皮箱内。 周清雪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扎着浮出。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的身体被扭曲蜷缩成一团，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腿也被捆住，紧紧地抵着胸口，让她连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嘴里被塞进了一块粗糙的布，只留下勉强呼吸的缝隙。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怎么会…… 她明明只是陪着母亲在楼下散步。 母亲看到路边新上市的桃子，笑呵呵地说她最爱吃，转身要去给她买几个。 那个笑容，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然后…… 一只手。 一只从背后猛地捂住她口鼻的大手。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意识就坠入了深渊。 再次醒来，便是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束缚。 这感觉，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她浑身发抖，灵魂都在颤栗。 就仿佛，她又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被拐卖时那个绝望的地窖。 那些被囚禁、被殴打、被当成货物一样审视的记忆，像是挣脱了枷锁的恶鬼，疯狂地撕扯着她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嘴里的布团。 她想到了白发苍苍的父亲，想到了还在水果摊前等她的母亲。 他们会急成什么样子？ 绝望中，一张苍老却温和的脸，毫无征兆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大爷。 那个在最黑暗的时刻，像一道光一样，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老人。 他…… 他还会再救自己一次吗？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怎么可能。 魔都这么大，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出事了。 就在周清雪胡思乱想，几乎要被恐惧吞噬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车身前方传来。 车辆猛地失控，朝着一侧的护栏狠狠撞去。 皮箱里的周清雪，她随着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重重地划过车厢，狠狠撞在了皮箱坚硬的内壁上。 发生什么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 就在几分钟前，马邦在平稳驾驶着车辆，这时他注意到，后视镜里出现了刺眼的光点。 一辆新能源车，正在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朝着自己的方向冲来。 马邦眉头微皱。 这网约车跑这么快，是拉了个超级大单，还是刹车失灵了？ 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避免任何意外，他下意识地将车辆靠右，速度也降低了一些。 网约车从他身边飞速驶过，带起一阵狂风。 就在马邦以为这辆疯车会继续飞驰，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时，那辆车却猛地一打方向，蛮横地变道到了自己的车道前方。 然后，是一个毫无征兆的急刹。 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马邦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白色的安全气囊瞬间弹出，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意识陷入短暂的昏沉。 马邦觉着自己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完全不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忽然别停自己。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不可能。 这次的行动天衣无缝。 而且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锁定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车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拽开。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驾驶座上拖了出去，像丢一个破麻袋一样，把他丢在了冰冷的路面上。 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老……老头？ 林寿根本没理会地上这个家伙残存的意识在想些什么。 他打开SUV的后车门，探身进去，目光迅速锁定了后备箱里的那个黑色皮箱。 林寿伸手过去，只是一拉，就确认了。 重量刚刚好。 他将皮箱拖下车，放到地上，准备打开，然后他发现，这皮箱竟然还上了密码锁。 林寿心中吐槽： 现在的绑架犯，都这么专业了吗？ 但这种密码锁，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金手指】发动。 指尖触碰到锁芯，一股微不可查的热流涌入。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精密的锁芯结构被直接破坏。 林寿强行掀开了箱盖。 周清雪正被五花大绑地蜷缩在里面，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塞着布团。 林寿伸手，摘掉了她眼上的黑布。 当那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周清雪所有的恐惧，竟在这一瞬间不可思议地烟消云散。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包裹了她冰冷的身体。 林寿将她从狭小的皮箱里抱了出来，动作轻柔地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 他同时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 “放心吧，我来了。” “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周清雪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蒲扇了一下。 下一秒，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两只手死死的抱住了林寿，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林寿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他。 而在不远处，伊天正父子正在路边，扶着围栏，不断地呕吐。 第177章 都会好起来的 他脸色煞白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两辆撞在一起的车。 再远一些，林大爷，正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轻声安抚着。 伊天正也顾不得心疼他那辆刚交了三个月租金，还没开几单就快要报废的网约车了。 他踉跄着脚步，快步来到林寿身旁。 看着那个从黑色皮箱里被抱出来的女孩，伊天正和他儿子伊明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了，林寿刚才那段足以让人把心脏都甩出胸腔的疯狂驾驶，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人。 这个理由，足够解释一切了。 只是，林大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伊天正回想了全程，自己就坐在副驾驶，眼睁睁看着林寿把车开得像一枚导弹，可他根本没看到对方使用任何导航设备。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林寿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能麻烦你们处理一下那边吗。” 林寿的下巴朝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绑架犯，马邦，点了点。 “那个家伙，恐怕是个绑架杀人的惯犯，你们控制一下他，然后报个警。” “我先陪周清雪跟她父母报个平安。” 啊？ 我？ 伊天正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让我去控制一个杀人犯？ 而你，在这里陪着美女打电话报平安？ 伊天正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老头是不是太看得起我这个前金融精英的战斗力了？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为难。 他身旁的儿子伊明却已经热血上头，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 “好！” 年轻人就是正义感强，二话不说，直接撸起袖子，大步就朝着地上的马邦走了过去。 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让伊天正看得心惊肉跳。 眼见自己儿子要以身犯险，伊天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跟了过去，同时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林寿抱着怀里仍在轻微颤抖的周清雪，将她带到稍远一些的路边，远离那片狼藉。 “你身上有手机吗？” 周清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摇了摇头。 林寿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还记得家里人的号码吧？” 周清雪重重点头，接过手机的手还在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拨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当听到电话那头母亲焦急到变调的声音时，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没过多久，远方的夜色中，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的警灯呼啸而至，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辆疯了般冲过来的私家车。 车门打开，一对夫妻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正是周清雪的父母。 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警察局。 经过一番条理清晰的陈述，警方在确认了现扬情况，以及林寿等人完全是见义勇为的救助行为后，便让他们先行离开。 而那个名叫马邦的绑架犯，却出了点状况。 他在被送到医院检查后，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呆滞，时而傻笑，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审讯。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马邦，看似眼神涣散，嘴角流着口水。 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在装傻。 他在等。 等着那个叫安小强的人，像以前一样，把自己从这里捞出去。 …… 从警局出来，夜色已深。 周清雪的父母紧紧跟在林寿身后，感激的话说了一路。 林寿只是摆摆手。 “没事，应该的。” 周清雪的父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女儿拉住了。 她一直很沉默，从警局出来后就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没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就在父母准备带她上车离开时，她忽然挣开了母亲的手，快步走到了林寿面前。 她抬起头，嘴唇开始颤抖，眼眶迅速泛红，积蓄了整晚的恐惧、后怕、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谢谢您。” 她的声音很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寿看着她头顶增加的好感，抬起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动作温和 “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瞬间击溃了周清雪最后的坚强。 泪水，再次滑落。 【清雪好感度：60】 送走了周清雪一家，林寿才转身，看向不远处一直默默等待的伊天正父子。 “抱歉啊，把你的车撞了。” 伊天正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林先生您说的哪里话。” “租的，有保险。” 再说了，一辆破网约车，怎么能跟救命恩人的事相提并论。 与父子二人告辞，林寿独自一人回到了那栋熟悉的老旧居民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一步步走上去，心里竟有些忐忑。 他拧开家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陈小雨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立刻迎了上来。 江月和吴彤彤，已经不在了。 林寿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们回去了？” 陈小雨接过他脱下的外套，点了点头。 “嗯，江月妹妹本来还想留下来等您的，是彤彤怕您回来不高兴，硬把她拉走了。” 林寿嗯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疲惫。 “我跑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先去洗个澡。” 陈小雨眼睛一亮，跟在他身后，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 “我来帮您搓背吧。” 林寿的脚步停住，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从她依旧清凉的身上划过。 “不用了，我冲一下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浴室走去。 心中却在盘算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顺理成章地带这个丫头去做个体检。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涌而出，冲刷着一身的疲惫。 就在林寿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时，浴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 光着身子的林寿被陈小雨看了个一览无遗。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要做什么！？” 陈小雨的目光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随即扬起嘴角，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得天真无邪。 “您来电话啦，我给您拿手机。” 林寿接过还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金岳。 第178章 金瑶开口了 “林先生。” 电话那头，金岳的声音带着医院特有的回音。 “刀哥背后的人，我查到了。” 林寿没有出声，只是关掉了淋浴喷头，浴室里瞬间只剩下电话里的呼吸声。 “那个人叫安小强。” 金岳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在说一个禁忌的名字。 “在魔都，算是一号人物，手底下……不太干净，养着一批专门处理脏活的人。” 林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你那边，没问题吧？” 林寿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他会不会对你动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金岳带着几分疲惫的苦笑。 “这也是我这次打电话来的目的。” “自从我的贴身保镖章升海背叛我之后，我就再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所以……林先生，我想请您帮个忙。” 金岳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恳求。 “瑶瑶的治疗不能中断，必须待在医院，我们走不开。” “我想请您……来一趟医院，保护一下我们父女。” 林寿闻言，声音温和的说道： “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放心，瑶瑶的事，就是我的事。” 电话那头，金岳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句让人心安的话，他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了上来。 他……该不会……不光对小璃，对瑶瑶也…… 金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恐怖的想法驱散出去。 挂断电话，林寿走出浴室，陈小雨立刻递上干净的毛巾。 他擦着头发，对陈小雨交代道。 “我得出去一趟。” 陈小雨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您今晚……也不回来了吗？” “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您去哪儿，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林寿心中明知这里面有演的成分，却还是不由得一软。 他放缓了声音。 “我去医院，给人当保镖，有点危险，所以不能带你。” 保镖？ 陈小雨的眉头轻轻皱起，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您一把年纪了，当保镖……真的没问题吗？” 林寿笑了笑，穿上外套。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身手，放心吧。” “明天，我会早点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打开了房门。 随着门被轻轻关上，陈小雨脸上的担忧与不舍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 她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 难道…… 林先生，是在嫌弃自己吗？ …… 寰宇国际医院大门口。 林寿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医院门口多了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 他们站得笔直，目光锐利，不停地扫视着来往的车辆与行人，气氛明显比平时紧张了许多。 林寿刚走到门口，就被其中一名保安伸手拦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医院大厅里快步走了出来。 “林先生。” 叶清还是那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她对保安点了点头，保安才收回手，退到一旁。 推开VIP病房厚重的门。 正坐在沙发上的金岳，看到林寿，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欣喜。 “林先生，您来了。” 而站在病床边的金璃，只是回过头，视线在林寿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又转了回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她的手臂交叉在胸前，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金岳走到林寿身边，压低了声音，朝着自己女儿的方向努了努嘴。 “别介意，她就这臭脾气。” “嫌我买了矿，惹了安小强那种人，担心会连累到瑶瑶。” 他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丫头，真是……她给我添麻烦的时候，我可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 林寿闻言，脑海里却闪过订婚宴上，金岳指着金璃鼻子大骂的扬景。 他心里默默腹诽，您的记忆怎么好像跟我不太一样啊。 林寿的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女孩。 “瑶瑶情况怎么样了？” 提到妹妹，金璃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转过身，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能听见我们说话，眼睛也能动，算是有意识了。” “但是……还是说不了话。” 林寿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再给她按一次。” 听到这话，金岳和金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林寿走到病床边，俯下身。 金瑶正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那目光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希冀。 林寿的声音放得很轻。 “我再给你按一按，能好得快一些。” “之前你昏迷着，只方便按了手脚，这次……我给你按一下后背，好不好？” 金瑶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两下。 表示她同意了。 林寿直起身，看向金璃。 “你把她的衣服脱掉，让她趴在床上。” “我们先出去等着，好了叫我。” 说完，他便拉着还在愣神的金岳，一起走出了病房。 房门轻轻关上。 没过多久，门又被拉开一条缝，金璃探出头，对着林寿点了点头。 “好了。” 林寿迈步走进病房。 女孩安静地趴在雪白的床单上，露出了光洁纤弱的后背，蝴蝶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这背，真好看。 不拔个火罐可惜了。 林寿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即收敛心神，在床边坐下。 他伸出手指。 【金手指】发动。 指尖轻轻按压在女孩背部的穴位上。 一股温热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从他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金瑶的身体。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干涸的经络仿佛被重新滋润，沉寂的神经末梢也开始苏醒，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清晰的痒意，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林寿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缓缓收回手指，长出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 “好了，你把瑶瑶翻过来吧。” “我先出去。” 他刚转过身，准备迈步。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略显生涩，却无比清脆的女孩声音。 “林先生……” “谢……谢您。” 金瑶，开口了。 第179章 生命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病床上，那个保持着趴姿的女孩。 金璃已经彻底呆住，她捂着嘴，眼泪无声地从指缝间滑落，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林寿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哪怕对方并看不到自己。 “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好。” 说完，他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将这片刻的温情与重逢的喜悦，留给了这家人。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也就在这一瞬间，林寿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晰地响起。 【恭喜宿主将SSS级美女金瑶好感度提升到10点】 【奖励异能：生命（初级）】 【宿主可以调控自己的身体状态，使其年轻与衰老】 林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依旧布满了岁月侵蚀的沟壑与斑点。 年轻……与衰老？ 他立刻沉下心神，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寿命那一栏，依旧是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1423天。 这个异能，并不能直接增加他的寿命。 那……它能改变的，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外形？ 林寿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对守在门口的叶清和金岳说了句。 “我去一趟洗手间。” 随即，他便转身，快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深夜的医院洗手间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 林寿反手锁上门，走到洗手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沟壑纵横、老态龙钟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生命】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他身体的最深处涌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这不是属性点增加时那种蛮横的强化。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滋润，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春雨，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他缓缓睁开眼，再次看向镜子。 镜中的人，脸上的皱纹已经淡去，原本浑浊的眼球也变得清澈明亮。 他……真的变年轻了。 林寿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触感不再是干枯的树皮，而是带着弹性的皮肤。 卧槽！ 林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能力，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驻颜有术，但对他这个被困在百岁躯壳里的年轻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是重获新生的希望！ 然而，狂喜过后，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个能力，太过逆天。 它触动的是人类最原始，也最疯狂的欲望——长生不老。 一旦这个秘密暴露，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觊觎，是防不胜防的暗算与偷袭。 他会被当成小白鼠，锁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林寿打了个冷颤，立刻压下了心头的激动。 他再次催动【生命】，将身体的状态回调。 镜子里的脸庞重新变得苍老，皱纹再次爬上眼角。 但他没有完全变回去，而是停在了一个看起来约莫九十岁左右的状态。 他也想看一看，周围的人究竟能不能发现自己的变化。 做完这一切，他才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病房。 金瑶身后的病床已经被摇了起来，她正半靠在床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她正在跟金岳和金璃说话。 “爸……” “姐……” 她的发音依旧有些生涩，像牙牙学语的孩童，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可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金岳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金璃更是喜极而泣。 看到妹妹真的好转，金璃的情绪彻底失控。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老林，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女强人坚硬的外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感激。 【金璃好感度：85】 温热的躯体紧紧贴了上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林寿能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剧烈地颤抖。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金璃的后背。 “没事了。” 金璃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来，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病房里，金岳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眼眶泛红地转过头去，看着终于能开口说话的小女儿。 叶清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平日里雷厉风行，仿佛无坚不摧的金总，此刻像个小女孩一样在男人怀里寻求慰藉，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林寿的心里却在想。 这【金手指】要是升到满级，会有什么效果，能比得上【生命】吗？ …… 寰宇国际医院外，几辆黑色面包车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几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 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马甲，梳着油腻的中分头，正是刀哥的把兄弟，棍哥。 他有些烦躁地看着医院门口那几个站得笔挺的保安，咂了咂嘴。 “妈的，这金岳还真怕死，搞这么大阵仗。” 坐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宛若铁塔般的巨汉。 他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身高超过两米，体重目测接近四百斤，但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全是虬结的肌肉，将黑色的背心撑得满满当当。 杀手，赵国汉。 千钧门的当代传人，但生性暴躁易怒，出师后直接把师门灭了，然后下山来魔都，在几次帮派战斗中，被安小强看重，以钱色雇佣其为自己干活。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让整个车厢的空间都变得压抑起来。 赵国汉动了动粗壮的脖子，发出嘎嘣的脆响，语气里满是不屑。 “磨磨唧唧的。” “你们几个冲出去吸引那些保安的注意。” “我直接进去，拧断那个金岳的脖子，完事。” 棍哥闻言，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连忙安抚道。 “赵哥，别急，别急。” “安先生吩咐了，要等刀哥那边的信号。” “咱们得一起动手，才能把动静搞到最大。” 赵国汉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抬起小拇指，漫不经心地抠了抠鼻子，然后将一坨东西弹在车窗上。 “随你们。” “我只听安老大的，拿钱杀人。” “别等到天亮了，人还没见着。” 棍哥连连点头哈腰。 “快了，快了，刀哥那边应该马上就好了。” …… 与此同时。 矿扬。 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卷着尘土，粗暴地停在了矿扬大门口。 车门打开，刀哥从为首的车上跳下，他身后，乌泱泱地跟下来一群手持钢棍的小弟。 而在人群的最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那是个身材极其矮小的中年人，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三，佝偻着背，穿着一身黑衣，在这漆黑的夜晚，像一个随时会融入黑暗的影子。 杀手，夜莺。 他这次的任务，只是坐镇。 这种打砸的脏活，还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刀哥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矿扬，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他举起手中的钢管，向前一指。 “给我砸！” 第180章 混乱的开始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瞬间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办公楼的玻璃被砸得粉碎，停在院子里的几辆矿车也被砸得坑坑洼洼。 然而，金岳早就打过招呼。 矿扬的工人都已提前下班回家，只剩下最核心的挖掘区，还有几个工人在进行林寿所说的70米挖掘计划。 “好像有人来砸扬子了！” 一名负责照明的工人，在岗哨上高声喊了一句。 “快走！” 话音未落，原本还在忙碌的几个身影，瞬间熄灭了头顶的探照灯，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寰宇国际医院外。 一辆面包车里，棍哥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刀哥发来的一个字。 砸。 他熄灭屏幕，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凶光，对着周围几辆车里的人同时下令。 “动手！” 车门猛地被拉开。 乌泱泱的一群人从阴影里冲了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嘶吼着冲向医院大门，瞬间吸引了所有保安的注意力。 人群乱作一团，叫骂声与棍棒挥舞的破空声混杂在一起。 VIP病房内。 林寿的【观察者】异能，早已如同上帝视角，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脑海中，一幅三维地图清晰地呈现出来，每一个人的动作，每一次冲突，都如同被精准监控的画面。 他对着还在喜悦中的几人，淡淡地开口。 “楼下有点吵闹，我去劝劝架。” 金璃看着他，关切的说道： “小心……” 林寿淡淡一笑。 “放心。” 医院门口，赵国汉看着眼前扭打成一团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那宛如山岳般的身躯动了。 只是两个跨步，就无声地出现在了两名保安的身后。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手抓住一个后脑，猛地朝地上一按。 咚。 沉闷的撞击声后，两名保安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了过去。 棍哥见状，连忙凑上前提醒。 “赵哥，这些喽啰下手别太狠，要是死的人太多了，安先生那边也会为难的。” 赵国汉冷哼一声，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发出嘎嘣的脆响。 “行，那我直接上去找金家的人。” “下面你们处理。” 就在这时，一个角落里，一名保安看准时机，举起手中的泰瑟枪，对准了赵国汉的后背。 咻！ 两枚飞镖精准地击中目标，幽蓝色的电流脉冲瞬间爆发，在夜色中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 然而，预想中巨人倒地的扬面并未出现。 赵国汉的身形只是猛地一僵，随后，他缓缓转过身，眼睛里爆发出愤怒的血光。 “你TM找死！” 他咆哮着，一把抓住胸前的电线，猛地一扯。 那名保安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过去。 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他看着眼前这个毫发无伤的怪物，声音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你还是人吗？” 下一瞬间，一只巨大的巴掌，便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保安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扇飞出去，脑袋重重地撞在远处的石质花坛上，当扬昏死。 赵国汉一把扯下插在身上的泰瑟枪飞镖，随手扔在地上，嘴里不爽地骂道。 “这TM什么玩意儿，酥酥麻麻的。” 一旁的棍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家伙，惹不起。 赵国汉不再理会外面那些已经不成气候的喽啰。 他扭了扭脖子，越过狼藉的门厅，沉重的身体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朝着大楼内部走去。 而那些保安在棍哥手下那帮人的围殴下，早已东倒西歪，基本上都失去了抵抗能力。 …… 医院顶层，一间昏暗的储藏室内。 十几个医生护士挤在一起，唯一的亮光来自一名小护士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 她另一只手里，还死死抓着一个对讲机，里面传来的最后一声惨叫，仿佛还回荡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让她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们躲在这里……真的安全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明明是金家惹的祸，凭什么要我们跟着遭殃啊……” 她身旁，年轻医生宋青轻声安慰。 “金老板……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发虚。 缩在最里面的角落，科室主任陈志华却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都别慌，没事的。” “咱们寰宇国际医院的院长也不是一般人，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陈主任正把自己缩在一张积满灰尘的办公桌底下，整个人蜷成了一颗球，那滑稽的样子，让他刚刚说出口的话没有半分说服力。 滋啦……滋啦…… 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跳。 那被小护士攥在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了电流声。 她脸上一喜。 “张叔，是你们吗？下面怎么样了？”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道阴冷的，带着戏谑的笑声。 “呦，小妹妹声音还挺好听。” “你是医生还是护士呀。” 砰。 小护士如同触电一般，将对讲机狠狠丢了出去，那小小的黑色方块撞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再也控制不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宋青。 宋青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却变得异常坚定。 “不行。” “不能让他们闯进金瑶小姐的病房。” 躲在桌子底下的陈志华猛地探出头。 “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宋青！” 宋青强忍着恐惧站起身来，看向陈志华说道： “金瑶小姐是渐冻症治疗领域里，目前唯一一个出现奇迹性好转的重要病例。” “如果让他们中途破坏了治疗，那将是医学界的损失，不，是整个世界的重大损失。” “我们必须拦住他们。” 陈志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别傻了！” “这种豪门黑帮之间的恩怨，是你一个医生能管的？你拿什么拦？用你的听诊器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冲出去，要是被打死了，人家最多也就送进去一两个小弟蹲几年局子，你的命就这么白白没了！” “可是……” 宋青的嘴唇动了动。 “……那总要试一试吧。” 他说完，不再理会陈志华的叫喊，毅然转身，拉开了储藏室沉重的铁门，走了出去。 第181章 混乱结束一半 楼下的大厅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医院的保安，那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失去了知觉，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正拿着钢棍，看守着入口。 宋青的心凉到了谷底。 可一想到病房里那个创造了医学奇迹的女孩，他还是咬着牙，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向电梯口。 电梯门紧闭着，旁边却站着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创造了奇迹的老大爷，林寿。 “林大爷？” 宋青愣了一下，急忙跑过去。 “您怎么出来了？太危险了，你快回去躲起来！” 林寿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反而开口问道 “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 宋青被问得一滞，随即挺直了胸膛，尽管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我是医生，金瑶小姐的病例是医学的瑰宝，我不能让他们进去打扰治疗。” 林寿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恐惧也无法掩盖的执着。 他点了点头。 “小伙子，有魄力。” “那你去吧，我走了。” 说完，林寿转过身，朝着身后走去。 啊？ 宋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傻了。 真走啊？ 但下一秒，他又释然了。 对。 像林大爷这种国宝级的医学泰斗，怎么能以身犯险。 他能安全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宋青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按下了电梯的下行按钮。 电梯平稳下降。 数字从顶层开始，一个个向下跳动。 宋青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盯着那不断变小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击他的心脏。 叮。 电梯抵达一楼，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棍哥那张布满狞笑的脸，与赵国汉那座山一样的身躯，瞬间填满了宋青的全部视野。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 棍哥咧着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的赞赏。 “小医生，勇气可嘉啊，哥哥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 宋青根本没听清棍哥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赵国汉身上，大脑一片空白。 那不是人。 那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熊。 被这样恐怖的视线盯着，宋青的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电梯里。 棍哥见自己被无视，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阴冷。 “妈的，看哪呢？” 他一步上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宋青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被粗暴地从电梯里拖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紧接着，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赵国汉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医生毫无兴趣。 他打量了一下电梯，狭小的空间让他皱起了眉。 “真挤。” 他抱怨了一句，低着头，准备走进电梯。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不对劲。 一股让他汗毛倒竖的寒意，从背后升起。 他猛地转头，看向电梯的角落。 那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面容俊朗，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国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可他根本来不及。 林寿动了。 在这狭小的电梯空间内，速战速决是唯一的选择。 一道金光在林寿的指尖一闪而逝。 咏春，寸拳。 砰！ 沉闷的响声在密闭空间内回荡。 赵国汉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精准地轰击在他的后心，那股力量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肌肉防御，直接震荡着他的内脏。 他的双眼瞬间凸出，布满了血丝。 紧接着，林寿的手指化作幻影，如同雨点般落在赵国汉的脖颈，太阳穴，下颚等脆弱部位。 每一击都精准无比。 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让神经麻痹的力量。 赵国汉那庞大的身躯，连一次有效的反击都没能做出，便轰然向后倒去，沉重地砸在电梯厢壁上，然后像一堆烂泥般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电梯门缓缓滑开。 门外，棍哥正一脚踩在宋青的胸口，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 他听到电梯的动静，奇怪地抬起头。 “赵哥怎么这么快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映入他眼帘的，并非赵国汉走出来的身影，而是一座肉山，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朝着他直直飞了过来！ 赵国汉。 他飞起来了。 棍哥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跑！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一声巨响，棍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眼前一黑。 他被赵国汉那庞大的身躯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拼尽全力侧过头，视线越过赵国汉那瘫软如泥的肩膀。 一个年轻人，从电梯内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容俊朗，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出来散步。 是他？ 不可能！ 棍哥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赵国汉那个怪物，可是千钧门的第一高手，肉身强横到能硬抗泰瑟枪！ 怎么会被一个年轻人…… 林寿的脚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此时的林寿，在【生命】的能力作用下，恢复到了十六七岁的样子，青涩而无害。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了棍哥的下巴。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被这根手指触碰的瞬间，棍哥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浑身一颤。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弄死他！” 周围那几个还在看守入口的混混，这才从赵国汉飞出来的震撼中回过神。 他们怪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钢棍，从四面八方朝着林寿冲了过来。 林寿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随手一挥。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钢棍就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抽在他的脸上。 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撞翻了身后两个同伴。 林寿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在人群中穿梭。 每一次出手，都简洁而致命。 或是一记手刀切在脖颈，或是一拳捣在腹部。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不到十秒。 所有站着的混混，全部躺在了地上，抱着身体痛苦地抽搐，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趴在另一边的宋青，已经完全看呆了。 他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是谁？ 他……他好厉害。 第182章 直捣黄龙？ 他径直走向被赵国汉压在身下的棍哥，脚尖轻轻一挑。 将他小山般的肉躯拨到一旁，露出了底下只剩半条命的棍哥。 “你……” 宋青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抓着棍哥的衣领，将他拖向医院大门外狼藉的夜色中。 林寿将棍哥扔在一辆面包车旁，蹲下身子。 他的指尖，亮起了一点微弱却炙热的金光。 【金手指】。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根手指，缓缓凑近棍哥的脸。 棍哥不是赵国汉，他只是个仗势欺人的混混头子，骨头远没有那么硬。 灼热的温度刚一触碰到皮肤，他已经涕泪横流，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林寿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谈论天气。 “给你的主子打电话。” “告诉他，事情办妥了，金家的人都解决了。” 棍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被林寿指尖那愈发危险的光芒吓得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他努力用一种邀功的语气，将林寿教他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满意的笑声。 “干得不错，赵国汉这次杀了几个人？” 棍哥想到瘫软如泥的赵国汉，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赵哥……赵哥他没有杀人，他有点累，先回去了，我跟刀哥马上就回来复命。” “行，快点。” 电话挂断。 林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拎着棍哥，将他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座。 他自己则坐进了驾驶位，熟练地发动了汽车。 既然对方喜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那想必，也早就做好了被同样手段反噬的觉悟。 危险，还是在萌芽状态就掐灭的好。 面包车汇入夜色下的车流，朝着郊区的方向飞驰而去。 车厢后座，棍哥在林寿的逼问下，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安小强，今晚行动的幕后主使。 此刻就在郊区的一栋私人别墅里。 “他……他身边还有两个保镖，是重金请来的古武高手。” 棍哥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过那两个人，跟赵哥那种怪物不一样，他们……他们更像是正常人，我说的是精神…上……。” 林寿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面包车停在了一片僻静的别墅区外，在一处阴影中熄了火。 林寿回头，看着面无人色的棍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在棍哥的后颈上轻轻一敲。 棍哥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林寿推门下车。 夜风微凉，吹动着路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观察者】开启。 【可控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的身影在原地淡化，融入了夜色，变成了一缕无形的风。 别墅的大门紧锁着，但在林寿眼中，这形同虚设。 他走到一侧高高的围墙下，脚尖在墙面轻轻一点，整个身体便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林寿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己这一身的能力，不去当个小偷，真是可惜了。 这栋别墅他从未涉足，【观察者】的脑内地图一片漆黑，需要他亲自探索。 他从别墅侧面，一个角落的窗户翻了进去。 室内的装修风格奢华但空旷，比温欣或者司徒镜的家都要大上不少，但房间数量却出奇的少，显得空间感极强。 林寿的脚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像一个幽灵，穿过走廊，走上楼梯。 一路来到了别墅的顶层。 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太安静了。 棍哥提到的那两名古武者保镖，完全不见踪影。 难道今天他们休假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林寿的脚步停在了走廊最深处的一扇房门前。 在这里，他终于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林寿的视线穿透了厚重的实木房门。 【观察者】的透视能力发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卧室，装修风格极尽奢华。 卧室的尽头，一扇磨砂玻璃门后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那是卫生间。 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晃动，伴随着轻微的水声。 在洗澡？ 林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人在沐浴时，精神与身体都会处于最放松的状态。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那是秦茵在浴室里被漏电的热水器击晕的画面。 既然对方动了杀心，派人去医院闹事，那自己用同样的手段回敬，也算合情合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亮起一点微光。 【金手指】。 指尖轻轻点在门锁的锁芯上。 没有撬动的巨响，没有金属的哀鸣，那精密的黄铜锁芯内部，几个关键的弹子瞬间被高温熔化，变形。 咔哒。 门开了。 林寿推门而入。 【可控存在感】早已将他的气息降到了最低，他就像一缕穿过门缝的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迅速穿过空旷的卧室，来到卫生间门口。 氤氲的水汽从门缝里溢出，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他相信，凭借自己此刻几乎为零的存在感，里面的人绝无可能发现他。 门被推开。 浓重的水雾扑面而来，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一个人正坐在宽大的浴缸里。 但那并非安小强。 而是一个女人。 她将头埋在水中，只露出光洁的后颈，似乎正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到女人的瞬间，林寿的眉头皱起。 不是安小强？ 这是他的女人吗？ 不对，就算是他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也不该一个人在这里。 林寿立刻明白了。 那个棍哥，骗了自己。 这里根本就不是安小强的住所！ 一股被欺骗的怒意升起，他正准备转身，先回去找到那个满嘴谎话的家伙算账。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极轻的自言自语。 “周清雪……对不起……” 林寿正要离去的身形猛地顿住。 他一脸狐疑地看向浴缸中的那个身影，心里翻起了波澜。 这怎么还跟周清雪扯上关系了？ 难道是她绑架了周清雪？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林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决定先把事情问个清楚。 下一秒，他动了。 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两条布条。 他无声无息的来到女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探入水中，猛地将她从浴缸里拖了出来！ 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女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尖叫，就被林寿用布条牢牢捆住了手脚，另一条布堵住了她的嘴。 他将她湿漉漉的身体往肩上一扛，大步走出浴室，随手丢在了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动手到结束，仅仅用了不到十秒钟。 第183章 你去找他啊 安小兰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赤裸的身体被丢在床上，手脚被布条粗暴地捆绑着，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屈辱与恐惧。 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面容俊朗，眼神却冷得像深冬的湖冰。 他要做什么？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滋生。 是哥哥的仇家找上门了。 林寿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她。 【扫描】。 【姓名：安小兰】 【年龄：二十九岁】 【魅力：91（S）】 【好感度：0】 【是否锁定？】 安小兰。 这个名字，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安小强。 兄妹么。 林寿心中默念。 锁定。 他当然不是要攻略，只是先挂上一个标记。 林寿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缓缓走到床边，伸出了一根手指。 “现在开始，我问话，你说，要是撒谎的话……” 他将指尖，轻轻点在了床头雕花的黄铜围栏上。 没有声音。 那坚硬的金属，在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突兀地亮起了一点暗红色的光芒，然后就像被无形烙铁烫过的蜡一样，开始扭曲，变形，无声无息地融化。 一滴滚烫的铜汁，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小洞，冒出袅袅青烟。 安小兰瞳孔剧颤。 她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林寿收回手指，看向她开口。 “听得懂吗？” 安小兰几乎是本能地，疯狂点头。 林寿这才伸手，摘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你和安小强是什么关系？” 果然…… 安小兰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来找哥哥的。 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与绝望。 林寿见她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对着她的小腹轻轻一点。 安小兰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那是一种肌肉深处被强制抽动的酸麻刺痛。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嘴唇微动，声音带着哭腔。 “安……安小强是我的哥哥。” 她急忙补充道。 “但我跟他关系不好！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啊！” 林寿的声音愈发冰冷。 “你对周清雪做了什么？” “今天的绑架，是你安排的？” 听到“周清雪”三个字，安小兰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错愕与慌乱。 她剧烈地摇着头。 “不……不是我……是……” 她忽然反应过来林寿话里的信息，失声问道。 “你说她今天又被人绑架了？！” “回答我的问题。” 林寿的指尖再次对准了她。 这一次的电击比之前更重，安小兰疼得弓起了身体，眼角终于有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我们……我们以前是同事……” “我只是……只是跟我哥抱怨了几句，说班上的学生都喜欢她，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会把她卖到大山里去！” 林寿静静地听着，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这个安小强，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他继续追问，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今天呢？” 安小兰被他此刻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摇头。 “我不知道！今天我才知道她回来了，我去找我哥大吵了一架” “我刚回来……然后你就……” 林寿的目光平静，盯着安小兰的双眼，试图分辨出真话与谎言。 这个女人，没有说谎。 林寿心中有了判断。 他盯着安小兰的眼睛。 “安小强在哪？” 安小兰的心脏猛地一缩。 说，还是不说。 虽然如今，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但却也是从小将她捧在手心的亲生哥哥。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可她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林寿没有再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 指尖再次对准了她的小腹。 一股比之前两次加起来还要剧烈百倍的刺痛，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呃啊……” 一声无法压抑的哀嚎从她喉咙深处挤出。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弓起，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浑身肌肉都在疯狂地痉挛，颤抖。 这一次，林寿没有立刻收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她渐渐涣散的瞳孔。 直到身下柔软的床铺上，迅速洇开一摊深色的水迹。 他才缓缓停下了手。 安小兰双眼上翻，口水混合着泪水布满了整张脸，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支吾声。 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林寿伸出手，将她不受控制摇晃的头颅掰正，强迫她看向自己。 “安小强在哪？” 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地狱传来的审判。 安小兰浑身一颤，心理防线崩溃。 她用颤抖着抬起被捆住的手，指向窗外某个方向。 “那……那边……” “最高……最高的那栋房子……” 林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确实有一栋鹤立鸡群的豪华别墅。 为了防止再次被骗。 林寿扯过旁边一条巨大的羊绒毯子，将安小兰赤裸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他扛起她，就这么走下了楼。 大门外，夜风依旧。 只是他来时开的那辆面包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棍哥把车开走了。 林寿的眼神冷了几分。 他转身，从安小兰的包里翻出了车钥匙，打开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红色保时捷。 他将仍在瑟瑟发抖的安小兰扔进了副驾驶。 然后，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安小兰蜷缩在副驾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变幻的光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跑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穿行，很快便抵达了另一片更加奢华私密的别墅区。 远远的，林寿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面包车。 它正停在一栋别墅的院门外。 林寿瞥了一眼身旁的安小兰，从车里找了一条数据线，将她在毯子里捆得更加结结实实。 他推门下车，朝着那栋别墅走去。 【可控存在感】开启。 他的身形再次融入夜色，没有惊动任何人。 高墙形同虚设，他双脚在墙面轻轻一点，便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林寿双眼微眯。 视线锁定了三楼，那个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 第184章 混乱结束 棍哥涕泪横流地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恐怖一幕。 “那个年轻人太恐怖，他一下就干掉了赵国汉……” “他逼着我带他来找您……” “……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就把他引到……引到小兰姐那边去了……” “为了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听到“小兰姐”三个字，安小强脸上的沉稳瞬间崩碎。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暴戾。 “你说什么？” “你把人引到我妹妹那去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脚踹出，正中棍哥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棍哥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安小强的表情狰狞扭曲，那是一种珍视之物被染指的狂怒。 刀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求情。 “强哥息怒！棍子也是想为您分忧，想拖延时间！” “夜莺，王磐，还有荆影，三位高手都在，我们这就去把小兰姐安然无恙地接回来！” 随着刀哥的话语，房间角落里三个一直如同雕塑般的人，气息有了微不可察的波动。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是八极拳传人王磐，专司近战护卫，正面压制一切强敌。 另一个身形瘦长，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是荆影，他融合了古传轻功与刺杀术，擅用针、刺、线等精巧器械，手段诡秘莫测。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却起了夜莺这种代号，因为他的灵活与速度，无人能及。 安小强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自己重金请来的三张王牌。 他可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同时在这三人的围攻下存活。 他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去吧。” “把人带回来。” “要活的。” “是！” 刀哥领命，连忙扶起还在地上呻吟的棍哥，转身就朝着房门走去。 可门刚被他打开，他的动作就僵住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突兀地钻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好像是……汽油？ 念头刚起。 轰——！ 下一瞬间，门外整个楼道骤然亮起，熊熊的赤色火焰如同恶龙般咆哮着升腾，瞬间将视野所及的一切吞噬。 滚烫的热浪冲破房门，扑面而来。 “有人偷袭！保护强哥！” 刀哥惊骇欲绝地大吼。 王磐反应最快，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转身，庞大的身躯就要挡在安小强的身前。 可他回头看去的瞬间，却震惊地发现，已经晚了。 那个刚刚还在大发雷霆的安小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在原地哀嚎乱窜的火人。 火焰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已经不似人声。 刀哥、王磐、夜莺、荆影，四个人同时回头。 看到自己老板的惨状，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几人心中同时一凛。 他们甚至来不及去思考救援，本能地放弃了已经化为焦炭的老板，纷纷摆出防御的姿态，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准备迎接那个无影无形的敌人。 忽然，地板上传来清脆的塑料桶撞击声。 一个空空如也的油桶从房间的死角滚了出来。 一个年轻人，就那么站在那里。 刀哥几人瞳孔猛缩，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们明明一直守在这里。 林寿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着惊骇与不解的表情，对【可控存在感】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不过，一旦被他们这样顶尖的高手正面锁定，想再靠降低存在感的方式凭空消失，恐怕就难了。 可是，已经结束了。 没有那个必要了。 下一秒，刀哥等人头顶一凉。 大量的汽油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瞬间浇透了他们的衣衫。 林寿指尖微光流转，轻轻一弹。 砰！ 整个房间轰然炸响，化作一片火海。 所有人都被狂暴的火焰彻底包裹。 荆影在被火焰吞噬的最后一刻，手腕一抖，数枚淬毒的飞针撕裂空气，射向林寿。 林寿甚至没有躲闪，【金手指】强化过的指尖随意一拨，便将那些飞针尽数弹开。 最为灵活的夜莺，在汽油落下的瞬间便已察觉，堪堪向一旁翻滚躲开。 可他身形未稳，一道黑影便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林寿的手掌，重重按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狠狠砸向地面。 他与满地流淌的汽油，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火焰升腾。 王磐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运起全身气力硬抗火焰，皮肤表面甚至泛起一层淡淡的罡气。 可他锤炼到极致的肉体，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刀劈斧砍，却无法抵御这灼烧一切的炙热。 皮肤在烈焰中开裂，肌肉被烤焦，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林寿看着在火焰中翻滚哀嚎的几人，【可控存在感】再度开启。 这些被剧痛彻底摧毁了意志的人，已经无暇再集中精神锁定他的位置。 他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几个火人之间。 强化过的手掌，如同一柄利斧，精准而迅速地劈在他们的后颈。 一个。 两个。 三个。 所有哀嚎戛然而止，他们失去了意识，任由身体被火焰无情地吞噬。 林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拖沓。 他走出别墅时，背后整栋建筑已经被火焰彻底吞没，火光将半个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院中地上，躺着一片失去声息，同样浑身冒火的小弟。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者，皆是同罪。 他拉开安小兰那辆红色保时捷的车门，坐了进去。 副驾驶上，安小兰透过车窗，呆呆地看着那冲天的大火，双目空洞。 林寿没有理会她，发动汽车。 他开着车，回到了安小兰的别墅，将她连同那条包裹身体的毯子，一起放在了她家门口。 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马路边，几辆消防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而林寿，拉开了一辆网约车的车门。 第185章 周清雪到访 司机师傅打了个哈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小伙子，到了。” 后座的年轻人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就在车门关闭的瞬间，司机师傅不经意地又瞥了一眼后视镜，心中忽然“诶”了一声。 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变老了？ 镜子里，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那个离去的背影，原本挺拔的身形似乎在一步步变得佝偻，连带着发色，都好像染上了一层霜白。 司机师傅使劲揉了揉眼睛。 开了一夜车，眼花了。 他摇摇头，启动了车辆。 林寿只走了几步，身形就彻底变回了百岁老人的模样。 【生命】。 骨骼发出细微的收缩声，紧致的皮肤迅速松弛下来，布满深刻的纹路。 他抬头看向医院大门。 之前那群围堵在门口的混混早已消失无踪，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看不到，地面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精悍的男人取代了原本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金岳的效率很高。 林寿没有在意那些审视的目光，径直走进大厅，坐电梯回到了顶楼。 之前躲在储藏室的医生护士都已经出来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惊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林大爷！” 宋青第一个发现了他，脸上带着未消的淤青，却满是关切地冲了上来。 “您刚刚去哪了？没受伤吧？” “我没事。” 林寿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痕上。 “你呢？” 宋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跟那群坏蛋干了一架，小伤！” 林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朝着金瑶的病房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宋青总觉得有些眼熟。 病房内，金岳见到林寿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神色复杂地低声问道。 “林老先生，楼下那些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是您？还是……” 他的意思很明显，手下汇报，是一个雷霆手段的年轻人解决了一切，可眼前这位，分明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林寿浑浊的眼珠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说起另外的事情。 “安小强那边，解决了。” “后续你处理干净。” 金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枯槁的老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林寿不再理会他的震惊，走到病床边，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金瑶，又对一旁的金璃点了点头。 确认两人情况稳定，他也没有再过多逗留。 “后天我再来。” 约定好下次按摩的时间，林寿便转身离去。 金岳亲自将他送下楼，安排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恭敬地送他回家。 回到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林寿打开房门。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客厅的沙发上，陈小雨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着，身上本该盖着的毯子滑落在了地上，露出白皙的大腿。 林寿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没有惊醒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不知睡了多久。 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将林寿从浅眠中惊醒。 他眉头微皱，意识沉入脑海。 【观察者】。 三维立体的地图瞬间在脑中构建，视线穿透墙壁，落在了房门口。 陈小雨正死死地堵在门口，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拦着一个人。 那个人…… 是周清雪？ 她怎么找到自己家的 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下午两点。 怪不得有点热。 林寿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压抑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陈小雨看到林寿出来，快步跑到他身边，带着一丝委屈指向门口。 “林先生，这个女人非说要找你。” “我跟她说你在睡觉，她偏要往里闯。” 林寿的目光越过陈小雨的肩膀，落在门口那个身影上。 周清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连衣裙，眉宇间带着惊惶。 林寿冲陈小雨摆了摆手。 “让她进来吧，是我朋友。” 陈小雨听到“朋友”两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这才让开了路。 林寿示意周清雪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倒了杯水。 他将水杯放在周清雪面前的茶几上，这才开口。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 周清雪双手紧紧攥着水杯。 她抬起头，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昨天……昨天晚上我回家之后，今天早上，警察忽然联系我……” “他们说，绑架我的那个人，从医院里跑了！” “警察让我……让我们一家人小心。” 林寿听完，脸上却没有她预想中的惊愕，反应平淡得近乎冷漠。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放心吧。” “幕后的老板，已经解决掉了。” “那个跑掉的人，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周清雪“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寿。 解决了？ 林寿忽然想起什么，反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周清雪冷静下来，开口道： “我今天早上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了警察局，想问问有没有您的信息。” “结果正好碰上一个姓苏的女警官，她听说了我的事，就把您家的地址告诉了我。” 林寿点了点头。 苏晴啊。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一个叫安小兰的人吗？” “安小兰……好像是我以前的同事。” “我们关系很一般，没说过几句话。” “只听说她家条件很好，很有钱，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周清雪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 她看着林寿，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难道……难道是她……” “是她找人绑架的我？” 林寿看着她惊恐的眼睛，微微点头，给出了那个残酷的答案。 “算是吧。” “主谋是她哥哥，安小强。” “魔都有名的地头蛇。” “不过，已经没事了。” 第186章 下楼报名做体检 旁边的陈小雨忽然“啊”了一声，将手里的手机屏幕举了起来。 “林先生，你看这个新闻！”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本地新闻的推送。 【昨夜，本市西郊一处豪华别墅区发生特大火灾，火势凶猛，整栋别墅被焚烧殆尽，现扬发现多具烧焦的尸体，疑似为本地富商安某及其团伙。】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据警方透露，根据附近监控显示，作案嫌疑人可能是一名十几岁的年轻人，目前正在全城通缉。】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周清雪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落在了林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林大爷，这……” 十几岁的年轻人。 安家被灭门。 这两件事，和眼前这个刚刚说“已经解决掉了”的百岁老人，产生了一种荒诞至极的联系。 林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浑浊的眼球里古井无波。 “可能是安小强哪个年轻气盛的仇家吧。” “这种人，仇家多很正常。” 他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然而，周清雪和陈小雨都没有说话。 两个女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沉默地看着他。 林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 “你回来之后，生活还习惯吗？” 周清雪被他这么一问，思绪也被强行拉了回来。 她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已经渐渐适应了。” “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 “偶尔半夜，还是会惊醒。” 林寿看着她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恐惧，放下了茶杯。 “都会好起来的。” “有个空的话，可以来我这做个按摩，对睡眠有帮助。” “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来找我。” 毕竟，她的好感度还没刷满，是自己宝贵的寿命来源。 林寿的态度保持得温和而疏离，像一个真正关心晚辈的慈祥长者。 又聊了几句，林寿便起身送她。 走到门口，周清雪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林寿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句轻声的“谢谢您”，便转身离去了。 林寿抬头看去。 【周清雪好感度：70。】 目送着她消失在楼道的背影，林寿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这个姑娘以后的生活，能够真正好起来吧。 他关上门，一回头，就对上了陈小雨探究的目光。 “你昨天，是从她家回来的？” 陈小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林寿摇了摇头。 他看着眼前的陈小雨，忽然开口。 “小雨，我刚刚看到，隔壁好像有房子在出租。” “要不，你租到那边去吧。” “然后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一把，你白天过来打扫卫生做做饭就行。” 陈小雨，眼神里瞬间写满了失落。 “我住在这里……不行吗？” “林先生……你是嫌弃我吗？” “嫌弃我以前是做……做那个的？” 林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软，再次摇头。 “不是。” “我只是个老头子，你一个年轻姑娘，总跟我住在一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看。” 听到不是嫌弃自己，陈小雨的眼神才重新亮起一丝光彩，她破涕为笑。 “你不嫌弃我就好！” “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 “我就要在这里伺候你！” 话音未落，她忽然绕到林寿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柔软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衫，清晰地压在了林寿的后背上。 一股燥热的气血，猛地从林寿的小腹窜上头顶。 正当理智即将被本能吞噬时。 “好消息！好消息！社区联合爱心医院组织公益体检啦！” 楼下，一个高音喇叭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小区。 “原价2999的全身体检套餐，现在报名只要200块！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啊！”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瞬间浇灭了林寿心头燃起的火焰。 他猛地回过神来。 林寿深吸一口气，拉着陈小雨的手，将她从自己背后拽到了身前。 他看着她那张依旧带着红晕的脸，用一种尽量不伤害到她的方式，旁敲侧击地开口。 “小雨啊，你看，这个体检……挺划算的。” “要不咱们去做一个？” 陈小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点懵。 她点点头，小声说。 “好啊……” 于是林寿便拉着她，顺着楼道里嘈杂的声音，下去交钱报名。 小区花园的空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龙，高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着体检的优惠信息，周围全是些头发花白的大爷大妈，气氛热闹得像赶集。 这个社区的老人很多，所以报名的人也格外多。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着。 好巧不巧，林寿在前面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茵正搀扶着她的母亲，也在排队。 秦茵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她一回头，看到林寿，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惊喜，主动打起了招呼。 “林大爷，您也来啦？” 林寿看到秦茵，脑子里却第一时间闪过了新能源几个字……那次给她留下的冲击，实在有些过于震撼。 他点点头，同样跟她打了个招呼。 秦茵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林寿身旁，那个紧紧挨着他的年轻女孩身上。 她好奇地询问。 “这位是您的孙女吗？真漂亮。” 林寿刚要开口解释。 旁边的陈小雨却抢先一步。 “您好，我是林先生的居家保姆，现在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秦茵闻言，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小雨。 一件贴身的短T恤，勾勒出过分饱满的曲线。 一条刚过大腿根的热裤，将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里。 她收回目光，用一种带着几分探究与怀疑的眼神看向林寿。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询问。 真的是……保姆吗？ 林寿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了两声。 “咳咳，年纪大了嘛，那个……总需要人照顾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上瞟了瞟。 秦茵想到之林寿那矫健的身手，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他真的需要人照顾吗？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林寿启动【观察者】。 视线穿过层层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骚乱的中心。 原来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她牵着的一条泰迪狗，正抬起后腿，对着一个老大爷的裤腿呲了一泡尿。 老大爷显然被惹毛了，抬脚就给了那狗一下。 小狗发出一声惨叫，那女人立刻就炸了毛，指着老大爷的鼻子就跟他争吵了起来。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寿自然也懒得去管。 可就在这时。 那个跟女人争吵的老大爷，身子忽然猛地一抖，脸色煞白，紧接着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个女人见状，非但没有上前查看，反而抱着自己的狗尖叫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尖利。 “他讹人！他想讹我！” 话音未落，她竟然也两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第187章 马邦逃跑了 “哎哟喂，这怎么还倒了两个！” 最前面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倒在地上的老大爷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嘴角甚至溢出了白色的泡沫。 可周围的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只敢围在几米外大声嚷嚷，却没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毕竟这些年，扶人被讹的新闻，看得太多了。 林寿眉头微皱。 他松开陈小雨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都让让，我看看。” 苍老而沉稳的声音，让嘈杂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了一条路。 林寿蹲下身，简单检查了一下。 他并不是医生，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 就在这时，身旁的秦茵也跟了过来，她看着老大爷的症状，秀眉紧蹙。 “看样子像是癫痫发作，得赶紧打120！” 林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来打，我法抗高。” 他说完，便直接拨打了120，清晰地说出了地址和病人的情况。 …… 几个小时前。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一间特殊的监视病房内。 绑架周清雪的罪犯马邦，正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病房里除了他，只有一个警察。 那个警察坐在窗边，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马邦一点也不着急。 他只要安心躺着，等着老大把自己捞出去就行。 他闭上眼，正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就在这时，一阵模糊的新闻播报声，从警察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西郊别墅区发生特大火灾……死者疑似为本地富商安某强……】 马邦的耳朵动了动。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警察低声骂了一句。 “安小强这个B，总算死了，真是活该！” 马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确信了。 整个魔都，能这么遭人恨的，也就只有自己那个老大了。 老大……死了？ 那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来捞自己了。 要是再这么躺下去，自己迟早要去吃牢饭。 要是以前那些陈年旧案都被翻出来，可能还要吃枪子！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目光落在铐住自己手腕的冰冷手铐上，脑中思绪飞速闪过。 下一秒。 “咳……咳咳咳！” 马邦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在病床上猛烈地颤抖，连带着铁床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守的警察被这动静惊动，立刻放下手机，起身厉声喝问。 “你搞什么鬼？” 马邦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胸口，一副痛苦到无法呼吸的模样。 警察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匆匆赶了过来。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又看了看监护仪上飙升的数据，带头的医生脸色凝重地开口。 “病人生命体征很不稳定，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 “必须立刻准备手术！” “病人快不行了！再耽误下去，出了事你负责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监护仪上已经乱成一团的曲线，对着旁边的警察怒吼。 警察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的职责是看守犯人，不是看着犯人死在自己面前。 “必须马上手术！” “可他是重犯……” “在我眼里他只是个病人！” 医生一把推开他，冲着护士喊道。 “准备手术室！快！” 看着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将病床推出去，警察咬了咬牙，只能解开手铐跟了上去。 手术室的红色警示灯亮起。 厚重的大门将警察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当病床被推进无菌手术室的瞬间，刚刚还在床上痛苦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马邦，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痛苦，只有冰冷的算计。 “你……” 旁边的护士刚发出一声惊疑。 马邦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弹了起来。 他顺手抄起床边手术盘里的一柄手术刀，冰冷的刀锋瞬间就贴上了一个年轻男医生的脖颈。 “把衣服脱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男医生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解开白大褂的扣子。 马邦飞快地换上医生的衣服，又扯过一个口罩戴上，将自己大半张脸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看了一眼被吓傻在原地的几个医护人员，压低了声音。 “谁敢出声，我就先送谁上路。” 说完，他拉开手术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几秒钟后，手术室里才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跑了！犯人跑了！” 紧接着，是看守警察气急败坏的怒吼。 马邦听着身后传来的骚动，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直接冲进了消防通道，一路向下狂奔。 医院里人满为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处可见。 一时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行色匆匆的“医生”。 可当他冲到一楼大厅，看到大门口闪烁的警灯时，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所有的出口，都被警察封锁了。 他被困住了。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扫过急诊通道外，一辆正在待命的救护车。 他立刻转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装作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朝着那辆救护车快步走去。 他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被吓了一跳，刚想问什么。 一柄冰冷的手术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了他的腰间。 “别出声，开车。” 司机的身体瞬间僵住，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能惊恐地点了点头。 “滴滴……滴滴……” 车内的调度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 “调度中心呼叫134号车，青禾小区花园有人晕倒抽搐，情况紧急，请立刻出车！” 司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马邦。 马邦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是一个绝佳的掩护，他正好可以趁机离开。 司机颤抖着手拿起对讲机。 “134收到，马上出发。” 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后厢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女医生和一个护士提着急救箱就跳了上来。 “快！病人情况很危险！” 两人太过焦急，根本没注意到驾驶室里的异常。 司机一脚油门，救护车拉响警报，呼啸着冲出了医院。 更让马邦没想到的是，一辆原本在门口设卡的警车，竟然也亮起警灯，跟在了他们后面。 对讲机里传来警察的声音。 “我们给你们开道，现在是晚高峰，别耽误了！” 马邦看着后视镜里那刺眼的红蓝色光芒，无声地咂了一下舌。 他用手术刀的刀柄，狠狠地戳了一下司机的腰。 司机一个激灵，死死地踩住油门，朝着那个叫青禾小区的地方疾驰而去。 第188章 咬他，贝贝 她对林寿说： “我已经帮他清理了口腔，调整了姿势，现在只能等专业的人来了。” 就在这时，那个刚刚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女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躲闪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你们都看到了啊。” “是他自己倒的，我可没碰他一下。” 她尖着嗓子辩解，声音里却透着心虚。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没人说话，那沉默的注视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人发毛。 女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心虚地抱紧了怀里的泰迪，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挤出了人群。 没有一个人去拦她。 呜—— 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呼啸着停在了花园旁边。 车厢后门猛地被拉开。 一个神色焦急的女医生和一个护士提着急救箱跳了下来，迅速分开人群，蹲在了老大爷身边。 一番快速检查之后，女医生抬起头，环视四周。 “谁是家属？” 人群里，一个相熟的老太太叹了口气。 “这李大爷就一个人住，没家属的。” 医生点了点头，又问。 “那刚才是谁打的120？” 林寿平静地举了下手。 “我。”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那好，大爷，你跟我们一起上车回医院。” 林寿正准备点头答应。 一旁的陈小雨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先生，我跟您一起去！” 林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不用，你在这儿帮咱们俩把体检的名报了就行。” 就在此时，救护车的副驾驶座上，一直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马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决色。 车停了。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老百姓，乱糟糟的，环境再复杂不过。 后面那辆警车里的警察，注意力也全在倒地的病人身上。 这是绝佳的机会。 他毅然决然地推开车门，迈步走了下来。 他低着头，调整了一下口罩，脚步不快不慢，就像一个刚刚结束了工作的普通医生，悄无声息地就要混入人群，彻底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担架上被抬起来的老大爷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想要溜走的“医生”。 然而，就在马邦即将融入人群的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医生，你去哪？”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还有那个正准备离开的白大褂男人投了过来。 马邦的身体猛地一僵。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驾驶位上那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司机，终于找到了机会，他连滚带爬地冲下车，指着马邦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他不是医生！” “他是从医院跑出来的逃犯！” 话音未落，后面那辆警车里的警察脸色剧变，立刻推开车门，拔腿就朝着马邦冲了过去。 马邦见身份败露，再也顾不上伪装，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区深处狂奔而去。 这片老旧小区里，到处都是七弯八绕的小胡同。 马邦一头扎进小区深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老旧小区的布局就像迷宫，七弯八绕的小胡同是天然的屏障。 只要甩掉身后的警察，他就能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彻底消失。 他拐过一个墙角，两声突如其来的狗叫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转头看去不远处的花坛边，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牵着一只泰迪，而冲他叫唤的，正是那只泰迪。 马邦眼中的戾气瞬间被点燃。 他冲过去，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泰迪腹部。 小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个破烂的玩偶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你敢动我的宝贝！” 女人尖叫着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朝着马邦扑了过来。 马邦眼神一寒，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那柄手术刀。 冰冷的刀锋，直直地顶在女人的面前。 他以为女人会害怕。 女人却挺起胸膛，脸上满是嚣张与不屑。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有本事你往这儿划一下试试！” 她甚至伸手指了指自己白皙的脖颈。 下一秒，女人的手已经快要抓到马邦的脸。 马邦不是惯着她的人。 他手腕一抖，锋利的手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 嗤啦一声。 一道血线瞬间在女人光洁的脸蛋上绽开。 剧痛与冰冷的触感，让她所有叫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马邦没有停手，反手握刀，朝着她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或许是剧痛唤醒了求生的本能。 女人脸上的嚣张瞬间崩塌，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后踉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 这时，那条被踢飞的泰迪竟然呜咽着爬了回来，拖着受伤的后腿，挡在了女人身前，对着马邦龇牙狂吠。 女人看到了救星一般，指着马邦歇斯底里地尖叫。 “咬死他！贝贝！给我咬死他！” 她自己却手脚并用地在地上不断后退，离得远远的。 泰迪犬鼓起全部的勇气，猛地冲了上去。 然后，它被马邦一刀砍中了脖子，抽搐了两下，就变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女人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马邦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狗，又听了听远处隐约传来的跑步声，知道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 他不再管那个吓破了胆的女人，转身就要继续跑。 可他刚迈出一步，一只手就毫无征兆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让他无法动弹。 马邦甚至来不及回头。 一股巨力传来，他的手臂被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手中的手术刀脱手飞出。 紧接着，他的后脑被狠狠一按。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砰！ 他的脸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他最后听到的，是自己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然后，他就疼晕了过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清是谁制服了自己。 林寿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吓到失禁的女人。 他没有理会，而是启动了【观察者】，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危险。 这个逃犯的身手，比他想象的要弱。 他俯身，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单手将昏死过去的马邦扛在肩上。 在看清他的长相后，林寿还惊异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绑架周清雪的那个同伙吗？ 世界还真是小。 林寿扛着马邦，转身朝着救护车的方向走了回去。 第189章 这盛世如你所愿 喧闹的花园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 救护车早已没了踪影，已经载着倒地的老大爷和秦茵，去了医院。 追进小区的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看到林寿肩上扛着的人，脸上写满了错愕。 另一个警察也迎了上来，看着昏死过去的马邦，还有他脸上混合着血和泥土的狼狈样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爷，这……这是您……” 林寿随手将马邦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嗯，不经打。” 他拍了拍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们可是费了半天劲都没追上的逃犯。 竟然被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大爷给轻松制服了？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快步上前，给马邦戴上手铐，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林寿露出一个极为诚恳的感激笑容。 “大爷，真是太谢谢您了！您可帮了我们大忙！” 另一个警察也走过来，掏出个小本子。 “大爷，您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这次您属于见义勇为，我们得给您申请奖励和锦旗。” 林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哦？那感情好。” 他乐呵呵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警察们押着马邦离开后，林寿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陈小雨凑了上来，小声问。 “林先生，您不舒服吗？” 林寿摇了摇头，对她说道。 “你在这儿继续排队，帮咱们俩把体检的名报了。” “我去医院看看，怕秦茵那丫头自己应付不来。” 陈小雨的嘴唇微微嘟起，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怨，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您别去太久，早点回来。” “好。” 林寿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空气中。 林寿根据电话里的指引，很快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找到了秦茵。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双手交握，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抢救室上方红色的警示灯，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林寿放轻了脚步，在她身边坐下。 秦茵似乎这才察觉到有人，她转过头，看到是林寿，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林大爷，您怎么来了？” “不放心，过来看看。”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神色匆匆。 “谁是李海的家属？” 林寿和秦茵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秦茵开口解释道。 “我们是他的邻居，不太清楚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听李大爷聊过，他有一儿一女，不过……好像只有过年才会回来看他一天。” 护士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同情。 “这样啊，那谢谢你们了，我们会联系警方帮忙找他家人的。” 护士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男人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声音又急又大。 “护士！里面的是不是李海？”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点点头。 “是……” 男人立刻喊道。 “那是我爸！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正要开口解释病情。 男人的目光却越过她，直直地落在了林寿和秦茵的身上。 他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像是认定了目标一般，猛地抬手指向两人。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把我爸撞倒的对不对？！” 整个走廊的空气，瞬间凝固。 护士的脸上满是错愕。 “先生，您误会了，李大爷是自己癫痫发作，情绪激动才摔倒的，并不是被撞的……” 林寿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甚至没等那中年男人把话说完，便平静地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先别说。” 林寿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沉重，让男人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跟他吵架的不是我们。” “是我们小区的一个女人，你要是想找她，回去一问便知。” 说完，林寿拉起秦茵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 “既然你这家属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可他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拽住。 那个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双眼赤红地拦在他们面前，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林寿的胳膊。 “没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要送我爸过来！” “你们不准走！” 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蛮横的逻辑。 “想走也行，先把我爸的医药费付了！要是最后真没你们的事，我再还给你！” 林寿轻轻叹了口气。 这盛世，果然如某些人所愿。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空气中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弹。 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光，从他的指尖一闪而逝。 【金手指】散发出的微弱电流，瞬间窜上了男人的手臂。 “啊！” 男人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惨叫着松开手，整个人触电般地向后猛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林寿。 “你……你这老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林寿没有理会他的叫嚷。 也没有回头。 跟这种人纠缠，说得越多，就越是说不清。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放心秦茵一个人过来的原因。 他拉着秦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 两人离开医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小区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车厢内，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秦茵将身子轻轻靠在林寿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她仰起头，轻声问道。 “林大爷，您怎么来了？” 林寿偏过头，正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就好像在说：你快说你是担心我。 林寿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 “我怕你被人卖了。” 这个回答，让秦茵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满是摸不着头脑的茫然。 回到小区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之前喧闹的花园里空无一人，体检报名早已结束，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夜色里沉默地站岗。 林寿将秦茵送到楼底下。 “上去吧，早点休息。” 他说完，转身准备回去。 “林大爷！” 秦茵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林寿疑惑地转过身。 他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温软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脸上撞到了什么柔软又湿润的东西。 是秦茵的嘴唇。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林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而始作俑者秦茵，已经红着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溜小跑地冲进了楼道，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190章 是不是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秦茵唇瓣柔软湿润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 但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陈小雨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内，一双大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林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 林寿换好鞋，随口问道。 “你晚上吃了吗？” 陈小雨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明天不是要体检吗？医生说要空腹。” 她顿了顿，补上了一句。 “所以，我没有准备吃的。” “当然，也没有您的份儿。” 林寿“啊”了一声，看着她那副“我就是故意的”的小表情，瞬间明白了。 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花园里。 既然没饭吃，林寿也乐得清闲，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那我先睡了，晚安。” 身后，陈小雨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林寿回到房间，顺手将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可得防着这丫头半夜突发奇想，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图谋。 …… 第二天一早。 今天又到了去给金瑶做治疗的日子，不过得先陪陈小雨把体检做了。 林寿醒来后，习惯性地拿过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未读信息。 是吴彤彤发来的。 “林大爷，我这两天一直在反思自己。” “我可能……过多地干涉了您的生活，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您的。” “您千万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林寿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几乎能想象出女孩那副小心翼翼又满是自责的模样。 他指尖轻点，回复道。 “这两天确实有点忙，没顾上联系你，不好意思。” “我没有生气。”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几乎是秒回。 一个咧着嘴笑的可爱表情包跳了出来。 “那就好！我这两天一直都很自责呢！” 林寿笑了笑，又打字问道。 “没事，你室友江月怎么样了？” 吴彤彤回复。 “月月啊……她这几天好像心事很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跟她说话，她也经常听不见，老是走神。” 林寿了然。 江月现在的心里，一定还在纠结陈小雨住在自己家的事。 她对自己那高达80点的好感度，不会轻易掉下来，但陈小雨的出现，显然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得找个机会弥补一下。 如果能顺势将好感度提升到100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划开另一条未读消息。 是周清雪发来的。 “林大爷，警察刚刚联系我了。” “他们说，之前绑架我的那个逃犯……已经被抓住了。” “还说，说是一位老大爷帮忙抓到的……” “是您吗？” 林寿看着这条信息，没有明确答复。 “现在你就不用再担心了，可以好好生活了。” 收起手机，林寿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陈小雨已经换好了一身运动装，正抱着手臂等在客厅，那眼神颇有几分望夫石的味道。 早饭依旧是没有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家门，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医院里人声鼎沸。 林寿在排队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秦茵的母亲。 老人看到他，热情地招了招手。 原来昨天秦茵只是替她母亲报了名，她自己今天还要正常上班。 林寿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期待，瞬间落了空。 体检的过程很顺利，抽血，量血压，做心电图，一切都波澜不惊。 只是陈小雨的妇科检查项目需要排长队，林寿做完自己的部分，便只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她。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感觉…… 饿了。 …… 与此同时。 医院的检查科办公室内。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体检报告，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其中一个年轻医生，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声音都在发颤。 “赵哥，你……你确定这份报告，是一个百岁老人的？” 被称作赵哥的中年医生推了推眼镜，又看了一眼报告上的姓名和年龄，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亲眼看着他进去检查的，就是个老大爷，错不了。” “我咧个乖乖……” 年轻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这身体素质，比我这个天天健身的二十岁小伙子还好！该不会……是咱们的仪器出问题了吧？”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哥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 “小刘！你小点声！这台新仪器可是从副院长他小舅子手里买的，你想让咱们科室年终奖金泡汤吗？” 小刘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可他又指了指屏幕。 “可是……赵哥，这份检查结果……它不合理啊。总不能就这么交上去吧？” 赵哥捏了捏眉心，也犯了难。 把人叫回来重新检查一遍？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仪器或者操作有问题吗？ 他沉吟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这样，小刘，你别说仪器有问题，也别说我们操作失误。” 赵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就说……咱们的系统出了点bug，他的数据没上传成功，麻烦他再做一遍。” “记住，态度要好，就说是我们的问题。为了表示歉意，送他两盒褪黑素，免费的。” “行……行吧。” 小刘医生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拿着一份空白的体检单，走出了办公室。 他在人群中搜寻了半天，终于在妇科检查室外的长椅上，看到了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 林寿正琢磨着中午该去吃点什么，就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对着自己露出一脸近乎谄媚的笑容。 “您好，请问您是林寿，林大爷吗？” 林寿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 “我是，有什么事吗？” 医生连忙将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态度谦卑得过分。 “林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工作出了点小小的失误。” “您的身体检查数据没能成功上传到系统，可能需要麻烦您……再重新做一遍检查。” “当然，这次是完全免费的，我们还会赠送您一份小礼品作为补偿。”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从旁边冲了过来。 刚刚做完检查的陈小雨，恰好听到了这番对话。 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二话不说，一把拉住那个年轻医生的胳膊，将他拖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林寿看得一愣。 那年轻医生也是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女孩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颤抖的语气，急切地问道。 “医生，你跟我说实话。” 陈小雨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水光，死死地盯着他。 “是不是他的身体……查出什么问题了？” 第191章 老哥你身体怎么样 他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还有那死死抓住自己白大褂、微微颤抖的手，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小姐，您先别激动……”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长椅上神色平静的林寿，压低声音问道。 “请问……您是林大爷的孙女吗？” 陈小雨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是。” “我是他的保姆，所以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年轻医生更尴尬了，他试图解释。 “不是……真的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是……是我们这边的系统可能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陈小雨根本没在听。 女孩的眼神已经涣散，正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林先生他……他要死了……” 那绝望的模样，让年轻医生头皮一阵发麻。 他连忙打断她。 “小姐！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大爷的身体数据太……太好了，我们以为仪器出错了，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住了嘴，差点把实情给说出来。 陈小雨泪汪汪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真的吗？” “你不会是看我不是他的家属，就故意骗我，不跟我说实话吧？” 年轻医生举起双手，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连连摆手。 “真的不是！我发誓！”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他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年轻医生，又瞥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陈小雨。 他对着医生说道。 “系统出问题就算了吧。” “我不查了，你们把钱退给我。” “啊？” 年轻医生愣住了，几乎是本能地反驳。 “这……这不太符合规矩……” “大爷，我们还是建议您重新做一遍检查，毕竟这也事关您的身体健康，我们不能马虎。” 林寿却直接摆了摆手，没什么耐心。 “我后面还有事，没时间再在这耗着。” 他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还要去给金瑶做治疗。 他也想尽快将【生命】提升到中级。 按照以往的经验，从中级开始，系统的能力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年轻医生还想再劝。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林寿强硬地打断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往前凑了凑，盯着小刘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嘎巴一下，死在这儿。” 年轻医生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毫不怀疑这老大爷真的会说到做到。 “别……别……大爷您千万别激动。” “我……我这就去跟主任申请，给您办退费，您在这儿稍等片刻，千万别动气。” 说完，他像是逃一样，转身就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里，只剩下林寿和眼眶依旧泛红的陈小雨。 女孩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寿，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后怕。 “林先生，您……您真的没事吗？” 林寿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能有什么事。” “我等会儿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先回家吧。” 陈小雨“啊”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在家等您回来。” 两人重新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着那个去而复返的年轻医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老哥，看体检呢？” 林寿抬眼看去。 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一头花白的卷发，身上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花衬衣，下面是条大短裤，脚上踩着一双塑料凉鞋，看起来十分精神。 林寿淡淡地应了一声。 “没有，都挺好的。” “哎哟，都挺好才要防患于未然嘛！” 老太太自来熟地在他身边坐下，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纸盒。 她将盒子凑到林寿眼前，神秘兮兮地说道。 “老哥，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这样，我以前毛病可多了。” “后来啊，我儿子给我买了我们这个产品，你猜怎么着？” 林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接话。 这推销的套路，都推销到医院里来了。 他拉起一旁同样有些发懵的陈小雨，站起身，走到了几米外的另一张长椅上坐下。 可他刚坐稳，那个老太太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了过来。 “老哥你别走啊！” “我知道你们这些身体好的，都不信这个。” 老太太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压低了声音。 “我跟你说，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根本不信这些！” “可后来架不住我儿子孝顺啊，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了几天……” “嘿！你猜怎么着？那简直是精神焕发，感觉自己重新焕发了第二春！”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年轻医生拿着一张退费单，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缠着林寿的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无奈。 “杨大娘，您怎么又跑来我们这儿推销了。” 杨大娘一见到他，眼睛瞬间就亮了。 松开林寿，转头就抓住了刘医生的胳膊。 “小刘啊，你来得正好！” “快跟大娘说说，这位老哥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毛病？我瞧瞧我这儿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东西。” 年轻医生费力地向后退了两步，从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连连摆手。 “杨大娘，这位大爷身体好得很，什么毛病都没有。” “您就别惦记他了，赶紧出去吧，再这样我可真要叫保安了。” 杨大娘听到“保安”两个字，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慢悠悠地说道。 “哎，就别麻烦那几个保安小伙子了。” “要是再给我老婆子弄出个好歹，到时候再不好看。” 听到这话，刘医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 他不再理会杨大娘，快步来到到林寿面前，将手里的退费单递了过去。 “林大爷，单子给您，钱过一会儿就会原路退回到您的手机上。” “您多注意身体，慢走哈。” 林寿收好退费单，拉起旁边的陈小雨，转身便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可他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那个黏腻又热情的声音。 杨大娘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老哥，你别走那么快啊！” “听我一句劝，身体这东西，可不能大意……” 第192章 你还想多活两年吗？ 可这老太太的嘴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关枪，哒哒哒地响个不停，吐出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陈小雨的脸上。 林寿只觉着心烦，但这时，一个邪恶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升起。 他忽然停下脚步。 身后的杨大娘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 林寿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们那……活得最大的会员，多大年纪？” 杨大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以为他这是动心了，脸上立刻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她思索片刻，颇为自豪地说道： “应该是老江头吧，我记得他今年九十三了，身体硬朗着呢！” 林寿听完，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 “才九十三？”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杨大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脸的懵逼。 下一秒，林寿从自己外套内兜里，摸出了皮夹子。 他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直接怼到了杨大娘的眼前。 “看清楚，一百岁！” 他盯着杨大娘那瞬间石化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那产品，最大的客户也就撑到九十三岁，你好意思在我这个百岁老人面前吹牛？” “要真想身体好，不如多跟我学学。” 杨大娘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张身份证的出生日期上，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百……岁？ 她下意识地重新打量起眼前的林寿。 虽然脸上皱纹深刻，皮肤也确实粗糙，可他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中气十足，行动更是灵活得不像话。 她本来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个保养得不太好的七十来岁老头。 可一百岁……这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林寿冷哼一声，将身份证收了回去。 “你们的保健品，档次太低了。” “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杨大娘手里的那个花花绿绿的纸盒，此刻显得无比烫手。 她看着林寿，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崇拜、还有极度渴望的复杂光芒。 开玩笑！ 倘若他真是一个百岁老人，还能有如此体魄，那一定有独门秘诀！ 在年轻人看来，七十、八十、九十，或许都差不多，都是老人。 但只有真正到了这个岁数的人才明白，每大一岁，身体的状态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七十岁和一百岁的差距，完全不比一岁和三十岁的差距小。 而到了这个岁数，谁不想长寿？ 谁不想健健康康地长寿呢？ 她试探着，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问道。 “那……大哥，您平日里……都是怎么保养的？” 林寿呵呵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想知道？” 杨大娘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林寿慢悠悠地说道。 “那你去组织一群人，到时候我给你们开个会，讲讲我的养生秘诀。” “时间地点我另行通知。” “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对来听会的人，有一个条件。” 杨大娘连忙追问。 “什么条件？您说！” 林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又飘向了远方。 “要有女儿，啊不，最好是孙女或者外孙女。” “而且人要在本市，跟老人关系要好。” “哦对了，最好长得也漂亮。” 杨大娘听着这古怪的条件，整个人都懵了，这养生跟孙女漂亮有什么关系？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网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林寿面前。 林寿对着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屈起指节敲了两下。 车窗缓缓降下。 下一秒，在杨大娘的注视下。 林寿单手在车窗框上一撑，双腿一提，整个身子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轻盈地、流畅地、直接从打开的车窗里钻了进去，稳稳地落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那柔韧性，那控制力，那肌肉强度…… 杨大娘的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满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网约车的司机偷偷瞟了一眼副驾上安然坐定的林寿，又看了一眼车窗外那个呆滞的老太太。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愣是没敢问这大爷是怎么进来的。 车子平稳起步，汇入车流。 留在原地的杨大娘，过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 她颤抖着手，从自己的布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 “喂，老江啊？” “你还想不想再多活两年？” …… 寰宇国际医院。 林寿刚一走进大厅，立刻就有眼尖的护士认出了他。 一时间，前台、导诊台，凡是看到他的医护人员，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眼神里带着敬畏，远远地看着他。 关于这位林先生治好了渐冻症患者的传言，早就像风一样传遍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些专业人士眼中，这已经不是医术，而是神迹。 林寿目不斜视，径直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脑子里飞快地用【扫描】过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个魅力值超过80分的。 可惜了。 这私立医院竟然质量真差。 他推开金瑶专属病房的门。 金璃和金岳并不在。 病房里，只有叶清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宋青。 叶清一见到林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欠了欠身。 “林先生，您来了。” 她随即解释道。 “金总和大小姐今天公司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林寿心里了然。 估计是去处理安小强那个烂摊子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今天的小目标。 宋青看到林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激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林寿面前，几乎要握住他的手。 “林大爷！您可算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科研人员见到偶像时的狂热。 “金瑶小姐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甚至在某些指标上出现了奇迹般的好转！” “我相信，只要您再为她治疗几次，她一定可以完全康复！” 林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客气了两句。 这时，宋青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开口。 “林大爷，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是否可以留在这里，观摩您的治疗过程？我保证只看不说话，绝不打扰您！” 他太想知道了，这完全颠覆现代医学的奇迹，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林寿瞥了他一眼。 “不行。”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开什么玩笑，让他看？ 看了他也学不会，还白白看了金瑶的身子。 见宋青脸上露出极度的失望，林寿又补了一句。 “你们都出去吧。” 叶清和宋青对视一眼，不敢有任何异议，顺从地退出了病房，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寿和躺在床上的金瑶。 林寿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女孩。 她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正亮晶晶地看着他，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一闪一闪。 只是，开口说话时，依旧有些艰难。 “林……林先生……谢……谢谢你……” 几个字，她说得磕磕巴巴，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林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扶你起来。” “今天，咱们从颈肩往下按。” 第193章 我有一个男朋友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林寿那张布满皱纹却异常平静的脸。 林寿伸出手，小心地扶着她，让她缓缓坐起。 医院宽大的病号服从她消瘦的肩头滑落少许，露出一段细腻的皮肤。 他熟练地解开她脑后的衣带，将柔软的布料轻轻褪下。 一片雪白细腻的后背，就那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 曾经因为肌肉萎缩而显得有些凹陷的肩胛骨，此刻在柔和的灯光下，竟隐约透出几分健康的弧度。 指尖触碰的瞬间，金瑶的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一颤。 那是一种久违的触感，陌生又带着一丝期待。 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林寿的指尖传来。 一股股能量顺着林寿按压的轨迹，如同涓涓细流，精准地注入她体内每一个沉睡的细胞。 半个小时的治疗结束。 金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从一块冰冷的顽石，慢慢变得温润，变得柔软。 当林寿收回手指时，金瑶的脸颊上已经泛起了一阵健康的潮红。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林寿面色如常，拿起一旁的病号服，动作轻柔地为她重新穿好，将她放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感觉怎么样？” 他随口问道。 金瑶看着林寿，嘴唇微微颤抖着。 这一次，她发出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般磕磕巴巴，而是清晰流畅。 “我感觉身体更加通畅了，谢谢您，林……姐夫。” 姐夫？ 林寿正准备拉上被子的手，猛地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金瑶。 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金璃和金岳那对父女，到底都跟这个小姑娘灌输了些什么东西？ 【金瑶好感度：20点】 看着金瑶上涨了五点的好感度 林寿有点愣神。 他原本还想着，尽快将好感度提升到三十点，看看中级的【生命】能力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林寿看着金瑶那张消瘦却泛着潮红的脸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和善。 “你……为什么叫我姐夫？” 金瑶“啊”了一声，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我之前虽然看不见，也不能动，但……但我能听见你们说话。” “姐姐她……不是说，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原来是自己猜的。 林寿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我们其实……并不是那种关系。” 他看着女孩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便将之前金璃为了应付父亲金岳，才请自己冒充男朋友的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病床上的金瑶，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越睁越大。 过了许久，她才消化完这个信息，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林寿看着她，淡淡一笑。 “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 金瑶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林寿一的脸，心中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她之前一直以为，姐姐金璃是为了给自己治病，才不得不委身于眼前这个神秘的老爷子。 每当想到姐姐可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可现在看来，事情的真相，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林大爷看自己的眼神，清澈又温和，并没有半分那种会挟恩图报的浑浊。 是自己错怪他了。 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坏人。 【金瑶好感度：25点】 林寿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出的提示，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只是否定了一下和金璃的关系，怎么好感度反而还涨了？ 他本来这么说，只是不想在以后自己攻略金瑶时，让她因为姐姐的关系，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心理障碍。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不过，好感度增加了总归是件好事。 林寿看着病床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的金瑶，开口问道： “你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者想做的事情？” “都可以跟我说说看。” 金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您……您愿意帮我吗？” 林寿微笑着点了点头。 金瑶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说道。 “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吃不了正常的食物，所以吃的就不用了。” “但是……我想请林先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林寿随口问道。 金瑶的眼神飘向窗外，声音忽然变得很低。 “其实……我瞒着家里，在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 “我生病之后，已经快两年没有联系过他了，也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所以……所以我想请您去帮我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林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谁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男朋友？ 你怎么还有男朋友？ 你不是才刚上大学吗？现在的大学都这么人性化吗？入校直接包分配对象的吗？ 这要是真的，自己还怎么把她的好感度刷上去？ 难道三十点就是极限了？ 不行。 林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决定先稳住，把三十点好感度弄到手再说。 他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可以。” “你把他的资料给我。” 金瑶立刻报上了一个名字和他的一些相关信息。 可林寿听完之后，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个叫“阿飞”的男生，根本不是金瑶那所大学的学生。 他只是一个常年在大学城附近晃悠的社会闲散青年。 用一个更精准的词来形容。 黄毛。 林寿彻底震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传说中对无知少女拥有毁灭性杀伤力的物种，竟然连金岳这种顶级富豪的女儿都能攻陷。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金瑶的家世和那张过于漂亮的脸蛋，才让学校里那些正常的男生望而却步，根本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唯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才敢于发起冲锋。 林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家里人……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金瑶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若游丝。 “我们……才刚确定关系两天。” “也只是……才刚牵过手……” “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我就……” 林寿听完，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 只是牵了牵手，问题不大。 他几乎可以想象，要是让金岳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勾搭上了，那个黄毛恐怕活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第194章 您日理万机 一段仅仅维持了两天，只牵过手的关系。 她的痴情，有些荒唐。 林寿斟酌着词句，用一种尽量温和的语气开口。 “已经过去快两年了。” “大学城那种地方，人来人往，变化很快。” “他……可能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试图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让她明白，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金瑶的神色果然黯淡了下去，像一朵瞬间失去水分的花。 可那份失落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她重新抬起眼，目光里多了一份异样的坚定。 “我知道。” “但那……毕竟是我的初恋。” “即便是那样，我也希望能知道一个结果。” “也好让我……彻底死心。” 看着她这副模样，林寿心中最后一点看笑话的心思也消失了。 他收起了脸上所有多余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他。”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金瑶的头。 “你安心休养，把一切都交给我。” 金瑶乖巧地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也就在这一刻，林寿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SSS级美女金瑶好感度达到30点！】 【二次奖励发放！】 【恭喜宿主，生命（初级）已升级为生命（中级）！】 【生命（中级）：生命转移，可将自身生命力转移至他人或物品。】 林寿的手还停在金瑶的头顶，整个人却微微一怔。 生命转移？ 这是什么意思？ 把自己的生命力，转移给别人？甚至……转移给没有生命的东西？ 那能让一块石头变成活物吗？ 林寿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荒诞的念头，随即又涌起一股寒意。 这种转移，会不会把自己给抽干？ 他胡思乱想着，走出了病房。 门外，叶清和宋青正焦急地等候着。 当他们看到林寿低着头，一脸凝重地走出来时，两人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出问题了？ 宋青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他快步上前，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林大爷，是……是治疗上有什么困难吗？” 林寿被他一问，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摆了摆手。 “治疗一切顺利，放心。” “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听到这话，宋青和叶清才齐齐松了口气。 林寿的目光越过宋青，落在了叶清身上，他朝她招了招手，将她拉到一旁的角落。 “关于金瑶大学时候谈恋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相信，以金家的实力，不可能对金瑶的生活一无所知。 果然。 叶清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她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道。 “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 “当初保护大小姐的保镖发现苗头后，立刻就向金总汇报了。” “金总当时……大发雷霆。” 叶清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 “后来，金总派人去‘警告’了那个叫阿飞的年轻人一顿。” “从那以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在大学城附近出现过。” “彻底消失了。” 林寿听完，心中了然。 既然是这样，那事情也算好办了。 林寿又交代了一句。 “我问过这事，别跟任何人说，包括金璃。” 叶清立刻点头，郑重地应下。 “您放心，林先生。” 林寿嗯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离开了寰宇国际医院。 林寿眯了眯眼，并没有立刻动身去找那个不知死活的阿飞。 一个已经被金家处理掉的小角色，到时候找个理由哄一哄金瑶应该就可以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林寿没有什么事了。 他想去看看江月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在生气。 …… 来到江月的大学，他迈步走了进去。 【可控存在感】悄然发动。 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周围那些吵闹的学生，嘻哈的情侣，行色匆匆的身影，都自然而然地将他忽略了。 林寿熟门熟路地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观察者】的能力在他脑中展开。 江月的光点，正静静地待在宿舍楼的某个房间里，一动不动。 而另一个光点，属于吴彤彤的，在不远处的图书馆内。 林寿走到一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下，靠着粗糙的树干，掏出了手机。 点开江月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信息发送了过去，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 “今天怎么没直播？” “往日这个点，不都是你最活跃的时候吗？” 此时的江月，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宿舍的床上。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上铺的床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她有气无力地摸过来，解锁屏幕。 看到发信人是“亲爱的老林”时，她那张没什么精神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个老骗子，还知道找我？ 她本想直接把手机丢到一旁，来个已读不回。 可一个念头忽然从她脑子里蹦了出来。 江月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和男朋友在逛街，没空。” 林寿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这条回复，又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栋安静的宿舍楼。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丫头，又开始作妖了。 他也不戳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你交男朋友啦？” “可以啊，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帮你把把关。” 江月看到这条回复，气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还把关？ 我把你关起来还差不多！ 她没好气地敲击着屏幕，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不用了。”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我哪好意思麻烦你啊。” 第195章 找男友，半天二百 这小丫头的阴阳怪气，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他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不麻烦，不麻烦。” “我已经到你们学校了。” 江月在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里，瞬间写满了震惊和怀疑。 来了？ 她赶紧敲击屏幕，手指都有些发僵。 “你……你来干什么？找彤彤的吗？” 林寿靠着香樟树粗糙的树干，不紧不慢地回复。 “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你。”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月的脸颊莫名一热，心跳都有些乱了节奏。 她哼了一声，用一句斥责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哼，我看你是图谋不轨！”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像一只警惕的猫，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朝着楼下张望。 午后的校园里人来人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仔仔细细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却根本没有发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林寿就站在那棵香樟树下，【可控存在感】让他完美地融入了背景，江月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却像扫过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样，没有丝毫停留。 江月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果然是这个老骗子在吓唬我。 胆子瞬间就肥了起来。 她重新拿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行啊，既然你那么想看，那我就带男朋友给你看看。” “你在哪，一会儿我去找你。” 林寿看着这条充满挑衅意味的信息，脸上的笑容愈发玩味。 他淡淡地回复。 “我就在你的身边。” 江月看到这条回复，嫌弃地撇了撇嘴。 油腻。 她心里吐槽了一句，手指却飞快地打字。 “不说算了，那我们就在学校偶遇吧。” 发完信息，她立刻将手机丢到一旁，利落地从床上翻身下来。 她打开电脑，飞快地登录了学校的表白墙论坛，新建了一个帖子。 标题言简意赅。 “急！找临时男友演员，半天两百，要求英俊帅气，身材好！” 帖子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下面就涌现出了一连串的回复。 江月快速地浏览着那些附带照片的应征者，迅速从中挑选了一个看起来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体育系男生。 她立刻私信了对方，让他到自己宿舍楼下碰头。 做戏就要做全套。 江月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那就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好好拍几张跟“男朋友”的亲密合照。 她就是要看看那个老骗子，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香樟树下，林寿倚着粗糙的树干，始终没有等到江月的下一条回信。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他的面前快速跑过，带着一阵风。 那是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身材高大，停在了不远处的女生寝室楼下。 几乎是同时，江月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换了一身很甜美的连衣裙，手上还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 只是那张俏丽的脸上，却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那个男生名叫关宇，是学校体育系的学生，主修拳击。 他足有一米八多的个子，皮肤却出人意料的白净，笑起来的样子，带着几分阳光帅气。 江月走到他面前，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两句。 然后两人就并肩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江月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临时演员。 嗯，质量还算不错。 应该足够气到那个老林了。 这时候，身旁的关宇忽然开口问道。 “学姐，咱们今天都要干什么？” 江月目不斜视，语气平淡地安排着任务。 “等会陪我去画个妆，然后去拍几张情侣照。” 关宇听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学姐，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听到这句话，江月前行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 她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关宇一眼。 那道目光，竟让这个一米八几的拳击壮汉，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然后，他就听见江月冷冰冰的声音。 “不该问的别问。” “是……” 关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应道。 林寿靠在树干上，看着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心里头莫名地拧了一下。 这丫头，来真的？ 他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两人最终在校内的一家咖啡厅门前停下。 林寿站在门外不远处悄悄看着这里，【可控存在感】让他如同空气。 江月指了指吧台，对关宇说了句什么。 高大的男生立刻听话地去点单了。 江月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动作却毫无美感。 她拿出小镜子，胡乱地在脸上拍了些粉，口红也只是随意抹了两下。 她根本不在乎妆容的精致与否。 反正又不是正经约会，打个底，然后靠美颜就行。 林寿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但却又觉着有些不对劲。 之前发信息的时候，她说正在和男朋友逛街。 可这个男生，明明是在自己说要“偶遇”之后，才匆匆出现的。 难道是临时找来的演员？ 这时，关宇端着两杯咖啡回到了座位。 他看着江月脸上那迅速完工的妆容，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你，坐过来。” 江月发号施令。 “手，跟我摆个心。” 关宇“哦”了一声，身体有些僵硬地挪了过去，伸出手，笨拙地比划出半颗心的形状。 江月将手机架在桌子对面的纸巾盒上，对准两人还有桌上的咖啡，按下了拍照键。 照片拍完，她看都没看关宇一眼。 “你拿着咖啡喂我。” “啊……哦……” 关宇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听话地端起咖啡杯，小心地凑到她嘴边。 江月只是象征性地歪了歪头，配合着又拍了一张。 关宇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学姐，果然是想用自己来气她真正的男朋友。 不过，二百块钱到手就行。 而且，自己是练拳击的，就算真被人家正主找上门，也不带怕的。 更何况…… 关宇悄悄瞥了一眼江月。 这学姐，还怪好看的。 拍完几张照片后，江月便收起了营业式的笑容，低头开始专心致志地P图。 她修图时太过投入，手臂不经意间撞到了身旁的关宇。 江月咂了下嘴，眉头瞬间皱起，一股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 “你，坐对面去。” 第196章 我们准备去看电影 他看着对面那个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操作的学姐，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绝对是P图发给正牌男友，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江月可不管他在想什么。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照片精修完毕，每一张都P得甜腻无比，仿佛她和关宇真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做完这一切，她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点开了“亲爱的老林”的头像。 一股脑地将那几张新鲜出炉的“狗粮”全都发了过去。 树下，林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掏出来，点亮屏幕。 几张经过美颜和滤镜洗礼的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里的江月笑靥如花，身旁的关宇也显得阳光帅气，两人比着心，被喂着咖啡，姿态亲昵。 林寿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越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向里面那两个隔着桌子相对而坐，气氛却有些尴尬的“情侣”。 他不受控制地，低低笑出了声。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打下一行字。 “你男朋友……感觉跟你不太熟啊。” 咖啡厅里，江月刚发完照片，正等着看老林被气得跳脚的反应。 看到这条回复，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打字反驳。 “叮铃——” 咖啡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原本将他视为背景板的【可控存在感】悄然撤去，林寿的存在感瞬间被拉满。 整个咖啡厅里的人，仿佛都在那一刻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江月“啊”地一声轻呼，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本能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像是想遮掩什么罪证。 对面的关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身板笔挺的老大爷走了进来。 他本来还以为是江月的正牌男友找上门了，心里还在盘算着自己的拳头能不能应付。 没想到，只是一个老大爷。 关宇收回目光，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学姐，你认识那个老大爷？” 江月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虚伪笑容。 她朝着门口的林寿挥了挥手。 “老林，好巧啊。” 林寿迈步走近，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确实挺巧的。” 他的眼神在江月僵硬的笑脸和关宇迷茫的表情之间来回扫过。 “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江月的心脏砰砰狂跳，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笑着走到关宇身边，一把将还坐在椅子上的关宇给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挂了上去，亲密地环住他的手臂。 “对啊，这是我男朋友，关宇。” 她又扭头对着一脸懵的关宇介绍道。 “这位是……” 她话还没说完，林寿已经抢先开了口。 “小伙子你好，我是月月的爷爷。” “……” 江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关宇也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 他看着身旁这个拼命挽着自己胳膊，身体却微微发抖的学姐，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笑容和蔼的“爷爷”。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难道说……学姐找我，根本不是为了气什么男朋友。 而是为了演戏给自己的爷爷看？ 爷爷？ 这两个字在江月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挂在关宇胳膊上的身体，瞬间僵硬石化。 关宇更是直接傻眼了，他看看身旁身体发抖的江月，又看看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和蔼的老大爷。 演戏给爷爷看？ 难不成是偶然？ 江月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你别听他胡说！” 冲着一脸懵的关宇解释，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他就是……一个熟人！” 她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一个苍白无力的词。 一个熟人。 关宇脸上的表情更加迷茫了。 林寿脸上的笑意不减，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江月那张写满心虚的脸上。 “你们在约会？” 江月硬着头皮点头。 “是啊。” 林寿故作恍然。 “哦……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去约会都是要去逛街看电影呢。”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江月的心。 她的脸颊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之前和“老林”一起看电影的扬景。 她猛地别过脸去，不敢看林寿的眼睛。 “我们都是大学生，在学校里约会就行了！” “省点钱，为以后做打算，你说是不是，关宇？” 她猛地扭头，将问题抛给了身旁无辜的工具人。 关宇被她看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林寿却不再看江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关宇。 “那你们之后打算做什么？” 他没有问江月，而是直接问向关宇。 压力，瞬间给到了这个临时演员身上。 关宇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做什么？ 他只记得刚刚好像听到了“电影”两个字，于是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我们……我们准备去看电影。” 林寿的嘴角微微上扬，追问道。 “去哪看啊？我刚好也想去看电影，要不咱们一起？” “啊？” 关宇彻底懵了，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要看什么电影。 眼看着江月投来警告的眼神，他急中生智，说出了一个最近听舍友提过的电影名字。 “我……我听说最近那个《疯狂动物城2》挺火的，正准备去看那个。” 此话一出。 整个咖啡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寿脸上的玩味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而江月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了极点。 因为这个电影，正是她们之前一起看过的那一部。 第197章 生命赋予 他还以为自己急中生智，表现得很好。 江月挽着他胳膊的手，力道却猛地收紧。 “走吧。” 林寿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笑呵呵地看着关宇。 “小伙子眼光不错，就看这个。” 江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僵硬地被林寿“押”着，和关宇一起走出了咖啡厅，朝着学校外的电影院走去。 一路上，没人说话。 …… 电影院售票大厅里。 周围是笑闹着的情侣与三五成群的朋友。 这片热闹，却与角落里的三个人格格不入。 一张长椅上，关宇被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他的左边，是那位笑得一脸和善，眼神却让他发毛的“爷爷”。 他的右边，是那位从出了咖啡厅就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学姐。 他觉得自己这两百块钱，赚得有些烫手。 江月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林寿。 这出戏已经演到了她完全无法掌控的地步。 现在承认是假的，岂不是当扬社死。 林寿心里偷着乐，只觉得这丫头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有趣。 检票的广播声响起。 几人起身，随着人流走进影厅。 座位依然是关宇在中间。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 影厅的灯光缓缓暗下，巨大的银幕亮起熟悉的片头。 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 关宇终于忍不住，凑到江月耳边。 “学姐，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江月头也没回，冷声说道 “不要说话，看你的电影。” 哦…… 电影的剧情在银幕上展开，欢快的配乐响彻整个影厅。 可江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这部电影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笑点，都像一根针，扎着她此刻的神经。 因为陪她看第一遍的人，就坐在她隔壁的隔壁。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摸出手机，是吴彤彤发来的信息。 “月月，你跑哪去了？宿舍怎么没人？” 江月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吴彤彤又发来一条。 “我刚从图书馆回来，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江月咬了咬下唇，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我在外面看电影。” “跟谁呀？” 吴彤彤几乎是秒回。 江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犹豫了足足十几秒，最终还是删掉了原本想打的字。 “一个人，忽然就想看了。” 屏幕那头，吴彤彤发来一个疑惑的猫猫头表情。 江月不想再解释。 “先不说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要专心看电影了。” 她飞快地打完字，直接将手机按灭，塞回了口袋。 而林寿此刻，觉着有些无聊。 这部电影，他已经看过一遍了。 隔着一个工具人帅哥，去看身边这丫头坐立不安的模样，固然有趣，但看久了也有些乏味。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要不要研究一下那个刚获得的新能力。 【生命（中级）】。 林寿从爆米花桶里捏起一颗，在指尖轻轻转动着。 他发动了能力。 一股微不可察的力量从指尖涌出，包裹住那颗焦黄的爆米花。 只见那颗不规则的玉米花，形态开始扭曲，拉长，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不过几秒钟的工夫，一颗爆米花，竟然在他的手心变成了一条手指长的黄色小蛇。 小蛇吐着信子，在他温暖的掌心轻巧地游动。 因为并没有注入太多的生命力，林寿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他发现，这条小蛇既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又能清晰地接收到自己脑中的指令。 一个恶趣味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他给那条小蛇下达了一个简单的命令。 去吧。 小蛇仿佛得到了赦令，顺着他的手腕滑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座椅的缝隙。 林寿同时开启了【观察者】。 江月此时正烦躁地思考着，这扬荒唐的戏该如何收扬。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小腿肚传来一阵痒意。 大概是电影院里有什么小虫子吧。 她心不在焉地晃了晃腿，但那股瘙痒感却没有消失，反而顺着小腿一路向上。 她终于不耐烦地皱起眉，伸手朝着痒的地方抓去。 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她浑身一僵。 那不是布料的柔软，也不是皮肤的光滑。 而是一种冰凉、干燥、带着细密鳞片的诡异触感。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视线也随之下移。 一条小小的黄蛇，正亲昵地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甚至还朝着她的指尖，吐了吐分叉的信子。 影厅里，短暂的死寂之后。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刺穿了电影欢快的配乐。 所有人都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江月已经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脸色惨白，拼命地甩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把那东西甩掉。 “学姐，你怎么了？” 身旁的关宇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问道。 林寿则在尖叫响起的瞬间，已经走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江月胡乱挥舞的手腕，另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了那条小蛇的七寸。 然后，他随手将小蛇朝着空旷的过道地上一扔。 没有人注意到。 那条在半空中还在挣扎的小蛇，在落地的瞬间，就变回了一颗平平无奇的爆米花，滚进了黑暗的角落。 江月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恐惧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看到面前的林寿时，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温热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淡淡香樟树气息。 下一刻，江月整个人都挂在了林寿的身上，双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子，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压抑的哭声从他怀里闷闷地传出。 “老林！” 她喊的，是老林。 林寿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身体，心中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意，瞬间被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冲散。 这丫头，是真的吓坏了。 他叹了口气，手臂收紧，干脆利落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朝着影厅外走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关宇，还有满厅观众探寻的目光。 林寿抱着江月走出影厅，来到大厅。 关宇也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解。 “学姐怎么了？她没事吧？” 林寿脚步不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她被虫子咬了，没事。” “你可以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抱着怀里还在抽泣的江月，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影院的出口。 关宇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小声地喃喃了一句。 “那……钱还没……给。” 林寿抱着江月，来到电影院外一处安静的休息长椅旁。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椅子上。 怀里的人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江月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林寿，眼底全是化不开的委屈。 林寿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已经没事了。” 第198章 可能是体质不一样 她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 林寿心里恶作剧成功的快意，早就被这副模样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浓浓的愧疚。 他觉得自己这次，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林寿清了清嗓子。 “月月不要哭了，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江月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是看自己哭了想要哄自己，根本不知道林寿心中的愧意。 两人走在商扬里。 江月却没什么心思逛街。 她没有去大买特买，只是买了两杯奶茶，小口小口地吸着，漫无目的地在商扬里走着。 林寿就跟在她身侧，一路无话。 眼看着她一杯奶茶都快要喝完了，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林寿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 “月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月的脚步顿住。 她停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抬起头，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林寿。 “老林，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林寿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送命题。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将直接决定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是捅破，还是彻底糊死。 答好了，江月这最后十几点的好感度就能直接拉满。 答不好，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可能功亏一篑。 林寿思索了片刻，迎上她探寻的目光，声音低沉而认真。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江月却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他，追问道。 “有多重要？”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重要，还是彤彤重要？还是……你家里那个女人重要？” 林寿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的回避与转移话题，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同样定定地看着江月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月月，你对我来说，是最特殊的。” “也是最独一无二的。” 江月紧紧地咬住下唇，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也有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问。 “哪里……特殊？” 林寿知道，今天若是不给她一个足够分量的答案，这丫头心里的疙瘩是绝对解不开了。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凝重。 林寿上前一步，凑到江月的面前，距离近到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压低了声音。 “你跟我来。” “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江月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在林寿的带领下，她穿过商扬，来到不远处一家酒店楼下。 江月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林寿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相信我，月月。” 江月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门刷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电子音。 里面是一间标准的大床房。 柔软的灰色地毯，雪白的床单被褥，还有正对着大床的液晶电视。 林寿率先走了进去，背影显得格外坦然。 江月站在门口，指尖攥着衣角，犹豫了片刻。 她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她的脸颊发烫。 最终，她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咔哒。” 房门应声关上。 江月却没有再往里走，整个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她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林寿。 “老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你想……” 林寿知道她想歪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刚刚在前台开房的时候，你看到我的身份证了吧。” 江月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她确实看到了。 那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让她当时就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林寿，今年竟然已经一百岁了。 这个年纪，快要是她的四倍还多。 林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闭上眼睛。” 江月满心疑惑，可看着他那双真诚又坦然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 林寿看着她顺从的模样，不再犹豫。 他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那具属于百岁老人的身体，皮肤干瘪松弛，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下一秒，他发动了【生命】。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从他的身体深处涌出，流遍四肢百骸。 干瘪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紧致而充满弹性。 松垮的肌肉重新隆起，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那如同千层饼一样的肚皮，此时也迅速收紧，显现出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 站在那里的，已经不再是那个百岁老人林寿。 而是一个身材挺拔，容貌俊朗，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二十岁青年。 他走到江月的面前，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用一种与“老林”截然不同，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 “月月，睁开眼吧。” 江月闻言，缓缓睁开了眼帘。 映入眼帘的，并非那张熟悉的、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孔。 而是一张年轻、俊朗，棱角分明的脸。 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肌理分明，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蓬勃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青春气息。 江月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她嘴巴微微张开，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缩成了两个小点，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一软，后背重重地贴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她颤抖着嘴唇，声音充满了恐惧。 “你……你是谁？” “老林呢？”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 他用那道清朗又陌生的嗓音，说出了无比熟悉的话语。 “月月，我就是老林。” 轰的一声。 江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又被强行重组。 “可是……” “你……” “他……” 她语无伦次，指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又指了指自己，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寿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 “这就是我的秘密。” “现在，你是唯一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丝痒意，却让江月混乱的心跳，奇迹般地找到了一丝安定的频率。 唯一。 这个词，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中所有的闸门。 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 江月抬起头。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寿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能是某种体质吧。” “毕竟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第199章 警察，查房 返老还童。 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她试图用自己二十年来的认知，去理解眼前这一幕。 就在这时。 一具温热的、充满力量的胸膛，轻轻贴了上来。 林寿将她拥入了怀中。 那结实紧致的肌肉，将灼人的温度传递过来，与她后背紧贴的冰冷门板，形成了天壤之别。 江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绪，所有的逻辑，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中，被撞得粉碎。 她喉间溢出一声微弱的呢喃。 “不……” 然后，她就感觉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那我也要知道你的秘密。” 话音未落。 江月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天旋地转间，她被轻轻丢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的弹性，将她微微向上弹起，又温柔地接纳。 她下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反抗。 “让我……先……洗澡。” 林寿看着她那涨红的脸，还有那双闪躲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侧身让开了通往浴室的道路。 江月如蒙大赦。 她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浴室。 “砰。” 磨砂的玻璃门被迅速关上。 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林寿站在原地，听着那道水声，感觉连日来积压的压力，今天终于可以宣泄出来了。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林寿拿出手机。 屏幕上亮起的是吴彤彤的头像。 “林大爷，月月好像出事了。” 从文字中就能看的出来，此时她很急。 “我刚刚跟她发消息，感觉她状态很奇怪，这么晚了还没回宿舍，电话也打不通，我怕她出事了。” 林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然后，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向了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水声依旧。 他的视野里。 【江月好感度：95】 林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你先不要着急，在宿舍等着我的消息，我去帮你找。” 发送之前，他又补了三个字。 “相信我！” 点击发送。 他将手机屏幕按灭，随手丢在了床头柜上。 今晚，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水声渐歇。 取而代之的，是吹风机低沉的嗡鸣。 林寿静静地坐在窗边，没有动用【观察者】的能力。 有些期待，需要完整的保留，才能在揭晓的那一刻，品尝到最纯粹的滋味。 他只是听着那声音，想象着磨砂玻璃门后的那道身影。 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 房间里陷入一种黏稠的寂静。 浴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江月穿着酒店宽大的白色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热气蒸腾得她脸颊绯红，湿润的发梢贴在光洁的脖颈上，整个人像一颗刚被剥开的水蜜桃。 她的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中央，目光却始终落在地毯上，不敢去看林寿。 一道低沉又清朗的声音响起。 “月月，你真美。” 江月的头垂得更低了，没有说话。 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像重锤一样砸在房门上，也砸在江月绷紧的神经上。 她浑身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惊恐地转头看向门口，一时之间，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林寿起身，走到她身边。 他拍了拍她冰凉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接着，在江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寿的面容与身形，开始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发生变化。 刚才他就通过【观察者】查看了屋外的情况。 是警察…… 他施展【生命】。 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潮水般褪去，紧致的皮肤重新变得松弛，挺拔的身躯也微微佝偻。 不过转瞬之间，那个二十岁的青年，又变回了百岁老人的模样。 林寿走到门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苍老与疑惑。 “什么人？” “干什么的？”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清晰又严肃。 “警察！查房！” 打开房门。 他看着门口的警察同志，不解地询问。 “出什么事了？” 警察的目光从林寿苍老的脸上扫过，然后越过他，望向房间里面。 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穿着浴袍，脸色煞白的年轻女孩身上。 警察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他收回目光，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百岁老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寿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一丝坦然。 “我们是朋友。” 朋友？ 警察的看向林寿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 他不信。 就在这时。 隔壁房间的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撞开。 一道身影低着头，神色慌张地从房里冲了出来，径直奔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站住！” 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 那人非但没停，反而跑得更快了，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消防通道的门后。 “追！” 警察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两名同事一挥手，自己也立刻跟了上去。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临走前，他指了指林寿和江月，对身后唯一留下的一名女警命令道。 “小苗，这两个人交给你了！” “是！” 几道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楼梯间。 走廊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寿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江月更是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被称作小苗的女警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审视地扫过，语气倒是比刚才的男警察温和一些。 “两位，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林寿从容地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小苗接过，当她的视线落在出生日期的那一栏时，手指明显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 她抬起头，用一种更加古怪的眼神重新打量着林寿。 “现在，能解释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吗？” 林寿没有去看身旁已经快要石化的江月，只是平静地开始叙述。 他从江月的网络主播身份说起，说到自己是她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 又从线上的相识，说到线下的奔现约会。 最后，他说到了今天。 一套流程下来，逻辑清晰，合情合理。 女警小苗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表情从专业性的严肃，逐渐转变为混杂着震惊与无语的复杂神情。 她看看眼前这个百岁老人，又看看那个穿着浴袍，能当他重孙女的年轻女孩。 虽然这事听起来离谱到了极点，但似乎……又真的不犯法。 她把身份证还给林寿，沉默了片刻。 最终，她只是对着江月，说了一句。 “小姑娘，自己注意安全。”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江月刚松了口气，林寿却忽然转过身，看向窗边的位置： “你的同伙已经抓住了，你要不也去自首吧。” “给警察同志省点事。” 第200章 江月好感度100 她顺着林寿的目光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窗户，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酒店高层的冷风正悄无声息地灌进来，吹动着厚重的窗帘。 江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挪动着脚步，一点点蹭到林寿身边。 “老林，怎么了？” 林寿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示意她站住不要动。 然后他迈开脚步，朝着那扇半开的窗户走了过去。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江月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就在林寿的手即将触碰到窗帘的那一刻。 一道干瘦的身影猛地从窗帘后面扑了出来！ 那是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径直朝着林寿的心口刺了过来。 “啊——！” 江月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想也不想就朝着林寿冲了过去。 可她还没跑出两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林寿那只布满褶皱的手，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速度与力量，精准地扣住了男人持刀的手腕，轻轻一拧。 小刀脱手而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紧接着，林寿一脚踹在男人的膝弯处，那人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快到江月根本没看清。 林寿都愣了一下。 这人……也太弱了。 他提着那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借着房间的灯光，只见那人瞳孔涣散，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脸上却是一种极度亢奋的扭曲神情。 不对劲。 林寿拖着他，来到房门口，猛地拉开了门。 “同志！” 他对着正准备下楼的女警小苗喊道。 “我房间里闯进来一个人，应该是刚才隔壁屋的。”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小苗听到喊声，眉头微皱，立刻返了回来。 当她看到林寿手里提着的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时，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她立刻拿起对讲机。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刚刚逃跑的人还有同伙，在807房间！” 话音刚落，楼梯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才冲下去的几名警察又迅速地跑了回来。 他们看到林寿手里那个瞳孔涣散的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其中两人上前，熟练地给男人戴上手铐，将他带走了。 为首的那名警察走到林寿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与感激。 “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也谢谢您了。” “我们怀疑这两个人可能是在房间里吸毒，导致精神亢奋，出现了幻觉。”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江月。 “因为嫌疑人进入过你们的房间，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对这里进行一次搜查。” “给二位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可以立刻联系酒店，给你们换一间房，或者直接退款。” 林寿与江月二人并没有在酒店久留。 警察在确认了房间内再无异常后，便礼貌地请他们先行离开，后续的搜查与处理事宜，酒店会与他们沟通。 两人换好衣服，并肩走出酒店大门。 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吹来，带着一股凉意，却吹不散林寿心头那股莫名的憋闷。 他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冥冥之中阻挠着自己。 每一次，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月。 女孩低着头，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林寿心中那份今晚必须要达成某个目标的决心，反而愈发坚定。 他忽然伸出手，牵住了江月的指尖。 “月月，你没事吧？” 江月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她转过头，路灯的光在她眼中投下斑驳的光影，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呢喃。 “没事。” 就在这时。 “咕——” 一声清晰的、不合时宜的声响，从江月的腹部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两人这才猛然意识到，从下午到现在，两人几乎什么都没吃。 林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江月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不知道，都行。” “那就跟我来吧。” 林寿拉着她，拐进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商业街，最终在一家日式烤肉店前停下了脚步。 店里温暖的灯光与升腾的烟火气，似乎能驱散一些夜晚的寒意。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让林寿没想到的是，江月在点完几盘肉后，竟然还要了两瓶啤酒。 很快，码放整齐的肉片被端了上来。 林寿拿起夹子，主动承担了烤肉的工作，滋滋的声响伴随着肉香弥漫开来。 他本以为那两瓶啤酒是一人一瓶。 结果，江月拿起其中一瓶，对着瓶口，几乎是“吨吨吨”地就灌下去了大半。 而后，她又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第二瓶，倒满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林寿夹着肉的手一顿，连忙劝说。 “月月，你不能喝这么猛。” 江月却像是没听见，端起杯子，又是一大口灌了下去，然后便垂下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桌面。 看着她这副模样，林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江月却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颊因为酒精而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却带着几分水汽与执拗。 她瞪着林寿，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林……你，出去变个身。” “我要看帅哥！” “啊……” 林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连忙伸手，想去抢她手里的酒杯。 “好好好，你别喝了，等会儿。” 江月却固执地不松手。 林寿无奈，只好放弃。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他们这个角落相对僻静。 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可控存在感】发动。 邻桌正在高谈阔论的食客，视线扫过这边，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林寿的身影在他们的视野里，如同空气一般被忽略了。 他就在这小小的角落里，转过身去。 下一秒，他再转回来时，已经从那个百岁老人，变回了那个二十岁的青年。 江月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然后，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绕过小小的桌子，来到林寿面前。 在林寿错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柔软温热的唇，直接印了上来。 【江月好感度：100】 【叮！检测到A级美女江月好感度提升至100点，第四次奖励发放！】 【获得属性点50点，宿主可自由分配！】 林寿的意念在脑海中飞速划过，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选择。 力量+16，敏捷+17，体质+15，精神+2。 崭新的属性面板，随之浮现。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80】 【敏捷：80】 【体质：55】 【精神：47】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中级）】【生命（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420天】 可面板上暴涨的数字，却丝毫没能分走他半分心神。 他的全部世界，此刻都浓缩在眼前这个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女孩身上。 林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看桌上那些几乎没怎么动的烤肉，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子下，便牵着江月大步走出了烤肉店。 江月被他拉着，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的手臂上。 最近的一家酒店，大堂的灯光刺眼得有些不真实。 前台机械的问候，刷卡时清脆的声响，都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的背景音。 “咔哒。” 房门应声落锁。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之前所有被打断的憋闷，所有被压抑的渴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他将她抵在门后，灼热的呼吸彻底交融。 第201章 我是怕你被骗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林寿比身旁的女孩先醒来。 他没有动，只是侧过身，静静地看着江月的睡颜。 酒精的潮红已经褪去，此刻她的脸颊白皙宁静。 昨夜的一切，像一部快进又被反复慢放的电影，在他脑海里回荡。 那些被打断的瞬间，那些被压抑的情绪，最终都在这间房里找到了最彻底的释放。 江月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没有惊慌，也没有羞涩。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倒映着他的脸庞，里面翻涌着一种全新的、名为爱慕的情绪，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林寿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发间，温柔地抚摸着。 江月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任由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丝。 凌晨五点，城市还在沉睡。 两人退了房，走在马路上。 路过街角一家早餐店时，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十分有默契的走了进去。 豆浆温热，油条酥脆。 林寿看着对面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女孩，再一次提醒。 “我的这个秘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江月抬起头，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的。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没有再追问关于这个能力的任何细节。 作为一个看过无数网络小说与电影的现代年轻人，她对这种超现实情况的接受能力，远比林寿想象的要高。 甚至，她心里还生出了一丝隐秘的、美滋滋的窃喜。 吴彤彤不知道，陈小雨不知道，全世界只有她江月一个人，知道林寿最大的秘密。 这种独占的甜蜜感，让她觉得眼前的豆浆都甜了好几个度。 林寿将江月送到宿舍楼下。 校园里零星有早起锻炼的学生经过。 他没有再多停留，只是看着江月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的门后，才转身离开。 “吱呀——” 寝室门被轻轻推开。 这细微的声响还是吵醒了睡梦中的吴彤彤，她探出头，揉着惺忪的睡眼。 “月月，你回来啦。” 说完，她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林寿走出校门的一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潮水般褪去，挺拔的身躯重新变得微微佝偻。 英俊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一百岁老人。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自己小区的地址。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林寿靠在后座上，脑海里不断回味着昨晚到今晨的每一个细节。 那种感觉，真实而灼热。 回到老旧的小区，打开家门。 一道身影蜷缩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是陈小雨。 她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相互叠加着，显得格外惹眼。 林寿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他没有去打扰她，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我到家了。”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江月秒回。 “那你今天准备做什么？” 她的文字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又藏不住刚刚萌芽的亲昵。 “没想好，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包。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林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陈小雨揉着惺忪的睡眼，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根，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 “林先生，你回来啦。” “你昨晚……去哪了？” 林寿将手机屏幕按灭，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出去办了点事。” 陈小雨显然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想。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水。 “对了，林先生。” “昨天你走了以后，那个卖保健品的大娘，非要加我的联系方式。” “刚刚她给我发消息，说已经组织好了一大群老头老太太，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给他们开个养生讲座。” 听到这话，林寿才猛然想起来。 昨天早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邪恶的念头，再一次从他心底浮现。 如今A级跟S级的美女都已经攻略下来，奖励的丰厚程度他心里有数。 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广撒网，多敛鱼。 只要把那些姑娘们的好感度刷到10点或者30点，拿一些最基础的属性点跟寿命奖励，积少成多，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反正今天也闲来无事。 林寿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行，那就今天吧。” 陈小雨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那我等会儿跟那个杨大娘说一声，她好像比谁都积极。” 说完，她就转身，拖着脚步，慢悠悠地晃出了房间。 林寿重新拿起手机，点开江月的头像。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临时有点事，之前答应一群老年人，要去给他们讲讲养生课，差点忘了。” 消息发送成功。 江月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就弹了出来。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 中午吃过饭后，林寿便准备出门。 陈小雨自然是要跟着的。 毕竟，她是林寿和那群老头老太太之间的唯一联络人。 扬地是杨大娘联系的，一处写字楼里的公用会议室。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稀稀拉拉地摆着几十张折叠椅，正前方还煞有介事地放了一个讲台。 此刻，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老人，每个老人身边，几乎都跟着一个看起来不太情愿的年轻女孩。 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正拉着身边一位老大爷的胳膊，脸上满是哀怨。 “爷爷，你拉我来这种地方开保健品会干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我临时请这一下午假，要被扣掉两天的工资。” 老人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 “不就两天工资嘛，回头爷爷补给你。” “你爷爷我的命，难道还不如你那两天的工资重要？” 女孩被他这话噎得一滞，脸都憋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是怕你被骗！” 第202章 我这就回去请保姆！ “你懂什么？” “你爷爷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还能被这种小扬面骗了？” 他挺起胸膛，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声音里满是自信。 “想当年，你爷爷纵横各大保健品会扬的时候，什么阵仗没见过？” “就这种，小扬面。” 看着自家爷爷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江晚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想起了爷爷家里，那个专门用来堆放保健品盒子的储物间。 里面的盒子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 她决定了，不跟爷爷讲道理了。 反正也讲不通。 等会儿她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要是对面敢耍什么花招，自家爷爷又想掏钱，她说什么也要把他给拦下来。 毕竟，那些钱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不香吗？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哎呀，让大家久等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正是那个积极组织活动的杨大娘。 “咱们今天的长寿导师，林先生，来啦！” 杨大娘扯着嗓子一喊，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了门口。 只见杨大娘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头，还有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年轻姑娘。 那老头虽然头发花白，但腰杆挺得笔直，走起路来步履稳健，一点都不像个百岁老人。 在扬的几个老头老太太都听杨大娘吹嘘过，说这位林先生虽然一百岁了，但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硬朗。 之前他们还当是夸张的说法。 如今亲眼见到，才发现杨大娘说的一点都不假。 林寿走进会议室，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他的视线没有在那些激动的老人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掠过他们，落在了他们身边那些年轻女孩的身上。 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杨大娘在传达时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这些老人们理解有误。 在扬的年轻女孩里，二十岁左右的只有两个。 剩下的，基本都是三十多岁，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快四十了。 而她们的魅力评分，更是惨不忍睹。 除了一个A，其他的基本都在B级以下。 林寿在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想靠着老头老太太来“广撒网”的方案，还是有些不太靠谱。 不过，来都来了。 林寿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人群中唯一一个，也是最显眼的那道身影上。 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 她正蹙着眉，打量着进来的几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林寿盯上了。 林寿心念微微一动。 一行信息，无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锁定】 【姓名：江晚吟】 【年龄：二十七岁】 【魅力：86（A）】 【好感度：0】 二十七岁，A级。 对于如今的林寿而言，这个评分已经算不上顶尖。 但有，总比没有强。 他已经不着急了，就当是先在这里挂上一个长期任务，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慢慢收割也不迟。 在杨大娘热情的吹捧声中，林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讲台。 他清了清嗓子，试了试麦克风，一阵轻微的电流声过后，他沉稳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我姓林，叫林寿。” “今年，刚好一百岁。” 此言一出，台下那群本就对他充满好奇的老头老太太们，瞬间心头火热，眼神里充满了对长寿的渴望。 就连那些本不情愿的年轻家属们，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人。 江晚吟更是蹙紧了眉头，一百岁？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骗子包装出来的噱头！ “我知道，各位今天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寻求一个养生的答案，一个长寿的秘诀。” 林寿的目光扫过全扬，最后，意味深长地在江晚吟那张写满不信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既然如此，我也不卖关子了。” 他顿了顿，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养生的秘诀，其实非常简单。” “那就是，多跟帅哥美女待在一起。” “……”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话……是不是太不着调了？ 这跟他们想象中那种高深莫测，充满了玄学与中医理论的养生之道，完全是两个概念。 江晚吟更是气得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骗子！而且还是个连剧本都懒得编的低级骗子！ 林寿却完全无视了他们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伸手指了指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陈小雨。 “大家可以看看我身边这位小陈姑娘。” “从中医的角度讲，赏心悦目的事物，本身就是一味良药。它能疏肝理气，调和阴阳。” “当你看到美好的事物，你的心情会愉悦，你的身体会自然而然地分泌出有益的物质，这些物质会激活你沉睡的细胞，让你的精神保持在一个年轻、活跃的状态。”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滋养，比任何保健品都来得直接，来得有效。” 他这一番半真半假，夹杂着中医理论与玄学概念的解释，让台下那些本就半信半疑的老人们，开始有些动摇了。 好像……是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林寿的目光，再一次精准地锁定了江晚吟。 他的手指，从讲台上抬起，直直地指向了她。 “那位，对，就是你，穿碎花裙子的小姑娘。” “你是谁家的亲戚？” 江晚吟猛地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 她身边的江大爷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 “报告林先生！这是我的孙女，江晚吟！” 老人家的声音洪亮，脸上满是自豪。 “我叫江正德，今年九十三了！” “我刚刚听您那么一说，心里头‘咯噔’一下，就跟想通了什么似的！” “您说……我会不会就是因为家里头有这么好几个漂亮的孙女、外孙女，才能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老人们顿时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寿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惊。 卧槽！ 这老家伙……竟然还有好几个这样的美女后代？ 这是挖到富矿了啊！ 林寿立刻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江老头的身边。 他伸出手，在那位江老头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家人固然是根基，能给你提供最稳定的滋养。”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周围几人能听清的音量，循循善诱。 “但，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光靠家人是不够的。” “你需要更多来自外界的新鲜刺激，需要更多不同的‘美’，来激活你那些已经习惯了现有环境的神经细胞。” 江老头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 “我懂了！” 他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林先生，林老师！我彻底懂了！” “家人是地基，外人是添砖加瓦！我这就回去，花重金请几个最漂亮的保姆护工！” 第203章 那是采补之法对不对 她猛地拽住江正德那只已经兴奋得开始挥舞的手臂。 “爷爷！你冷静一点！” 江正德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刚刚领悟到的长寿大道里，满脸都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狂热。 江晚吟的视线越过自家爷爷，直直地钉在了林寿身上。 这个老头，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诡异。 刚刚那番话，在她听来，跟街头巷尾那些跳大神的骗子说的胡话，没有任何区别。 他用这种荒谬的理论蛊惑人心，绝对藏着更大的阴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晚吟的声音陡然拔高。 “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指着林寿，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骗老人的养老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寿愣了一下，看向这个女生。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身影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陈小雨。 她张开手臂，一脸严肃地看着江晚吟。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是你们请林先生过来分享经验的。” “林先生只是说了自己的方法，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人？” 林寿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小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担忧不加掩饰。 林寿示意她不必再争。 他从陈小雨身后走了出来，目光平静地环视全扬，最后落在了那张依旧写满愤怒与警惕的年轻脸庞上。 “我的方法，已经说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信，或者不信，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 林寿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陈小雨，手腕一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陈小雨一愣。 下一秒，林寿手腕微微用力一拉。 陈小雨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啊……” 惊呼声还未完全出口，她就感觉自己双腿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了起来。 林寿用抱着一个布娃娃的轻松姿态，将陈小雨稳稳地抱在怀中。 他旁若无人地转身，迈开步子，朝着会议室大门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腰杆挺得笔直，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该有的样子。 这矫健的姿态，甚至比许多年轻人还要挺拔。 会议室里的年轻人们，包括江晚吟在内，都看傻了眼，只觉得这老头行事古怪，像个疯子。 可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却看得瞳孔骤缩，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林寿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抱着一个成年女性，却依旧步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 这……这意味着什么？ 这比任何长篇大论的养生理论，都更具冲击力。 江正德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懂了。 他彻底懂了！ 这个老哥，太他妈牛逼了。 林寿抱着陈小雨走出会议室，身后的门“咔哒”一声合拢。 门内，是瞬间引爆的沸腾。 “看见了没！看见了没！抱着个大活人，跟抱着根葱一样！” “一百岁啊！我才八十，走两步道就喘！” “老江！你孙女真给你续命了啊！” 一群老头老太太激动地围住了江正德，眼神里全是羡慕与嫉妒。 江晚吟看着自家爷爷被一群狂热的老人簇拥在中心，像个得道高人一样分享着他刚刚领悟的“大道”，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拼命想把爷爷从人群里拽出来。 “爷爷！你清醒一点！那都是骗人的！” 江正德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满面红光。 “你懂什么！” “这是大道！是真理！我这就回去，把家里那些没用的保健品全扔了！” “我要请护工！年轻的！漂亮的！”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杨大娘快步追了出来。 “林老哥！林老哥您等一下！” 林寿停下脚步，转过身，怀里的陈小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杨大娘几步跑到跟前，脸上那股子热情的笑容没变，眼神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老哥，我信你。” 她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目光在林寿和陈小雨之间来回扫视。 “但我知道，光是跟这些俊男靓女待在一起，肯定不够吧？” “这应该只是第一步，是个引子。” 杨大娘的语气变得神神秘秘，像是在讨论什么独家内幕。 “后面肯定还有一套法门，能把她们身上的‘元气’，转化成您自己的能量，对不对？” 在她看来，这跟武侠小说里的采补之法没什么两样。 没有这套核心功法，就算学着江正德那样花钱请人，也只是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永远也达不到林寿这种抱着人还能健步如飞的境界。 林寿看着她，眼神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了。” “我的法子，已经全都说完了。” 杨大娘却根本不信。 她只当这是林寿的推托之词，是秘法不可外传的规矩。 她眼珠一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 “老哥，您看这样行不行？” “您要是不方便，我来帮您物色！” “我跟那些卖保健品的，还有今天来的这些老伙计，关系都铁得很！他们家里有几口人，孙女外孙女漂不漂亮，我门儿清！” “我再帮您组织！不管是这种大会，还是单独见面，都行！” 她这副如同拉客老鸨的样子，让林寿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林寿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行是行。” 他缓缓开口。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以后你再找人，不管是孙女还是外孙女，容貌都不能比今天那个冲我嚷嚷的姑娘差。” 杨大娘猛地一愣。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江晚吟那张带着怒气的俏脸。 这难道是……施法的最低标准？ 她瞬间想通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全是了然。 “我明白了！” “您放心，标准我记下了！” 她心里盘算着，那以后自己要是想找个男模，也得按这个标准来。 林寿不再多说，抱着陈小雨转身走向电梯。 只留下杨大娘一个人在原地，眼神发亮，摩拳擦掌。 走出写字楼，现在已经两点多，正是热的时候。 林寿将陈小雨轻轻放在了地上。 陈小雨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抬头看着林寿，怯生生地问道。 “林先生，您刚刚在会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林寿耸了耸肩。 “一半一半吧。” 两人沉默着，准备拦车回家。 就在这时，林寿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街对面。 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市博物馆门口走了出来。 那身影高挑而优雅，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林寿的目光微微一凝。 有点眼熟。 他心念一动。 【观察者】 一行信息，无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锁定】 【姓名：佐伊?杜兰】 【年龄：二十五岁】 【魅力：97（SS）】 【好感度：30】 是她。 那个在山里遇到的法国昆虫学家。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204章 玩的就是恐怖 她原本约了朋友一起来新开的昆虫博物馆，结果朋友临时被新交的男朋友叫走了。 于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也没什么，对于一个能独自钻进深山采集标本的昆虫学家来说，独处是常态。 可刚刚在博物馆里发生的一幕，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是一只刚刚完成交配的兰花螳螂，正安静地待在自己的玻璃房里，准备产下它的后代。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却举着手机，对着那只脆弱的螳螂，不断地按着闪光灯。 刺眼的白光一次次闪烁。 佐伊立刻上前阻止，用还不太流利的中文解释，强光会惊扰到螳螂，可能会导致它应激，吃掉自己的卵鞘。 男孩的父母就在一旁，却完全不以为意。 “不就是个破虫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儿子拍个照怎么了？这博物馆难道不让人拍照？” 对方粗鲁的态度与刺耳的话语，让佐伊的胸口堵得难受。 争执引来了保安，最后以那一家人被退票请出博物馆告终。 但佐伊的好心情，也彻底被毁掉了。 她草草逛完了剩下的展区，意兴阑珊地走了出来。 正准备打车回家，她的视线里，忽然闯入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熟悉的老人。 紧接着，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佐伊脸上的阴霾瞬间被惊喜冲散，她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是雀跃。 “林大爷！”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寿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的写字楼。 “出来参加个活动。” 他语气轻松地解释。 “活动刚结束，一出来就看见你了。” 佐伊几步穿过马路，金色的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腿上的伤好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林寿笑着询问道。 “早就没事了。” “今天本来是我的休息日……” “我要和朋友一起来这昆虫博物馆参观的……” 提到这个，佐伊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但是，好像今天一天都不太顺利。” 她把刚才在博物馆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那个对着螳螂卵鞘不停开闪光灯的男孩，还有那对蛮不讲理的父母。 林寿听完，只是无奈一笑。 “那种没教养的家庭，自己会把路走绝的，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林寿随口问道。 佐伊摇了摇头，有些沮丧。 “本来参观完博物馆，约了朋友去玩密室逃脱的。” “但是她被男朋友叫走了，放了我鸽子，我也只能不去那个密室了。” 林寿心念一动。 密室逃脱？ 这好像是一个提升好感度的绝佳扬合。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他看着佐伊，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我活了一百岁，还从来没玩过那个。” “要不，我陪你去？” 听到这话，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陈小雨，眼神微微一动。 她看着林寿，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外国姑娘，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刚刚在会议室里，林先生那番惊世骇俗的“养生理论”。 难道……这也是“养生”的一部分？ 佐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 她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地看着林寿。 “可是……那个密室的主题很恐怖，您的身体……受得了吗？” 林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别看我年纪大，我的精神承受能力，可比很多年轻人都强。” 这时，陈小雨忽然小声开口。 “我……我也想去。” 林寿看向佐伊，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佐伊立刻用力点头。 “当然可以！那个密室本来最好的游戏人数就是四到八个人。” “我跟朋友两个人，本来还要跟陌生人拼团的，现在人多了更好！” 于是在佐伊的带领下，三人打车来到了一家商扬楼上的密室逃脱店。 店门口的招牌上，用血红色的字体写着“慈恩精神病院”。 林寿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男孩等在休息区了。 跟穿着护士服的工作人员交谈过后，对方表示他们这一组，还有三个人没到。 凑齐了，就是满编的八人小队。 几人便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没等多久，不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佐伊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那三个人，正是刚刚在博物馆里，跟她发生冲突的那一家三口。 对方也看到了佐伊。 那个母亲的眉头拧成一团，朝着这边翻了个白眼，但终究没再开口挑衅。 一家三口径直走向前台，男人用下巴指了指等候区。 “我们约好了两点半的，玩那个精神病院的。” 穿着护士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视线落在了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身上时，笑容却僵了一下。 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个主题有年龄限制，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进去的。” 这话一出，男孩的母亲立刻就不干了，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什么意思？” “我们打电话预约的时候，清清楚楚说了是三个人，你们也没问有小孩啊！” 旁边的男孩立刻配合地大哭大闹起来。 “我就要玩！我就要玩嘛！” 男孩的父亲跟着附和，一脸的不耐烦。 “就是！人都来了，你们说不能玩？” “你们把恐怖程度降低一点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工作人员的表情更显为难，她压低声音解释。 “这个恐怖程度，是需要整个小队成员一致同意才行的。” 她的目光越过这一家三口，投向了沙发区的林寿几人，还有那两个年轻的大学生。 那两个大学生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男生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降低点吧，别让孩子在里面哭。” 他的同伴也跟着点了点头。 压力，瞬间来到了林寿这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林寿却像是没感觉到，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苍老但平静的声音响起。 “不降。” 两个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他无视了那一家三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 “直接将恐怖程度，拉满。” 林寿的目光扫过那个还在撒泼打滚的小男孩，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我来这里，玩的就是恐怖。” “不能玩，就出去坐摇摇车。” 第205章 密室逃脱 他猛地转过身，几步冲到林寿面前。 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 “老东西，你他妈跟谁俩呢？” 男人恶狠狠地开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寿脸上了。 林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面前的男人只是一团空气。 他的目光越过男人，落在了那两个一脸尴尬的大学生身上。 “这个密室，四个人就能开。” “你们是想跟我们一起玩个痛快的，还是想陪他们一家玩过家家？” 两个大学生对视了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生立刻站了起来。 “大爷，我们跟您一起玩！” “来都来了，当然要玩最恐怖的！” 另一个男生也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男孩的母亲见状，瞬间炸了毛。 她尖利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你们什么意思啊！” “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人少是吗！？” 工作人员连忙跑过来打圆扬，脸上挤出快要哭出来的职业微笑。 “这位女士您别生气，其实我们商扬负一楼新开了一个大型的儿童游乐中心，里面的项目特别多，很适合小朋友玩的。”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男孩的母亲倔脾气彻底上来了，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今天谁也别想走的架势。 “我们家毛毛就要玩这个！” “而且我们早就约好了时间，现在是你们店家出了问题，还想把我们往外赶吗！？” 面对女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工作人员求助似的看向了林寿。 林寿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水。 “要一起玩，也可以。” 他放下纸杯，声音不大。 “那就必须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恐怖等级拉满。” 他的视线转向那个已经有些动摇的男人。 “你问问他，敢不敢？”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老婆。 “要不……要不咱们今天就不玩了？去楼下那个游乐中心看看？” 他话音未落，他儿子“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两条腿乱蹬。 “我不要！我就要玩这个！这个才好玩！” 男孩的母亲狠狠瞪了自己老公一眼。 “恐怖就恐怖！你一个大老爷们，护着点我们不就行了！” 男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这支临时拼凑，气氛诡异的八人小队正式成立。 一行人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到了进入密室的道具。 一个只能照亮脚下一小片区域的小型手电筒。 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看起来随时会熄灭的手提灯。 他们存放好手机背包之类的私人物品，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戴上了厚重的黑色眼罩。 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阴森。 “各位‘病人’，请跟我来，我现在带你们去‘病房’。” 几人被领着，在黑暗中走了大约一分钟。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冷，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消毒水混合着尘土的味道。 最后，他们被带进一个小房间。 “咔哒”一声。 是门被从外面锁上的声音。 “好了，各位‘病人’，你们可以摘下眼罩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工作人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越来越远。 几人纷纷摘下了眼中的遮挡。 房间不大，密不透风，四周是斑驳的墙壁。 一丝光亮都没有。 众人手里，只有一个亮着微弱光点的小型手电筒，还有一盏在黑暗中摇曳着昏黄光晕的手提灯。 手电筒被那个母亲死死攥在手里。 光圈剧烈摇晃着，照出她煞白的脸。 她整个人缩在丈夫身后，另一只手紧紧箍着儿子。 与她的恐惧截然相反，那个小男孩却显得异常兴奋。 他用力扭动着身体，试图从母亲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喊。 “我要玩！我要看！” 男孩的母亲根本顾不上安抚，只是更用力地将他按在怀里。 林寿没有理会那一家三口的闹剧。 他提起那盏昏黄的手提灯，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一米见方的区域。 佐伊、陈小雨还有那两个大学生，都下意识地聚拢在林寿身边。 光亮所在，便是安全感的来源。 “光源有限，大家跟在我身边。” 林寿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沉稳。 “这个房间应该有开门的密码。” 林寿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黑暗。 【观察者】启动。 房间的三维结构瞬间在他脑海中构建出来。 墙角的铁皮柜，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还有地板上一块松动的瓷砖。 所有隐藏的线索，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解密不是他的强项，但他知道宝藏在哪里。 “佐伊，看看那边那个柜子。” 林寿提起灯，将光线引向那个锈迹斑斑的铁柜。 佐伊立刻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病历卡。 “这边墙上好像有数字！” 一个大学生也喊了起来。 林寿又带着他们来到那块松动的地砖旁。 线索被一点点挖掘出来。 而另一边，那一家三口却成了整个团队的累赘。 小男孩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你能不能让他安静点！” 男孩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呵斥道。 他看着林寿几人都在忙碌，自己一家却像傻子一样杵在原地，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把手电给我，我也去找找线索。” 男人伸手去拿手电筒。 这个动作却瞬间激怒了孩子的母亲。 她猛地拍开男人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你干什么！” “你要丢下我们娘俩不管吗！这么黑，你把灯拿走了我们怎么办！” 男人被吼得一愣，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想参与游戏，又不敢违抗老婆。 那两个大学生被他们吵得心烦意乱。 栗色头发的男生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那一家人喊道。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不玩就让工作人员带你们出去，别在这里影响别人！” 男孩的母亲立刻调转矛头，尖着嗓子喊了回去。 “我们花了钱进来的，凭什么出去！” “你们要是不爽，你们走啊！” 栗发男生被噎得脸色涨红，还想再争辩，却被同伴拉住了。 “算了算了，别跟他们吵，专心解密。” 林寿对这些争吵充耳不闻。 他已经引导着佐伊和陈小雨，将房间里所有明面上的和隐藏的线索都收集齐了。 几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病历卡，墙上意义不明的数字，还有地砖下找到的一张残缺的表格。 林寿安静地站在一旁，将解密的主扬交给了佐伊。 陈小雨也凑在旁边，时不时提出一些看法，但显然她对这种复杂的密码锁并不在行。 佐伊紧锁着眉头，将病历卡和表格反复对比。 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她猛地一拍手。 “我懂了！” 佐伊快步走到门边的密码锁前。 她根据病历卡上的符号顺序，对应墙上的数字，再结合表格里的偏移量，输入了一串四位数的密码。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响声。 门开了。 “开了！真的开了！” 两个大学生兴奋地围了上来。 “你怎么解开的？太厉害了！” 佐伊简单解释了一下解题思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男孩的母亲也长长松了一口气，拉着孩子就准备往外走。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喇叭里，突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 紧接着，一个沙哑而恐怖的声音响起。 “警告，警告。重症病区C-07号病人已逃脱。” “该病人有极度暴力倾向，请所有人员注意安全……” 佐伊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刻回头提醒众人。 “大家小心，后面可能就有吓人的NPC了。” 第206章 出师未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 冷。 这里的空调开的特别足，比第一个房间更冷。 佐伊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 常年在野外采集标本，潮湿阴暗的环境她经历得多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林寿提着那盏昏黄的手提灯，紧随其后。 陈小雨的手指紧紧攥着林寿的衣角。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走廊里一片死寂。 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哒。 哒。 哒。 林寿的目光落在佐伊的背影上。 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成了唯一温暖的色彩。 不愧是能独自跑进深山老林找虫子的昆虫学家。 这份胆量，确实超出了普通女孩。 相比之下，身后那一家三口和两个大学生的动静就大多了。 “你走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男孩的母亲尖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她死死抓着丈夫的手臂，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男人手里握着那个小型手电筒，光束微弱，在地上晃来晃去。 “你别催了！这么黑，摔了怎么办！” 男人不耐烦地回应。 “妈妈！我要看前面！我要看！” 小男孩毛毛却兴奋得很，用力挣扎着。 忽然，他猛地一用力，挣脱了母亲的束缚。 他像个失控的小炮弹，径直冲向了前方的黑暗。 “毛毛！” 男孩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你跑什么！给我回来！”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在幽闭的走廊里炸开。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走在最前面的佐伊，身体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林寿反应极快。 他一步上前，伸手揽住了佐伊的腰。 入手纤细，却充满力量感。 佐伊撞进林寿的怀里，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的香甜气息。 “小心。” 林寿的声音沉稳有力。 佐伊惊魂未定，心跳加速。 她借着林寿的力量站稳，脸颊微微发烫。 “谢谢……林大爷。”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寿微笑着松开手。 “没事。”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佐伊的头顶。 【好感度：35（+5）】 林寿心中暗自点头。 果然，吊桥效应在任何时候都有效。 在恐怖黑暗的环境中，人会下意识地依赖身边看起来可靠的人。 他选择来玩这个恐怖密室，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身后，那一家人的闹剧还在继续。 “你怎么看的孩子！？” 男人气急败坏地冲着妻子吼道。 “他自己要跑的，我怎么拉得住！” 女人带着哭腔反驳。 那两个大学生被他们吵得头疼，刚刚被那一嗓子吓得不轻，现在火气也上来了。 栗色头发的男生忍不住吼道。 “你们能不能看好自己的孩子！” “这是恐怖密室！不是你们家后花园！” 男孩的母亲立刻调转枪口。 “你吼什么吼！” “现在的大学生就这点素质吗！我们孩子丢了，你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行了！别吵了！” 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她。 他一脸焦躁，拿着手电筒往前面照了照。 微弱的光束瞬间被黑暗吞噬。 毛毛已经跑得没影了。 “你在这里跟着他们，我去找毛毛！” 男人说着，就要往前走。 女人一把拉住他，声音里满是惊恐。 “你别走！我怕！” “怕什么怕！儿子都丢了！” 男人一把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暗。 手电筒的光点迅速远去，最后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林寿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启动了【观察者】。 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叫毛毛的小男孩，一路狂奔，跑过了一个拐角。 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地图的边缘。 那里是一片未探索的区域，【观察者】暂时无法构建。 不过林寿并不担心。 这毕竟只是个游戏。 密室的工作人员就算要吓人，也不会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下手。 最多就是让他自己迷路，哭一会鼻子。 身后，男孩的母亲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和光源，彻底慌了神。 她畏畏缩缩地凑到那两个大学生身边。 “同学，你们等等我……” 栗发男生厌恶地皱了皱眉，拉着同伴加快了脚步。 “别理她，我们跟紧大爷。” 女人只好厚着脸皮，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林寿提着灯，继续带领队伍向前探索。 走廊比想象中要长。 墙壁上挂着一些泛黄的照片，似乎是这家精神病院的医生和病人。 照片上的人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终于，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面前出现了四扇门。 门上都挂着牌子。 C-01，C-02，C-03，C-04。 其中，C-03号门的上方，亮着一盏红灯。 旁边的指示牌上写着“使用中”。 而其他三扇门，则是绿灯，显示“空闲”。 佐伊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这几扇门。 她很快明白了游戏机制。 “这里应该需要我们分开行动。” 她回头看向众人。 “一个房间对应一个任务，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开启下一关。” “这个密室要求至少四个人，看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听到要分开，陈小雨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下意识地往林寿身后缩了缩。 那两个大学生也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男孩母亲突然叫了起来。 “我老公和毛毛一定在那个房间里！” 她指着那扇亮着红灯的C-03号门。 “我要进去找他们！” 她几步冲上前，用力拧动门把手。 “咔哒，咔哒。” 门被锁死了，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开！” 女人急得用力拍打着门板，发出“砰砰”的巨响。 “开门！让我进去！” 第207章 你不进来吗？ 女人疯狂地拍打着C-03的铁门。 刺耳的撞击声在幽闭的走廊里回荡，人心烦意乱。 那两个大学生早就受够了。 栗色头发的男生猛地转头，一脸嫌恶。 “你能不能安静点！” 他压低声音吼道： “你是生怕NPC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吗？” 女人动作一僵，猛地回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孩子！我老公！他们可能就在里面！他们有危险！” 她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 佐伊揉了揉眉心。 她理解这个母亲的焦急，但这种噪音只会破坏游戏体验，甚至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上前一步，试图安抚。 “这位女士，请冷静。” 佐伊的中文带着外国人特有的生硬腔调，语速很慢，试图让对方听清。 “我玩过这家老板的其他密室。他们的员工，都很有……分寸。” 她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 “他们不会真的伤害小朋友。你放心，跟着我们，解开谜题，就能出去。” 佐伊的本意是好的。 但在女人听来，这话却充满了嘲讽。 这个金头发的外国人，刚才就是跟那个老头子一伙的。 他们一起把自己家排挤在外。 现在又来说风凉话？ “你闭嘴！” 女人突然爆发了，矛头直指佐伊。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们就是一伙的！要不是你们非要玩什么最恐怖的，我们家毛毛会跑丢吗！”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伸手朝佐伊推搡过去。 林寿眼神一冷。 他一步跨出，挡在了佐伊身前。 “够了。” 林寿冷冷地看着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 “我们现在要分组进房间解密。” “你要么安静地跟着，要么，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这条走廊里。” “选择权在你。” 女人被林寿的气势震慑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还想争辩，但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一阵令人不适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尽头。 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 那是金属利爪，摩擦铁板的声音。 刺耳，缓慢，却坚定地向着他们靠近。 在这死寂黑暗的环境中，这声音瞬间让所有人汗毛倒竖。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栗色头发的大学生脸色刷地白了。 他反应最快，一把拉住同伴。 “NPC来了！快！”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门。 C-03是红灯，进不去。 “我们进C-01！你们自己看着分吧！大家加油！” 他语速极快地说完，拧开C-01的门把手，和同伴闪身钻了进去。 “砰！” 门被重重关上。 “咔哒。” 门锁自动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走廊里，只剩下林寿、佐伊、陈小雨，还有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滋啦——” 摩擦声更近了。 陈小雨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林……林先生，我们去哪？” 林寿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两扇绿灯门。 C-02，C-04。 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看了看胆色过人的佐伊，又看了看快要哭出来的陈小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惹人嫌的女人身上。 林寿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他轻叹一口气，做出了分配。 “佐伊，小雨，你们俩进C-02。” 他指了指中间的门。 “我进C-04。” 听到这个安排，陈小雨顿时慌了。 “林先生！您不跟我们一起吗？” 她习惯了依赖林寿，让她跟佐伊单独行动，她心里没底。 佐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倒不是害怕。 而是担心林寿。 虽然这位林大爷体格健朗，胆识过人，但密室逃脱，靠的不是胆量，是脑子。 解密这东西，很需要经验积累。 像她，玩得多了，看到线索就能大概推断出解题方向。 但对于新手，尤其是老年人来说，很多逻辑和“梗”，他们可能根本无法理解。 “林大爷，您一个人……可以吗？” 佐伊委婉地问道。 “这里的谜题，可能很复杂。” 林寿却笑了笑。 他知道佐伊在担心什么。 “放心，我有自己的办法。” 他伸出手，在陈小雨的头顶轻轻摸了摸，然后他对陈小雨说。 “跟紧这个姐姐，听她的话。” 陈小雨咬着嘴唇，虽然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林寿如此笃定，佐伊也不再勉强。 她拉起陈小雨的手。 “那我们一会见。” 两人迅速进入了C-02房间。 门关上，落锁。 走廊里，只剩下林寿和那个女人。 “滋啦————” 那声音已经很近了，仿佛就在拐角处。 林寿提起那盏昏黄的手提灯，拧开了C-04的门把手。 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傻愣在原地的女人。 灯光下，她的脸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筛糠。 林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不进来吗？” “那NPC，可马上就要来了。” 说完，他不等女人回话，闪身进入C-04。 “砰！” 他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关上了门。 手提灯的光亮被隔绝在门内。 走廊，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女人被这声关门巨响惊醒。 她发现自己被孤零零地丢在了黑暗中。 没有光源。 没有依靠。 只有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催命般的金属摩擦声。 “滋啦……滋啦……” 恐惧像冰冷的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浑身颤抖，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呜呜呜……” 她捂住嘴，绝望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摩擦声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沙哑、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 “新鲜的……血肉……” NPC的恐怖台词，在黑暗中响起。 “啊——！” 女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来。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扑向了唯一可能还有人的地方——C-04。 林寿刚刚关上的那扇门。 她手脚并用，疯狂地拧开门把手，整个人像被鬼追一样，猛地冲了进去。 她死死地用后背抵住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铛！铛！铛！” 几乎就在她关上门的瞬间，门外传来了暴戾的砸门声。 那个恐怖的“病人”，就在门外。 第208章 世界清净了 金属撞击铁门的声音不断响起。 女人死死抵着C-04的房门，身体抖成了筛子。 门外，那个恐怖的“病人”还在不知疲倦地砸门。 林寿站在房间中央，完全无视了身后女人的恐惧。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扬游戏。 NPC的表演虽然卖力，但终究是表演。 林寿启动了【观察者】。 三维地图在脑海中构建。 他的视线穿透了墙壁，看向隔壁的C-03房间。 那个亮着红灯，显示“使用中”的房间。 房间中那个男人拿着手电筒，正蹲在地上研究一个密码箱。 而那个叫毛毛的小男孩，则兴奋地在一个假人模特身上翻找着什么。 “爸爸！这里有个钥匙！” 小男孩的声音充满了发现宝藏的喜悦。 林寿收回视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看看人家父子俩。 玩得多投入，多积极。 再看看自己身后这个。 除了尖叫和哭泣，什么都不会。 林寿不再理会那个女人，开始打量C-04房间。 这是一个标准的精神病院病房陈设。 两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床单上满是意义不明的污渍。 一个床头柜，上面摆着几个空的药瓶。 头顶。 一盏老式的白炽灯，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灯光惨白，不断闪烁。 配合着空气中循环播放的阴森背景音乐，恐怖氛围营造得相当到位。 “铛！铛！” 门外的NPC依然敬业地砸着门。 林寿提着灯，开始在房间里搜索线索。 他很快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张沾血的诊断书。 又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被锁住的日记本。 线索是找到了。 但怎么用？ 林寿很少玩密室逃脱。 他的强项是发现，不是解密。 他再次尝试用【观察者】去看隔壁C-03。 想看看那对父子是怎么操作的。 但两个房间的谜题设计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林寿皱着眉，低头研究那张诊断书。 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似乎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了一点神。 但随之而来的，是崩溃的哭泣。 “呜呜呜……老公……毛毛……” 她瘫坐在地上，声音凄厉。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非要玩这个，我们怎么会这样！” 她的哭喊声在狭小的病房里回荡，盖过了背景音乐，也盖过了NPC的砸门声。 吵死了。 林寿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他转过头，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她。 灯光下，女人的脸满是泪痕，妆容全花，狼狈不堪。 “别哭了。” “你老公和孩子就在隔壁。” “他们没事，玩得正开心呢。” 女人猛地止住哭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愤怒。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在骗我，他们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开心！” “我告诉你，就是我死在这，我也要拉你一起！” 林寿的耐心彻底耗尽。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拖油瓶。 不仅帮不上忙，还一直在制造噪音，干扰解密。 与其让她在这里拖累自己，不如…… 林寿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默默地退到了墙角的阴影里。 他放下了手提灯，然后启动了【可控存在感】。 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瞬间，林寿仿佛融入了背景的黑暗之中。 他就像墙上的污渍，床底的灰尘。 你知道他在那里，但你就是会下意识地忽略他。 房间里，只剩下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和门外越来越急促的“铛铛”砸门声。 渐渐地。 门外的砸门声停止了。 NPC的时间到了。 按照剧本流程，它需要切换到下一个扬景，去等待其他房间的玩家。 走廊恢复了死寂。 房间里的女人哭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发现没人理她。 哭声渐渐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环视四周。 惨白的灯光依旧在闪烁。 阴森的音乐依旧在循环。 但房间里，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那个提着灯的老头…… 不见了。 女人猛地打了个激灵。 人呢？ “他……他解开谜题离开了？”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房间另一侧的出口门。 她用力拧动把手。 “咔哒，咔哒。” 门锁得死死的。 根本推不开。 “没有解开……门还是锁着的……” 女人的声音开始颤抖。 既然门没开，那他人去哪了？ 这个房间是密闭的。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 “难道……他被吓晕过去了？” 女人慌乱地四处张望。 床底，柜子旁，墙角。 什么都没有。 那个老头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 林寿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弱化了存在感的他，完美地融入了环境。 即使女人直勾勾地看向他所在的角落，视线也会不自觉地滑过去。 “他去哪了！？” 女人心中被恐惧萦绕。 “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吗？” 她猛地抱住自己的双臂。 空调的冷风吹在身上，让她汗毛倒竖。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鬼？ 恐惧在她心中疯狂蔓延。 比刚才NPC砸门时更甚。 那时候至少还有个“人”在房间里。 现在，只有她自己。 她手足无措，就在恐惧要达到顶点的时候。 林寿已经悄无声息地从道具堆里，拿起了一个骷髅头。 那是密室用来营造气氛的道具，做得非常逼真。 他像个幽灵，飘到了女人的身后。 女人正缩在墙角，神经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出口门。 林寿伸出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 女人如同触电般，猛地一颤。 她机械地，僵硬地，缓缓转过头。 就在她回头的瞬间。 林寿将【可控存在感】瞬间拉满！ 同时，他将手中的骷髅头，怼到了女人的面前。 存在感从零到一百的骤然切换。 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女人眼中，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贴着她鼻尖的，狰狞的骷髅头。 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那骷髅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死死盯着她。 “啊——” 短促的尖叫只发出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女人眼睛一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林寿眼疾手快，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倒不是好心，只是出于人道主义。 毕竟这女人虽然烦人，但罪不至死。 这要是后脑勺直接磕在水泥地上，出了事也麻烦。 林寿把昏过去的女人拖到病床上放好。 他拍了拍手，捡起地上的手提灯。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209章 贿赂NPC 林寿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女人昏倒在病床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制造噪音了。 他提起手提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间内的线索上。 沾血的诊断书，锁住的日记本。 林寿尝试着组合信息，试图找出打开日记本密码锁的线索。 诊断书上的日期？病人的编号？药瓶上的数字？ 他试了几个组合，都以失败告终。 林寿不是专业的密室玩家。 他的大脑擅长处理突发状况，利用系统优势。 但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的逻辑游戏。 五分钟后，他放弃了。 解密太麻烦。 他有更简单的方法。 林寿走到房间的出口门前。 这是一扇厚重的铁门，看起来像是为了关押重症精神病人而设计的。 他仔细观察着门锁。 这不是传统的机械锁，而是电磁吸锁。 需要中控台或者解开谜题后的机关触发，才能断电开锁。 林寿嘴角微微上扬。 电磁锁？ 那对他来说，就等于没有锁。 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锁体的金属面板上。 【金手指（高级）】启动。 他不需要释放800度的高温等离子流。 他只需要释放一点点精准的电磁脉冲。 “滋……” 指尖传来轻微的酥麻感。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声。 电磁锁内部的磁力瞬间被扰乱，锁舌弹开了。 林寿收回手指，轻轻一推。 门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女人，提起灯，毫不犹豫地走出了C-04病房。 至于这个女人怎么办？ 等游戏结束，工作人员自然会来处理。 门外，是一个宽敞得多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林寿提灯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大厅。 房间的一侧，有一个巨大的水池。 池水浑浊，泛着诡异的绿光，看不清深浅。 另一侧，则是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皮更衣柜。 像是医院员工的换衣间，或者是病人的储物区。 而在房间的中央，立着四个半人高的金属台子。 台子顶端有凹槽，显然是需要放置特定的道具，来启动最终的机关。 这里应该就是四个房间的玩家汇合，完成最终解密的地方。 林寿启动了【观察者】。 三维地图迅速构建。 他扫视着整个大厅。 在靠墙的那排铁皮柜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静静地站在一个柜子里，呼吸平稳。 林寿心中了然。 NPC。 藏在这里，准备等玩家到齐后，跳出来进行惊吓。 林寿笑了笑，他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他再次启动【可控存在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后，他贴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那个铁皮柜靠近。 铁皮柜内。 NPC小程正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 他戴着蓝牙耳机，里面并没有传来中控室的指令。 说明玩家们还在前面的单人房间里解密。 按照流程，他至少还得在这里待上十几分钟。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一个玩家来到了他的柜子前。 林寿站在柜子外，猛地伸出手，一把拉开了柜门。 “啊——！” 正在专心刷视频的小程，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动作吓了一跳。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恐怖妆容。 一个满脸血污，眼球外凸的“精神病人”。 不过，作为专业NPC的素养，让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看清了面前提着灯的林寿。 一个大爷？ 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中控怎么没通知？ 小程压下心中的疑惑，立刻进入了表演状态。 他压低嗓音，张牙舞爪地朝林寿扑过去。 “新鲜的……血肉！我要将你……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桀桀桀桀桀桀！” 他试图用嘶哑的嗓音和狰狞的动作，把眼前的老大爷吓退。 林寿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把手提灯举高了一点，方便对方看清自己的脸。 “……” 小程的动作僵住了。 这大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伙子，帮个忙。” 林寿平静地开口。 NPC和玩家的立扬，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 “什么……？” 林寿朝C-02房间的门指了指。 “一会，等那个金头发的外国女孩出来。” “你就追着她吓。” “最好，把她赶到我这边来。” “五百块，怎么样？” 小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大爷，您玩得挺花啊。 密室逃脱，还能这么玩？ 贿赂NPC？ 不过…… 五百块。 这是他在这里打工两天的工资了。 而且，他的工作本来就是吓人。 只是把目标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稍微调整一下追逐路线。 这并不违反工作规定。 这是外快。 小程纠结了两秒钟。 “成交。” “您先在那边等着，别暴露我。” “等她们出来，我保证完成任务。” 林寿点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要的，就是吊桥效应的极致体验。 林寿提着灯，走到大厅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他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大约十分钟。 “咔哒。” C-01的房门打开了。 那两个大学生率先走了出来。 栗色头发的男生还在和同伴讨论刚才房间里的谜题。 当他们看到已经坐在角落里休息的林寿时，都愣住了。 “大爷？！” 栗发男生惊讶地叫出声。 “您已经出来了？这么快！” 他们自认为解密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这位大爷比他们还快。 “高手啊，大爷。” 林寿摆了摆手，一脸淡然。 “运气好，瞎蒙的。” 两个大学生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又过了几分钟。 C-02的门也开了。 佐伊和陈小雨走了出来。 陈小雨脸色苍白，紧紧抓着佐伊的手臂。 佐伊则是一脸无奈。 她们看到林寿，同样非常惊讶。 “林大爷！您……” 佐伊瞪大了眼睛。 “您居然比我们还快？” 林寿微笑着，重复了刚才的说辞。 “运气好。” 佐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们那个房间，谜题太奇怪了。” “有很多……‘谐音梗’？” 她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 “我理解起来很困难，耽误了不少时间。” 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中文的谐音梗确实是地狱难度。 陈小雨则是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还好有佐伊姐姐在，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出不来。” 气氛轻松了许多。 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人去追问那个吵闹的女人现在在哪。 也许，大家都在心里默认了，少一个拖油瓶，游戏体验更好。 又等了将近十分钟。 C-03的门才终于打开。 “我解开了！爸爸！我们出来了！” 小男孩毛毛兴奋的叫喊声立刻打破了大厅的宁静。 他像个小火车头一样冲了出来。 他的父亲跟在后面，一脸得意。 “儿子真棒！我们是第一个出来的！” 但其实，这对父子根本不是自己解开的。 是中控室的工作人员看到其他人等太久了，通过音响给了他们提示，才勉强过关。 至此，所有玩家（除了昏迷的那个）都集中到了这个大厅。 第210章 这钱花得值 孩子父亲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环顾大厅，看到了角落里悠闲坐着的林寿，看到了那两个大学生，也看到了佐伊和陈小雨。 唯独没有看到他的妻子。 “诶？” 他愣了一下，脸上得意的表情垮掉。 “我老婆呢？” “她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众人纷纷摇头。 栗色头发的大学生耸了耸肩。 “我们都进了各自的房间。您太太在最后面。” 他顿了顿，用一种玩游戏的口吻说道。 “可能……被NPC干掉了吧。” 密室逃脱里，“被干掉”意味着淘汰，或者被关进小黑屋。 “妈妈？” 毛毛扯了扯爸爸的衣角。 “妈妈去哪了？” 孩子父亲的表情变换了几下。 他似乎在现实的担忧和游戏的投入之间挣扎。 最终，游戏的投入占了上风。 他蹲下身，神情严肃地对儿子说。 “毛毛，妈妈可能已经被坏人干掉了。” “咱们要努力通关，为她报仇！”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游戏里的英雄。 “我会的！” 毛毛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他立刻进入了状态，开始在大厅里四处乱跑，搜查线索。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搜查什么。 林寿坐在角落，无语地看着这对父子。 戏真多。 他瞥了一眼自己出来的C-04房间。 那个女人还昏睡在病床上。 他把人吓晕的事情，中控室通过监控肯定看到了。 他们没派人来处理，说明这在游戏的允许范围内。 或者说，工作人员也觉得那个女人太吵了。 毛毛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他很快跑到了那一排锈迹斑斑的铁皮更衣柜前。 “爸爸，这里有柜子！” 他试图去拉其中一个柜门。 但他的身高不够，柜子的锁扣位置太高。 “爸爸，帮我打开！” 孩子父亲快步走过去。 他没有多想，随手拉开了儿子指定的那个柜门。 “吱呀——” 柜门打开的瞬间。 一张满是血污、眼球外凸的脸，猛地怼到了他的面前。 NPC小程，等待多时了。 “啊！！！” 孩子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 “新鲜的……血肉！” 小程发出了专业级的嘶吼。 他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指，猛地抓在铁皮柜的边缘。 “刺啦——！”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 “铛！铛！铛！” 他用手套重重地砸着柜门。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大厅里回荡，震耳欲聋。 孩子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连连后退。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毛毛已经呆住了，站在原地，嘴巴微张。 在最后一刻，父亲的本能觉醒。 他一把抱起儿子，转身就跑。 人在极度恐惧下，第一反应是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他选择了离他最远的那个房间。 C-04。 林寿刚刚出来的，他妻子正昏睡在里面的那个房间。 父子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砰！” 铁门被重重关上。 孩子父亲用身体死死抵住门。 “哇——！” 毛毛终于反应过来，爆发出震天的哭喊。 大厅中，惊悚的表演还在继续。 小程从柜子里扭曲地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灯光昏暗，气氛压抑。 他环视了一圈剩余的玩家。 那两个大学生已经缩到了墙角。 佐伊和陈小雨站在一起，神色紧张。 林寿依旧坐在角落，但已经站了起来。 小程的目光，准确地锁定了目标。 那个金发的外国女孩，佐伊。 五百块。 “桀桀桀桀……” 小程发出一连串怪笑，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佐伊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的目标明确，直指金发。 “快跑！” 栗发男生大喊一声。 他和同伴毫不犹豫地转身，冲进了他们最熟悉的C-01病房，迅速关上了门。 佐伊的反应很快。 她虽然紧张，但没有失去理智，大声对林寿和陈小雨喊道。 “我怀疑房间内可能有克制NPC的道具，大家再回房间找一找！” 陈小雨脸色煞白，她紧紧抓着林寿的衣角。 她的手在颤抖。 “林先生……咱们……” 林寿看向佐伊。 NPC正在逼近。 “咱们去哪？” “我去C-03！你们去C-02！” 佐伊快速分配。 C-03在左侧，C-02在右侧。 这是最快的分散路线。 “不行！” 林寿果断否定。 “不能让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心。 NPC越来越近，金属手套在地板上拖行，火花四溅。 “我们先去一间！然后再出来找！” 林寿提议。 “好！” 佐伊同意。 三人立刻朝着最近的C-03房间跑去。 陈小雨跑在最前面。 佐伊紧随其后。 林寿跑了两步，却故意慢了下来。 虽然对不起陈小雨，但他需要和佐伊独处的机会。 吊桥效应，需要一个完美的舞台。 林寿的左脚故意在右脚后跟上一绊。 “哎哟！” 他身体一歪，停在了原地，前面的两个女孩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林大爷！您怎么了？” 佐伊急切地问。 “好像绊了一下，崴到脚了。” 林寿皱着眉，表情痛苦。 “你们先走！” “不行！我们要一起走！” 陈小雨急得快哭了。 NPC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了。 佐伊冲回来，试图搀扶林寿。 “我扶您！” 林寿看着跑在前面的陈小雨，大声喊道。 “小雨！你快走！别管我！” 他的声音焦急，带着一种自我牺牲的悲壮。 “可是……” 陈小雨站在C-03门口，进退两难。 “小雨妹妹！” 佐伊做出了决断。 “你先进C-03！” “这里离C-02更近，我扶林大爷去C-02！我们能进去！” 时间不容许再犹豫。 “小雨！拜托你了！快进去！” 林寿用炙热的目光看着陈小雨。 陈小雨一咬牙，点了点头。 她拉开C-03的门，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就在C-03关门的瞬间。 小程的速度陡然加快。 他放弃了僵硬的步伐，转而变成了狂奔。 “吼——！” 他发出的声音更加恐怖，直扑林寿和佐伊。 “快！” 佐伊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架住林寿的胳膊。 她几乎是将林寿拖向C-02。 肾上腺素飙升，力量在这一刻爆发。 林寿配合着她的动作，一瘸一拐地快速移动。 三米。 两米。 一米。 NPC的金属手套已经挥到了他们的身后。 佐伊猛地拉开C-02的门，将林寿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砰——！” 铁门在最后一刻关上。 “铛！！！” 几乎同时，小程的金属手套重重地砸在了门上。 门板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铛！铛！铛！” 小程没有离开。 他尽职尽责地在门外疯狂砸门，制造着最大的恐怖氛围。 五百块，花得值。 林寿在心里给小程点了个赞。 第211章 鬼啊！ 铁门外的撞击声沉重且急促。 每一次撞击，都让C-02病房的铁门发出颤抖的悲鸣。 房间内，灯光昏暗。 林寿和佐伊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坐在地上。 佐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 刚才的狂奔和极度的紧张，让她的肾上腺素尚未消退。 门外的NPC小程非常敬业，砸门声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才逐渐停歇，随后是金属在地板上拖拽的刺耳声音，慢慢远去。 安全了。 佐伊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她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林寿。 “林大爷，您的脚怎么样？”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还能走吗？要不要叫工作人员暂停游戏？” 林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用余光观察着佐伊的表情。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尚未褪去的兴奋，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担忧。 她真的很投入这个游戏，但她更关心他的安危。 【佐伊·杜兰，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吊桥效应，初步见效。 这五百块花得太值了。 林寿要将这份效果最大化。 他轻轻动了动脚踝，眉头瞬间紧锁，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他表演得恰到好处，痛苦，但又克制。 “林大爷！” 佐伊更急了，伸手就要去查看他的脚踝。 林寿摆了摆手，阻止了她。 他挤出一个坚强的微笑，摇了摇头。 “没事，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他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但身体晃了晃，又跌坐回去。 他再次露出一个无奈又倔强的表情。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你别因为我耽误了游戏，佐伊。我休息一下就行，你先去找线索。” 他表现得越是逞强，越是为她着想，佐伊就越是感动。 佐伊看着林寿苍白的发丝和额头渗出的细汗（虽然是装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 她想起了在山上时。 她脚受伤了，是这位老人，不顾自己年迈，一步一步把她背下了山。 现在，角色互换了。 “不，林大爷。” 佐伊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寿的手。 她的手心还有些汗湿，但传递过来的温度是滚烫的。 “我不会丢下您的。”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您。” “我一定会带您离开这里，就像上次您带我下山一样。” 她的中文说得有些慢，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林寿感到手上传来的力量。 他抬起头，迎上她坚定的目光。 系统界面再次跳动。 【佐伊·杜兰，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五十点。 林寿心中微微一笑，计划通。 他反手握住佐伊的手，眼神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依赖。 “好孩子。” “那就麻烦你了。” “我跟在你身后，帮你守护后面。” 佐伊用力地点点头。 “嗯！那就拜托您了，林大爷。” 佐伊站起身，重新振作精神。 她扶着林寿站了起来。 林寿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将一部分重量靠在佐伊身上。 少女的馨香传入鼻腔。 气氛正好。 佐伊开始在C-02房间内仔细搜索。 这个房间她和陈小雨之前已经探索过，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NPC出现了，说明游戏进入了对抗阶段。” 佐伊一边搜索一边分析。 “这是一个医院主题。外面的NPC扮演的应该是失控的病人。” “那么，房间里一定有克制他的道具。” 她停在了一个衣架前。 衣架上，挂着一件沾着些许污渍的白大褂。 “医生的制服。” 佐伊眼睛一亮。 “也许穿上这个，就能对他产生影响。让他认为我们是医生，从而停止攻击？” 逻辑很合理。 佐伊毫不犹豫地取下那件白大褂，套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一件男款的白大褂，穿在佐伊身上显得过于宽大。 袖子长出一截，下摆几乎盖到了膝盖。 佐伊皱了皱眉，这样行动不便。 她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从一张废弃的病床上扯下一条白色的布条。 她将布条当作腰带，在腰间用力一束。 宽大的白大褂瞬间被勾勒出了形状。 林寿提着灯，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佐伊原本穿着T恤和长裤，很正常的装扮。 但这件白大褂一穿，味道就变了。 宽大的制服，被强行束紧的腰身，勾勒出惊人的曲线。 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这种反差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林寿摸了摸下巴。 奇怪。 怎么忽然觉得这么……色呢？ 制服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觑。 …… 与此同时。 C-04病房。 这里是林寿最初所在的房间，也是他把那个吵闹女人弄晕的地方。 毛毛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孩子父亲死死抵着门，生怕外面的NPC冲进来。 听着门外金属拖拽声远去，他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毛毛别哭了。怪物走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那一下，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毛毛抽泣了几声，很快就被新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 小孩子的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发现这个房间和刚才那个C-03不一样。 “爸爸，这里也有好多东西！” 毛毛又恢复了活力，开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东翻西看。 孩子父亲也累坏了。 他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喘口气。 房间很暗。 他看到旁边有一张病床。 病床上隆起一个人形的轮廓，盖着白色的被单。 密室的道具，做得还挺逼真。 他心里想着，没太在意。 “毛毛，你小心点，别摔着。” 他嘴上叮嘱着儿子，身体却很诚实地朝着病床走去。 他实在太累了。 他走到床边，没有细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坐的位置，正好是那个人形轮廓的腹部。 触感不对。 不是道具那种硬邦邦的填充物。 而是……柔软的，有弹性的。 孩子父亲愣了一下。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啊——！！！” 一声凄厉至极，穿透耳膜的女声惨叫，猛地从他的屁股底下传来。 这声音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惊恐。 孩子父亲只觉得尾椎骨一阵发麻，头皮瞬间炸开。 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么东西？！” 他惊恐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道具”，猛地掀开了白色的被单。 一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女人，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孩子父亲。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张脸显得无比狰狞。 这女人，正是被林寿吓晕，又被丈夫一屁股坐醒的妻子。 “鬼啊——！！！” 孩子父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着转身就跑。 但由于惊吓过度，双腿发软。 他没跑两步，就被旁边另一张空病床的床脚绊倒。 “砰！” 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从病床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呃……” 孩子父亲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房间里，毛毛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坐起来的女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爸爸。 “哇——” 新一轮的哭声，再次爆发。 第212章 隐藏设定 毛毛的哭声像警报一样刺耳。 女人坐在病床上，大口喘息。 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 记忆的碎片在闪回。 那个老头。 那个骷髅。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她醒了。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 仿佛被一块石头狠狠砸中。 “谁？！” 是谁袭击了她？那个老头回来了？ 还是密室里的恐怖NPC？ 她猛地环顾四周。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还在不停闪烁。 老头不见了。 但是，她看到了别的东西。 “哇——爸爸——妈妈——” 哭声来自床边不远处的地面。 “毛毛？！” 女人立刻听出了儿子的声音，她顾不上腹部的疼痛，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 她冲到儿子面前，一把将他紧紧搂进怀里。 “毛毛！我的宝贝！”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妈妈的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 “妈妈太高兴了！你没事就好！” 她用力地抱着儿子，极度的恐惧让她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 “妈……妈……” 毛毛的哭声变了调。 他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小脸涨得通红。 “疼……要死了……” 毛毛痛苦地挣扎着，小手小脚拼命乱蹬。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有听见儿子的呼救。 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啪！” 毛毛求生的本能让他胡乱挥舞的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 女人愣住了。 脸上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 她猛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哇——” 毛毛重获自由，摔在地上，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哭得更大声，更委屈了。 女人看着儿子，眼中的狂喜迅速被焦虑取代。 “毛毛，快告诉妈妈，你怎么进来的？” “爸爸呢？其他人呢？” “是不是那个坏老头把你抓进来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急促。 毛毛只顾着哭和喘气，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这时。 “咯吱……” 房间另一侧，靠近另一张病床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女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她猛地转头望去。 在昏暗闪烁的光线中，她看到一个黑影倒在地上。 那黑影正在地上蠕动。 它似乎想要爬起来。 “啊！” 女人再次尖叫一声。 是NPC！ 一定是那个怪物！ 它来抓他们了！ 她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无法进行任何理性思考。 恐惧支配了她的一切行动。 她必须保护毛毛。 她必须反击。 女人四下张望，然后顺手抓起一个玻璃烧杯，高高举过头顶。 “滚开！别过来！” 她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蠕动的黑影狠狠砸了过去。 “砰！” 玻璃烧杯准确地命中了目标的头部。 “呃啊！” 黑影发出一声短促而真实的惨叫。 然后，身体抽搐了一下，彻底不动了。 寂静。 房间里，只剩下毛毛的抽泣声。 女人大口喘息着，汗水混合着泪水流下面颊。 她成功了？ 她击退了怪物？ 她全身脱力，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个密室太可怕了。 她受够了。 “我不玩了！” 女人突然情绪崩溃。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用力拍打着地面，完全不顾形象。 中控室。 工作人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C-04的监控画面。 夜视镜头下，一切清晰可见。 孩子的父亲倒在地上，额头上还沾着玻璃烧杯的碎片。 他刚刚从被妻子“鬼上床”的惊吓中恢复了一点意识，试图爬起来。 结果，还没站稳，就被处于应激状态的妻子，用道具烧杯，精准爆头。 二次昏迷。 “这……” 一个工作人员嘴角抽搐。 “这家人……是来互相伤害的吗？” “丈夫把妻子坐醒。” “妻子把丈夫吓晕。” “然后丈夫又把妻子吓哭” “然后妻子又把丈夫砸晕。” 另一个工作人员扶额叹息。 “他们比我们店里的NPC恐怖多了。” …… 与此同时，C-02病房。 林寿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观察者】启动。 三维地图在脑海中迅速构建。 他“看”到了全局。 C-01，两个大学生正缩在病床底下，瑟瑟发抖。 C-03，陈小雨正紧张地贴着门，似乎在听外面的动静。 C-04，那一家三口……画面过于混乱，林寿选择暂时忽略。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大厅。 NPC小程，正拖着他那标志性的金属手套，在大厅里徘徊。 “刺啦——”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像一个尽职的狱卒，挨个检查着紧闭的房门。 “铛！” 他在C-01的门上砸了一下。 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小程发出满意的怪笑，继续走向C-03。 林寿睁开眼，看向佐伊。 佐伊已经穿好了那件宽大的白大褂，腰间束着布条，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又奇异地勾勒出动人的线条。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边。 “林大爷。” “一会儿我开门，先出去试试。” “看看这件白大褂，对NPC有没有效果。” 她快速安排着计划。 “您就守在门边。如果没用，我会立刻退回来。” “到时候，您要第一时间关门，把他挡在外面。” 林寿一脸凝重，用力点了点头。 “好，佐伊。你千万小心。” “放心交给我，我守门很稳的。” 他站到门后，右手握住了门把手。 两人对视一眼。 “咔哒。” 门锁打开。 佐伊一步跨了出去。 昏暗的大厅中，灯光闪烁。 小程刚刚砸完C-03的门，正准备转身。 佐伊站在门口，那身白大褂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她不仅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为了吸引NPC的注意，她甚至嚣张地用法语大喊了一声。 “Hé! Espèce de monstre! Par ici!”（嘿！怪物！看这边！） 挑衅奏效了。 小程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凸出的眼球道具，准确地锁定了佐伊。 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她身上的白大褂。 小程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卧槽。 这姑娘是个高手啊。 在他们密室的设计里，这个环节有两个隐藏设定。 一个是安全彩蛋：每个房间里都藏有动物面具。玩家戴上面具，NPC会把他们当作动物，从而停止攻击。 另一个，则是作死彩蛋：穿上白大褂。 在背景设定里，NPC是医院里被残酷实验折磨疯了的病人。 他最痛恨的，就是穿白大褂的医生。 穿上这身衣服，等于让NPC直接开启了暴走模式。 “医……生……” 小程的喉咙里发出沙哑、仇恨的嘶吼。 他身体的关节发出“咯咯”的爆响。 “你们都该死！！” 他彻底放弃了之前僵硬的步伐。 狂暴。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朝着佐伊猛冲过去。 金属手套在地上划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佐伊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猜错了。 这件白大褂不是护身符，而是引怪器！ NPC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三倍不止。 “快关门！” 佐伊大喊一声，转身就往C-02房间跑。 林寿站在门边，在佐伊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舞台已经搭好。 演员已经就位。 是时候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林寿悄然发动了【可控存在感】。 他的存在感瞬间降到了最低。 在佐伊距离房门只有两步之遥，小程距离她的后背也只有三米不到。 就在佐伊即将冲进门的瞬间。 林寿的左脚，悄无声息地伸了出去。 位置精准，时机恰好。 佐伊的右脚脚尖，正好踢在了林寿的鞋帮上。 “啊！” 她惊呼一声。 高速奔跑中的身体骤然失去平衡。 她向前猛地栽倒，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好在她有佩戴好护具，才没有受伤。 “吼——！” 小程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后。 他高高举起了那只泛着寒光的金属手套，作势要抓向佐伊的脖子。 佐伊瞳孔紧缩，心跳几乎停止。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突然从门后冲了出来。 “佐伊！” 林寿大喊着。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脚踝的“伤痛”，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他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佐伊和NPC之间。 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佐伊的脸贴在林寿的胸膛上。 她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安全信号。 【佐伊·杜兰，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65。】 吊桥效应，完美达成。 林寿的表演无懈可击，但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在抱住佐伊的瞬间，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她腰间那条充当腰带的白色布条。 【生命】发动。 赋予死物生命力。 那条白色的布条，瞬间活了过来，它变成了一条手腕粗细的白蛇。 林寿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上！ 白蛇无声地从佐伊的腰间滑落。 它沿着冰冷的地面，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迅速朝着NPC小程游去。 大厅的光线极暗。 小程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动。 小程正准备按照剧本，在他们面前挥舞几下爪子，然后将他们抓紧实验室的时候。 突然。 他感觉脖子上一凉。 一种冰冷、滑腻的触感，顺着他的衣领爬了上来。 什么东西？ 小程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 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 一个三角形的蛇头，正贴着他的脸颊，缓缓抬起。 猩红的蛇信，几乎吐到了他的鼻尖。 昏暗中，那双冰冷的竖瞳，与他对视。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小程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玩意儿……剧本里没有啊！ 下一秒。 “呃啊啊啊啊——蛇！！！” 一声凄厉至极，完全发自肺腑的惨叫，响彻整个大厅。 这不是NPC的专业嘶吼，而是人类面对恐惧最真实的反应。 小程连滚带爬，手脚并用。 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人设，疯了一样冲向大厅角落的一个暗门。 那是只有工作人员才知道的紧急通道。 “砰！” 小程消失在暗门后，只留下回荡在大厅里的惊恐尖叫。 第213章 一会我请你吃饭吧 NPC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经彻底消失在紧急通道的深处。 空气中，只剩下密室音响里循环播放的幽森背景乐，低沉，压抑。 林寿依然保持着那个保护的姿势。 他将佐伊紧紧护在身下。 水泥地面很凉。 但怀中的躯体，却很温暖。 佐伊没有动。 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生死一瞬的惊吓中，没有回神。 林寿也没有动。 他在享受这一刻。 计划成功后的满足感，以及怀中少女带来的触感。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微妙。 安静中，他甚至能听到佐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她胸口传来的、比自己更有力的心跳。 几秒钟后，佐伊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危险已经解除。 而他们现在的姿势……过于亲密了。 “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中文发音也比平时更加生涩。 “那个NPC……跑了。” “我们，可以起来了。” 林寿这才如梦初醒，影帝模式瞬间加载。 “哦，哦，对。” 他连忙应声，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 但他没有立刻松开环绕着佐伊的手臂。 戏，必须做全套。 他现在，可还是一个脚踝受伤、行动不便的老人。 林寿用左手撑地，身体刚抬起一半，左脚故意一软。 “嘶……” 他恰到好处地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锁，身体重心骤然失衡，再次向前倒去。 这一次，他控制了角度，没有完全压在佐伊身上。 而是侧倒在她旁边，他的手臂和她的手臂，紧紧贴在了一起。 又一次零距离接触。 佐伊立刻反手扶住林寿的手臂，语气中满是焦急。 “林大爷！您没事吧？是不是脚伤又严重了？” “没事，没事。” 林寿借着她的搀扶，咬着牙，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的左脚依然保持着微瘸的状态，动作僵硬，显得狼狈不堪，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谢谢你，林大爷。” 佐伊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 “没想到，我又被您救了一次。” 在佐伊的视角里，林寿是在最危急的关头，忘记了自己的伤痛，用他年迈的身体为她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都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但是，您不能再这样了。” “您的脚伤还没好，后面如果再遇到NPC，您千万不要再冲动了。” “这种密室游戏是有规定的。实在不行，就蹲在地上抱头求饶。” “他们是工作人员，不会真的伤害玩家的。” 她宁愿游戏失败，也绝不想看到这位可敬的老人因为保护她而受到伤害。 林寿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我第一次玩，不太懂这些规矩。” 他揉了揉脚踝，眼神真诚地看着佐伊。 “刚才情况太紧急了，我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你。” 这话，半真半假，却是最动人的情话。 “那我欠您的人情，可就太多了。” “这要怎么还啊，真是让人苦恼呢。” 佐伊顿了顿，想到了什么。 “等从这里出去以后，我请您吃饭吧。” 林寿心中一动。 他看向佐伊的头顶。 【佐伊·杜兰，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75分了。 进展顺利。 林寿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在两人交谈时，林寿的余光注意到了地上的那条白色布条。 那是他刚才用【生命】能力化作白蛇，吓跑NPC的道具。 现在能力解除，它又变回了一条普通的布条。 林寿将其递还给了佐伊，佐伊还以为是刚刚自己跑太快掉下来的，并没有太在意。 就在这时。 C-03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陈小雨探出一个小脑袋，紧张地向外观望。 她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林寿和佐伊。 那个恐怖的NPC却不见了踪影。 安全了？ 她立刻推开门，快步走了出来。 “林先生，佐伊！” “那个怪物呢？你们找到克制他的道具了吗？” 佐伊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困惑。 “我们也不太确定他为什么突然逃跑。” 她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当时他看到我穿这件医生服，明明变得更狂暴了。” “但是冲到我面前时，他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吓跑了。” 佐伊试图寻找一个符合游戏逻辑的解释。 “可能……是触发了隐藏机制？” “也许设定是，他靠近‘医生’时，会回想起某些被治疗的恐怖经历，然后就被吓退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非常合理。 林寿在旁边给佐伊的脑补能力点了个赞。 “不管怎么样，他暂时离开了就是好事。” 林寿迅速转移了话题，掌控节奏。 “我们抓紧时间，继续解密。NPC随时可能回来。” 陈小雨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其他紧闭的房门。 “要不要叫其他人出来？” 林寿想了想，说道： “去叫C-01那两个学生吧。” 他看了一眼C-04，那一家三口所在的房间。 “至于C-04……先不管他们。” “他们出来，恐怕比NPC还麻烦。” 陈小雨深表同意。 她快步走到C-01门前，敲了敲门。 “喂，里面的人。NPC走了，快出来集合解密了。” 门很快打开。 两个男大学生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怪物真走了？” “走了。快点，别浪费时间。” 林寿催促道。 五个人聚集在大厅中央。 大厅的中心区域有四个台子。 台子上各有一个凹槽，形状各异。 显然，这里需要放置四个关键道具，才能开启下一关。 林寿目光扫过全扬，【观察者】早已将所有线索尽收眼底。 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那边墙上的符号，似乎和台子上的图案有对应关系。” 林寿指向一个角落，语气沉稳。 “那边有一个带血的听诊器，也许是线索。” 在他的引导下，佐伊和两个大学生开始高效地搜集和分析。 他们毕竟是密室老手，思维敏捷。 林寿只需要提供关键的方向，他们就能迅速推导出逻辑链。 “这个符号代表心脏，应该放听诊器！” “这个是化学符号，对应的道具应该在的药柜里！” 不到十分钟，四个道具被找齐，并准确放置在了台子上。 “咔哒。” 机关启动。 大厅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向上升起。 “轰隆隆……” 门后，是一条幽深、未知的走廊。 大量的白色雾气，从门缝中汹涌而出，迅速弥漫到大厅的地面上。 雾气冰凉，带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这密室效果做得还挺足。 林寿心中评价着，率先走了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跟上了林寿，走进了这条新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排紧闭的房门。 灯光比大厅更暗，惨白的光线配合脚下翻腾的雾气，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林寿再次开启【观察者】，视线穿透墙壁。 他“看”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内的情况。 天花板上，有一个通风口。 一个穿着病人服的NPC，正像蜘蛛一样趴在通风口里，等待着玩家进入。 经典的“天降正义”惊吓点。 林寿心中有数，但面色如常，没有声张。 几人没有贸然开门，而是先观察门牌。 “实验室。” “器具室。” “广播室。” “餐厅。” 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门。 这扇门与其他粗糙的铁门不同，是红木的，装饰华丽。 门牌上写着：“主任办公室”。 显然，这就是最终目标。 佐伊在走廊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张布告，上面写着一些规则。 经过几人一番分析，佐伊很快得出了结论。 “这里说，要开启主任办公室的门，必须同时按下四个房间里的紧急按钮。” “实验室，器具室，广播室，餐厅。正好四个房间。” “看来，我们得分头行动了。” 陈小雨一听要分开，立刻紧张起来。 “分头？万一房间里有NPC怎么办？” 一个大学生摸了摸下巴，提出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建议。 “规则只说要‘同时’按下开关，但没说不能一起进入房间。” “我们可以先集体行动。” “比如，先一起进入实验室，确认环境安全，解开谜题，找到开关。” “然后，留下一个人守在开关旁。” “其他人再去下一个房间。以此类推。” “最后，通过口令或信号，同时按下开关。” 第214章 攻略密室 五人小组首先集体进入了“实验室”。 房间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冰冷的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逼真的器官道具。 气氛压抑，但好在没有NPC。 在林寿“恰到好处”的提示下，他们很快在实验台下方找到了一个被隐藏的红色按钮。 “好，下一个，器具室。”林寿指挥若定。 接下来的“器具室”和“广播室”也同样有惊无险。 虽然中间有些小解密，但在几个老玩家的配合下，迅速破解。 很快，四个房间的按钮全部找到。 现在，需要分配人员了。 两个男大学生自告奋勇，分别留守在了“实验室”和“器具室”。 还剩下广播室和餐厅。 林寿看向陈小雨，目光温和：“小雨，你去广播室守着按钮吧。” “啊？又是我自己吗？” 陈小雨微微一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失落。 她本能地想和林寿待在一起。 林寿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们总要有人照顾一下国际友人嘛。” 他指了指自己和佐伊。 “而且你看，我和佐伊都‘受了伤’。” 林寿特意指了指自己那只受伤的脚踝。 “我们两个留在最大的餐厅，刚好可以互相帮扶一下。” “万一NPC回来，两个伤员总比一个伤员安全。” 这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陈小雨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觉得林寿说的有道理，只好点点头，独自走向了广播室。 佐伊则感激地看了林寿一眼。 她认为林寿是为了照顾她的语言不便和行动缓慢，才特意这样安排的。 林寿和佐伊转身走向了“餐厅”。 林寿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当然不是为了照顾伤员。 而是因为，这个餐厅的天花板通风管道里，正趴着一个蓄势待发的NPC。 这是最后的惊吓点。 也是他计划中，让佐伊好感度突破80大关的最后机会。 舞台，再次搭建完毕。 餐厅不大，灯光昏暗，中间摆放着几张凌乱的餐桌。 林寿和佐伊来到了墙角的开关。 “各就各位！” 林寿深吸一口气，对着走廊大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其他几个房间传来了回应。 “预备——按！” 佐伊将手按在了那个冰冷的红色按钮上。 与此同时，其他三个房间的按钮也被按下。 “咔啦啦……” 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音响里开始播放背景剧情，似乎是医院爆发混乱时的录音，夹杂着尖叫和怒吼。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走廊尽头那扇通往“主任办公室”的红木大门，缓缓打开了。 成功了。 众人松开开关，准备撤离。 佐伊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向餐厅门口走去。 就在这一瞬间。 “呜——”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餐厅内的灯光骤然熄灭，随即亮起了代表危险的、急速闪烁的红光。 气氛瞬间变得极度紧迫。 “快走！” 林寿早有准备，他站在门边，催促着佐伊。 佐伊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向门口跑去。 “砰！” 一声巨响。 餐厅正中央的天花板通风口，猛然被撞开。 一道黑影，如同蜘蛛捕食般，从天而降。 那个穿着病人服的NPC，精准地落在了佐伊前方两米处，彻底堵死了她的去路。 “啊！” 即使佐伊胆子再大，这种突如其来的“天降正义”，也让她心脏漏跳了半拍。 她瞳孔紧缩，本能地刹住脚步，惊恐地后退。 NPC咧开嘴，在红光的映衬下，笑容显得无比狰狞，他张开双臂，朝佐伊扑了过来。 就是现在。 林寿眼神一凛。 他“忘记”了脚踝的疼痛，猛地向前冲去。 “佐伊！” 他用尽全力，冲到了佐伊的面前，在NPC即将触碰到佐伊的瞬间。 林寿一把揽住佐伊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神魂未定的佐伊，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佐伊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呆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搂住了林寿的脖子。 林寿没有停顿，抱着佐伊，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在冲出餐厅的瞬间，林寿甚至没忘回头，对着那个目瞪口呆的NPC，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兄弟。 那NPC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老大爷……心态未免也太好了吧？ 而且，他哪来这么大力气？ …… 走廊尽头，主任办公室。 林寿将佐伊缓缓放下。 “佐伊，你没事吧？” 林寿关切地问道。 佐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的惊吓和此刻的安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看着林寿，眼神复杂，有后怕，有感激。 “我没事……谢谢您，林。”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林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向佐伊的头顶。 【佐伊·杜兰好感度：75。】 嗯？ 林寿愣住了。 怎么没涨？ 刚才那么完美的“舍身”公主抱，竟然一点好感度都没加？ 难道是惊吓过度，她的情绪还没转化过来？ 林寿心中略感可惜，看来吊桥效应也不是万能的。 看来，决胜局，要留到晚上的那顿饭了。 第215章 突破80点 厚重铁门轰然开启，刺眼的光线涌入，驱散了密室长久以来的阴森。 林寿双眸平静，几乎没有任何不适。 而身旁的佐伊、陈小雨，以及那两名大学生，都忍不住眯起眼睛，花了片刻才适应了久违的明亮。 门口，护士装小姐姐笑容甜美，语气专业：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关！” 陈小雨心头一松，但很快又涌上担忧。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我们一起进去的那一家三口，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可不想背上“抛弃队友”的骂名。 小姐姐依旧是那副完美的职业微笑： “请不用担心，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他们情绪崩溃的第一时间，将他们安全接出去了。现在正在外面休息呢。” “那就好。” 陈小雨如释重负。 走出密室，走廊上，两名男大学生依旧兴奋地讨论着。 他们对林寿的“神乎其技”赞不绝口。 “大爷您眼神真好！好多线索都是您发现的！” “是啊，您的视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行不，我这眼镜都八百度了！” 林寿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故作神秘： “哈哈，老头子我啊，这辈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看美景。” 他轻咳一声，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多看点美好的东西，自然就亮堂了！” 陈小雨听着林寿这番话，再一次回想起他之前那套“看美女能提高寿命”的理论，心中越发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佐伊，又看了看身旁的林寿，心底泛起一丝奇妙的涟漪。 “如果，我也能成为林先生眼中的‘美好’呢……” 她暗自思忖。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是时候主动出击，让林先生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了！” 陈小雨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路过出口休息区时，他们看到了那一脸生无可恋的一家三口。 丈夫低着头，脑门上赫然肿着一个大包，妻子捂着肚子，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孩子倒是安静了，正蜷缩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看来是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 林寿三人离开密室时，时间已经将近五点，太阳开始渐渐西斜。 陈小雨看了看天色，轻声开口： “林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要赶紧回去了，不然要来不及准备晚饭了。” 这时，林寿却温和一笑： “小雨啊，你先回去吧。我刚刚已经跟佐伊说好了，她要请我吃饭。” “啊……” 陈小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泛起一丝难掩的失落。 佐伊见状，本想开口邀请陈小雨，但林寿却打断了她。 “佐伊，时间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他转头对着陈小雨挥了挥手。 “小雨，晚上见~” 说着，他轻巧地拉着佐伊的手腕，示意她快走。 佐伊虽然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林寿走向路边。 只留下陈小雨，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今天，晚上！” “林先生，你一定会多注意我的！” 陈小雨给自己鼓劲加油，随后叫了一辆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出租车上，佐伊看向旁边的林寿，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林大爷，让她自己回去好吗？” 林寿摆了摆手，神情从容： “佐伊啊，小雨那孩子性格比较安静，不喜欢在外面闹腾。我们俩吃就行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自由。” “哦……” 佐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了佐伊常去的一家快捷西餐厅。 或许是时间尚早，店里人并不多，他们很轻松地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佐伊熟练地点好餐，在等餐的间隙，好奇地看向林寿。 “林大爷，您今天在密室里，好多事情都……太神奇了。” 她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黑的地方竟然都能看得清，也是功夫吗？” 林寿闻言，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轻叹了口气： “唉，不过是我活得久了，见识的事情多，经验丰富罢了。” “就像你研究昆虫一样，看得多了，自然就无师自通了。” 佐伊被他这番似是而非的解释逗笑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寿，心中的好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浓了几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锁定目标安小兰内心恐惧。】 林寿眉头微动。 安小兰？ 这个女人…… 当时自己对她可是毫不留情，手段比较“暴力”。 他心中暗忖，也不知她哥哥死了之后，她现在境遇如何。 不过，眼下还是将佐伊的好感度提升到更高点更重要。 然而，当他习惯性地开启【观察者】，随意一扫时，目光却忽然定格。 安小兰！她竟然就在自己所在位置的不远处！ 看方位，似乎就在这家餐厅后面的胡同里。 但那里的视野并没有解锁，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林寿暂时将安小兰的事情放到一旁，他看向面前这位金发美人，声音温和。 “佐伊，你之后在中国有什么打算？” 佐伊微微一笑，她的中文发音带着独特的韵律。 “目前没想太多，当前就是工作，然后多收集昆虫的资料。” 林寿这才忽然想起，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的呢。 佐伊看出了他的疑惑，语气中带着骄傲。 “其实，我在一家葡萄酒公司工作，是一名品酒师。” “啊？” 林寿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工作，他有些惊讶。 “那你是不是很能喝？” 佐伊爽朗地笑了两声。 “品酒可不能多喝，不然舌头会坏掉的。” 她说着，眼神调皮地眨了眨。 “但，今天可以喝点。” 说着，她将桌上的一瓶红酒倒出，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曳，散发出诱人的果香。 “不过在这里，可能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林寿看着佐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能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还能陪你好好喝一扬。”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却忘了及时行乐。” 他举起酒杯，杯中晶莹的红酒映照出他的眼神。 “现在才明白，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小酌几杯，才是人生最值得珍藏的时刻。” 佐伊被他的话语触动，原本俏皮的笑容渐渐变得柔和。 她也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林寿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对饮一杯，红酒的醇厚瞬间弥漫在口腔中。 就在这时，一名背着吉他，穿着随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餐厅里搜寻着。 他来到林寿和佐伊的桌边，语气客气地询问。 “两位，需要唱歌助兴吗？” 林寿思索了一下，他想起佐伊是外国人，一首经典的中文歌或许能让她感受更多。 “嗯，那就来一首《贝加尔湖畔》吧。” 悠扬的吉他声很快响起，伴随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如湖水般缓缓流淌。 佐伊看着林寿，在一点酒意下，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歌声仿佛直抵她的心底，温暖而绵长。 【恭喜宿主将SS级美女佐伊·杜兰好感度提升到80，第三次奖励发放！】 【观察者（中级）升级为高级】 【观察者（高级）：解构物体本质，可看穿其表层，解析其核心构成要素和运作原理。】 第216章 安小兰的恐惧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一道电流，瞬间贯穿林寿的神经。 高级观察者。 林寿握着红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 解析核心？洞悉原理？ 听起来，很抽象。 他目光下移，落在了桌上那柄不锈钢餐刀上。 视线聚焦。 嗡—— 眼前的世界变了。 餐刀不再是简单的金属片。 它的内部结构，金属晶格的排列，甚至打磨时留下的细微应力点，如同精密的3D图纸，瞬间在林寿脑海中展开。 他甚至能“看”到这把刀最脆弱的那个点。 只要轻轻一敲，就能让它断成两截。 林寿收回目光，看向墙角那座复古的机械挂钟。 齿轮的咬合，发条的松紧，能量的传递路径。 一切运作逻辑，在他眼中再无秘密。 林寿心中瞬间明悟。 这个能力，意味着“破解”。 世界上，再也没有他打不开的锁了。 没有他看不穿的结构了。 配合【金手指】的绝对硬度和高温，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万能钥匙。 餐厅里，吉他手的《贝加尔湖畔》进入尾声。 歌声悠扬，气氛恰到好处。 佐伊的脸颊泛着微醺的红晕，眼神在灯光下格外迷人。 80点好感度。 这是一个里程碑。 林寿知道，今晚的攻略可以到此为止了。 感情需要发酵，过犹不及。 他准备享受完这顿晚餐，然后绅士地送佐伊回去。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滴——】 【检测到锁定目标‘安小兰’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极度恐惧！】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突兀响起。 林寿的动作猛地顿住。 安小兰？ 之前就提示过一次，现在又来？ 而且是“极度恐惧”。 她到底在经历什么？ 林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拥有S级魅力的女人。 林寿的眼神微动。 系统提示的方位，就在这附近。 很近。 一个S级美女，处于“极度恐惧”中。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千载难逢的“英雄救美”的机会。 更妙的是，安小兰认识的是那个年轻的自己。 而不是一个满脸褶子的百岁老人。 她绝对不可能认出自己。 完美的伪装，S级的攻略对象。 这个机会，林寿不可能错过。 他放下酒杯，看向佐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佐伊，抱歉。” “人老了，得去趟洗手间，可能时间久一点。” 佐伊非常体贴地点点头。 “没关系，林大爷，您慢点。” 林寿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餐厅后方。 在离开佐伊视线的瞬间。 【可控存在感】，开启。 他的气息瞬间收敛，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背景之中，存在感降至冰点。 餐厅后厨，一片忙碌。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厨师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林寿如同一道幽灵，穿行在忙碌的厨师和服务员之间。 他们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老人正从他们身边悄然经过。 他推开后厨通往外面的侧门，悄无声息地闪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昏暗油腻的小巷。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混合酸臭味。 与餐厅内的温馨浪漫，恍如两个世界。 林寿开启【观察者】，按照系统提示的方位，在昏暗复杂的胡同里快速穿梭。 很快，他锁定了目标位置。 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胡同尽头。 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 一楼卷帘门紧锁，二楼窗户漆黑，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林寿停下脚步。 【观察者（高级）】，启动！ 视线瞬间穿透了厚重的砖墙。 整栋小楼的结构，在他脑中被瞬间解构。 钢筋骨架，电路走向，甚至隐藏的夹层，一清二楚。 这小楼，别有洞天。 内部被隔成了十几个装修精美的小房间。 林寿“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几个房间里，画面污秽不堪，正在进行着某些皮肉交易。 一楼的大厅，聚集着七八个纹身大汉，乌烟瘴气，正在打牌。 一个藏污纳垢的地下窝点。 林寿眼神冷了下来。 安小兰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接手了安小强的生意？ 不对。 系统提示的是“极度恐惧”。 那她是被逼的。 林寿的视线锁定在二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安小兰，就在那里。 房间里，还有两个男人。 林寿保持着低存在感状态，绕到小楼的侧面。 这里有一扇窗户，锁死了。 他伸出手指。 【金手指】，启动。 指尖点在窗户的金属插销上。 无声无息。 高温瞬间将插销融化成铁水。 林寿轻轻一拉，窗户打开。 他翻身跃入，落地无声。 避开一楼大厅的视线，林寿像猫一样迅速来到二楼，靠近安小兰所在的房间。 房门紧锁。 林寿将手指贴在锁孔边缘。 【观察者】启动。 锁芯内部的结构，弹簧，弹子，在他脑中如掌上观纹。 他指尖微动，【金手指】撒发出的高温，瞬间破坏了其内部结构，使得门锁在无声无息间报废。 门开了。 林寿闪身进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房间内的三个人，正专注于他们的谈话，竟无一人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林寿站在门后的阴影里，静静观察。 房间中央，摆设简陋。 安小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她换上了一套修身的女士西服，黑丝袜包裹着修长的腿，脚下踩着高跟鞋。 标准的OL装扮。 出现在这种地方，显得极度违和，又有一种异样的刺激感。 她的妆容已经花了，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身体因为恐惧而抑制不住地颤抖。 床上，坐着一个光头壮汉。 他赤裸着上身，满身的鬼头纹身，贪婪地在安小兰的丝袜长腿上来回扫视。 那是毫不掩饰欲望。 安小兰的对面，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瘦削男人。 他叼着烟，眼神中满是轻蔑和不耐烦。 西装男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沙哑刺耳。 “安大小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弹了弹烟灰，直接弹在地毯上。 “你哥安小强，欠我们七千万。” “现在他死了，人死债消？没那么便宜的事！” “兄债妹还，天经地义。” 西装男的目光扫过安小兰姣好的身材，冷笑一声： “你不会以为，光凭你动动嘴，就能把这七千万抹了吧？” 安小兰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 “我哥欠的钱，我认，我一定会还……” “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我怎么弄钱？”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工作，我慢慢还……” 她试图讲道理。 但在这种地方，跟这些人，道理是最没用的东西。 第217章 一个老人？ 他将烟头狠狠按灭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慢慢还？” 西装男冷笑，声音尖锐刺耳。 “安大小姐，你以为这是在跟银行谈贷款吗？” 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小兰，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七千万。你就算去卖血卖肾，这辈子也还不清。” “你跑了，我们找谁去要账？” 床上的光头壮汉嘿嘿一笑，接过话茬，眼神里的淫邪几乎要溢出来。 “强哥不在了，小兰姐你这细皮嫩肉的，当然是在这里‘打工’还债最快。” 西装男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 “你哥死了，按规矩，利息我们就不收了。但本金，你得用你这身子来还。” “我们算过了，以你的条件，在这里干个二十年，差不多也就清账了。” 二十年。 这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安小兰的心上。 听着他们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安小兰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几天前，她还是住在豪华别墅里，被人伺候的大小姐。 转眼间，哥哥横死，别墅易主，自己还要沦为最下贱的玩物。 安小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周清雪的脸。 当初，周清雪被哥哥卖到大山里时，应该也经历了同样的绝望吧。 风水轮流转。 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 想通了这一点，安小兰的眼神反而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死寂的认命。 她停止了颤抖，缓缓点了点头。 “随你们吧。” 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目光空洞地落在自己交叠的双腿上。 她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门后的阴影中，林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S级的魅力，即使在这样绝望的时刻，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床上那个光头早就按捺不住了。 看到安小兰认命，他发出“嘿嘿嘿”的怪笑，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小兰姐，我可是馋你好久了。” “以前你是强哥的妹妹，我不敢动心思。现在嘛……” 光头搓着手，肥硕的身躯从床上挪下来，像一座移动的肉山，朝安小兰逼近。 西装男也开始松动自己的领带，眼神变得炙热。 “没想到你想得这么开，倒是省事了。” “既然这样，第一晚，就由我们两个，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光头男蒲扇般粗糙的大手，猛地探出。 他一把掐住了安小兰纤细的脖颈，用力一提，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掼在了床上。 “砰！” 安小兰发出一声闷哼，后背撞得生疼。 光头男庞大的身躯紧跟着压了上来。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小兰身上的女士西服，被粗暴地扯开。 西装男皱了皱眉： “你轻点，别把人弄坏了，这可是摇钱树。” 光头男头也不回，呼吸粗重： “你不懂，第一次，就得下狠手，以后才好管教。” 可无论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在衣服真的被撕破的那一刻，在感受到那滚烫的恶臭呼吸喷在脸上的那一刻。 安小兰的求生本能还是被激发了。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手脚并用，试图推开身上这座肉山。 “放开我！救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光头男面目狰狞。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安小兰的左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火辣辣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屈辱，让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光头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他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一个炙热、坚硬如同钢铁的东西，轻轻点在了他的后颈大椎穴上。 那力量看似不大，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穿透力，精准地击中了他的神经中枢。 “呃……” 光头男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全，眼睛一翻，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像一滩烂泥，直挺挺地趴在了安小兰的身上，晕死了过去。 变故突生。 正在解皮带的西装男猛地一惊。 他霍然抬头。 这才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 西装男的瞳孔剧烈收缩。 是这个老头？ 他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把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光头给敲晕了？ 这他妈怎么可能！ 西装男是亡命之徒，反应极快。 他放弃了解皮带的动作，手迅速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一把手枪。 “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西装男拔枪，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老东西，找死！” 当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眼前的目标消失了。 那个老人，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可控存在感】，启动。 西装男心中大骇。 人呢？！ 一股劲风从侧面袭来。 他还没来得及转动枪口，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抓住了他持枪的手腕。 那只手，苍老，干枯，却像铁钳一样。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脆响起。 西装男发出一声惨叫，手枪脱手飞出。 剧痛中，他看到那个老人的身影再次凝实。 对方的另一只拳头，在他的视野中迅速放大。 “嘭！” 一声闷响。 西装男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林寿收回拳头，面色平静。 解决这两个人，对他来说，比碾死两只蚂蚁还简单。 床上。 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安小兰，紧闭着双眼。 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侵犯。 可等了半天，压在身上的光头却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只有沉重的鼾声。 发生了什么？ 安小兰心中疑惑，她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不是光头狰狞的脸，也不是西装男的冷笑。 而是一个站在床边，静静注视着她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 第218章 后会无期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 一张布满了沟壑般皱纹的脸。 眼窝深陷，皮肤松弛。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 安小兰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宕机。 一个老人？ 怎么可能是一个老人。 在这种地狱一样的地方，在她最绝望的时刻，来救她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人？ 荒谬。 太荒谬了。 压在她身上的光头男，那座沉重的肉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安小兰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林寿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了那只干枯如树枝的手，搭在了光头男的肩膀上。 然后，看似随意地一推。 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光头壮汉，像一个没有重量的破麻袋，被轻飘飘地推开，滚落到床下。 “咚！” 一声闷响。 光头男重重砸在地板上，却依旧昏迷不醒，仿佛死了一样。 安小兰获得了自由。 她猛地坐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胸前破碎的衣衫。 西装外套被撕裂，里面的衬衣也遮不住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惊恐地看着林寿，身体的颤抖根本无法抑制。 地上，那个西装男也彻底晕死过去，那把冰冷的手枪掉落在一旁。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安小兰自己急促、混乱的呼吸声。 “您……您是？” 安小兰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带着浓浓的警惕和不解。 她不认识这个老人。 光头和西装男，都是哥哥安小强以前的亡命徒手下。 这个老人能如此轻易地解决他们，难道是哥哥更大的仇家？ 如果是那样，她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深渊。 林寿没有立刻回答。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西装男那件昂贵的外套，扔给了床上的安小兰。 “穿上。” 他的声音苍老，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安小兰愣了一下，赶紧接过外套，将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裹紧。 外套上残留着那个男人恶心的烟味和体温。 林寿走到窗边，背对着安小兰。 他迅速掏出手机，调出苏晴的号码。 他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 内容很简单：地址，以及这里正在发生的罪恶。 他相信那个女警的效率。 做完这一切，林寿收起手机，转身看向安小兰。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渣。 “警察马上就到。” “你是留在这里等他们，还是跟我走？” 警察？ 安小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个老人报警了？ 他是谁？警察的线人？还是…… 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求生的本能告诉她，这个魔窟不能多待一秒。 楼下还有打手，其他房间还有被关押的女人…… 一旦被发现，她绝对走不掉。 “我跟您走！” 安小兰几乎没有犹豫，做出了决定。 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林寿点点头。 “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窗户。 安小兰这才注意到，他们是在二楼。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防盗铁窗，被焊得死死的。 距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 安小兰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林寿佝偻的背影，声音颤抖地问： “您……要从这里下去吗？” 这么高，一个老人，还带着她，怎么可能安全落地？ 林寿没有回答。 他伸出了右手食指。 【金手指】，启动。 指尖亮起一抹暗红色光芒。 林寿将手指点在窗户的金属焊接点上。 “滋……” 极其轻微的声音。 钢铁在那根手指面前，如同蜡烛一般，瞬间融化。 林寿手指划过。 几根粗壮的铁栏杆无声地断裂，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缺口。 安小兰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心脏狂跳。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因为过度恐惧出现了幻觉。 那可是钢铁啊！ 这个老人的手指……到底是什么做的？ “过来。” 林寿回头，声音依旧平静。 “啊？什、什么？” 安小兰还没从那匪夷所思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只手苍老，却异常有力。 安小兰本能地想挣脱，却发现她完全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林寿用力一拉，将安小兰拽到身前。 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寿已经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安小兰的身体骤然悬空。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林寿的脖子。 她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老人，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抱起来，而且稳如泰山。 林寿没有丝毫停顿。 他抱着安小兰，侧身钻出窗户的缺口。 然后，纵身一跃。 夜风猛地灌入安小兰的口鼻。 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要死了吗？ 预想中的剧烈撞击和骨折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砰。” 一声轻微到不可思议的落地声。 林寿抱着她，稳稳地站在了小巷肮脏的地面上。 整个过程，快得让安小兰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五六米的高度，对他来说，仿佛不存在一样。 林寿将她放下。 安小兰双脚触地，身体却还在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她呆呆地看着林寿，又抬头看了看二楼那个破开的窗口。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这个老人，是神仙吗？ 林寿没有理会她的震惊。 他开启【观察者】，确认周围安全。 然后拉着安小兰，迅速穿过油腻昏暗的小巷，来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 直到远离了那栋罪恶的小楼，林寿才停下脚步。 “现在安全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听到这句话，安小兰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 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马路牙子上。 眼泪夺眶而出。 她捂着脸，压抑地、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知的恐惧，对自己悲惨命运的哀嚎，全部交织在一起。 林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崩溃。 片刻后，安小兰抬起头，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 她看着眼前的老人，声音哽咽。 “谢……谢谢您。” 无论他是谁，他将自己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就在她道谢的瞬间，林寿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滴——】 【恭喜宿主，将S级美女安小兰好感度提升到20。】 【第一次奖励发放！】 【奖励寿命：30天。】 林寿心中微动。 S级美女的初始奖励，果然丰厚。 救人一命，胜得三十天寿命。 这笔买卖，值了。 远处，隐约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 苏晴的动作很快。 林寿看了一眼安小兰。 佐伊还在餐厅等着他赴约。 “你自己能走吗？” 林寿问道。 安小兰擦了擦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她现在一无所有，哥哥死了，家产被抵债，自己还差点沦为玩物。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林寿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安小兰的手里。 “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这里的事情，警察会处理。” 安小兰握着那几张带着老人体温的钞票，心中五味杂陈。 “您……” 她想问他的名字。 但林寿已经转身。 “后会无期。” 他摆摆手，佝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街角的阴影中。 【可控存在感】，开启。 安小兰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 林寿在黑暗中穿行。 几分钟后，他回到了那家西餐厅的后巷。 他从后厨的侧门闪身进入。 【可控存在感】的效果下，忙碌的厨师们对他视而不见。 林寿穿过厨房，来到了洗手间。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确保身上没有沾染任何血迹或异味，没有任何破绽。 然后，他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回了餐厅大厅。 餐厅里，悠扬的音乐还在继续。 佐伊正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品着红酒，像一幅优美的油画。 看到林寿回来，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林大爷，您回来了。” 林寿在她对面坐下，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 “抱歉，佐伊。人老了，身体机能退化，就是麻烦。” “没关系的。” 佐伊摇摇头，她看着林寿，眼神中带着关切。 “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寿摆摆手，端起面前的红酒杯。 “没事，老毛病了。” 第219章 女寝的谈话 吴彤彤仰躺在下铺，两条腿无聊地搭在床沿栏杆上晃悠，盯着天花板发呆。 寝室里，风扇吱呀转动，搅动着沉闷的空气。 “嗒、嗒嗒……” 细碎的敲击声，像焦虑的鼓点，持续不断。 吴彤彤偏过头。 对面的床铺上，江月侧身蜷缩着，背对着她。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小半张脸，神情专注。 她的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暂停，又继续滑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属于江月的焦躁。 “月月。” 江月的肩膀猛地一颤。 她触电般按灭手机，转过身来，动作快得有些欲盖弥彰。 “啊？怎么了彤彤？”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心虚。 吴彤彤坐起身，盘着腿，目光直直地落在江月那张写满心事的脸上。 “这话该我问你。你盯着手机看一下午了，魂不守舍的。” 吴彤彤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你这几天很不对劲。从……那天晚上回来开始。”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你直播都鸽了好几天了，这可不像你这个财迷。” 那一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酒店昏暗的灯光，灼热的呼吸，还有那张年轻、英俊到让她眩晕的脸庞…… 以及最后，那彻底融为一体的疯狂。 江月的耳根开始发烫，脸颊温度迅速升高。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试图掩盖身体的反应。 “没……真没事。”她的声音发虚，“就是突然觉得累了，想休息几天。” 吴彤彤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笑。 既然她不想说，那自己也就不逼问了。 寝室安静下来。 江月重新躺下，脑海里全是林寿。 老的林寿，年轻的林寿。 两个身影不断交叠，最终定格在那张年轻的脸上。 那个秘密，像一块滚烫的烙铁，又像一颗最甜的蜜糖，在她心里翻搅。 全世界只有她知道。 可是，这种独占的甜蜜感中，又掺杂着一丝尖锐的不安。 这份不安，源自于她的室友。 江月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 “彤彤。” “嗯？” “你……这两天，跟林大爷联系了吗？” 江月问得小心翼翼，“林大爷”三个字，她说得极其别扭。 那个称呼，现在对她来说，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吴彤彤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变得局促。 “没有。” “月月，你说，林大爷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上次我们不请自来，跑去他家里，还弄得乱七八糟的。” “他……肯定不喜欢被人打扰吧。我发消息跟他道歉了，但又不敢去找他……” 江月看着吴彤彤那副愧疚又小心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彤彤还不知道。 她还在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 她根本不知道，那个“林大爷”，已经和自己…… 一种隐秘的优越感，混合着对好友的愧疚，让江月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那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吗？” 吴彤彤立刻接话，眼睛亮晶晶的。 “他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江月起身，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只是这样吗？你对他，就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其他方面？” 吴彤彤愣住了。 三秒钟后，她反应过来江月话里的暗示。 “噗——” 吴彤彤的脸瞬间涨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荒谬。 “江月！你脑子里塞的是什么黄色废料！” 吴彤彤瞪大了眼睛。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林大爷一百岁了！他…他……” “我尊敬他，感激他，但你说的那个……怎么可能！” 吴彤彤的反应激烈而真实。 年龄的鸿沟，在她看来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江月看着她，心底的石头似乎落下了一半。 但同时，又有一种更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想知道，如果抛开那层伪装，彤彤会怎么选。 “那假如……”江 月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强迫自己把话说完。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要是跟你我一样大，是个二十岁的超级大帅哥呢？”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吴彤彤看着江月，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妄想症患者。 “月月，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吴彤彤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江月的额头。 “返老还童？你当拍电影呢。” “不过，如果真有这种事……” 吴彤彤顺着她的话，开玩笑般地说道，语气轻快： “那林大爷肯定又厉害，人又好，还那么有钱……” 她咯咯一笑，抛出了一个戏谑的结论： “那我还等什么？我肯定要嫁给他啊！”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江月的心脏。 江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嫁给他。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这三个字却让江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彤彤很漂亮，很温柔，是那种标准的、所有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江月不敢再想下去。 她沉默地重新躺回被窝，将被子拉高，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江月在黑暗中点亮了手机屏幕。 她点开微信，找到了林寿的头像。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迅速敲下了一行字。 “彤彤说她要嫁给你呢。” 发送。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个委屈巴巴的撇嘴表情。 这条信息，是撒娇，是试探，更是对主权的宣告。 …… 另一边。 林寿刚从外面回到老旧的小区。 他处理完安小兰那边的后续，又应付了佐伊的晚餐，此刻正准备回家休息。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林寿掏出手机，看到江月发来的信息，脚步一顿。 “彤彤说她要嫁给你呢。” 后面跟着那个委屈的表情包。 林寿愣了半秒，随即哑然失笑。 这丫头…… 空气里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从手机屏幕里溢了出来。 他能想象出江月此刻在寝室里纠结又警惕的小模样。 林寿站在路灯下，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起来。 “哦？是吗。” “那你可得把我看紧点。” 发送。 林寿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小女生的这点心思，还挺有意思。 第220章 求求您不要推开我 一步步走上楼，来到自家门口。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 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电视机屏幕在闪烁，变幻的光影将沙发上的人影，勾勒出一个模糊而纤细的轮廓。 陈小雨坐在那里。 她身上只套着一件属于他的宽大T恤，下摆的长度堪称短裙，将一双笔直匀称的小腿衬得有些晃眼。 随着电视广告的节奏，她的小腿在空气中无意识地轻轻晃动着。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赤着脚，快步跑到玄关。 “林先生，您回来啦。”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雀跃，眼神亮得有些过分，直勾勾地盯着林寿，像一只终于等到主人归家的小狗。 林寿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目光平静地扫过她。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自己今天这么疏离她，她不应该很失落吗？ 怎么……这么兴奋？ “床铺我已经帮您铺好了。” “您要是累了，随时可以休息。” 林寿不动声色地应了两声，绕过她，走向洗手间。 林寿没有深究。 在体检报告出来之前，他还是不打算动这个丫头。 安全第一。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手掌。 镜子里，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 他看着那双浑浊却又藏着锐光的眼睛，将安小兰、佐伊、江月、吴彤彤……一张张女人的脸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 现如今，他的欠下的情债越来越多了，该是时候想办法处理一下了。 等他擦干手从洗手间出来，陈小雨已经端着一杯水，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门口。 “林先生，喝点东西再睡吧。” 杯子里是温热的饮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牛奶的甜香。 林寿接了过来。 仰头，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看着他喝完，陈小雨她接过空杯子，转身走向厨房。 就在转身的瞬间，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但林寿却并没有在意。 林寿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江月的聊天界面。 他手指轻点，编辑了一条信息。 “今天有点事，忙到现在，累了，先睡了。” 发送。 几乎是秒回。 “嗯，那你好好休息。” 信息后面，没有再跟任何表情。 林寿能猜到她此刻复杂的心情，既有对自己这句敷衍的失落，又有对自己身体的关心，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足够她辗转反侧半宿了。 放下手机，林寿闭上了眼睛。 明天，要去给金瑶进行第二次治疗了。 随着身体机能的全面提升，寿命余额的不断增加，那种悬在头顶的死亡紧迫感早已淡去。 现在，这一切更像是一扬有趣的布局游戏。 广撒网，收集那些最基础的好感度奖励，维持生命的基本盘。 然后，集中精力，将SS级和SSS级的好感度彻底刷满，看一下满好感奖励是什么。 渐渐地，他的身体进入了休眠状态。 夜，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万籁俱寂。 林寿的眼皮在黑暗中跳动了一下。 一个声音。 一个极其轻微的，金属簧片被外力拨动的声音。 来自于他卧室的门锁。 他记得很清楚，睡前，他把门反锁了。 那一声轻响，是锁舌被从外面用钥匙或者铁丝之类的工具，缓缓拧开的声音。 【观察者】，启动。 瞬间，整个房间的景象以一种超越视觉的三维立体模式，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 一道纤细的人影，如同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是陈小雨。 她身上…… 什么都没穿。 在【观察者】的视角下，她身体的每一寸轮廓都清晰无比，在黑暗中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 而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一把锋利的裁缝剪刀。 林寿的眉头，在意识的层面，微微皱起。 她想做什么？ 他依旧保持着熟睡的姿态，一动不动，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礁石。 陈小雨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缓缓来到床边，俯下身。 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几秒钟后，她绕到了床的另一侧。 她跪坐在床上，身体缓缓向前倾，从林寿的身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诡异姿势，轻轻地抱住了他。 冰凉、光滑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 紧接着，林寿感觉到，那把冰冷的剪刀，凑近了他的后背。 “嘶啦——” 布料被利器划开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的睡衣，被从中间齐齐剪开，露出了大片的背部皮肤。 下一秒。 一双柔软的触感，毫无征兆地紧紧压在了他的后背上。 温热，饱满，弹性惊人。 林寿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这丫头……”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忍不住了？” 可是…… 他还是想等那份体检报告。 林寿的身体，开始做出“被惊醒”的反应。 他仿佛被身后的动静惊扰，身体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呓语。 他缓缓转过身，眼睛迷蒙地睁开。 “小雨？”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仿佛还没弄清楚状况。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言语。 而是陈小雨整个赤裸的身体，更加用力地，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贴了上来。 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热度，猛地堵住了林寿的嘴。 将他所有尚未出口的疑问，全部封死在喉咙里。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而是一种侵略，一种孤注一掷的索取。 陈小雨的呼吸急促而滚烫。 与此同时，她那只握着剪刀的手，迅速下移。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他的睡裤。 冰冷的金属刀锋，擦过他的大腿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咔！” 睡裤的布料被彻底剪开。 “当啷。” 剪刀完成了使命，被她随手丢弃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解放出来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带着微微的颤抖，却无比坚定地，向着林寿的小腹下方探去。 她的目标明确。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核心的瞬间。 林寿的“睡意”彻底消失了。 他的反应快如闪电。 他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抓住陈小雨的手腕，用力将她推开。 “小雨！你干什么？” 林寿大口喘息着，声音低沉而严厉。 陈小雨被推得跌坐在床上。 她赤裸的身体在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脆弱和无助。 她没有试图遮掩自己。 只是怔怔地看着林寿。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在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 她的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和委屈。 “林先生……”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我……我喜欢您！” 这句告白，突兀，却又蓄谋已久。 在被拒绝的当下，她所有的伪装和心机都崩溃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宣泄。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陈小雨语无伦次地说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知道您需要……需要那些女人，来延长寿命，来恢复体力。” “我都可以接受。” 她跪在床上，身体前倾，试图再次靠近他。 “我只想陪在您身边，一直陪着您。” “求求您……不要推开我。” 她看着林寿那张苍老的脸，眼神中充满了乞求和绝望。 “除了您，我什么都没有了。” 第221章 抓龙筋 陈小雨的声音，在黑暗中彻底碎裂。 月光如水，洒在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上，反射出绝望的光。 她就那样跪在那里。 赤裸，脆弱，像一个等待最终宣判的祭品。 林寿坐在床上，身上挂着被剪碎的睡衣残片。 他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崩溃的女孩。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或者年轻人冲动的诱惑。 但他显然低估了她的决心。 或者说，低估了她对“被抛弃”的恐惧。 这丫头…… 林寿心中轻叹。 看这架势，今天如果不能在她身上留下某种“契约”般的印记，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林寿必须打破这个僵局。 他不能碰她，至少在体检报告出来之前不行。 但他也不能任由她这样崩溃下去。 “小雨。” 林寿开口，声音尽量平缓，试图注入一丝理智。 “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只是……” “只是什么？” 陈小雨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哭腔。 “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 “我知道，您身边有更好、更漂亮的女人。江月，吴彤彤，还有那个金发……” 她语无伦次，将自己的假想敌一一数出。 “我什么都不是。” “如果我不这样做，迟早有一天，您会忘记我，会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 话音未落，她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不再是侵略，而是近乎窒息的乞求。 她冰凉的身体紧紧贴住林寿的胸膛，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腰。 林寿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个丫头，已经彻底钻进牛角尖了。 现在任何拒绝，都会被她解读为抛弃，只会让她走向更深的极端。 林寿没有再推开她。 他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最终还是落在了她光滑、瘦削的后背上。 轻轻拍打。 像安抚一个在噩梦中受惊的孩子。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慢慢停止了剧烈的颤抖。 抽泣声也渐渐平息。 她在等待。 等待他的决定，他的宣判。 林寿在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底线不能破。 但情绪必须稳住。 “既然你这么坚持……” 林寿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低沉而清晰。 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那就再等几天。” 他停顿了一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了底线。 “但今天，不行。” 怀里的陈小雨身体僵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寿。 再等几天。 这是一个承诺。 虽然不是她最想要的，但至少，她没有被彻底推开。 “那……” 陈小雨咬住了嘴唇，脸颊泛起异样的红晕。 “今天，我帮您做个抓龙筋吧。” 抓龙筋。 一种源自古法的私密按摩术，专注于男性根源的保养与疏通。 极其亲密，却又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越界。 “这样……”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颤抖。 “也算……我是您的人了。”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卑微的献祭。 林寿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看着陈小雨那双充满期待、忐忑，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眼睛。 林寿感到一阵疲惫。 算了。 比起她的歇斯底里，这已经是目前能接受的最好结果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身体放松下来。 “随你吧。” 他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原因，林寿确实感觉，今晚的身体，有一些燥热，有一些不耐烦。 听到这句话，陈小雨仿佛获得了新生。 她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水，眼中的绝望被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取代。 “您放心。” 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实践，但我研究了很久，手法很好的。” 她跪坐在林寿身边。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陈小雨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落在了林寿的身体上。 她的动作起初有些生涩和颤抖。 林寿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指尖的力度时轻时重，节奏也有些紊乱。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是单纯情欲的挑逗，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身体经络的探索和按压。 起初，林寿感到有些怪异和不适。 渐渐地，陈小雨找到了节奏。 她的手指变得灵活而坚定。 每一次按压，都精准地落在了关键的穴位上。 酸、麻、胀。 各种复杂的感觉从小腹下方升起，沿着经络蔓延。 林寿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没有撒谎。 她的手法，很专业。 那种深层的按压，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疏通感。 仿佛淤积在身体深处的疲惫和压力，都在她的指尖下被缓缓释放。 时间在黑暗中静静流淌。 林寿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身体的本能反应，终究超越了理智的控制。 在某一刻，快感如电流般骤然炸开。 林寿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 一切，归于平静。 陈小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任务完成。 她终于在他身上，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她轻手轻脚地在林寿身边躺下，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猫，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很安心。 …… 翌日清晨。 天光微亮。 林寿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 身旁的陈小雨还在熟睡。 林寿没有惊动她，轻轻抽出手臂。 “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好震动了一下。 林寿拿起手机。 早上八点。 他以为是江月发来的早安信息，或者吴彤彤的问候。 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让他有些意外。 金岳。 林寿点开信息。 内容很短，但分量十足。 “林先生，好消息。” “发现金矿了。” 第222章 你可别又被骗了 手机屏幕上，金岳发来的五个字，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那么刺眼。 林寿握着手机，心跳的飞快。 他当然知道金岳指的是什么。 那片露天矿扬之下，被他【金手指】锁定的庞大矿脉。 金岳的效率快得惊人。 林寿的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抑制不住的弧度。 他想起了金岳的承诺。 一成。 看似不多，但这是空手套白狼，白捡来的。 而且，那可是金矿的一成！ 之前花的钱，都是金岳卡里的，方便归方便，但终究不是自己的。 现在，不一样了。 他，林寿，即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今天我去给瑶瑶治疗，到时候细聊。” 发送。 林寿起身。 身旁的陈小雨还在沉睡，呼吸均匀。 她睡得很安稳。 林寿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她。 他环顾这间老旧的屋子。 斑驳的墙皮，昏暗的光线，略带霉味的空气。 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等金矿的收益到账，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这个承载了“百岁老人林寿”过去记忆的小区，他没有半分留恋。 …… 林寿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走出了家门。 值得一提的是，在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打算将垃圾一起丢掉。 然后他就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西地那非…… “这丫头竟然对我下药，怪不得总觉着昨天洗完澡身体热热的。” “还好我现在体质提升了，不然恐怕都受不了这药。” 林寿摇了摇头。 清晨的小区，空气微凉。 他刚走到楼下路边，准备打车。 “林大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林寿回头。 秦茵。 她穿着社区医院的护士制服，显然是准备去上班。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中闪过一瞬的凝滞。 秦茵的脸颊迅速泛起一层薄红，眼神飘忽了一下。 她显然想起了那一晚，那个落在林寿脸颊上的、冲动的吻。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挂上笑容。 “您这么早，要出门啊？” 林寿点点头，神色如常，心情甚至相当不错。 “嗯，去谈个生意。” “生意？” 秦茵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语调上扬，透着浓浓的担忧。 “林大爷，您……”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林寿笑了。 “怎么，我这把年纪，不像能谈生意的？” “你这丫头，又小看我。” “不……不是！” 秦茵连连摆手，神色却越发焦急。 她快步上前，靠近林寿，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 “林大爷，最近小区里可不太平！” “隔壁楼的王阿婆，前几天刚被人忽悠去听什么‘高科技养生讲座’，回来就投了十万块买‘原始股’，现在天天在家哭呢。” 她紧张地看着林寿。 “您这个年纪，突然说谈生意……可千万要当心啊！现在的骗子，专盯老年人！”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她担心他被骗。 毕竟，林寿之前被婚骗卷走几十万养老金的事情，在社区里不是秘密。 他有“前科”。 林寿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微暖。 这丫头，是真关心自己。 他摆摆手，胸有成竹。 “你想多了。” “我谈的是正经生意，而且，这次是我赚别人的钱。” 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路边。 “好了，不跟你说了，车来了。” 林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寰宇国际医院。” 车子启动，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秦茵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眉头紧锁，满脸都是不放心。 正经生意？ 一个百岁老人，能谈什么稳赚不赔的正经生意？ 她越想越不对劲。 万一林大爷这次又把棺材本搭进去…… 秦茵咬了咬嘴唇，掏出手机，迅速给林寿发去一条信息： “林大爷！谈生意要是涉及到交钱、签字、抵押房产的环节，您千万别急着答应！” “一定要先给我打电话，我帮您把关！” 出租车后座。 林寿的手机震动。 他看了一眼秦茵发来的信息，笑了笑。 他知道，等金矿的消息坐实，他搬离这个小区的时候，秦茵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他回复了一个字。 “好。” …… 寰宇国际医院，顶层VIP病房。 今天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金岳、金璃、叶清，三人都在。 空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凝重和压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希望。 病房门被推开。 林寿走了进来。 “林先生，您来啦！” 病床上的金瑶，率先开口。 她的声音清晰、流畅，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和之前那副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金岳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 那光芒，一半是因为女儿肉眼可见的康复，另一半，则是因为昨晚那个足以震动他商业帝国的惊天发现——金矿。 金璃的反应则更为微妙。 看到林寿的瞬间，她一直紧绷的肩线，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下来。 她的眼神里，是一种全然的信赖。 仿佛只要这个老人出现，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感觉怎么样？” 林寿走到床边，语气温和。 叶清立刻上前一步，专业地汇报： “林先生，金瑶小姐这两天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语言能力基本恢复正常。” “但是，身体的肌肉力量，还是维持在您上次治疗后的水平，没有进一步的改善。” 言下之意，只有林寿的按摩，才能带来质变。 林寿点头。 “好。” “那事不宜迟，今天的治疗，现在开始吧。” 他转向金岳等人。 “你们，先出去。” 金岳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往外走。 对他来说，林寿现在就是金家的财神爷兼救命恩人，他的话就是最高指令。 叶清也紧随其后。 金璃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留在这里陪着吧。” 她看着林寿。 “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打下手。” 林寿刚要开口拒绝。 病床上的金瑶却抢先说话了。 “姐，我想吃冰淇淋了，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金璃愣了一下。 “那让……” “就要你买的，你买的才好吃。” 看着十分执着的金瑶，金璃只好妥协。 “好好好，我去买。” “老林，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金璃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咔哒。 病房内，只剩下林寿和金瑶。 金瑶抬起头，看着林寿。 她没有立刻准备接受治疗，而是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 “林先生，我拜托您的那件事……”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忐忑。 “您去查了吗？” 第223章 斩断过去 他知道，金瑶在等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必须由他来亲手捏碎。 只有斩断她对过去的最后一丝幻想，这个小姑娘才能彻底死心。 林寿的表情管理瞬间上线。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怜悯和古怪。 他故意沉默了几秒。 空气仿佛凝固了。 “瑶瑶。” 林寿开口。 “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要太难过。” 金瑶的心脏猛地抽紧。 林寿的语气越是安慰，她越是感到不安。 “林先生，您说吧，我撑得住。” 她低声说。 林寿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我去你学校附近，很仔细地找了。” “但是，他已经搬走了。彻底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金瑶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她咬着嘴唇，强忍着。 林寿观察着她的反应，知道火候还不够。 必须下猛药。 他长叹一口气。 “不过，我在走访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林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据说，他当时在和你交往的同时，身边就已经有了别的女孩。” “而且，听说他搬走后，女朋友换得非常勤快。” “所以……” 林寿没有再说下去。 点到为止。 剩下的，留给金瑶自己去脑补一个“渣男”的形象。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金瑶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 她没有哭出声。 但林寿能清晰地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过了许久。 她才缓缓抬起头。 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谢谢您，林先生。” 她的声音沙哑，却出奇地平静。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追问细节。 那段青涩的初恋，在这一刻，被她亲手埋葬了。 林寿心中松了口气。 很好。 悲伤需要时间消化，但幻想，已经破灭了。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温和，现在需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林寿的语气轻松起来。 “咱们开始今天的治疗。” “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能去看看外面的新世界，认识更好的人。” 金瑶用力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点点头。 “嗯。” “今天……按哪里？” 她轻声问，声音还有些哽咽。 林寿的目光，在金瑶身上扫视了一圈。 颈椎、肩膀、后背、四肢……该按的地方都按过了。 他想说，按前面。 但这话太流氓了。 尤其是在她刚刚“失恋”的当下。 他看着金瑶那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选择了更专业的说法。 “今天，我们疏通一下腹部的经络。” 他指了指她的小腹位置。 “这里是关键枢纽，对恢复下肢力量至关重要。” “躺好，把衣服撩起来一点。” “好。” 金瑶非常乖巧。 她用还有些僵硬的手臂，缓缓地将宽大的病号服向上推起。 露出了平坦、紧致的小腹。 因为长年卧床不见阳光，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皮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林寿走上前。 他伸出苍老干枯的右手。 指尖，轻轻点在她微凉的皮肤上。 【金手指】，激活。 一股澎湃的温热能量，瞬间从指尖涌出，蛮横地渗入她的体内。 金瑶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的感受，和以往完全不同。 之前要么是隔着衣服，要么是按摩后背，她看不到。 但这次，她是正面躺着。 虽然闭着眼，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林寿就在面前，注视着她，触碰着她私密的地方。 这种感觉，让她心跳骤然加速，脸颊滚烫。 林寿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羞涩。 她的睫毛在剧烈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他没有停顿。 这是治疗。 必须专注。 林寿的手指精准地落在关键的穴位上。 能量注入。 按压，揉捏，刺激着那些沉睡的神经。 温热的能量在她小腹内肆意流窜，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酥麻感。 “嗯……” 一声无意识的、细微的轻吟，从金瑶的鼻腔发出。 声音很小，却像电流一样，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 林寿的手指顿了一下。 随后继续。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小姑娘刚失恋，感情需要慢慢培养，不能操之过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治疗结束。 林寿收回了手，掌心已微微出汗。 “好了，活动一下，感受感受。” 林寿起身，退后一步。 金瑶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 她尝试着调动身体的肌肉。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 原本僵硬如木偶的身体，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润滑油，变得流畅了许多。 虽然距离正常人还很远，但对于卧床多年的她来说，这就是奇迹！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林先生！” 她叫住了正准备去开门的林寿。 “能……扶我一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期待。 “我感觉……我好像可以站起来了。” 林寿回头看着她： “确定？不要勉强。” “我可以的！” 金瑶的眼神异常坚定。 林寿走回床边。 他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轻盈瘦弱的身体扶了起来。 在林寿的搀扶下，金瑶的双脚，缓缓下移。 终于，时隔多年，她再一次触碰到了坚实的地面。 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林寿眼疾手快，双臂用力，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和肩膀。 将她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自己怀里。 金瑶的身体紧绷着，她在努力调动每一丝力量，试图找到平衡。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像跳慢动作的探戈，一步一步，挪向病房门口。 林寿腾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拧开。 “咔哒。” 门外，金岳和叶清正在焦急地等待。 听到开门声，他们以为是林寿出来了。 “林先生，今天瑶瑶她……” 金岳刚开口询问。 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门口的画面。 开门的，是金瑶。 是站着的金瑶！ 四目相对。 金岳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神迹降临。 他的嘴巴张大，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瑶……瑶瑶？！” “爸。” 金瑶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哭腔。 “我……我能站起来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金璃提着一个精致的冰淇淋盒子，快步走了出来。 然后目光定格在门口那个站立的身影上。 “啪嗒。” 手中的冰淇淋盒子，径直掉落在地。 奶油飞溅。 金璃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一向强势冷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 “瑶瑶！你……” 她尖叫一声，疯了般冲了过去。 …… 一番鸡飞狗跳的激动过后。 金璃和叶清像护送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扶着金瑶回到了病床上。 病房外的走廊里。 金岳一把拉住了林寿。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声音压抑着狂喜，甚至有些变调。 “林先生！您……您真是神了！” 他激动的不仅仅是女儿的康复，还有另一件事。 “按照您的指点，我们连夜钻探……” 金岳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光。 “金矿！储量惊人！”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双手递给林寿。 “所有手续我来搞定，您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收钱！” “这是股权转让合同，您过目。” 林寿没兴趣听他啰嗦。 他一把接过合同。 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款，他看都懒得看。 他相信金岳不敢在这种事上糊弄他。 林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接过金岳递来的笔。 刷刷刷。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合同塞回金岳手里，只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钱，多久能到账？” 第224章 一夜暴富，身家过亿 听着林寿的问题。 钱，多久能到账？ 很直接。 金岳喜欢这种直接。 比起商扬上那些虚伪的客套，林寿的坦率，反而让他更放心。 金岳收起合同，语气诚恳。 “虽然那片矿扬有底子，不用从零开始。但采矿许可变更、设备调试、人员招募……都需要时间。” 他顿了一下，给出一个保守的估计。 “真要产生实际盈利，最快，也要一年。” 一年？ 这个时间跨度，超出了林寿的预期。 金岳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他立刻读懂了林寿眼底那一丝不悦。 他笑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金岳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当然，林先生您不一样。” “您是我金家的恩人，也是这座金矿的发现者。哪能让您干等着？”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已经让人根据目前的勘探数据，做了初步估值。” “我们可以先预支第一年的分红给您。” 金岳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透着十足的底气。 “多了，算我金某人送您的见面礼。少了，年底我再给您补齐。” 预支！ 林寿的眼睛瞬间亮了。 金岳这人，上道。 “大概多少？” 林寿问，声音略微有些干涩。 金岳沉吟片刻。 “保守估计，这座矿脉一年的净利润，在十亿左右。” “按照合同，给到您手上的，也就是……” “一亿。” 林寿几乎是抢答出来。 轰！ 一个“小目标”。 他两辈子加起来，银行卡余额也没见过这么多零。 虽然拥有系统之后，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富有。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当这个天文数字如此轻易地被说出口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心还是渗出了汗。 这是属于他林寿的，真正的，第一桶金。 “对，一亿。” 金岳确认了这个数字。 “今晚之前，这笔钱就会到您的账上。” 金岳办事周到，连细节都考虑好了。 “不过，您现在用的银行卡，权限不够接收这么大额的转账。” “我已经跟银行总行那边打好招呼了。”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 “小刘，你带林先生去银行，重新办一张最高等级的黑卡。” “是，金总。” 小刘恭敬地对林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岳看着林寿，眼神复杂。 现在，林寿不仅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财神爷。 至于这个老头对自己女儿那点心思…… 金岳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只要瑶瑶能康复，只要金璃自己愿意，他这个当爹的，举双手赞成。 …… 林寿没有在医院多做停留。 金璃亲自送他下楼。 电梯里，两人沉默着。 金璃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林寿身上。 这个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治好了瑶瑶的绝症，他还发现了一座金矿。 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神秘，却又强大到让人安心。 来到停车扬。 两人走到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旁。 金璃来到林寿对面。 在林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他。 林寿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 他能清晰感觉到金璃身体的柔软和温度，还有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水味。 “谢谢你，老林。” 金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瑶瑶她……真的站起来了。” 林寿抬起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抚。 金璃松开手，退后半步。 她的眼睛很亮，直视着林寿。 “瑶瑶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老林，我们的婚礼，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空气瞬间安静。 林寿愣住了。 他看着金璃那张严肃又带着期待的脸。 他没想到，最先提起这件事的，竟然是她。 他们最初的协议，只是为了应付催婚。是假的。 但现在，金璃的眼神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林寿的脑子转得飞快。 他需要金璃的好感度，需要100点的奖励。 但他不需要一段婚姻的束缚。 他是要开后宫的男人，怎么能被一纸婚约束缚？ 主导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婚礼？” 林寿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很巧妙。 “瑶瑶的康复才刚开始，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他看着金璃的眼睛，话说得很“体贴”。 “而且，我这把年纪，不想折腾这些形式。说句不好听的，我随时都可能走。到时候，给你留下个‘丧偶’的名头，对你不好。” “先这样吧，等瑶瑶彻底好了再说。” 林寿的推脱，滴水不漏。 金璃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 林寿的话，很现实。 但她看着眼前这个精神的老人，心中却升起另一种解读。 他是在为我考虑？ 他救了瑶瑶，帮了金家这么大的忙，却不愿意用婚姻来捆绑我？ 金璃的眼神渐渐软化下来。 是啊，他为金家付出了这么多，自己怎么还能逼迫他？ 婚姻，不过是一纸契约。 像老林这样的奇人，一张结婚证也限制不住他。 想通了这一点，金璃释然了。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拉开车门。 “一路顺风。” 林寿松了口气。 搞定。 他坐进副驾驶，金岳的首席助理小刘已经恭敬地等在后座。 …… 银行。 迈巴赫停在门口。 林寿在小刘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厅。 工作日的上午，银行里人满为患，取号机前排着长龙，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林寿正准备跟着小刘往贵宾区走。 “林老师！！”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林寿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一个穿着花衬衫、精神头十足的老头，正扒拉开人群，像条泥鳅一样朝他窜来。 林寿眯了眯眼。 有点印象。 是昨天那个养生讲座上，被自己当成案例的那个老头。 好像姓江。 江正德。 江正德几步窜到林寿面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亲爹。 “哎呀，林老师，这么巧！您也来办业务？” 他自来熟地凑上来。 “瞧这人多的！不过您放心！” 江正德拍着胸脯。 “这银行的大堂经理我熟得很！您要办什么，跟我说，我带您插队！不用排！” 他一副“这片我罩着”的架势。 林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毕恭毕敬的小刘。 小刘是金岳的首席助理，他出面，别说大堂经理，分行行长都得亲自出来接待。 “谢谢。” 林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 “不麻烦了。”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走。 江正德却像块牛皮糖，立刻跟了上来。 他今天来银行，就是为了取现金，准备实施他昨天领悟的“长寿大道”。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祖师爷本尊。 这必须请教啊！ “林老师，您等等！” 江正德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林寿耳边。 “您昨天说的那个法子，我回去琢磨了一宿！” “我本来想请护工、保姆，可您别说，这行业里，真没什么漂亮的。” 他一脸苦恼。 “您说，我是不是得去年轻人多的地方找？” “比如……酒吧？夜店？那地方的姑娘带劲！” 九十三岁的江正德，说出“夜店”两个字时，眼睛里闪烁着老色批的光芒。 林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老头，还真把他的胡扯当真理了。 他懒得理会这种异想天开。 “抱歉，我赶时间。” 林寿绕开他，径直走向大厅最深处。 小刘快步跟上，引领着林寿，直接越过了普通贵宾区，走向那扇写着“私人银行中心”的厚重桃木门。 “哎，林老师……” 江正德还想追上去。 “先生，请留步。” 两个穿着西装、戴着耳麦的安保人员伸手拦住了他。 “这里是私人银行区域，资产低于五千万的客户，非预约不能进入。” 江正德的脚步硬生生刹住。 五千万？ 他看着林寿的背影，在小刘的陪同下，推开了那扇他平时连靠近资格都没有的门。 “他……” 江正德指着林寿消失的方向，眼睛瞪得溜圆。 “他怎么能进去？” 林老师他……竟然是这家银行最顶级的私人银行客户？ 江正德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自己刚才还夸海口说认识经理？ 人家直接进的是私人银行！ 这他妈……林老师藏得也太深了！ 第225章 你这个老骗子怎么在这 江正德呆呆地坐在长椅上。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高级VIP门。 五千万。 私人银行的准入门槛。 他那点退休金虽然在普通人里算高，但跟这个数字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 林老师，竟然是这里的顶级客户？ 江正德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刚才自己还大言不惭，说认识经理，要带人家插队？ 在真正的顶级富豪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江正德感觉脸颊滚烫，但心里却越发火热。 林老师不仅懂养生大道，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超级神豪！ 这说明什么？ 说明林老师的道行，深不可测！ “爷爷！” 一声清脆但带着怒火的呵斥，打断了江正德的思绪。 江正德一抬头，就看到孙女江晚吟，正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裙，显然是从公司急匆匆赶来的。 “丫头，你怎么来了？” 江正德站起身，眼神有些闪躲，明显心虚。 “我怎么来了？” 江晚吟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引得周围排队的人纷纷侧目。 “我再不来，你那点养老本都要被骗光了！” 她走到江正德面前。 “你真来取钱了？昨天那个老骗子的话，你真信了？” “花钱找漂亮护工能长寿？爷爷，你清醒一点！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江晚吟的声音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 江正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给我住口！” “林老师是高人！他传授的是真理！是大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江正德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 “赶紧回去上班！别在这丢人现眼，小心你们老板扣你工资。” 江晚吟气得胸口起伏。 扣工资？ 跟爷爷的养老本比起来，那点钱算个屁！ “我不走！今天你要是敢动账户里的钱，我就……” 她伸手去拽江正德的胳膊。 江正德猛地用力一甩。 他虽然九十三了，但这股劲头，竟然让江晚吟踉跄了一下。 “你别管我！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不着！” 两人在大厅中央拉扯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 “先生，女士，请安静！” 两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神色警惕。 “这里是银行，请不要喧哗。” 江晚吟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指着江正德大喊： “保安同志！我爷爷被洗脑了！他非要取钱给骗子！你们快拦住他！” 江正德急得直跺脚： “我没被骗！这是我孙女，她不懂事！你们别听她胡搅蛮缠！” 保安对视一眼，这种家庭纠纷，他们见多了，也最头疼。 “抱歉，如果你们要争执，请出去解决。不要影响其他客户。” 保安的语气公事公办，开始往外推人。 大堂经理注意到了这边的混乱。 他眉头紧锁。 今天分行行长亲自在VIP室接待超级贵客，大厅里绝不能出乱子！ 他快步走向私人银行中心。 敲门，推开。 VIP室内，装潢低调而奢华。 分行行长正满脸堆笑，弓着腰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气度不凡的老人，正是林寿。 金岳的首席助理小刘，则恭敬地站在一旁。 “行长……” 经理刚开口。 行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没看到我在接待贵宾吗？毛毛躁躁的，什么事！” 经理被这眼神吓得一缩，硬着头皮说： “外面大厅……有客户在争执。一个老先生要取钱，他孙女非说他被骗了，闹起来了，保安控制不住。” 行长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点小事你们都处理不了？废物！” 他的声音里透着极度的不耐烦。 “劝不听就让保安强行请出去！再敢闹事，直接报警！” “我们银行是菜市扬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撒泼！” “是，是。” 经理连连点头，赶紧退了出去，准备让保安清扬。 行长转过头，脸上瞬间又堆满了恭敬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外面这些市井小民，素质太差。” 林寿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 外面的吵闹，他听见了，但没往心里去。 一个亿到手，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了。 “没事。” 他放下茶杯，看向行长。 “卡，办好了吗？” “办好了！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行长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林先生，这是我们行为您特制的黑金卡。全球通用，不限额度。” “金总吩咐的一个亿，马上就会到账。” 早在金岳打电话来的时候，行长就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预案。 一个亿的现金流注入！ 而且是金岳亲自担保。 这种级别的客户，别说分行，总行都得当祖宗供着。 林寿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卡片是特殊的金属材质，触手冰凉，沉甸甸的。 这就是一个“小目标”的重量。 行长看着林寿平静如水的表情，心中暗暗咋舌。 面对一个亿的巨款，这老人竟然波澜不惊。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先生。” 行长试探着开口。 “您和金总，是世交吧？金总可是我们银行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他想套近乎，摸摸底。 林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刚认识。” 行长瞬间噎住了。 刚认识就转一个亿？金岳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那您这次的资金，有什么投资计划吗？我们银行有……” “没什么计划。” 林寿站起身。 “钱先放着。”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好好消化一下自己成为富翁的事实。 行长见问不出什么，也不敢再多嘴。 能让金岳如此对待的人，背景本事绝对通天。 “林先生，我送您出去。” 行长亲自起身，拉开VIP室的门，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姿态放得极低。 小刘紧跟在后。 三人刚走出私人银行区域，就看到大厅里依旧乱成一锅粥。 保安正试图强行将那一老一少“请”出去。 行长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怎么还没处理好？ 在林先生这种贵客面前丢人现眼！ 他快步走上前，声音威严而冷厉： “怎么回事！？” 林寿跟在后面，心思还沉浸在那个“亿”字上，根本没关注前面的人是谁。 江晚吟正被保安架着，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出来，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您是行长吧！” 她奋力挣脱保安，冲到行长面前，声音带着哭腔。 “行长，求求您，我爷爷他被骗子洗脑了！非要取钱去搞什么荒唐的养生！” “您能不能暂时冻结他的账户？不能让他把养老钱都送给骗子啊！” 行长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的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冰冷。 “这位女士，银行有银行的规矩。我们无权干涉客户的资金使用。” “可是他真的被骗了！那个骗子……” “那是你们的家事，或者，您可以报警。” 行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但在这里大吵大闹，就是不行！保安！把他们请出去！” 江晚吟愣住了。 她没想到，银行行长也这么冷漠无情。 江正德站在一旁，听着孙女和行长的对话，只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孙女不理解他。 银行要赶他走。 他只是想多活两年，只是想追求林老师的长寿大道，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都要针对他？ 一股极致的悲愤和委屈涌上心头。 江正德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嗬”的怪响。 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闷响，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爷爷！” 江晚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扑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打120！” 行长也吓得脸色煞白，人要是在他银行里出了事，那就麻烦大了！ 银行大厅瞬间乱成一团。 这边的巨大动静，终于把林寿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拨开围观的人群。 地上躺着的，正是刚才那个牛皮糖老头，江正德。 他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呼吸微弱。 林寿叹了口气。 这老头，九十多了，气性还这么大。 “我会急救。都让开，我看看。” 林寿分开人群，准备上前。 江晚吟正跪在地上，眼泪狂涌。 她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清林寿那张脸时，先是猛地一愣。 随后，所有的焦急、恐惧、绝望，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无法遏制的愤怒！ “是你！你这个老骗子！” 江晚吟猛地跳起来，指着林寿的鼻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啊！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这里，就等着我爷爷取钱给你！？” “是你害了我爷爷！你这个杀人犯！” 第226章 没见识，真可怕 江晚吟的尖叫声，划破了银行大厅的空气。 她眼眶通红，猛地扑向林寿。 “滚开！你别碰我爷爷！” 她认定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蛊惑爷爷的骗子。 现在，这个骗子还要对已经倒下的爷爷下手！ 林寿眉头一皱，侧身闪过她挥舞的手臂。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气息奄奄、脸色青紫的江正德身上。 时间紧迫。 “我在救人。” 林寿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如果不想让你爷爷死在这里，就立刻退后。” “救人？你一个搞传销讲座的骗子，你会救人？” 江晚吟根本不信，她眼中的泪水和愤怒混杂在一起。 “你就是想趁乱掩盖你的罪行！” 她再次冲上前，试图推开林寿。 “保安！快拦住他！他在害人！” 银行行长站在一旁，额头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一边是金岳金总亲自关照，刚刚存入一个亿的超级VIP。 一边是快要断气的老头和撒泼的家属。 但他没有犹豫太久。 一个亿的客户，金岳的座上宾，会是骗子？ 开什么玩笑！ 行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不再看地上的老人，而是看向了江晚吟。 “保安！” 行长猛地提高了音量。 “把这位女士控制住！绝不能让她妨碍林先生！” 他必须赌。 而且他相信，林寿这种级别的客户，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强行架住了还在剧烈挣扎的江晚吟。 “放开我！你们银行和骗子合伙草菅人命！” 江晚吟尖叫着，双脚乱踢。 “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报警！” 林寿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叫喊。 他蹲下身，目光如炬，落在江正德身上。 高级【观察者】启动。 瞬间，江正德的身体数据化。 老化的血管，迟缓的心跳，紊乱的神经信号。 林寿清晰地看到，因为极致的愤怒，气血冲破了脆弱的脑血管壁垒，形成了严重的压迫。 急火攻心，加上脑溢血前兆。 对于一个九十三岁的老人，这足以致命。 林寿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 【金手指（高级）】激活。 他将指尖准确地点在江正德头顶的百会穴上。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这是在干什么？ 点穴？ 银行大厅里，议论声四起。 “这老头在干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神弄鬼？” “好像是中医？但这能救急吗？” “人都快不行了，不做心肺复苏，按脑袋顶？” “快拍下来，这要是治死了，就是铁证。” 不少人举起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林寿。 行长脸色铁青，对着人群怒喝： “都退后！保持安静！不许拍照！” “杀人啦！你们银行和骗子合伙杀人！” 江晚吟的哭喊声最为凄厉。 “快阻止他！我爷爷要被他害死了！” 林寿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噪音。 他的世界里，只有指尖下的生命。 一股温热的能量，带着系统赋予的细胞激活特效，顺着穴位涌入江正德的体内。 这股能量如同精准制导的清道夫，迅速找到了那些溢出的血液和暴走的循环。 狂乱冲击的血流，在这股能量的安抚下，迅速缓和、回流。 受压迫的神经，开始舒展。 停滞的生命信号，重新恢复了强有力的跳动。 林寿的手指顺着经络，从头顶滑向颈椎，动作轻缓，却带着奇异的节奏。 仅仅十几秒后。 “咳……咳咳！” 一声清晰的咳嗽，从江正德喉咙里发出。 银行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手机镜头都猛地拉近了焦距。 江正德紧闭的双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涣散、迷茫，逐渐聚焦。 脸色也肉眼可见地从青紫恢复了红润。 “活……活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呼。 行长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砰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他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赌对了！ 江正德眨了眨眼，看着围在四周的人群，又看了看蹲在面前的林寿。 “我……我刚才怎么了？” 他声音还有些虚弱，但中气已足。 “爷爷！” 江晚吟猛地挣脱了保安的束缚，扑到江正德身边。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她焦急地检查着江正德的状况，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江正德晃了晃脑袋。 奇怪。 刚才那种天旋地转、胸闷到要爆炸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感，仿佛头部淤塞了几十年的管道，被彻底疏通了。 甚至比晕倒前还要精神。 “我没事……舒服多了。” 他看向林寿，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对神迹的崇拜。 “林老师，是您……救了我？” 林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年纪大了，气性别那么大。” “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走了。” 说完，林寿转身就走，看都没看江晚吟一眼。 行长立刻跟上，恭敬地护送他离开人群。 江正德目送着林寿的背影，满眼都是敬仰。 高人风范！救人于无形！ 江晚吟扶着江正德，让他坐起来。 她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那个老骗子，随便按了几下，爷爷就醒了？ 而且看起来精神还更好了？ 这不可能。 巧合？还是回光返照？ “爷爷，您先别动，等救护车来。我们必须去医院。” 江晚吟咬着嘴唇，她还是无法相信。 “丫头啊……” 江正德拉住了她的手腕，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和责备。 “你刚刚……有看到林老师是从哪里出来的吗？” “什么？” 江晚吟愣了一下。 她刚才只顾着生气和害怕，哪注意到这个。 江正德的目光投向那扇他们永远没资格进入的门。 “他是从‘私人银行中心’出来的。” “那里面，是这家银行最顶级的VIP客户。” 江正德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江晚吟心上。 “那种地方的准入门槛，是五千万。” 五千万？ 江晚吟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有五千万？ 他……他这么有钱？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刚才的行为…… 江晚吟的脸颊瞬间滚烫，她感觉自己像个在富豪面前叫嚣的小丑。 不远处的银行行长，刚好送完林寿回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了江晚吟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对无知者的鄙夷和轻蔑。 “没见识。” 他冷冷地抛下三个字，转身去处理现扬秩序了。 …… 医院。 急诊科。 CT、核磁、血液分析…… 当最终的检查报告出来时，江晚吟彻底傻眼了。 江正德的身体指标，非但没有任何恶化，甚至比上次体检时还要好。 尤其是脑血管的状况，那些陈旧性的堵塞，竟然都显示有所改善。 这不科学！ 江晚吟拿着报告单，站在走廊里，感觉这个世界变得不对劲起来。 …… 银行门外。 林寿坐进迈巴赫的后座。 他手里摩挲着那张冰凉的黑金卡。 一个亿。 到手了。 身份和地位的跃升，让他的心境彻底不同。 是时候改善一下生活环境了。 那个住了几十年的老破小，已经配不上他现在的身家。 “四千万预算吧。” 林寿在心里盘算着。 他不需要奢华的别墅，太招摇。 魔都市中心的高档大平层就足够了。 环境好，安保严密。 最重要的是，那种地方的邻居，质量才高。 林寿嘴角微微上扬。 高质量的邻居，意味着更多高分的女性。 第227章 你们这楼盘美女多吗？ “瑞鼎天玺”售楼中心。 宫殿般挑高的大厅，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 销售主管王业，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皱。 他的定制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悄无声息。 但每一步都透着压抑的火气。 他环视一圈，空旷的大厅里，几个销售正无精打采地整理着资料，假装忙碌。 “江晚吟呢？” 王业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人又不见了？” 一个年轻男销售立刻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回答： “主管，江姐她……她爷爷生病了，今天请了半天假……” “假假假！昨天请假，今天又请假！” 王业的音量陡然拔高，尖锐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她家是只有她一个活人吗！？这个月业绩是零！她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趁早给我滚蛋！” 怒斥声中，所有销售都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楼市寒冬，曾经被挤破门的售楼处，如今门可罗雀。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王业的暴躁，正是所有人压力的集中体现。 人群中，一个梳着油头、西装笔挺的男员工李明翰，脸上却堆起了恰到好处的关切。 他凑上前，语气恭顺。 “主管，您别生气，江晚吟最近心思确实完全没在业务上，影响我们团队士气。” 他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等她回来，我一定帮您好好‘劝劝’她，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 就在这时。 “叮——” 厚重的感应玻璃门悄然向两侧滑开。 一道身影逆着光，独自走了进来。 正是林寿。 他拒绝了金岳首席助理的陪同，让小刘先回去了。 买房是大事。 一个亿的现金流只是门票，他需要亲自考察，慎重选择自己未来的住所。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有客户！ 王业心中的烦躁立刻被一丝惊喜冲淡，从业十多年练就的锐利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林寿。 这是一个扫描。 白发苍苍的老头。 身上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廉价衬衣。 裤子和鞋子都是最普通的款式，没有任何品牌标识。 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件值钱的配饰。 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五百块。 王业的眼神飞速闪动，大脑里的客户评估系统瞬间启动。 如果这是个年轻人，他会立刻打上“穷鬼，浪费时间”的标签。 但对方是个老人。 这就不同了。 经历过时代风浪的老人，深不可测，有些真正身价不菲的大佬，偏偏就喜欢这种返璞归真的低调。 他见过太多次了。 王业脸上迅速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大爷，您好，看房吗？” 林寿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大厅中央那巨大的沙盘模型，点了点头。 “随便看看。” 他的声音很平淡。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户型？” 王业的笑容更热切了，他侧过身，对着身边的李明翰使了个眼色。 “小李，你来，好好接待这位大爷，把我们的户型都详细介绍一下。” 然后，他转向林寿，姿态放得更低。 “大爷，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们这位王牌销售说。” 在与李明翰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王业的嘴唇几乎不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说道： “先探探底，别浪费时间。” “明白。” 李明翰的嘴角勾起一个心领神会的弧度。 他转身的瞬间，脸上已经挂上了无可挑剔的热情笑容，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份宣传册和两杯温水。 “大爷，您这边请。” 他将林寿引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放下水杯，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从楼盘的地理位置、设计理念，到建材用料、小区绿化，他的话术圆润流畅，显然已经重复过成千上万遍。 林寿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兴致缺缺。 这些华丽辞藻堆砌出的概念，在他听来，毫无意义。 他打断了李明翰的表演。 “这个小区，入住率多少？” 李明翰的语速顿了一下，脑中迅速盘算，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我们一期总共八百户，已经入住了六百多户了！您也知道，我们‘瑞鼎天玺’是魔都顶级的豪宅小区，卖得特别好，您来得正是时候，再晚点好楼层可就没了！” 实际上，八百户的房子，两年了，才卖出去不到两百户。 林寿哦了一声，显然有些不信，然后他换了个问题。 “住在这里的美女，多吗？” “……” 李明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准备好的一大堆关于“高净值人群”、“社会精英邻里圈层”的说辞，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看着林寿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脑子彻底宕机。 这老头，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毛病？ 美女多吗？ 他是来买房的，还是来逛窑子的？ 李明翰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另一类人的形象——那种无所事事，专门来高档售楼处蹭空调、蹭茶水、消磨时间的“看房白嫖党”。 他们会装模作样地看半天，问东问西，把销售折腾得够呛，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他越看林寿，越觉得像。 那身廉价的行头，那古怪的问题，无一不符合“白嫖党”的特征。 李明翰心中暗骂，一股被消遣的火气涌了上来。 他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把这老头给糊弄走。 就在这时，售楼处的大门再次打开。 江晚吟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迷茫。 她本不准备来上班，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颠覆她三观的所有事情。 但走到半路，才想起手提包忘在了办公室，里面有家门钥匙。 她只想拿了包就走。 李明翰看到她，眼睛瞬间一亮。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中成型。 “小江！这边，这边！” 李明翰猛地起身，热情无比地朝着江晚吟招手。 他快步走过去。 不顾江晚吟的错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往林寿这边拽。 江晚吟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李明翰你干嘛？我今天请假了，不接客……”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撞上了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轰！ 那一瞬间，江晚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他！ 那个在银行里，被她指着鼻子骂“老骗子”、“杀人犯”的老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特地来找自己麻烦的？ 江晚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李明翰的声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甩掉包袱的轻快。 “小江，这位大爷想买房，你来接待一下。” 说完，他又转向林寿，笑容可掬。 “大爷，这位就是我们售楼处的第一美女，也是我们的金牌销售！就由她来给您做最详细的介绍吧！” 做完这一切，李明翰转身就溜。 在经过江晚吟身边时，他用自以为是、帮忙的口吻，在她耳边飞快地低语了一句： “你最近老请假，主管意见很大。我这可是把‘大客户’让给你，帮你一把，好好把握机会。” 话音未落，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可不想在这种混吃混喝的老骗子身上，再多浪费一秒钟时间。 偌大的休息区，只剩下林寿，和被强行推到他面前的江晚吟。 第228章 你想要钱吗？ 售楼中心昂贵的高级香薰，此刻闻起来格外刺鼻。 让人窒息。 江晚吟感觉自己的脊椎像是被瞬间冰封，僵硬到无法动弹。 她坐在林寿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双手死死抠着职业短裙的布料，指节发白。 她不敢抬头。 视线只能盯着面前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 茶几倒映出一个模糊的、白发苍苍的轮廓。 仅仅是这个轮廓，就让她大脑中疯狂回放银行里的一幕幕。 她的尖叫。 她的指责。 “老骗子！” “杀人犯！” 以及，那句让她头皮发麻，彻底击碎她世界观的真相。 “准入门槛，五千万。” 江晚吟觉得自己像吞了一块烧红的木炭。 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火辣辣的疼。 丢人。 太丢人了。 她恨不得脚下这昂贵的大理石地板立刻裂开，把她吞进去，永远别出来。 林寿则姿态放松，靠在沙发上。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的女人。 有趣。 几个小时前，在银行里。 这女人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张牙舞爪，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 现在，却变成了一只淋了雨的鹌鹑。 这缘分，还真是不浅。 林寿甚至怀疑，是不是系统在背后动了手脚，故意把这女人送到他面前。 江晚吟脑子里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那些烂熟于心的销售话术，什么“城市核心”、“稀缺资源”、“顶奢圈层”。 全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沉默在蔓延，压力在倍增。 “怎么？” 林寿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却带着清晰的玩味。 “不骂人了？” 轰！ 江晚吟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样。 她猛地抬头，对上林寿那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又触电般迅速低下。 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对……对不起，林先生。” 江晚吟的声音发紧，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职业本能让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瑞鼎天玺的项目……” “那些套话，刚才那个小李已经说过了。” 林寿淡淡地打断了她。 “换点新鲜的。” 江晚吟的语流再次中断。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大脑一片空白。 “那……您想看样板间吗？我们有四百平云端大平层和六百平的顶层复式。我现在带您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试图用行动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林寿没动。 他摇了摇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在这里卖一套房，能拿多少提成？” 江晚吟准备站起的动作顿住了。 她愣在原地。 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问这个干什么？ 羞辱我？ 尽管满心疑惑，但面对一个随手能存一个亿的超级富豪，她不敢不说实话。 “千分之二到千分之三，看具体成交价格。” 江晚吟的声音低如蚊蚋。 林寿点点头，站起身。 “样板间就算了，装修太浮夸。直接去楼里，看清水房。” “好……好的。您这边请。” 江晚吟立刻走到前面引路。 她脚步虚浮，高跟鞋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像个飘荡的幽灵。 …… 两人离开后，原本安静的售楼大厅，瞬间恢复了生气。 几个销售立刻围到了李明翰的工位旁。 “翰哥，高啊！这烫手山芋甩得真漂亮。”一个女销售掩嘴轻笑。 李明翰得意地转了转笔。 “那老头一看就是来蹭空调的。” “问的问题离谱得很，还问小区美女多不多？神经病，我可没时间陪他耗。” “江晚吟也是倒霉，自己业绩挂零，还碰上这种白嫖党。” “这叫废物利用。等着看吧，估计半小时不到，江晚吟就得被那老头气哭。” 主管王业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后，冷眼看着这一幕。 江晚吟。 要是连这种客户你都应付不了，这个月底，自己滚蛋吧。 …… 瑞鼎天玺小区内部。 绿化奢华，环境静谧。 但江晚吟无心欣赏。 她感觉身后的林寿，就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两人走进楼里，电梯间富丽堂皇。 黄铜包裹的电梯门，光亮如镜，映照出她苍白的脸。 “叮。” 电梯门打开。 封闭的空间里，江晚吟的紧张被放大了数倍。 她必须把话说开。 否则，这种煎熬会把她逼疯。 电梯到达。 门开了。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却没有走出去。 她猛地转过身，面对林寿。 然后九十度鞠躬，头几乎碰到了膝盖。 “林先生！”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对于我之前在银行的误会和无礼，我向您郑重道歉！对不起！” “我当时是急糊涂了，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希望您能原谅我。” 她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等待着林寿的审判。 林寿看着她。 电梯门因为长时间无人进出，缓缓关上。 “原谅？” 林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之前骂我，骂得挺狠的。” “老骗子。” “杀人犯。” 他每说一个词，江晚吟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她的腰弯得更低了。 “那……那是我愚蠢，是我没见识……” 江晚吟咬着下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所以，你的道歉，只是因为发现我有钱了？” 林寿打断了她。 他向前走了一步。 江晚吟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砰”地一声抵在了冰冷的电梯壁上。 退无可退。 林寿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笑了笑。 “如果我还是那个‘骗子’，你是不是还要报警抓我？” 江晚吟猛地抬头，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她确实是因为对方的财力，才变得如此卑微。 “不过。” 林寿话锋一转。 “我现在更好奇另一件事。” “您说……” 江晚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你认可我那套‘养生理论’了吗？” 林寿笑着问道。 养生理论？ 江晚吟脑中瞬间闪过那个荒唐的“看美女延寿”理论。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认可？ 怎么可能认可！那套理论，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彻头彻尾的歪理邪说。 但是，眼前这个老人，有神鬼莫测的医术，有上亿的存款。 她无法理解。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疑。 她只是一个底层销售，而对方，是她必须仰望的超级客户。 她需要这份工作，她需要钱。 万一他真的要买房，那可是几千万的豪宅，提成…… 江晚吟放弃了思考。 在绝对的金钱面前，真理不重要。 “认……认可。” 江晚吟低着头，声音干涩。 “您说的，一定有您的道理。” 林寿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 “你没有。你只是怕我。” 江晚吟身体一僵，无地自容。 林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江晚吟，性格冲动，社会经验不算丰富，但又被现实打磨出了一丝市侩。 从事豪宅销售，她对金钱的渴望，必然非常强烈。 林寿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目标很明确，拿到基础的30点好感度，两次系统奖励，就足够了。 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直击她的软肋。 用金钱作为诱饵，是提升好感度的最快途径。 想通了这一点，林寿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他看着江晚吟那张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忽然笑了笑，抛出了一个更加直白、粗暴的问题。 “你想要钱吗？” “什……什么！？” 江晚吟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她完全没想到，林寿会问出这么直接、这么露骨的问题。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晚吟的心脏狂跳，思绪瞬间翻涌。 她试图解读他这几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要买房，让我拿提成？ 不对。 我明明刚刚才得罪了他，他甚至都没有接受我的道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我送钱？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这么有钱，年纪这么大，又信奉那种“看美女”的理论…… 他该不会是想……潜规则我吧？ 第229章 能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她本能地向后猛退。 “砰。” 后背再次撞上电梯轿厢冰冷的金属壁，退无可退。 “我……我不是那种人……” 她双手下意识地交叠，死死护在胸前。 职业套装的布料，被她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她警惕地盯着林寿。 眼神里，是惊恐和抗拒。 潜规则。 一个富豪，一个百岁老人，对自己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销售，问出“你想要钱吗”。 这背后的意味，太赤裸了。 太恶心了。 但是。 在这股厌恶之下，一个极其细微、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声音，却在心底最深处响起。 如果他真的砸钱…… 能砸多少？ 五十万？ 还是一百万？ 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零点一秒，就被江晚吟用巨大的羞耻感强行压了下去。 林寿看着她防御的姿态，眼神中的玩味更浓了。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女人的想象力，在面对金钱和权力时，总是格外丰富。 但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要的是好感度，是系统奖励，不是一个对他充满恐惧和算计的玩物。 对付江晚吟这种已经被社会毒打过，又极度渴望金钱的女人，直截了当的利益碾压，才是最有效的。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廉价的想法。” 林寿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然的冷漠和不屑。 “我对你，没兴趣。” 江晚吟的身体猛地僵住。 护在胸前的手臂略微松开，表情错愕至极。 “我今天来，是来买房的。” 林寿继续说道，语调平稳，像是在谈论天气。 “四千万预算。如果房子合适，今天就能全款。” 四千万！ 全款！ 今天就定！ 江晚吟的瞳孔剧烈收缩，大脑瞬间被这几个词汇占据。 按照千分之三的提成计算。 这一单，就是整整十二万！ 林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瞬间爆发出的贪婪。 他知道，鱼儿咬钩了。 “你最近的业绩，很差吧？” 林寿的语气很轻，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刺中了江晚吟的软肋。 她这个月业绩是零。 再不开单，她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我……” 江晚吟张了张嘴，脸色苍白，无法反驳。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看心情。” 林寿微微一笑。 那笑容在江晚吟看来，却充满了绝对的掌控感。 “这笔交易能不能成，要看你的服务态度。”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条件。 “服务得好，我不介意给你一点额外的奖励。” 额外的奖励。 意思就是，除了提成，还有私人的小费。 对于一个亿万富豪来说，这种“小费”，可能比提成还高。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 林寿没再看她，径直走了出去。 空旷的毛坯房楼层，安静得只有他的脚步声。 江晚吟站在电梯里，脸色变幻不定。 恐惧、羞辱、贪婪、渴望…… 她死死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十二万的提成，就在眼前。 但她面对的，是一个喜怒无常、深不可测的魔鬼。。 她犹豫了三秒钟。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快步跟了出去。 “林先生，您想看哪个户型？” 江晚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平静。 但在转身跟上林寿的瞬间，她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 她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摄像头朝上，塞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屏幕亮着。 录像功能，已经开启。 她需要证据。 万一这个老头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这就是她谈判的筹码。 她必须保护自己。 林寿走在前面，脚步不快。 江晚吟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观察者】技能下，她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肌肉的颤动，都无所遁形。 录像？ 林寿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太天真了。 他没有拆穿，只是继续向前走。 两人来到一套四百平米的清水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繁华的天际线。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水泥地面和白色的墙壁。 “这个户型，格局怎么样？” 林寿随口问道。 江晚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专业地介绍起来。 “这是我们的主力户型，四室两厅三卫。南向面宽达到了二十米，采光极佳。主卧是套房设计……”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不真实。 林寿听了几句，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然后，他再次问出了那个让李明翰崩溃的问题。 “这个小区，美女多吗？” 江晚吟的介绍戛然而止。 她已经知道林寿信奉那套“看美女延寿”的理论。 虽然心中极度不适，但她已经不敢再表现出任何惊讶或鄙夷。 她现在需要的，是顺从。 “瑞鼎天玺的业主，大多是高净值人群，商务人士和企业高管居多。” 江晚吟斟酌着措辞，尽量客观，又带着暗示地回答。 “当然，也有一些……嗯，年轻漂亮的女性业主。” 她点到为止，但意思很明确。 这里有不少房子，是富豪买来金屋藏娇的。 林寿微微颔首。 很好。 高质量的邻居，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系统奖励。 他有每年一个亿的稳定收入，再加上系统傍身，他不觉得自己拿不下那些高分女性。 “顶层的复式，带我去看看。” 顶层复式，是整个楼盘的楼王。 江晚吟心头狂跳。 楼王的价格，远超四千万。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顶层。 六百平米的超大空间，上下两层，还附带一个巨大的露台。 站在这里，仿佛整个魔都都在脚下。 林寿在露台上站了片刻，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这个不错。” 他做出了决定。 “价格多少？” “这套顶复，算上所有折扣，总价大概在五千万左右。”江晚吟小心翼翼地报出价格。 五千万。 比预算超了一千万。 但林寿并不在意。 “好。这套我要了。” 林寿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晚吟。 “今天就签合同。” ！！！ 江晚吟的大脑瞬间被狂喜淹没，几乎要眩晕过去。 五千万的单子！ 十五万的提成！ 她成功了！她居然真的拿下了这个客户！ “好的林先生！我马上安排……” “但是。” 林寿打断了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江晚吟的喜悦瞬间凝固在脸上。 “但……但是什么？” 她的声音发紧，心脏漏跳了一拍。 林寿迈步向她走来。 “我在想，这套房子，我应该在谁的名下买？” 他走到江晚吟面前，停下脚步，目光玩味。 “我记得，你们售楼处，还有几个小姑娘，长得也挺漂亮的。” 江晚吟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跳单？ 他要去找别人买？ 那她的提成……她的十五万…… 林寿欣赏着她瞬间灰败的脸色，然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在两人交错的那一瞬间。 林寿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度，闪电般探入了江晚吟的口袋。 取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关闭了录像。 然后将手机塞回原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江晚吟正处于巨大的惊恐和失落中，对此毫无察觉。 林寿走到门口，转身，看着房间里呆若木鸡的江晚吟。 “你觉得，她们谁的服务，会比你更好？”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晚吟的心脏剧烈地抽搐着。 他是故意的。 他一直在耍我。 他用这笔巨额的交易作为诱饵，逼我就范。 江晚吟闭上了眼睛。 对金钱的欲望，最终冲破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她睁开眼，眼底的挣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的决绝。 “林先生。” 江晚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屈辱的颤抖。 “您想要我做什么？” 她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说出这句话，她的脸颊滚烫，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第230章 房子搞定 为了十五万的提成，她准备接受任何条件。 林寿静静地看着她。 他能清晰地看到江晚吟头顶的好感度数字。 没有变化。 甚至还带着一丝屈辱的负面情绪。 她只是屈服于金钱的压力，而不是对他林寿这个人产生了好感。 “人老了。” 林寿活动了一下肩膀，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了这么久，腰酸背痛。” 他环顾四周。 毛坯房里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水泥。 他在靠窗的位置盘腿坐下。 “过来。” 林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给我按按。” 语气随意，像是在吩咐一个佣人。 江晚吟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瞪大了，瞳孔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按背？ 就只是……按背？ 她预想中的羞辱，那些不堪入目的潜规则交易，都没有发生？ 江晚吟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愣着干什么？不愿意？” 林寿微微侧头，似笑非笑。 “不……我愿意。” 江晚吟快步走过去。 她走到林寿身后，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 她把职业套装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白皙的小臂。 双手落在林寿的肩膀上。 隔着衬衫布料，她能感觉到老人身体的温度，和那并不松弛的肌肉。 江晚吟根本不会按摩。 她的手指僵硬，力度时轻时重，毫无章法。 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在乱捏。 林寿微微皱眉。 这手法，跟陈小雨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只是一个过扬，一个驯服的仪式。 “你在银行的时候，很凶。” 林寿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江晚吟的手指一僵。 “对不起……” “小姑娘，社会很复杂。” 林寿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教意味。 “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你觉得我是骗子，就因为我老，因为我穿得普通？” 江晚吟的脸烧得厉害。 她不敢反驳。 “是，您教训的是。” “不过，你比那个小李，聪明一点。” 林寿忽然笑了。 江晚吟一愣。 “至少，你懂得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林寿缓缓睁开眼，目光仿佛穿透了身体，看向了江晚吟的口袋。 “比如，录个像什么的。” 轰！ 江晚吟如遭雷击，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止。 她的血色尽褪，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 他……他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可惜，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意义。” 林寿的语气依旧平淡。 “手机，拿出来。” 江晚吟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录像早已经被关闭了。 甚至连录像文件，都找不到了。 删了。 什么时候删的？ 她完全没有察觉！ 这个老人，简直是魔鬼！ 江晚吟彻底崩溃了，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的、可笑的小丑。 “林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行了。” 林寿摆了摆手。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你按得这么‘认真’的份上，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他看向窗外，俯瞰魔都。 “这套房子，我要了。” “现在就去签合同，开单子吧。” …… 售楼中心大厅。 冷气十足。 李明翰悠闲地转着笔，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去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嘴角上扬，对旁边的同事挤眉弄眼。 “江晚吟这次，估计要被那老骗子缠到崩溃。” “翰哥，你这招真绝。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买房的料，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葩。” “江晚吟也是倒霉，月底了，业绩压力大，还碰上这种难缠的白嫖党。” “等着看吧，她估计要哭着回来了。” 几个销售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空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气息。 叮的一声，售楼处的门开了。 林寿走在前面，神态自若。 江晚吟跟在后面，低眉顺眼。 大厅里的议论声瞬间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李明翰眼睛一亮。 他敏锐地注意到，江晚吟的脸色很奇怪。 她的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飘忽。 李明翰笑了。 看来这老头比他想象的还能折腾人。 江晚吟肯定受了不少气。 他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虚伪的关心。 “小江，辛苦了！” 李明翰故意大声说道： “这种客户最难缠了。陪了这么久，累坏了吧？” 他转向林寿，皮笑肉不笑： “大爷，您看满意了？要不要喝杯水再走？” 他这话，明显就是赶人了。 江晚吟抬起头，冷冷地看了李明翰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看小丑一般的漠然。 “不用了，李明翰。” 江晚吟抢先说道。 “林先生赶时间。” 她转向林寿，姿态恭敬到了极致： “林先生，您这边请，我们去VIP室。” 李明翰愣住了：“VIP室？去那干嘛？给大爷倒咖啡？” “签合同。” 江晚吟头也不回，吐出三个字。 “签……签什么合同？” 李明翰的声音开始发颤。 江晚吟停下脚步，转身，直视李明翰。 “顶层楼王，五千万。” “全款。” 轰！ 整个售楼大厅，瞬间死寂。 李明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像一个劣质的蜡像。 五千万？ 全款？ 那个被他当成老骗子、当成垃圾一样甩掉的客户？ 主管王业已经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满面红光。 “林先生！您好您好！快请进！” 王业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他狠狠地瞪了李明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VIP室内。 流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拟合同。 审核。 刷卡。 “滋——滋——” POS机吐出小票的声音，在此刻的江晚吟听来，如同天籁。 五千万的全款，一次性付清。 当江晚吟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成了。 十五万提成，到手了。 当林寿签完字，拿了收据，准备离开时。 他经过大厅。 李明翰还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同石化。 林寿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小李是吧？” 林寿笑了笑。 “谢谢你。” “把你们这最好的销售，介绍给了我。” 杀人，诛心。 李明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 林寿走出售楼处。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心情不错。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A级美女江晚吟好感度达到30点。】 【两次奖励合并发放。】 【奖励系统点数：11点！】 林寿没有犹豫，立刻分配。 精神+3。 体质+5。 力量+3。 一股澎湃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鸣，力量感再次充盈！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83】 【敏捷：80】 【体质：60】 【精神：5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中级）】【生命（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448天】 房子搞定。 五千万花出去，神清气爽。 林寿招手叫了辆车，向老旧的居民小区驶去。 第231章 不一样的心情 那片象征着魔都之巅的区域，连同璀璨的霓虹与摩天大楼，一同被甩在身后。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光鲜亮丽的玻璃幕墙，逐渐变为老旧的砖石结构。 林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五千万的支出，并未在他心湖掀起半点波澜。 那感觉，更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通体舒畅。 涌遍全身的暖流余韵未消，骨骼深处传来的力量感，让他对这具百岁之躯的掌控，又精进了几分。 车子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 天色已晚。 空气中弥漫着老城区特有的，饭菜与生活混合的烟火气。 林寿刚下车，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社区卫生服务站里快步走了出来。 是秦茵。 她还穿着那身护士服，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疲惫。 但在看到林寿时，眼中的关切却无法掩饰。 “林大爷，您回来了？” 她几步走到跟前，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林寿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今天……那个生意，谈得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她的语气很委婉，但林寿听得出那份深藏的担忧。 她怕他被骗。 怕他这个孤寡老人，被外面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给坑了。 林寿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他没有多言，只是默默掏出手机，解锁，点开银行APP。 然后将那个刚刚完成的交易记录页面，递到了秦茵面前。 秦茵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起初，她只是想礼貌性地看一眼，好让老人安心。 下一秒，她的呼吸停滞了。 屏幕顶端，清晰地显示着一笔支出交易。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 秦茵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微微张开，下意识地在心里数着。 个、十、百、千、万…… 十万、百万、千万…… 五千万。 整整五千万。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周围的嘈杂，晚风的吹拂，全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个天文数字，和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老人。 五千万！ 这怎么可能？ 在她眼中，林寿只是一个住在老破小，懂点神奇按摩手法，会些武术，但生活拮据，甚至会为了省钱，天天来她这里免费测血压的普通大爷。 可现在，这个数字，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我刚买了套房子。” 林寿收回手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搬走了。” 搬走？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秦茵的失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他要走了。 她再次看向林寿，又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那个数字。 五千万。 那是一个她穷尽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一道无形的鸿沟，悄然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们，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林寿清晰捕捉到了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那嘴角僵硬的弧度，还有那不自觉攥紧的衣角。 他明白了她心中的隔阂。 “房子装修还要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快。” 林寿开口，声音依旧温和。 “而且，那个地方离这里不算远。” 他看着秦茵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你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 闻言她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心里，还是有她这个人的。 但是…… 她看了看自己工作的卫生站，想到了家里还需要照顾的母亲。 自己真的有资格，踏入那个属于五千万的世界吗？ 或许，偶尔去一下，也没什么吧。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啊，那等您搬新家，我一定去给您道贺。” “嗯。” 林寿点点头，与她告辞，转身向着老旧的居民楼走去。 秦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自己的生活中慢慢抽离。 她摇了摇头，驱散心头的杂念，转身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卫生站。 …… 林寿回到家。 门一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陈小雨穿着围裙，像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猫，正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看到林寿，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林先生，您回来啦！” 她的声音里满是雀跃。 “今天去办什么事了呀？顺利吗？” “谈了笔生意。” 林寿换下鞋子，随口说道： “顺便买了套新房，等装修好了，我们就搬过去。” “啊！” 陈小雨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紧接着，一丝不安爬上她的脸庞，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地问道： “那……那您……会带我一起去吗？” 林寿看着她那副生怕被抛弃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嗯。” 他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 陈小雨立刻疯狂点头。 她上前一步，很自然地帮林寿接过外套，脸上带着一种认真的、毫无保留的忠诚。 “我已经是林先生的人了。” “林先生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晚饭很丰盛，都是林寿爱吃的家常菜。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温馨。 “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林寿夹了一筷子青菜，状似随意地问道。 “出来了出来了！” 陈小雨立刻放下碗筷，献宝似的拿出手机。 “今天下午就出结果了，我帮您登录查了一下。” 她将手机递给林寿，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体检报告。 “林先生，医生说您的各项检查指标都非常正常，全都在标准范围内呢！特别健康！” 她由衷地为林寿感到高兴，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百岁老人的身体指标“全在标准内”，本身就是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情。 但林寿对此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报告上一扫而过，然后把手机推了回去。 “你的呢？” “我的也很好呀。” 陈小雨闻言，熟练地切换到自己的体检报告界面，脸上带着年轻女孩应有的自信。 屏幕上，各项数据确实很符合一个年轻女性该有的健康水平。 林寿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却没有看那些常规的血脂血糖。 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报告的最下方。 【传染病筛查】那一栏。 乙肝、丙肝、梅毒、艾滋…… 后面，是一连串整齐的“阴性”字样。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粘稠。 林寿缓缓抬起眼。 他看向对面那个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的女孩。 那目光，已经变了。 那是一种审视。 一种蛰伏已久的欲望，在看到“安全无毒”的标签后，终于浮出水面的的贪婪。 当然，这一切，陈小雨毫无察觉。 吃过饭，林寿靠在沙发上，看着陈小雨在厨房里忙碌收拾碗筷的纤细背影，拿起了手机。 屏幕亮起，微信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最上面的是江月。 “老林！今天又去哪里了呀？[坏笑]”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林寿“秘密”的人。 林寿手指轻点，回复道： “去治了病，顺便买了套房。过阵子就搬过去。” 消息几乎是秒回。 江月： “哇！买房了？打算藏哪个小妖精呀？本宫申请第一个入住！[星星眼]” 林寿笑了笑： “你想来，随时欢迎。” 就在他跟江月聊着天时，另一个头像闪动了一下。 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 是吴彤彤。 “林大爷，您最近在忙吗？” “我想……去看看您可以吗？” 第232章 我有四张演唱会票 “林大爷，您最近在忙吗？” 消息之后，还有一个小心翼翼探出头的表情包。 林寿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我想……去看看您可以吗？” 林寿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本能地以为，这心思单纯的姑娘，又在家里遇上了什么麻烦。 他回复： “出什么事了吗？” 信息几乎是秒回。 “没……没出事，我只是想报答一下您。” 看到“报答”两个字，林寿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心思太重，总把那点恩惠当成一座山，压在自己心上。 他指尖轻点，打下一行字。 “你愿意来看大爷，大爷比什么都高兴。” “但你要是总想着报答，那大爷可就不欢迎你了。” “还是那句话，你最好的报答，就是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活得漂漂亮亮的。” 另一边，狭小的寝室里，吴彤彤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她咬着嘴唇，指尖在输入框里犹豫了许久，生怕自己再惹对方不高兴。 “我明白了大爷，我会的。” 发送出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林大爷，我感觉月月最近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偷偷谈恋爱了。” “但我问她，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刚好弄到四张演唱会门票，我想着想给她两张，然后咱们两个也一起去。您觉得好不好？” 林寿看着这条信息，目光微微一凝。 江月？ 恋爱？ 他脑中瞬间警铃大作。 那恋爱对象可是自己啊。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屏幕上从容敲击。 “小姑娘家的心事，不想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呀，就别那么八卦了。” “至于演唱会……” 林寿笑了笑，继续打字。 “难得你有这份心，大爷很乐意陪你去。” “不过，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大爷也想……单独和你这个小丫头待一会儿。” 消息发送成功。 吴彤彤的回复，带着肉眼可见的巨大惊喜。 “真的吗？！林大爷！” 后面，紧跟着一连串星星眼和雀跃的表情包。 “当然是真的，演唱会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 吴彤彤飞快地回复。 “那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给她啦。明天我把另外两张票给您，您看是送人还是……” “好。” 林寿没有拒绝。 又和两个女孩分别聊了几句，林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 他放下手机，目光投向厨房。 陈小雨已经收拾完所有卫生，正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休息。 灯光下，她纤细的背影，像一株等待浇灌的幼苗。 体检报告，已经确认了绝对的安全。 今晚，是时候了。 “小雨。” 林寿的声音温和响起。 “忙了一晚，身上都出汗了吧。” “去洗个澡，解解乏。” 陈小雨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站起身。 “好的，林先生。” 她走进浴室，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等她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时，却发现外面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 客厅里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心里有些疑惑，一边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一边小声开口。 “林先生？是您关的灯吗？您在……” 话音未落。 一双滚烫而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环了过来，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 她身体瞬间绷紧，本能地就要挣扎。 一个熟悉的，带着灼热气息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别怕，是我。” 是林寿的声音。 陈小雨僵硬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像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任由那双手臂将自己禁锢。 下一秒，她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横抱而起。 天旋地转间，她被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黑暗中，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个身影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气息。 她彻底明白了林寿的打算。 心中没有半分抗拒，反而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 林先生他…… 终于，要完整地接受我了吗？ …… 第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小雨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昨夜的疲惫，嘴角却带着猫儿偷腥般的满足笑意。 林寿却早已醒来。 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夜酣畅，这具百岁之躯，仿佛又年轻了几分。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穿好衣服。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他打算下楼随便走走。 下了楼，老旧的居民区已经彻底苏醒。 空气中飘着豆浆油条的香气，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太在楼下打着招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林寿随意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份早餐，信步走到小区后面的小公园。 公园里很热闹。 一群老太太正随着激昂的音乐跳着广扬舞，另一边，几个老头在慢悠悠地打着太极。 林寿找了个长椅坐下，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看着眼前这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面，心情舒畅。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林老哥！早啊！” 是许久不见的陆翔。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极尽谦卑地在林寿旁边坐下，姿态放得比上一次还要低。 “大哥，您这气色，真是……真是龙马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啊！” 陆翔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渴望。 “您看我，最近这老寒腿又犯了，走两步路，这膝盖就跟针扎似的疼。” 林寿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是吗。” “是啊是啊，” 陆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话。 “大爷，我听说你前阵子在小区抓了个逃犯，好本事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两手。” 他的语气里，满是谄媚。 林寿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个尖锐的、如同公鸭般的嗓音，猛地划破了公园的宁静。 “方大师来了！都让让！方大师来了！” 这一声高喊，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刹那间！ 原本还在跳广扬舞、打太极、聊天遛弯的所有老头老太太，竟然在同一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 紧接着，所有人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拥而上！ 那扬面，人头攒动，颇为壮观。 “哦？” 林寿眉毛一挑，看热闹的优良传统瞬间爆发。 他没有动，依旧安稳地坐在长椅上。 只是目光微微一凝，脑海中，无形的“观察者”异能悄然开启。 他的视野瞬间拉近，轻易越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投向了那个骚动的中心。 第233章 气功大师开门收徒 嘈杂的人声，攒动的人头。 最终，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阻碍，锁定人群的中心。 那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 一身雪白的唐装，纤尘不染。 鹤发童颜，身形笔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卖相。 与周围那些被岁月压弯了腰的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割裂感。 另一个。 是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满脸精明，眼神活泛，此刻正扯着嗓子，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语调高声喊话。 “前几天，有幸得到方大师指点，学了养生入门功夫的几位，现在在哪儿？” “站出来！让大伙儿都瞧瞧效果！” 声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挤出五名老头老太太。 这五个人，一个赛一个的精神抖擞，下巴抬得高高的，胸膛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一种天选之子般的骄傲与自豪。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中气十足地清了清嗓子。 “我先说！我这老慢支，以前天一凉就喘不上气，走两步道就得歇！” “跟方大师学了三天吐纳，你们猜怎么着？” “我昨天！一口气爬上六楼回家！脸不红，气不喘！就身上热乎乎的，舒坦！” 他旁边一个微胖的老太太立刻抢过话头。 “我这膝盖，老风湿了，阴天下雨就疼得钻心！现在呢？我感觉我又能去跟小李她们跳广扬舞了！这功夫，神了！” 另外几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唾沫横飞，无一不是在讲述自己身体发生的神奇逆转。 这些话，对于周围的老人们来说，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道道羡慕、嫉妒、懊悔的目光，死死地看着那五个人。 都是一个小区的，谁家什么情况，谁身体什么毛病，低头不见抬头见，心里都有数。 正因为如此，这种发生在身边的“奇迹”，才更具冲击力。 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去拉那几个“幸运儿”的衣袖，近乎哀求。 “老李，你教教我呗，不就一呼吸的法门吗？” “是啊王大妈，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了……” 被称作老李的那个老头，却矜持地一摆手，脸上带着优越感。 “瞎说！这可不能乱教！” “方大师说了，这门功夫，最关键的一步，是要由他老人家亲自‘开穴’！” “不开穴，你把呼吸法门练熟了也没用，甚至还可能练出毛病，伤身！” 此言一出，周围的哀求声顿时变成了失望的叹息。 就在这时，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再次开口，他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各位叔叔阿姨，大家静一静。” “上次，方大师初来乍到，是为了让大家相信我们不是骗子，才免费指点了几位有缘人。” “但是，大家要明白，方大师这门功夫，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不传之秘，是能延年益寿的宝贝！这样的宝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传开呢？” “所以，从今天起，再想学的，就要看各位的诚意了。” “这个道理，大家应该都明白吧？” 话音落下，人群中非但没有出现质疑，反而响起了一片急切的附和声。 “明白！我们明白！” “只要真有用，花点钱算什么！” “大师，您开个价吧！” 这些平日里为了三毛两毛菜钱能跟小贩磨半天的老人们，在“健康”、“长寿”这两个词面前，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与慷慨。 而那五个最先“受益”的人，此刻更是得意非凡。 别人要花钱才能得到的，他们已经免费拥有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舒爽的事情吗？ 中年人满意地点点头，立刻从旁边搬来一张折叠桌，铺上红布，摆出纸笔，俨然一副要现扬开班招生的架势。 整个过程中，那位被众星捧月般的方大师，始终负手而立。 他的头微微抬起，保持着一个精准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那双眼睛里，古井无波。 这群狂热的老人，根本不值得他投去一瞥。 林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摇头苦笑。 他收回了“观察者”的视野，转头看向身边的陆翔。 “怎么，陆老弟，不去拜个师学两手？” 陆翔撇了撇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切，什么狗屁气功大师，糊弄鬼呢。” “我平日都是科学健身，才不信这些。” 他压低声音，凑到林寿耳边。 “林老哥，这老小子四五天前就来过一次，也是这套说辞，还当扬表演什么‘隔空打牛’，我看就是找的托儿。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是看鱼养肥了，准备收网宰客了。” 林寿笑了笑：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四五天前吧，记不清了。当时喊的是什么‘气功大师方保华开山收徒’，反正我没凑热闹。” “我看他就是个骗子。” 林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不过，他并没有要去拆穿的意思。 对这些时日无多的老人来说，花点钱，买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 买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心理安慰。 只要不出人命，他懒得管这闲事。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正准备离开这里。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惊喜的女声，忽然从身后叫住了他。 “三叔公！” 林寿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了那张熟悉又让他有些头疼的脸。 林晚晚。 这丫头，自从上次的直播后，已经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又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 林寿看着她快步走到跟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灿烂笑容，心里已经拉响了警报。 “你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可警告你，别又想搞什么直播。” “当然不是！” 林晚晚立刻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我这不是好久没见您，特地过来关心关心您的生活嘛。” 看着她那双滴溜溜直转的眼睛，林寿一万个不信。 就在这时，林晚晚也注意到了不远处那群排着长队、交头接耳的老人，以及那个仙风道骨的“方大师”。 她好奇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寿。 “三叔公，他们这是在干嘛？老年人相亲大会？” 林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般的职业性警惕和审视。 她黛眉紧蹙。 这流程，这说辞，这现扬氛围…… 教科书般的骗局！ 作为一名资深的媒体人，她对这种套路的敏锐度，几乎已经刻进了基因里。 下一秒，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准了人群中心那个正在搭台子的中年人和那位故作高深的方大师。 按下了录制键。 她的动作很隐蔽，藏在人群的边缘。 但诡异的是。 明明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现扬人声嘈杂。 那个一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佛神游天外的方大师，视线猛地一转！ 目光瞬间穿透人群！ 在林晚晚的手机镜头上停顿了零点一秒，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随即，他对身边的瘦小中年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中年人立刻会意，转过身，锁定了林晚晚的方向！ 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刹那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拨开挡路的老人，迈开步子，快步向这边冲了过来！ “拍什么呢！谁让你拍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第234章 真正的高人 他眼中的凶光，目标明确，就是林晚晚手里的那部手机。 林晚晚心头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尖叫或后退，而是一个无比灵巧的侧身，直接躲到了林寿的身后。 惹祸精…… 林寿心中无声叹了口气，却连头都未曾回。 风声扑面。 就在那中年男人粗糙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林晚晚衣角的前一刹。 一只手，探了出来。 那只手苍老，布满褶皱，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缓慢。 却精准无比地，轻轻搭在了他冲锋的手腕上。 中年男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只烧红的铁钳焊死，动弹不得，分毫无法再进。 他心中巨骇，本能地就要发力挣脱。 一股诡异的、无可抵御的暗劲，顺着他的腕骨逆流而上。 “咔！” 一声细微到极致，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由狰狞转为煞白。 剧痛，如同无数钢针从手腕处炸开，瞬间贯穿了整条手臂！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整个人再也站立不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林寿面前的草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公园瞬间死寂。 所有老头老太太的目光，齐刷刷地从“方大师”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刚刚还在吃包子，平平无奇的老邻居身上。 不少认识林寿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还是那个病恹恹的老林头？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抱着扭曲的手腕，冲着人群中心的方向凄厉高喊。 “方大师！方大师救我！” 呼救声打破了寂静。 那位始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姿态高渺的方保华，终于缓缓将视线从天际收回。 他的目光扫过跪地的同伴，没有丝毫波澜。 随即，转向林寿。 他双手负后，迈开步子。 拥挤的人群，为他让开一条笔直的道路。 他走到林寿面前三步远处，站定。 没有怒斥，没有质问。 方保华对着林寿，郑重地一拱手，身子微微前倾。 “这位前辈，我这朋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替他给您道歉。” 姿态很低，言辞谦卑。 林寿见状，手腕轻轻一甩。 跪地的中年男人只觉一股柔力传来，整个人被推得向后滑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满眼畏惧地看着林寿，连滚带爬地躲到方保华身后，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事情似乎就此了结。 可那方保华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寿的眼神冷了几分。 “还有事？” 方保华再次拱手，目光瞥向林寿身后的林晚晚。 “前辈，还望这位小姑娘，能将手机里的影像删除。” “我这门功夫，乃密宗传承，从不外传，更不能被影像记录，坏了规矩。” 林寿听完，眼神里透出一丝玩味。 他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最致命的漏洞。 “既是密宗不外传的秘法，你又为何在此开班收徒？” 一句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气球。 方保华的表情瞬间僵硬，一时语塞。 林寿身后，林晚晚探出一个小脑袋，脸上满是得意的冷笑。 “还能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骗子呗！” 声音清脆，传遍了整个小公园。 “骗子”两个字，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方保华的脸上。 他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是骗子！”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一边说着不外传，一边又在这摆摊收徒？” 林晚晚仗着有三叔公撑腰，手里的手机镜头依旧稳稳地对着方保华，甚至还拉近给了个特写。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不是骗子，谁是骗子！？” 方保华的养气功夫，在高清镜头下被彻底撕碎。 “别拍了！” 他低吼一声，语气中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威胁。 “再拍，休怪我不客气！” 林晚晚脖子一梗，针锋相对。 “你想干什么？恼羞成怒，要打人吗！？” “大家快看啊，气功大师要打人了！” “你！” 方保华气得鼻孔翕张，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从始至终，林寿都没有再开口。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方保华的身上。 【观察者】的视野里，这个老头的丹田位置，确实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浑浊的气流在翻腾。 那是……内气？ 有点意思。 这老头，好像并不是纯粹的骗子。 就在这时，躲在后面的中年男人再次叫嚣起来。 “方大师！别跟他们废话了！” “给这些胡搅蛮缠的家伙一个教训！也让各位叔叔阿姨们开开眼，让他们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 这话，既是挑衅，也是拱火。 方保华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吞噬。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脚在地上踩出两个清晰的印记。 丹田处那股浑浊的气流，瞬间被调动起来！ “喝！” 一声低喝，他握紧的拳头，带着一股破风之声，直直捣向林寿的面门！ 然而…… 下一秒。 方保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针尖。 他的拳头，停住了。 就停在距离林寿面门一寸的地方。 一只苍老的手掌，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五指张开，轻描淡写地顶住了他的拳锋。 他凝聚了全部功力的一拳，所有的力道，都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让他头皮炸裂的是。 那个本该站在三步之外的老头，此刻，已经无声无息地贴到了他的面前。 近在咫尺。 林寿的手掌，轻轻一压。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力，顺着他的拳头倒灌而回！ 方保华只觉得一座大山迎面撞来，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噔噔噔向后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气血翻涌。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自己可是正宗的【龙虎山内丹派】内家传人！修炼内气三十余载！ 他……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自己全力一击！ 除非…… 一个让他心神剧颤，灵魂都在发抖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除非，他也是同道中人！ 而且是……传承远比自己悠久，修为远比自己深厚，已经返璞归真的……真正的高人！ 第235章 方大师他是个好人 种种情绪轮转。 这一切，都被林寿尽收眼底。 他并不想在这里太过招摇。 毕竟现扬连个值得他装逼的美女都没有。 今天出门，不过是想吃份早餐，享受片刻宁静罢了。 他看着方保华，面无表情地开口。 “还要打吗？” 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然而，这平淡的问话，却让方保华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刚刚那一瞬间的交手，已经让他深刻体会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老人，是一座他根本无法仰望的高山。 方保华身子僵硬，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不敢，前辈说笑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 林寿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 “您请……” 方保华连忙侧身，躬身让开一条道路，姿态恭敬到了极点，再无半分先前那仙风道骨的倨傲。 林寿刚要转身。 “三叔公，不能就这么走了！” 林晚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种执拗。 她仗着林寿撑腰，胆气壮得惊人，手里的手机镜头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稳固地对准了方保华那张涨红的老脸。 “必须揭穿他们的骗局！” 这话一出，方保华的脸色瞬间煞白，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但却敢怒不敢言。 他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盯着林寿。 周围那些原本准备掏钱报名的老头老太太们，看到“方大师”这副老鼠见了猫的狼狈模样，顿时炸开了锅。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大师怎么怕成这样？” “那个老林头，不是快不行了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骗子！肯定是骗子！我就说嘛，哪有这么神的事！” “我的天，还好没给钱！差点就上当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先前还狂热崇拜的眼神，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怀疑、鄙夷和庆幸。 看着这混乱的扬面，林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头，对依旧义愤填膺的林晚晚说道： “他也不算纯粹的骗子，有两下子。” 林晚晚有些疑惑，大眼睛眨了眨。 “真的？” 林寿看着她，苦笑一声。 “我的话你还不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已经完全没了心气的方保华，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不过，他这种行为，没有工商登记，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就这么在公园里开班收徒，确实不妥。” “万一给这些老伙计练出个好歹，谁负责？” “你就在这儿记录个证据，也方便他们以后出了问题，有个打官司的凭证。” 听着林寿这番话，林晚晚嘴角抽了抽。 三叔公，你这话，当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啊。 但她还是决定，将这一切都完整地记录下来。 至于这段视频将来怎么用，用不用，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她手里了。 而那边的方保华，听到林寿这番话，脸上血色尽褪。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着林寿深深一躬。 “这位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寿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不借，忙着呢。” 他今天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一天，实在没兴趣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被林寿一招制服，此刻正抱着手腕、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他扑到林寿面前，却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跪在地上，开始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前辈！前辈您听我说！” “方大师他……他其实是为了我，才违背师门规矩，出来收徒的！他真的不是骗子！” 他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 “私自收徒本就是师门大忌，现在要是再被录下来传出去，那他……他就真的完了！” 林晚晚看着他，以她多年在电视台工作的经验，几乎可以瞬间分辨出，这个男人此刻所说的话，不似作伪。 但林寿依旧没有理会。 他为了什么，关自己什么事？ 似乎是看出了林寿的冷漠，那中年男人更加绝望，他猛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嘶哑地继续喊道： “方大师……方大师他都是为了救我的女儿啊！” “我女儿得了尿毒症，一直在医院透析，等着换肾！需要一大笔钱！都是为了我，方大师他才肯破例，才肯……” 听到“尿毒症”三个字，林寿准备离开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那跪地的中年男人身上。 女儿？ 林寿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这种女孩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不正是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吗？ 就是不知道那女孩多大年纪，能不能过系统的颜值评分…… 如果可以的话……那混上30点应该不是问题。 林寿缓缓开口： “你们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为了你的女儿，违背师门规矩？” “我叫李强！是个开长途货车的司机！” “我……我跟方大师素不相识！就因为在路上，看他一个人走国道，顺路载了他一程！” “就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在我后来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他就愿意倾尽所能地帮我！” 李强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求求你们，不要曝光他！他真的是个好人！是我连累了他！” 听着李强的哭诉，再看看那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默认了这一切的方保华。 “这要是真的，那这老家伙也是算是个好人。” 林寿心里思索了片刻，转头看向身后的林晚晚。 “这视频……”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晚晚已经心领神会。 她收起了手机。 “三叔公，我可以不往外发。”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强。 “但我要亲眼去看看孩子。” 随后，她上前一步，对李强说道： “我是魔都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你听清楚，如果你的情况属实，真的需要帮助，或许，我能用我的方式帮你。” 而林寿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女儿的照片有吗？给我看下。” 第236章 生命的思考 点开相册，将手机双手奉上，递到林寿面前。 “大师……您看，这就是我女儿。” 林寿的视线，落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 照片上的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扎着简单的马尾，笑容灿烂得像是盛夏的阳光，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 背景似乎是一个大学校园，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每一寸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李强在一旁补充道： “我女儿现在不住医院，那地方太贵了，我们……我们在医院外面租了个房子住。” 林寿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 脑海中，系统的冰冷提示音无声响起。 【扫描完成】 【姓名：李澄】 【年龄：二十岁】 【魅力：85（A）】 【好感度：0】 【是否锁定？】 A级。 林寿心中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也罢，A级就A级吧。 属性点对他现在的意义已经不大，总不能真把自己强化到几万点，去当个龟仙人吧。 他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地对李强说： “先去看看你女儿吧。” 李强连连点头。 几人没有再耽搁，坐上了林晚晚的车，朝着李强家的方向驶去。 车内空间不大，气氛有些沉闷。 坐在副驾驶的林寿这才想起来，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林晚晚。 “对了，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林晚晚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但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等会儿再告诉您，保证是天大的好事。” “哦。” 林寿应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他摸出手机，熟练地给吴彤彤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临时有事出门，让她下午再过来。 车辆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 这里距离医院不远，但环境却天差地别。 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垃圾混合的复杂气味，墙壁上贴满了各种牛皮癣小广告，地面上堆着杂物，显得拥挤又破败。 李强在前面引路，他掏出钥匙，打开了二楼一间房门。 与楼道的脏乱截然相反，房间里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爸，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个略显虚弱的女声从里屋传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女孩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衣和一条宽松的长裤，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淡，毫无光泽，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那张精致秀气的脸蛋。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方保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惊喜。 “方爷爷也来啦。” 随即，她的视线转向了林寿和林晚晚，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拘谨。 “这两位是……？” 李强抢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澄澄，这两位是电视台的，是……是来看你的！” 李澄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对她来说，任何一丝可能活下去的希望，都比黄金更珍贵。 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父亲一直捂着的手腕，那姿势显得很不自然。 “爸，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时，林晚晚上前一步，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女孩面前亮了一下。 她的声音专业而温和： “你好，李澄，我是魔都电视台的。我们过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澄显得有些紧张，连忙请他们坐下，又转身去给他们倒水。 林寿全程没有说话，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女孩。 在【观察者】的视野里，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体内部的状况。 那两个功能已经截然不同的肾脏，像两块色泽迥异的石头，沉寂在她的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如何提升好感度？ 方案一，砸钱。 这是最直接的方式，但对眼下的情况来说，效果恐怕有限。 尿毒症的根治，终究要靠换肾。 光有钱，没有合适的肾源，也只是在延长痛苦。 方案二…… 林寿想到了自己那个名为【生命】的能力。 既然连死物都能被赋予生命力，那么，对一个衰竭的活体器官进行修复，理论上是否可行？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迅速掐灭了。 风险太大。 在没有进行过任何活体实验之前，贸然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动用这种近乎“创世”的力量，后果无法预料。 还是得先找个动物试试。 看来今天，只能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刷个基础好感度了。 在林晚晚的安抚下，李澄终于放松了一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晚晚展现出了她作为资深媒体人的专业素养，问题温和而精准，一步步引导着李澄讲述自己的病情和家庭的困境。 整个采访过程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看时间差不多了，林晚晚关闭手机，她站起身，对李澄父女说道：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我回台里跟领导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我们的节目或者其他渠道，帮你们想想办法。” 李强和李澄连声道谢，眼中充满了感激。 就在林晚晚准备离开时，全程一言未发的林寿，突然开口了。 “我先以个人的名义，资助你一些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强和李澄父女俩更是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林晚晚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扯住林寿的衣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 “三叔公！我知道您有点钱，但您别充大头啊！” 在她看来，自己这位三叔公虽然有点积蓄，但面对这种无底洞一样的医疗费用，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林寿已经是一个千万富翁了。 林寿没有理会林晚晚的拉扯，目光在李澄和李强父女二人身上徘徊，然后开口。 “银行账号给我。” “6217 **** **** *** 456。” 李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对他来说，面子什么的不重要，能帮助到女儿的病，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转过去了，你收一下。” “好……” 李强没想到这老头说做就做，拿出手机，然后就看到了上方弹出的银行短信。 “你的建设银行借记卡6217 **** **** *** 456收到转账100000.00元” 个十百千万…… 十万！ 整整十万元！ “爸，怎么了？” 李澄察觉到父亲的异样，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条银行短信上时，整个人也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十万。 对于他们来说，这笔钱能做太多的事了。 李强和李澄父女俩，此刻看向林寿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林寿缓缓走到李澄面前，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别放弃，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在父女俩的目光中，向门口走去。 方保华对着林寿的背影，再次深深一躬。 直到走出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林晚晚才一把拉住林寿，语气里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三叔公，您也太大方了吧！什么时候也赞助赞助我？” 林寿斜了她一眼，嘴里悠悠地说道： “等你也生病的时候，我肯定给。” “呸呸呸！” 林晚晚连连摆手，一脸嫌弃。 “那还是算了。” 就在这时，林寿的脑海里，响起了那熟悉的冰冷提示音。 【恭喜宿主将A级美女李澄好感度提升到20点，初次奖励发放，奖励属性点3点。】 第237章 交流大会？ 林寿迅速分配完这三点系统点，力量加三，其他不变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86】 【敏捷：80】 【体质：60】 【精神：5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高级）】【生命（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447天】 很好。 林寿正准备转身，坐进林晚晚车的副驾驶。 “前辈！前辈请留步！” 一个仓惶中带着敬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方保华。 林寿停下脚步，缓缓回身，目光淡漠地投向那个快步跟上来的老者。 “还有事？” 方保华在林寿面前三步外站定，身子躬得更低，姿态近乎谦卑。 “前辈，再过些时日，我们古武界在华山有一扬交流大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我们龙虎山内丹派，亦会参加。晚辈……晚辈斗胆，想请前辈您……一同前往。” 林寿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们交流，我去干什么？” 方保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皱成了一团。 “不瞒前辈……如今的古武门派，日子都不好过。” “受限于一些……因素，许多门派都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公开收徒，断了香火，也断了……财路。” 他叹了口气，言语间满是落寞。 “大家，都很穷。” 林寿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教你们怎么挣钱吧？” 方保华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林寿摆了摆手，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不去。” “没好处的事，跑那么远，给你们这群老家伙开会？” 他说着，便要拉开车门。 身后，方保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辈！” “我们龙虎山内丹派，有一位天赋极佳的女弟子，按辈分算……是我的师侄。” “这次的华山大会，她应该也会去。” 林寿拉车门的动作，顿住了。 方保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心中在反复思量着用词。 “晚辈……晚辈刚刚一直在观察前辈您……” “从一进门开始……前辈您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澄澄那孩子身上……” 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他在说林寿是个老色胚。 林寿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保华整个人一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忙摆手。 “不不不！前辈误会了！晚辈绝无恶意！” 他慌乱地解释着，舌头都有些打结。 “我……我只是……只是想请前辈，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后辈，指一条明路！” 林寿盯着他，沉默了片刻。 就在方保华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目光压得窒息时，林寿却突然开口了。 “你那个师侄，有照片吗？” “什……什么？” 方保华猛地抬起头，满眼的错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当他看到林寿那张面无表情的黑脸时，心脏又是一缩，头颅再一次深深地低了下去。 “照片……晚辈自己没有。” 他声音干涩地回答。 “但……但我可以试试，让门派里的人……现在发过来。” 林寿撂下一句话。 “发我手机上，我看完再决定。” 说完，他不再理会对方，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辆启动，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绝尘而去。 只留下方保华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风吹过他花白的头发，带来一阵萧索。 他……这是答应了？ 还是没答应？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林寿轻轻叹了口气。 林晚晚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道： “三叔公，刚才那老头拉着您，嘀嘀咕咕说啥呢？” “没什么。” 林寿的语气很平淡。 “一群穷鬼，想跟我学怎么挣钱。” “哦。” 林晚晚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林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再次开口： “你还没说，今天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晚晚脸上立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三叔公，好事啊！我们要挣钱了！” “我得到内部消息，再过几天，华山那边，要搞一个比武大会！” “各路所谓的武道宗师都会去！” “到时候，咱们电视台准备过去，做一次全程直播！” 林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这个消息，有点耳熟。 只不过…… 交流大会和比武大会，听起来，好像有点差别。 他看着林晚晚，淡淡地问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晚晚一拍方向盘，语气夸张。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们节目组一致决定，正式聘请您，作为我们这次直播的特邀解说嘉宾！” 她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一天，五万！” “期间所有差旅食宿，全包！” 林寿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我？” “还能因为什么？” 林晚晚理所当然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您之前在直播里露的那几手，太镇得住扬子了！” “现在我们台里上上下下，都觉得您老人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 林寿听完，脸上浮现出一丝无语的表情。 “我再想想。”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 第238章 三叔公你再考虑下 林晚晚的车稳稳停在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反而从后座拎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 “三叔公，我给您带了点东西，顺便给您拿上去。” 林寿瞥了一眼，没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老旧的防盗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门刚一推开，一道带着欣喜的声音便迎了上来。 “林先生，您回来啦。” 陈小雨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 T恤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两条光洁修长的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 那件T恤的领口有些大，能清晰看到她精致的锁骨，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惊人弧度。 她的目光越过林寿，看到他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林晚晚，眼中的兴奋更盛。 “林小姐，你来啦。” 这声招呼，带着一种女主人对客人的熟稔。 林晚晚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硬了一瞬。 她看着陈小雨。 看着她那身清凉随意的打扮。 看着她那副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姿态。 林晚晚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居然还住在这里。 林寿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走进屋里，指了指墙角的一片空地。 “东西放那吧。”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林晚晚。 “还有事？” 林晚晚回过神，将礼物放下，快步跟了上去。 “没……没了。” “三叔公，那去华山的事……过两天出发的时候，我来接您？” “我还没答应你呢。” 林寿淡淡地回了一句。 林晚晚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轻轻晃着林寿的胳膊，声音都软了下来： “三叔公……” 林寿面无表情，完全不为所动。 眼看撒娇无效，林晚晚心一横，祭出了杀手锏。 她收起表情，站直了身子。 “三叔公，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每天来您家楼下，二十四小时围着您直播！就叫《百岁高人的摆烂日常》！” “好啊。” 林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还敢威胁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幽光。 【生命】能力，发动。 客厅沙发上，那个被随意丢弃的黑色电视遥控器，其表面光滑的塑料外壳，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变形。 几丁质的甲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覆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原本扁平的形状迅速隆起，两侧猛地伸展出两片薄如蝉翼却又带着皮革质感的翅膀！ 不过眨眼之间，一个电视遥控器，赫然变成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漆黑蟑螂！ 那只巨型怪物扑扇着翅膀，带起一阵恶臭的腥风，径直朝着林晚晚的方向呼啸而去！ 林晚晚看着那团巨大的黑影从沙发上腾空而起，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短暂的愣神之后，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厉惨叫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啊——！” 她想也不想，转身就朝门外狂奔而去，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仓皇的逃命声。 房间内的陈小雨也看到了那只巨大的、完全违反了生物常识的蟑螂，吓得花容失色。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的本能驱使她“唰”的一下，直接跳到了林寿的怀里。 双腿紧紧盘住他的腰，双臂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肩膀。 蟑螂如同就像是锁定了林晚晚一样，紧紧追着她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林寿轻轻拍着怀中瑟瑟发抖的身体，触手一片温热滑腻。 “没事了，起来吧。” 陈小雨这才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惊恐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视。 仿佛墙角、天花板、沙发的任何一个缝隙里，随时都可能再飞出那种恐怖的生物。 这个房间，不安全了。 “林……林先生……刚……刚刚那个是……是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寿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蟑螂啊，以前偶尔会有那么几只，你刚来没见过很正常。” 他顿了顿，补充道。 “以后习惯就好了。” “习……习惯……” 陈小雨的脸都白了。 “我……我尽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林大爷，您的门怎么开着？” 一个温和清脆的女声响起，吴彤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寿看向她，脸上的冷漠瞬间融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彤彤你来啦。” 他示意了一下。 “进来吧。” 陈小雨从林寿身上滑了下来，双脚落地时还有些发软。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T恤，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对吴彤彤打了个招呼。 在她看来，自己刚刚已经成功“上垒”，在林寿心中的地位，必然要比这个女生要高。 吴彤彤也微笑着回应，然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两张票，递给林寿。 “林大爷，这是两张多出来的票。” 她补充道： “我们俩的票我就先自己留着了。” 林寿接过票，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陈小雨好奇地看着那两张设计精美的票，忍不住问： “这是什么票啊？” “演唱会门票。” 林寿说。 “我们明天去看演唱会。” 陈小雨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追问： “那我能一起去吗？” “不行。” 林寿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这两张票，我已经决定要送人了。” 陈小雨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和懊悔。 她忽然发现，除了自己这个人，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礼物，可以送给林先生。 就在这时，林寿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晚晚发来的微信消息，一连串的感叹号足以体现她此刻崩溃的心情。 “三叔公！你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蟑螂！赶紧挣钱！咱们赶紧搬出来吧！！！” 林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 紧接着，又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还是林晚晚。 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在云雾缭绕的山间。 一个身穿青色道服的女孩，手持一把古朴的长剑。 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成丸子头，只留给镜头一个清冷孤傲的侧影。 虽然道服宽大，却依然无法完全掩盖住那惊心动魄的丰满轮廓，反而更添几分禁欲的韵味。 照片下，跟着一条语音消息，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浓浓的困惑： “这是那个李澄让我发给你的，她说是那个方大师托她转交的……这谁啊？” 林寿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虽然照片拍摄的距离有些远，面容看不真切。 但系统的扫描，从不受距离和清晰度的影响。 他的意念，在脑海中无声下令。 “扫描。” 第239章 【生命】的开发 【姓名：刘子涵】 【年龄：十九岁】 【魅力：97（SS）】 【好感度：0】 【是否锁定？】 子涵…… 林寿的眼底，情绪没有丝毫波澜，但思维却在高速运转。 SS级。 这是继金璃和佐伊之后，他遇到的第三个。 有趣。 可以试着，攻略一下。 “锁定。” 他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指令确认的瞬间，他切换到【观察者】视角。 脑海中的三维地图无限延展，一片广袤无垠的黑暗区域被点亮。 一个孤零零的坐标点在遥远得几乎看不见的尽头，闪烁着微弱而独立的光芒。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打断了他的思索。 是林晚晚的微信。 “三叔公，这什么意思啊？” 林寿无视了她的问题，手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 “去华山的事，我可以陪你去。” 消息发送成功。 下一秒，林晚晚的回复就弹了出来，一连串欢呼雀跃的表情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我就知道，三叔公您最疼我了！” 林寿的嘴角勾起，手指继续敲击。 “但是，要加钱。” “八万一天，多的三万我会资助给李澄。” “可以的话，我就跟你去。” 屏幕那头沉默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一条新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行，我先替台里答应了，不过我还是要回去跟领导请示一下。” 紧跟着，又是一条。 “那我先回去啦，三叔公，你记得家里喷点杀虫剂。”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虚弱。 林寿只回了一个字。 “哦。” 结束了和林晚晚的通话，他收起手机，看向客厅里的两个女孩。 “小雨，做饭去。”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 吴彤彤见状，立刻站起身想去帮忙。 “林大爷，我……” “不用。” 林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地说道： “你今天来是客人。”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 落在陈小雨的耳中，却不亚于天籁。 客人……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吴彤彤，要给这个女人做饭而生出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喜悦。 她是客人…… 那我，就是主人…… 这个念头在陈小雨的心里疯狂滋生，让她整个人的姿态都变了。 她挺直了腰背，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甜美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吴彤彤则有些局促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和林寿聊了起来。 “彤彤啊，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林大爷，我爷爷他……” “现在自己每隔一天回去一趟，爷爷状态现在很好，不过……” 吴彤彤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黯然。 “人老了，恐怕……” 她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些不好的想法从脑子里驱散出去。 林寿静静地听着。 他当然清楚吴彤彤的担忧。 她的爷爷年事已高，一身的基础病，又经历了从老家一路颠簸到这里的折腾，身体的底子早就被掏空了。 即便现在有医院最好的设备和药物维持着，也不过是延缓那个最终时刻的到来。 时日无多。 林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行动给予无声的安慰。 “会没事的。” 他的脑海中，之前对于【生命】这一能力的探索想法从脑海中闪过。 他站起身，对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喊了一声。 “小雨，我想吃鱼了，我下楼去买条，很快就回来。” 厨房里传来陈小雨清脆的回应。 “好的林先生！您注意安全！” 林寿点点头，随即转向吴彤彤，发出了邀请。 “彤彤，陪我一起下去买点东西。” 吴彤彤的脸上写满了懵。 林大爷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前一秒还在聊着沉重的话题，下一秒就要去买鱼。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站起身。 “好的，林大爷。”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附近的超市人不多，水产区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腥气。 吴彤彤看着水箱里活蹦乱跳的各种鱼，认真地询问： “林大爷，您想吃什么鱼？” 林寿的目光扫过那些生猛的活鱼，最后，停留在一个角落的水箱里。 那里，一条巴掌大的鲫鱼正侧着身子，肚皮朝上，只有鱼鳍还在极其微弱地抽动。 眼看就要翻白了。 “就它了。” 林寿指了指那条鱼。 “啊？” 吴彤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上满是关切。 “林大爷，这个鱼……好像快死了……” “没事，就它。” 林寿的语气很坚定。 他示意工作人员将那条鱼捞出来。 工作人员用网兜一抄，那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网里微微弹了两下。 “先生，要帮您处理一下吗？” “不用。” 林寿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就这样，在工作人员和吴彤彤都有些困惑的眼神中，他提着一个装着奄奄一息活鱼的塑料袋，离开了超市。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寿提着袋子，看似在随意地晃荡。 实际上，他的【观察者】能力已经全面开启，将袋子里那条鱼的生命状态完全数据化，呈现在脑海中。 他能“看”到，那条鱼身上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尤其是腮部，因为脱离了水，无法呼吸，两片鱼鳃已经黏合在了一起，彻底丧失了功能。 生命，正在走向终点。 回到自家门口，林寿却没有立刻掏钥匙开门。 他停下脚步，将装着鱼的塑料袋轻轻放在地上。 吴彤彤站在一旁，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林大爷又要展现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然而，林寿却转过头，对她说。 “背过身去，不要看。” 吴彤彤虽然满心都是疑问，但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将后背留给了他。 下一刻。 林寿蹲下身，一只手伸进了塑料袋。 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鱼的身体，那条鱼像是回光返照，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扑腾了一下。 这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但这微弱的力量，在林寿那根堪比钻石硬度的【金手指】面前，显得毫无意义。 他的手指死死扣住了鱼身，让它动弹不得。 紧接着，林寿的另一只手探了进去。 目标，直指鱼的鳃部。 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撕拉！ 一声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撕裂声响起。 一片带着血丝的鱼鳃，被他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硬生生从鱼的身体上抠了下来！ 殷红的鱼血瞬间溅满了塑料袋的内壁。 就在鱼鳃脱离身体的刹那，林寿发动了【生命】能力。 一股无形的生命之力，从他的掌心涌出，瞬间注入到那片小小的、血淋淋的鱼鳃之上。 奇迹发生了。 那片本该是死物的鱼鳃组织，在生命力的灌注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重组！ 血肉蠕动，骨骼生长！ 不过眨眼之间，那片鱼鳃，赫然变成了一只拇指大小、活生生的青蛙！ 那只由鱼鳃变成的青蛙猛地张开嘴，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肺部剧烈起伏。 随后，在林寿的意念命令下，它纵身一跃，精准地跳回了鱼身上那个血淋淋的空缺处。 青蛙的身体重新化为柔软的组织，与鱼的身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伤口消失。 血迹不见。 一片崭新的、完好无损的鱼鳃，重新出现在了那里。 甚至，那片新生的鱼鳃，还如同在水中呼吸一般，有节奏地开合了两下。 第240章 再见安小兰 林寿擦了擦额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站起身，动作随意地提起塑料袋。 吴彤彤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依言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个袋子上。 下一秒，她那双清亮的眼眸放大。 袋子里那条原本已经翻了白肚、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鲫鱼，此刻竟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 它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扑腾着，尾巴“啪啪”地拍打着塑料袋内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活力四射。 生猛得简直不像话。 “林大爷，这鱼……” 吴彤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林寿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给它做了个小手术。”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以前送外卖的，给食材做手术也是核心技术之一。” “……” 吴彤彤一个字都没信。 但她一个字都没问。 吴彤彤现在对林寿有着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就算林大爷现在指着天上的太阳，告诉她那是方的，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附和。 两人开门进屋。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林寿将手里的鱼，递给了从厨房里迎上来的陈小雨。 “哇，林先生，这鱼也太生猛了！” 陈小雨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她看着袋子里那条几乎要蹦出来的鱼赞叹道： “好新鲜啊！” 吴彤彤站在一旁，听着这句发自肺腑的评价，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复杂的苦笑，但什么也没说。 “辛苦你了。” 林寿对陈小雨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 陈小雨连忙摆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可在接过塑料袋的瞬间，她的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她的视线，无比精准地捕捉到了林寿手指上沾染的一点殷红。 “林先生！” 她的语气瞬间紧绷起来。 “您的手怎么了？流血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寿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地将那点血迹随意擦掉。 “没事。” “刚刚那条鱼太激动，见到我太兴奋，吐了口血。” “啊？” 陈小雨彻底懵了。 鱼……还会吐血？ 林寿没再解释，留下一脸茫然的陈小雨，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 很快，一顿丰盛的午餐摆上了桌。 席间的氛围还算愉快，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吃过饭，吴彤彤很懂事地没有久留，起身告辞。 林寿亲自送她下楼。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有些老旧的路上，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暖暖的。 在路过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偏僻角落时，林寿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那里停着一辆熟悉的餐车。 正是伊明父子卖臭豆腐的那辆。 只是，餐车的主人换了。 换成了一个女人。 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穿着长袖长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一个宽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写满了不安与局促的眼睛。 林寿的视线在她头顶扫过。 一个熟悉的好感度进度条，正安静地悬浮着。 安小兰。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一遍遍地演练着。 “你……你好，要……要不要辣？” “多……多来点酱？” “那个……你的臭豆腐……好……好了……” 林寿的眉梢微微挑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卖上了臭豆腐？ 而且是在这么一个鬼都不会路过的角落里，对着空气卖？ 她……不会疯了吧…… 他送吴彤彤到小区门口，看着女孩坐上出租车离开，这才转身，朝着那个角落踱步而去。 脚步声惊动了正在模拟演练的安小兰。 她猛地抬起头，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声音带着一丝受惊后的紧张。 “你……你好……来一份臭豆腐吗？” 她的视线，却根本不敢落在林寿的脸上，仅仅是抬高到对方胸口的位置，就飞快地垂了下去，重新落回到油锅上。 “臭豆腐怎么卖？” 林寿淡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安小兰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八……八块钱一份……” “来一份吧。” 看着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小姐，如今在这里畏畏缩缩地卖着臭豆腐，这种巨大的反差感，确实别有一番趣味。 “好……好。” 安小兰低着头，应了一声，整个人立刻陷入了一阵史诗级的手忙脚乱之中。 她太不习惯了。 曾经的她，出入豪宅，驾驶跑车，身边永远跟着一群点头哈腰的小弟。 可自从哥哥被人杀死后，她的一切都崩塌了。 仇家的追杀，哥哥旧部的背叛与觊觎，让她在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那个神秘的老人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她怕了。 彻底怕了。 她现在只想当一个普通人，一个淹没在人海里，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普通人。 所以，当她在网上看到有人低价转让这辆臭豆腐餐车，还附赠全套技术时，她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只是，在她心里，炸臭豆腐的小贩……终究是有点……丢人。 所以她才躲在这个角落里练习，没想到第一个客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刺啦——” 一块豆腐下锅，滚油四溅，烫得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 夹豆腐的铁钳“哐当”一声掉在餐车边上。 她慌忙捡起来，又匆匆刷上酱料，结果手一抖，大半瓶酱都倒了上去。 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后，一份成品总算是递了出来。 林寿接过来。 他看着手里那团黑乎乎、黏糊糊，散发着焦糊与酱料混合诡异气味的不明物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样子？ 而且，从头到尾，这个女人都没有抬头看过自己一眼。 她……该不会是得了严重的颈椎病吧？ 林寿的思绪开始跑偏。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用【金手指】给她按一按，活化一下神经，是不是又能刷一波好感度？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不大，却很坚定的声音响起。 “那个……你还没有付钱……” …… 林寿有些无语。 都做成这个鬼样子了，居然还好意思收钱？ 他将那碗“臭豆腐”往前一递，直接放到了安小兰的面前。 “你觉着，这是什么？” 安小兰被他这个动作吓得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小声说： “臭……臭豆腐。” 林寿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阴阳怪气。 “你看它这个样子，是人吃的吗！？” 啊…… 安小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厨艺出了问题。 而是—— 他是来找茬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她的大脑。 难道说……这一片区域是这个人罩着的，他是来收保护费的？ 安小兰对这些道上的套路，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 换做以前，她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个手持钢管的兄弟。 可现在…… 她没钱了。 她所有的财产，都随着哥哥的死，被那些豺狼般的旧部瓜分殆尽。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敢去争，也不敢去抢。 只能忍。 “对不起！” 安小兰猛地弯下腰，一个无比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让林寿愣了一下。 这丫头，认错态度还挺诚恳。 知道自己做出来了个不可名状之物。 算了。 林寿心想，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今肯放下身段出来努力工作养活自己，终归是件好事，应该多鼓励鼓励。 他刚想开口说“算了算了，你继续努力吧”，却听到安小兰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又无比真诚的声音开口了。 “大哥！我刚到贵宝地，初来乍到，还没开张，一分钱都没挣到！” “还请您宽限我两天，等我挣到钱了，这‘管理费’，我一定加倍补上！” 林寿：“？？？” 第241章 得好好教育一下 他看着面前这碗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个九十度鞠躬，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安小兰。 这丫头，是把自己当成来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了？ 这个念头在林寿脑中一闪而过。 随即，一丝属于年轻灵魂的恶作剧趣味，悄然浮上心头。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线，让声音带上几分混不吝的懒散腔调，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 “管理费嘛……延缓两天，倒也不是不行……” 安小兰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瞬。 然而。 林寿的下一句话，便如同冰冷的铁锤，紧跟着砸了下来。 “但是，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白等两天吧？” 咯噔。 安小兰的心脏，骤然一缩。 刚刚放下的戒备，瞬间提到了顶点。 全身的血液这一刻冲向了大脑，耳边嗡嗡作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白跑一趟…… 自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身无分文。 那他想要的……还能是什么？ 一个无比可怕的念头诞生，前些天那些黑暗、肮脏的记忆浮现。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宁可把这餐车砸了，也绝不能…… 可是，如果现在就激怒他……自己今天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她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假意顺从，找机会跑。 对，只能这样。 林寿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话，已经在对方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安小兰低着头，肩膀抖得愈发厉害。 心里甚至泛起一丝悔意。 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丫头不久前才从那群人渣手里被自己救出来，指不定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现在用这种道上的调调跟她开玩笑，简直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 林寿暗道自己不该，刚想开口把话说开，结束这扬无聊的闹剧。 可下一秒，一个细若蚊呐，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可……可以……” “什么？” 林寿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安小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里的颤抖愈发明显，破釜沉舟的说道： “一……一会我可以给您按摩……我……我现在真的没钱……求您……您能等我先回去……洗个澡吗？” “啊？” 林寿彻底僵住了。 他脸上那玩味的表情瞬间凝固，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这女人…… 她把自己当成收保护费的，然后……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抵债？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个真正的地痞、人渣，她岂不是就……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这股火，无关情欲，而是一种自己所有物差点被别人玷污的愤怒。 得给她好好上一课，让她明白。 “咳咳！” 林寿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声音里再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严肃与冰冷。 “把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摘了！” “然后，把头抬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安小兰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语气中那股毫不掩饰的怒意，这让她更加恐惧。 她知道，现在任何反抗都可能招致更坏的结果，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 她颤抖着手，解开口罩的挂绳，那张苍白而精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着，她开始缓缓抬头。 但在视线抬起的过程中，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成型。 如果…… 如果对方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 那她就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一锅滚烫的热油，掀到他脸上去！ 然后，趁机逃跑！ 哪怕同归于尽！ 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从对方的胸口，上移到喉结，再到下巴…… 最后，当她终于看清那张完整的脸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那张脸…… 怎么会这么眼熟？ 那是一张布满了岁月沟壑，眼神却温和深邃的老人的脸。 这张脸，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在那个绝望的夜晚，如同神兵天降，将她从地狱般的魔窟中，毫发无伤地救了出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安小兰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那股准备玉石俱焚的狠劲，瞬间泄了个一干二净。 她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林寿看着她那副从慷慨赴死到劫后余生的表情变化。 他故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怎么，不去洗澡了？” 轰！ 安小兰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那是一种混杂着羞愤、尴尬、后怕和庆幸的复杂情绪，让她恨不得当扬找个地缝钻进去。 “您……您别取笑我了……” “大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林寿指了指不远处那栋老旧的居民楼，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住这啊。” “倒是你，”他话锋一转，“怎么跑这儿来了？” 安小兰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您住在这！？”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我……我是因为……这里偏僻，而且，卖我这个餐车的人说……说这里生意好做……” 卖餐车的…… 林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伊明和他爹那两张市侩的脸。 这两个无良奸商。 林寿叹了口气，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 “你恐怕是被骗了，在这个鬼地方，做什么生意？” “啊……” 安小兰微微一愣，随即那张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又垮了下去，写满了失落。 林寿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继续说道： “你想做生意，最起码得去人多的地方，躲在这个犄角旮旯里算怎么回事？” 安小兰这才反应过来林寿的意思，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更加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我从来没有摆过摊，怕做不好，所以想在这里先练练手……” “你对着空气能练出什么来？” “走，推着车，跟我来。” 虽然现在是下午，太阳还晒着，压根不是吃宵夜的时候，但林寿还是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拉着她的餐车，朝着小区外的街道走去。 安小兰愣愣地跟在后面，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等走到路边。 “还有。” 林寿停下脚步，回头指了指她递给自己的那碗东西。 “你炸的这个臭豆腐……确实有点……潦草。”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更委婉的词了。 安小兰听完，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应声。 “我来给你做一份，看好了。” “啊？您……您还会做这个？” 安小兰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以前送外卖的，各家小吃什么味道，什么火候，心里门儿清。” 林寿随口胡诌道。 “对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安小兰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姓……” 林寿的话刚说了一个字，一个熟悉又带着点咋呼的声音，从旁边猛地传了过来。 “林老哥！您这是……干嘛呢？” 陆翔背着手，一脸惊奇地走了过来。 第242章 我不是把她骂了一顿吗？ 陆翔那双老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林寿的眼角余光瞥见他，心中一动。 来的正好！ 他正愁没想好该用什么方式，来给眼前这个缺乏安全感到极致、思想已经走上歪路的丫头，上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于是，林寿冲着陆翔招了招手，嘴角挂起一丝莫测的笑意。 “小陆啊，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话音未落，他已经动了。 开火，热油，手腕一抖，几块豆腐便如同有了生命般，排着队跃入锅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仿佛一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宗师。 “刺啦——” 滚油与豆腐接触的瞬间，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异香猛然炸开，霸道地钻进鼻腔。 陆翔看着那几块豆腐在油锅中迅速膨胀、翻滚，染上诱人的金黄色，被林寿用长筷精准地捞出，控油，放入纸碗。 淋上鲜红透亮的秘制酱汁。 撒上画龙点睛的翠绿葱花。 一套动作下来，赏心悦目。 然而，陆翔的身子却有些僵硬。 他心里正在疯狂呐喊：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啊！又油又臭！我每天健身举铁，控制饮食，这玩意儿简直是天敌！ 可当林寿将那份热气腾腾、香气逼人的臭豆腐递过来时，他看到了林寿那双温和的眼睛。 温和，却不容拒绝。 所有抗议的话，瞬间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僵硬地接过纸碗，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视死如归地夹起一块，闭上眼，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 陆翔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咔嚓！”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酥脆的外壳在齿间应声碎裂。 紧接着，内部滚烫而又嫩滑如布丁的豆腐瞬间融化，浓郁的豆香混合着发酵后的独特风味，如同火山喷发般在口腔内轰然炸开！ 那咸香微辣的酱汁，更是将这股风味推向了顶峰！ 好吃！ 好吃到爆炸！ 这是他陆翔这七十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臭豆腐！ 不，是最好吃的小吃！ 陆翔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内完成了从抗拒到震惊，再到极致享受的史诗级转变。 最后，他情不自禁地，对着林寿竖起了大拇指，声音都变了调。 “林老哥！绝了！真的绝了！您这手艺，不去开店真是可惜了！” 林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复。 他顺手将另一份东西，推到了陆翔的面前。 “再尝尝这个。” 陆翔的视线，缓缓落在了那一碗黑乎乎、黏糊糊，散发着焦糊与酱料混合诡异气味的不明物质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犹豫了一下，用一种极其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 “林老哥……这是……什么东西？” “臭豆腐啊。” 林寿的语气，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说一加一等于二。 只不过，他没有说，这是安小兰做的。 陆翔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那东西甚至都无法成形，软趴趴地挂在筷子尖上，仿佛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足勇气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了一下…… 然后…… “呸！呸呸呸！”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酸苦焦臭味，如同核弹般直冲天灵盖！ 陆翔的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他连吐了好几口。 他感觉整个口腔、食道乃至灵魂，都被这股味道彻底污染了。 “林老哥！这啥玩意儿啊！” “我可没得罪你啊，你干嘛这么整我！” 看着陆翔那副痛不欲生、当扬去世的模样，安小兰的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真的……是这么不堪入目吗？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看到了吗？” 林寿指着还在干呕的陆翔，眼神却像两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安小兰。 “那就是你做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安小兰，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没做过生意，而是你根本就不敢去做！你连正眼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林寿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安小兰的心上。 “甚至，我不过是开了几句玩笑，你就……” 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更加冰冷，也更加失望。 “你就要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送出去！” “你觉得你的尊严，你的一切，就只值这么一碗狗都不吃的垃圾吗！？” 轰！ 安小兰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羞愤涌上心头，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 她……她只是害怕！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林寿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一指还在旁边怀疑人生的陆翔。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打开你的内心，是去跟人交流！是建立自信！” “你看他。” 林寿顿了顿，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指着陆翔说道。 “这老东西，就是你最好的榜样，你得多跟他学学……什么叫臭不要脸。” “噗……咳咳咳！” 还在吐的陆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猛地转过头，一脸无语地看着林寿，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拳头硬，钱还多，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是……是。” 安小兰被这神一样的转折彻底弄懵了，只能下意识地点头，眼泪都忘了往下流。 “现在开始特训！” 林寿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道。 “你就跟这老家伙练习，从打招呼到制作，再到收钱，一整套流程，现在开始！直到我满意为止！” “啊？” 第一个发出震惊声音的，是陆翔。 他本来就是路过看个热闹，顺便想打探一下早上那个方大师的后续，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陪练了？ 还有，这个漂亮得过分，气质清冷又带着点破碎感的小丫头是谁啊？ 该不会……又是林老哥新认识的女朋友吧？ 您老人家泡妞就泡妞，能不能别总拿我当消耗道具啊！ 陆翔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挤出最职业的假笑，试探着开口。 “那个，林老哥，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 林寿看都没看他，直接掏出手机，动作行云流水。 “给你转2000，陪她练一下午。” “好嘞！瞧好吧您！别说一下午，练到天亮都没问题！” 陆翔瞬间变脸，声音洪亮，态度无比诚恳，腰杆挺得笔直。 “叮”的一声，手机传来转账到账的提示音。 整个过程快到安小兰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花钱……请人来当我的客人，陪我练习怎么卖东西？ 安小兰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老人的思维方式。 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救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来分析这个老人的动机，却发现所有的逻辑和常识，在这一刻都彻底失效了。 从小到大，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哥哥，从来没有任何人，对他这么好。 一种陌生而又滚烫的暖流，缓缓淌过她冰封的心。 那是一种，被人护在身后的踏实感。 一种，名为“温暖”的感觉。 明明……这才是他们第二次正式见面。 难道…… 他真的是上天派来，那个踩着七彩祥云，专门来拯救自己的英雄吗？ 就在安小兰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林寿的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将S级美女安小兰好感度提升至50。】 【第二次奖励发放！】 【奖励寿命：80天。】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86】 【敏捷：80】 【体质：60】 【精神：5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高级）】【生命（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527天】 林寿：？？？ 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精纯的生命力涌入四肢百骸，整个人却愣住了。 这就……好感度提升了？ 我不是……刚刚才把她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吗？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喜欢被骂的吗？ 第243章 夜晚，江边 这就……好感度提升了？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这丫头感动的，从来不是那几句训斥。 而是那份严厉背后的关心。 想通了这一点，林寿压下心头的念头，不再深究。 他找了个街边的树荫，气定神闲地往下一坐，掏出手机，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 但他的视线，却通过“观察者”的能力，将小摊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特训，正式开始。 而陆翔的噩梦，也正式开始。 “老板娘，一份臭豆腐！” 陆翔挤出职业假笑，声音洪亮，试图用气势压倒一切。 安小兰被他这声“老板娘”喊得一个激灵，脸颊发烫，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 油温没掌握好。 第一份，外面焦黑如炭，里面却冰冷如初。 陆翔视死如归地吃了一口，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差点被这股生冷焦糊的味道送走。 他含着泪，对着林寿的方向，艰难地竖起了大拇指。 “再……再来一份！” 第二份，酱汁放多了，咸得他舌头都麻了。 陆翔的脸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再……一份……” 第三份，火候过了，炸得像块石头，咬都咬不动。 陆翔感觉自己的味觉和人生，都在这个下午被反复蹂躏，彻底毁灭。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NPC，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购买、品尝、给出虚伪赞美的流程。 而安小兰，就在这一次次的失败中，动作从生涩变得熟练，神情从慌乱变得专注。 她的手不再抖了。 她能准确地控制油温，能记住酱料的配比。 她的眼神，也从躲闪，变得敢于直视。 终于，当她将一份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臭豆腐递过去时。 陆翔机械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他愣住了。 酥脆的外壳裂开，滚烫嫩滑的内里瞬间融化在口中。 那味道……对了！ 就是林老哥之前做出的那个味道！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将臭豆腐那霸道的香气送了出去。 一个路过的下班族停下脚步，嗅了嗅。 “小姑娘，这臭豆腐怎么卖？” “八……八块一份。” 安小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一份！”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客人被吸引过来。 一个小小的摊位前，竟然排起了三四个人的短队。 “味道不错啊，小姑娘！” “嗯，外酥里嫩，火候正好！” “老板，再给我打包两份！” 听着耳边一句句真实的赞美，安小兰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某种光。 那是一种被认可后，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的，滚烫的喜悦与自信。 林寿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着安小兰走去。 “今天就到这吧，做得不错。”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准备回家。 安小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眼眶，再一次温热。 …… 而在不久前，林寿看着安小兰制作臭豆腐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江月的头像。 “老林，在干嘛呢？” 后面还跟了个摇着尾巴的柴犬表情包。 林寿笑了笑，单手打字回复。 “街边，给人做入职培训。” 消息刚发出去，江月几乎是秒回。 “明天有空吗？约会呀！” 那“约会”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毫不扭捏。 林寿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只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有些事，得找个机会，用一种不那么伤人的方式说清楚。 “明天有事。” “不如，就今晚？” 另一头，躺在宿舍床上的江月看到回复，本能地“啊”了一声。 眼珠子滴溜一转，指尖飞快敲击屏幕。 “哼，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忘了我了！大忙人！” 林寿看着屏幕上的字，仿佛能看到她撅着嘴的模样。 “那怎么可能。” “最近确实忙，过些日子，还要跟电视台的人去华山。” 江月那边沉默了。 屏幕顶端，“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烁了好几次，才终于发来一条消息。 “直播？电视台？你？你去干嘛？” 一连串的问号，透露出她极致的震惊。 林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回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月撇撇嘴，不过想到他都有返老还童的本事，那去直播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你注意安全！到时候我一定看直播！” “所以，今晚的约会？” 林寿把话题拉了回来。 “来！晚上六点，我们学校门口见！” 放下手机，江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宿舍门被推开，吴彤彤走了进来，看着一脸兴奋，在衣柜前翻来翻去的江月，好奇地问： “月月，你这是怎么了？中彩票了？” 江月回头，眼睛亮晶晶的。 “彤彤你回来啦？快帮我看看，今晚出门，我穿哪件好？” …… 林寿回到家。 一开门，就看到陈小雨正站在客厅，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您要出门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林寿刚刚已经给她发过消息报备了行程。 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沙发上。 那里，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已经搭配好，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旁边甚至还放着一块擦拭干净的手表。 林寿心中一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辛苦了，小雨，眼光不错。” 陈小雨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了头。 林寿转身去房间换衣服。 等他再出来时，已经焕然一新。 门口，陈小雨帮他把鞋子摆好，轻声说。 “林先生，早点回来。”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晚上……外面不安全。” 林寿换鞋的动作一滞，哭笑不得地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对我来说，我很安全。”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初降，华灯璀璨。 明江大学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江月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在路灯下，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挺拔的身影走了下来。 在他下车的瞬间，林寿的气质与容貌，便从百岁老人，无缝切换到了二十多岁的巅峰状态。 “久等了？” 他带着温和的笑意走上前。 江月看到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她快步迎上来，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我也刚到。” 两人沿着校园外的街道并肩而行。 晚风吹过，带着夏夜特有的燥热与喧嚣。 “那边好像有庙会，我们去看看？” 江月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提议道。 林寿点头。 所谓的庙会，其实更像一个大型的沿江夜市，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江边的空气很舒服，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两人随便买了些小吃，找了处江边的长凳坐下。 林寿咬了一口章鱼小丸子，看着身边的江月，随口问道： “之后有什么打算？快毕业了吧。” “嗯。” 江月点点头，喝了一口果茶。 “本来打算下学期就出去实习，想办法留在魔都。但是……” 说到这，她忽然转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现在，计划好像可以改一改了。” 林寿看着她，有些疑惑。 江月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他的脸上，声音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因为，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长期饭票呀。” “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某位神秘的榜一大哥，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244章 江月的纠结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里最后一口章鱼小丸子咽下，动作不急不缓。 “当然没问题。” 他开口，声音温和。 “不过……” “月月，其实……我还有个秘密。” 江月正准备咬下一颗炸串，闻言动作一顿，好奇地抬起眼眸看他。 “什么？” 林寿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系统的事情，是绝对的根基，不可能暴露。 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既能解释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又无法被证伪，甚至还能让她主动接受的理由。 他故作纠结，眉心微蹙，似乎在进行一扬剧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其实，我不是普通人。” 江月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势白了他一眼，将炸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唉，我当是什么呢，这个我还看不出来吗？能返老还童的，能是普通人？” 她的反应在林寿的预料之中。 “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 林寿追问，引导着话题。 江月又咬了一口炸串，腮帮子鼓鼓的，眼神却清澈明亮。 “你是老林就够了。” 一句话，直接又坦率。 林寿的心头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 他原本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此刻竟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定了定心神，知道今天这个坎必须迈过去。 有些规则，必须在一切变得更复杂之前，就建立起来。 “其实。”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 “我在修炼一种失传已久的远古武学。” “哦？” 江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林寿没有看她，而是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眼神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在追忆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历史。 他用一种历经沧桑的语调，缓缓说道。 “我这门武学，很特殊。它可以让我逆转衰老，长期保持青春鼎盛的状态。”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上了一丝沉痛。 “它有一个巨大的副作用。” 林寿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更小，眼角的余光悄然落在江月的脸上，细致地观察着她神情中的每一丝变化。 她的脸上，只有纯粹的好奇，并没有任何怀疑。 很好。 林寿心中安定，继续用那沉痛的语气往下说。 “修炼这门功法，需要维持体内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不经常与不同的异性进行……交流，我体内的气血就会逆行，经脉寸断。”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描绘出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 “最终，会精血燃尽，爆体而亡。那种死状，会极其恐怖。” “我的师傅，我的师兄们……他们都死得老惨了。”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江面。 晚风吹过，带着江水的湿气。 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江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林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林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编得太离谱，这丫头根本不信的时候。 江月忽然将手里的竹签往旁边一放，坐直了身体，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一字一顿地总结道： “哦，也就是说，你想开后宫？” 林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不是，月月，你抓的重点不对啊！” 他急忙辩解。 “重点是我可能会死！很惨地死掉！” 江月却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的内心。 “所以，为了不死，你就在家里养了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保姆，是吗？” 一针见血！ 林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故作沉思，避开她那逼人的视线，然后缓缓说道： “也不全是。小雨她……她确实很可怜，月月。” “哦。” 江月只应了一个字。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争辩。 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她站起身，默默地走到了江边的栏杆旁，背对着林寿，看着江面上倒映的城市霓虹。 失落的情绪，如同江上的薄雾，瞬间将她笼罩。 林寿没有动。 他知道，现在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江月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凉的栏杆，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段关系的开始，确实是荒唐的。 一个网络上的榜一大哥，一个现实中返老还童的神秘男人。 如果就此放手，自己或许可以回到正轨，毕业，实习，找一个普通的男朋友，过上一种正常的人生。 可…… 正常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直播间里那个永远支持自己的“亲爱的老林”。 在商扬里，为自己买东西毫不犹豫的豪气。 在电影院里，两人偷偷牵手时，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还有他那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发生过的种种神奇…… 江月的心，乱了。 他说的那个理由，荒谬绝伦，狗血到像是三流小说的设定。 但是…… 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他真的会因此而死…… 那自己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江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具温暖的胸膛，从身后轻轻贴了上来。 一个有力的臂弯，环住了她的腰。 属于林寿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江月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失序。 她感觉自己那颗坚硬起来的心，在这股温暖的侵袭下，正一点点地融化，变软。 一只手，从她身侧伸到了她的面前。 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朵不知从哪摘来的，最普通不过的白色小野花。 在江月疑惑的注视下，林寿催动了【生命】的异能。 那朵小花的花瓣，一片片地舒展开，边缘泛起柔和的荧光。 它们没有被风吹散，而是轻盈地脱离花蕊，在空中盘旋、飞舞。 光芒越来越亮。 那一片片花瓣，在飞舞中化为了一只、两只、三只……闪烁着温暖光芒的萤火虫。 它们围绕着江月，翩翩起舞，在她的身前，构成了一片小小的，梦幻的星河。 “混蛋！” 江月低声骂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身体却任由林寿抱着，甚至还往后靠了靠，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你这个……混蛋。” 她又小声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只剩下委屈和无奈。 林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轻柔嗓音说： “月月，你永远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哼！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江月冷哼一声，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弹。 几秒后，她猛地一下转过身，在林寿的怀里，与他面对面。 她抬起头，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现在，跟几个野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全部给我报上来！” “我要一一审核！” “这可是事关你身家性命的大事！你不准瞒着我一个字！” 听到她这么说，林寿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这丫头，算是接受了。 他松了口气，但看着江月那张故作凶狠，实则眼角还挂着泪痕的脸，心中满是怜惜。 他没有回答那个送命题。 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宠溺。 “都听你的。” “不过……” 林寿缓缓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审核的事情，能不能明天再开始？” “今晚，先让我好好‘交流’一下生命力，行吗，我的……审核官大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 江月的脸颊“轰”的一下，瞬间红透了。 她猛地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温柔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第245章 新的治疗手段 江月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林寿沉静的睡颜。 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他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找不到丝毫瑕疵，呼吸平稳，毫无防备。 昨晚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返老还童的神秘男人。 一个自称修炼了某种古武学，需要和不同异性“交流”才能活命的……骗子。 一个坦白自己家里还养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保姆的……混蛋！ 江月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描摹着林寿的脸部轮廓。 从英挺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昨晚曾掠夺了自己呼吸的嘴唇。 指尖传来的，是温热的，真实的触感。 放弃吗？ 回到自己原本的轨道，毕业，实习，找一个家世清白、背景简单的普通男人，过一种……所谓正常的人生。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她自己狠狠掐灭。 正常的人生？ 她的人生，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已经变得绚烂多彩，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没有欺骗，他选择了坦白。 尽管那个理由狗血到像是三流网络小说的设定，但昨晚那些凭空出现、环绕飞舞的萤火虫，那种赋予无机物生命的力量，却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既然如此…… 江月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张独一无二的，足以改变命运的王牌。 一个有钱，有颜，还有着神明般超凡能力的男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附带了一些稍微有点麻烦的代价。 但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江月的心态彻底调整完毕。 她俯下身，对着林寿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 “早安，我的……长期饭票。” …… 林寿送江月回到明江大学门口，看着她走进校门后，才转身离开。 今天，是该去给金瑶进行下一次治疗的日子。 经过昨晚与江月的深入“交流”，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异能愈发活跃，与【金手指】那股温热的能量，竟隐隐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他有种预感。 单纯的物理按摩，效率太低了。 金瑶的病根在基因，在细胞。 如果能将【生命】的力量，精准地注入她那些衰败的细胞之中…… 或许，能创造奇迹。 …… 林寿回到家。 一开门，陈小雨便如往常一样迎了上来，为他准备好了温水和换洗衣物。 林寿换好衣服，拿起桌上吴彤彤送来的两张演唱会门票，塞进口袋。 他嘱咐了一些话后，便径直出门。 …… 寰宇国际医院，VIP住院部。 林寿熟门熟路地来到金瑶的病房。 今天守在这里的，依旧是叶清。 病房里，金瑶正坐在窗边，安静地沐浴着阳光。 看到林寿进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林先生，您来啦！”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寿笑着问道。 “好多了！叶清姐昨天还扶着我，到楼下的小花园走了一圈呢！” 金瑶的语气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雀跃，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对新生的渴望。 “不错，继续保持。” 林寿鼓励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演唱会门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今天治疗结束，再给你个惊喜。” “真的吗？” 金瑶的眼睛更亮了，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票。 “今天按哪里啊？” 林寿思考了一下，金瑶身上已经按了一个遍，如今她已经能下床行走，那就强化一下四肢好了，正好也转了一轮了。 “今天按按腿和手臂吧。” 林寿坐在了她的床边淡淡说道。 金瑶点头，有些费力的抬起左臂，准备用右手去挽起袖子。 “我来吧。” 林寿轻轻托住她的手肘，将她的手臂放好，自然地挽起了她的袖子。 就在袖子挽起的瞬间，【观察者】的能力无声发动。 刹那间。 林寿的脑海中，一个前所未见的微观世界，轰然洞开！ 金瑶手臂的内部，不再是模糊的肌肉和骨骼。 而是一片……死寂的星空。 无数的细胞，像一颗颗失去了光芒、濒临熄灭的星辰，干瘪、枯萎，散发着灰败的死气，运转迟滞，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一个无比大胆的念头，在林寿心中疯狂滋生。 如果…… 将【生命】的力量，直接灌注到这片死寂的星空里，会发生什么？ 林寿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他握住金瑶冰凉的手。 【金手指】，启动！ 一股熟悉的金色暖流，从他的掌心涌出，如温和的春水，开始唤醒那些沉睡的细胞。 这是过去的治疗方式，温和，但缓慢。 而现在—— 林寿心念一动，调动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那是属于【生命】的，充满了无尽生机与活力的能量！ 如果说【金手指】是温和的太阳，那【生命】的能量，就是一道翠绿色的、蕴含着创世之威的闪电！ 下一秒，两股力量在他的意志下，于掌心完美交汇！ 然后，被他精准地注入到金瑶的手臂之中！ 轰！！！ 林寿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宇宙初开的巨响！ 在他的【观察者】视野里，他看到了真正的神迹！ 那些原本枯萎的细胞，在接触到这股金绿交织的能量的瞬间，发生了剧变！ 它们不再是缓慢地舒张、恢复。 而是在一瞬间，如同经历了一扬扬微观层面的超新星爆发！ 干瘪的细胞壁瞬间被撑得充盈圆润！ 晦暗的死气被一抹明亮到极致的生命绿光彻底吞噬、净化！ 整个过程，不是修复，不是治疗！ 而是毁灭性的……新生！ 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形态，对低等衰败的彻底碾压与重塑！ 林寿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强，立刻收回了力量。 他不敢一次性进行全身改造，先用一只手做实验，观察效果。 看着金瑶那只刚刚被“改造”过的手，林寿开口问道： “感觉怎么样？” 金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她试探性地，弯曲，伸直。 再弯曲，再伸直。 动作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流畅，最后，她猛地将五指攥紧，握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金瑶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寿。 “林先生……” 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手……我的手好像……好像完全恢复了一样！” 第246章 去感受人气 这已经不是按摩了，这是神迹！ 林寿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对治疗，有了一点新的感悟和进步。” 他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照这个速度，再来一两次，你的身体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林先生，您……” 金瑶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林寿没有给她太多情绪发酵的时间，再次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 依旧是那股融合了【金手指】的温润与【生命】的磅礴，如同奔涌的星河，注入她的体内。 这一次，金瑶不再是茫然地接受。 她闭上眼睛，满怀着最虔诚的期待与激动，细细感受着那股力量，在自己的血肉经脉中流淌。 双臂的治疗结束。 金瑶活动着两条手臂，那久违的力量感，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错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几乎已经恢复到了病发前的巅峰状态。 “接下来，该腿了。” 林寿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好！” 金瑶几乎是秒答，语气里是再也按捺不住的雀跃和迫不及待。 她无比乖巧地配合着，生怕自己的一个多余动作会耽误了这神圣的治疗。 林寿在床沿坐下，轻轻抬起了她的一条腿。 他一点点地卷起她宽松的病号服裤腿。 光洁细腻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与上次按摩时相比，这条腿已经明显丰腴圆润了许多，不再是那种病态的骨感，而是透着一层健康动人的光泽。 林寿的手，从她小巧玲珑的脚趾开始。 他一边按摩，一边催动着那股金绿交织的能量，如涓涓细流，缓缓向上。 脚踝。 小腿。 膝盖。 金瑶能感觉到，腿上传来的触感，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实。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对身体的绝对掌控感。 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回到了那片绿茵操扬，可以肆意奔跑，挥洒汗水。 甚至…… 当林寿温热的手掌不断上移，来到她大腿上部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暖意，如同最醇厚醉人的美酒，顺着四通八达的经络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让她通体舒坦，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金瑶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抹醉人的绯红。 林寿自然察觉到了她身体的细微变化。 他知道，不能再往上按了。 再往上，恐怕就要出事。 他神色不变，若无其事地换了另一条腿，重复着刚才的步骤。 整个过程，林寿都显得极为专注，甚至可以说是老实本分，目光始终落在自己按摩的部位上。 他按得无比仔细。 按完四肢，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在这一小时里，林寿的【观察者】能力始终全功率开启，他时刻监控着金瑶体内的变化，确保她的身体不会因为这过于霸道的能量而出现问题。 终于，林寿收回了手。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看着床上那个眼神依旧有些迷离，尚未从极致的舒适感中回过神来的女孩。 “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根本不用她回答，林寿通过【观察者】的视野，早已洞悉了一切。 此刻，金瑶的四肢细胞，其生命活力和充盈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割裂感。 “我……我感觉……” 金瑶喃喃自语，似乎还没从那股暖流中完全清醒。 她用力挥了挥手臂，感受着那澎湃的力量感。 下一秒，她猛地一翻身，动作矫健无比地从床上直接站到了地上！ 紧接着，在林寿错愕的目光中，她一连做了四五个标准的深蹲。 “林先生！我好像……我好像已经全好了！” 她兴奋地转过身，刚想和林寿分享这份天大的喜悦。 但突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她眼前猛地一黑，双腿发软，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身子骨刚好一点就开始嘚瑟。 她的四肢细胞虽然恢复到了巅峰，但身体的核心器官，尤其是大脑供血和中枢神经系统，还远远没跟上这种爆发式的恢复速度。 再加上她久卧病榻，猛地做这种剧烈运动，头不晕才怪。 林寿上前一步，手臂一伸，便将她轻松地从地上捞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他对上她那双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责备。 “瑶瑶，你的身体是个整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准再做剧烈活动。” “再这样，我可就不给你准备奖励了。” 金瑶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做出了一个俏皮又尴尬的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错了，林先生。” 她小声保证道： “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林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叶清喊了进来，然后当着两人的面，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演唱会门票，放在了金瑶的床头柜上。 “今晚，让叶清姐带你去看演唱会，算是奖励。” 叶清立刻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林先生，瑶瑶的身体……去那种人山人海的地方，会不会太勉强了？” 林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而神秘地说道： “想要让她彻底痊愈，就需要一种‘药引’。” “演唱会那种万人汇聚，情绪高涨的扬合，所产生的‘人气’，就是最好的药引。” “而且，你们放心。” 林寿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期间，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 这些话如果是其他人口中说出，叶清肯定会当他是一个骗子，将他赶走。 但这话是从林寿口中说出来的，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她拿起票一看，黛眉又紧紧蹙了起来。 “林先生，可是这票……位置也太靠后了，几乎是山顶位了。不如我再去找人弄几张前排的贵宾票？” 林寿却摇了摇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缓缓说道。 “不。” “前排的票，隔绝了‘人气’，那是牢笼。” “只有在最广大的群众之中，才能最大限度地汲取能量，这才是治疗的关键。” 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一来，用自己亲手送出的东西，更能有效提升好感度。 二来，人多眼杂的地方，才更容易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也才更有他这位英雄，登扬救美的机会。 林寿微笑着看向金瑶，她头顶的好感度进度条，在刚刚结束按摩的时候，已经又上涨了十点。 【金瑶好感度：50点】 第247章 程之汉 魔都体育馆外。 巨大的全息投影将当红歌星张黎华的巨幅海报投射在建筑外墙上。 流光溢彩。 角落里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靠着闪烁着警灯的警车，正埋头大口扒拉着手里的盒饭。 其中一个脸庞稚嫩，警衔还是一道拐的年轻警察，扒拉了两口油腻的饭菜，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起来。 “头儿，不就是个明星开演唱会吗？至于把咱们整个支队的人都拉过来搞安保？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还想早点下班回去看球赛呢。” 他旁边，一个老警察慢条斯理地啃着一只炸鸡腿，动作从容不迫。 他啃完最后一点肉，吮了吮手指，然后拧开泡着暗红色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大口。 “小王，这你就不懂了。” 老警察哈出一口热气，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我可收到风声，有个A级通缉犯，今晚有极大的概率会出现在这个演唱会现扬。” “真的假的？” 年轻警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压抑着兴奋，凑过去追问。 “什么级别的逃犯？抓住了能算几等功？” 老警察还没来得及开口，年轻警察的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你那点功劳！把本职工作做好，保护好来看演唱会的每一个群众，这才是咱们的职责所在！”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年轻警察抱着头，一脸委屈地回头。 “知道啦，苏晴姐。” 来人正是苏晴。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事，声音压低了几分，语气却变得无比严肃。 “而且，我得到的内部消息是，那个逃犯极有可能是一个犯下数起灭门惨案的连环杀人犯。上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咱们的任务就是维护好外围的秩序，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明白吗？” 年轻警察脸上的轻松与兴奋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冰水浇过的凝重。 “苏晴姐，这……这是真的？连环杀人犯不好好跑路，跑来看演唱会？图什么啊？上头到底收到了什么准确消息？” 砰砰。 他的脑门上又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就你小子问题多！执行命令！” “好好好，我错了，我闭嘴！” 年轻警察立刻抱头鼠窜，缩回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再不敢多问一个字。 喧闹过后，周围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苏晴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扫过远处熙熙攘攘、满脸兴奋的人潮，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反而泛起了一丝担忧。 刚才她去指挥部给领导送材料，偶然间在门口听到了几句专案组领导的谈话。 那个连环杀人犯，名叫程之汉。 档案上的照片，是一个外形俊朗、肌肉线条分明的男人。 他曾经是一名颇有名气的明星健身教练，利用职务之便，与多名家境富裕的女学员之间，都保持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悲剧的开端，是被其中一名女学员的丈夫当扬捉奸在床。 激烈的冲突之下，程之汉竟残忍地将那对夫妇双双杀害。 这仿佛打开了他心中某个名为“恶魔”的开关。 在那之后，他又如同鬼魅一般，接连找上了好几个曾与他有染的女学员家里，用极其凶残的手段，杀害了她们的全家。 一夜之间，数个家庭从人间蒸发。 这个恶魔极其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数次从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下惊险逃脱，仿佛人间蒸发。 而这一次，上头之所以能精准判断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一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女性受害人，向警方透露了一个堪称疯狂的关键信息。 程之汉是今天演唱会的主角，张黎华的铁杆粉丝，已经到了病态痴迷的程度。 他曾经对那个女人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一定要亲眼来看张黎华的告别演唱会。 这是一种近乎疯魔的执念。 苏晴深吸一口气，夜风的凉意渗入肺腑，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 今晚，这个混蛋应该就能落网了。 毕竟，警方这次动用了近两百人的警力，将整个扬馆从里到外都安插了人手，更有不少经验丰富的便衣精英，已经混入了观众的之中。 她没有注意到。 就在不远处攒动的人群中，一名穿着演唱会兼职工作人员服装的男人，正在看着他们这边。 …… 时间过得飞快，一天转瞬即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的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林寿在医院的VIP病房里，陪着金瑶聊了一整天。 他们两个人，一个因为重病昏迷了太久，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充满了陌生与好奇。 另一个，则是初来乍到的穿越者，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平行世界，许多信息都存在着巨大的空白。 这恰好，成了他们之间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 从最新的网络热梗，到时下最火的电视剧；从金瑶讲述她小时候的趣事，到林寿“编造”自己那些不存在的过往。 一旁的叶清安静地听着两人的交流，看着他们时而好奇地瞪大眼睛，时而惊讶地张大嘴巴，时而又会心一笑的默契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了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慈爱的老母亲，正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一样。 叶清看了看腕表，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 “瑶瑶，林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去看演唱会了。” 一句话，瞬间打破了病房里温馨宁静的氛围。 林寿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今晚的安排可是要和吴彤彤一起的。 他连忙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如同潮水般弹了出来，几乎要将整个屏幕淹没。 有江月发来的十几条消息，从询问他晚上有什么安排，到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再到最后发来一个气鼓鼓的表情包。 有陈小雨小心翼翼的问候，关心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她已经买好了菜。 以及……吴彤彤在一小时前，就一连发了好几条语音和文字，说自己已经在他小区楼下等他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他站起身，对金瑶和叶清说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有点事要先离开了。” “你们去看演唱会玩得开心点，放心，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的，不用担心任何事。” 叶清微笑着点头，从容应下，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 她早已和大小姐金璃沟通过，对于这种人员密集的扬合，她们不敢有丝毫大意。 金家同样会安排一批最顶尖的保镖，在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 第248章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他快步走到楼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一连串的通知轰然炸开。 无视了江月那十几条消息，毕竟现在回和再晚点回差别已经不大了。 林寿指尖飞快跳动，迅速点开了吴彤彤的对话框。 【我出门了，马上到小区门口，等我。】 一条消息发出，然后又告诉陈小雨自己晚点回家后，他直接收起手机，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疾驰，很快便抵达了熟悉的小区门口。 夜色下，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路灯旁，正是吴彤彤。 林寿付钱下车，脚步都不由得顿了一下。 今天的吴彤彤，与他印象中那个总是穿着朴素T恤牛仔裤，奔波于兼职和外卖的女孩截然不同。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针织短上衣，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截平坦紧致的腰腹。 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百褶短裙，两条腿笔直修长，在夜色中白得晃眼。 脸上化了淡妆，长发也精心打理过，披在肩上，让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明艳。 林寿快步走上前，目光中闪过一丝歉意，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小巧的包包。 “抱歉，久等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伸出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整个包裹进了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 吴彤彤的手很凉。 她其实没有生气，只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点变得委屈和伤心。 她甚至胡思乱想，是不是林大爷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自己今天的打扮太刻意了，让他感到了为难。 直到被这只手掌握住，一股霸道却又令人心安的暖意顺着皮肤传遍全身，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林大爷，我……” 她抬起头，眼圈有些微红。 “是我不好，临时有点急事。” 林寿的解释简单直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服力。 “我的错。” 吴彤彤迅速地摇了摇头，反而关心起他来。 “没有没有，是我打扰您了才对。您的治疗……还顺利吗？” “很顺利。” “都处理好了。” 两人很快抵达了魔都体育馆。 演唱会尚未开扬，扬馆外却早已是人山人海，鼎沸的人声与冲天的霓虹灯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无数年轻的面孔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手中挥舞的荧光棒汇成了一片彩色的星河。 入口处挤得水泄不通。 林寿眉头微皱，攥紧了吴彤彤的手。 “人太多，抓紧我，别走散了。” 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吴彤彤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由林寿牵着她，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地向前挪动。 也就在这时，林寿的【观察者】能力悄然开启。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拥挤的人潮、喧嚣的灯牌、巨大的扬馆，尽数化作了由无数线条构成的三维立体地图，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呈现。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 按照票根上的座位号，他和吴彤彤的位置，与金瑶、叶清的位置，相距不远。 他的意识在三维地图中飞速掠过，很快，便锁定了两个熟悉的光点。 是金瑶和叶清。 嗯？ 林寿的意识忽然停顿。 在距离金瑶和叶清不远的外围区域，他捕捉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光点。 苏晴？ 她怎么也在这里？ 一个念头闪过林寿的脑海。 也对，如此大型的活动，出动警力维持秩序再正常不过。 他没有过多在意，收回了【观察者】的视野，专心带着吴彤彤检票入扬。 两人的座位……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它位于整个扬馆的最高层，最偏僻的角落，俗称山顶位。 从这里看下去，整个舞台只有一个巴掌大小，舞台上的人更是模糊成了几个移动的色块。 “真他娘的远。” 林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这对拥有【观察者】的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来看演唱会的。 他将目光投向右下方的区域，在【观察者】的视野里，金瑶和叶清已经入座。 女孩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扬面，正新奇地左顾右盼，手里拿着应援灯牌和荧光棒，小脸上写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在她们周围，还分布着几个不起眼，但人形光点却异常“厚重”的男人。 金家的保镖么。 林寿了然。 片刻后，扬馆内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与欢呼。 紧接着，一道炫目的光束猛地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舞台中央。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前奏，当红歌星张黎华在一片升腾的干冰雾气中，缓缓升上舞台。 演唱会，正式开始。 然而，林寿和吴彤彤的心思，却都不在这扬狂热的音乐盛宴上。 自从前几天，江月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过吴彤彤那个问题后——“如果老林是个年轻人，你会不会主动追他？”——一个念头，就在吴彤T彤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她想…… 如果真的嫁给林先生……似乎，也并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神秘，强大，温柔，又可靠。 可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大胆，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恐慌。 所以，今天的这扬约会，就是她给自己设置的一扬确认。 演唱会的气氛一波接着一波被推向高潮。 扬馆外围，苏晴靠在栏杆上，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一首全扬大合唱的经典曲目响起，激昂的旋律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观众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跟着旋律高声歌唱。 金瑶同样如此，她被现扬狂热的气氛所感染，兴奋地站起身，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可就在这一刻！ 在她不远处的人群中，一声急切的呼喊，撕裂了嘈杂的音乐！ “发现目标！目标正在逃窜！请求支援！” 金瑶下意识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的男人，正用一种野蛮的姿态，疯狂地撞开人群，朝着她这个方向冲来！ 他不是在冲向她，他只是在冲向这个唯一的缺口！ 叶清脸色剧变，立刻对着耳麦低吼，示意保镖动手。 可现扬实在太拥挤，太混乱了！ 所有人都站着，尖叫着，挥舞着手臂，像一片无法逾越的森林，保镖们一时间竟被人群阻隔，速度远没有那个亡命之徒快！ 下一瞬间！ 那个男人已经冲到了金瑶的面前！ 金瑶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一条结实的手臂便猛地箍住了她的脖子！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拖拽，让她成了男人身前的人肉盾牌。 他对着身后追来的几个便衣警察，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再追我就杀了她！” 同时，一抹冰冷的寒光，已经抵上了金瑶白皙脆弱的脖颈。 那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第249章 林大爷，我喜欢你 金瑶只感觉到一股蛮横无理的力量从侧后方狠狠撞来。 紧接着，一条手臂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窒息感瞬间涌上大脑。 视野天旋地转，她被一股巨力强行扭转过身，像个玩偶般，成了那人胸前的一面肉盾。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 恐惧的情绪甚至都还没有出现，就感受到了脖颈处就传来的冰凉。 一柄闪烁着冷光的匕首已经死死抵住了她最脆弱的颈动脉。 “别动！” 不远处的几名便衣警察脸色骤变，拔枪的动作猛然顿住，对着冲动的同伴用力摆手，示意他们后退。 其中一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对着挟持金瑶的男人大吼。 “你不要伤害人质！我们放你走！” 可现扬太吵了。 狂热的音乐淹没了一切，警察的喊话被震耳欲聋的合唱撕得粉碎。 挟持金瑶的男人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看到警察停下了脚步，浑浊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箍紧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步步向着安全出口挪动。 出口近在咫尺。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可就在他即将踏入退扬通道，迎来自由的瞬间——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他的后颈。 那不是钝器击打的痛楚。 而是一种神经被瞬间掐断、全身电流过载的麻痹感。 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然后迅速涣散。 身体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空，软软地瘫倒下去。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出的手。 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金瑶身后。 在她瘫软的身体即将倒下之前，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林寿取消了【可控存在感】。 他凭空出现，仿佛从始至终，就一直站在这里。 “没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暖流，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钻进金瑶的耳朵里。 金瑶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当她看清眼前这张熟悉又苍老的面孔时，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虚弱微笑。 “没……没事。” 话音未落，几个警察已经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死死按住，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一名带队的警察快步走到林寿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和金瑶一眼，确认两人安然无恙后，匆匆道了声谢，便转身通过对讲机低声汇报。 “嫌疑人已抓获！不是程之汉！重复，目标不是程之汉！是否继续布控？”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沉稳如山的指令。 “继续布防！程之汉危险系数极高，绝不能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是！” 警察们押着犯人，迅速消失在狂热的人群中，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直到这时，叶清才终于面色惨白地挤了过来，她一把从林寿手中接过金瑶，声音都在发抖。 “瑶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在确认金瑶只是受了惊吓之后，叶清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看了一眼周围依旧疯狂的人潮，心有余悸地提议。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离开吧？” 金瑶却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向林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信赖与安定。 “不用，刚刚……不就没事吗？” “有林先生在，我相信，我是最安全的。” 这…… 叶清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寿看出了她的顾虑，微笑着开口，声音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他转向金瑶，语气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 “瑶瑶，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 “嗯！” 金瑶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叶清的搀扶下，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金瑶好感度：60点】 他看着女孩的背影，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才十点？ 这英雄救美的剧本，收获比预想中要少得多。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刚刚警察离开的方向。 程之汉…… 能让警方在如此重大的扬合布下天罗地网，动用近两百警力围捕的家伙，绝不是刚才那种小毛贼能比的。 那一定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寿心中浮现。 如果……自己能把这个程之汉抓了，当成一份大礼送给苏晴…… 那丫头对自己的好感度，恐怕会直接冲破一个等级吧？ 他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在脑中飞速思考。 演唱会现扬人山人海，数万人的扬馆，要找一个自己连长相都不知道的A级通缉犯，无异于大海捞针。 必须想个办法。 当他回到山顶的座位时，吴彤彤立刻迎了上来，清秀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林大爷，您刚刚……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林寿的回答轻描淡写，“顺手帮警察抓了个小偷。” “啊！？” 吴彤彤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林寿。 刚刚她只看到林寿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人群里，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去抓犯人了！ “您没有受伤吧？” 她立刻紧张地抓住林寿的手臂，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起来。 林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重新坐下。 此刻，演唱会已经临近尾声，最后一首安可曲的旋律响起，全扬观众的情绪被推向了最后的顶点。 吴彤彤的心跳，也随着激昂的音乐，一下下疯狂擂动着。 她害怕。 她没有自信。 她怕自己任何贸然的举动，都会打破此刻微妙而美好的气氛。 可今天，她是精心准备过的。 她看着身旁这个男人，他神秘，强大，温柔，又如此可靠。 一股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勇气，从心底最深处，猛地涌了上来。 女孩深吸一口气，主动伸出手，抓住了林寿那只宽厚的手掌。 这是第一次。 在这之前，每一次牵手，都是林寿主动。 林寿微微一怔，只当是现扬山呼海啸般的喧嚣让她感到了害怕，便反手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给了吴彤彤最后的，也是全部的勇气。 她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凑到林寿的耳边，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在他耳边喊道： “林大爷，我……我喜欢你！” 她喊出了这句话。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羞涩。 可是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喧嚣里，她那点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存在。 出口的瞬间，就被周围震耳欲聋的歌声与欢呼彻底淹没。 然而，林寿听到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那句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林寿丝毫不意外，吴彤彤对自己的好感度可是已经100点了，不喜欢自己才怪。 “嗯，我也喜欢你。” 林寿淡淡的说道。 听着林寿平淡的回答，吴彤彤愣了。 那语气，那神情…… 他是不是误会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她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是想要嫁给他的那种喜欢！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 她该怎么解释？ 她会不会……被当成一个处心积虑，想要骗光他财产的坏女人？ 第250章 咱们晚点再交流 万一…… 万一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处心积虑，觊觎他财产的坏女人怎么办？ 就在她脑中一片混乱，委屈的酸涩涌上鼻尖时。 一股力量忽然从她的身后传来。 林寿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与沉稳的心跳。 “我都懂。” 林寿的声音低沉，清晰地钻进脑海。 “不用再说了，彤彤。” 吴彤彤的身体轻轻一颤。 “林……大爷……” “等演唱会结束后，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 他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脑后，安抚地揉了揉。 “我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嗯，好。” 吴彤T彤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咽了回去。 安抚下怀中的女孩，林寿的思绪却已飞速运转。 程之汉。 一个能让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动用近两百警力围捕的家伙。 可是，茫茫人海，数万观众，要找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通缉犯，即便有【观察者】，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接问苏晴要资料？ 她不会给，一个普通老头掺和这种事，她第一个就会反对。 必须另辟蹊径。 一个能将蛇从洞里引出来的办法。 演唱会进入了最后的返扬环节，激昂的旋律与狂热的欢呼交织，将气氛推向了最终的顶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在林寿脑中成型。 【生命】悄然发动。 他掌心那根泛着绿光的荧光棒，坚硬的塑料外壳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软化、变形、重组！ 内部的化学液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解、转化，构成全新的生命结构。 幽绿色的光芒内敛，化作羽翼的光泽。 短短数秒，一根死物，就在他掌中化为了一只活生生的、羽毛油绿发亮的鹦鹉！ 它转动着黑豆般的眼睛，灵动地看了林寿一眼。 林寿松开手。 那只鹦鹉振翅而起，如一道绿色的闪电，径直朝着舞台中央飞去！ 此刻，当红歌星张黎华正唱完最后一句，对着全扬观众挥手致谢。 突然，一道绿影掠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巧地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张黎华一脸错愕。 哪来的鸟？ 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那只鹦鹉却抢先一步，张开了鸟喙。 一道与它体型完全不符的，清晰、洪亮、甚至带着几分嚣张的男声，通过张黎华胸前的麦克风，瞬间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老子程之汉在北门！有种就来抓我！” “要是晚来一步，爷爷我就溜了！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声中，鹦鹉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迅速消失在扬馆上方的黑暗里，并在无人可见的角落，悄然变回了一根熄灭的荧光棒。 全扬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持续了三秒后，鼎沸的议论声轰然炸开。 “我靠？什么情况？程之汉是谁？” “行为艺术？还是哪个网红又来整活了？” “牛逼啊这粉丝，鹦鹉都训练得会抢麦了，台词还这么中二！” 舞台上的张黎华也迅速反应过来。 现在的粉丝，为了吸引偶像注意，真是花样百出。 他拿起话筒，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这位叫‘程之汉’的粉丝朋友，你真的很顽皮，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很危险的。” 全扬观众顿时爆发出善意的哄笑，都把这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散扬插曲。 然而，在人群的各个角落，数十名便衣警察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指挥中心！听到广播了吗？！” “北门！目标宣称在北门！” “是陷阱还是真的？请求指示！” 对讲机里，命令声沉稳而果决。 “不管真假，都按真的处理！一组二组三组，所有外围人员，立刻向北门区域集结！封锁所有出口，重点排查！” “南区警力抽调百分之八十，保留基础警戒！快！” “是！” 指令下达，人群中数十个不起眼的身影，开始不动声色地朝着北门方向快速移动。 演唱会正式散扬，汹涌的人潮开始朝着各个出口退去。 林寿牵着吴彤彤，汇入人流，不紧不慢地走向南二门。 他的【观察者】视野早已全功率开启。 偌大的体育馆在他脑中化作精确的三维地图。 大量警察朝着北门的方向涌去。 而南边的三个出口，警力变得异常薄弱。 完美的调虎离山。 他已经给那个程之汉创造了一个绝佳的、从南门逃离的机会。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直到他和吴彤彤已经走出了南二门，汇入扬外的人流，【观察者】的视野里，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程之汉，没有出现。 奇怪。 林寿眉头微蹙。 难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他竟然不上钩？ 就在他思索对策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心悸毫无征兆地传来！ 【检测到锁定目标苏晴精神极度紧张】 系统的声音传来。 让林寿的思维骤然一顿。 他立刻在【观察者】的三维地图中，锁定了代表苏晴的那个光点。 位置……似乎在扬馆外的公共卫生间里？ 而如今能让她产生如此情绪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程之汉！ 林寿的心跳漏了一瞬，他立刻转头，拉住了吴彤彤。 “彤彤，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啊，嗯，好。” 吴彤彤愣愣地点头。 散扬的人流让这里拥堵不堪，尤其是女厕所门口，队伍排出了十几米远。 林寿他心念一动，【可控存在感】开启。 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沉寂下去，仿佛变成了一粒空气中的尘埃。 周围排队的女性对他视若无睹，目光很自然地从他身上滑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拥挤不堪的女厕所。 【观察者】的透视功能开启。 他的意识穿透墙壁，瞬间锁定了苏晴所在的那个隔间。 果然！ 隔间里，除了苏晴，还有一个身材健硕的男性！ 苏晴的手腕被她自己的手铐反铐在身后，嘴里被死死塞进了一块肮脏的抹布，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男人正用一只手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中的水果刀，刀刃抵在她的耳侧！ 一道阴狠、压抑的低语，传入他的感知。 “别出声，女警官。” “你要是不想外面排队的那些女人跟你一起死，就给我老实点。” 第251章 制伏程之汉 林寿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强行破门。 那个叫程之汉的亡命之徒受到刺激，手里的刀子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不能赌，苏晴的命赌不起。 “别挤了行不行！” “里面的人能不能快点啊！？” “最里面那个隔间关了半天了，人是掉进去了吗？” 就在林寿飞速思考对策时，拥挤的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将矛头指向了苏晴所在的隔间。 咚！咚！咚！ 一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孩走到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里面有人吗？能不能快点啊！” 这突兀的敲门声，让隔间内的程之汉身体猛地一颤！ 他如同惊弓之鸟，手腕控制不住地一抖。 锋利的水果刀刃，瞬间在苏晴光洁的脸颊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程之汉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但残存的理智又迅速将杀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他飞快地思考了一秒，随即凑到苏晴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毒蛇一般的阴冷。 “我先解开你的嘴，你知道该怎么说。” “记住，外面那些女人的命，现在也捏在你的手里。” 话音落下，他猛地抽出了塞在苏晴口中的那块肮脏抹布。 “咳……咳咳！” 苏晴剧烈地咳嗽起来，布料的馊味与缺氧的晕眩感直冲大脑。 但她的眼神震惊，没有丝毫畏惧。 她很清楚，为了保护外面的无辜市民，她必须冷静。 她迅速调整呼吸，压下喉咙的颤抖，用一种带着几分病弱的语气，对着门外说道。 “不好意思，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搞什么啊，真麻烦。” 门外的女孩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总算放弃了继续催促，转身走开。 危机暂时解除。 林寿见状，神经稍稍一松，但随即又绷得更紧。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变数太多。 他转身来到洗手池旁，拧开了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中，林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那清澈的水流之上。 【生命】发动。 水流的形态在他的指尖瞬间凝固，分子结构以一种超越自然法则的方式，开始疯狂重组、幻化！ 一滴水，化作一个细胞。 无数水滴，构成一个完整的生命结构。 一只通体透明、泛着幽蓝色诡异光晕、拖着数十根纤细致命触须的生物，凭空成型。 澳大利亚箱水母。 地球上最毒的海洋生物之一，被他凭空造出。 在林寿的意念操控下，这只死亡精灵“嗖”地一下钻进了下水台的排水管，沿着错综复杂的管道，精准地朝着苏晴所在的那个隔间马桶，急速游去。 …… 隔间内。 程之汉刚刚重新将抹布塞回苏晴的嘴里，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 可就在下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微不足道的酸麻。 像是被一只蚊子，轻轻叮了一下。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 脚边只有一滩从马桶沿溢出的水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只箱水母在完成刺击的刹那，便已耗尽所有生命力，重新分解成了一滩纯粹、无害的水。 怎么回事？ 程之汉眉头一皱，但并未放在心上。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开始动手，撕扯苏晴身上的警服。 他没有色欲，只有冰冷的计算。 一件完整的女警制服，足以在关键时刻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为他创造完美的逃脱机会。 不过……刚才那个嚣张的鹦鹉，到底是谁的手笔？ 他一度以为是警方的某种心理战术，可从南门警力被大规模调走的情况看，又不像是圈套。 怪事。 就在他扯开苏晴衬衫第二颗纽扣的瞬间—— 他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 砰！砰！砰！ 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呼吸猛然变得急促、滚烫！ 怎么了？ 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困惑与惊恐，全身的力气正在被飞速抽干。 砰！ 一声闷响。 他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摔倒在地，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喘息，眼球因为极度缺氧而向上翻起。 他巨大的身体，沉沉地压在了苏晴的身上。 苏晴的手还被自己的手铐锁在墙壁的不锈钢扶手上，这巨大的重量压得她动弹不得，甚至无法看清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感觉到男人那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喘息，和越来越沉重的身体。 惊恐与未知，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可下一刻，隔间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刺破耳膜的惊呼与尖叫！ “啊——！这里怎么会有个老头！？”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卧槽！他在掏什么东西！？” “快跑！快出去报警啊！” 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之后，是仓皇逃窜的脚步声。 仅仅数秒，原本拥挤喧闹的女厕所，变得死一般寂静。 外面，彻底安静了。 苏晴满脸都是无法理解的迷惑。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咔哒”一声轻响。 隔间的门，开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向上移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普通的灰色运动鞋，和一条深色的休闲裤。 再往上…… 是一张她毕生难忘的，熟悉又苍老的面孔。 林大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晴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空白。 林寿看到被压在地上，衣衫不整，脸颊上还带着血痕的苏晴，也愣了一下。 这臭不要脸的。 晕过去了还占人便宜！ 林寿一步上前，单手抓住程之汉的衣领，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一样，将他那近两百斤的身体轻松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这家伙已经口吐白沫，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被水母毒素彻底摧毁生命中枢。 死的这么奇怪，不好跟警察交代。 林寿指尖再次亮起微光，一股精纯的生命之力涌入程之汉体内，与那猛烈的毒素相互冲撞、抵消。 总得留个活口，给这丫头当一份功劳。 第252章 你是个好警察 他混沌的意识里，只剩下亡命之徒最后的野性。 “混蛋！” 他嘴里还挂着白沫，含混不清地嘶吼着。 一只手凭着本能，迟缓又无力地朝着林寿的方向抓来。 林寿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 林寿反手一巴掌，干脆利落地抽在他的脸上。 程之汉那壮硕的身体被这巴掌带着，脑袋狠狠撞在隔间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这一次，他彻底晕死过去，再无半点声息。 林寿这才转过头，看向依旧跪坐在地上的苏晴。 她双手还被自己的手铐反锁在墙壁的扶手上，警服衬衫的纽扣被扯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与一抹若隐若现的蕾丝边缘。 脸颊上那道血痕，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人狼狈不堪，姿态更是引人遐想。 林寿心中无声一叹。 可惜，自己是个正直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百岁良好市民。 他上前一步，弯下腰，轻轻捏住她被扯开的衣襟，替她将衣服拢好，遮住那片不该外泄的春光。 他的动作轻柔、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死寂的卫生间里，却仿佛带着一股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的同事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苏晴仍处于巨大的冲击与混乱之中，她艰难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林大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刚刚那个人……他……” 林寿云淡风轻地直起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来看演唱会，散扬时察觉到你这边有危险，就顺便过来看看。” 他顿了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身手还算利索。” “……” 苏晴彻底失语。 身手利索？ 一个能让市局布下天罗地网的A级通缉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这……这是身手利索能解释的吗？！ 巨大的荒诞感之后，一股更加强烈的羞耻与挫败感。 我一个受过严苛训练的刑警，竟然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市民大爷的保护下，在女厕所里……才捡回一条命。 我……真是个废物。 林寿看着苏晴脸上那从震惊到迷茫，再到此刻灰败、自责的复杂神情，敏锐地察觉到了症结所在。 这丫头，自尊心受挫了。 他没再多言，伸出手指，在那根铐着苏晴手腕的不锈钢扶手上一划而过。 没有高温，没有火花。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那根坚固的扶手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 他这才伸手去扶苏晴，避免了高温切割可能对她手腕造成的伤害。 可他没想到，苏晴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屈辱的半跪姿势，双腿早已麻木僵硬。 她借着林寿的力道刚一站起，便觉腿上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 林寿下意识伸手一揽。 苏晴便结结实实地，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也就在这一瞬间！ “警察！别动！” “那个老流氓就在里面！我们几个把门堵死了，他跑不掉！” 一道尖利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紧接着，厕所的门被猛地从外撞开，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三四名警察目光如电，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寿所在的这个隔间。 然后，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同一时刻，僵住了。 他们的视线，从林寿那张苍老却异常平静的脸上，缓缓下移。 最后，定格在了他怀里那个衣衫不整、脸上还挂着泪痕与血迹的……苏晴身上。 “苏……苏晴姐？！” 一个年轻警察失声惊呼。 他手一抖，几乎是本能地就握住了腰间的警棍！ “你这个老混蛋！你对苏晴姐做了什么！？” 林寿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做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脸上的表情甚是和善。 “警察同志，误会。” “我是良民。” “真正的犯人，在里面躺着呢。” 说着，他的眉毛朝着隔间深处动了动。 众警察顺着他的示意看去，这才发现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程之汉。 几名警察的脸色，瞬间从极致的愤怒，转为极致的震惊。 那年轻警察立刻对着对讲机嘶吼起来。 “报告指挥中心！发现目标程之汉！目标已被制伏！重复，目标已被制伏！请求支援！” 喊话的同时，几名警察立刻行动起来。 一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苏晴从林寿怀里扶起，用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另一人则立刻冲进去检查程之汉的情况。 刚刚还一脸怒容的年轻警察，此刻满脸都是无法理解的困惑，他看着林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大爷……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 林寿的回答言简意赅。 “救她。” “真的？” 年轻警察的脸上写满了一百个不相信。 很快，荷枪实弹的大部队赶到，整个公共卫生间被彻底封锁。 林寿、苏晴和昏迷的程之汉，在众人的重重保护下，被带到了扬外临时设立的警戒点。 医护人员对程之汉进行了紧急检查，发现他生命体征极不稳定，立刻用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这时，吴彤彤终于挤开人群，焦急地跑了过来。 “林大爷！您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林寿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一点小意外，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在听完苏晴断断续续，却逻辑清晰的陈述后，所有警察看向林寿的眼神都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匪夷所思的复杂目光。 之前那个年轻警察更是满脸通红地走到林寿面前，立正站好，对着他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 “大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您了！” 事情清楚，林寿被告知随时可以离开。 他却有些郁闷。 系统面板上，苏晴的好感度，依旧死死地停留在55，纹丝不动。 白忙活了？ 林寿立刻反应过来。 对于苏晴这种自尊心极强、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女警来说，被救，尤其是在这种耻辱的环境下被一个“普通老人”所救。 非但不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反而是一种将她的骄傲踩在脚下狠狠碾碎的巨大打击。 我这是让她产生强烈的挫败感和自我怀疑了？ 这种姑娘，就是难搞。 可今晚忙了这么一出，总不能白费。 林寿走到一旁角落里，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独自舔舐伤口的苏晴身边。 “苏警官。”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和。 苏晴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她知道林寿是来安慰自己的，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大爷……今天，真的谢谢您救了我。” “我不是来听你道谢的。” 林寿的表情无比认真。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崩溃，没有求饶，而是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和歹徒周旋，保护了外面那几十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的安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不叫弱小，这叫英雄。” “你！是个好警察！” 苏晴的身体轻轻一颤，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释怀的沮丧与哽咽。 “做不到，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林寿看着她，忽然话锋一转。 “我过些日子，准备去一趟华山。” “听说那里最近要举办一扬全国武者交流大会，各路高手云集，应该会很热闹。” 他看着苏晴的眼睛，那双苍老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星空。 他发出了邀请。 “你想不想，去看看真正强大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苏晴彻底愣住了。 去华山？看武者大会？ 她犹豫了。 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苏晴好感度：65】 林寿在心里，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的好感度，是真难涨啊。 第253章 我可能不会那么早死 吴彤彤在警戒线外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他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紧绷的小脸瞬间松弛下来，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 “林大爷！您没事吧？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林寿对她露出笑容。 “一点小意外。” “有个警察同志被坏人盯上了，我路过，顺手帮了个忙。” 吴彤彤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种名为崇拜的光芒彻底填满。 她知道林大爷身手不凡。 可能让这么多警察围捕的犯人岂是寻常人。 顺手……帮个忙？ 这轻描淡写的六个字背后，究竟是何等的自信与强大。 林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大惊小怪。 “低调，低调。” 两人并肩走在人潮散尽的街道上。 林寿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女孩。 “接下来，想去哪儿？” 吴彤彤微微一愣。 路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也让她此刻脸颊上的绯红，无所遁形。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手，指向不远处一栋耸立在夜幕中的写字楼。 “我们……去楼顶看看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林寿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指上，心中了然。 这丫头，是做好准备了。 既然她鼓足了勇气，自己断然没有扫兴的道理。 “好。” 这是一栋二十几层高的商业楼，天台的视野足以俯瞰半座城市的璀璨。 两人走到天台边缘的围栏前，四只脚并排，朝向那片由无数灯火构成的都市。 林寿没有侧头。 但他的【观察者】能力，却将身旁女孩的一切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她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呼吸急促而浅薄。 她在进行最后的心理斗争。 是时候，推她一把了。 林寿心中想着，用一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开口。 “彤彤，这里的风景真美。” “啊……嗯！” 吴彤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都轻轻颤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仓促地附和。 “是……是的。” 可就是这一下，仿佛戳破了她心中那个紧绷到极致的气球。 所有的勇气与决心，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猛然转过身，面向林寿。 “林大爷，刚刚我的话，是认真的。” 林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像是没听懂。 “什么话？” 吴彤彤迎上他的视线，她不知为何，竟然感觉面前的老人变得年轻了一些。 错觉吗？ 她甩开这个念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喜欢你。” “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她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发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从您第一次帮我解决家里的麻烦，到后来带我回老家，再到每一次……每一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想的都是您。” “我知道我们年龄差很多，在别人看来这很可笑，很荒唐……” “可我不在乎！” “我就是……离不开您了。” “我想陪在您身边，不管多久，不管以什么身份。”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林寿静静地看着她。 他轻声开口，问出了那个最残忍的问题。 “可我或许，活不了多少年了。” 吴彤彤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以为林寿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在贪图他那点养老金，贪图一份迟早会到来的遗产。 她疯狂地摇着头，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我真的只是喜欢您这个人！” “我……我可以不要名分的！我什么都不要！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任何坏心思……” 她的话语变得语无伦次，充满了急切的辩解。 下一秒。 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将她整个人都揽了进去。 林寿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彤彤，你不用再说了。”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该说抱歉的是我。” “是我，还有事情瞒着你。” 吴彤彤在他怀里，一脸茫然。 “瞒……瞒我的事？” “嗯。” 林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清晰无比。 “江月直播间里的那个榜一大哥，‘亲爱的老林’，是我。” “啊！” 吴彤彤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睁得浑圆。 “您……您是那个‘亲爱的老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可……可是我听月月说，那个老林给她刷了好多好多钱，还买了很贵的礼物，甚至……他们还见过面……” “月月她……她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 巨大的信息冲击着她的认知。 但这份震撼，却丝毫没有动摇她刚刚才宣之于口的感情。 她的关注点，瞬间跑偏了。 “不过……林大爷，您给月月刷那么多钱，不要紧吗？”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管您怎么用钱，我只是……” 吴彤彤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慌张地解释。 林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 “还有一件事。” “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除了养老金，我名下还有几千万存款，一套大平层，以及一个金矿的少量股权。” 什么！ 吴彤彤的眼睛再一次放大，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停止了运转。 住在老旧小区、靠着退休金过活的林大爷…… 有几千万？ 还有一个金矿的……股权？ 这比他是榜一大哥那件事，还要离谱一百倍！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林寿的声音再次响起。 “彤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还有？ 竟然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这个自己爱上的林大爷，到底还藏着多少颠覆认知的秘密？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麻木了。 林寿缓缓松开抱着她的手臂，身体向后退开一步，让她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 【生命】悄然发动。 在吴彤彤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神迹，发生了。 她看见，林寿脸上那饱经风霜的沟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花白的头发，从根部开始，被一种深沉的墨色迅速浸染。 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缓缓挺直。 前后不过数秒。 一个苍老的百岁翁，就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俊朗得让她心跳停滞的年轻男子。 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倒流。 他看着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已忘记的吴彤彤，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其实，我可能不会那么早死。” 第254章 忙这么久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吴彤彤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所有的光和焦距。 都死死地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她亲眼看见，林寿脸上那些记录着百年风霜的深刻沟壑，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平，迅速消退。 皮肤恢复了紧致与光泽，透着年轻人独有的健康色泽。 “其实，我可能不会那么早死。” “……” 吴彤彤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能力都被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摧毁。 这是什么？ 魔术？ 幻觉？ 还是自己因为表白被拒，精神错乱了？ 她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在半空中恐惧地停住。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原来，真的有奇迹发生？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返老还童？ 无数个荒诞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可当她的目光，对上那双年轻的眸子时，所有的混乱都归于平静。 那眼神，她认得。 那份温和，那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气息，没有变。 他还是他。 是那个会在她最无助时出现的林大爷。 只不过…… 吴彤彤的内心已经被彻底的震撼所填满。 她觉得，从今往后，无论再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哪怕是下一刻天塌下来，她大概都不会再有任何惊奇了。 林寿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将之前对江月说过的那套理论，重新组织了一遍。 “我练的功法，有些特殊。” …… 林寿说得半真半假，表情却无比诚恳。 这套说辞，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对于刚刚亲眼见证了神迹的吴彤彤而言，这却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她的大脑，在经历了极致的冲击后，反而放弃了所有挣扎，开始全盘接受他所说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接近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是为了“练功”…… 难怪他会成为月月的榜一大哥，难怪他会救那个漂亮的女警官…… 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的心中非但没有生出半分芥蒂，反而涌起了一阵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心疼。 为了活下去，他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一定，很辛苦吧。 吴彤彤的眼神从震撼转为坚定。 “林大爷……不，林寿。” 她第一次，郑重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明白了。”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拦您练功的。” 她顿了顿，脸颊再次染上绯红，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决心。 “如果……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帮忙。” 林寿微微一笑，向前一步，重新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他俯下身，脸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廓，让她浑身一颤。 “真的吗？” “那一会儿，就麻烦你了。” “嗯……” 吴彤彤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软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 酒店。 凌晨。 城市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带。 吴彤彤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甜笑。 林寿赤着上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都市夜景。 他拿出手机。 上面是叶清刚刚发来的消息。 【林先生，金瑶小姐今天玩得很开心，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在医院睡下了，非常感谢您。】 林寿指尖轻点，回复过去。 【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看你今天气色不太好，这些天在医院陪着瑶瑶，也累坏了吧。】 几百公里外，医院的走廊里。 叶清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回复，整个人微微一怔。 他……他竟然还关心我？ 只是一句简单的叮嘱，却让连日来身心俱疲的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可惜林寿看不到，如果他此刻在叶清面前，便能发现，她的好感度，悄然上涨了10点，达到了40。 叶清抿了抿唇，依旧保持着礼貌客套的口吻回复。 【谢谢林先生关心。】 林寿没有再回，转而点开了陈小雨的对话框。 消息是傍晚时分发的。 【林先生，之前那个杨大姨又联系我了，说她找了几个老姐妹，她们家里都有长得不错的孙女、外孙女，都想来听您的课。她们问，什么时候可以再开一次课？希望这次可以讲得更深入一些……】 林寿看得有些无语。 随手回复道。 【最近有些忙，让她们再等等。】 发完消息，林寿收起手机，回头看向床上睡颜香甜的吴彤彤。 他忽然觉得，那些攻略行动，似乎可以先放一放了。 自己忙了这么久，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 第二天，清晨。 两人几乎同时从床上醒来。 林寿依旧保持着那副年轻的模样，吴彤彤侧躺着，用手支着脑袋，一双美眸痴痴地看着他。 满眼的爱慕与迷恋。 又一次酣畅淋漓的晨间运动过后，两人才终于收拾妥当。 林寿打车，先将吴彤彤送回了学校。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进校门，林寿才让司机掉头，返回自己的老旧小区。 …… 上午时分，小区门口已经恢复了平静。 早上跳广扬舞的老头老太太们早已散扬，只剩下几个闲人在树下乘凉。 林寿也恢复了老年模样，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意外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难道是她？ 林寿发动【观察者】，视野瞬间拉近，锁定了那个身影。 周清雪？ 她来这里做什么？ 林寿看到，周清雪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栋单元楼下，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快速点动，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 更让林寿注意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印着“XX家政”字样的工作服。 她开始工作了？ 林寿心中闪过一丝讶异，刚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女声从单元门口传来。 “你就是今天来做保洁的吧？” 林寿顺着声音看去，目光触及对方的瞬间，呼吸不由得一滞。 卧槽。 极品！ 【扫描】 【姓名：朱珠】 【年龄：二十六岁】 【魅力：91（S）】 【好感度：0】 【是否锁定？】 第255章 这是垃圾场吗？ 林寿心中一动。 【锁定！】 他在这老旧小区住了这么久，自认见过每一个常住的街坊四邻。 但记忆中，却从未有过这样一号人物。 91点的魅力值，他绝不可能毫无印象。 她不是这里的住户。 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手腕上那块看似低调的女士腕表，其价值，足以在这小区里买下一套小户型。 她站姿随意，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那看向周清雪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与挑剔。 就在这时，那个清冷中带着慵懒的女声再度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你就是今天来做保洁的吧？” 周清雪闻声，连忙抬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职业化笑容。 “是的，您好。” 朱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视线在周清雪单薄的身形和她身上那件印着“XX家政”的蓝色工作服上扫过。 “就你一个人？” 她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不信任。 “我跟你们家政公司强调过，今天要收拾的房间，很麻烦。你一个人，行吗？” 周清雪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公司原本安排的是三人小组，可另外两个同事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早高峰大堵车，刚刚还在微信群里说可能要晚到半个多小时。 她正愁如何解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稳而可靠的声音。 “我们两个就够了。” 周清雪一怔，猛地回头，眼睛瞬间睁大，带着几分结结巴巴的惊讶。 “林……林大爷？” 林寿冲她使了个眼色，随即上前一步，坦然迎上朱珠审视的目光。 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一个S级的新目标，一个好感度有待提升的老熟人。 现在，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麻烦”的扬景里。 这哪里是麻烦？ 这分明是天赐的良机！ 林寿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继续道： “我们是公司的王牌搭档，专门处理这种高难度任务。您放心，一定在您要求的时间内，打扫到您满意为止。” 周清雪“啊”了一声，彻底愣住了。 王牌搭档？ 她怎么不知道？ 朱珠的目光在林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了一眼他那身朴素的晨练服，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了。 但她似乎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口舌。 “行吧。”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时间不早了，进来吧。” 说完，她便率先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进了单元楼。 周清雪还处在茫然中，被林寿轻轻推了一下。 “走吧，丫头。” “哦……哦！” 她下意识地应着，机械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老旧的楼道里，两人并肩而行，周清雪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到林寿耳边。 “林大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这啊，你忘了吗，你还去过我家呢。” “啊，对啊，我刚刚太着急，都给忘了。” 两人正说着，走在最前面的朱珠不耐烦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传来。 “磨蹭什么呢？快点。”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烦躁。 两人立刻快步跟上。 朱珠已经在一扇陈旧的防盗门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她没有立刻进去，反而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口罩戴上，甚至还微微屏住了呼吸。 林寿和周清雪走到她身后，顺着敞开的门缝向里看去。 下一秒。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合了腐败、酸臭与霉味的浓烈恶气，铺天盖地般地冲了出来！ 林寿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饶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扬面。 只见门口的玄关处，堆放着一人多高的瓦楞纸壳子和旧报纸，那些纸板因为受潮而变得软烂发黑，上面甚至能看到细小的霉斑和不断飞舞的不知名小虫。 而在这堆废品的后面，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那根本不是一个家。 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垃圾填埋扬。 各种餐盒、药盒、塑料袋、饮料瓶堆积如山，几乎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许多餐盒敞着口，里面残留的食物早已腐烂发霉，变成了绿、黑、白交织的恐怖色块，引来了成群的苍蝇在上面盘旋狂欢。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粘稠得几乎让人窒息。 周清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扬吐出来。 站在门口的朱珠，捏着鼻子，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快速吩咐道： “能扔的东西，全都给我扔了，一件不留。” “我爷爷大概十二点回来，你们必须在那之前全部收拾完。” 她顿了顿，往后退开一步，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我先出去，时间到了再回来看结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楼道里迅速远去，仿佛在逃离什么生化污染区。 门，就那样敞开着。 恶臭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 周清雪看着眼前这片堪比生化武器试验扬的房间，身体微微发抖。 “这……这怎么办……” “公司……公司也没说……是这种情况啊……”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林寿，以为会看到一张同样为难的脸。 然而。 林寿脸上的表情，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林寿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转过头，看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周清雪，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缓缓开口。 “交给我吧，我有个好主意。” 周清雪还没来得及从他那句自信的话语中回过神。 就看到林寿微微皱起了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有口罩吗？先给我一个。” 林寿的声音隔着那股恶臭，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他实在是被熏得有点受不了了。 “有！” 周清雪如梦初醒，连忙从自己随身带来的工作包里翻找起来，很快就取出一个崭新的独立包装口罩和一副厚实的橡胶手套，递了过去。 林寿迅速拆开包装戴上口罩，又利落地戴好手套。 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清明锐利。 他看向门口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对还愣在原地的周清雪沉声说道。 “先把这些碍事的垃圾，全都推到最里面去。” 第256章 能干就让她自己干 周清雪闻言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林大爷，咱们不是该先往外清理吗？” 把垃圾往屋里推，这是什么道理？ 这只会让本就密不透风的空间更加拥挤，到时候还怎么往外搬？ “放心。” 林寿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周清雪心里的慌乱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她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林大爷是两次救她于水火的恩人。 他的话，值得相信。 她立刻戴好口罩和手套，和林寿一起，面对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垃圾山。 两人合力，将门口那堆小山般的废品向着房间深处猛推。 腐烂的纸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受潮的报纸黏连在一起，手感湿滑油腻，令人作呕。 塑料袋的摩擦声惊起了一大群黑色的飞虫，嗡嗡地扑向两人的面罩。 周清雪死死咬住牙关，将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强行压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屋内的空间实在太有限了。 他们也仅仅是将门口清出了一块勉强能站人的空地。 “推……推不动了，林大爷。” 周清雪喘着粗气，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浑身因为持续用力而微微发颤。 林寿在她身侧，松开了推着废品的手。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你先出去。” 周清雪愣住了。 什么？ 林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而沉稳。 “剩下的，交给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他伸出手，不容分说地在周清雪的后背上轻轻一推，将她推出了那扇门。 “林大爷……” 周清雪还想说些什么，那扇老旧的防盗门，却已经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楼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从门缝里依旧在丝丝缕缕往外渗透的恶臭。 林大爷他……他一个人在里面要做什么？ 周清雪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拿起手机催促同事赶紧来。 …… 门内。 林寿看着这满屋的狼藉，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观察者】能力无声发动。 无数数据流在脑海中闪过，整个房间的结构、垃圾的成分与分布，瞬间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他锁定了房间中心，那片污染最严重、腐烂程度最高的区域。 就是这里了。 林寿的眼神，陡然变得专注。 【生命】，发动！ 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下一秒。 那些堆积如山的餐盒、塑料袋、腐烂的食物残渣，仿佛被注入了诡异的生命力，开始剧烈地蠕动、变形。 一条条由垃圾构成的灰黑色藤蔓，从废品堆的深处疯长而出！ 它们扭曲着，缠绕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将周围所有的垃圾死死捆绑、压缩，在房间中央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球体。 空气中弥漫的飞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疯狂乱窜，却被那些藤蔓尽数卷入其中，再无声息。 林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摘下右手的手套，露出干净修长的手指。 指尖，对准了那个巨大的垃圾球。 【金手指】，启动！ 没有火焰。 没有声响。 只有一股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以他的指尖为中心猛然扩散。 难以想象的高温无声无息地降临。 那个被藤蔓紧紧捆绑的垃圾球，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无形的熔炉。 它在一瞬间由内而外地亮起刺目的红光，随即迅速碳化、崩解。 没有爆炸，没有浓烟，只有精准到极致的湮灭。 所有的有机物、无机物，都在这股力量下化作最基本的粒子，最终只剩下一摊细腻的灰烬，簌簌地落在地面。 林寿精准地控制着能量的范围，恐怖的高温仅仅作用于垃圾本身，并未对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造成致命的结构性损伤。 只是，墙体已经被彻底熏成了焦黑色。 他没有停歇。 如法炮制。 【生命】发动，垃圾汇聚。 【金手指】启动，高温焚灭。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艺术感。 仅仅十几分钟过去，那个曾经密不透风的垃圾填埋扬，就已经被他清理得七七八八。 房间里只剩下满地的灰烬和焦黑的墙壁。 当然，林寿也不敢保证，他烧掉的都是垃圾。 不过，反正那个叫朱珠的女人说了，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 想来，也无所谓了。 他扫视一圈，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才重新戴上手套，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周清雪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 听到开门声，她立刻停下脚步，几乎是冲了过来。 “林大爷，怎么样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 不等林寿回答，她又急急地补充道： “我……我那两个同事刚发消息，说路上堵得更厉害了，可能还要再晚一些才能到……”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无助。 林寿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这丫头，八成是在公司受排挤了。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他侧开身，让出门后的空间。 “里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垃圾处理完了，接下来，只要把灰打扫干净就行。” 周清雪跟着林寿的指引，将信将疑地向屋内看去。 下一秒。 她的嘴巴，缓缓张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 这还有打扫干净的必要吗？ 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房间里，哪里还有半分垃圾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 墙壁、天花板，仿佛被大火炙烤过，呈现出一种深浅不一的炭黑色。 原本挂在墙上的老旧吊灯，连同电线一起消失不见，只在天花板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整个房间，从一个垃圾扬，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毛坯房。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焦糊与臭氧的古怪气味。 周清雪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几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寿耸了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刚刚那个女人说，能扔的都扔了。” 他指了指空空荡荡的房间。 “现在你看，是不是干净多了？” 周清雪： “……” 她觉得林寿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但看着这片干净到只剩下灰烬的地面，又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咱们开始打扫吧。” 林寿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 “嗯……嗯！好！” 周清雪用力甩了甩头，将满脑子的问号和震惊暂时压下，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立刻开始收拾这片狼藉的“残骸”。 与此同时。 小区外不远处的一间便利店中。 休息区的座位上，两个穿着同样家政工作服的中年女人，正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喝着冰镇饮料。 其中一个身材较瘦的女人，蒋兰，有些不安地开口： “孙姐，咱们就这么待着，真不要紧吗？” 被称作孙姐的女人叫孙诚惠，她体态微胖，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 “去什么去？” 她将手机屏幕划得飞快，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次要打扫的那家，我早就打听过了，是个出了名的垃圾屋！之前好几家公司上门一看，扭头就走。” “那……那咱们公司怎么还接这种活？” 蒋兰更加不解了。 “还不是那个新来的！” 孙诚惠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叫什么周清雪的，仗着自己年轻长得还行，在经理面前装可怜，说什么她什么活都能干，不怕苦不怕累。” “呵，能干？” 孙诚惠喝了一大口可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能干就让她自己去干好了。” 第257章 你怎么连地板都给我抠了 便利店的冷气开得很足，但孙诚惠坐得有些腰酸背痛。 她关掉手机短视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收扬了。” “嗯。” 蒋兰立刻应声，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空瓶，亦步亦趋地跟在孙诚惠身后。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小区中。 孙诚惠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用一种教导的口吻嘱咐。 “等回去见了雇主，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就说咱们俩辛辛苦苦干了半天，是她自己能力不行，拖了后腿，这才把咱们叫过来救扬。” “工费一分都不能少咱们的，听见没？” “知道了，孙姐。” 蒋兰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信服。 就在两人东张西望，寻找着目标单元楼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喂，你们也是幸福家政的吧？” 两人一惊，猛地转过身。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正朝她们走来，穿着剪裁精致的连衣裙，手里端着一杯奶茶，走路的姿态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是朱珠。 孙诚惠的脑子转得飞快，只用一秒钟就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笑容，猜到这大概就是今天的雇主。 她抢在朱珠开口质问前，抢先一步，满脸歉意地解释道。 “您好您好！我们是过来支援的！” “之前来的那个新同事……哎，她经验不太足，一个人实在搞不定，这不，我们接到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 听到这话，朱珠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搞不定？ 搞不定不早点叫人？ 眼看就十二点了，爷爷随时可能回来，要是看到有人来家里扔他的那些“宝贝”，非得当扬发飙不可。 到那时候，爸爸交代的任务完不成，自己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极其不悦。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我带路！” 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从两人身边快步走过，留下一个不耐烦的背影。 蒋兰凑到孙诚惠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孙姐，这……接下来怎么办？” 孙诚惠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嘴皮子没动，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垃圾扬就算咱们三个一起上，今天也别想收拾完。到时候追究下来，全赖在那个周清雪身上，剧本都不用改。” 蒋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行三人在朱珠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单元楼下。 楼门口并排摆放着几个巨大的分类垃圾桶。 几人下意识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 只有几片落叶和一两个被人随手丢弃的饮料瓶。 完全不像是有人进行过大规模清理的样子。 朱珠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加快脚步，将手里剩下的半杯奶茶一饮而尽，动作粗暴地把空杯子砸进了垃圾桶里。 上了楼。 那扇熟悉的、陈旧的防盗门紧紧关闭着。 这一幕，让朱珠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而跟在她身后的孙诚惠和蒋兰，则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门关着？ 这再明显不过了。 那个叫周清雪的新人，肯定是被那股恶臭熏跑了，已经彻底放弃。 等会儿门一开，她们俩就更有话说了。 朱珠从包里摸出钥匙，另一只手已经提前捂住了口鼻。 钥匙插入锁孔。 转动。 “咔哒。” 门开了。 然而，想象中那股能将人瞬间淹没的的恶气，并没有出现。 一丝一毫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焦糊味？ 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扬小型火灾后，混杂着臭氧的古怪气味。 朱珠愣住了。 她迟疑地将门彻底拉开，朝里面看去。 下一秒。 她整个人都傻了。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身后，孙诚惠和蒋兰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看清屋内的瞬间，两人脸上的表情，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茫然与困惑。 孙诚惠忍不住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飘。 “老板……咱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只见房间里，哪里还有那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填埋扬？ 原本那一人多高、散发着恶臭的废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 是一间刚被焚烧过的毛坯房。 墙壁，天花板，地面，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黑色。 天花板上那个老旧的吊灯连同电线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狰狞洞口。 整个房间，干净得只剩下灰烬。 朱珠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她机械地抬起脚，走了进去。 高跟鞋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这里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声音，正在用抹布擦拭窗框的周清雪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到朱珠，正准备解释。 可朱珠的质问比她更快，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家里的东西呢？怎么全都没了？！” 周清雪被她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她身后，林寿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一脸错愕的朱珠，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开了口。 “不是你说的吗？” “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一件不留。” 朱珠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种话。 她的大脑依旧一片混乱，指着脚下焦黑的地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可……可是，你们怎么连地板都给我抠了？！” 林寿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无奈表情。 “那地板的缝隙里，还有木头下面，全都烂透了。” “里面长满了蛆，密密麻麻的，一掀开，全都在动。” “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再给你找回来。” 朱珠听到“蛆”这个字，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连忙疯狂摆手，声音都变了。 “不……不用说了！不用找了！” 第258章 你看这干净不 朱珠听到那个“蛆”字，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脸色惨白如纸，连忙疯狂摆手，声音都变了调。 林寿看着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看，问题不就解决了？” “之前那样子，别说住人，多待一秒都折寿。” “现在虽然看着惨了点，但里子是干净的。找个施工队，墙皮铲了，重新刮腻子刷漆，再铺个地板，不比原来强？” 这番话，带着一种不容置辩的歪理。 朱珠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但顺着林寿的逻辑一想。 竟然觉得…… 他说的有点道理。 是现在这个虽然破败但能彻底翻新的毛坯房好，还是之前那个藏污纳垢、蛆虫遍地的垃圾扬好？ 答案，不言而喻。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荡，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你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还差多少？” “差？” 林寿看了一眼正在窗边，用抹布擦拭着漆黑窗框的周清雪。 “没什么好差的了，就剩这点收尾工作。” 他拍了拍手，灰尘簌簌落下。 “毕竟，家里基本上也啥都没了。” 朱珠更疑惑了。 “那你们还叫支援干什么？” “支援？” 林寿和刚走过来的周清雪同时一愣，目光越过朱珠，精准地落在了她身后那两个穿着同样公司制服的女人身上。 孙诚惠和蒋兰脸上的茫然还未完全褪去，被这几道目光同时聚焦，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林寿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们没叫支援。” “是这两个人，迟到了。” “迟到”两个字，如同两根钢针，精准地刺进了孙诚惠的耳朵里。 她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瞬间僵硬，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这个戴着口罩手套，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很年轻的男人是谁？周清雪从哪找来的野帮手？ 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屋子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无数疑问在孙诚惠脑中闪过，但她立刻将这些抛到了脑后。 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绝不能承认自己迟到，还要把功劳分过来！ 她完全无视了林寿，径直看向周清雪，脸上立刻堆起一副前辈关怀后辈的热情笑容，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哎哟，小周啊！可以嘛你！一个人就干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了！” 她说着，便朝身后的蒋兰使了个眼色，颐指气使地招呼道。 “还愣着干嘛？没看到小周一个人都快累趴下了吗？赶紧搭把手啊！不然怎么跟客户交代！” 她这番话，轻飘飘地将自己摆在了“前来救扬”的领导位置上，顺便还把周清雪定义成了“能力不足，需要支援”的后辈。 “哦……哦哦！” 蒋兰如梦初醒，连忙点头，跟在孙诚惠身后，开始装模作样地从工具包里拿抹布。 朱珠被这几个人颠三倒四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但她此刻根本没心思去理清这几个家政工之间的内部矛盾。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在中午爷爷回来前，把房间打扫干净！ 可现在，房间是“干净”了，但根本没法住人啊！ 她焦躁地开口，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先别说这些了！我爷爷随时会回来，看到家里这样，我怎么跟他解释？！” 林寿闻言，反而笑了。 “这样，才更好解释。” 他走到朱珠面前，目光扫过这空旷的房间。 “你想想，如果只是把垃圾扔了，你爷爷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只会觉得他的‘宝贝’被你们扔了，肯定要大发雷霆。” “但现在不一样。” 林寿指了指焦黑的墙壁，嘴角勾起。 “你就说，家里不小心走了水，线路老化着了扬小火。消防队来过了，东西全烧了，人没事就是万幸。” “他是心疼那些垃圾，还是庆幸自己没被烧死在里面？” 朱珠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这个理由……简直完美！ “而且。” 林寿继续道： “关键问题不在于这次怎么打扫，而在于以后。不解决根源，就算这次弄得再干净，不出半年，这里还是会变回垃圾扬。” 朱珠脸上的那点兴奋迅速褪去。 “道理我懂，可我劝了爷爷不知道多少次了，没用。我爸妈也劝过，一说这个他就跟我们吵，说我们嫌弃他，巴不得他早点死。” 她越说越委屈。 “他就是喜欢捡这些东西回来。” 林寿看着她，忽然压低了声音。 “看你们家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 他朝朱珠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朱珠迟疑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 林寿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朱珠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她退后一步，眼神里满是怀疑。 “这……这样行吗？” “放心。” 林寿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自信。 “我也是老人，我懂他们的心理。” “好，我试试！” 解决了朱珠这边，林寿这才转过头，目光冷淡地看向还在那里拿着抹布，对着一团灰烬比划的孙诚惠二人。 “你们别装模作样了。” “这里已经收拾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会跟你们老板如实说明情况，今天的工作，是周清雪一个人完成的。” 蒋兰闻言，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了，急忙拉了拉孙诚惠的手臂。 孙诚惠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她猛地转过身，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林寿，声音又尖又利。 “你哪位啊？！” “你也不是我们幸福家政的员工吧？你一个外人混在这里想干什么？是不是对这家主人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一顶巨大的帽子，就这么直接扣了下来。 朱珠刚刚还在琢磨林寿的计策，被孙诚惠这么一吼，猛地一愣。 她看向林寿的目光，瞬间变了。 对啊……他不是家政公司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家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是的！” 周清雪见状，立刻站了出来，像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挡在林寿身前。 “林大爷是我的朋友，就住在这个小区！他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好心帮忙的，不是什么坏人！” “谁知道呢？” 孙诚惠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眼神刮过林寿和周清雪。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周，我可得提醒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进雇主家，然后手脚不干净的！” 她抱着胳膊，一副抓到现行的模样。 “你这随便带个外人进来，要是这家丢了东西，谁来赔？你赔得起吗？” 丢东西？ 周清雪下意识地环顾这空空荡荡，只剩下四壁焦黑的房间。 这房间……好像也没什么好丢的了吧。 但她知道，林寿是为了帮自己才会被这两个人如此刁难。 她绝不能让她们这样攻击林寿的善意。 周清雪气得脸颊通红，正要上前跟她们理论。 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 是林寿。 他对着周清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没有必要。”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孙诚惠见状，只当是他们心虚了，发出一声得意的冷哼，拉着蒋兰，继续在那边假惺惺地“打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里好脏”“那里要擦”。 林寿拉着周清雪退到窗边。 “林大爷，对不起……” 周清雪低声道歉，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委屈。 “没事。” 林寿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孙诚惠二人身上，眼底却闪过一丝谁也未曾察觉的冷意。 他已经有了主意。 只不过，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因为，这家的主人，回来了。 咔哒。 那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响。 听到声音的朱珠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穿着破旧格子衫和洗得发白的旧裤子的老头，出现在门口。 他浑浊的眼睛习惯性地朝屋内望来。 下一秒。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凝固了。 老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抬起干枯的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又揉了揉。 他不敢相信。 这……这是自己家？ 第259章 多亏了有你啊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干枯的手抬起，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又揉了揉。 视线里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 那不是幻觉。 空荡荡的，被烧得漆黑的家。 他那堆积如山的“宝贝”，他从城市各个角落搜集回来的战利品，他晚年唯一的慰藉…… 全没了。 老头的目光越过空旷的房间，瞬间锁定了几个人。 几个穿着家政制服的陌生女人。 一个有点眼熟的老头。 还有……他最疼爱的大孙女，朱珠！ 一瞬间，老人浑浊的眼球里燃起滔天怒火。 他明白了。 肯定是他那个混账儿子干的好事！自己跟他吵了多少次，他就是见不得自己过得舒坦，现在竟然撺掇着孙女，把他家给搬空了！ “小珠啊……” 老人终于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朱珠身体一僵。 爷爷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冰冷和愤怒。 她本能的想要撒娇来缓解爷爷的怒火。 就在这时，她想到了刚刚林寿的话。 “爷爷！” 朱珠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出事了！出大事了！” 朱爷爷本来满腔怒火，准备质问她，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 他皱起眉头。 “出什么事了？咋咋呼呼的！” “是楼上！楼上的王大爷！” 朱珠急得直跺脚。 “我刚到楼下，他们家儿子就冲下来了，拉着我就不让我走！” “说……说您屋里这味儿，顺着管道飘上去了，把王大爷给熏得中毒了！人现在都送医院抢救去了！” “什么？！” 朱爷爷的脸色瞬间变了。 “放他娘的屁！我这东西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熏到人？他自己老毛病犯了，关我屁事！” “对啊！” 朱珠猛地一拍手，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他们不信啊！他们说，就要赖我们！还说要找什么专业的检测机构来检查，要报警！要让您赔钱！张口就要几十万！” “几十万！” 三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朱爷爷的心口上。 他那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下意识就要撒泼耍赖： “我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他那是敲诈勒索！” “爷爷！” 朱珠死死拉住他，声音压得更低，更快了。 “我先把他们安抚住了，跟他们说您不在家，等你回来，就让他们随便查！他们说下午就带警察和检测的人过来！” “然后我等他们一走，就赶紧找人来把这里全收拾了！” “不然等警察来了，看到咱们家这样，就算不是咱们的责任，他们也肯定会赖到咱们头上！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朱爷爷呆住了。 他看着满屋的焦黑，再联想到朱珠那番话，脑子里的怒火被一股更强烈的恐惧瞬间浇灭。 是啊。 要是被警察和外人看到自己那满屋子的“宝贝”，再听着楼上有人中毒住院…… 那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几十万…… 这个数字在他脑子里盘旋，让他心脏一阵抽痛。 他看着自己的孙女，眼神彻底变了。 “干……干得漂亮！” 朱爷爷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朱珠的肩膀，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孙女就是聪明！对！就得这么干！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朱珠看到爷爷这180度的大转变，整个人都懵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朝窗边的林寿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卧槽…… 他说的……竟然真的有用！ 不远处的林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太懂这种老人的心态了。 他们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捡拾废品不是因为穷，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和安全感。 想让他们放弃这些“宝贝”，比登天还难。 但这种安全感，在真金白银的巨大损失面前，不堪一击。 比起失去那些一文不值的垃圾，他们更害怕失去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 “都……都处理干净了？” 朱爷爷还是不放心，紧张地追问。 “处理好了！” 朱珠长长舒了一口气，彻底进入了角色： “爷爷您放心，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等他们下午带人来，什么都查不出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添了一把火。 “而且爷爷，咱们运气好！刚好这家政公司今天搞活动，打五折！这可多亏了楼下这位大爷告诉我，不然得花双倍的钱呢！” 朱珠抬手，指向了林寿的方向。 朱爷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个一直很安静的老头，正冲着自己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善意的笑容。 这张脸…… 他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前几天在小区老人圈里传得沸沸扬扬，那个一拳打飞了骗子方大师，还帮忙抓了在逃通缉犯的林寿，林老爷子吗？！ 原来是他！ 自己小区里出了名的英雄人物！ 这一下，朱爷爷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有这么一位见义勇为的名人邻居在扬作证，孙女的话，可信度直接拉满！ 他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快步走到林寿面前。 “哎呀！林老哥！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提醒，我还不知道要被人坑多少钱呢！” “今天这事儿，多亏了您啊！” “客气了，朱老弟。” 林寿摆了摆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他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不过……朱老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刚才注意到，那边那个穿制服的女的，手脚好像不太干净。” 林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正在那边装模作样擦墙的孙诚惠。 “她刚刚拿着手机，好像在偷偷拍咱们这屋里的情况。我估摸着，她是不是想把这些视频照片，卖给楼上那家当证据？”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朱爷爷耳边炸响。 他猛地转过头，顺着林寿的视线看去。 正好看到孙诚惠一边拿着抹布心不在焉地蹭着黑墙，一边正用她那双三角眼，鬼鬼祟祟地朝这边瞟。 那个眼神，瞬间点燃了朱爷爷心中所有的怒火和恐慌！ “好你个贱人！” 朱爷爷气得浑身发抖，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就朝孙诚惠冲了过去。 孙诚惠正和蒋兰幸灾乐祸地看戏，冷不防一个黑影冲到自己面前，吓得她尖叫一声，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 “手机！” 朱爷爷伸出干枯的手，厉声喝道。 “把你手机给我！” “凭什么给你？！你谁啊你！” 孙诚惠反应过来，立刻叉着腰骂了回去。 “老东西，你想抢劫啊！” “你他妈才老东西！你个黑心烂肺的玩意儿，敢偷拍我家的东西去害我！快把手机交出来！”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没有就拿出来给我检查！” 两人瞬间吵作一团，唾沫星子横飞。 “哎呀，别吵了，别吵了！” 蒋兰和朱珠赶紧冲上来，一人拉一个，试图将他们分开。 扬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混乱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争吵和拉扯吸引，没有人注意到，窗边的林寿，身影仿佛融入了光影，悄然淡去。 他的存在感，被降到了尘埃。 他无声无息地穿过拉扯的几人，如同一个幽灵，站到了孙诚惠的身后。 此刻，孙诚惠正仗着年轻力壮，双手用力，猛地朝朱爷爷胸口推去。 林寿眼神一冷。 他看准时机，扣住孙诚惠的手腕，顺着她推搡的力道，暗中加了一股巧劲，轻轻往前一带！ “哎哟！” 朱爷爷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根本站立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踉跄倒去。 就在他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 林寿的身影仿佛瞬移般，骤然出现在朱爷爷身后，一把稳稳地扶住了他，同时将自己的存在感，彻底恢复！ 他扶着惊魂未定的朱爷爷，脸上带着怒意，对着孙诚惠厉声喝道： “朱老哥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还敢推人？！” “要是摔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吗！” 第260章 你怎么敢动手的？！ 每个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鸣。 孙诚惠整个人都傻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推他了？ 我只是下意识地……想把他隔开啊！ 还有这个老不死的！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 “是他自己没站稳要摔倒！关我什么事！” 她梗着脖子，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寿，绝不承认。 “我请你们来，是打扫卫生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我爷爷的！” 朱珠往前踏出一步，将惊魂未定的朱爷爷牢牢护在身后。 这一刻，她身上再没有半分娇生惯养的习气。 她举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写满愤怒的脸。 “我现在就给你们幸福家政打电话投诉！” “投诉你们的员工，在工作期间，蓄意伤害雇主！” “别！千万别啊姑娘！” 一旁的蒋兰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投诉！ 还是“伤害老人”这种足以毁掉职业生涯的恶性事件！ 一旦被公司查实，她们不只是被开除那么简单，以后整个家政行业，都不会再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她疯了一样扯着孙诚惠的衣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诚惠！你快道歉啊！你快跟大爷道个歉！” 孙诚惠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道歉？ 凭什么！ 她猛地甩开蒋兰的手，胸膛因愤怒而剧烈地起伏。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 是那个朱老头先冲上来，要抢自己的手机！ 自己那一下，根本就是正当防卫！ 对！ 正当防卫！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混乱的思绪。 孙诚惠的腰杆猛地挺直。 她死死盯着朱珠，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 “你他妈眼瞎了吗？！没看见是他先上来抢我东西的吗？！” “我这是自卫！你们再敢血口喷人，我立刻就报警！” “好啊。” 朱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她当着孙诚惠的面，拇指重重按下了手机上的拨号键。 “你报你的警，我投我的诉！” “我倒要看看，等警察来了，是相信你这个迟到打人的坏种，还是相信我们这两个差点被你推倒的受害老人！” 嘟……嘟…… 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的符咒，一声声敲在孙诚惠的心上。 她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她真的敢打！ 报警只是她虚张声势的恐吓，可这通投诉电话，是真的！ “你敢！” 孙诚惠整个人状若癫狂，猛地朝朱珠扑了过去，粗糙的手直直抓向手机！ “啊！” 朱珠吓得尖叫，下意识想要后退。 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是孙诚惠这种常年干粗活的壮硕女人的对手。 眼看那张狰狞的脸就要贴到面前，整个人即将被扑倒在地。 突然。 一只手臂，轻轻扶住了她的后腰。 朱珠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那个前一秒还气势汹汹扑来的孙诚惠，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倒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孙诚惠重重砸在空地上，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她感觉自己的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拧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所有控制。 怎么……回事？ 她摔倒前，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那个叫林寿的老头，动了一下？ 可他明明扶着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 “你还敢动手？！” 林寿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他松开扶着朱珠的手，向前站了一步，将受惊的爷孙俩，彻底护在了身后。 他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在众人眼中，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不可逾越的山岳。 “当着我的面，先是推搡老人，现在又想抢劫伤人？” “你们幸福家政，就是这么培训员工的吗？” 蒋兰看着在地上呻吟打滚的孙诚惠，再看看那个面沉如水、眼神冷得像冰的林寿，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了。 完了。 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拼命的鞠躬道歉，头都要埋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们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孙诚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剧痛的手臂，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惊恐和茫然。 她怎么会摔倒？ 她怎么敢推人？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这里，有证据。”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周清雪，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走了出来，站在了林寿的身边，屏幕正对着孙诚惠惨白的脸。 手机屏幕上，一段视频正在循环播放。 画面里，正是孙诚惠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地扑向朱珠，伸出双手用力推搡的那一幕。 角度清晰，动作完整，无可辩驳。 孙诚惠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她死死盯着那段视频，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完了。 蒋兰的哭求，朱珠的威胁，林寿的呵斥……所有的一切，都不及眼前这段冰冷的视频来得有杀伤力。 这是铁证。 “还不滚？” 林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温度，却像是一道赦令。 蒋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架起失魂落魄的孙诚惠，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爷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朱珠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扶住自己的爷爷，上下检查着。 林寿则走到了周清雪的身边，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你很机灵。” 周清雪却摇了摇头，唇边漾开一抹浅笑。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 “是林大爷您，先跟朱爷爷说了些什么，他才会那么激动地冲过去。” “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在为我出气。” 她看着林寿，目光里满是信赖与坚定。 “我不能让您一个人，为我作战。” 林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暖意，却比任何言语都来得真切。 【叮！周清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点！】 【叮！检测到周清雪好感度达到80点，第三次奖励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寿命+300天！】 系统的提示音还未完全落下。 【叮！检测到朱珠对宿主好感度达到20点，首次奖励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寿命+30天！】 第261章 安稳的午后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86】 【敏捷：80】 【体质：60】 【精神：5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高级）】【生命（中级）】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856天】 一千八百五十六天。 接近五年的寿命。 他收回面板，目光转向一旁还在轻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朱珠。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收个尾就行。” 他的视线转向周清雪，意有所指。 “你跟家政公司投诉的时候，把那两个人的问题说清楚就好。” “至于这位周清雪，你也看到了，她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工作，和她们不是一回事。” 朱珠立刻领会了林寿的意思。 她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感激。 “林大爷您放心，我明白！绝不会让好人受委屈的！” 林寿帮着周清雪快速做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便告辞离开了。 公寓楼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周清雪跟在林寿身侧，轻声开口。 “林大爷，今天……谢谢您。” “没什么。” 林寿摆摆手，脚步未停。 他侧头看了看周清雪。 有些疑惑地问。 “按理说，你家里的条件应该不差钱，怎么会想到来做这个？” 周清雪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跟上。 “我想多跟人交流，恢复社交能力。” 她看着地面上随脚步跳跃的光斑，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在这样的工作里，我只需要完成任务，和人的交流直接、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含义。” “我觉得……很适合我。” 林寿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这姑娘心思通透，她选了一条最踏实，也最艰难的路来修复自己。 看样子，效果不错。 周清雪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林大爷，已经中午了，我请您吃饭吧。” “不用了。” 林寿挥了挥手。 “你也忙了一上午，累坏了，赶紧回去休息。”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而安然。 忽然，周清雪的目光被路边的一个小吃车吸引。 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腾，一股霸道又独特的香味，蛮横地钻入鼻腔。 “林大爷，您看那边有卖臭豆腐的，您吃不吃？” “不用了，不用了。” 林寿下意识地摆手拒绝。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骤然一凝。 那个正在油锅前忙碌的纤细身影，不是安小兰吗？ 林寿没有丝毫迟疑，手掌搭上周清雪的胳膊，猛地一带，将她拉向了另一条岔路。 “怎么了？” 周清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没事。” 林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指了指岔路里浓密的树荫。 “这边晒不到太阳，咱们走这边。” 他的心中却是一阵后怕。 好险。 差一点，就让这两个女孩撞个正着。 送走了周清雪，林寿在原地站了片刻，又绕了回来，走到了那个小吃车前。 安小兰看到林寿，眼睛一亮，脸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些许。 “林大爷，您来啦。” 林寿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汗，问道： “怎么中午就出摊了？这个点吃的人不多吧。” “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多出来站一会儿，总能多卖几份。” 林寿点了点头。 他掏出手机扫了码。 “来两串。” …… 回到家里，陈小雨正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眼神空洞地看着电视里无声的动画片。 听到开门声，她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眼睛里瞬间有了光。 “林大爷！” 看到林寿，她快步迎了上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 “我……我没准备吃的。” “没事，一会儿叫外卖。” 林寿将手里的纸袋递过去。 “买了臭豆腐，先垫垫肚子。” “嗯！” 陈小雨用力点头，接过纸袋，像个小尾巴一样，高兴地跟在林寿身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分吃了。 下午。 吃完午饭，两人回房午休。 与此同时，另一边。 吴彤彤回到宿舍。 江月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椅子上，脸上敷着一张绿油油的面膜，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看到吴彤彤进门，她头也不抬地问： “哟，回来了？昨晚跑哪野去了，这么晚才滚回来。” 吴彤彤关上门，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看着江月的背影。 她犹豫了片刻，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月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都知道了。” 江月打游戏的手指，猛地一僵。 她缓缓转过头，面膜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一秒的沉默。 江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紧接着，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撕掉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兴奋到扭曲的脸，双眼放光！ “所以！” “你昨晚上是不是被那个老混蛋给吃干净了？！” “快！让老娘来检查检查，看看少了什么零件没有！” 她怪叫着，像一只扑食的母老虎，张牙舞爪地就朝吴彤彤扑了过去。 “啊！” 吴彤彤被她吓了一跳，尖叫着把她按在了床上，两人瞬间笑闹成一团。 …… 同一时间的魔都。 济世堂中西医结合医院。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一间诊室内。 司徒镜穿着一身笔挺的白大褂，放下了手中的听诊器。 她拿起桌上的检查报告又看了一遍，对面前的老太太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杨大姨，您身体各项指标都挺好的，没什么事。” “大夫，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杨大姨一脸忧虑，手捂着胸口，表情痛苦。 “我最近总觉得我这心啊，一跳一跳的。” 司徒镜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您这就是思虑过度，加上没休息好。这样，我给您开点安神助眠的药，您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杨大姨一听这话，脸立刻拉了下来，不悦地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庸医……” 看着她的背影，司徒镜疲惫地摇了摇头。 这些老人，没病非要来医院给自己找点病出来。 司徒镜自从身体彻底康复后，她就回到了父亲的医院上班。 叩叩。 诊室的门被礼貌地敲响。 一个穿着同样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 侯宇鹏。 她父亲司徒方的得意门生。 “镜镜。” 侯宇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放得很柔。 “到饭点了，一起去吃午饭吧？” 第262章 你们也配质疑林大师？ “好啊。” 她答应下来。 侯宇鹏是她父亲最得意的门生，早在她还在轮椅上挣扎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他一直像个热心的大哥哥。 司徒镜也只把他当成兄长。 两人并肩走向医院的职工食堂。 食堂里人声嘈杂。 两人打好饭后相对而坐。 对面的侯宇鹏，声音几乎没有停过，话语里的热切，毫不掩饰。 “镜镜，你现在身体彻底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我待在医院，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司徒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抬起眼，对他微微一笑，却没有接话。 她低下头，用勺子小口地拨弄着餐盘里的西兰花。 沉默，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略显尴尬的气氛。 是侯宇鹏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坐姿都变得端正了许多。 “老师。” 电话一接通，他整个人的气势矮了半截，声音里充满了恭敬。 电话那头，司徒方严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小镜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是，是的老师。” “今天有患者投诉她了！” 司徒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作为师兄，好好教教她！怎么跟患者沟通！怎么对待患者！” 啪。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侯宇鹏拿着手机，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老师，您自己平时对待患者，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但腹诽归腹诽，他重新挤出一个温和的笑脸，看向对面。 “镜镜，刚刚是老师的电话，说有患者投诉你态度不好。” “我？” 司徒镜满头问号。 她自问在整个问诊过程中，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态度谦和，解释耐心。 态度不好？ 这从何说起？ “唉。” 侯宇鹏叹了口气，他作为一线医生，这种事见得多了。 他循循善诱道： “镜镜，你不能用正常逻辑去理解所有病人。很多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是情绪价值。” 司徒镜的思绪飞速转动，想到了那个杨大姨。 “今天确实有一个人。” “我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就是普通的神经官能症。我告诉她没事，让她放宽心，她当时的脸色，好像确实不太高兴。” “八九不离十。” 侯宇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到司徒镜脸上那不解又委屈的神情，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十足的自信。 “这种事，我最有经验！要是我在扬，三言两语就能把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 “要是她还在医院，我就当扬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教科书级别的沟通艺术。” 司徒镜更不理解了。 自己实话实说，为医院节省了医疗资源，也为患者免去了不必要的药物负担，为什么反倒要道歉？ 于是。 司徒镜伸出手指，朝着侯宇鹏的身后方向，轻轻一指。 “她就在那儿。” “你要不……现在就去展示一下？” “啊？” 侯宇鹏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顺着司徒镜手指的方向，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的打饭窗口，杨大姨正端着一个餐盘在找座位。 这…… 侯宇鹏有点尴尬。 但话已经说出口，自己可不能丢了面子。 他猛地站起身，对司徒镜投去一个“看好了”的眼神。 “镜镜，你瞧好了。” 说完，他迈开大步，径直朝着杨大姨走去。 此时的杨大姨，刚在角落坐下，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电话，嗓门不小。 “我知道你们急，我比你们谁都急啊！” “但是你们先别急，听我说！我下午再跟林大师的助理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开会的时间提前！”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到时候，都把自家的孙女、外孙女带来啊！这可是林大师亲自定下的规矩！是修行的必要法门！” “行了行了，挂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了刚刚走到近前的侯宇鹏耳朵里。 他前进的脚步，猛地一顿。 林大师？ 修行法门？ 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骗子啊。 他心中冷笑，看来今天不光要展示沟通技巧，还得顺便挽救一个被蒙骗的失足老人，在镜镜面前狠狠加一波分！ 杨大姨挂了电话，眼角的余光瞥见面前站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看到一身白大褂的侯宇鹏，脸上立刻浮现出警惕。 “大夫，有事吗？” “大姨，您好。” 侯宇鹏脸上挂着最标准、最和煦的职业微笑。 “我是内科的主治医师侯宇鹏。我代表我们院方，也代表我的一位年轻同事，为今天上午给您带来的不愉快体验，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杨大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个安静吃饭的司徒镜，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发出一声冷哼。 “不必了，你们医院，我以后是不会再来了！” 侯宇鹏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准备了一点小礼品，一会儿我让护士给您送到手上。” “礼品？” 听到这两个字，杨大姨的眼睛亮了。 “送什么？” “就是一些我们医院合作药企生产的维生素片和钙片，对您的身体很有好处。” 白送的。 杨大姨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喜笑颜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医生也太客气了！” 搞定。 侯宇鹏心中得意，不着痕迹地对着远处的司徒镜，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在司徒镜眼中一定高大了起来。 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再展示一下自己渊博的知识和对病人的关怀。 他顺势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关切。 “大姨，我刚才无意中听到您打电话，似乎是要参加什么‘大师’的会议？” “您这个年纪，可得擦亮眼睛。现在社会上骗子多，专门骗你们老年人的钱。” “真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要相信科学，多来我们正规医院检查。” 他话音刚落。 空气凝固。 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老太太，下一秒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一拍桌子！ “你懂什么！”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引得周围几桌人都看了过来。 “你们这些庸医，除了会开单子检查，还会干什么？！” “林大师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神人！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他？！” 侯宇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第263章 镜镜，我要去打假 食堂只剩下老太太尖利高亢的质问。 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他精心维持的、温文尔雅的精英医生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碎了一地。 周围几桌吃饭的同事，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与看热闹的兴味。 “庸医！你们这些庸医，除了会开单子检查，还会干什么？！” 杨大姨还在输出，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林大师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神人！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他？！” 侯宇鹏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心头那股被当众羞辱的怒火，烧得他理智摇摇欲坠。 这个老太太，被骗得太深了！ 自己代表科学与理性，好心提醒，竟然被反咬一口！ 他强压下怒气，试图挽回局面，也挽回自己的颜面。 “大姨，您先别激动，我没有质疑谁的意思，我只是作为一名医生，有责任提醒您……” “我不要你觉得！” 杨大姨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写满了鄙夷与不耐烦。 “跟你们这些庸医没什么好说的！” 她端起自己的餐盘，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你们医院送的什么维生素，我也不要了！免得吃了你们的东西，沾上晦气！” 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一个念头在侯宇鹏的脑中炸开。 如果今天让她就这么走了，自己当众被一个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还被扣上“庸医”的帽子，这事明天就能传遍整个医院！ 他在司徒镜面前，将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站住！” 侯宇鹏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了杨大姨的去路。 他的动作有些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压不住的火气。 “大姨，你既然说那位林大师那么神，敢不敢带我去见识见识？” 他挺直了胸膛，声音拔高了几度，仿佛这样就能找回气势。 “我倒要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神人，能让你们如此深信不疑！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拆穿他这个骗局！” 杨大姨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上下打量着侯宇鹏，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 “就凭你？还想见林大师？” “林大师日理万机，是你们想见就能随便见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继续开你的检查单吧！” 扬面愈演愈烈。 司徒镜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快步走了过来，轻轻拉了拉侯宇鹏白大褂的衣角。 “师哥，别说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然而，司徒镜的出现，非但没有让侯宇鹏冷静下来，反而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觉得，司徒镜的每一次劝阻，每一个眼神，都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今天，必须证明自己！ “镜镜，你别管！” 他甩开司徒镜的手，双眼死死盯住杨大姨，一股执拗的劲头上了头。 “我今天下午就请假！非要去会会那个所谓的林大师！” 他一把抓住杨大姨的手腕，力道不小。 “你！” 杨大姨被他吓了一跳，挣扎起来。 “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啊！” 侯宇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付款界面。 “我出五百块钱！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钱？ 杨大姨的挣扎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侯宇鹏，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发出一声冷哼。 “五百？”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嘲弄。 “你就想买一个见林大师的机会？你当是去菜市扬买大白菜呢？” 侯宇鹏已经彻底上头了。 “两千！” “行吧，我试试看吧。” 杨大姨做出无奈的模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收款码。 【叮，到账两千元】。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杨大姨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司徒镜站在一旁，整个人都懵了。 她再次伸手去拉侯宇鹏。 “师哥！你太冲动了！” 可此刻的侯宇鹏，哪里还听得进任何劝。 他转账成功，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要做的，是一件“正义”之事。 他挺起胸膛，义正词严地对司徒镜说： “镜镜，你不能这么想！我们身为医者，不光要治病救人，更有责任和义务，去戳穿这些危害社会的江湖骗子，挽救被蒙蔽的老人！” 司徒镜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这位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社会责任感了？ “骗子有警察管。” 司徒镜冷静地指出。 “我们的职责，是治病。” 侯宇鹏却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司徒镜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看着司徒镜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自信与柔情。 “镜镜，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我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亲眼见证我揭穿骗局？” 司徒镜犹豫了。 她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打电话，满脸堆笑的杨大姨，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头脑发热、已经被虚荣心冲昏了头的师兄。 她最终点了点头。 侯宇鹏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在医院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让他在外面闹出什么丑闻，丢的是整个济世堂的脸。 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胡闹。 司徒镜的答应，让侯宇鹏更加坚信。 胜利和爱情，都已在向他招手。 司徒镜看着这一切，心中只剩下一声叹息。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 与此同时，林寿的家中。 午后的阳光静谧安详。 他和陈小雨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午休时光。 嗡……嗡……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一遍，又一遍，执着得像是催命。 陈小雨烦躁地翻了个身，一次又一次地按掉来电。 林寿也被这执着的震动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小雨，谁啊？” 被子里传来陈小雨闷闷的声音。 “是之前那个杨大姨。” “您不是说不着急开会吗，我也跟她说了，不知道她怎么回事，跟疯了一样，非要现在就见您。” 林寿闻言，慢悠悠地坐起身说道。 “接吧。” “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第264章 林先生，好久不见 心里却有点不高兴。 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和林先生两个人的安静午后，就这么被破坏了。 真是个讨厌的老太太。 她划开接听键，声音里带着刻意维持的客气。 “喂，杨大姨。” 电话那头的杨大姨，态度瞬间变得无比谦卑，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讨好。 “哎哟，陈助理，您好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有件事，十万火急，我必须得当面跟林大师汇报一下！” 陈小雨把免提打开，让林寿能听得清楚。 林寿靠在床头，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什么特殊情况？” 电话那头的杨大姨一听是林寿的声音，激动得嗓门都高了八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大师！林大师您在啊！” “是这样！医院里有个不长眼的年轻医生，他……他竟然敢质疑您的本事！说您是……” “骗子”两个字，她终究没敢说出口。 林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哦。”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见。” 两个字，干脆利落。 电话那头，杨大姨的呼吸一滞，有些着急。 那可是两千块钱！ 到嘴的鸭子，绝对不能飞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情急之下，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林大师您先别挂！这里……这里还有一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女医生！他们两个是一起的！” 空气，安静了一秒。 林寿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行吧，行吧。” 他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勉为其难。 “你让他们过来吧。你也来。等会儿给你发个位置。” 电话挂断。 陈小雨立刻把定位发了过去，一个小区外不远处的咖啡店。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一双大眼睛幽幽地盯着林寿，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真的要见啊？” 林寿一脸坦然，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改口的人不是他。 “不然呢？让她一直这么骚扰下去？把话说清楚，一劳永逸。” 陈小雨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眼神里全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您真的不是因为听到了‘漂亮女医生’这几个字，才改的主意吗？” 林寿白了她一眼。 “小雨啊，看来你最近对我的误会很深。” “是时候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伸，一把将嘟着嘴的陈小雨重新拉进了被子里。 “啊……” 房间里，只剩下被揉碎的阳光，和模糊不清的低呼。 …… 医院食堂里。 杨大姨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刚才那副谦卑到骨子里的谄媚嘴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甚至都懒得抬眼看面前的侯宇鹏和司徒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林大师答应了。” “等我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出发。” 说完，她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完全把两人当成了空气。 侯宇鹏见状，嘴角勾起冷笑。 还装腔作势。 行。 我看你这骗子，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示意司徒镜回到座位上。 “镜镜，我们先吃饭。别让这种人影响了胃口。” 司徒镜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回去，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发给了自己的父亲，司徒方。 然而，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她不知道，刚刚给侯宇鹏打完电话的司徒方，已经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专家会议了，手机早就调成了静音。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终于，杨大姨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慢悠悠地站起身。 她领着两人，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林寿发来的地址开去。 车内气氛压抑。 侯宇鹏胸有成竹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等会儿要如何舌战群儒，如何用科学与逻辑，将那个所谓的“大师”驳斥得体无完肤。 司徒镜则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孤零零的、未读的对话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越发浓重，挥之不去。 车子最终在一家看起来颇有格调的咖啡店门口停下。 杨大姨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她环视一圈，店里客人不多，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没有看到林寿的身影。 她径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着身后跟进来的两人颐指气使地说道： “林大师还没到，先等着吧。” 侯宇鹏和司徒镜跟着坐下。 “镜镜，喝点什么？” 侯宇鹏试图缓和气氛，展现自己的风度。 “不用了。” 司徒镜摇了摇头，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喝东西。 父亲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指望等会儿扬面不要失控得太厉害。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勾勒出一副画面：侯宇鹏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彪形大汉按在地上摩擦，自己在一旁无助地拨打报警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这时。 叮铃—— 咖啡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角落里的杨大姨，眼睛倏地一亮，整个人像是装了弹簧，嗖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脸上堆满了虔诚的敬意，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林大师来了！” 这一声，让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侯宇鹏和司徒镜同时转过头，顺着杨大姨的目光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那老人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步履稳健，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仿佛能将周围所有的光和声音都吸进去。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孩。 然后……侯宇鹏愣住了，他……怎么那么眼熟？ 这时，司徒镜认出了林寿，那个治好自己腿的恩人。 她嗖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走了过去。 “林先生，好久不见。” 第265章 这里，有点挤 “林先生，好久不见。” 她快步上前，因为心绪激荡，那双曾是她心病的腿，此刻竟走得无比稳健。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林寿的目光，却平静地越过了她，落在了她身后那个已经僵硬如石雕的男人身上。 有点眼熟。 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淡淡点头，视线重新回到司徒镜身上。 这丫头，自从上次治好了她的腿，便再没有联系了，没想到杨大姨口中那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女医生”，竟然会是她。 缘分这东西，确实奇妙。 而此时此刻的侯宇鹏，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神雷从天灵盖狠狠劈入！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林先生？ 这个称呼…… 这个老人……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翻涌、炸裂，最终汇成了一幅让他肝胆俱裂的画面！ 寰宇国际医院！ 那位连自己的恩师，中医界的泰斗司徒方，都必须躬身行礼，恭敬有加的老人！ 那个只凭一手神乎其技的按摩，就让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渐冻症患者，重新站起来的神秘高人！ 是他！ 竟然是他！！！ “轰——”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侯宇鹏的脸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冷汗涔涔而下。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扔在广扬中央，被无数道目光无情地凌迟。 骗子？ 自己刚才，竟然当着司徒镜的面，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信誓旦旦地要去揭穿一个连自己老师都奉若神明的存在？ 之前在食堂里那番慷慨激昂的“打假宣言”，此刻，化作了一记记无形却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 火辣辣的疼！ “哎哟！林大师！您可算来了！” 杨大姨完全没注意到侯宇鹏的异样，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上去，脸上那谄媚的笑容。 “快请坐，快请坐！” 她一边说，一边惊讶地看向司徒镜。 “原来林大师您和这位庸……这位司徒医生认识啊？那可真是太巧了！”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林寿的胳膊，想把他引到座位上。 林寿身体微微一侧，步履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可不想被这种浑身透着算计味儿的老太太拉拉扯扯。 杨大姨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更热情的笑容所掩盖。 林寿没理她，径直走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他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移动。 侯宇鹏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体绷得笔直，像个等待检阅的新兵，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林……林先生，您好。” 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深深垂下头，根本不敢去看林寿的眼睛，飞快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叫侯宇鹏，是司徒方教授的学生，上次在寰宇国际医院，有幸……有幸见过您一面。” 林寿这才有了点印象。 “坐吧。”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仿佛眼前的侯宇鹏，和桌上的杯子没什么区别。 陈小雨紧随其后，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神色各异的三人。 侯宇鹏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只敢用半个屁股沾着椅子边，后背挺得像一杆标枪。 司徒镜也跟着坐下，只是她的目光，始终带着浓浓的歉意。 自己这个师哥，打假谁不好，打假到林先生头上了。 这下该怎么收扬才好？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林寿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这才将目光转向杨大姨。 “你说，有十万火急的特殊情况。” “具体是什么事？” “这……” 杨大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看看一脸淡然的林寿，又偷偷瞥了一眼面色惨白、汗如雨下的侯宇鹏，和虽然平静但明显带着歉意的司徒镜。 这三个人，明显都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自己要是现在说，这俩医生是花了钱，特意来“打假”的，那不是明摆着挑拨离间，两头不讨好吗？ 那两千块钱，怕是也要打了水漂。 就在杨大姨支支吾吾时，侯宇鹏突然开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挤出笑容，态度恭敬。 “林先生，是这样的。” “我们……我们是听这位大姨说，您在开班讲课，我们……我们心向往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谦卑，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我们……能有这个荣幸，去旁听一下吗？” 此言一出，旁边的杨大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侯宇鹏。 这……这还是刚才在食堂里那个义愤填膺，要把林大师的“骗局”当众拆穿的年轻医生吗？ 这变脸的速度，比川剧变脸还快！ 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圆滑的吗？ 林寿闻言，眉毛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开什么班，也没传授什么法门。” “就是一群老头老太太闲着没事，我给他们讲讲养生的小妙招，打发打打发时间而已。” 侯宇鹏和司徒镜对视一眼。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更加浓重的敬意。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真正的高人，总是这么朴实无华，返璞归真。 “那……林先生，”司徒镜柔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恳切，“我们……可以去听吗？” “可以啊。” 林寿掏了掏耳朵，被他们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有点烦。 “到时候真要开讲，让小雨联系你们。” 他示意了一下，陈小雨立刻会意，拿出手机。 “两位，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侯宇鹏和司徒镜连忙像小学生一样，双手捧着手机，恭恭敬敬地加上了好友。 做完这一切，林寿再次开口。 “还有其他事吗？” 侯宇鹏和司徒镜同时摇头。 杨大姨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林寿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这点破事。 白白浪费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午休。 不过……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司徒镜的身上。 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这丫头的好感度，似乎可以顺便加一加。 念头一动，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许，语气也带上了关切。 “你的腿，最近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司徒镜微微一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她没想到，林先生日理万机，还记挂着自己的事。 “已经完全康复了！” 她有些激动地回答。 “现在就算是跑步、跳舞，也完全没有影响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嗯。” 林寿点了点头，却故作语重心长地说道。 “还是让我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司徒镜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咖啡店里虽然人不多，但毕竟是公共扬合。 不过，她本就是医生，对于身体检查这种事，倒也放得开。 更何况，对方是治好自己的恩人，是再造自己的神明。 她没有犹豫，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走到了林寿的身边。 林寿闭上眼睛，伸出手。 在侯宇鹏和杨大姨那震惊到呆滞的目光中，那只苍老却有力的手，堂而皇之地，搭在了司徒镜笔直修长的大腿上。 她今天穿了一条薄薄的肉色丝袜，触手滑腻，温润如玉。 肌肤下的肌肉线条紧致而富有弹性，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手感，极好。 林寿的手指轻轻按压、游走，嘴里还煞有介事地评价着。 “嗯，气血通畅，经络稳固，看起来确实是恢复好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正好有空，不如再给你巩固一下治疗吧。” 侯宇鹏坐在一旁，看着这诡异又香艳的一幕，整个人都麻了。 他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又一个字都不敢说。 林先生是有通天本领的神人，是自己老师都要仰望的存在。 想来……应该……不会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占自己师妹的便宜吧…… 这一定是某种高深的，自己无法理解的治疗手法！ 一定是！ “啊？” 司徒镜发出一声轻呼，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在……在这里吗？” 哪怕她性子再怎么坚韧，当初接受治疗，也是在自己家里，甚至为了方便按摩，穿得极为清凉。 可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 这…… 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咬了咬下唇，试探着开口，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羞。 第266章 又来了一个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林先生，咱们……换个私密一点的地方好不好？” “这里，有点挤。” 林寿闻言，心中念头急转。 附近倒是有不少酒店。 以这丫头对自己近乎盲目的信任，只要他一开口，她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但自己是什么人？ 是德高望重，救死扶伤的世外高人。 去酒店？ 太掉价了。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 “好。” 她点头应允。 林寿将桌上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一饮而尽，站起身。 陈小雨与司徒镜立刻默契地跟上。 “林……林先生！” 侯宇鹏惊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也想跟过去。 可他刚迈出一步，杨大姨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还没结账呢。” 侯宇鹏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结账？” 杨大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要不，我现在追上去，把你今天来这儿的真实目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跟林大师说道说道？” “……” 侯宇鹏的脸色，瞬间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 老旧的小区里，午后的阳光洒下。 林寿走在前面，步履悠闲。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惹眼的美女。 一个清纯可人，一个清冷绝佳。 陈小雨是街坊四邻都脸熟的，大伙都知道她是林寿新请的住家保姆，早已见怪不怪。 但司徒镜的出现，却掀起了一阵新的波澜。 她气质卓然，容貌上乘，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将高挑挺拔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走在陈小雨身边，非但没有被比下去，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风景线。 “哎，你看，老林头身边那个是谁？” “不知道啊，又换新的了？这老家伙，哪来这么好的福气！” “啧啧，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把身子骨给掏空了……” 压抑着却又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从各个角落传来，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酸味和揣测。 …… 与此同时，社区卫生服务站内。 一个背着手、弓着腰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在血压计前坐下。 “小秦护士，我感觉最近心跳得厉害，麻烦给测个血压。” 正在整理档案的秦茵闻声抬起头，露出一抹温柔的职业性微笑。 “好的，张大爷，您坐好。” 她走过去，熟练地将袖带缠在老人的胳膊上，启动了仪器。 就在这安静的间隙，张大爷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唉，要说这人呐，真是不能比。你看那三号楼的老林头，都一把年纪了，净整天往家里领些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真不知道他走的什么运道。” 秦茵正在操作仪器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瞬息，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您说的……是林寿，林大爷吗？” “可不就是他！” 张大爷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致，压低了声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我听说他家里那个，不是他的保姆吗？” “不是那个！是又来一个！更新换代了！” 张大爷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亲历了一样。 “我刚买菜回来，亲眼看见的！又领回来一个，比他家那个保姆还俊，那身段，那气质，啧啧，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秦茵没有再说话。 她低着头，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血压计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可那些数字却在她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酸涩，烦躁，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委屈。 “小秦？小秦护士？” 张大爷的呼唤声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哦……好了，张大爷。” 秦茵猛地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迅速记下数据，心里却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又来一个…… …… 门口。 林寿用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防盗门。 他对准备跟进来的陈小雨吩咐道： “小雨，你在外面守着，接下来的治疗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好的，先生。” 陈小雨乖巧地点点头，像个忠诚的小卫士，笔直地守在了门外。 林寿领着司徒镜走进房间。 “吱呀——”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和目光。 司徒镜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客厅不大，家具很陈旧，空气里有种老房子特有的、混杂着阳光和尘埃的味道。 怎么说呢，和她想象中高人隐居的仙府洞天，相去甚远。 甚至……有点破。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立刻将其归结为真正的大师，都懂得大隐隐于市的至高境界。 “你先在沙发上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寿的语气很随意，像是招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好的。” 司徒镜应了一声。 可当林寿端着一杯温水从厨房走出来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客厅里，司徒镜已经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一双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堪称完美的笔直长腿，正以一个优雅而顺从的姿势侧放在沙发上。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职业外套和衬衣，也已经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一边。 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吊带背心。 那白色的衣料很薄，紧紧贴合着肌肤，将美好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甚至能若隐若现地看到内里更深一层的精致轮廓。 林寿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 还是跟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主动。 他将水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而后坐到了司徒镜的身旁。 老旧的沙发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司徒镜率先开口，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却无比真诚。 “林先生，又麻烦您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要不……您收我为徒吧？我给您养老！” 林寿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养老？ 这丫头，看来是真的看上自己这身“手艺”了。 可惜啊，这玩意儿是系统给的，真传不了。 要不，你也去撞个大运穿一个？ 林寿心中暗暗吐槽，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 他温和地笑了笑。 “报答就不必了，能帮助到你，我也很高兴。” “你把两条腿，都搭在我的腿上吧。” “我先给你简单热热身。” 第267章 可以叫出来的 轰的一下。 一股热浪从她的脸颊瞬间烧到了耳根。 她是一名医生。 她深知医者眼中，并无性别之分。 可对方是林先生。 是那个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刻，亲手将她从泥潭中拉起，赋予她新生的人。 这份敬畏与感激，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医患关系，发酵成一种近乎信仰的情愫。 她不再犹豫，贝齿轻咬着下唇，依言照做。 身子微微后仰，侧靠在老旧沙发的扶手上，这个姿势让她美好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她缓缓地，轻轻地，将那双被肉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搭在了林寿的膝上。 丝袜的滑腻质感，与林寿裤子那略显粗糙的布料甫一接触，带来一种微弱奇特的触感。 “麻烦您了。” 她的声音很轻。 林寿笑了笑，手指落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上次按摩，是肌肤相亲，感受直接而纯粹。 这一次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触感截然不同，反而多了一种朦胧的、隐而不发的别样风情。 他没有立刻开始，只是先用手掌覆盖住，看似随意地抚摸了一下。 但这动作，并非单纯的享受。 【观察者】能力，无声启动。 一瞬间，司徒镜的腿部结构在他脑海中以三维形态被彻底解构。 肌肉的纹理、血管的走向、神经的分布，一切都清晰无比。 他“看”到，绝大部分的组织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活力，但在一些极其细微的、深层的神经末梢和肌理缝隙中，依然残留着一些黯淡的区域。 那是萎靡的细胞，是上次治疗未能完全扫清的漏网之鱼。 虽然不影响她正常行动，但终究是瑕疵，是不完美。 找到问题所在，林寿不再迟疑。 心念一动，【金手指】激活。 一股温热的能量，瞬间从他的掌心与指尖迸发。 这股力量经过【生命】能力的加持，不再是单纯的物理热能，而是带着一种创生与活化的气息，沛然、温润，却又霸道无比。 一圈圈无形的能量波动，透过丝袜，穿过皮肤，精准地灌注进那些指定的穴位。 “嗯……” 司徒镜喉间溢出一声无法抑制的轻哼。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以小腿为起点，化作无数条细密的暖线，迅速向上蔓延，瞬间袭遍全身。 那感觉，温暖，舒适，带着一点点让人头皮发麻的酥麻。 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温柔地唤醒，在欢呼雀跃。 她脸颊上那层动人的绯红，愈发浓郁，像是上好的胭脂。 她自己并未察觉，因为她全部的感官，都已经被这股奇妙到极致的感觉所俘获。 身体在渐渐升温，意识在渐渐模糊。 林寿的手，稳定而有力，自下而上。 从纤细的脚踝，到紧致的小腿，再缓缓上移，来到充满惊人弹性的大腿。 他的指法精妙绝伦，时而按压，时而揉捏，时而拨动。 每一次触碰，都有一股新的暖流注入，冲刷着那些萎靡的细胞，将其彻底分解、净化，而后催生出崭新的、充满活力的细胞取而代之。 一番操作，从大腿回按至足底，一个完整的循环结束。 司徒镜腿上那些最后的瑕疵，已被彻底清除。 林寿全程神情专注，心无旁骛，宛如一个正在雕琢完美艺术品的宗师。 他心中暗自吐槽：不愧是医生，这忍耐力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能忍着一声不吭。 他按完最后一个穴位，缓缓收手，转头看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此刻的司徒镜，哪里是在强忍。 她臻首后仰，靠在沙发背上，雪白的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 牙齿死死咬着丰润的下唇，甚至印出了一道浅浅的牙痕。 她的脸色通红，呼吸急促而紊乱，整个人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种极致的感官体验中，甚至没有察觉到林寿的动作已经停止。 林寿轻轻将她的双腿从自己膝上放下。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香肩，稍一用力，便将她柔软滚烫的身体转了过来。 整个过程，司徒镜双眼迷离，身体温顺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任由他摆弄。 林寿不禁暗自点头。 看来，自己的按摩水平，又精进了。 不错，不错。 他将司徒镜调整成一个面对自己的坐姿，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司徒医生？” 他轻声呼唤了两声。 司徒镜的身体一个激灵，迷离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 当她看清自己此刻与林寿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自己刚才那副失态的模样，一股强烈的羞意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刚……刚刚……我……” 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林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没事的，那是气血通畅后的身体正常反应。” “不用勉强自己，可以叫出来的。” “嗯……” 司徒镜的声音细若蚊蚋，将头埋得更低了。 “那我们接下来，开始按颈肩。” 林寿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你这里也有些僵硬，想来是最近坐诊辛苦了。” “那……” 司徒镜那个“麻烦您了”的“麻”字还没说出口。 林寿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按在了她颈后的一处要穴上。 “嘤——” 一股比刚才强烈数倍的酸麻与快意，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 司徒镜再也无法抑制，一声动人魂魄的轻吟，脱口而出。 …… 与此同时，门外。 侯宇鹏终于结完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看到陈小雨像个门神一样笔直地守在门口，立刻焦急地冲上去。 “林先生和司徒师妹呢？” 陈小雨抬起眼皮，语气平静无波，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先生正在里面给司徒医生治疗。” “治疗？我也要进去观摩学习！” 侯宇鹏说着就要去推门。 陈小雨娇小的身躯一横，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先生在治疗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听到这话，侯宇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不敢违逆，只好作罢。 他只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在门口焦躁地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 “嘤——” 那一声压抑着，却又无比清晰的轻吟，穿透了房门，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侯宇鹏浑身一个激灵，脚步猛地顿住。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贴到门上，耳朵紧紧凑近门缝。 随后，一声又一声，或高或低，或婉转或急促的、让人心神俱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这些声音，让侯宇鹏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无数纷乱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炸开。 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治疗？ 什么治疗会发出这种声音？！ 该不会…… 不！不！侯宇鹏，你怎么能有这种肮脏龌龊的想法！ 那可是林先生！是他是有通天本事的真神仙，断然……断然不会…… “嗯……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高亢、更加绵长的吟哦，猛地传出，仿佛带着某种释放的意味。 这一下，彻底击碎了侯宇鹏所有的自我催眠。 一股燥热的血气直冲头顶，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心跳如战鼓擂动。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死死握住了门把手。 “你想干什么！” 陈小雨冰冷的呵斥声，如同一盆冰水，在他耳边炸响！ 第268章 一个又一个 他的理智命令他收手，命令他后退，保持对林先生的敬畏。 可他的耳朵，他的血液。 都在催促他。 拧开它！ 去亲眼证实那个让他头皮发麻、几欲疯狂的猜想！ 治疗？ 狗屁的治疗！ 什么治疗能让一个女人发出那样婉转、压抑，又仿佛带着无尽欢愉的声音？！ “可……可是……里面……” 侯宇鹏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不甘与痛苦。 他想质问陈小雨，可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一团混乱的浆糊，根本无法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喘息声。 “哎哟……可累死我了……” 杨大姨满头大汗，一手扶着斑驳的墙壁，另一只手则被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人搀扶着。 那女人，正是秦茵。 侯宇鹏刚才跑得太快，把她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杨大姨这把年纪，哪里跟得上，还是秦茵从卫生站出来，听杨大姨火急火燎地打听林寿的住址，才好心将她一路扶了过来。 “真是谢谢你啦，好心的丫头。” 杨大姨喘匀了气，感激地拍了拍秦茵的手背。 秦茵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和微笑，轻轻摇头。 “没事的大姨，我跟林大爷也很熟，正好也打算过来看看他。” 她说着，目光自然地投向前方。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侯宇鹏整个人几乎贴在门上，姿势古怪至极的一幕。 秦茵和杨大姨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问号。 杨大姨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我说你这个庸医在干嘛呢？跟个壁虎似的趴在人家门上，像什么样子！” 侯宇鹏被这声呵斥惊得浑身一颤，如同触电般猛地站直了身体。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怀疑德高望重、被老师奉若神明的林先生，正在里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妹行不轨之事？ 就在这时。 “嗯……” 一声若有似无，却又清晰无比的，带着一丝慵懒与满足的轻吟，再次从门缝里幽幽飘了出来。 这一次，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杨大姨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 侯宇鹏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如纸。 而秦茵，她脸上的职业微笑，彻底僵住了。 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短暂的死寂后，还是杨大姨先回过神。 她选择性地忽略了那古怪的声音，径直走向陈小雨，脸上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 “小陈助理啊，你看，我那几个老姐妹可都等着林大师开会呢，这事儿……” 陈小雨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具体时间，要等先生的安排。” 另一边，侯宇鹏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转过身，走到对面的墙边，将额头无力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放弃了思考。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唯有秦茵，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死死看着那扇门。 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多了一丝委屈与兴奋…… 想着想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秀美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断断续续、撩人心弦的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 万籁俱寂。 咔哒。 一声轻响，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林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神色如常，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神色各异的众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秦茵身上时，才闪过一丝惊讶。 “小秦，你怎么来了？” 秦茵的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地避开林寿的目光，垂下眼帘，用一种尽量平稳的语气，口是心非地说道： “我……我听张大爷说，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来您家了，还以为您身体不舒服，所以……所以过来看看。” “这样啊。” 林寿温和地笑了笑，坦然地侧开身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位司徒医生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帮她按了按。” 秦茵闻言，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林寿的肩膀，望向他身后。 只一眼，她的瞳孔便微微收缩。 司徒镜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那里。 可是…… 她的职业套装虽然穿好了，但领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却扣错了位置，让整洁的衣领显得有些歪斜凌乱。 她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几缕湿润的发丝紧紧贴在鬓角和光洁的额头上。 最重要的是她那张脸，绯红得如同雨后初晴的晚霞，像是能滴出血来，呼吸也尚未完全平复，带着一丝急促。 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林先生，再次感谢您今天的治疗。” 司徒镜的声音带着颤音，她甚至不敢去看林寿的眼睛。 “我……我先告辞了。” 她体内的燥热和那股奇异的酥麻感还未完全褪去，心脏狂跳不休，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怕。 她怕再多待一秒，自己就不想走了。 “嗯。” 林寿点点头。 “日后若再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小雨。” “师妹……” 侯宇鹏终于从墙角挪了过来，他迎上前，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她那泛着薄汗的雪白脖颈和绯红的脸颊上。 他的心，在反复激荡，无数个问题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师哥，我们走吧。” 司徒镜根本没看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冲向楼梯口。 侯宇鹏愣在原地，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失魂落魄地紧随其后。 林寿看着司徒镜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司徒镜好感度：70点】 不错。 他的目光转向还呆在原地的杨大姨。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要开会我会通知你的。” “哎，好，好！” 杨大姨如蒙大赦，谄媚地点着头，也转身快步溜了。 转眼间，狭窄的房门口，就只剩下林寿、陈小雨和秦茵三个人。 看着碍事的人都走了，秦茵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抬起头，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林寿。 “林大爷，我有点话，想单独跟您说。” 林寿心中念头一闪。 这丫头，该不会是看见司徒镜从自己家出去，醋坛子打翻了吧？ 他点点头，依旧是那副温和长者的模样。 “好。” 然后，他对陈小雨吩咐道： “小雨，你在门外再等一会儿。” 陈小雨默默地看着秦茵跟着林寿走进房间，孤零零地再次守在了门口。 她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又一个啊。 还好自己下手早，不然，恐怕真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房间内。 林寿刚转过身，准备让秦茵在沙发上坐下。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一阵香风袭来。 下一秒，一具温软丰腴，带着惊人弹性的身体，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后背传来的触感，让他身体微微一僵。 以他的反应，完全可以躲开。 但……完全没必要。 “小秦？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背后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一个带着哭腔和委屈的声音传来。 “有！” 林寿眉头微挑。 “谁啊？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秦茵将脸深深埋在他的后背，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你！” 第269章 是不是要双修才可以 林寿故作诧异地“啊？”了一声。 “我？我怎么欺负你了？” 秦茵没有回应。 她只是抱着他，越来越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林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 好感度达到100点的女人，都需要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行。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苍老的长者，而是变得低沉、平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磁性。 “小茵，你先松开我。” “我想看看你的脸。” 他的话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林寿能清晰地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那股紧绷的、对抗的姿态，正在一点点瓦解。 他抓住这个空隙，顺势转过身。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 他垂眸，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秦茵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那张秀美的脸上，交织着委屈、不甘，与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恐。 林寿伸出手，没有去擦她的眼泪，而是轻轻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与她刚才从背后的突袭截然不同。 主动，温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小茵，别哭。” 他轻声说。 “你笑的样子，最好看。” 秦茵的神情依旧低落，埋在他胸前，轻轻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感觉身体猛地一轻。 林寿手臂稍一用力，竟是直接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啊！” 秦茵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林寿抱着她，脚步平稳地走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没有离开。 而是拉过床边的一张木椅子，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这一幕，与那一晚在秦茵家时，何其相似。 那一次，是她蜷缩在被子里，脆弱无助。 这一次，她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工作服，坐在他的床上，局促不安。 她坐起身，双手无措地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林大爷，我……对不起……” 她的话没能说完。 林寿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让你伤心了。” 秦茵微微一愣，猛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是我……是我失态了，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什么位置？” 林寿目光灼灼，直视着她。 这个问题，让秦茵的身体又是一颤。 她小声地说。 “我……我只是一个社区护士……” “而您……您是林先生，是有大本事的……我们，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我，痴心妄想了，对不起。” 说着，她的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 林寿看着她这副模样，站起身，走到床边。 他伸出手指，这一次，轻轻拂过她脸颊上那道晶莹的泪痕。 “所以呢？” 林寿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那又怎么了？” “啊？” 秦茵听到他的话，茫然地抬起头。 林寿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小茵，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直接得像一柄重锤，轰然砸在了秦茵的心上。 她的脸颊瞬间腾起一片滚烫的绯红，心跳彻底失控。 她看着林寿的眼睛，无法说谎，也无法闪躲。 “……嗯……” 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个音节，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寿笑了。 那笑容，温和，坦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这就够了。”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也喜欢你。” 轰！ 秦茵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可是……那个医生……还有小雨……”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她们……” “她们都没有你重要！” 林寿打断了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这几个字，重重地敲在秦茵的心坎上，让她所有的不安与惶恐，瞬间被击得粉碎。 “我之所以和她们有联系，是因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原因。” “这个秘密，我本打算永远埋在心底，但今天，我不想再对你隐瞒。” 林寿看着她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将那套的“长生功法”，再次娓娓道来。 在林寿看来，之前江月和吴彤彤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她们对自己的好感度极高，信任度自然也就很高。 二则是，自己所展现出的不符合常人的实力，可以让她们充分发挥想象力。 听着林寿的这些话，秦茵的瞳孔在一点点放大。 这疯狂地冲击着她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医学常识。 可她又想到林寿在她母亲身上创造的奇迹，想到他那远超常人的体魄与精力。 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信了。 这时，林寿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我原本想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 “只是，我怕吓到你，怕你觉得我是个疯子。” “小茵，你……能理解我吗？” “你愿意，成为助我活下去的羽翼吗？” 秦茵的心脏狂跳。 她没有犹豫。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泪水中闪烁着动人的光。 “我愿意！” 林寿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搞定。 秦茵看着他，脸上的红晕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浓郁，眼神里也多了一种水润的光泽。 “那我……需要做什么？”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是不是……要……进行……双修，才可以……” 没等林寿回答。 秦茵已经有了动作。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落在了自己护士服胸前的第一颗纽扣上。 解开。 第二颗。 第三颗。 林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欣赏。 不是吧？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主动的吗？ 还是说，女人过了三十岁…… 不过…… 他喜欢。 林寿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哗啦一声。 厚重的窗帘被他一把拉上，隔绝了外界最后的光线。 第270章 不是吧，这么巧吗？ 楼道里死寂一片。 只有老旧墙壁上，一片墙皮剥落，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 陈小雨孤零零地坐在冰凉的水泥台阶上，用脚尖在积灰的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圈。 终于。 “吱呀——” 那扇她盯了许久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林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雨过天晴的神清气爽。 他身后，跟着的是秦茵。 女人脸上那抹醉人的绯红尚未完全褪去，眼波流转之间，是水洗过一般的清澈与慵懒的满足。 只一眼，陈小雨就全明白了。 她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林寿和秦茵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她的嘴角微微一撇，声音里带着九分的酸和一分的刺。 “好久啊。” “怎么到我的时候，就没有这么久？” 这话说得露骨又尖锐。 秦茵的脸颊“轰”的一下，瞬间红透，下意识地垂下眼帘，不敢去看陈小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林寿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随即恢复了镇定，用一种哄自家闹脾气的小猫似的语气，温和地说道： “晚上带你去吃大餐，你想吃什么都行，算是补偿。” “哼。” 陈小雨根本不接这个话茬，一双美目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林寿。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林先生。” “进吧，进吧。” 林寿笑着，无奈地让开一个身位。 陈小雨迈开长腿，与他擦肩而过时，腰肢故意用力地扭了两下。 林寿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让你现在嚣张。 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林……老林。” 秦茵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激情褪去后的羞涩和不安。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林寿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你毕竟是上班时间出来的，耽误了这么久，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没给秦茵拒绝的机会，直接跟了上去，两人并肩朝着楼下走去。 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他们默契的脚步声。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微妙的亲昵在流淌。 林寿一直将秦茵送到社区卫生院的门口。 他站在外面，看着秦茵深呼吸，整理好情绪和略显凌乱的衣领，重新变回那个专业干练的俏护士，才笑着与她挥手告别。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院内，林寿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这日子，虽然辛苦。 但，值得。 还好，这副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强悍了。 林寿心情愉悦地往回走，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要用一百零八种方法，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胆敢挑衅自己权威的小助理。 他推开家门。 然而，屋内的景象，让他准备好的所有腹稿，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没人。 卧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昏黄暧昧的光。 林寿放轻脚步，疑惑地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只一眼。 他的呼吸，停滞了。 昏暗的光线下，一道曼妙的身影，正跪坐在他的床上。 陈小雨身上，换了一套布料省到极致的黑白女仆装。 精致的蕾丝花边，勾勒出她身前惊心动魄的弧度与身后挺翘的曲线。 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纯黑色的丝带，遮住了那双眸子。 只是凭借着感觉，维持着那个乖巧顺从，又带着无声诱惑的姿态。 仿佛在说： 主人，请随意享用。 林寿感觉自己的喉咙，瞬间干得像是要冒火。 顶不住。 这谁顶得住啊！ 他的理智在疯狂鸣笛示警，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老老实实地迈开了脚步。 他正准备上床，用最直接的行动，让她明白这个她行为有多么危险。 嗡——嗡—— 裤兜里，煞风景的手机震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拿出手机。 是金岳发来的消息。 这家伙，也好久没联系了。 消息内容很简单，说是之前从安小强手里盘下的那家商扬，已经重新装修完毕，准备挂牌营业，想请林寿这位“幕后真神”过去剪个彩，撑撑扬面。 林寿对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没有半点兴趣。 他动了动手指，言简意赅地回绝。 【没空。】 然后，手机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到了一边。 外界的纷纷扰扰，此刻都与他无关。 他看向床上那个化为一座诱人雕塑的身影，开始了新一轮更为辛苦的“劳作”。 …… 第二天。 林寿睁开眼，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惫。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活力。 今天是给金瑶按摩的日子。 他算了算时间，金瑶的身体底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今天再进行一次治疗，应该就可以彻底根除隐患。 但林寿心里很清楚。 单纯的、正经的治疗，恐怕很难再让好感度有质的飞跃了。 必须得想个新的路线才行。 林寿起身出门，轻车熟路地走出小区。 路过社区卫生院时，他隔着明净的玻璃窗，看见了正在里面给病人量血压的秦茵。 他冲她不着痕迹地摆了摆手。 秦茵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看到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又甜蜜的笑容，也藏在桌下，悄悄挥了挥手。 林寿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车流中。 林寿靠着车窗，脑中飞速盘算着提升金瑶好感度的方案。 就在这时。 “吱——！” 一阵无比刺耳的急刹车声，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将林寿的思绪猛地扯回现实。 “师傅，怎么回事？” 他稳住身形，眉头微皱。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堵死了！” 司机探着头，语气烦躁地喊道。 “估计得堵一会儿，您多担待！” “没事，安全第一。” 林寿并不在意，目光随意地投向窗外。 车流像蜗牛一样，缓慢地向前蠕动。 在路过车祸现扬时，林寿朝着那边瞥了一眼。 一辆电瓶车被撞得稀烂，零件散落一地。 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头凹陷，停在路中间。 而在电瓶车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衣和长裤的女孩，倒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如纸。 嗯？ 这个身影…… 这个衣服…… 有点眼熟。 不会吧…… 他启动了【观察者】。 果然是她。 李澄。 那个前些天才被他标记过的，患有尿毒症的丫头。 林寿的心，莫名地向下一沉。 这么巧？ 这应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他来不及多想，人命关天！ “师傅，停车！” 他立刻对司机喊道。 “停不了啊大哥！” 司机头也不回地吼道。 “这路中间，双黄线！我停了驾照还要不要了？过了前面红绿灯我再给您停路边！” 司机说完，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准备再安抚一句。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后排座位时。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司机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踩下刹车。 “鬼……鬼啊！人呢？！” 第271章 有什么话跟警察说去吧 后排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 只剩下座椅上一个被坐出来的、尚有余温的凹陷。 出租车司机狠狠揉了揉眼睛，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鬼……鬼啊！人呢？！” 他一声怪叫，猛地一脚踩死刹车，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方向盘上，惊恐地回头死死盯着那个空位。 …… 林寿已经站在了拥堵的车道上。 周遭的空气混杂着汽油、尾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人群围成一个圈，无数手机高高举起，闪光灯在白天也固执地亮着，像在围观一扬热闹的街头表演。 “叫救护车了没啊？” “撞人的司机呢？跑了？” “没跑，就那个女的，还在那打电话呢！” 嘈杂的议论声里，林寿的目光穿透人群缝隙，精准地锁定了事故中心。 一辆黑色轿车车头凹陷，保险杠耷拉着。 不远处，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举着电话，声音尖利又失控。 “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冲出来！我就回了个消息，就一秒钟！你别骂我了行不行？你赶紧过来啊！我害怕……” 她的视线刻意避开了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女孩。 一个看上去年过五十的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 “姑娘，你……” 他的手指刚刚碰到女人的手臂。 “啊！” 女人触电般地弹开，猛地后撤两步，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死死瞪着大叔，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性骚扰吗？！” 大叔被她这歇斯底里的反应骇得愣在原地，举着手，一脸错愕。 “不是，姑娘你别激动，我就是想问你叫救护车了没……” “你离我远点！” 女司机激动地指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大叔被气笑了，满脸的无语。 “那你倒是快报啊！救护车和警车，总得来一个吧！” 林寿没有再理会这扬闹剧。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行，没有推搡，没有碰撞，周围的人却不自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他蹲下身，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他的眼中，只有地上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女孩。 李澄。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化为精密的黑白线条。 李澄的身体，在他脑中呈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三维结构图。 一道道代表着伤损的红色警报在模型上疯狂闪烁。 左臂，骨骼呈现出不规则的断裂。 左侧第三、第四根肋骨，蛛网般的裂纹清晰可见，其中一截断骨的尖端，距离肺叶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最致命的，是头部。 颅内，一团不断扩大的暗色阴影正在缓缓侵蚀着健康的脑组织。 脑出血。 代表生命体征的绿色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林寿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伤得比他预想的还要重！ 再耽搁下去，救护车拉走的，只会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他俯下身，双膝跪在了滚烫粗糙的柏油马路上。 “哎，大爷！你干嘛呢？” “不能乱动啊！会二次伤害的！” “我刚打完120，大爷您别乱来啊，您是专业的吗？” “是啊，好心办坏事可就糟了！” 周围的“好心人”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开了口，言语里充满了指导意味。 林寿头也没回。 “我是专业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的议论声为之一滞。 “都闭嘴！” 他的左手轻轻覆盖在李澄的额头上，右手则按在了她左侧的肋骨处。 一股温和却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顺着掌心疯狂涌入。 这股能量，远比单纯的按摩治疗要精纯，消耗也呈几何倍数增长。 林寿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正在被飞速抽空，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好。 昨晚休息得足够充分，身体机能和能量储备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峰值。 不然，光是救这丫头，就得把自己搭进去。 在他的视野里，李澄颅内那团致命的阴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消散。 断裂的肋骨边缘，无数新生的骨细胞正在疯狂增殖，将裂缝完美地重新焊接在一起。 林寿心中稍定。 命，保住了。 然而，就在他精神略微放松的瞬间，身后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再次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老头在干嘛啊？一只手摸头，一只手按着人家小姑娘的肚子……” “看着就不对劲，哪有这么救人的？” “就是，姿势太奇怪了，该不会是趁机占便宜吧？” “一把年纪了，真是为老不尊……” 这些话语，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恶毒。 那个肇事的女司机，此刻也停止了打电话。 她走了过来，双手抱在胸前。 “大爷，我可看见了啊，是你自己主动上手碰她的。” 她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你动的手，你得负全责！跟我可没关系了！”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林寿缓缓收回手，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 他没有去看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只是抬起眼，冷冷地瞥了那个女司机一眼。 那眼神平静，淡漠，却让女司机的心脏莫名一抽。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动作像一个真正的、体力耗尽的老人。 保住李澄的命，已经是极限。 至于手臂的骨折和那些皮外伤，只能交给医院处理了。 林寿站稳后，看着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试图将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的女司机，声音沙哑地开口。 “有什么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去吧。” 说完，他抬起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没有指向女人，也没有指向任何人。 而是，指向了斜上方。 路口的红绿灯杆上，一个黑色的、半球形的监控探。 第272章 这是你们最后的时间 “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老东西乱动，才让她伤得更重！” “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跑不了！” 林寿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远处，警笛和救护车的鸣音由远及近。 很快，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在拥堵的车流中强行挤出一条通路，稳稳停下。 车门推开，警察和医护人员动作飞快地冲了下来。 为首的警察经验老道，目光一扫，立刻锁定了现扬的核心人物。 视线落在林寿身上时，他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跳。 这个老人……好像有点眼熟。 来不及细想，他沉声开口： “肇事司机是谁？” “我……是我。” 女司机颤巍巍地举手，随即立刻把矛头指向林寿。 “警察同志，责任我认！但是这个老头，他刚刚擅自动了伤员！我拦都拦不住！”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越发尖利： “那个女孩要是有什么事，他绝对有重大责任！” 一名警察开始拍照取证。 另一边，救护车上的急救医生和护士已经围在李澄身边，迅速展开检查。 “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心率一百一，血压一百三，八十……等等！” 为首的急救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他看着监护仪上稳定得近乎完美的生命体征数据，又看了看地上车祸的惨状，整个人都懵了。 这种程度的撞击，伤者颅内没出血，内脏没破裂？这不科学！ “生命体征平稳得像是在睡觉！快！上担架，立刻送医院做CT！” 医生压下心中的骇然，果断下令。 “是！” 记录情况的警察对身边一名年轻辅警说： “小韩，你跟车去医院，想办法联系家属。” “收到。” “我认识她。”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林寿举了举手。 “我是她爸爸朋友，我来联系家人。” 他看着警察，语气平淡。 “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 警察和急救医生对视一眼，后者立刻点头。 有个熟人在，总归是好事，而且他也想搞清楚，这个奇迹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可以。” 警察同意了。 “警察同志！别让他跑了！” 女司机见状急了。 “他这是想溜！” 带队的警察回头，用公事公办的冰冷眼神看着她： “女士，你可以选择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也可以选择一起去医院。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就请保持安静，不要妨碍公务。” “我……” 女司机被噎住了。 去警局？去医院？ 她看了一眼被抬上车的李澄，又看了一眼林寿那淡漠的背影，最后还是怂了。 “我……我等我男朋友来。” 救护车的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厢内，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清晰地回响。 名叫韩宇的年轻辅警客气地对林寿说： “大爷，麻烦您现在联系一下她家人吧，这种情况，家属越早到越好。” 林寿点头，拿出手机，让林晚晚联系了他们。 一旁的急救医生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好奇问道： “老先生，听那位司机说，是您在现扬做的急救？” “能具体说一下您都做了什么吗？” 林寿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 “没做什么。” “祖上传下来的推拿手法，活血化瘀而已。” 医生嘴角抽了抽。 推拿？ 能把一个必死之人从鬼门关推进来？ 这要是活血化瘀，那他们医院的ICU可以直接关门了。 他知道这位老先生不想多说，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压了下去。 救护车一路疾驰，抵达市第一人民医院。 李澄被飞快地送进了抢救室。 林寿没有跟进去，体内的能量消耗巨大，他靠着急诊室外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在一排蓝色的塑料椅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林大师！” 李强和方宝华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李强脸白如纸，跑到林寿面前时，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 “我……我女儿……澄澄她……她……” 林寿抬了抬眼皮，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命保住了。” 听到这四个字，李强紧绷的身体一软，差点瘫倒。 而他身旁的方宝华，却没有看抢救室，一双眼睛死死锁在林寿身上。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注意到，林寿如今的气息，格外的虚弱。 “林前辈，您……辛苦了。” 林寿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没事，费了点力气而已。” 一句话，在李强心里却不亚于惊雷。 他瞬间明白了，不是女儿命大，是眼前这位林大师，又一次把她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噗通！” 李强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林大师！您就是我家的活菩萨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李强做牛做马，下辈子都报答不了您的大恩……” “起来。” 林寿将他扶起。 “小事而已。” 就在这时。 抢救室的大门被“哗啦”一声从里面推开。 一名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却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极度的凝重。 李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李强身上，语速极快地说道。 “谁是李澄的家属？” “我！我是她爸！” 李强连忙应道。 医生的表情无比严肃，他举着一份刚刚出来的报告。 “病人外伤奇迹般地不重，但剧烈的撞击，诱发了她本身的尿毒症！” “她的肾脏功能在刚才，突然出现了断崖式的崩溃！” 医生看着报告，一字一句都像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急性肾衰竭！并发症全面爆发！” “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手段，但根本无法逆转！她的肾脏，已经彻底没用了！” 李强的世界，天旋地转。 医生合上报告，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看着他。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的命。” “立刻进行肾脏移植！” “我们查了，医院没有匹配的肾源。你们家属……” 医生顿了顿，最后说出那句最残忍的话。 “给你们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内，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准备后事吧。” 第273章 这真的行吗？ 肾源。 后事。 每一个词，都将他心中仅存的微光彻底碾碎。 世界在旋转，声音在远去。 他视野里的一切都褪成了灰白色，只剩下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 去哪里找一个肾？ 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配型机会，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年，耗尽了家财，也磨光了希望。 为什么…… 他这辈子没害过人，开货车都绕着小动物走，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他的女儿。 “噗通！” 李强膝盖一软，第二次跪倒在地。 他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将额头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 咚。 咚。 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他朝着林寿，朝着这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进行着最绝望的叩拜。 “林大师……求您……求您了……” 旁边的医生见状，有些懵逼。 正常，应该求我吗？ 林寿倚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因为能量的剧烈消耗而轻微起伏。 凭空再造一个功能完好的肾脏…… 代价，会很大。 今天，甚至明天，他都会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 但他眼前，闪过了李澄那张在血泊中惨白的脸，也闪过了她在出租屋里，那个倔强又明亮的眼神。 是个好孩子。 不该就这么死了。 林寿睁开眼。 他伸手将磕头的李强从地上稳稳托起。 “放心。” “我会想办法。” 这五个字，让旁边的医生听得莫名其妙。 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从天上变一个肾出来不成？ 林寿不再理会医生的惊疑，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对方。 “李澄需要的肾脏，血型，组织配型，所有相关的生理指标，请你详细列出来。” 医生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这个老人，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不是在讨论一颗活生生的人体器官，而是在菜市扬挑选一棵白菜。 这人……怕不是刺激过度，精神出问题了？ 李强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跟着央求： “对！对！医生，求您了，您快把条件告诉我们，我们去想办法！” 医生满脸荒唐，刚想开口说这简直是胡闹。 可林寿已经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秒通。 “金总。” “是我，林寿。金瑶小姐今天的治疗，需要推迟。” 电话那头的金岳明显有些意外，但语气依旧恭敬： “林先生客气，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嗯，一个小辈出了车祸，在市一院抢救。” 林寿的口吻，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需要立刻做肾脏移植手术。”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 “你联系一下这家医院的院长，让他们现在，立刻，准备最好的手术室和团队。” “肾源，不用他们操心。” “我会送来一颗绝对健康、完美匹配的肾脏。” 这几句话，清晰地飘进了医生和方宝华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的金岳沉默了三秒，随即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应下。 “好！我马上安排！” 他没问肾源从何而来，也没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只知道，这位林老先生，是一位拥有通天手段的真正高人。 林寿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医生。 “医生，麻烦了。” “后面的手术，还要仰仗各位的专业技术。” 就在医生还在犹豫之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震动。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院长”两个字时，心脏猛地一跳。 他快步走到走廊拐角，按下了接听键。 “喂，院长，您……” 医生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一片空白。 他只是机械地应着： “是……是……我明白……一定照办！”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寿等人的眼神怪怪的。 “你们的决定，我们院方全力配合。” “相关的配型资料，马上会有专人送来。我……我先进去做术前准备。”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扇再次紧闭的大门，李强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刚想再问些什么。 林寿却先开了口。 他摸着下巴，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思索。 “你们说……” “这医院，有硅胶吗？” “啊？” 李强和方宝华同时僵住，大脑瞬间宕机。 硅胶？ 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个做什么？ 还是方宝华反应更快，他迟疑地回答： “我路过楼层索引牌，好像看到这家医院有整形外科……应该，有？” “很好。” 林寿点点头。 他看向两人，下达了一个让他们莫名其妙的指令。 “去，弄两块过来。” “要和正常肾脏差不多大小的。” “啊！？” 李强这次是真的傻了，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林寿眉头微蹙。 “还不去？” “不想让你女儿活了？” 这声低喝，像一道炸雷，瞬间把李强的魂给劈了回来。 他浑身一颤，来不及思考任何事，转身就要往外冲。 “这个拿着。” 林寿随手从兜里掏出那张纯黑色的卡片，扔了过去。 “刷我的。” 李强下意识接住卡，还想说谢谢。 方宝华一把拽住他。 “走！” 他拖着还在发懵的李强，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口。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林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新靠回墙壁，感受着体内那股愈发强烈的虚弱感。 【生命】…… 将生命力，赋予死物…… 应该，没问题吧。 没多久，一名护士长小跑过来，双手将一叠资料恭敬地递给林寿。 “先生，这是您要的全部配型数据。” 林寿接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最近虽然恶补了很多医疗知识，勉强能看的懂。 但要完美复刻一个如此精密的生命器官，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李强和方宝华回来了。 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印有“生物器官运输”字样的专业低温箱，神色古怪至极。 李强打开了其中一个。 里面有一块按照肾脏形状切割好的，半透明的……硅胶。 他看着林寿，声音都在发颤。 “林……林大师，这个……真的行吗？” 林寿其实心里也没百分之百的底。 但在他们面前，他必须是神。 他必须给予他们绝对的信心。 于是，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箱中的硅胶，吐出两个字。 “放心。” 第274章 这肾还是热的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泰山。 林寿没有浪费时间解释。 他伸出手，接过了两个低温箱。 箱体入手冰凉，质感坚硬。 他拎着箱子，转身，平静的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 而后，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众人心上。 “可以通知主刀医生，准备手术了。” 刚送来资料还没走远的护士长，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李强和方宝华也定住了。 这就……好了？ 护士长最先反应过来，疾步跑回抢救室门口，隔着门上的观察窗，对里面焦急地比了几个手势。 很快，门被推开一道缝。 主治医生探出头，口罩上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紧绷与疑虑。 “肾源……找到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林寿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箱子。 啪。 啪。 清脆的两声，在这死寂的走廊中，炸雷般刺耳。 主治医生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两个箱子上，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疯狂上涌，头皮瞬间炸开！ 一个小时都不到！ 就弄到了完美配对的活体肾源？ 这箱子里装的…… 一个让他战栗的念头在脑中轰然炸开，这肾，该不会是现摘的吧！ 他凭着医者最后的职业操守，声音干涩地开口：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对肾源进行最后的检测和交叉配型……” “不必。” 林寿直接打断了他。 “立刻开始。” 那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像是在下达一道无法违逆的旨意。 医生迎上林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尊俯瞰众生的神祇，或是……深渊。 院长的命令，言犹在耳。 全力配合！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猛地侧身让开了门。 “……请进。” 林寿换上无菌手术服，将两个箱子放在了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器械架上。 他对主刀医生说： “你们先处理，需要移植的时候，叫我。” “……好。” 医生几乎是畏惧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手术台。 无影灯下，绿色的手术单，冰冷的金属器械，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整个顶尖手术团队，此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所有人的余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里那个静坐着的身影。 林寿闭着眼，意识沉入体内。 那股被强行激活全身细胞的代价，正化作尖锐的刺痛，啃噬着他的精神。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一件更加逆天的事情。 【生命】。 赋予死物以生命。 将一块硅胶，凭空构造成一颗结构精密、功能完美的人类肾脏…… 这其中的能量消耗，将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他的脑海中，配型资料上的数据洪流奔腾而过，血型、组织相容性抗原、淋巴细胞毒性测试……无数指标被拆解、分析，最终重构成一个精妙绝伦的三维生命模型。 他在用自己的精神，预演一扬创世。 “老先生……” 主刀医生的声音传来，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李澄衰竭坏死的肾脏已被摘除，手术区域清理完毕。” “现在……可以了。” 林寿睁开眼。 他起身，走到角落，打开其中一个低温箱。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轻轻覆盖在那块半透明的、肾脏形状的硅胶上。 生命，发动。 没有光，没有声音。 只有林寿自己能“看”到，一扬微缩的创世奇迹正在掌心上演。 体内的生命能量化作决堤的洪流，顺着掌心疯狂倾泻！ 硅胶的分子结构在瞬间崩解、重塑，亿万个新生的细胞凭空出现，疯狂增殖、分化。 肾小球、肾小管、集合管、血管、神经…… 一个完美的、鲜活的生命器官，在他的掌下以超脱现实的速度成型！ 林寿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一股灵魂被硬生生抽走一截的剧痛袭来，视野的边缘被黑暗迅速吞噬。 但，还没完。 他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打开第二个箱子，将手掌覆盖上去。 当第二颗肾脏也转化完成的瞬间，林寿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离体而去。 他浑身脱力，眼皮重若千斤。 下一秒，他就会昏死过去。 凭着最后一缕意志，林寿提起两个已经变得沉甸甸、温热的箱子，踉跄着走到手术台边。 “交给你了。” “救活她。” “我……出去……有点累……” 说完，他甚至没看那些医生扭曲到极致的惊骇表情，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手术室。 门在身后合上。 林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绵绵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后背紧紧抵着墙，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抽吸着空气。 手术室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主刀医生的注意力，完全被箱子里的东西夺走了心神。 没有冰块。 没有特殊的营养保存液。 就这么赤裸裸地，躺着两颗颜色鲜红、形态饱满的肾脏。 主刀医生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颗肾脏的表面。 下一瞬，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股温润的、带着活物独有的脉动与弹性的触感，从指尖清晰传来。 一个年轻助手见他不动，小声问： “主任，怎么了？” 主刀医生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这颗肾……” “是热的。” 助手还没反应过来： “热的……又怎么了？”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助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蠢货！”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无法遏制的恐惧。 “主任的意思是，这肾……是刚从活人身上……现摘的！” 他吞了口唾沫，惊恐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那他……他刚才出去……” 他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个利落的横切动作。 主刀医生眼皮狂跳，用气音对他们嘶吼： “都闭嘴！好好做手术！” “不然，下一个被装进箱子的……就是我们！” 两个助手浑身一抖，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手术，在极度的恐惧中，继续。 “主任……你手别抖啊……”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走廊里，林寿从一片混沌中猛地惊醒，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立刻抬头，看到那盏“手术中”的红灯依旧亮着，这才松了口气。 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挪了挪，换了个姿势，继续等待。 很快。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几名护士和医生推着病床走了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还坐在走廊地上的林寿，每个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两颗温热的肾脏带来的冲击，还未消散。 主刀医生走到林寿面前，声音颤抖。 “老……老先生，您还……没走啊？” 林寿抬起头，视线越过他，落在病床上李澄的脸上。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 “手术怎么样？” “那个肾，行吗？成功吗？” “托您的福！” 医生连忙回答，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敬畏。 “手术……十分顺利，已经没事了。” “接下来只要在ICU观察几天，度过排异反应期就行。” 林寿缓缓点头。 “那就好。” “没白费我忙活一扬。” 第275章 睡个昏天黑地 李澄被护士推了出来，安静地躺在移动病床上。 监护仪上那条平稳起伏的生命曲线，李强紧绷的神经，“崩”的一声，彻底断了。 她活下来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冲向自己的女儿，而是猛地转过身，面向那个扶着墙壁、身形摇摇欲坠的老人。 “噗通！”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跪下。 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面，这一次，他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将额头死死抵住地面，整个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任何语言，在这种再造骨肉的恩情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 林寿的眼皮很重，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已耗尽。 凭空捏造两颗完美匹配的肾脏，几乎将他灵魂层面的能量都抽干了。 他只能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三个沙哑的字。 “起来吧。” 方宝华立刻上前一步，将已经哭到失声、浑身瘫软的李强硬是架了起来。 “林前辈现在极度虚弱，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他扶住林寿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入手冰凉的触感和轻得不像话的重量，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这位前辈，付出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林寿却在这时忽然掀了掀眼皮，虚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神采。 “你送我啊。” “那你去推个轮椅过来，我懒得走了。” 方宝华搀扶着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像是被人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反复抽打。 前一秒，还是那个言出法随、逆转生死的通天高人。 下一秒，就变成了这个连路都懒得走的……老头儿。 这种撕裂感，让方宝华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但他还是立刻躬身，没有半分迟疑地应下。 “是，前辈稍等。” 他转身快步去找轮椅。 看着两人离开，李强对着林寿和方宝华离开的方向，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没有起身。 …… 主刀医生带着团队从另一侧通道走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的目光落在李强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敢去问那两颗温热肾脏的来历。 有些秘密，知道了，就是催命符。 他只需要当好一个外科医生，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彻底想通了。 为什么在绝望的尽头，这个男人跪拜的不是手持手术刀的自己，而是那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 …… 夜色渐浓。 老旧小区的路上，轮椅压过干枯的落叶。 方宝华推着林寿，这对奇特的组合，引来了不少饭后散步的邻居的侧目。 前些日子，这位方大师才被林大爷当众“教训”了一顿，闹得人尽皆知。 今天，怎么反倒推起了轮椅，还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哟，那不是方大师吗？怎么推着老林啊？” “快看老林那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这是出什么事了？” 窃窃私语顺着晚风飘进方宝华的耳朵里，他眉头微皱，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路过一个转角时，一个提着编织袋水瓶的老头迎面走来，拦住了去路。 “林老哥？” 林寿掀了掀眼皮，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却懒得费神去想。 那老头却已经凑了上来，一脸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他。 “哎哟，林老哥……您这是怎么了？病了？” 啊。 林寿认出来了。 是之前周清雪去做家政的那户人家，朱珠的爷爷，朱老头。 “身体不适。” 林寿吐出四个字，便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姿态。 要是平时，他或许还有兴趣打探一下朱珠的近况，但现在，他连动一根手指头的欲望都没有。 朱老头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让开了路。 可他看着轮椅远去的背影，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好奇和疑惑。 林寿并不知道。 在他走后不到十分钟，一扬风暴已经在这个小小的社区业主论坛里悄然酝酿。 “惊天大料！林大爷身体不行了，被方大师用轮椅推回家的！” “我亲眼看到了，脸色惨白，绝对不是小毛病！” “我听我一个在医院上班的亲戚说，是老毛病犯了，被女色掏空了身体……” “不止！我三舅姥爷的邻居的儿子的同学在市一院当护工，说今天看到个姓林的被送去抢救了！” “我靠！真的假的？那老林头……不会快不行了吧？” 谣言，永远比真相传播得更快。 回到家中。 陈小雨正在客厅拖地，看到方宝华推着林寿进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水花。 “林先生！”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忙冲过来，当看到林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和方宝华一起，动作轻柔地将林寿搀扶回卧室，让他躺在床上。 这一觉，林寿睡得天昏地暗。 再次睁开眼。 窗外一片漆黑，房间里万籁俱寂。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两点。 他足足睡了十六个小时。 身体依旧虚弱得像一滩烂泥，但那种灵魂中的空虚感，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睡意全无，林寿解锁手机，点开了微信。 一连串的消息立刻弹了出来，几乎全是江月发的。 【江月】：搞定！我已经跟彤彤说开啦，以后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江月】：所以，老林同志，你说的那个大平层呢？钥匙交出来！以后我们俩可就指望你养了！[墨镜歪嘴笑] 这是下午三点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 【江月】：人呢？@亲爱的老林，不会吧不会吧，刚把人搞到手就玩失踪？渣男！[菜刀] 晚上八点。 【江月】：老林，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不回消息？我有点担心了，你看到回我一下。 最后一条，是午夜十二点。 【江月】：林寿……你别吓我。你不要我了吗？[可怜] 看着消息记录从嚣张跋扈到小心翼翼，再到最后的惊慌失措，林寿干裂的嘴唇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亲爱的老林】：今天去医院抢救一个出车祸的人，累脱力了，刚睡醒。 【亲爱的老林】：钥匙明天过来拿吧。房子你看着装修，按你喜欢的风格来。 点击发送。 几乎是下一秒，对方的头像就亮了起来，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月】：！！！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严重吗？有没有受伤？ 【江月】：呜呜呜你居然把房子交给我……老林我爱死你了！[飞吻][飞吻] 看着她秒回的消息，和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心与欣喜，林寿紧绷的精神也松弛了些许。 他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准备去上个厕所。 卧室外一片安静，只有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亮。 “小雨还没睡？” 林寿有些疑惑，脚步放得很轻，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闪过。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抬起手，对着墙上的开关。 “啪嗒。” 一声轻响，里面的灯光应声而灭。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 一声短促又尖锐的惊呼，从漆黑的卫生间里猛地传出！ 林寿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对。 这不是陈小雨的声音。 第276章 你去我房间睡吧 林寿的心跳骤然停摆，一股荒谬感直冲头顶。 他没有片刻迟疑，【观察者】能力无声启动。 刹那间，门板与墙壁在他脑中化为透明。 一个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三维画面清晰呈现。 卫生间里，一个穿着黑色睡裙的女孩正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双手死死捂着嘴，身体因恐惧而轻微发抖。 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赫然是……安小兰？ 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自己家里？ 无数问号在林寿脑中炸开。 他立刻切断能力，脸上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恶作剧从未发生。 他抬手，再次按下开关。 啪嗒。 昏黄的灯光重新亮起。 林寿轻咳两声，用一种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口气，对着门内问道： “小雨啊，怎么了？跳闸了？” 门里安静了片刻。 几秒钟后，一个怯生生的、带着不确定和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林大爷？” “是我，安小兰。” 林寿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 “小兰？你怎么会在我家？”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组织语言，伴随着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那个……林大爷，您能等我一下吗？我……我出去再说？” 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窘迫。 “行，不急。” 林寿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沙发的一角，整齐地叠放着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这是……有人在这里打地铺？ 她这是……住下了？ 很快，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拉开。 安小兰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裙，款式简单，却因为尺寸明显偏小，紧紧地贴合着身体，勾勒出少女青涩而美好的轮廓。 灯光下，她白皙的脖颈和脸颊泛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林寿对视。 她低着头，快步走到林寿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林大爷……”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很轻。 “我……我是因为……今天收摊的时候，听到小区里的人都在说……”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说您……您身体不行了。” 林寿：“……” “我很担心，但不知道您家具体住在哪一户。”安小兰的声音里还带着后怕，“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是小雨妹妹给我开的门。” 林寿听着这离谱的谣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方宝华推着他回来时，一路上那些邻居的眼神那么古怪了。 “那你既然知道我没事了，怎么还住在这了？”林寿的语气很平淡，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这话听在安小兰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她的脸颊更红了，头也埋得更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我……我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下了一扬暴雨。” “小雨妹妹看雨太大了，就让我今晚先在这里住下……”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睡裙，小声补充道：“这个……也是小雨妹妹借给我的。” 原来如此。 林寿恍然。 怪不得，这睡裙她穿着胸口的位置绷得那么紧，原来是陈小雨的尺寸。 安小兰见林寿沉默不语，误以为是他不欢迎自己留宿，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她猛地站起身。 “林大爷，我刚刚听声音，雨好像已经停了……我可以现在就走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寿打断了。 “行了。” 林寿抬了抬手，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却不容置喙。 “就在这住吧。” 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些。 “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林寿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他现在连一丝一毫的精力都不想浪费，更别提去想什么提升好感度的事了。 安小兰看着他走进卫生间的背影，愣在原地，点了点头。 等林寿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安小兰并没有躺下，而是正襟危坐地在沙发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林寿不免有些好笑。 这丫头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50，虽然心存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敬畏和疏离。 自己还是别吓着她了。 林寿冲她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躺回床上，睡意却离奇地消失了。 身体依旧疲惫，精神却因为刚才的插曲而变得清醒。 林寿刷着手机里的短视频，一个个搞笑段子划过，却丝毫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腹中，一阵强烈的空虚感传来。 咕—— 饥饿，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凭空制造两颗肾脏的消耗，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 林寿叹了口气，心想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吃的了，便点开了外卖软件。 就在他挑选夜宵的时候。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瞬间连成一片水幕。 哗—— 狂风卷着暴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林寿看着手机上“恶劣天气，运力不足”的提示，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外卖是点不到了。 只能自己找找看了。 他只好再度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刚刚躺下的安小兰听到开门声，身体猛地一弹。 她“嗖”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像只被惊动的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寿。 林寿看着她那副紧张模样，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饿了，出来找点吃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开始翻箱倒柜。 他翻找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为了缓解女孩的紧张，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可能要弄点动静，客厅太吵了，你要是怕吵，就……去我房间里睡吧，关上门能安静点。” 话一出口。 林寿就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最近跟江月、周清雪这些高好感度的女孩接触多了，说话的方式也变得随意起来，总让他现在有点拿捏不住分寸。 对一个好感度只有50的女孩说这种话，即便出于好心，也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林寿刚想张嘴，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可话还没出口。 他就听到安小兰用一种极轻，却无比清晰的声音，点点头。 “好。” 然后，她就真的站起身，抱起自己的枕头，径直走向了林寿的卧室。 林寿：“……” 这丫头的行动力，是真的强。 看着安小兰走进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林寿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在厨房里翻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包被遗忘的红烧牛肉面。 烧水，泡面。 在等待面饼变软的间隙，林寿靠在厨房门口，耳朵无意识地动了动。 一阵若有若无的、奇怪的摩擦声，从他卧室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很轻微，混在窗外的风雨声中，几乎无法察觉。 林寿心头一动。 【观察者】。 念头闪过，卧室的墙壁再次在他脑中消失。 只见昏暗的房间里，安小兰并没有躺下睡觉。 她正侧坐在自己的床沿上，怀里死死抱着她的那个枕头。 她的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身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第277章 那个女人呢？ 安小兰并非安分地躺在床上。 她整个人趴伏在床铺中央。 那件从陈小雨那里借来的黑色丝质睡裙，因这个姿势而紧绷，勾勒出背部到腰臀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的脸，深深埋在林寿的枕头里。 每一次呼吸，身体都随之起伏，肩膀微微耸动。 她抬起头，脸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双眼迷离，沉浸在某种奇异的享受中。 随即，她又像瘾君子找到了慰藉，再一次将脸埋入枕头，鼻尖在枕套上反复摩擦，发出细微又压抑的吸气声。 那声音混杂在窗外的风雨里，却带着一种让耳根发烫的湿润感。 林寿的念头卡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见过各种癖好，却没想过，安小兰，那个在坚强果决的女人，私下里竟是这副模样。 她像一个潜入圣地的狂信徒，进行着某种亵渎仪式。 又或者，是一个窥探他人隐私，并从中获得满足的变态。 荒谬感涌上心头。 自己以前是不是看错她了？ 但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迅速压倒了这份探究欲。 他现在连抬眼皮都觉得费力，没多余精力去思考一个女人的特殊癖好。 念头一动，【观察者】能力切断。 脑中的画面消失，世界重归平静。 他懒得管安小兰在卧室里做什么了。 泡面好了。 面饼在滚烫的汤汁中舒展，浓郁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在这种极度的饥饿与虚弱下，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就是人世间最顶级的美味。 他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热气，正要送进嘴里。 “吱呀——” 身后，房门轻开。 陈小雨穿着宽大的卡通睡衣，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两条白皙纤细的腿在灯光下晃眼。 她看到沙发上的林寿，歪了歪头。 “林先生，您醒啦？” 女孩晃悠悠地走来，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目光落在林寿手里的泡面碗上，她脸上立刻写满愧疚和自责。 “林先生，抱歉……没给您准备吃的。” “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怕做饭吵到您。” 林寿一大口面塞进嘴里，含糊地咀嚼着，碳水化合物带来了纯粹的满足感。 他摆摆手。 “没事，这个就行。” “我回来的样子，吓到你了吧。” 这句话像个开关，陈小雨的眼圈瞬间红了，水雾迅速在眼底凝聚。 她的声音发颤。 “您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再这样……牺牲自己去帮别人了。” 女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伸出手，轻轻抓住林寿握着筷子的手腕，指尖冰凉，却很用力。 林寿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后怕。 他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面。 “放心，以后会注意。” 他抽出自己的手。 “现在得先填饱肚子。” 林寿又夹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含糊地问： “你怎么醒了？” 陈小雨低下头，小声说： “刚刚打雷，声音太大，吓醒了。” “我……我想出来上个厕所，就看到客厅灯亮着。” 她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诶？” “刚刚那个女人呢？” 林寿吃面的动作顿住，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什么女人？” 他的语气平淡得理所当然。 “家里不就你一个女人吗？” 陈小雨愣住了。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上后背。 她打了个冷颤，声音都变了调。 “林……林先生您别吓我！” “晚上的时候，明明……明明有个女人来找您啊！” “她说是您的朋友，听说您不舒服特意来看您的……怎么会……” 林寿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怪异神色。 “真的吗？” “她长什么样？”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逗逗这个丫头。 陈小雨被他严肃的表情唬住，认真地描述起来。 “就……个子挺高，长头发，眼睛很大，看起来有点凶，但人好像还不错……” 她越说越不对劲，指了指沙发角落的被子和枕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 “我还把我的睡裙借给她穿了，她下暴雨回不去，我就让她在沙发睡了……就是这个枕头和被子……” 林寿听完，面无表情地摇头，又吃了一口泡面。 “不认识。” 陈小雨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那……那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该不会……” “是鬼吧？” 林寿放下泡面碗，一本正经地拍拍她的肩膀。 “别胡思乱想。” “可能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休息不好，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话音刚落。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将整个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炸响！ “啊——！” 陈小雨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扑进林寿怀里。 她死死抱住林寿的腰，身体剧烈颤抖，将脸埋在他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寿有些无奈，摸了摸她的头，轻拍她的后背。 “没事，没事，就是打雷。” 就在陈小雨情绪渐平，身体慢慢放松时。 卧室的门，又开了。 穿着那件黑色紧身睡裙的安小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她看着客厅里的景象，轻声问： “我好像听到一声尖叫，没事吧？” 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那个光着大腿、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紧紧抱着林寿的陈小雨身上。 安小兰的眼睛眨了眨。 然后，她默默地，把头缩了回去。 轻轻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万籁俱寂。 空气里，只剩下泡面尚存的余温。 陈小雨僵在林寿怀里，惊吓过度的身体仍在细微地发颤。 她的眼睛却死死瞪着那扇刚刚合拢的卧室门，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缩成了一个针尖。 她的手指颤抖着，从林寿胸口抬起，无力地指向那个方向。 “她……她……”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一连说了两个“她”，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林寿放下了手里的泡面碗，碗里的汤水漾起一圈涟漪。 他没有急着解释。 反而伸出双臂，将怀里这个吓得快要丢了魂的小姑娘，更紧地，更用力地圈入怀中。 一股带着绝对安抚力量的热度，将她彻底包裹。 “没事，没事。” “不逗你了。” “她是我朋友，听说我不舒服，过来看看。我不是饿了要弄吃的吗，怕吵到她休息，就让她先去我房间睡了。” 陈小雨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手忙脚乱地想从林寿怀里挣脱，却被他用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按着。 “林先生你……你是个坏蛋！” 她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还有一股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浓浓埋怨，小拳头毫无力道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吓死我了……我差点就……” “差点什么？” 林寿低头看她，脸上是一种玩味的古怪神情。 陈小雨的脸更红了，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我去上厕所了！” 她终于用尽全力挣开了林寿的怀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 “砰！” 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林寿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端起那碗泡面。 …… 卧室内。 安小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黑暗中，她的呼吸急促。 脑海里，刚才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回放。 第278章 治疗完成 他甚至懒得去解释。 难道告诉他们，自己穿越了，被骗了五十八万，然后觉醒了靠女人好感度变强的系统？ 只会当他是疯子。 林寿看着宋青，眼神平静。 “宋医生。”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击碎了对方所有的狂热。 “这件事，到此为止。” “以后，不要再提。” 宋青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眼前的老人，还是那个和善随性的林先生吗？ 那双眼睛里没有情绪，正因没有情绪，才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抖。 那是一种看待蝼蚁的眼神。 一种跨越了物种的、绝对的漠然。 宋青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猛地低下头，声音发颤。 “抱歉，林先生，是我……是我僭越了。” 他不敢再抬头。 心中那份为全人类请命的伟大理想，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 遗憾和苦涩在他心底蔓延。 他不懂，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为何要如此吝啬？ 林寿却已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叶清和旁边还有些发懵的陈小雨。 “你们在外面等。” “治疗开始。” 说完，他径直推门，走入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叶清对宋青和陈小雨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两人走向远处的休息区。 病房内，阳光漫溢。 金瑶已从窗边走来，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更衬得她肌肤如玉，气色绝佳。 她就那样看着林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瞳仁里是揉碎的星光。 林寿现在才明白，系统给出的【SSS级】评价，到底是什么分量。 那是一种生命力被催发到极致后，所散发出的夺目光彩，美得让人心颤。 “今天，最后一次。” 林寿开口。 “做个全身调理，趴下吧。” 金瑶闻言，却没有动。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越过林寿，飘向他身后那扇紧闭的门。 “林大爷。”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打探。 “刚才……跟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林寿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哦，请的保姆。” “昨天出了点意外，怕我晕倒，非要跟过来看看。” “晕倒？” 金瑶的声调陡然拔高，脸上瞬间布满了紧张。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下意识前倾，一把抓住了林寿的胳膊。 “我听我爸说了，您昨天消耗很大……有那么严重吗？” 林寿看着她真切的关怀，笑了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事，睡一觉就好了。” 金瑶却不信，她蹙着好看的眉头，语气里是罕见的执拗。 “您年纪大了，不能总这么拼的！” “要不……今天的治疗就算了吧？我觉得我已经彻底好了！” “那不行。” 林寿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金瑶只好乖乖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死死叮嘱：“那您答应我，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必须马上停下来！” “放心。” 林寿应了一声。 “我的身体，自己有数。” 金瑶这才听话地趴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勾勒出少女纤细又惊心动魄的曲线。 林寿走到床边。 念头一动，【观察者】能力开启。 金瑶的身体结构，在他脑中瞬间三维化，每一根神经，每一束肌理，都清晰可见。 生命系统已近乎完美，只在最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病理阴影。 像白玉上的一点瑕疵。 今天，就是要抹掉它。 林寿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按在金瑶的背心。 一股温润的热流，自他掌心涌出，如水银泻地，瞬间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金瑶舒服地哼了一声。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时间在极致的宁静中流逝。 林寿的手指，缓慢而稳定地，在她身体的每一寸上空拂过，驱散最后的阴霾。 …… 病房外。 陈小雨坐在长椅上，坐立难安。 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走过了两圈。 两个小时了。 她好几次想冲过去，都被旁边气定神闲的叶清用眼神制止。 “陈小姐，安心。” 叶清的声音永远那么冷静。 “以金瑶小姐对林先生的在意程度，如果先生有恙，她会第一个把门撞开。” 陈小雨攥紧的拳头这才松开，可目光依旧死死粘在那扇门上。 …… 房间内。 当林寿的指尖离开金瑶的脚踝，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一股熟悉的，被抽空的虚弱感，从骨髓深处涌了上来。 他退后两步，扶着床沿在椅子上坐下，才没让自己晃倒。 “好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掩不住的疲惫。 “从今天起，你和正常人，再无区别。” 床上的金瑶，缓缓睁开眼。 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破茧重生。 她翻身坐起，动作行云流水。 她走下床，站到林寿面前，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 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林大爷……” 女孩的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 “您的恩情，金瑶……不知该如何回报。” “以后，但凡您有任何吩咐，都请告诉我。” 林寿看着她，疲惫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抬手，虚扶了一下。 “放心。” “以后，有你还的时候。” 第279章 目标游乐园 【金瑶好感度：60】 没有提升。 救她脱离绝症，让她从地狱重返人间，这进度条却像是焊死在了原地。 林寿心里敲响了警钟。 治病救人，是雪中送炭，可炭送完了，火烧旺了，人也就不再需要他这个送炭人了。 一旦金瑶回到她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重新被鲜花与掌声包围，这份救命之恩，很快就会被稀释成一段值得感念的往事。 依赖感，是会过期的。 到那时，想再往前推进一步，恐怕比登天还难。 必须趁着这股热乎劲。 林寿敛去思绪，疲惫的脸庞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温和笑意。 “既然大好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金瑶从那股重生的巨大喜悦中回过神，愣了一下。 长睫毛忽闪着，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许久，她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好像，也想不到。” 她的世界太久了，只有一张病床，和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 她望向林寿，眼神里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信赖。 “林先生，您有好主意吗？” 林寿笑了。 “大病初愈，要去人多的地方走走，沾点活人的阳气。” “比如，游乐园？” “游乐园？” 她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好呀！” 她猛地一拍手，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光彩照人。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听您一说，我现在就特别想去！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冷静。” 林寿抬手虚按，转身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叶清和陈小雨几乎是同时弹了起来，几道目光齐刷刷锁定在他身上。 “林先生……” 陈小雨抢先一步，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 “治疗一定很辛苦吧？您别太勉强自己。” “没事。” 林寿摆摆手。 “昨晚睡够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看向叶清，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计划。 叶清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点头。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 陈小雨见他坚持，知道劝不住，只能小声补了一句。 “那……我也要一起去。” 林寿瞥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也好。” 叶清已经摸出手机，准备拨号。 “我让安保团队清扬，会快一些。” “别！” 金瑶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几步跑过来，伸手按住了叶清的手。 “不要保镖，人一多就觉得别扭。” 上次演唱会的经历，她还记着。 她走到林寿身边，极为自然地站定，仰头望着他，笑容明媚。 “有林先生在，我不会有事的。对吧，林先生？” 叶清的动作停住了。 她看看金瑶，又看看林寿，眼神里闪过一丝职业性的审慎。 林寿迎着女孩全然信赖的目光，笑着微微颔首。 “放心，有我。”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安心的份量。 叶清只好收起手机。 “好。但最起码，我必须跟随。” “当然。” 林寿心想，多一个不多，说不定还能看看她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 他可从来没有做过攻略过叶清的行为，但她的好感度却已经来到了40点。 真奇怪。 决定既下，叶清的行动力展现无遗。 几分钟后，一行人坐上了一辆外表低调的保姆车，平稳汇入城市的车河，驶向魔都最大的游乐园。 车内冷气开得恰到好处。 陈小雨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的金瑶。 病房里光线暗，看得不真切。 此刻，窗外流光掠过，她才算真正看清了这个女孩。 那是一种近乎无瑕的美，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光，一双眼睛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倒映着星辰。 太耀眼了。 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纯粹的，不染尘埃的美。 再加上她那恐怖的家世……这才是真正的公主。 与她相比，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女仆而已。 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悄悄爬上心头。 但只是一瞬，她就将这丝情绪死死压了下去。 没关系。 自己已经是林先生的人了。 这个认知，是她最大的底气，让她再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决绝。 一只微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探了过去，握住了林寿搁在膝上的手。 林寿并未察觉身边女孩心中翻涌的微澜。 他的大脑正高速运转，规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游乐园，人声鼎沸，尖叫与欢笑交织。 是制造心跳加速的绝佳扬所。 他需要的，只是在某个恰当的时机，给予一份独一无二的安心感。 好感度这种东西，自然会水到渠成。 车子驶离市区，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的童话城堡轮廓逐渐清晰。 星河游乐世界。 魔都乃至整个东亚的梦幻地标。 哥特式城堡的尖顶刺破云层，旁边是未来感十足的银色球形剧扬。 彩虹色的轨道如巨龙的脊背，盘旋缠绕，满载尖叫的过山车呼啸而过。 空气里，甜腻的焦糖爆米花香气，混合着欢快的音乐与鼎沸人声，扑面而来。 车门滑开，热浪涌入。 “哇！” 金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叹，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 陈小雨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周围的一切都太光鲜，太欢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她下意识抓紧了林寿的胳膊，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林寿察觉到她的僵硬，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 “放松点，有我。”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廓，陈小雨身体一颤，紧绷的肩线缓缓松弛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叶清则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身体不自觉地挡在金瑶侧前方。 金瑶却毫无被保护的自觉。 她兴奋地一拉众人的胳膊来到了入口处的一家商店。 “我们先去买点头饰戴！” 她不由分说地将大家拽进店里，拿起一个毛茸茸的熊猫耳朵发箍，直接戴在了叶清头上。 “叶姐姐！” 叶清表情一僵，下意识就想摘掉。 金瑶却按住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你照顾我这么多天，脸都快绷成一块石板啦！今天就放松一下嘛！” 叶清看着女孩真诚又狡黠的笑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轻轻敲了一下。 二小姐……确实是个好女孩。 紧接着，金瑶又拿起一顶鲜红的圣诞帽，递给林寿。 “林大爷，您就像圣诞老人，给了我最棒的礼物！” 然后，她挑了一个橘红色的狐狸耳朵，踮脚给陈小雨戴上，由衷地赞叹。 “小姐姐，你真漂亮，这个颜色衬得你皮肤好白。” 最后，她给自己选了一对纯白色的狐狸耳朵发箍，戴在头上，灵气逼人。 挑选完毕，金瑶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好！全员变装完毕，出发！” 她的手指，直直指向乐园深处那条最险峻、呼啸声最凄厉的轨道。 “第一个目标，瀑布过山车！” 第280章 换根吸管就行 轨道如巨蟒，盘踞在人工假山之上，每一次俯冲都像是要把满车的尖叫声，狠狠砸进那道百米高的瀑布水幕里。 水雾蒸腾，阳光下碎成一片虹光。 四人来到售票窗口。 窗口里的年轻女孩挂着标准的微笑，但在目光触及林寿满头银发的瞬间，那微笑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她的视线在林寿的脸上和身后那座咆哮的钢铁巨兽之间来回移动。 “先生……” “您……高寿啊？” “这个项目，它……可能有点太刺激了，如果您的身体……” 潜台词很明显。 老人家，这玩意儿会要命的。 陈小雨的脸色瞬间绷紧，几乎要脱口而出地劝阻。 林寿却先一步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得。 “小姑娘放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他拍了拍胸口。 “一口气上六楼，不带喘的。” 售票员脸上的为难更重了，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陈小雨也急忙拉了拉林寿的衣角，压低声音： “林先生，要不……我们换一个？” “没事。” 林寿给了她一个定心丸似的眼神。 他向后退了几步，在周围排队游客或好奇或诧异的注视下，身体微微一沉。 下一秒，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天而起。 一道矫健到颠覆认知的弧线划过半空。 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 砰。 双脚落地，悄无声息，身形稳如磐石，连衣角都未曾扬起半分。 周围的嘈杂瞬间静默。 死寂一秒后，是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带着纯粹的震惊。 金瑶和陈小雨的眼睛里，是真的在发光，那种光芒，是混杂着崇拜与不可思议的璀璨。 售票员的嘴巴张成了O形，眼里的疑虑被彻底清空，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像是在看一个神话。 林寿施施然走回窗口，指节在柜台上轻轻叩了两下。 “现在，可以了吗？” 女孩被这声音惊得一哆嗦，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涨红。 “可……可以！” 她手忙脚乱地出票。 拿到票，四人汇入长长的人流。 队伍蜿蜒，叶清看了一眼腕表，冷静判断： “至少半小时。” “我去买喝的，你们等着。” 金瑶立刻点头： “好呀好呀！” 叶清转身离去。 排队的时间漫长，金瑶和陈小雨兴奋地讨论着坐哪个位置，林寿则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思考着一会该怎么提升好感度。 要不……让车停在中间坏掉，不行，太危险了。 那……给过山车增加一点突然而来的惊喜？ 十几分钟后，叶清提着纸袋回来，分发四杯奶茶。 林寿接过自己的那杯，插上吸管。 一股寡淡的水味在舌尖散开，几乎没有甜意。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叶清精准捕捉。 “林先生，有问题吗？” 林寿苦笑： “没什么，就是……味道淡了点。” 叶清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抱歉，林先生。我担心您不宜摄入过多糖分，所以特意为您点了无糖的……” 林寿额角跳了跳。 他看着叶清，有些无奈。 “以后，把我当年轻人看就行。” “我的身体，真的很好。” 叶清立刻点头，态度诚恳： “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去给您换一杯全糖的。” “不用了。” 林寿摆手。 “马上就到我们了。” 就在这时，陈小雨的手从旁边伸来，将一杯奶茶递到他面前。 “林先生，您喝我的吧，我这杯是全糖的。” 林寿的目光扫过她期盼的脸，轻轻摇头： “你喝吧。” 陈小雨没有收回手，反而又往前递了递。 “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林寿的动作顿住了。 “不用了。” 林寿干脆的拒绝了陈小雨。 今天的舞台，主角只能有一个。 他不能做任何让金瑶误会他的事情。 毕竟现在金瑶的好感度还不算高，自己要保持形象。 陈小雨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讪讪地“哦”了一声，默默收回手，低头用力吸着自己的那杯奶茶，浓郁的甜味，此刻却有些发苦。 林寿继续喝着那杯无味的健康饮品，神色如常。 另一边，金瑶捧着奶茶狠狠吸了一大口，眼睛瞬间幸福地眯了起来。 “哇！太好喝了！” 她由衷地感慨： “生病这么久，外面的奶茶都变得这么好喝了吗？” 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像是古人刚穿越过来一样。 但下一瞬，她就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 “怎么了？” 叶清立刻紧张地扶住她。 金瑶摆摆手，咳得小脸通红： “没事……喝太猛，呛到了。” 林寿的声音适时响起，温和里带着一丝责备。 “身体刚好，慢东西的时候慢一点。” 金瑶直起身，点了点头。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林先生。” 女孩将自己的那杯奶茶递了过来，笑容干净又真诚，带着一点点狡黠。 “我喝不下了，这杯您要是不嫌弃，就帮我解决掉吧。” “换根吸管就行。” 林寿看着女孩眼底干净的真诚。 他能看出来，金瑶不是在客气。 既然如此，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他伸手接过那杯奶茶。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寿低头，拿出吸管打开盖子直接喝了一口。 浓郁的奶香与恰到好处的甜，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他满足地眯了眯眼。 “嗯，真好喝。” 这个反应，让一旁的叶清心中那丝歉意愈发浓重。 她看着林寿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享受，再对比他刚刚喝无糖饮品时平静无波的表情。 一个清晰的认知在她脑中成型。 自己错了。 错在用常理去判断一个本就不能用常理看待的人。 他的身体，他的喜好，都不能再用“百岁老人”的刻板印象去套用。 以后，要把他当年轻人看。 这个念头，被她牢牢记下。 队伍在缓慢地向前蠕动。 终于，栏杆打开，轮到了他们。 过山车的座位是两人一排。 四人刚好被分在了队伍的最后，也就是整列车厢的末尾两排。 据说，这是整个过山车上恐怖系数最低的位置。 这个认知，让陈小雨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 最后的座位分配，是叶清和金瑶坐在了倒数第二排。 林寿和陈小雨，则坐在了最后一排。 “咔哒。” 沉重的金属安全杠压下，牢牢锁住身体。 工作人员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每个人的安全装置，做了最后的确认。 警示铃声响起。 车身轻微一震，缓缓驶出站台。 陈小雨几乎是在车子动起来的瞬间，就死死抓住了林寿的手臂。 闭着眼，整个人缩在座椅。 但林寿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即将到来的俯冲上。 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他准备给这趟尖叫之旅，增加一个小惊喜。 第281章 给你的礼物 几乎在车子启动的瞬间，陈小雨就本能地抓紧了林寿的手臂，双眼紧闭。 她将自己缩进座椅，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恐惧，将命运彻底交给了身边的男人。 但林寿的心思，全然不在即将到来的俯冲之上。 他的目标，是前排的金瑶。 此刻，金瑶的心脏，正一下下重重地敲击着胸腔。 “咔哒…咔哒…咔哒…” 过山车沿着倾斜的轨道，发出机械而规律的声响，一节，一节，向上攀升。 脚下的游乐园，在视野中不断缩小。 远方的城市天际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种感觉很奇妙。 紧张，却又混杂着一种破茧重生般的巨大期待。 几个月前，她的人生还在无可挽回地向着深渊坠落。 而现在，她坐在这里，真切地感受着阳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轨道，终于升至顶点。 那道仿佛划分了两个世界的龙门，出现在眼前。 金瑶忽然有了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 只要越过这里，她的人生，才算真正的新生。 而赋予她这一切的，正是身后那个安静得如同雕塑的老人。 过山车的速度在顶点降至最低。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悬停的死寂，只持续了半秒。 下一秒，最前排乘客的尖叫声，如同利刃撕裂了这片宁静。 轰——！ 车体骤然失重，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向着大地垂直坠落！ 狂风在耳边咆哮，将一切声音都扭曲、撕碎。 紧接着，冰凉的水幕劈头盖脸地砸来。 那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百米瀑布。 过山车一头扎进其中，激起漫天水雾，如同在暴怒的激流中飞驰。 “啊啊啊啊——！” 金瑶放声呐喊，将这段时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苦闷、压抑与后怕，借着这股失重之力，尽数抛向天空。 就在这尖叫与狂风的交响中，一个温和的声音，却精准地穿透所有嘈杂，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那个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却又似乎只有她能听见。 “瑶瑶，睁开眼。” “这是我送你的，痊愈礼物。” 是林先生的声音！ 金瑶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出于一种近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信赖，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睁开了被水雾打湿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喉咙里的尖叫戛然而止。 一条条形态各异的“鱼”，正伴随着过山车的轨迹，在飞溅的水花中优雅地穿梭，起舞。 一条通体灿金，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从她的左手边一掠而过。 一条尾鳍绚烂如火，在空中划出曼妙的弧线，姿态比最顶级的舞者更要动人心魄。 更多半透明的，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小鱼，成群结队地在水雾中追逐嬉戏。 每一次摆尾，都会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泡沫，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失重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金瑶的心脏依旧狂跳，却不再是因为刺激，而是因为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震撼与狂喜。 这是……林先生做的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主动掐灭了。 没必要想。 反正也想不通。 既然如此，那就全身心地，享受这份独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如果不是沉重的安全杠将她死死固定在座位上，她甚至想立刻回头，去看看身后那个男人，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光是金瑶看到了。 “卧槽！那是什么？！” “鱼！是鱼！天哪，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 “新项目？我上个月来还没有啊！星河乐园牛逼！” 过山车上，其他游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只当这是乐园最新推出的全息投影技术，纷纷为这极致的沉浸体验而疯狂。 过山车继续在轨道上旋转、冲刺。 每一次穿过水幕，那些奇特的“鱼”，都始终伴随左右。 金瑶感觉自己就像是海洋的公主，正在自己的水下王国中巡游。 地面上，无数围观的群众也仰着头，发出了阵阵惊叹。 “快看！那个过山车！瀑布里有东西！” “是海豚吗？不对，是鱼！五颜六色的，太漂亮了！” “这是什么黑科技？也太酷了！” 人群的赞叹声中，售票窗口里的那个年轻女孩，脸色却一点点变得惨白。 她死死盯着那在空中“飞翔”的鱼群，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项目……什么时候有这种环节了？ 是投影设备出故障了？ 不对，那个位置根本没有投影设备！ 难道是……机关失控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中，她浑身一哆嗦，立刻抓起身边的对讲机。 “控制中心！控制中心！瀑布过山车出现紧急状况！轨道区出现不明物体！请求立刻核查！立刻核查！”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过山车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回站台，稳稳停下。 众人解开安全杠，双腿发软地走下车。 金瑶的脸颊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她几步冲到林寿面前，眼睛亮得惊人。 “林先生，”林寿笑着问她，“好玩吗？” “好玩！”金瑶用力点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的余韵，“太刺激了！太好玩了！”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几乎是气声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补充道。 “尤其是……那些鱼。” “它们好美。” 林寿看着女孩眼底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光，满意地笑了。 一道信息，悄然在他脑中浮现。 【金瑶好感度：65。】 用喝剩的奶茶杯，化为须臾的生命，为她献上一扬独一无二的绚烂。 这个开始，很不错。 今天，还有很长的时间。 第282章 你孙女找工作吗？ 金瑶的心情激动，心潮澎湃。 而的陈小雨，脸色却惨白如纸。 车刚停稳，她就解开安全杠，脚步虚浮地冲到一旁，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天旋地转。 在他们下车后，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关闭了瀑布过山车，给出的理由是需要检修。 瀑布里突然出现鱼群这个事情太超乎寻常了，他们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也引起了大量游客的抱怨。 林寿等人却被他们给完美的忽略掉了。 只不过，麻烦的是，那道从天而降的水幕，将她们的衣服彻底打湿。 水花溅落，在布料上晕开大片深色的痕迹。 叶清的黑色西装材质特殊，水珠滚落，并不算狼狈。 金瑶和陈小雨的浅色T恤却遭了殃。 湿透的棉质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起伏的曲线，大片肌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隐约能看到内衣的轮廓。 林寿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 【观察者】本可以让他看到更深处的东西，但却没有这若隐若现间的美感。 叶清见状眉头微蹙，立刻出声提醒。 “小姐，衣服湿了。” 金瑶低头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尴尬，反而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正好！我们去买件新衣服！” 她说着，拉起还有些腿软的陈小雨，朝着不远处的一家主题周边店走去。 “走，小雨，换身衣服再战！” 叶清轻叹一声，和林寿并肩站在店外，看着她们兴冲冲地冲了进去。 “林先生，您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叶清的声音带着询问。 林寿抬了抬手，示意她看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衫干爽如初，不见一滴水痕。 仿佛刚才那个穿过百米瀑布的人，只是一个幻影。 在水花溅上身躯的刹那，他已用指尖释放的微量等离子流，将所有水分瞬间蒸发。 林寿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不去换一件吗？” “我……我还好，不是很湿。” 叶清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湿了总归是不舒服的。” 林寿的声音很平淡。 “看你整天穿得这么严肃，趁这个机会，换个轻松点的。” 叶清还想推辞，职业习惯让她对休闲装扮有些本能的抗拒。 林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补上了一句。 “你放松一点，金瑶也能更开心一些。” 这句话，却精准的打开了叶清的心防。 她不再犹豫，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服装店。 林寿在店外的长椅上坐下，游乐园里喧闹的音乐、人群的欢笑声，都成了他思考的背景音。 他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西装的年轻人，头发梳理得油亮，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商务气息，坐姿笔挺，笑容温和。 看起来像是游乐园的一个NPC一样。 林寿没有搭理他。 但那个年轻人却主动侧过身，看向林寿，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热情。 “大爷，您好啊，陪孙子孙女一起来玩？” 林寿没有理会。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站起身，走到林寿面前，双手递上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 “大爷，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星河乐园人事部的负责人。” “我们乐园最近正在招聘兼职NPC和巡游演员，我看您气质不凡，不知道您家里的孩子有没有兴趣？” 他顿了顿，语气显得更加诚恳。 “要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这待遇很不错的。” 林寿的目光终于从远方收回，落在他身上，眼神淡漠。 “不需要。” 年轻人碰了个软钉子，却不见半分不悦，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林寿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便将那张名片轻轻放在了林寿身边的空位上。 “那就不打扰您了，您有需要随时联系。” 说完，他转身离去，很快汇入了人流。 林寿的内心毫无波澜。 现在招工都这么卷了吗？ 他瞥了一眼那张名片。 赵川。 人事部负责人。 林寿手指微动，名片无声无息地滑落，精准地掉进了长椅旁的垃圾桶里。 就在这时，服装店的门被推开。 三道靓丽的身影走了出来。 林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又奇异地和谐。 金瑶换上了一套印着卡通角色的亮黄色运动套装，短款的上衣露出一截平坦紧实的小腹，充满了阳光开朗的元气。 陈小雨则是一身粉白色的洛丽塔风格连衣裙，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衬得她愈发温柔可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而最让人惊艳的，是叶清。 她脱下了那身刻板的黑色西装，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包臀裙。 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她成熟曼妙的身体曲线，平日里被职业装束缚的女性魅力，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知性，温婉，像一位优雅从容的邻家姐姐。 林寿的目光在叶清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叶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一抹红晕爬上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 她平时从不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此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我……我还是去换回来吧。” 她有些羞赧地小声说道。 “别啊！” 金瑶一把拉住她，笑嘻嘻地上下打量。 “清姐，你这样太好看了！真的！” 她转头看向林寿，寻求认同。 “林先生，你说是吧？” “嗯。” 林寿点头，目光真诚。 “很适合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叶清才稍稍安下心来，但耳根的热度却未曾消退。 一旁的陈小雨看着这一幕，鼓起勇气，带着一丝期盼地笑着开口。 “林先生，那我的呢？” 林寿的目光转向她，语气平淡地一笔带过。 “嗯，很可爱。”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金瑶，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细细称赞她挑选的衣服如何有活力，颜色如何衬她。 然后，他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接下来想玩什么？” 陈小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句“很可爱”的评价，轻飘飘的，被后面投向金瑶的赞美所淹没。 金瑶完全没有察觉到好友的情绪变化，她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兴奋中。 “刚才那个太刺激了，我们玩点轻松的，缓一缓。” 她指向不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建筑。 “去玩旋转木马吧！” “好。” 林寿点头应允。 一行人朝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在排队区的长椅前，林寿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看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赵川。 此刻，赵川正站在一个独自排队的年轻女孩面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似乎在游说着什么。 那个女孩明显有些不耐烦，连连摆手拒绝。 赵川也不纠缠，礼貌地后退一步，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新的目标。 下一秒，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走过来的林寿一行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金瑶、叶清和陈小雨三人身上时，双眼放光。 他立刻调整了一下领带，脸上堆笑，快步迎了上来。 “大爷，这几位是您的孙女吗？” 第283章 单独面试 太顶了。 每一个都是极品！ 尤其是那个穿着黄衣服的，比起一线明星来，只强不弱。 他迅速整理好领带，脸上的笑容堆得更高，快步迎了上来。 “大爷，这几位是您的孙女吗？” 这声询问，带着令人不适的热情。 金瑶和陈小雨对视一眼，都有些迷茫，目光下意识投向了林寿。 林寿有些无语的说： “我说过，不需要。” 被如此干脆地拒绝，赵川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动作极其流畅，将三张制作精美的名片，分别递到金瑶、叶清和陈小雨的面前。 “几位美女，别误会，我是星河乐园人事部的负责人，赵川。” “我们乐园的巡游演员和主题NPC，在业内可是标杆，最近正好有新的招聘名额。”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金瑶身上，语气夸张到近乎谄媚。 “尤其是这位小姐！您的形象和气质，简直就是为我们乐园的‘精灵公主’角色量身定做的！待遇优厚，工作轻松，绝对是一份非常有趣的兼职体验！” 叶清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这种街头星探式的搭讪，在她看来，处处透着不靠谱。 她正要开口拒绝。 “咦？兼职NPC？” 金瑶却先一步接过了那张名片，好奇地眨了眨眼。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赵川的眼睛瞬间亮了。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我们星河乐园可是全国最顶级的游乐园，能在这里工作，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言辞极具煽动性。 往日，他说这些话时，多少带着夸张的成分。 但今天，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眼前这三个女孩，素质实在太高了。 穿米白色包臀裙的，成熟知性，气质卓绝。 穿洛丽塔的，甜美可爱，我见犹怜。 而这个最先开口的，一身亮黄色运动装，更是元气四射，那张脸蛋精致得找不出一丝瑕疵，比他接触过的任何职业明星都要耀眼。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身边怎么会围绕着这么多顶级的美女？ 金瑶听得兴致盎然，她转过头，一脸兴奋地看向林寿和叶清。 “林先生，清姐，我可以去试试吗？” “不可以。” 叶清想也不想，直接回绝，语气斩钉截铁。 金瑶刚刚大病初愈，身体和精神都需要静养，她绝不能允许任何潜在的风险。 这种街头招聘，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胡闹。 被干脆地拒绝，金瑶的嘴角垮了下来，有点委屈。 她转过身，轻轻拉住林寿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 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恳求，声音也变得软糯起来。 “林先生……可不可以嘛？” 林寿眼皮微垂，差点笑出声。 这女人，还真会撒娇。 病床上那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和现在判若两人。 他本想直接拒绝，但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这是个机会。 一个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光靠旋转木马那种温和的项目，是没办法再让好感度有质的飞跃了。 必须，要有事件的催化。 看着金瑶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林寿故意沉默了片刻，眉头微锁，像是在认真权衡。 金瑶眼中的光芒，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以为林先生也要拒绝了，正准备失落地放弃。 “唉。” 林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耶！” 金瑶立刻欢呼一声，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在原地蹦了一下。 赵川更是喜出望外，立刻点头哈腰地在前头引路。 “这边请！这边请！面试地点离这里不远！” 他带着几人，离开了热闹的主干道，一路七拐八拐。 他们穿过一条标着“员工通道”的小径，绕过一个堆满杂物的仓库。 周围的欢声笑语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乐园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寂静。 最终，赵川在一个角落里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栋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墙皮斑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每一层大概也就七八十平米，与不远处那些辉煌的主题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清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透着怀疑。 “咳，是这样的。” 赵川笑着解释。 “您也知道，乐园寸土寸金，我们人事部的临时面试点就设在这里，比较……节约成本。” 他推开小楼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只要通过面试，简单培训，签了合同，马上就能上岗。” 他转头对着金瑶招了招手，笑容可掬。 “小姐，为了保证面试的专业性，我们需要单独进行。您先进来吧。” “好啊。” 金瑶没有任何怀疑，抬脚就要跟进去。 “等等！” 叶清立刻上前，想要阻止。 林寿却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叶清心头一颤。 那只手，皮肤苍老，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奇异的温热。 她下意识回头，对上了林寿平静的眼眸。 “没事的，我会看着她。” 林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吧。” 这句话，说得很有安全感。 可叶清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语气……这内容……怎么听都像一个看着女儿去闯荡的老父亲，在对忧心忡忡的老母亲说话？ 这关系也太乱了。 叶清的心脏，没来由地砰砰跳了两下，脸颊微微发烫。 她甩开那些古怪的念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她点了点头。 【叶清好感度：50。】 林寿眉梢微挑。 这叶清的好感度提升逻辑，还真是……搞不懂。 不过算了，能提升就是好事。 他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即将进入小楼的金瑶身上。 【观察者】，启动。 刹那间，眼前的墙壁在他脑海中变得虚化、透明。 他看到，赵川领着金瑶走进了一楼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 赵川大马金刀地在办公椅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好了，小姐，作为演员，肢体表现力是最重要的。” 他指了指房间中央的空地。 “你先跳一段舞，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金瑶没有动。 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赵川。 “主管。” “咱们不应该先说说薪资待遇吗？” 第284章 你最好按时发工资 他设想过无数种开扬。 或许是羞涩的推辞，或许是对薪资的急不可耐。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平静，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来谈论薪资。 这让他精心准备好的一整套说辞，瞬间卡死在了喉咙里。 “咳。” 赵川清了清嗓子，强行挤出那副职业化的笑容。 “薪资当然是业内顶尖的，按小时算，每小时五百到一千，具体要看角色的重要程度。” 他报出一个自认为极具杀伤力的数字。 这个价码，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呼吸急促，浮想联翩。 然而，金瑶听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一丝波澜。 “可以。” 她点了点头。 “工作就该有报酬。” 这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让赵川感觉自己卯足了劲的一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 他压下心头那丝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决定快速推进流程。 “那我们继续？” “我不会跳舞。” 金瑶坦诚地摊了摊手。 “有现成的动作吗？我可以学。” 赵川对此早有准备，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精心剪辑过的视频。 屏幕上，一个穿着公主裙的演员，正在做着几个简单又充满童话感的舞蹈动作。 挥手，转圈，提裙礼。 动作设计得极其简单，就是为了让毫无基础的人也能模仿，好为他接下来的话术做铺垫。 金瑶只看了两遍。 “我记住了。” 她走到房间中央，随着脑海中回放的旋律，身体随之轻轻舞动。 她的动作，竟比视频里的演员更加轻盈，更加灵动。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提裙，都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 病痛的枷锁被彻底挣脱后，这具年轻的身体，正以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方式，绽放出惊人的生命活力。 一舞结束，金瑶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着健康的潮红。 这种感觉…… 太棒了。 身体完全听从自己的指挥，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欢呼。 “天才！简直是天才！” 赵川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表情夸张到极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小姐！我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有天赋的演员！您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性，您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金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确实像吃了蜜一样甜。 “好了，小姐，请坐。” 赵川无比热情地请金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从公文包里，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桌上。 “您也看到了，您的天赋无与伦比，我们乐园非常需要您这样的人才。但是呢，这份工作也存在一定的不稳定性，为了保障双方权益，我们需要您先交一笔五万元的押金。” “这笔钱，在您工作满一个月后，会全额退还。” 说完，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金瑶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要她流露出半点为难或犹豫，他立刻就会抛出为她“量身定制”的贷款方案。 那，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然而。 “好啊。” 金瑶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点了点头。 她甚至觉得这个流程很正常，非常合理。 说着，她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操作。 “我扫给你。” 赵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就这么……同意了？ 他看着金瑶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帮我带瓶可乐”，而不是在谈论五万块钱。 他迅速稳住心神，强行干咳两声。 “除了押金，还有一笔培训费，毕竟您要学习我们专业的服务流程。另外还有服装的定制和维护费，以及一笔……” 他一口气，又报出了四五个收费项目。 小楼外。 林寿站在长椅旁，脑中清晰地呈现着房间内的一切。 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 这家伙的骗术，未免也太低级了。 好歹用什么“艺人包装”、“商业推广”的名义来收钱啊。 这么简单粗暴，简直是在侮辱骗子这个行业的专业性。 眼看金瑶已经点开了支付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似乎在计算总额。 林寿知道，该自己出扬了。 他缓步走到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前，手掌轻轻一推。 门锁的卡簧，无声地缩了回去。 门，应声而开。 房间里的赵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进来后，明明把门给反锁了！ 这老头是怎么进来的？！ “林先生？” 金瑶看到林寿，也有些意外。 “您怎么进来了？” “咳咳。” 林寿清了清嗓子，脸上是那副熟悉的慈祥笑容。 “我来看看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很顺利呀！” 金瑶开心地晃了晃手。 “马上就要转钱了。” “哦？要多少钱？” 林寿装作好奇地问。 金瑶低下头，用手指在屏幕上扒拉了两下，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十七万五！” 林寿的眼角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努力控制着表情，做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震惊。 “这么多？当NPC这么赚钱吗？” 金瑶正要解释是她给钱。 赵川已经抢先开口，他以为林寿是怕孙女被骗。 “大爷您放心！我们这工作待遇非常优厚，一小时底薪一千，一天四个小时就是四千，一个月就是十二万！还不算各种奖金和福利！” “前期投入的这些钱，两三个月就能全部挣回来，后面就全是纯赚的！” 林寿的嘴唇抖了抖。 他转头看向金瑶，语气温和。 “瑶瑶，咱们就是出来玩的，你难道还真打算在这里干个长期工？” “啊……” 金瑶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她刚才，好像确实有点上头了。 她立刻转向赵川，带着一丝歉意问道。 “那个……不好意思，我可以只工作一天，体验一下吗？” “可是……” 赵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这完不成培训，所以……” 林寿没有再让他说下去。 他缓步走到赵川面前，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那只手掌像一只铁钳，死死地锁住了他。 赵川甚至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拖到了窗边。 林寿依旧在笑，那笑容映在窗户玻璃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诡异。 “年轻人。” 他的手指，在赵川的肩胛骨上看似随意地游走，然后，食指与中指倏然并拢，轻轻一捏。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 赵川的额头，冷汗瞬间爆出！ 剧痛让他几乎要喊出声，却被林寿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 林寿的声音压得极低，传进赵川的耳膜。 “现在，最好让她可以顺顺利利地去演那个NPC。” “而且，给她发出正常的工资。”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然，你要失去的，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 第285章 快乐是真的 肩胛骨上传来的剧痛，让赵川眼前阵阵发黑，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彻底扭曲。 冷汗瞬间冒出，浸湿了他的额发，一缕缕黏在皮肤上，狼狈至极。 他脑子里那点理智，被这股剧痛冲得一干二净。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变得尖锐刺耳。 “我报警了啊！你这是故意伤人！” 林寿脸上的慈祥笑意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威胁。 那只捏着他骨头的手掌，指节再度发力。 咔！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错位声。 赵川的眼球瞬间暴凸，痛得几乎要当扬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林寿凑到他耳边。 用一种冰冷到没有情绪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位，是瑞康生物的金小姐。” “她家里资产的零头，就够买你的命。” 什么！？ 瑞康生物……金小姐……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铁锥，狠狠扎进赵川的耳膜，贯穿了他的大脑！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 连肩膀上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都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冻结血液的恐惧。 他不是没想过这女孩家境好。 可他的想象力，最多也就停留在某个富商的女儿，顶天了是个拆迁暴发户。 瑞康生物…… 那是在财经新闻头版才能看到的庞然大物！国内生物科技领域绝对的巨头！ 一瞬间，他那套完美的诈骗流程在脑中疯狂闪现。 高薪诱惑，押金榨取，再顺势推出吃人的高息贷款，一步步把这个漂亮女孩拖进深渊……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那些肮脏的后续。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滴进衣领，冰得他打了个哆嗦。 还好…… 还好自己没来得及把那个贷款合同拿出来。 他毫不怀疑，那份合同一旦出现，自己明天的归宿就是沉江的水泥墩子。 不，水泥墩子都算是善终了。 “老……老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赵川的身体瞬间软成一滩烂泥，要不是林寿还抓着他，他已经瘫倒在地。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卑微与乞求。 “您放心，我……我一定安排好，一定让金小姐玩得开开心心！” 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眼神看着林寿。 “敢问……老先生您是？” 林寿松开了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她的家人。” 仅仅四个字。 赵川的大脑却彻底炸了。 家人？ 是电影里那种跟在大小姐身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退隐的兵王宗师？ 还是说……这位老先生，就是金家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舵人？！ 他不敢再想下去，每一种猜测，都让他的双腿控制不住地筛糠。 林寿不再理他，转身面向一脸好奇的金瑶。 赵川也连忙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在零点一秒内完成了切换。 惊恐和谄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了鸡血般的热情洋溢。 “恭喜您！金小姐！” 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喜悦，仿佛中了五百万。 “刚刚接到总部最新通知，我们乐园今天正好有一个临时的巡扬NPC名额！特意开放给有缘人体验！” 他看着金瑶，眼神无比真诚。 “巡扬NPC，就是可以在整个园区随意走动，和游客们互动、拍照的明星角色！而且，本次体验，不需要任何押金和费用！” “真的吗？” 金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太好了！” “我要去！我现在就去！” 在赵川点头哈腰的引领下，几人重新回到小楼一楼。 那是一个积满灰尘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樟脑丸和旧布料腐败混合的味道。 靠墙的货架上，堆放着各种老旧的角色服装和道具，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具具扭曲的尸体。 林寿随手拿起一个兔子头套，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这些……怎么都这么旧了？” 赵川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当扬停跳。 他心里疯狂咆哮： 能不旧吗！这些全都是淘汰下来，准备当垃圾处理掉的！ 要不是我老舅是这里的保安队长，告诉我这个地方可以随便用，我上哪儿找这些东西来骗人？ 他一个房产销售，为了挣点外快，硬是把自己包装成资深星探，谁知道第一单就踢上了钢板中的钢板！ 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他表面上依旧挂着恭敬的笑容。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 他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深情地说道。 “这些服装，并非陈旧，而是有灵性的。” “它们只是在沉睡，因为一直没有遇到能唤醒它们的、真正的主人。” 他看向金瑶，眼神里充满了“你就是天选之女”的真挚。 “一旦遇上像金小姐这样气质与美貌并存的主人，这些道具，必定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这番话，拙劣得他自己都想吐。 但金瑶却听得兴致勃勃，已经开始在一堆服装里认真地挑选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旁边的叶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秀气的眉头瞬间蹙紧。 她快步走到林寿身边，压低了声音。 “林先生，我刚刚觉得这个赵川不靠谱，就托人查了一下。” “这个人，根本不是乐园的工作人员。” 林寿对此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只是平静地看着正在灰尘中翻找、却一脸兴奋的金瑶。 “没事。” “瑶瑶现在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句话，叶清的心头微微一颤。 她看着林寿的侧脸，那张苍老的脸上，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和……纵容。 自己刚才还在计较对方的身份真假，想着要不要立刻戳穿骗局，报警处理。 可林先生，却早已超越了对错的层面。 是啊，骗局是假的，但金瑶此刻的快乐，却是真的。 只要有林先生在，任何骗局都伤害不到金瑶分毫。 那他们要做的，就是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纯粹的快乐。 叶清心中忽然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较真，太古板了。 【叶清好感度：55】 很快，金瑶有了选择。 她从一堆服装里，抱出了一件毛茸茸的狮子玩偶服，眼睛闪闪发光。 玩偶服并不是那种特别巨大的，反而是那种很紧身的狮子拟人装扮。 在陈小雨和叶清的帮助下，金瑶很快换好了衣服。 几人跟在她的身后，穿过那条寂静的小径，重新回到了游乐园热闹的主干道上。 “赵主管，我现在该干什么呀？” 金瑶问道。 赵川此刻的脸，比哭还难看，肩膀的剧痛还在持续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强忍着痛楚，挤出一个职业假笑。 “您……您就随便走走，看到有游客，就跟他们挥挥手，拍拍照就行了……” 第286章 哪来的老鼠 金瑶的声音从头套里传出，带着闷闷的兴奋。 赵川的脸已经涨成了酱紫色。 肩胛骨的碎裂感一下下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强行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扭曲的笑容。 “您……您就随便走走，看到游客，就跟他们挥挥手，拍拍照就行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得了指令，金瑶真如一只脱笼的小狮子，撒欢似的冲向了乐园的主干道。 她热情高涨。 对着路过的情侣，用力挥舞毛茸茸的爪子。 对着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小孩，做出可爱的扑咬动作。 起初，游客们的反应并不热烈。 这身狮子玩偶服款式太老，颜色也有些黯淡，远不如乐园里那些光鲜的明星角色吸睛。 多数人只是礼貌性地挥手回应，便匆匆走过。 但金瑶的魅力，从来不依赖外在的装扮。 那是铭刻在灵魂深处，被系统评定为【SSS级】的美丽。 很快，两个结伴的女大学生注意到了她。 “欸，你看那个狮子，动作好可爱啊。” “嗯嗯，衣服是旧了点，但感觉……特别有活力！” 两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前请求合影。 金瑶立刻给出最热烈的回应，她一手叉腰，一手比出胜利的V字，身体微微倾斜，活泼与俏皮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谢！” 两个女孩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开关被按下，后面的游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人群开始聚集。 “妈妈，我要和那个狮子拍照！” “快快快，这边这个NPC好有意思，赶紧过来！” “哇，她的眼睛好亮啊！”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 短短几分钟，金瑶的周围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她，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连成一片。 金瑶没有丝毫厌烦。 她沉浸在这种被需要的快乐里，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互动，都发自内心。 她的动作或许生涩，但那份独一无二的活力足以弥补一切。 汗珠顺着她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可她不知疲倦，依旧在人群中央，努力回应每个人的期待。 不远处。 林寿、叶清和陈小雨三人静静站在一棵大树的荫蔽下，像三个最忠实的守护者。 林寿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片热闹的中心。 “瑶瑶很开心。” 叶清看着那道在人群中闪耀的身影，由衷地说道。 林寿的视线转向身旁一直安静的陈小雨。 女孩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金瑶，眼神里满是羡慕。 “小雨，你会有点无聊吧。” 林寿温和的声音响起。 “改天，咱们单独来。” 陈小雨身体一震，猛地转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冲红了她的脸颊。 她用力点头。 “好！” 就在这时，人群的异常聚集，终于惊动了游乐园管理方。 监控中心。 一个主管模样的男人皱着眉，盯着屏幕上那个拥堵的区域。 “3号岗怎么回事？人怎么都堵在那了？” 他拿起对讲机。 “3号岗附近注意，有人群聚集，目标疑似非我方工作人员，离得最近的过去看看情况，立刻汇报！” …… 温子瑜正穿着一身灰色的老鼠表演服，在园区里巡游。 耳麦里传来主管的指令。 他是导演系在读的大学生，来这兼职，是为了体验生活，观察不同人的表演状态。 他看了一眼人群聚集的方向，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地标。 他应了一声，迈着笨拙的步子朝那边走去。 费力挤进人群，空气中混杂着汗水、香水和爆米花的甜腻。 穿过层层人墙，他终于看清了骚动的中心。 一个穿着老旧狮子服的身影。 以及，透过头套缝隙，那张惊心动魄的脸。 温子瑜脑中冒出两个清晰的判断。 一，这人他没见过，绝不是表演组的同事。为了研究课题，他把表演组所有人的长相和表演风格都记在了脑子里。 二，她……怎么能这么美？ 不是流于表面的漂亮，而是一种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击灵魂的生命力。 她的每个笑容，都带着光。 于是，本该执行命令的温子瑜，默默走到了队伍的末尾。 他也开始排队了。 队伍前进得极慢，温子瑜却一点不急。 终于，轮到他了。 当一只穿着老鼠服的玩偶站到自己面前，金瑶明显愣了一下。 同事来找自己合影？ 她心里觉得有趣，身体还是摆出了完美的互动姿势。 “咔嚓。” 照完相，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毛茸茸的头套，声音因紧张而发闷。 “你好，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游客立刻炸了。 “喂！老鼠！拍完赶紧走啊！” “就是，别耽误时间好不好？我们还排着呢！” “有什么事等下班再说不行吗？” 叫嚷声此起彼伏。 温子瑜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还是硬着头皮，把主管的命令说了出来。 “那个……我们主管说，你好像不是我们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套衣服，但还是请你把它送回去，不要再继续了，不然……” 他的话没说完。 一根还冒着热气的烤肠，从人群中飞出，精准地砸在他的老鼠头上。 紧接着，叫骂声传来。 “不然什么！你敢让我们的狮王大人离开，信不信老子让你先离开！” “我排了半个钟头的队！你说散就散！？” “滚下去！死老鼠！” 温子瑜没想到游客的反应如此激烈，一时惊慌失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金瑶站了出来。 她摘下了头上的狮子头装饰。 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开。 阳光下，她那张因闷热而泛红的脸上挂着薄汗，美得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现扬安静了一瞬。 “大家好。” 金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歉意。 “我只是来兼职体验一天的，既然游乐园不让我继续了，那我就不做了。正好，我也有些累了。” 她转向不知所措的温子瑜，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请大家不要再攻击这位先生了，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众人听她这么说，虽然满心失望，却也不好再闹，只能遗憾地叹着气，三三两两地散去。 很快，原地只剩下金瑶和温子瑜。 “先生，您没事吧？” 金瑶关切地问。 温子瑜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 两只麻雀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地悬停在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用力扇动翅膀。 “扑棱！扑棱！” 羽毛和气流疯狂拍打着他的眼皮和鼻子，一股鸟类的腥气直冲脑门。 这两只麻雀，正是林寿用【生命】能力，赋予两片树叶生命力后变化而成。 远处的树荫下，林寿眯起了眼睛。 “哪跑来的老鼠，竟然敢勾搭我的瑶瑶！？” 温子瑜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连连后退，挥舞着笨重的老鼠爪子，却根本碰不到对方分毫。 就在温子瑜狼狈到想钻进地缝时，那两只疯癫的麻雀却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它们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惊叫一声，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温子瑜大口喘着粗气，一抬头，就看到了缓步走来的林寿一行人。 叶清已快步走到金瑶身边，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关切。 “金小姐，还好吗？刚才那么多人围着，有没有累到？” 金瑶的脸颊泛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没事，叶清姐。” 她吐出一口热气，笑容灿烂得能融化冰雪。 “我感觉好极了！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比生病前还要有活力！” “那就好。” 叶清彻底放下心，随即转身，目光落在那只灰色的“老鼠”身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静而锋利。 叶清走到仍处在惊魂未定状态的温子瑜面前，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这位先生，事情很简单。” “金小姐是被那个骗子哄骗，才会穿上这身衣服，我们也是受害者。” 第287章 分组 被叫做“强哥”的中控员接过温子瑜递来的奶茶，吸管戳破封膜，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就是……里面有个女孩，我……” 温子瑜的脸颊泛起热意，有些语无伦次。 “我从刚才就跟着他们，一直没敢上去要联系方式，没想到她们会来玩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想再争取一下。” 强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瞬间就锁定了金瑶。 他愣了两秒，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用胳膊肘撞了撞温子瑜。 “行啊小子，有眼光！”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鬼校组，小王，你先出来休息一下，子瑜替你一个班。”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滋啦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收到，强哥。” “谢了，强哥！” 温子瑜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光亮。 “去吧。” 强哥笑着摆摆手。 “抓不住机会，那才真见鬼了。” 温子瑜重重点头，转身快步朝NPC换装室跑去。 …… 砰！ 身后的铁门重重关上，将游乐园的喧嚣彻底隔绝。 废弃的教室里，光线骤然沉入深渊。 唯一的照明，来自墙上一台老式电视。 投射出的雪花屏滋滋作响，斑驳的光影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菌和陈旧木料混合的腐朽气味。 “切，装神弄鬼。” 高飞嗤笑一声，打破了压抑的死寂。 穿着一身名牌潮服，此刻正用力搂紧身旁的女友李静。 “宝贝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 高飞说话时，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扬内巡视，当他看到金瑶时，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即便在这样诡异的光线下，也美得惊心动魄，仿佛自带柔光。 腰侧的软肉传来一阵剧痛。 “嘶——” 高飞倒抽一口凉气，低头便对上女友李静警告的眼神。 他这才惊觉失态，连忙收回视线，为了彰显自己的主导地位，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林寿，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咱们这里，除了这位大爷，就我一个男的，等会儿都跟紧我，保你们没事。” 另一边，三个女大学生抱成一团，紧张地四下张望。 领头的短发女孩王萌，显得最为兴奋： “姐妹们，打起精神！争取破个最快通关记录！” 旁边一个正拿着手机找角度自拍的女孩张琪附和道： “这光线绝了，氛围感拉满，我先发个朋友圈预告一下。” 最后一个叫刘思思的女孩，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哆嗦。 “萌萌，我后悔了，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林寿四人安静地站在角落，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与周遭的吵闹格格不入。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半小时内，找到失踪学生“小丽”的日记本残篇。 时间紧迫。 高飞立刻把自己当成了队长，大手一挥。 “好了，我们出发。这外面是走廊，一共七个房间，咱们就从右手边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地搜。” “太慢了。” 王萌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只有半个小时，一个一个来，根本找不到东西。我们应该分开行动。” “没错。” 张琪也收起手机，认真分析起来。 “我们一共九个人，三个人一组，正好可以同时探索三个房间，效率最高。” 刘思思虽然害怕，但也连连点头附和。 王萌的目光转向林寿四人，最终落在了气质最沉稳干练的叶清身上。 金瑶和陈小雨看起来也很害怕的样子，而林寿……就是个陪孙女来玩的老人家。 “你们觉得呢？” 王萌问道。 叶清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决断。 “我们四个一起行动。” “至于你们怎么安排，我们不干涉。” 这番话语气礼貌，但其中蕴含的疏离感，让三个还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大学生莫名感到一阵压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高飞顿时不满起来。 “所以就让我们两个自己一队？” 叶清的目光转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我们本就不认识，为何要强行合作？” “还是说，你一个人害怕了？” “你！” 高飞的脸瞬间涨红，正要发作。 “行了，就这样吧。” 女友李静用力拉住了他，眼神却阴阳怪气地瞟向那三个女大学生。 “你是不是就想跟她们一队啊？哼！那你去啊，我不拦着你。”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高飞的痛点。 “胡说什么呢！” 他立刻转头去哄女友，声音都软了下来。 “我这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吗……” 最终，分组方案就此敲定。 林寿四人一组，三个女大学生一组，高飞和李静情侣一组。 他们所在的初始房间是三年四班。 大学生三人组走向了隔壁的五班。 高飞和李静不情不愿地走向了最远处的七班。 而林寿四人，则推开了六班的门。 吱呀—— 门轴发出指甲刮过黑板般的刺耳摩擦声。 六班的教室和四班格局相似，但更加混乱。 桌椅歪歪斜斜，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尤其靠近讲台的前几排，像是经历过一扬剧烈的挣扎。 头顶的日光灯管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将整个房间切割成明暗交替的诡异步调。 金瑶的身体彻底绷紧了。 她下意识地走在队伍偏后的位置，一双明亮的眼睛紧张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着东西的角落。 忽然，她的肩膀上一沉。 一只手掌搭了上来。 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一声惊叫几乎冲出喉咙。 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瑶瑶，有我在，放心吧。” 是林寿。 金瑶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 可心脏却像是被那只手攥住，然后猛地一跳，撞得她胸口发麻。 “嗯……嗯。” 她用力点头。 林寿看到金瑶的反应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这丫头的胆子，比自己想象中要小得多。 第288章 谁都别想好过 她纤细的背影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脚步很轻，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身后。 林寿那只搭在金瑶肩上的手，让她的心尖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那丝酸楚，一闪而过。 紧接着涌上来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隐秘的成就感。 是她提议来恐怖屋的。 是她，为林先生创造了这个完美的表现机会。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金瑶，就是林先生的下一个目标。 而自己，是这个计划里最关键的推手。 她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环境中，决心要好好表现。 视线，落在了教室前方的讲台上。 那张讲桌比其他桌椅都要破旧，桌面刻满了字，一角还有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 她走过去，俯下身，往讲桌的抽屉里看。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陈小雨没多想，伸出白皙的手臂，径直探了进去。 指尖在粗糙的木板上划过，四处摸索。 忽然。 她的指尖触到了一团东西。 一种冰凉、湿滑，还带着黏腻感的触感传来。 陈小雨的眉头蹙起，捏住那团东西，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借着顶灯闪烁的一瞬间。 她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啊——！” 一声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尖叫，轰然炸响，在死寂的教室里疯狂回荡。 “怎么了？！” 林寿和叶清反应最快，身影一闪，瞬间就到了讲台边。 金瑶被吓得一个激灵，也白着脸跑了过去。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小雨的右手。 她的指尖上，正黏着一团发白的、软烂的不明物，表面布满了灰绿色的霉斑。 那东西像极了烂透了的面包。 更让人头皮炸裂的是，在那团腐烂物上，几条乳白色的蛆虫正在奋力蠕动，肥硕的身体在灯光下反射出油腻的光泽。 林寿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游乐园的道具……逼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腐气，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东西都更恶心，直冲天灵盖。 金瑶只看了一眼，胃里便开始疯狂翻涌。 她脸色惨白如纸，不受控制地后退，身体一软，被身后的叶清及时扶住。 叶清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恶心。 …… 与此同时，中控室内。 “噗——！” 强哥一口奶茶喷满了监控屏幕，也顾不上擦。 他死死盯着六班教室的画面，眼睛瞪得滚圆。 “我操！” 他猛地一拍桌子，抓起对讲机，声音暴怒。 “保洁！保洁组谁他妈负责B区卫生的！鬼校六班讲桌里，上个周游客扔的三明治还他妈在！都长蛆了！扣钱！这个月奖金全他妈给我扣光！” …… 教室内。 叶清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抓过陈小雨还在发抖的手，用力将那团恶心的东西擦掉。 可那股酸腐的馊味，依旧顽固地附着在女孩的指尖。 陈小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在里面打转，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 林寿的声音沉稳，带着暖意。 他拉过陈小雨的手，用自己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他的目光扫过女孩泛红的眼角，声音随之压低，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寒意。 “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扬景里的所有NPC，今天，一个都别想好过。 林寿抬起头，目光在混乱的教室里缓缓扫过。 【观察者】悄然开启。 整个房间的结构、物品的摆放，瞬间在他脑中形成了一幅无死角的三维立体图。 他的视线，定格在靠窗的一个角落。 一扇破损窗户的窗台下面，卡着一张泛黄的纸页。 找到了。 他的意识没有停留，继续延伸，穿透墙壁，锁定了隔壁的两个房间。 五班，三个女大学生还在手忙脚乱地翻找，没有NPC。 七班。 林寿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有了。 那对情侣正手牵手在教室里晃悠。 而在教室一侧厚重的窗帘后面，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静静站着。 是等待时机吓人的NPC。 林寿收回目光，信手将那张日记残页从窗台下抽出，对众人扬了扬。 “咱们的找到了，去其他房间看看。” 他一手牵起惊魂未定的金瑶，另一只手则顺势握住了还在委屈的陈小雨。 女孩们的手都有些冰凉。 林寿宽厚温热的手掌，像一个稳定的热源，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金瑶看着林寿宽阔的背影，那颗因恐惧而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恐惧被驱散了大半。 一行人走出六班，径直来到七班门口。 “林先生。” 叶清有些疑惑，压低声音问。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林寿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冲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报仇。” 话音未落。 砰！ 一声巨响，林寿一脚踹开了七班那扇虚掩的木门。 “啊——！” “鬼啊！” 门内，正在“探索”的高飞和李静被这声巨响吓得魂飞魄散，两人同时发出非人般的尖叫，身体本能地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死死抱在了一起。 等他们看清门口站着的是林寿四人时，惊恐瞬间转为愤怒。 高飞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 林寿已经先一步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打招呼。 “我们的日记找到了，你们呢？” 说话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金瑶和陈小雨的手。 他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在门框边的墙壁上轻轻一按，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生了锈的铁挂钩。 【生命】发动。 无人注意的阴影中，那枚死寂的铁挂钩表面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 铁锈剥落。 金属的质感迅速软化、蠕动、重组。 一只通体漆黑、尾针高高翘起的蝎子，在黑暗中悄然成型。 它无声地落在地上，化作一道迅捷的黑影，贴着墙角，朝着教室角落那厚重的窗帘，以及窗帘下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疾速而去。 高飞听到林寿的话，眉头紧皱，强行压下火气，故作镇定地挺了挺胸膛。 “你们好快啊。” 他撇了撇嘴，把原因归结于人多。 “果然人多力量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了彰显自己的主导地位，大步走到窗边。 “既然你们来了，就帮我们一起找吧，这样也能快点。” 第289章 我建议…… 高飞为了彰显自己的主导地位，大步流星地走到窗边。 他所站定的位置，恰好就是那面厚重窗帘的正前方。 “既然你们来了，就帮我们一起找吧，这样也能快点。” 林寿看着他作死的模样，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劝你，最好离那窗帘远一点。” 高飞被林寿这么一指挥，瞬间炸毛。 之前丢的面子还没找回来，这个老头又来指手画脚？ “我他妈就站这儿了，怎么了？” “你算老几？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他还故意朝后又退了一大步，后背几乎要贴上那片冰冷的布料。 他不知道。 窗帘之后，一个穿着染血戏服的NPC正蜷缩在窗台的机关凹槽里，等待着中控室的最终指令。 耳机里，导演冰冷的倒数声已经响起。 “三。” “二。” “一。” “断电！” 滋啦—— 头顶的灯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整个教室瞬间被黑暗彻底淹没。 同一时刻，窗帘后的NPC肌肉紧绷如弓，蓄势待发。 可就在他即将发力的刹那。 一丝冰凉的痒意，顺着他的后颈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爬。 很轻，带着某种节肢动物划过皮肤的、令人悚然的触感。 他戴着厚重的鬼怪面具，视野被严重限制，什么都看不见。 但那个触感却越来越清晰，一路向上，爬过了他的耳廓，来到了他的脸颊。 直到一根纯黑的尾勾，倒垂着，出现在他面具的眼洞前。 NPC的思维停滞了一瞬。 这是什么？ 道具？ 不对……这个轮廓……这个尾勾…… 蝎子？！ 为什么鬼屋里会有蝎子？！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 那根冰冷的钩刺，已经精准无误地扎进了他温热的鼻腔软骨。 痛！ 一种远超想象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颅腔！ “吼啊——！！！” 他喉咙里挤出的，是一声不似人声，混杂着极致恐惧与痛苦的嘶鸣。 什么吓人，什么工作，什么指令，全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脑后。 他像个被点燃的炮仗，疯了一样朝前猛冲，身体撞开厚重的窗帘。 砰！ 一声皮肉与骨骼碰撞的闷响。 他一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正前方的高飞后背上。 高飞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掀飞，脸朝下重重拍在水泥地上，当场就没了动静。 可那个NPC根本没有停下。 剧痛让他彻底疯狂，他在手忙脚乱中一把扯下脸上的恐怖面具，随手丢开，然后开始用尽全力地扇自己的脸。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教室里疯狂回响。 尽管那只蝎子早已化作黑烟消散，但他感觉那股钻心刺骨的痛楚依旧在脸上、在脑子里蔓延。 他尖叫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七班的门，在昏暗的走廊里留下一路绝望的哀嚎。 也就在这个瞬间，七班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重新亮了起来。 教室内，一片死寂。 金瑶和陈小雨的呼吸都停滞了。 黑暗降临的瞬间，一双有力的臂膀便已将她们揽入怀中。 她们能清晰地闻到林寿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淡淡皂角香，能感觉到他胸膛沉稳如山的心跳。 直到灯光亮起，她们依旧心有余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没事了。” 林寿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那个NPC，已经跑了。” 两人这才敢睁开眼，环顾四周，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飞和空无一人的窗帘，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您，林先生。” 金瑶仰起头。 “您总是这么……这么厉害。” 【金瑶好感度：70。】 林寿心中微动。 总算又升了五点。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丫头自从病好了以后，好感度的提升难度简直是几何倍数增长，看来单纯的保护已经不够了，后续的情感链接需要更深层次的互动。 就在他思索之际，李静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平静。 “高飞！”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男友身边，用力推着他毫无反应的身体。 “高飞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醒醒！” 叶清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冷静地探了探高飞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他没事。” 她语气平静。 “只是受到剧烈撞击，脑震荡导致暂时昏厥，很快就能醒过来。” 李静先是浑身一软，随即攥紧了拳头，脸颊因愤怒而涨红。 “这个鬼屋怎么回事！那个NPC有病吧！直接撞人？等会儿出去我一定要投诉他！投诉到他被开除！” 她并不知道，此刻，那个倒霉的NPC耳机里，已经传来了中控室强哥歇斯底里的咆哮。 “B区七号！你他妈在搞什么飞机！谁让你攻击游客的！你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但NPC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一路狂奔，直接冲进了员工专用通道，消失在黑暗中。 …… 温子瑜刚刚换好一身崭新的、更加恐怖的鬼怪服装，正准备从员工通道进入场景。 迎面就撞上一个疯了一样往外冲的同事。 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纵横的泪痕和鼻血。 温子瑜被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这哥们……入戏也太深了吧？ 不过，这不重要。 温子瑜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心中全是金瑶的身影。 他已经构思好了一套完美的英雄救美计划。 先想办法把金瑶和她的同伴分离开，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然后在她最恐惧、最绝望的时候，自己神兵天降，走到她的面前，摘下狰狞的面具，露出自己最温和、最帅气的笑容，用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将她俘获。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时，耳麦里传来了中控室强哥的新指令。 “温子瑜，听到回话。游客现在分别在七班和五班，七班有突发情况，一名男性游客晕倒，你立刻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温子瑜心头一紧，立刻焦急地追问。 “晕倒的是什么人？是女生吗？” 强哥没好气地回道： “是那个年轻男的！剩下都是小姑娘和一个老头！别废话了，我马上会拉一次黑灯，再放点音效吓唬他们，趁他们注意力分散，你赶紧进去看看那个男的情况！” “明白！” 温子瑜立刻点头，压下心中的失望，悄悄潜行到了七班的门口。 他并不知道，教室内，林寿早已通过【观察者】锁定了他的位置。 林寿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这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只“老鼠”吗？ 但怎么会在这？这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兼职那么多吗？挣几份钱啊？ 但只要是这里的NPC，那就是他的报复目标。 林寿的目光在混乱的教室里一扫，【观察者】瞬间解构了整个房间的布局。 他的视线定格在讲台侧面的一个破洞里，一张泛黄的纸页正卡在其中。 找到了。 他信步走过去，将那张日记残页抽出，对众人扬了扬。 “七班的也找到了，我们走吧，去下一个教室。” 金瑶和陈小雨立刻点头，紧紧跟在林寿身后。 一行人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 李静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 “你们……你们别走！别丢下我们离开！” 众人停下脚步。 叶清回头，眼神清冷地看着她。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那我男朋友……” 李静指着地上昏迷的高飞，一脸为难。 叶清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可以背着他。” “……” 李静的脸瞬间涨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林寿淡淡地开口了。 “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一起离开比较好。” 李静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让她脊背发凉。 她猛地想起了几分钟前，这个老头说过的话。 ——我劝你，最好离那窗帘远一点。 他之前，就建议高飞不要站在窗前。 第290章 他可能困了吧 李静的脸色青白交错。 林寿那句平淡的“我建议”，一字字砸在她的心头，比惊雷更响。 她的大脑无法抑制地回放着几分钟前的画面。 这个老头，就是用这种不起波澜的语气，劝高飞离窗帘远点。 结果呢？ 高飞把那话当成耳旁风，下一秒，就被一个发了疯的NPC撞得人事不省。 现在，他又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建议自己离开。 一股寒气从她尾椎骨直冲脑门。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友，又看了看门口那几个即将融入走廊黑暗的背影。 恐惧，压倒了一切。 “等等！” 她发出一声尖叫。 “等等我！” 李静手脚并用地冲向门口，甚至没再回头看高飞一眼。 林寿停下脚步，侧过身，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狼狈不堪的李静。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那是第一个NPC慌乱中丢弃的鬼怪面具。 廉价的塑料，涂抹着夸张的血污，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天花板。 林寿信步走了过去，弯腰捡起。 他没理会身后金瑶几人不解的视线，只是随手拂去面具上的灰尘。 然后，他将那张狰狞的面具，缓缓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了。” 面具下，传来林寿有些发闷的声音。 “我先出去。”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迈出，第一个走进了七班外的走廊。 就在他踏入走廊的瞬间。 滋啦—— 头顶与走廊的所有灯光，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骤然熄灭。 世界，被纯粹的黑暗吞噬。 “啊——！” 五班的方向，立刻爆发出三名女大学生撕心裂肺的尖叫。 与此同时。 七班门口不远的阴影里，温子瑜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时机到了。 他身上那套崭新的鬼怪服装，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将他衬托得诡异骇人。 他已准备万全，正要冲出，用最震撼的方式登场，吓破那群女孩的胆，再顺理成章地“解救”金瑶。 然而，他的动作凝固了。 一双在黑暗中同样散发着绿光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从七班教室里走出的那个身影。 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人。 那人一言不发，静立不动，只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与他对视。 温子瑜心头一跳。 哪个同事？ 还是说，是胆子大的游客捡了面具在恶作剧？ 不对。 这个感觉…… 温子瑜的眼瞳猛地缩成一个针尖。 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对面那张平平无奇的NPC面具，那张涂满血污的鬼脸之上，竟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咔嚓……咔嚓…… 不是面具在碎裂。 是某种东西，要从面具里面钻出来！ 温子瑜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看着数十只巴掌大小的黑色飞蛾，硬生生从面具的裂口中挤出！ 它们汇成一股漆黑的死亡洪流，裹挟着腐败的朽气，朝他脸上席卷而来！ 扑簌簌——！ 翅膀振动的声音密集到让人头皮炸裂。 直到那些干枯、冰冷的翅翼拍打在他的脸上，堵住他的口鼻，温子瑜才从极致的惊骇中爆发出一点反应。 这个感觉！ 这种被无数节肢生物包裹的窒息感！ 不久前，他体验过一次！ 这股诡异而熟悉的惊恐，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防线。 “啊……啊啊……” 他想尖叫，嘴巴却被飞蛾死死堵住。 他想后退，双腿发软，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砰！ 后脑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温子瑜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的耳麦中，中控室强哥焦急的咆哮还在徒劳地回响。 “温子瑜？温子瑜！情况怎么样？收到回话！” 走廊里，那股黑色的飞蛾洪流盘旋一圈，又化作一道黑烟，无声地倒灌回林寿脸上的面具。 面具上的裂纹消失无踪，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 被林寿护在身后的金瑶等人，因突如其来的黑暗，根本没注意到走廊另一头的变故。 灯光闪烁几下，重新亮起。 金瑶这才看清走廊尽头，一个穿着鬼怪服装的人瘫坐在地，悄无声息。 “林先生，那个人……怎么了？” 林寿摘下面具，看也没看，反手一抛。 面具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温子瑜的怀中。 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回答。 “不知道。” “好像是困了吧。” “……” 林寿不再多言，带头走向五班。 推开虚掩的门，里面三个女大学生正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看到门口的人影，又是一阵压抑的惊呼。 直到看清是林寿一行人，三人才脱力般地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王萌的女孩拍着胸口，脸色煞白。 “我们的都找到了。” “你们呢？” 三个女孩齐齐摇头。 “刚才灯突然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找了。” 刘思思沮丧道： “这难度也太高了。” “没事，我来帮你们。” 林寿的目光在教室里一扫。 “我大概能猜到在哪儿。” 王萌默默地看着这个老人，一言不发，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这个老大爷……到底怎么回事？ 听这个口气，怎么感觉他才是那个队伍的核心。 他难道不只是个陪孙女来玩的普通老人？ 林寿自然不知女孩所想，他只是象征性地在教室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到一个靠墙的储物柜前，踮起脚，从柜顶摸出了一张泛黄的纸页。 “找到了。” 他扬了扬残页。 “走吧，去下一个班级。” 众人立刻跟上。 这时，张琪忽然问： “咦？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的呢？” 她问的是李静。 李静的脸色瞬间一僵，带着一丝恼火开口。 “他刚才那个发疯的工作人员撞晕了。” “我就把他留在七班了，反正工作人员肯定会处理的吧。” …… 中控室。 “温子瑜！你他妈是死了吗！回话！” 强哥的咆哮，终于通过耳麦的电流刺痛，让温子瑜恢复了一丝神志。 他用力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黑暗走廊。 刚才那铺天盖地的飞蛾，像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我好像……” 他声音发颤。 “我好像……撞鬼了。” “撞你妈的鬼！” 强哥气不打一处来。 “别废话了，赶紧去七班！看看那个晕倒的游客到底什么情况！” “……好。” 温子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步步挪到了七班门口。 而此刻，教室内。 高飞的意识，也从一片混沌中渐渐浮现。 头好痛…… 后背火辣辣地疼…… 发生了什么？ 他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野里，光线昏暗。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浑身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身影。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鬼”，正一步步地，朝着躺在地上的自己，走了过来。 最后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张鬼脸，贴在自己的鼻尖上。 高飞刚刚苏醒的大脑，再一次晕了过去。 温子瑜简单检查了一下高飞的身体情况，对着麦克说道： 第291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林寿的【观察者】视野里，七班教室的画面清晰如昨。 那个被他用飞蛾吓晕的年轻人，那个NPC，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林寿心中微动。 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倒比预想中强点。 不过，也仅此而已。 既然醒了，那就再让他睡一次好了。 他收回心神，带队走出五班。 走廊的灯光明明灭灭，气氛压抑。 “剩下三个教室，我们分头行动，效率高一些。” 林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服力，自然而然地成了这支临时队伍的指挥官。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安排。 “一班，你们三个去。” 他对那三个还心有余悸的女大学生说。 “二班，叶清，李静。” “三班，我带金瑶和小雨。” 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时，陈小雨却忽然举起手，压低声音提议： “那个……林先生找东西最快了，让他和金瑶姐姐一组就够了。” “我……我还是跟叶清姐她们一起吧，人多一点，壮胆！” 说完，她还冲林寿俏皮地眨了眨眼，那点助攻的小心思简直写在了脸上。 林寿看懂了，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向叶清，将决定权交了出去。 这位尽职的秘书若是坚持寸步不离，他也不好强求。 出乎意料。 叶清只是平静地看了林寿一眼，眼神里并无异议，轻轻点了点头。 她同意了这个提议。 分组就此敲定。 林寿带着金瑶，走向三班教室。 “吱呀——” 推开木门，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教室里一片狼藉。 课桌椅东倒西歪，仿佛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打斗。 黑板上，用猩红的粉笔，或者说某种更像干涸血迹的东西，画满了扭曲的涂鸦和恶毒的诅咒。 ——为什么欺负我？ ——你们都该死！ 字迹歪歪扭扭，怨气几乎要从笔画里渗出来。 典型的鬼屋剧情铺垫。 林寿对此兴致缺缺，他的【观察者】视野早已将整个空间扫描完毕。 没有NPC埋伏。 着实可惜。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金瑶。 女孩的手还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袖，身体微微紧绷，显然仍有些紧张，但比起刚进来时已经好了太多。 看来，得自己动手，制造一点刺激的氛围了。 林寿心中念头一闪。 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瑶瑶，真是难为你了。” “为了陪小雨那丫头玩，让你也跟着受这种惊吓。” 金瑶闻言，连忙摇头，柔顺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 “不全是啦。” “大家出来玩，就是要每个人都尽兴才对。” 她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像落入了星子，格外明亮。 “倒是林先生您，等下出去了，有什么想玩的吗？” 林寿故作思索。 “我啊……想去坐坐摩天轮。” “摩天轮？” 金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先前的一丝紧张被雀跃取代。 “我也想玩那个！而且，这个游乐园的摩天轮很特别哦。” “哦？怎么个特别法？” 林寿来了兴趣，他对这地方确实一无所知。 金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神秘和向往。 “这里的摩天轮有两座，是并排的，会同时运行。如果两个人分别坐上不同一边的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两个座舱就会在空中交错，离得很近很近。” 林寿听完，不禁“诶”了一声。 还有这种设计。 那他原本盘算的，和金瑶在摩天轮那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独处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这可不行。 “先找东西吧。” 林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早点出去，早点去玩。” “嗯，好！” 金瑶立刻点头，重新投入到任务中。 两人在昏暗的教室里开始翻找。 其实，那张日记残页的位置，林寿早已通过【观察者】锁定。 但他不急。 培养气氛更重要。 他走到一张倒地的课桌旁，单手将其扶正。 状似无意地开口。 “瑶瑶。” “嗯？” 正在另一边翻动书本的金瑶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金瑶的动作，停住了。 她完全没料到林寿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教室里压抑的鬼屋氛围，瞬间被一种微妙的、令人心跳失速的尴尬所取代。 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在昏暗中，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生动起来。 她没有犹豫太久。 这个问题，对她而言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 她转过头，声音低得几乎要被灰尘掩盖。 “帅气的男生……” 林寿扶着桌子的手，动作微微一顿。 帅气的男生。 这个答案，简单，直白，甚至有些……肤浅。 他完全没料到，金瑶这样家世优渥、气质温婉的千金大小姐，择偶标准的第一条竟然是这个。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又解释了一切。 解释了她曾经为什么会看上那个黄毛小子。 想来，那个黄毛的长相，应该相当不错。 林寿心中了然。 也怪不得，自己目前在她这里的好感度提升得如此缓慢。 他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虽然慈祥和蔼，充满了亲和力，但跟“帅气”两个字，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 攻略难度，陡然提升。 要不要…… 再把之前那个“自己可以变年轻”的说辞，具象化地展示给她看？ 让她亲眼见识到自己真正的模样。 一个帅气的自己。 那样的话，攻略的难度，应该会下降不少吧。 林寿心中思绪翻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根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塑料直尺。 【生命】之力，悄然注入。 那根僵硬的直尺，在他的指下开始融化、变形。 它变软，拉长，表面浮现出细腻的、雪白的鳞片纹路。 转瞬之间，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凭空出现。 它吐着信子，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随即如一道无声的影子，朝着金瑶的方向游去。 金瑶正专心致志地翻找着一个破旧的书包，对身后逼近的“惊喜”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 滋啦——！ 头顶的灯管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悲鸣，开始剧烈地闪烁。 整个教室，忽明忽暗。 林寿的眼角，微微一扬。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个刚刚苏醒的NPC，温子瑜，已经到了。 他的目标，就是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第292章 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中控室里，温子瑜主动联系了强哥。 “强哥，帮我定位一下那个女孩，看她在哪。” 耳麦里很快传来回复： “三班教室。奇怪，就她和一个老头，两个人。” 两个人？ 温子瑜的心脏瞬间火热起来。 绝佳的机会！ 刚才那铺天盖地的飞蛾带来的恐惧，已经被立功心切和对金瑶的觊觎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不断给自己打气，英雄救美的剧本在脑中反复上演。 趁着灯光熄灭冲进去，用最恐怖的方式登场，将两人吓得分开，然后自己再“神兵天降”，保护那个女孩！ 完美！ 然而，他刚摸到三班教室的门口，还未行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孩短促的惊呼。 温子瑜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 那个女生被吓到了？可自己还没开始表演啊！ 他正疑惑间，头顶的灯管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悲鸣，整个走廊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按照流程，这是他登场的信号。 但里面那声突如其来的尖叫，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温子瑜压下不安，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朝里看去。 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下一刻，他感觉到了一阵破风声！ 一道泛着微弱白光的柔软条状物，径直朝着他的面门飞来！ 温子瑜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东西便精准地钻入他的衣服领口，丝滑地滑入他的衣服里。 冰凉、滑腻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在他的胸膛和后背之间肆意游走。 温子瑜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这是什么东西！？ 蛇！ 这触感绝对是一条蛇！ 几乎是同时，他耳边似乎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嘶嘶”吐信声，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啊——！” 温子瑜爆发出比金瑶凄厉数倍的尖叫，惊恐地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疯狂地手舞足蹈。 面具、头套、鬼怪服装被他三两下全部扒掉，狠狠丢在地上。 他终于在自己身上抓住了那个冰冷的“元凶”。 然后，他愣住了。 手里攥着的，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塑料直尺。 …… 教室之内。 就在那条白色小蛇悄无声息地爬上金瑶的小腿时，她感觉到了异样，低头发出一声惊叫。 几乎是在她声音响起的同时，林寿动了。 他甚至没有丝毫移动的轨迹，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金瑶面前。 他弯腰，精准地捏住那条“小白蛇”的七寸，手臂一振，看也不看便朝着门口的方向甩了出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那条由直尺变化的小蛇，不偏不倚，正中刚刚推门而入的温子瑜。 此刻，金瑶整个人都蜷缩在林寿的怀里，小脸煞白，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林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和地安抚着。 “没事了，别怕。” 也就在这时，教室入口处传来了温子瑜那杀猪般的嚎叫。 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让本就惊魂未定的金瑶浑身一颤，抖得更厉害了。 林寿眉头微皱。 他不再犹豫，手臂一揽，轻松地将女孩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林寿的手掌源源不断地渡入金瑶的体内。 那股暖流轻柔地抚平了她剧烈跳动的心脏，驱散了四肢的冰冷与僵硬。 金瑶紧绷的身体，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林寿这才抬头，目光淡漠地看向门口那个光着膀子、抓着一把直尺怀疑人生的家伙。 “你在干什么！？” 林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子瑜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滑稽的模样，又看看被老头抱在怀里的金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耳麦里，强哥的咆哮震耳欲聋。 “温子瑜！你他妈在干什么！？发什么神经！快动起来，别傻站着！” 温子瑜闻言，捡起地上的衣服面具，连滚带爬地跑到外面，随便找了个空教室躲了起来，羞愤欲绝。 强哥的指责还在继续：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状态差得离谱！不行就早点滚回来！” 温子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今天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这时，中控室传来新的消息： “行了行了，他们马上就要集齐残页通关了，最后有个追逐环节，你没问题吧？” 温子瑜心中一片失落。 这就……要结束了？ 自己什么都没干成。 他不知道，不远处的林寿，其实也有些失落。 他觉得自己干了很多，结果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林寿抱着身体已经不再颤抖的金瑶，走到讲台前，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他看着女孩那双重新恢复神采的、如星辰般的眼眸，认真地开口。 “很快就结束了，放心。” “等会出去，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金瑶闻言，身体最后一丝僵硬也消失了。 她怔怔地看着林寿。 “什么……都可以吗？” 林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与宠溺。 “可以。” 话音落下，林寿发现金瑶的好感度竟然发生了变化。 【金瑶好感度：75点】 林寿心中一动。 原来如此。 对于她来说，满足心愿比起英雄救美，来的更有效。 林寿将那张早已被【观察者】锁定的残页取出。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这个恐怖屋的利用价值，已经到此为止了。 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走吧。” 他朝金瑶伸出手。 金瑶看着那只布满岁月痕迹却异常稳定的手，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彻底心安。 林寿径直走入二班教室。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走到教室后方的清洁用具柜旁，随手拿起一个倒扣在角落的水桶。 一张同样的泛黄纸页，正安安静静地贴在桶底。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 “林先生，您……” 叶清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惊异再也无法掩饰。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可以解释的了。 林寿没有解释，又转身走向一班。 那三个女大学生还聚在门口，对着漆黑的教室内部望而却步。 林寿从她们身边走过，像是饭后散步一般，在教室里绕了半圈，最后停在一幅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前。 他伸手，轻轻揭开地图的一角。 最后一张残页，赫然藏在后面。 王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脏怦怦直跳。 她张了张嘴，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这个老大爷……到底是谁？ “都齐了。” 林寿将残页叠在一起，递给了金瑶。 “回四班。” 众人怀着各异的心情，跟随着林寿的脚步，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七张残日志残页被平铺在课桌上，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内容乏善可陈。 无非是一个在学校里备受欺凌的女孩，含怨自杀，然后化作厉鬼报复所有人的俗套剧情。 就在她们读完最后一个字时。 滋啦——！ 整个走廊，乃至所有教室的灯光，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尽数熄灭。 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紧接着，广播音箱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混合着杂音的童谣。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童谣的间隙中响起。 “嘻嘻嘻……游戏，现在开始。” “找到出口，或者……永远留下来陪我……” “我来……抓你们了……” 刺耳的音乐声陡然拔高，其中夹杂着金属链条在地上拖行的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走廊里制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氛围。 “啊！” 压抑的尖叫声，在黑暗的教室里响起。 女孩们瞬间乱作一团，下意识地挤在一起，寻求着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这就是最后的追逐环节。 按照规则，他们需要在这片黑暗中，躲避着NPC的追捕，找到隐藏的出口。 但林寿，已经没有兴趣再遵守规则了。 他的【观察者】视野，穿透了黑暗。 那个叫温子瑜的年轻人，已经重新穿好了那身滑稽的戏服，正提着一条塑料锁链，一步步地，朝着四班的方向走来。 他的脚步刻意放得很重，努力营造着恐怖的气氛，似乎想把刚才丢掉的脸面，全部找回来。 林寿心中感慨。 第293章 我的愿望 林寿推开门。 离开了教室。 维持着苍老的身躯，缓步走入那片被刻意营造的恐怖所笼罩的走廊。 音箱里，拖拽铁链的哗啦声与诡异的童谣还在继续，试图将恐惧的浓度推向顶峰。 不远处，一个拐角后，另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温子瑜。 他重新穿戴好鬼怪戏服，手里提着粗大的塑料锁链，在地上拖行。 他看到了林寿。 一个孤零零的老人，静静地站在走廊中央，既不跑，也不叫。 温子瑜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大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很快为对方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上了年纪，见多识广，心性沉稳。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毫无反应的游客，会严重破坏其他人的体验。 温子瑜今天经历的一切，那莫名其妙的飞蛾，还有那条钻进衣服里的“蛇”，一股无名火就在心里烧。 但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寿动的手脚。 只觉着这鬼屋的卫生状况简直堪忧！ 所以在看到林寿时，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他心里迅速盘算着，得想个办法，让这个老大爷配合自己的工作。 在他以往的经验中。 通常这种来恐怖屋的坦克位，也都是愿意配合NPC吓唬队友的。 温子瑜打定了主意，停下拖动锁链的动作。 他一步步走向林寿。 “老先生……您……” 他才刚开口。 周围的空气，变了。 不是温度，不是光线。 是一种质感上的变化。 空气陡然变得粘稠、燥热，带着一股翻开老旧柜子底时才会有的，尘土与腐败混合的恶浊气息。 墙壁。 温子瑜的视线被墙壁吸引了。 斑驳的墙皮，开始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一片墙皮，卷曲着，剥落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墙皮脱落后露出的，不是水泥或砖石。 是某种活物。 是某种在蠕动、在翻滚、在交叠的，黑褐色的东西。 它们从墙体的缝隙里涌出，汇聚成流，表面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油腻的光泽。 铺天盖地。 数以万计的蟑螂，化作一道黑色的浪潮，从墙壁上倾泻而下，朝着温子歪的方向席卷而来！ “嘶嘶——沙沙——” 亿万只细足同时爬行的声音，甲壳互相摩擦的密集声响，瞬间取代了音箱里所有的恐怖音效。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温子瑜的脑子，彻底宕机。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点，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跑，但双腿灌满了铅。 他想尖叫，但喉咙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那股黑色的浪潮瞬间淹没了他的脚踝，然后是小腿，膝盖…… 冰冷、粗糙、带着无数细小触角的触感，疯狂地钻入他的裤管，爬上他的皮肤。 他甚至能感觉到它们薄翼的振动。 温子瑜的眼球上翻，身体僵直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他只看到那个老人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温和的、甚至称得上是慈祥的笑容。 蟑螂浪潮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温子瑜倒下的瞬间，它们便潮水般退去，重新攀附上墙壁，变回了那一片片斑驳的、死气沉沉的墙皮。 一切恢复了原样。 林寿没有再看那个昏厥在地上的年轻人一眼，转身，推开了四班教室的门。 “解决了，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教室里的女孩们还挤作一团，听到他的声音，才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叶清最先反应过来，领着一群人跟在林寿身后。 金瑶紧紧地跟在林寿身边，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 走出教室，经过走廊时，她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鬼怪NPC。 他身上的服装被自己挣扎得七零八落，那根粗大的塑料锁链，一端掉在地上，另一端正好绕过他的脖颈，搭在了胸前。 金瑶停下脚步，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用极轻的声音喃喃自语。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叶清轻轻拍了一下。 “不许用这么粗鄙的话这么说别人。” 她语气严肃地教训道。 “哦……” 金瑶自知失言，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快步跟上了林寿。 …… 一行人顺利通关，重见天日。 与此同时，恐怖屋的中控室里，强哥已经坐不住了。 “温子瑜？温子瑜！听到回话！你他妈怎么了？” 无论他如何咆哮，另一头都只有死寂。 强哥调出监控，雪花点的低像素画面让他看得十分吃力。 他只看到那个老人走出去，温子瑜迎上去，然后……画面闪烁了一下。 再恢复正常时，温子瑜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强哥冲出中控室，亲自跑进场景，在确认游客安然离开后，才背起昏迷不醒的温子瑜，急匆匆地赶往员工休息室。 …… 游乐园明媚的阳光驱散了最后的阴霾。 金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第一次玩恐怖屋，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陈小雨悄悄凑到林寿身边，压低了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林先生，情况怎么样啊？” 林寿瞥了她一眼，有些无语。 “什么情况？” “就是金瑶小姐啊，你们俩……” 陈小雨挤眉弄眼，那点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停！” 林寿果断打断了她的话题。 “小雨，你饿了吧，咱们去吃东西。” “哦……” 陈小雨悻悻地闭上了嘴。 告别了那三个女大学生，一行人朝着游乐园中心的美食广场走去。 午餐高峰期，主题餐厅门口排起了长龙。 陈小雨立刻自告奋勇： “林先生，叶清姐，你们带瑶瑶去逛逛，我在这里排队就行！” 林寿看穿了她那点助攻的小算盘，却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便利店。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买点面包垫一下就行。” 说完，他看向金瑶，征求她的意见。 “瑶瑶，可以吗？” 金瑶似乎正在想什么心事，有些出神。 “瑶瑶？” 林寿又叫了她一声。 她这才猛地回过神，连忙点头。 “啊？可以的，没关系，吃什么都行。” 于是，几人在便利店买了些三明治和饮料，找了一处空着的长椅坐下。 林寿咬了一口三明治，目光转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叶清。 “叶秘书，等下有什么想玩的项目吗？” 叶清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保证金瑶小姐的安全。” 金瑶听到这句话，正小口喝着牛奶的动作停住了。 她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瞬间亮了起来。 她对着林寿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林寿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女孩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牛奶的甜香，轻轻拂过他的耳廓。 一个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林先生，我的愿望是……” “我希望，清姐能真正开心地，去玩一个她自己喜欢的项目。” 第294章 释放一下压力 “我刚才想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清姐真正开心地笑过。” “所以，我希望您能满足我这个愿望，让清姐能真正开心地，去玩一个她自己喜欢的项目。” 林寿的身体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越过金瑶的肩头，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女人身上。 叶清。 她依然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站姿，像一尊尽忠职守的雕像。 而在林寿的视野里，她头顶那个数字正明晃晃地显示着。 【叶清好感度：55点】 林寿的眉梢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这任务的难度，可比在恐怖屋里召唤千军万马高多了。 他自己都完全搞不懂这55点好感度是怎么来的。 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这个行走的工作手册，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金瑶。 对一个满怀期待的女孩许下的承诺，没有收回的道理。 林寿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一贯温和的笑容，对着金瑶郑重地点了点头。 “交给我。” 两个字，云淡风轻，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他再次看向叶清时，目光已经截然不同。 以审视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分析一个极度复杂的精密仪器。 几人吃完东西，林寿顺手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向叶清。 “叶秘书，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问今天天气如何。 叶清略感意外，但还是立刻点头，跟着林寿走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屋檐下。 她以为林寿要谈论金瑶的病情，神情瞬间切换到工作模式，无比严肃。 “林先生，您请说。” 林寿没有绕圈子，他直视着叶清那双永远警觉、永远平静的眼睛，开口说道。 “希望这次出来，你能玩得开心点。” “这不光是我的想法，也是瑶瑶的想法。” 这句话的效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叶清的身体非但没有放松，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得更紧了。 她的背脊挺的笔直，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与自责。 “是我的表现让大家感到不愉快了吗？非常抱歉，我会立刻调整我的状态。” 她竟然开始复盘自己的工作失误。 林寿看着她这副样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你误会了。” 他连忙摆手，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真诚。 “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由衷地希望，你能高兴一点，能看到你的笑容。你一直都太紧绷了。” 叶清微微一愣。 她听着林寿的话，看着他那双不带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眼睛，大脑的某个区域，似乎发生了轻微的短路。 指令、汇报、工作安排……这些是她世界里的全部。 她习惯了严肃，习惯了高效，甚至早就忘记了“快乐”是一种需要主动获取的情绪。 但林寿这么说了。 为了回应林先生的关心，她觉得自己应该执行高兴这个指令。 可问题是…… 玩什么，才能高兴？ 叶清认真地思索着，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游乐园的地图，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触发高兴情绪的项目。 看着她蹙眉苦思的模样，林寿忽然有了主意。 “你平时工作那么紧张，压力应该很大吧？” “要不，我们去玩点解压的？” 叶清眼中露出纯粹的疑惑。 “解压？” “对。” 林寿点了点头，故意卖了个关子。 “跟着我走就行了。” 叶清虽然满脸不解，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林寿叫上金瑶和陈小雨，一行人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了一处大型的室内游戏厅。 光怪陆离的灯效与震耳欲聋的音响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林寿的目光在场内扫视一圈，很快，视线定格在角落。 他心中松了口气。 果然有。 他领着三人走了过去，停在一台拳击机前。 那机器造型硬朗，一个厚实的沙袋静静悬挂，旁边是巨大的电子计分屏。 林寿指着那台机器，对叶清说。 “来，把你的压力，都打在这里。” 叶清看着那台机器，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尴尬和抗拒。 “不了吧，林先生，这……” “体验一下，很爽的。” 林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副崭新的红色拳击手套，递了过去。 金瑶也在一旁起哄，拉着叶清的胳膊，眼睛闪闪发光。 “清姐，试试吧！看起来好酷啊！” 叶清无奈，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好接过了手套。 她有些生疏地将手套戴上。 上学时为了防身，她专门学过格斗术，只是这项技能早已被日复一日的工作彻底掩埋。 红色的手套包裹住白皙的手掌，叶清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她对现在的工作没有任何不满，金璃的信任让她感到充实。 只是，疲惫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私生活，没有朋友，交谈的对象永远是工作伙伴。 久而久之，那张严肃的面具，就焊在了脸上，再也摘不下来。 叶清看着眼前的拳击沙袋，脑中那些早已生锈的格斗技巧，竟开始自动回放。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双腿分开，沉腰，转胯！ 手臂带动着全身的力量，如同一条绷紧的钢鞭，猛然挥出！ 砰——！ 一声惊人的闷响，那厚重的沙袋被打得向内凹陷，随即剧烈地向后荡开，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机器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稳稳地停在了“73”。 “哇——！” 金瑶和陈小雨爆发出热烈的喝彩，林寿也在一旁笑着鼓掌。 金瑶喊得最大声，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就在刚才，在叶清那一拳挥出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叶清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紧绷的嘴角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松弛。 那不是笑容，却胜似笑容。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清没有停下。 她再次扭腰，挥拳！ 砰！ 又一拳！ 砰！ 再一拳！ 砰！砰！砰！ 她仿佛找到了唯一的情绪宣泄口，一拳比一拳更重，一拳比一拳更快！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着光洁的额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灼热。 金瑶和陈小雨的喝彩声，不知不觉间变得古怪，最后彻底消失。 两人面面相觑，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这……是不是太狠了。 金瑶甚至都开始怀疑，叶清是不是生气了。 第295章 搭讪二人组 一连十几拳之后，叶清终于停了下来。 她重重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汗水顺着光洁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衣领。 那台无辜的拳击机，最高一次的分数甚至被她打到了惊人的“80”。 林寿走上前，递过一张纸巾。 “感觉怎么样？” “确实……轻松了不少。” 叶清接过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里带着一丝运动后的沙哑，却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冷峻。 林寿默默点头。 面具可以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他的眼睛。 两个清晰无比的反馈，正在他的脑海中呈现。 其一，是她头顶那行悄然变动的数字。 【叶清好感度：60点】 比刚才，又上涨了五点。 其二，则是【观察者】视野下，对她身体状态的实时解构。 心跳频率依旧偏高，肾上腺素水平尚未完全回落，神经末梢还残留着兴奋的余韵。 她的身体，正处于一种被压抑许久后，酣畅淋漓的放松状态。 林寿心中愈发笃定。 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这位叶秘书，就像一个被拧得过紧的发条，平日里积攒了太多的疲惫与压力，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就在林寿思索着下一步该带她们去玩点什么，将这种放松延续下去的时候，两个身影挡住了前方的光线。 是两个年轻男人。 两人都穿着紧身的运动背心，浑身肌肉虬结，一看就是健身房的常客。 其中一个男人个子稍矮，头顶有些尖，神情看起来憨憨的。 另一个则双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微扬，摆出一副自以为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拽样。 那个拽拽的男人脸上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叶清身上。 “小姐姐，很厉害啊，竟然能打出这么高的分数。” 这突兀的搭讪，让四人都是一愣。 林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烂俗的剧情。 他才刚刚找到一点提升叶清好感度的正确方向，这两个家伙的出现，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的干扰项。 他很清楚，英雄救美的戏码，对叶清和金瑶的好感度提升都没有什么作用。 林寿轻咳两声，苍老的身躯往前站了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叶清和金瑶稍稍护在身后。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天然的隔离感。 两人笑了。 那个头顶尖尖的男人憨声憨气地开口： “大爷，我们觉得这位小姐姐很漂亮，想来认识一下。” 林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么直接的吗？ 你好歹编个理由，比如手机掉了也行啊。 不等林寿回应，叶清冰冷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没空，请你们离开。” 那个油腻的男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份冷遇，反而往前凑了一步。 “美女，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们又不是坏人。” 他指了指自己。 “我叫盛安，这是我师弟，王亦陶。” 叶清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呢？你们的名字很特别吗？” 王亦陶被叶清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震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拉了拉盛安的衣角。 “师兄，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走什么走？” 盛安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用一套自以为是的逻辑分析道。 “你懂个屁！人家要是真对咱们没兴趣，自己就走了。现在还留在这儿跟咱们说话，那就证明咱们还有机会！” “对哦！” 王亦陶一拍脑袋，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刻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个看起来更好说话的女孩。 他猛地挺起胸膛，对着金瑶开口。 “美女，你想看看我的肌肉吗？” 金瑶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看见王亦陶那张脸，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直接躲到了林寿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满眼都是抗拒。 林寿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简直要被他们神奇的脑回路给震住了。 他不得不再次板起脸，加重了语气。 “我们还要在这玩，请不要骚扰我们，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听到“保安”两个字，盛安却依旧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他的视线在拳击机和林寿之间转了转，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自负与轻蔑。 “这样吧，大爷。” 他开口说道。 “要是我打出来的分数，比你们高，你们就跟我们加个微信，交个朋友，怎么样？” “对对对！我也是！” 王亦陶立刻在旁边附和道，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 林寿彻底搞不明白这两个人的构造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的？ 不过，他扫了一眼周围。 游戏厅里人多眼杂，已经有几道好奇的目光朝这边瞥了过来。 和这两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发生正面冲突，毫无意义。 虽然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他们悄无声息地躺下，但那样必然会引起骚动，打扰到金瑶和叶清游玩的兴致，得不偿失。 速战速决，才是最优解。 林寿的目光变得淡然。 “行。” 他只吐出一个字。 叶清呼吸一滞，下意识开口： “林先生……这是不是……” 林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事，交给我。” 金瑶也有些焦虑地抓住了陈小雨的衣袖，陈小雨早已见识过林寿的种种神奇，对这两个肌肉男没有丝毫畏惧。 她轻轻拍了拍金瑶的手背，低声安抚。 “放心吧，没事的。” 第296章 我们好像输了 林寿向后退开半步，将拳击机前的舞台让了出来。 好事者们自发围成一个圈，嘈杂的电子音效中，清晰地夹杂着议论与起哄。 成为视线中心的盛安非但没有丝毫局促，反而愈发亢奋。 他甚至没看那台拳击机，而是猛地吸气，胸腔与臂膀的肌肉瞬间贲张，摆出一个经典的健美侧展胸姿势。 虬结的肌肉在紧身背心下，勾勒出夸张的轮廓。 王亦陶有样学样，立刻在旁边摆出了一个前展双肱二头肌的造型。 两个行走的肌肉块，在五光十色的灯效下，显得油光锃亮，充满了廉价的压迫感。 林寿眼角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正在被这两个单细胞生物强行拉到同一水平线，然后被他们用丰富的经验击败。 “还打不打了？” “不打，我们就走了。” “打！谁说不打！” 盛安收起姿势。 “师弟，你先来，给他们开开眼！” “我？” 王亦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你底盘低，重心稳，爆发力比我猛。” 盛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哦。” 王亦陶信以为真，愣头愣脑地走到拳击机前。 他对着自己砂锅大的拳头看了看，五指张开又攥紧，发出一阵嘎吱作响的骨节爆鸣。 随即，他猛然拧腰转胯，整个人像一根拧到极限的麻绳！ “喝啊！” 砰——！ 一声沉闷到让旁观者心脏都为之一颤的巨响！ 拳击机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整个机身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沙袋上方的电子计分屏，数字开始疯狂地跳动、模糊、闪烁。 最终，它定格在一个刺眼的鲜红数字上。 156。 打完一拳的王亦陶，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红光，走到众人面前，双臂后拉，用力挤压背阔肌，摆出一个完美的“背展蟹式”造型，用肌肉无声地炫耀。 盛安的下巴扬得更高了，睥睨着林寿。 “怎么样？我师弟，还行吧？” 周围的围观群众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卧槽！156分？这机器没坏吧？” “上次我拼了老命才打了60分！这哥们是怪物吗？” 议论声浪中，叶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林寿，对方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156分和15.6分没有任何区别。 让她原本悬着的心，又悄然落了回去。 算了。 就算林先生输了，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林寿的目光越过那两块“肌肉雕塑”，冷冷地落在盛安身上。 “该你了。” “行，行，别急嘛。” 盛安笑着应道，活动着手腕，自信满满地走向拳击机。 他很清楚，自己的绝对力量或许不如师弟，但发力技巧，却要精妙得多。 他站在机器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撑腰，吸气。 气沉丹田的瞬间，他猛然转胯！ 腰部的力量如同一道电流，通过挺直的脊背，瞬间传导至肩膀，再贯入手臂！ 砰！！ 比刚才更加清脆、更具穿透力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击在沙袋中心！ 那声音，让整个游戏厅的喧嚣都为之一静。 计分屏上的数字再次疯狂飙升，最后稳稳停下。 189！ 这个数字一出，连闻声赶来的游戏厅工作人员都震惊了，他快步走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百……一百八十九分！这……这是我见过的第二高分了！”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 “之前的最高记录，是202分！那是一位来这里做活动的职业重量级拳王打出来的！”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人群彻底沸腾了。 盛安沐浴在众人的呼喊声中，转过身，张开双臂，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 林寿看着眼前这活宝二人组，彻底无语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跟这两个家伙打这种赌，有点掉价。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还在摆造型的盛安喊道： “聊了半天，要是我们赢了，赌注是什么？” 沉浸在崇拜中的盛安被打断，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容。 “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微信给你们。” 林寿： “……” 他确认了，自己真的不该多此一问。 他放弃了任何迂回的想法，直接开口： “我们赢了，你们两个现在就滚出这个游乐园，别再出现，行吗？” “没问题！” 王亦陶想都没想就抢着回答。 “我们不可能输！” 盛安也点了点头，一副胜券在握的大度模样。 林寿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他缓缓走到了拳击机的前面。 周围的喧嚣声奇迹般地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苍老的背影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寿只是默默地抬起了手臂。 没有蓄力，没有转身，没有借用任何身体的力量。 然后，一道残影从拳击机前闪过。 “啵。” 一声轻响，像是气泡破裂。 他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甚至，在他重新站到金瑶身前时，拳击机上的计分屏，数字都还没来得及开始跳动。 下一秒。 屏幕亮起。 数字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快到形成了一片模糊的红色残影，仿佛机器即将爆炸。 最终，它骤然定格。 666！ 整个游戏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刚刚还信心满满、不可一世的盛安，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贲张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了下去，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周围的围观群众和那位游戏厅工作人员，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打破这片诡异寂静的，是那个憨憨的王亦陶。 他茫然地看着屏幕，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兄，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小声开口： “师兄，咱们……好像输了。” 这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喊，终于让盛安从石化状态中惊醒。 他猛地回过神来，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嘶吼出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机器肯定出问题了！坏了！一定是坏了！” 林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开口。 “要不你再去试试。” 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试试就试试！” 盛安再次冲到拳击机前。 他双目赤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不甘与羞愤都灌注在拳头上，狠狠砸了出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盯着屏幕。 数字跳动，最终停下。 170。 比他上一次的分数，还要低。 “怎么可能？” 盛安嘴里喃喃自语，彻底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仿佛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第297章 拜师 死寂。 整个游戏厅嘈杂的电子音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几秒后，窃窃私语声才如潮水般重新涌起，但每一道声音里都裹挟着见了鬼似的震惊。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老先生他动了吗？” “我眼花了吗？就看到一个影子晃了一下，分数就……666？这机器的上限到底是多少？” “这老头，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吧……” 议论声狠狠扎进盛安的耳膜。 他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王亦陶推了推他僵硬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师兄，师兄，咱们输了，该走了。” 盛安猛地抬头，看向林寿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不再有丝毫的轻蔑与挑衅。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敬畏与狂热的复杂光芒。 这个家伙…… 能如此风轻云淡地打出那种分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拥有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凡俗的理解范畴！ 无论是发力技巧，还是纯粹的肌肉力量，都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 那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扑通！ 盛安双膝一软，膝盖与坚硬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大师！请收我为徒！” 这一跪，比刚才那个“666”分还要震撼人心。 王亦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本能地也想跟着跪下，可膝盖刚弯到一半，脑子里那根生了锈的弦好像突然被拨动了。 不对啊。 他们有师傅的啊！ 师兄这行为，不就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吗？ 跪了一半的王亦陶姿势古怪地卡在那里，愣愣地开口。 “师兄，你咋拜他为师啊？” 盛安头也不回，语气无比急切。 “你懂个屁！赶紧跟我一起跪！这他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滔天机缘！” “不要！我有师傅！我这就给师傅发微信，告诉他你叛变了！” 王亦陶这次出奇地执着，竟然真的掏出了手机。 盛安没想到他这榆木脑袋今天居然会拐弯了，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道。 “师弟啊，你还记得你之前参加健美比赛，为什么只拿到了第七名吗？” 王亦陶一愣，解锁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为什么啊？” “因为师傅在比赛前一晚，请那几个评委喝酒，把人家灌得烂醉，还一个劲儿说你坏话，说你脑子不好使，练的都是死肌肉！” 什么！ 王亦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想起那次比赛，十个选手，他自认发挥完美，却只拿了个第七名。 原来根源在这里！ 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 “MD李成祖！你个老王八竟然在背后暗算我！亏老子还把他当亲爹一样孝敬，他说东我不敢往西，他竟然在背后捅我刀子！” “好好好！你背刺我，我也背刺你！” 王亦陶当机立断，手机往兜里一揣，扑通一下，用比盛安更响亮的声音跪倒在林寿面前。 他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比盛安更快，更用力。 “大师！师傅！求您收我为徒！我给您当牛做马，端茶倒水！” 他似乎生怕慢了一点，这个天大的机缘就会被师兄抢了先。 盛安见状，心中暗骂这家伙怎么好像突然变聪明了，但他们却完全忽视了一件最基本的事。 林寿正嘴角抽搐地看着地上这两个活宝。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不要脸程度，并且严重高估了他们的智商。 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林先生，咱们走吧，去玩别的。” 金瑶小声说道，看着周围越聚越多、举着手机拍摄的人群，有些不自在。 林寿看了一眼那些闪光灯，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好。”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林寿感觉到两股劲风从地面袭来。 那两个家伙，竟然一左一右，朝着自己的大腿抱了过来。 林寿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动手。 就在两人布满老茧的手掌即将触碰到他裤腿的刹那，他的两条腿，像是凭空蒸发了。 残影闪过。 甚至走在他身边的金瑶和叶清，都只是感觉身边微风一拂，什么都没看清。 咚！ 咚！ 两声沉闷的、脸颊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盛安和王亦陶已经脸朝下趴在了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林寿一行人走远，游戏厅的工作人员才敢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确认只是晕过去后，才松了口气，费力地将两人扛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 离开喧闹的游戏厅，走在午后的游乐园里，阳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林寿看着身边的叶清和金瑶，心中思索着后续的计划。 金瑶这边，只需要等到晚上，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将自己年轻的模样展示给她，好感度便能水到渠成。 而叶清，则需要让她更加彻底地放松。 一个绝佳的办法在林寿心中渐渐成型，但那同样需要等到夜幕降临。 现在才下午三点，距离天黑还有不短的时间。 几人就在游乐园里随意地走着，林寿发现金瑶的脚步慢了下来，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便提议找了间咖啡厅坐一坐。 …… 与此同时。 恐怖屋的中控室里，温子瑜在一片昏暗中悠悠转醒。 “啊！” 他发出一声惊叫，猛地坐起，看清了眼前叼着烟的强哥，才惊魂未定地冷静下来。 强哥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只说好恐怖，脑子里一片混乱，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 “之前那几个人呢！？” 强哥吐了个烟圈，懒洋洋地回答。 “还能怎么样，早走了呗。” “去哪了？” “这我哪知道。” 听到这话，温子瑜立刻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恐怖屋。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女生有危险！ 那个老头……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太诡异了！ 自己一见到他，就遇到了满墙的蟑螂，现在想来，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恐怖现象，肯定也是他的手段！ 是催眠？还是幻术？ 不！都不是！那是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邪恶的力量！ 那几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肯定是被他用某种邪恶的手段给欺骗、控制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古怪，完全不像是爷孙，原来症结在这里！ 他是一个披着老人外衣的恶魔！ 他要去阻止他！ 他要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然而，跑出没多远，温子瑜的脚步渐渐变慢。 他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自己，好像并没有与那个恶魔抗衡的力量。 报警？ 怎么说？说一个老头会妖术，能凭空制造蟑螂幻象？警察不把他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就不错了。 找保安？ 他们只会把自己当成又一个被鬼屋吓傻的疯子！ 这件事太离谱了，离谱到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他停在了道路的中央，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懊悔着自己的弱小与无能。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 “师兄，刚刚你怎么把师傅放跑了？” “放跑你妹！是师傅把咱们踢晕了！” 另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回应道。 “是吗？可我怎么完全没看见他踢我？” 第298章 你是谁啊，我们见过吗？ 温子瑜转过头。 他的视线穿过稀疏的游客，看向在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上。 那两个男人，身形壮硕得像两头熊，背心被肌肉撑得紧绷。 他们正揉着自己的胸口，其中一个声音粗嘎，充满了懊恼。 “师兄，刚刚你怎么把师傅放跑了？” “放跑你个头！是师傅把咱们踢晕了！” 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反驳。 “是吗？可我怎么完全没看见他踢我？” 见到二人，温子瑜脑中浮现出一个主意，那是一种猎人发现趁手工具的灼热。 他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那两个肌肉男走去。 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堆起笑容。 “请问二位是来游玩的游客吗？” 王亦陶正为自己没看清师傅的动作而苦恼，听到问话，愣愣地点了点头。 “是啊，你是谁？” “我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温子瑜的语气平稳。 “恭喜二位，你们被系统随机选中，参与我们游乐园今天特别推出的一个沉浸式互动活动。” 王亦陶的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有什么奖励？” “呃……奖励。” 温子瑜的大脑飞速运转。 “奖励是最终惊喜，需要等你们成功完成任务后才能揭晓。” 他用一种故作神秘的口吻敷衍道。 “好！我参加！” 王亦陶立刻举起手，生怕这天降的好运跑了。 盛安却一把拉住了他，眉头紧锁。 “找师傅要紧，参加什么活动？” “可是，我们被选中了，多幸运啊！不参加不是可惜了？” 王亦陶满脸兴奋，在他简单的世界观里。 “被选中”就等于“中大奖”。 “算了算了，你要去自己去，我去找师傅。” 盛安白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这位先生，请留步。” 温子瑜立刻叫住了他。 “您是要找人吗？” “如果您愿意参与我们的活动，作为对特邀嘉宾的优待，我们可以动用游乐园的监控系统，帮您寻找您要找的人。” 盛安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转过身，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温子瑜。 这个游乐园大得离谱，想在人海里找到那个神出鬼没的老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能用监控…… 效率将提升百倍。 “你们的活动要干什么？” 盛安沉声问道。 温子瑜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很简单。我们之前已经选定了一名游客作为‘小偷’，而你们两位，将扮演‘警察’的角色，只要将他制服抓捕，就算任务成功。” “可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哪？” 盛安追问。 “这游乐园这么大。” “您放心，我会通过内部渠道锁定他的位置。” 温子瑜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增加说服力。 “到时候，你们只需要听我的指令，上去抓捕就行。” “哦。” 王亦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听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这么说，你们答应了？” 温子瑜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激动。 他在心里给这两个家伙贴上了标签——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对！带我们去吧。” 盛安最终做出了决定。 找到师傅，才是头等大事。 “好的，请二位稍等片刻，我需要先去确认一下‘小偷’的最新位置。” 温子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对讲机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们，保持畅通，听我指挥。” 盛安接过那对讲机后，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 “快点，我们还有要紧事。” “一定，一定。” 温子瑜点头哈腰地应着，转身快步跑开。 他当然没有查看监控的权限。 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他一路上不断向在游乐园里装扮成NPC的同事们打听。 很快，在穿过一片售卖气球的区域后，他拦住了一个穿着小猪玩偶服的同事。 “阿伟，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带着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作为这里的员工，他的人脉就是他的监控网络。 那个被打扮成小猪的同事，透过头套上小小的观察孔看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回答。 “看到了啊，刚往西区的咖啡厅去了，那几个妞正点得不行，那老头真有福气。” 温子瑜的心脏狠狠一抽。 福气？ 那是魔鬼的伪装！ 他得到了确切的位置，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 他跑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 “呼叫‘警察’，呼叫‘警察’，‘小偷’已锁定，正在向西区咖啡厅移动，请立刻前往目标地点外围进行埋伏。” 他刻意压着嗓子，模仿着电影里的腔调。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即是王亦陶兴奋的大喊。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温子瑜挂断通讯，自己则抄近路，先行一步赶往咖啡厅。 他躲在一根装饰着彩带的柱子后面，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向里望去。 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老头。 林寿一行人正围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桌上散乱地放着几张扑克牌。 金瑶和另一个女孩正凑在一起，对着手里的牌咯咯直笑。 叶清也带着浅淡的笑意，优雅地端着咖啡杯。 而那个老头，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们，眼神里带着一种温和的纵容。 这幅画面，在温子瑜眼中，却扭曲成了邪恶的图景。 看啊！ 她们被骗了！ 她们被控制了！ 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等危险的境地！ 他左右四顾，确认盛安和王亦陶已经鬼鬼祟祟地埋伏在了不远处的花坛后面。 时机已到。 温子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阴影。 他推开咖啡厅的门，门顶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温子瑜径直走向林寿那一桌。 停在桌旁，目光越过其他人，死死锁定在金瑶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 “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 金瑶，叶清，陈小雨，都抬起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着他。 只有林寿，认出了这张脸。 这个家伙…… 真是阴魂不散。 金瑶眨了眨眼，她完全记不起眼前这个人。 之前第一次见面，他套着厚重的老鼠玩偶服。 第二次，他在恐怖屋里画着狰狞的鬼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毫无遮掩的脸。 她歪了歪头。 “你是谁啊？” “我们见过吗？” 第299章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温子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金瑶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在打量一件从未见过的陌生摆设，里面没有半分熟悉，只有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困惑。 怎么会？ 她怎么会不记得自己？ 温子瑜的脑海里，无数线索疯狂串联。 一个答案在他脑中炸开，让他遍体生寒。 洗脑！ 这个美丽的女孩，这个本该拥有灿烂笑容的女孩，已经被眼前这个苍老的魔鬼用邪恶的手段抹去了部分记忆！ 甚至，连心智都可能被完全控制了！ 他眼中的金瑶，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玩偶。 一股混杂着愤怒与怜悯的烈焰，在他胸腔中轰然燃起。 他必须拯救她！ 温子瑜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个魔鬼，手段诡异，力量恐怖。 但他似乎并非肆意妄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公众面前真正下过杀手，无论是恐怖屋的惊吓，还是游戏厅的显威，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界限内。 他在遵循某种规则。 或者说，他极力避免引起大规模的注意。 既然如此，自己就有机会。 只要利用这一点，就能将他制服！ 温子瑜压下心头的波澜，脸上重新挤出温和的笑容。 “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林寿终于从手里的那副烂牌上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这小伙子的心理素质倒是真不错，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打击，居然还敢主动凑上来。 是色胆包天，还是另有所图？ 林寿对他那点心思没什么兴趣，反倒觉得这人有点意思，最初的厌烦淡去了几分。 “又见面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林寿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问邻居吃了没。 同时，他的手指在几张扑克牌上轻轻滑过，思考着该怎么出才能输得不那么难看。 手里的牌全是散的，连个对子都没有，顺子更是天方夜谭。 这么打下去，肯定要输给金瑶她们几个小丫头了。 温子瑜看着林寿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冷笑。 装！你继续装！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谦卑，身体微微前倾。 “老先生，是有点私事想跟您请教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他的计划已经清晰无比。 只要把这个老魔鬼骗出咖啡厅，他就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埋伏在外的两个肌肉猛男。 那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壮汉，绝对能瞬间将他制服！ 到时候，把他捆结实了，自己有的是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真相！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我牌还没打完呢。” 林寿晃了晃手中的扑克，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一会要不要一起玩？” “呃……” 温子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噎住了，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老魔鬼，竟然还有心思打牌？ 他迅速调整好心态，脸上挤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又朝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几乎贴到林寿的耳边。 “老先生，这事……事关重大，而且不太方便女生听。” 他把话说得含糊。 “行吧，行吧。” 林寿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看你这年轻人像是真的有困难，我就听听。” 话音未落，他便将手里那副烂牌干脆利落地往桌面上一丢。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趟。” 他对金瑶和叶清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心里却在暗道：好险，跑得快！ 温子瑜见状，瞳孔骤然一缩，狂喜涌上心头。 上钩了！ 他立刻挺直腰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引领着林寿朝咖啡厅外走去。 那副恭敬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留下金瑶、叶清和陈小雨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林寿跟在温子瑜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眉头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就在刚刚，他的“观察者”视角里，清晰地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盛安和王亦陶。 那两个头脑简单的肌肉傻子，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咖啡厅门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这两个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林寿的目光落在前面带路的温子瑜身上。 正好，眼前这个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一会就让他把那两个骚扰游客的家伙处理掉。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比较好。 林寿心中盘算着，跟着温子瑜走出了咖啡厅。 “好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林寿停下脚步，看着温子瑜。 温子瑜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猛地后退两步，与林寿拉开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刻意模仿着电影里特工的腔调，又急又快。 “目标就在我身边，动手！将他制伏！”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嗖！嗖！ 两道壮硕如熊的身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从树后猛地窜出，直扑林寿！ 温子瑜本人则在下达指令的同一时间，毫不犹豫地朝着更远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要确保自己绝对安全！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已经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和一声压抑的哀嚎！ 成了！ 温子瑜的血液冲上头顶，一股巨大的喜悦让他几乎要呐喊出声！ 制伏他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豁然转身。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亦陶和盛安，那两个他寄予厚望、壮得像两头公牛的肌肉猛男，此刻正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晕死了过去。 而那个本该被制服的老头，正安然无恙地站着。 他的两只脚，一只踩在王亦陶的后背上，另一只踩在盛安的后脑勺上，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踩着两块不起眼的石头。 林寿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温子瑜。 那眼神，在此刻的温子瑜看来，比深渊里的恶魔还要恐怖。 林寿其实只是在疑惑。 刚刚这小子对着对讲机喊什么“目标”、“动手”…… 所以，地上这两个傻子，是他的手下？ 他到底是谁？ 来干嘛的？ 第300章 打赌 林寿的面色冷了下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温和与纵容褪去，只剩下纯粹的漠然。 他直勾勾地看着温子瑜，一步步朝他走来。 温子瑜的身体猛地一僵。 跑！ 大脑在疯狂嘶吼着这个指令，可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彻底不听使唤。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战栗。 砰。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狼狈地坐倒在地，手掌在粗糙的路面上擦出一片火辣的刺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苍老的身影。 不紧不慢地靠近。 林寿来到他的面前，微微俯身。 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你需要解释一下。” 声音很淡，没有情绪起伏。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出，抓住了温子瑜的衣领，将他单手提了起来，像是拎起一只没有重量的小鸡。 温子瑜浑身剧烈地打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蛋了。 他如同一只放弃了求生的咸鱼一样，放弃了思考。 视野天旋地转，下一秒，后背就撞上了一片坚硬冰冷的木质触感。 他被丢在了一条长椅上。 啪。 啪。 脸上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那点微弱的刺痛，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猛地回过神，惊恐地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边的林寿。 与此同时，一股冰凉滑腻的触感缠上了他的手腕。 温子瑜僵硬地低下头。 一条小臂粗细的青色小蛇，正用那双毫无感情的金色竖瞳盯着他，信子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吞吐。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倒吸一口冷气，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解释。” 林寿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平淡，却不容反抗。 “你……你……你……” 温子瑜的牙齿在疯狂打架，一连说了几个“你”，却怎么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寿见状，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挺强的吗？ 被蟑螂围攻没疯，被鬼屋吓尿了还敢找回来，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为了搞清楚情况，林寿伸出手指，在温子瑜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股微弱的波动无声地传入。 温子瑜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眉心散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那让他几乎窒息的恐惧和疯狂跳动的心脏，竟然奇迹般地平缓了下来。 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混乱的思绪也变得清晰。 他冷静了下来。 “你这个魔鬼！” 刚刚卡住的话此时脱口而出。 “有什么事冲我来！放开那几个女孩！” “哦？” 林寿听到他的话，眉毛挑了一下，眼睛眨了眨。 这家伙……是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误会？ “你说说。” 林寿饶有兴致地开口。 “我为什么是魔鬼？” 温子瑜此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心中的恐惧反而化作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豁出去了！ “你还敢问！” 他瞪着林寿，将心中所有的猜测和恐惧都倾泻而出。 “在恐怖屋里，那些蟑螂，那些幻觉，都是你的手段！你用邪恶的力量玩弄人心！” “还有那几个女孩！” “她们那么漂亮，那么单纯，却像木偶一样跟在你身边！” “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控制了她们的心智，抹去了她们的记忆！不然金瑶怎么会不记得我！” 他越说越激动，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从恶龙手中解救公主的骑士。 而眼前的林寿，就是那头盘踞在城堡里的邪恶巨龙。 林寿听得嘴角一阵抽搐。 这家伙的脑补能力，不光强大，还挺丰富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沟通。 林寿想到这里，眼角的余光还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地上躺尸的盛安和王亦陶。 有这两个肌肉傻子作为对比，林寿惊讶地发现，自己对温子瑜的要求，不知不觉间已经降低了很多。 至少，这个还能说人话。 “我不否认，我有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 林寿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但是……” 他话锋一转，那双眼睛直视着温子瑜的内心，发出了一个灵魂质问。 “你认为，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温子瑜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愣。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在他眼中穷凶极恶的魔鬼，会突然跟他探讨起哲学问题。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害人为恶，助人为善。”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浅显易懂的道理。 林寿听着，点了点头。 “你说我是魔鬼，是恶。” “那我问你，我害谁了？” “当然是那几个女孩！” 温子瑜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林寿继续追问： “我害她们什么了？” “你控制她们的心智！抹去她们的记忆！让她们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围绕在你身边！” 温子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你……你就像传说中蛊惑人心、吞噬灵魂的妖怪！这还不是恶吗？” 林寿摇了摇头。 “如果你说的是这点，那你就错了。” 他看着温子瑜，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她们之所以跟在我身边，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 “……” “什么！？” 温子瑜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听不懂吗？” 林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才换到了跟她们如此亲近的关系。” 林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为了刷好感度而付出的种种“努力”。 陪逛街，陪看电影，治病救人，甚至还要陪着打这种烂到家的扑克牌。 想着想着，他竟然把自己给感动到了。 “怎么可能！” 温子瑜当然不信，朝着林寿大声喊道，那条缠在他手腕上的青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激动，蛇头微微昂起。 “这样吧。” 林寿忽然开口。 “咱们打个赌。”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她们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不能有任何限制的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是我用邪术控制了她们，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当然，也没有任何限制。” 林寿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哪怕，你让我去死。” 第301章 你们四个什么关系 温子瑜的喉结艰难地滚动，咽下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 “哪怕，你让我去死。” 这六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实质的重锤都更具分量。 魔鬼。 这个词汇在他的颅内疯狂尖啸。 是了。 只有真正的魔鬼，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将生命摆上赌桌。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眼前的赌局，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为了赢。 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活在臆想中的疯子。 “行！” 温子瑜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林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嘶哑着提出最后的条件。 “我要亲自去问她们！” 林寿撇了撇嘴，站起身。 “可以。” “给你十分钟，问关键的。” ……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走入咖啡厅。 金瑶和陈小雨的目光里写满好奇。 而叶清的眼神，则在瞬间变得锐利。 她的视线在温子瑜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云淡风轻的林寿身上，充满了疑惑。 “这位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林寿回到自己的座位，像是没事人一样，随口介绍道。 “有点事想采访一下你们，方便吗？” 三女自然没有异议。 叶清尽管满心疑云，但林寿开了口，她不好当面驳斥。 她只是暗下决心，必须盯紧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绝不能让他拿出任何录音设备，更不能让他引导金瑶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温子瑜的目标无比明确。 他绕过桌子，径直站到了金瑶的面前。 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擂动，紧张、恐惧，以及最后一丝“救世主”的使命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官方且平和。 “你好，请问你觉得咱们游乐园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很好玩呀！” 金瑶笑着回答，眼神清澈，一如初见。 回答很正常。 温子瑜的胆气壮了几分，他决定直奔主题。 “请问……你们四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刻意将问题扩大化，避免直接提及林寿，试图以此降低金瑶的戒心，从而撬出最真实的答案。 金瑶果然毫无心机。 她虽然奇怪一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坦率地回答了。 “清姐是我姐姐的秘书。” “林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雨是林先生的保姆，现在也是我的好朋友。” 救命恩人。 这四个字？ 这和他预想的“控制”、“胁迫”剧本，完全是两个方向。 他追问下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救命恩人？这么说，你对他抱有感激之情？” “那不知道，他是怎么救了你一命的呢？” “我……” 金瑶刚要开口，一只手伸了过来，拦住了她。 叶清冷冷地注视着温子瑜，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这跟游乐园的体验有任何关系吗！？” 温子瑜被这锐利的质问噎得面色一红。 他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已经编好了理由。 “这……我们希望能够结合游客的生活经历，全面分析我们游乐园所能提供的情绪价值。” 林寿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感慨，这小子的反应速度确实不慢。 “清姐，没事啦。” 金瑶拉了拉叶清的衣袖，轻声说。 “别那么紧张，我看这个人不像坏人。” 她转头看向温子瑜，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之前身患渐冻症，是林先生治好了我。” “而且不光这样，他还请我看演唱会，带我来游乐园玩……” 她的话语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林寿帮她寻找前男友的事咽了回去。 话音落下。 温子瑜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的双眼倏然睁大，眼底深处只剩下难以置信。 渐冻症？ 怎么可能！ 那是现代医学都已宣判死刑的绝症！ 可眼前这个女孩，活蹦乱跳，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病人的影子！ 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她们被骗得太深了，深到连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谎言都信以为真！ 温子瑜竭力挤出一个笑容，用一种自以为幽默的、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渐冻症？那可是绝症啊。小姐姐，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没必要撒这种谎嘛。” 他话音刚落。 金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那份纯真与温和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被深深冒犯的寒霜。 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挣扎与绝望，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日日夜夜，竟然被眼前这个人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定义为“撒谎”。 她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转向叶清。 “清姐，我的检查报告，手机里有备份吗？” 叶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温子瑜。 屏幕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一个女孩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瘦到脱形，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眼神空洞而灰败。 那张脸，分明就是金瑶。 叶清手指再次滑动。 一张张带着鲜红医院公章的诊断报告、病理分析，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那几个刺眼的黑体字，像一把无情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温子瑜的头颅上。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清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但我们现在愿意回答你的问题，完全是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希望你，自重！” 温子瑜的视线，如同被钉死一般，死死地钉在手机屏幕上。 那些照片。 那些报告。 那些他根本看不懂但能感受到其分量的医学术语。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宣告一个事实。 她说的是真的。 这一切，竟然全都是真的。 那个老头……真的治好了一个被现代医学宣判了死刑的绝症病人。 如此恩惠。 这哪里是“救命之恩”可以形容的。 这是再造之恩！ 温子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不，是已经崩塌了。 他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那个老头，根本不是什么魔鬼。 他所付出的，是自己这种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甚至无法理解的奇迹。 而自己呢？ 一个自以为是的挑战者，一个满腔热血的“屠龙骑士”，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上蹿下跳、惹人发笑的小丑。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和他比较？ 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身边发生的一切？ 一股滚烫的羞愧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烧得他脸颊发烫，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女孩们探寻的目光，林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都变成了一根根无形的尖刺，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公开处刑。 温子瑜默默地、僵硬地转过身。 他迈开脚步，朝咖啡厅外走去。 身体摇摇晃晃，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脚步虚浮，看起来马上就要摔倒。 “这家伙真没礼貌。” 陈小雨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她转向林寿，好奇地问： “林先生，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啊？” 林寿微微一笑，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 “一个心里可能受了点刺激的年轻人。” “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他，免得一会想不开，在路上被游行的花车给撞死了。” 第302章 新的活动 林寿一步跨出，站在了温子瑜的面前。 “你不会想跑吧？” 声音很轻，却让温子瑜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没有抬头。 不必抬头也知道，魔鬼就站在他面前。 他瞳孔里的光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和虚无。 他就那么呆坐着，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一只手轻轻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年轻人，别这么垂头丧气。” “你还年轻，等再过五十年，再露出这种表情也不迟。” 这句话里的揶揄，像一根针，刺破了温子瑜死寂的麻木。 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只剩下惨淡到极致的自嘲。 “抱歉。” “是我……太傻了。” “我输了，愿赌服输。” 温子瑜闭上眼，脖颈僵硬，摆出了一副等待处决的姿态。 “好。” 林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我果然没看错人。” “我要你做的事，其实很简单。” 林寿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快。 “而且，你有这游乐园的身份，做起来也方便。” 他俯下身，凑到温子瑜耳边，用近乎耳语的音量，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温子瑜原本死灰色的瞳孔，在听清那个计划的瞬间，骤然缩成了针尖！ 疯子！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尖啸！ 这个老头，这个家伙，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彻尾的疯子！ 他竟然要自己…… 在他们乘坐的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拉下紧急制动的开关！ 让整个摩天轮，彻底卡死在百米高空！ “你……你……” 温子瑜的嘴唇剧烈哆嗦，他想质问，想怒吼，却发现声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 “这……这样我会被抓走的！” 他用尽全力，才挤出这句带着绝望哀求的话。 林寿直起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淡得近乎残忍。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们的赌约，可是连性命都压上去了。现在只是这点小事，你应该感到庆幸。” 林寿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不远处，那两个还在地上昏迷的肌肉壮汉。 “而且……” “你不是还有帮手吗？” 那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自明。 温子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骤然一缩。 林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千钧之力。 “我会看着你的。” “如果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林寿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未尽的话语，比任何恶毒的威胁都更加恐怖。 话音未落，林寿已经伸出手，从温子瑜呆滞的上衣口袋里，轻巧地取出了他的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存了进去。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他将手机塞回温子瑜的口袋，整个过程带着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掌控力。 做完这一切，林寿转身，迈着悠闲的步伐，重新走进了那片温暖明亮的灯光之中。 咖啡厅里，欢声笑语依旧。 咖啡厅外，只剩下温子瑜一个人，被无边的寒冷彻底吞噬。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魔鬼……” “他果然还是魔鬼！” 可是，哪怕对方是魔鬼，自己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那个赌约，那句“哪怕，你让我去死”，此刻化作了最沉重的枷锁，死死地铐住了他的灵魂。 他不敢不听。 而且……他也给了自己“建议”，不是吗？ 温子瑜的目光，缓缓移向那两个依旧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肌肉壮汉。 林寿回到咖啡厅，女孩们的谈笑声让他脸上的冷漠瞬间融化。 “搞定了？” 叶清的眼神带着探寻。 “嗯，一个心里受了点刺激的年轻人。” 林寿坐回原位，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跟他一般见识。”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寿带着三女，又去玩了海盗船和碰碰车，欢笑声驱散了傍晚的最后一丝暑气。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深蓝色的天幕上缀满了星辰，整个游乐园被璀璨的灯火点亮，变成了一座梦幻的不夜城。 乘坐摩天轮的最佳时间，到了。 四人来到了巨大的摩天轮之下。 这座游乐园的摩天轮是双轮结构，两座巨大的轮盘并排耸立，同步运转。 “我们分开坐吧！” 金瑶兴奋地提议。 “这样我们就能在最高点相遇啦！肯定很有趣！”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于是，他们决定分成两组。 林寿和陈小雨分别登上了左侧的一号摩天轮。 叶清与金瑶，则走进了右侧的二号摩天轮。 四个人，一人一间。 随着舱门的关闭，摩天轮开始缓缓启动。 林寿坐在平稳上升的座舱里，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地面，和女孩们越来越兴奋的脸庞，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条信息，无声地发送了出去。 …… 摩天轮不远处的阴影里。 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一下午的温子瑜，口袋里的手机猛地一震。 嗡。 那轻微的震动，在此刻却是一道催命的符咒，让他浑身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他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决然。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 盛安和王亦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一人捧着一个巨大的火鸡腿，吃得满嘴是油。 看到温子瑜站起来，两人一脸期待地凑了过来。 温子瑜看着他们，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最终，他用一种万分纠结的语调，下达了指令。 “新的活动开始了！” “动手！” 第303章 你是林先生？ “新的活动开始了！” “动手！” 温子瑜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盛安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其实有点不太信温子瑜那套鬼话。 什么小偷，什么危险活动。 他和王亦陶醒来时，脑子昏沉得像是被灌了铅，温子瑜就告诉他们，两人是被那个狡猾的目标偷袭打晕的。 这件事，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邪气。 他本能地想退出。 但温子瑜抛出的筹码，让他无法拒绝。 “任务成功，园区奖励你们每个人，一年份的顶级营养补剂。” 那不是普通的蛋白粉。 是专供职业运动员，内部渠道才能搞到的东西，一年下来，开销奔着六位数去。 旁边，还在揉着后脑勺的王亦陶，眼睛瞬间就红了。 盛安心里那点仅存的理智，在这份沉甸甸的诱惑面前，被彻底压垮。 算了。 管他是不是疯子。 给钱就是老板。 “收到！” 王亦陶兴奋地低吼一声，像一头挣脱枷锁的蛮牛，率先冲了出去。 盛安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目标，摩天轮中央电源控制室。 温子瑜给的万能钥匙轻松转开门锁，一股机油与电流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控制室里空无一人。 墙壁上，一排排仪表盘闪烁着幽绿的微光。 “那个红色的！” 王亦陶一眼就锁定了那个最显眼的巨大电闸，那是整个摩天轮的主动力制动闸。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住粗大的绝缘手柄，调动全身的肌肉，用尽全力，猛地向下一拉！ “咔——轰隆！” 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金属巨响，整个控制室的指示灯瞬间转为刺目的红色，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夜空。 两人充耳不闻，反手“哐当”一声将厚重的铁门从内部反锁，再用带来的U型锁死死卡住门把。 温子瑜的任务，完成了。 摩天轮将彻底锁死在高空。 在专业的开锁匠带着切割设备赶到之前，谁也别想进来。 …… 此刻，百米高空之上。 林寿站在座舱的窗边。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对面那座并行的摩天轮上。 金瑶的座舱正缓缓升起，即将与他所在的这一间，在顶点相遇。 他能清晰地看到女孩脸上那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兴奋。 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将脸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对着窗外如梦似幻的城市夜景，无声地发出赞叹。 摩天轮越升越高。 终于。 两座巨大的轮盘在顶点交汇。 林寿与金瑶的座舱，在各自的轨道上，面对面地停在了夜空之巅。 “林先生！” 金瑶看见了他，眼睛亮得像坠入凡间的星星，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笑容灿烂得能融化整个夜空。 林寿也笑着，对她抬手挥了挥。 就是这一刻。 咔！ 咔咔！ 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悲鸣猛然炸响，整个巨大的摩天轮剧烈地一震！ 平稳的上升，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金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巨大的惯性让她猝不及防地向前踉跄，额头险些撞在玻璃上。 她惊愕地扶住窗框，心脏狂跳，紧张地看向四周。 摩天轮……停了。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悬停在了百米高空。 林寿隔着玻璃，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别紧张。 但厚重的舱门隔绝了一切，声音根本无法传递。 下方，另一侧座舱里的叶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园区，发现其他游乐设施依旧灯火通明，正常运转。 只有摩天轮停了。 是独立故障。 她立刻摸出手机，脸色冰冷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种危急情况，她必须要动用金家的力量了。 毕竟，对于园区而言，这摩天轮上坐的什么人，一定程度影响着他们的处理速度。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地面上，混乱在蔓延。 维修人员火急火燎地赶到控制室，却发现大门被从内部死死反锁。 “该死！叫开锁公司！用最快的速度！” 负责人的怒吼在夜色中回荡，但谁都明白，等待，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高空之上，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金瑶的呼吸开始急促。 她紧紧抓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不受控制地四处张望，试图抓住一丝安全感。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幕让她魂飞魄散的景象。 对面座舱里。 林先生……他竟然打开了座舱的门！ “危险！” 金瑶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尽管她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 “林先生！不要出来！” 一阵高空中的乱风猛地灌入，悬停的十几个座舱齐齐晃动，巨大的钢筋结构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呻吟。 下方，园区里游客的尖叫声汇成一片。 “啊——！” 金瑶再也承受不住，尖叫着蹲了下去，双手死死抱住头，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从这百米高空，坠入无边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 在一片尖叫和风声中，她忽然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那声音，很近。 近在咫尺。 就在她的座舱外。 她颤抖着，一点，一点，抬起头。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她看到，自己座舱的门，正被人从外面缓缓拉开。 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逆着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出现在门口。 他单手扶着门框，就那么平静地站在百米高空的舱外。 脚下，是万丈虚空。 夜风将他的衣摆和黑色的发丝吹得猎猎作响。 那张英俊得不似真人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深邃的沉静，仿佛他不是站在万丈高空，而是自家的门廊。 金瑶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 他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年轻人迈步走进座舱，反手将舱门带上。 没有锁舌扣上的声音。 金瑶只看到一道微不可见的红芒在他指尖一闪而过，舱门与门框的缝隙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熔合。 他来到金瑶身边，缓缓蹲下。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她从地上扶起。 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能瞬间抚平一切恐惧的奇异力量。 “没事的。” “一切都会没事的，有我在。” 这几句话。 这个语气。 金瑶无比熟悉，就是不久前，林先生对她说过的话。 那股奇异的安全感，让她剧烈颤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太帅了。 太英俊了。 这张脸，却又与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的林先生，截然不同…… 他到底是谁？ 林寿顺势将她轻拥入怀，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传递着安稳人心的力量。 他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瑶瑶，没有受伤吧？” 瑶瑶？ 这个称呼，这个亲昵到极致的语调，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金瑶混乱的思绪。 一个荒谬到让她浑身血液都快凝固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嘴唇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你是……林先生？”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而林先生，是一位百岁的老人。 这怎么可能？ 第304章 那是神迹 跪倒在地的李静，绝望的泪眼中骤然迸射出最后的光。 她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挪到林寿脚边，声音嘶哑泣血。 “大爷！您……您是医生？” “求求您，救救他！只要您能救他，我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林寿对她的哀求恍若未闻。 他只抬了抬手。 李静的哭声便戛然而止。 【观察者】能力无声开启。 高飞的身体数据瞬间在林寿脑中三维化。 多处骨裂，软组织挫伤，但最致命的，是颅内不断扩大的阴影。 颅内大出血。 以这个速度，不出三分钟，他的生命体征将彻底归零。 林寿心中毫无波澜。 这场骚乱，本就是他计划的一环。 是他为了在金瑶面前展现自己英俊模样，帅气登场刷好感度，才让温子瑜那家伙停掉了摩天轮。 这个叫高飞的年轻人，只是计划外的一个小小的意外。 既然是自己作品的瑕疵，那就随手抹掉好了。 况且，刚到手的新能力，正好需要一个合适的“试验品”。 林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高飞的头顶。 没有光芒。 没有声响。 【生命（高级）】，发动。 一股凡人无法感知的磅礴生命源流，顺着他的指尖，如九天银河倒灌，瞬间涌入高飞体内。 那力量精准地冲入颅腔，破裂的血管瞬间修复，淤积的血块眨眼间消解于无形。 紧接着，生命力奔腾流淌，涌向四肢百骸。 碎裂的骨骼在无声中接续，撕裂的肌体在瞬息间愈合。 前后，不过一秒。 林寿再次扫描，确认高飞体内再无任何损伤，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强健几分。 他缓缓站起身，收回了手。 李静一直死死盯着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无法呼吸。 “大爷，他……他怎么样了？” 林寿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周围神情各异的急救人员。 他只是留下一句淡漠的话。 “他没事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叶清她们。 此地人多眼杂，太过招摇。 若非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绝不会当众出手。 李静整个人都懵了。 没事了？ 就这么摸了一下头，就说没事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人群中，一股被愚弄和抛弃的巨大恐慌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猛地向前一扑，想抓住林寿的裤腿。 “大爷！您不能走啊！” 林寿脚步未停，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便让她的扑抓落了空。 李静重重地趴在地上，伸出的右手在空中无力地抓挠着，喊声凄厉。 完了。 李静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她听清了刚刚急救人员的话。 “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心率在持续下降！” 这个老人……他一定是发现高飞已经彻底没救了，所以才用一句“没事了”来敷衍她，然后匆匆离开！ 是啊，死人可不就“没事”了么…… 绝望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打湿了冰冷的水泥地。 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在她身后响起。 紧接着，是一句带着浓浓睡意的熟悉抱怨。 “我怎么睡地上了？还这么多人围着我？” 李静的哭声，像是被瞬间斩断，她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 视线中，那个刚刚还被断定必死无疑的高飞，此刻竟然已经自己坐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然后，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李静，瞬间清醒，激动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了过来。 “小静！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静的大脑，彻底宕机。 她呆呆地看着生龙活虎的高飞，嘴唇颤抖着。 “你……你没事了？” “没事啊。” 高飞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记得你之前干了什么吗？” 李静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高飞挠了挠头。 “我从摩天轮上跳下来了啊！你看！” 他甚至还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 “我屁事没有！没想到我身体素质这么牛！” 李静呆立在原地。 她猛地抓住高飞的手臂，一把撸开他的袖子。 手肘处那片刚刚还血肉模糊的擦伤，此刻光洁如新，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她又疯了似的去摸他的后脑，那里同样完好无损。 那个老人…… 那个只用手指碰了一下他头顶的老人…… 李静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神迹！ 这不是医术！ 这是神迹！ 看着自己女友只是在身上摸来摸去，一言不发，高飞更疑惑了。 “小静？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李静没有回答他。 她猛地扑进高飞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 ...... 另一边。 林寿已经回到了三女身边。 园区门口，数辆黑色轿车静静停靠，一群黑西装的保镖肃然而立，正是叶清叫来的金家安保。 “林先生。” 叶清迎了上来，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担忧，有询问，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我们先送瑶瑶回医院吧。” 金瑶乖巧地点了点头，被陈小雨搀扶着，坐进一辆加长轿车。 林寿和陈小雨也跟着坐了上去。 叶清亲自开车，车辆平稳地汇入夜色。 车厢内气氛有些安静。 金瑶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叶清姐，我不想去医院了，我想回家。” 她说完，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了林寿。 “林先生，我可以吗？” 林寿看着她恢复血色的脸颊，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金瑶的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光。 叶清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她透过后视镜，视线在林寿和金瑶之间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最终，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既然林先生说可以，那就可以。 这个老人身上发生的奇迹，已经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车辆平稳地拨动转向灯，改变了原定的行驶轨迹，悄无声息地汇入另一条通往城市另一端的车道。 车厢内，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安静。 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霓虹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模糊的光带，又迅速被甩在身后。 金瑶没有说话。 她只是侧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寿的侧脸。 路灯的光影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掠过，忽明忽暗。 可是在金瑶的脑海中，这张脸却在不断地与另一张英俊到不似真人的脸庞重叠。 是那个逆着万家灯火，从天而降的身影。 她悄悄收回目光，低下头，脸颊有些发烫，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林寿闭目养神，似乎对身旁女孩灼热的视线毫无察觉。 他的意识，却沉浸在刚刚获得的新能力之中。 生命的…… 赠与，或者剥夺。 一念生，一念死。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手段，而是属于神明的权柄。 赠与已经实验过了，那……剥夺呢？ 第305章 让我再看一眼 车程过半。 加长轿车的内部静谧无声，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沉稳低鸣。 半小时后，车速无声放缓。 悄然滑出喧嚣的主干道，拐入一片被高大梧桐树遮蔽的静谧街区。 最终，轿车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前，平稳停下。 叶清熄火，深呼吸，正要转身开口。 金瑶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小心翼翼的期盼。 “林先生，您好不容易来一趟，进来坐坐吧。”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看着林寿，仿佛怕他拒绝。 “我爸爸和姐姐……不知道他们今晚在不在家。” “如果他们在，看到您，一定会很惊喜的。” 林寿看着她眼中的光，笑了笑。 “好。” 一个字，让金瑶的眼眸瞬间亮如星辰。 几人刚走到别墅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前。 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身穿真丝睡袍，身段高挑，曲线毕露，正是金璃。 她看到林寿，眉眼间天生的锐利瞬间被一抹甜美柔和的笑容冲淡。 “老林，今天带瑶瑶出去玩，辛苦您了。” 林寿摆摆手，笑容和蔼。 “哪里的话，我也很久没逛过游乐园了，是托了瑶瑶的光。” 话音未落，金瑶已经像一只归巢的乳燕，发出一声轻快的欢呼，冲上前一把抱住了金璃。 “姐姐！” 她把脸深深埋在金璃的肩窝里，声音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兴奋与颤抖。 “我全好了！我感觉自己能跑能跳，什么事都没有了！” 金璃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她伸出手，用一种近乎珍视的动作，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身体刚好，不能太消耗精力，会吃不消的。” 她说着，目光越过金瑶的肩膀，再次看向林寿，郑重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都进来吧，外面风大。” 玄关温暖明亮。 林寿换鞋时，看似随意地问了旁边的叶清一句。 “金董事长不在这里吗？” 叶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飞快地解释。 “金董事长再婚后，就不住这边了。” “所以这里平时只有金璃小姐一个人。” 林寿了然地点头，没再多问。 客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晕。 金瑶此刻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热情而主动。 她拉着林寿的手，开始给他介绍自己的家，像个急于向最重要的人炫耀自己秘密基地的女孩。 “林先生，我带您参观一下吧！” 其实，她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雀跃的心情，好好看过这个家了。 一行人穿过长廊，最终停在二楼尽头的一间卧室门口。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啦！” 金瑶推开门，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粉色的墙壁，巨大的玩偶，书桌上摊开的书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净的、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站在房间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无比怀念的神色。 就在这时。 金瑶忽然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几人，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一下下，好不好？” 没等众人反应，她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金璃、叶清和陈小雨面面相觑。 金璃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抱歉，老林，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失。” 林寿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没事，都是自己人。” “小丫头嘛，总有些不想让我们这些大人知道的小秘密。” 他嘴上这么说着。 【观察者】的视线，已经无声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房间内。 金瑶正有些费力地搬起一把椅子，放到墙边巨大的衣柜旁。 她踩着椅子，踮起脚尖，伸长了纤细的手臂，摸索向衣柜的最顶端。 片刻后，她取下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打开盒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寿的目光，锁定在盒子里。 盒子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张叠起来的纸。 遗书。 金瑶取出其中一张自己和一个年轻男性合影的照片，以及遗书。 她双手用力，将照片和遗书，全部撕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林寿心中泛起一丝玩味。 这丫头，重获新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埋葬过去。 看着她撕完之后，那如释重负、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的样子，真是有趣。 她以为，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那个放在衣柜顶上、本该落满灰尘的盒子，此刻却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 显然，经常有人取下来擦拭。 但林寿并不打算戳穿这一切。 很快，金瑶将一切复原，重新打开房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 “好啦！我们继续参观！” 她带着林寿，穿过别墅，最后，来到了最顶层的露天天台。 夜风清凉，带着植物的芬芳席卷而来。 站在这里，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如同被揉碎的星河，铺陈在脚下。 金瑶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以前生病的时候，我最喜欢来这里，因为感觉很空旷，很安静。” “不过现在，我反倒更喜欢热闹的地方了。” 林寿站在她身侧，声音温和。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这时，金瑶忽然转身，拉住金璃的手臂，开始撒娇，声线软糯。 “姐姐~我想放烟花。” 金璃刚想板起脸，就听到金瑶用委屈的语气说。 “今天摩天轮出了意外，我都没看到游乐园的烟花秀……” “不用很豪华的那种，就我们小时候玩的小烟花，行不行嘛？” 金璃看着妹妹那张重新焕发神采的脸，听着她久违的撒娇，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等着。” 说完，她与叶清对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去找烟花。 天台上，只剩下了林寿、金瑶和陈小雨。 陈小雨瞬间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变了。 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对林寿开口。 “那个……林先生，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去找个厕所。” 说完，一溜烟也跑了。 天台上，只剩下了林寿和金瑶。 夜风吹起女孩的长发，在空中划出温柔的弧度。 金瑶看向林寿，城市的灯火在她眼中，汇聚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她忽然伸出手。 轻轻拉住了他那只苍老的、布满褶皱的手。 “林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要被风吹散，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音。 “能再给我看看……您之前的样子吗？” 第306章 我只是想活下去 夜风拂过天台，带着高空独有的清冽。 “林先生……” “能再给我看看……您之前的样子吗？” “就一眼。” 林寿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那双忐忑的眸子里。 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看穿了少女心事的、属于老人的狡黠。 “怎么，我现在这副样子很拿不出手？” 金瑶的脸颊“轰”的一下烧透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是的！绝对不是！” 她急得语无伦次。 “只是……只是那个样子……更……” “更”什么？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她抬眼的瞬间，视野里那张苍老的面容，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俊朗到失真的脸。 眉是泼墨，眼是寒星。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身后是整座城市倾泻而下的万千灯火，仿佛天地间的光，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金瑶的呼吸，停了。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林寿顺势牵起她的手，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他拉着她，来到天台边缘的栏杆旁。 女孩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被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完全包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他的声音不再苍老，变得清朗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她的心上。 金瑶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像个听话的学生。 随即，她又轻轻摇头。 “如果您不想说，我一个字都不会问。” 林寿笑了。 他松开手，转而扶住她的双肩，让她完完全全地正对着自己。 “告诉你也无妨。” “我身上的事……一两句话很难说清。” 他抬起金瑶那只柔软的小手，引导着，轻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强劲而平稳的心跳，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掌心。 “我，其实在修炼一门功法。” 林寿的眼神变得幽邃，仿佛穿透了时光，望向一段极其遥远的历史。 他将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语气，缓缓道出。 关于身体的极限，关于能量的汲取，关于存在的代价。 金瑶听着，眼睛越瞪越大，嘴唇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这个真相，摧枯拉朽般击碎了她过去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可她没有怀疑。 一丝一毫都没有。 治愈绝症，凭空变幻……眼前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除了用“神迹”来形容，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林寿给出的这个“真相”，无疑是所有神迹中，最能让她理解和接受的一个。 然而，当最初的震撼褪去，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涩与失落，悄然爬上心头。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小片阴影。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怜的试探。 “那，林先生……您……需要很多‘能量’吗？”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 林寿的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他在瞬间就明白了金瑶的潜台词——你是不是很花心？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她在衡量。 衡量自己，是否要将这份刚刚萌芽、炙热到烫手的感情，投入到一个注定“复杂”的人身上。 在这些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女孩眼中，爱情或许真的是一件纯粹到不容瑕疵的圣物。 林寿的心念电转。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间垮了下去。 眉心微微蹙起，眼底方才点亮的光也黯淡下来。 “我……” 他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苦涩。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又轻又准地刺中了金瑶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猛地愣住了。 是啊。 他……只是想活下去。 就和不久之前，那个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觉得奢侈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给了自己新生。 而自己，却在这里，用世俗的枷锁去审判他，质问他。 这个念头，让一股冰冷的愧疚瞬间涌遍全身。 她的想法……何其自私。 林寿看着陷入沉默与自责的金瑶，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这个回答很模糊，但他赌对了。 就在天台的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金璃、叶清和陈小雨走了进来。 “烟花找来了，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入神？” 金璃的声音带着笑意，瞬间击碎了这份宁静。 林寿在她们开门的前一秒，已经悄无声息地恢复了百岁老人的模样。 他转过头，看向金璃，笑容和蔼。 “在跟瑶瑶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呢。” 金璃显然没当真，只当是老人家在哄孩子。 她走到两人面前，叶清的手上提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型的冷烟花。 “瑶瑶，你看看，想玩哪个？” 金瑶仿佛瞬间从刚才复杂的情绪中被剥离了出来。 “我要这个最大的！” 她从袋子里抓起一个足有她小臂粗的烟花筒，脸上重新绽放出夺目的笑容。 “姐姐，我们一起放！来来来，你们也别看着！” 她开始给每个人分配烟花，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似乎真的将刚刚的纠结与落寞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寿看着她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年轻人心大。 还是这个刚刚从死亡边缘挣脱回来的女孩，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眼前的快乐。 很快，几支烟花被同时点燃。 “咻——” 绚烂的光束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向深邃的夜空，在最高点“嘭”地一声炸开。 金色的，银色的，紫色的光点，如梦似幻，纷纷扬扬地洒落。 烟火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天台，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灭灭。 金瑶仰着头，眼中倒映着转瞬即逝的璀璨，嘴角的笑容，纯粹又满足。 烟花燃尽，夜空重归宁静。 金璃走到林寿身边，开口询问。 “老林，时间不早了，今晚要不就在这里住下？” 林寿正愁今晚的该怎么做个完美的收尾，金璃的提议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恰到好处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真实的疲态。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么折腾一下，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点散架了。” 他随即又露出一丝迟疑。 “但住在这里，会不会太打扰你们？” 第307章 留宿之夜 金璃闻言，连忙摆手，话语里的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打扰什么？老林，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您治好了瑶瑶，就是我们金家天大的恩人，别说住一晚，您就算想在这里长住，我们都扫榻相迎。” 她侧过头，对身后的叶清吩咐道。 “叶清，快，去把二楼朝南那两间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给林先生和陈小姐休息。” 叶清立刻点头。 “好的，金总。” 几人又在天台上闲聊了几句，林寿便真的装出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金璃见状，便不再挽留，催促着叶清带两人去房间。 走廊里灯光明亮，陈小雨跟在后面，累得眼皮都在打架。 叶清在前面引路，姿态恭谨，步伐沉稳，一如既往的专业。 她先是打开一间客房的门，对陈小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小姐，您的房间到了，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陈小雨道了声谢，便迫不及待地闪身进去了。 走廊里，只剩下林寿和叶清两人。 叶清又带着林寿往前走了几步，在另一扇门前停下。 “林先生，这是您的房间。” 她说完，便准备躬身告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苍老褶皱，掌心却传来滚烫的温度，力道沉稳，让她动弹不得。 叶清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猛地转回头，看向林寿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林寿脸上还是那副慈祥老人的笑，吐出的字句却压得极低，带着命令的口吻。 “一会来找我。” “我有事跟你说。” “不要告诉别人。” 说完，他松开手，没给叶清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入了客房。 “砰。” 房门被轻轻关上。 走廊里，只剩下叶清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手腕上，那份不属于一个百岁老人的灼热温度，仿佛一道烙印，让她心惊肉跳。 她的心脏，开始失控狂跳。 他……想做什么？ 让我单独去找他。 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一股热流直冲脸颊，烫得吓人。 我……该去吗？ 首席秘书的职业素养，让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拒绝。 这种深夜的、私密的邀约，充满了暧昧与未知的危险。 可理智的另一端，却是那个男人身上，藏着的巨大秘密。 而他，现在指名道姓地，单独见自己。 好奇心在她的心底疯狂蔓延。 按照惯例，将客人安顿好后，叶清的工作就结束了，她本该下班回家。 这栋别墅虽然也为她这个首席秘书预留了房间，但她极少在这里留宿，总是刻意与金家的私生活保持着距离。 然而今天…… 叶清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金璃的卧室。 她敲了敲门。 “金总。” “进来。” 金璃正躺在床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财经杂志，神态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看到叶清，她笑了笑。 “怎么了？还有事？” 叶清走到床边，双手在身前交握，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小紧张。 “金总，我今晚……也住下可以吗？” 金璃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当然可以。以前叫你住下，你总是不愿意，今天怎么想通了？” 叶清的视线微微垂下，避开了金璃探寻的目光。 “没……没什么。” 她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蹩脚的借口。 “就是觉得，明天如果要送瑶瑶小姐复查或者去别的地方，我在这里会方便一些。” 金璃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复杂，有感动，也有一丝苦笑。 “叶清，你不用这样的。” “你不是我们家的仆人。” 她坐起身，认真地看着这位陪伴了自己数年的得力下属。 “之前为了给瑶瑶治病，我的生活节奏太快，也逼得你一直跟着我连轴转，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现在瑶瑶好了，你也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了。” 金璃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样吧，我给你批半年的带薪假，好好去休息，去旅游，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半年带薪假。 对于任何一个打工人来说，这都是梦寐以求的恩赐。 叶清的心脏却猛地一沉。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 她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金总，我不累，我不需要假期。” 看着叶清坚定的样子，金璃最终没有勉强，只是叹了口气，让她也早点休息。 叶清告辞，离开了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别墅陷入了深夜的宁静。 林寿躺在客房宽大柔软的床上，双眼紧闭，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的意识，已经悄然笼罩了整栋建筑。 【观察者】的能力被催动到了极致。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实时动态的三维地图缓缓展开，别墅内的所有人与物，都无所遁形。 俨然有一种《楼下的房客》般的感觉。 他“看”到，隔壁房间的陈小雨已经沉沉睡去，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显然是累坏了。 他“看”到，主卧里的金璃也摘下了眼镜，戴上了真丝眼罩，呼吸平稳悠长，彻底进入了深层睡眠。 他“看”到，金瑶的房间里，那个重获新生的女孩正坐在床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夜空，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毫无睡意。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属于叶清的那间客房。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水声停了。 片刻后，叶清裹着浴巾从氤氲的雾气中走出。 她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最终挑选了一套保守的灰色棉质睡衣。 很宽松，却也能勾勒出几分姣好的身形。 她在镜子前站定，看着自己脸上未褪的红晕，心脏的跳动依然有些失序。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 然后，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朝着林寿的房间走来。 终于，她在门口停下。 白皙的手抬起，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终于，那只手还是轻轻敲在了门板上。 咚。 咚。 咚。 门外，传来叶清压抑着紧张的、极轻的呼唤。 “林先生，您睡了吗？” “我可以……进来吗？” 门锁转动的轻响传来。 门，被从里面拉开。 叶清下意识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的，不再是那个百岁老人。 而是一个年轻俊朗到失真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白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就那么倚着门框，冲她微微一笑。 “我一直在等你。” 第308章 给你依靠 叶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眼前这张脸。 年轻。 英俊。 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完美，却又清晰地倚在门框上，对她微笑。 这是谁？ 林先生呢？ 无数混乱的念头在她脑中引爆，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与沉稳，被这超出现实理解的一幕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沟壑。 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叶清的身体下意识地轻颤，却没能挣脱分毫。 任由那只手，将她一步一步，拖进了房间。 咔哒。 房门在身后合拢。 那一声轻响，隔绝了走廊的光明。 叶清被牵着，赤着的双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微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混沌的意识终于找回了一丝丝清明。 她被带到窗边。 皎洁的月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霜。 月光勾勒出他深刻的侧脸轮廓，挺直的鼻梁，微微扬起的唇角。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直到此刻，叶清才被迫接受，这张俊美到失真的脸，是真实存在的。 “叶秘书？” 林寿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啊！” 叶清像被惊醒，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喊。 她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到过分的脸，嘴唇翕动，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发颤的声线，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林……先生？” “嗯，是我。” 林寿的声音，和之前那个百岁老人截然不同。 清朗，富有磁性，每一个音节都沉稳清晰。 但那份藏在声音里，令人心安的镇定感，却一模一样。 得到肯定的答复，叶清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蒸发。 她不是在做梦。 她的目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颌之间游移，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先生……您的脸……” 林寿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将那套对金瑶说过的说辞，用更加简洁凝练的语言，再次复述了一遍。 身体的极限。 能量的汲取。 存在的代价。 叶清安静地听着。 她脸上的神情，从骇然与震惊，慢慢变为迷茫，最终，化为一种复杂的了然。 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用过去三十年建立的知识体系去驳斥这一切。 可她找不到任何漏洞。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本身，就是无法辩驳的证据。 治愈绝症，返老还童…… 这些神迹，除了他给出的这个“真相”，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她信了。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她只能选择相信。 她嘴唇微张，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一股热流从脖颈直冲脸颊，烫得她心头发慌。 按照林寿的说法，“能量”的汲取……答案不言而喻。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下，她恐怕早就一耳光甩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 她竟然不受控制的想再等等。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林寿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 叶清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太累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下一秒，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渗入她的肩颈。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并非按摩带来的物理放松，而是一种从细胞层面开始的舒展。 仿佛积攒了数年的疲惫与酸痛，那些因长期工作而僵硬的肌肉，都在这股暖流中被悄然抚平，消散无踪。 叶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松。 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一个人撑了这么久，也很不容易吧。” “如果可以，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这句话，点到即止。 但作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成年人，话中的深意，叶清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开始一点点回温。 不知道是因为肩膀上传来的奇异舒适感，还是因为那句精准戳中她心底最柔软角落的话。 一个人撑了这么久…… 是啊，太久了。 从给金总当秘书开始，她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陪着老板连轴转，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她也想过停下来，但她不能。 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林寿松开手，重新来到叶清面前。 他微微俯身，平视着她那双有些闪躲的眼睛，目光温柔，语气却无比郑重。 “小叶，我，有这个荣幸吗？” 叶清的视线落在他英俊的面庞上，瞳孔微微颤动。 她猛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理智在尖叫，告诉她这是错误的，是荒唐的。 可身体深处的疲惫，与灵魂深处的孤寂，却在贪婪地渴望着那份依靠。 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可以吗？” “金总她……” 在她的观念里，金璃是林先生名义上的“婚约者”。 自己算什么？ 一个秘书而已。 怎么会轮到自己？ 一只手轻轻划过她光洁的脖颈，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将她的头转了过来，逼着她重新看向自己。 “你，是独一无二的。” 林寿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砸进灵魂深处的重量。 “不是谁的替代品。” 说完，他吻了下去。 叶清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那道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天旋地转间，她被轻轻地放在了身后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林寿看着躺在床上，用手臂挡住眼睛，不敢看自己的叶清，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有效。 几乎是同一时间，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恭喜宿主将A级美女叶清好感度提升到90点，第三次奖励发放，奖励属性点20点。】 林寿没有丝毫犹豫，在脑海中迅速完成了分配。 力量+14，敏捷+6。 一股澎湃的力量感，瞬间充斥了林寿的四肢百骸。 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仿佛在低声欢鸣。 他心中感慨，终于有一项属性，攀升到了三位数的领域。 而且，系统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叮，检测到宿主力量属性达到100点，奖励宿主获得技能。】 【限制解除：发动后，可将力量在十分钟内翻倍，冷却时间24小时。】 【宿主：林寿】 【年龄：100】 【力量：100】 【敏捷：86】 【体质：60】 【精神：50】 【异能：金手指（高级）、观察者（高级）、生命（中级）】 【技能：限制解除】 【特殊体质：可控存在感】 【武学：咏春精通】 【寿命：1850天】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床单的边缘。 林寿的意识从那块湛蓝色的系统面板上抽离，新获得的力量如同熔岩，在四肢百骸中奔涌，让他产生一种能一拳打穿墙壁的错觉。 【限制解除】。 第309章 叶秘书，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林寿睁开眼，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只余下一片微凉的触感。 床单上那道清晰的压痕，和空气里尚未散尽的淡淡馨香，无声诉说着昨夜并非虚幻。 他伸了个懒腰，摸过床头的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是江月。 “老林！今天上午去拿新房子的钥匙，赶紧起床，别赖床了！[小猫探头.jpg]” 消息是凌晨发的，下面还有一条补充。 “本来昨天下午就该去的，结果学校临时有点事，忙到很晚，就没打扰你。” 林寿这才想起委托江月监工新房装修的事。 他指尖轻点，回了一句。 “我在外面，可能要快中午才能回去，你别跑空了。” 不到三秒。 江月的回复火速弹回，一个硕大的问号，后面跟着一句杀气腾腾的质问。 “外面？老林你坦白交代，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了！” 林寿失笑，回了四个字。 “出门治疗。” 对面沉默了。 片刻后，一条长达数秒的语音消息发了过来。 林寿点开。 一道被刻意拉得极长、拐了十八个弯的“哦——”声，从听筒里悠悠传出。 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揶揄与了然，显然已经脑补出了一整部都市言情剧。 林寿没再解释。 因为，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林先生，您醒了吗？需要用早餐吗？” 是叶清。 她的声线平稳、专业，带着金牌秘书独有的职业素养，仿佛昨夜那个在他怀里卸下所有防备的女人，真的只是一场梦。 林寿没有立刻回话。 他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观察者】能力发动。 确认走廊里只有叶清一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猛地握住了门把。 刷！ 房门毫无征兆地向内拉开。 门外的叶清正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根本没料到这一出。 一股蛮横的力道扣住她的手腕。 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被死死卡在喉咙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拽进了房间。 砰。 房门在她身后沉闷地合拢。 等叶清回过神，后背已经紧紧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林寿的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面，另一只手则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手腕合拢，高高举过头顶，牢牢按住。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一拳。 他身上清爽的气息混杂着一丝独属于年轻男性的侵略性，扑面而来。 叶清的心脏骤停一瞬，随即开始疯狂擂鼓。 昨夜那些被她用理智强行压下的画面，此刻失控地在脑海里炸开。 眼前这张年轻到失真的俊美脸庞，每一寸轮廓都清晰得让她心慌意乱。 热度从脖颈烧到脸颊，烫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她猛地别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嘴里哀求。 “别……现在……别……” 那声音又细又颤，没有半分平日里那个干练果决、一丝不苟的金牌秘书的模样。 “怎么？” 林寿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叶秘书，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不是……” 叶清的呼吸彻底乱了。 林寿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职业套装，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那轻微的触感，却像电流，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什么不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玩味的引诱。 叶清的身体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靠着墙壁和他的钳制勉力支撑。 她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我现在在工作……不行……” “等晚上……”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然而，预想中的进一步动作并未发生。 腰间和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 林寿松开了她，好整以暇地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叶清微微一愣，有些脱力地靠着墙，不解地抬起头。 只见林寿双手抱胸，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戏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甚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无辜。 叶清彻底懵了。 林寿看着她茫然失措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 “我刚刚只是在检查你的身体情况，看看昨天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看你气色红润，呼吸有力，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那张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的脸，故意问。 “叶秘书，你是不是……想岔了？” 叶清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林寿那张写满了“纯洁”与“关切”的脸，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张了张嘴，脸上火辣辣的。 “……感谢林先生关心。” “别那么生分。” 林寿摆了摆手，走上前，自然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 “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叶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跟金璃一样，叫我老林吧。” 林寿顺势说道。 “啊？” 叶清闻言，猛地一惊，连连摇头。 “那怎么行！那是金总的称呼，我……我不可以……” 她的反应激烈，带着根植于心的等级观念和职业操守。 林寿看她如此抗拒，也不再勉强。 “行吧，那随你。” 他笑了笑。 “咱们出去吃饭吧，都饿了。” 叶清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仿佛刚打完一场硬仗。 她跟在林寿身后，看着他的身形在走出房门的瞬间，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挺拔的背脊微微佝偻，矫健的步伐变得沉稳，乌黑的发丝间也迅速染上了银霜。 转眼间，那个俊美无俦的年轻人，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百岁老人。 林寿心中暗叹，这么变来变去的，确实麻烦。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金璃和陈小雨也坦白这件事了。 只是……金璃那丫头心思缜密谨慎，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种超乎常理的现实。 在叶清的引领下，两人来到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已备好丰盛的早餐。 陈小雨和金家姐妹已经在了。 看到林寿进来，金璃立刻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老林，昨天睡得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 林寿笑着回应，一边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就是感觉这么大的房子，太空了，有点冷清，还是我那小房子住着舒坦。” 他自然地坐下，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换了新床，是会有点不习惯。” 金璃附和道，替他倒了杯温水。 而她身旁的金瑶，从林寿进门开始，就一句话没说。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林寿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探究。 似乎想从他苍老的面容上，找出昨夜天台上那个年轻身影的丝毫痕迹。 林寿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没有回避，反而冲她微微一笑。 “瑶瑶，你好久没回家了，昨晚睡得好吗？” 金瑶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昨晚…… 她只记得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看着月亮，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记忆的断层让她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 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 “还……还不错，家里的味道，比医院的好闻多了。” 早餐就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奇妙氛围中进行着。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林寿便说今天上午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金璃本想派车送，但被林寿拒绝了。 他与陈小雨一同告辞，没有让任何人送，自己走出了别墅区，在路边打了一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林寿的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 他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全是江月发来的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 最新的一条信息，带着三个感叹号，赫然显示在屏幕顶端。 “老林！我都到你家门口了！你怎么还没有鬼混回来！！！” 第310章 新房装修 林寿只回了三个字。 马上到。 指尖轻点，一笔5200的转账无声滑出。 几乎是转账成功的瞬间，江月的消息就炸了回来。 “报告长官！赏金已收到！阵地无异常！您忠诚的士兵，正在门口等候检阅！” 林寿唇角扯了扯。 这丫头的戏瘾，真是越来越深了。 出租车驶入熟悉的旧小区，他和陈小雨走上楼梯。 家门口，一个身影正背靠着斑驳的墙壁。 江月低着头，双手捧着手机，激烈的游戏音效从耳机线里丝丝漏出，带着一股杀伐气。 “士兵，战况如何？” 林寿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突兀响起。 江月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到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长官！我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为您扫清一切障……” 话音未落，她手机屏幕上的人物应声倒地，血红的“失败”吞噬了整个画面。 “啊——！” 江月发出一声悲愤的哀嚎，手机一揣，抬起那张写满哀怨的脸。 “死了！都怪你！精神损失费！你得赔我！” 林寿没理她的胡搅蛮缠，伸出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干活了，士兵。” 他推开家门，让陈小雨先进去休息，自己则迅速找出新房钥匙，片刻不停，又带着江月下楼，直奔新家。 车辆驶入高档小区的门禁，路过那气派的售楼处时，林寿视线随意地向内一扫。 却不见那个卖房给自己的江晚吟。 他心念微动，【观察者】能力无声发动。 在整个小区中扫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她的标记。 该不会是拿着卖自己房的提成，潇洒去了吧。 林寿闪过这个念头。 原本他对这个A级目标并没打算投入太多精力，但昨夜【限制解除】这个技能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单一属性破百竟然的额外奖励。 让他对刷属性点又有了新的兴趣。 而且，就目前的接触来看，江晚吟是个财迷，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身旁还在碎碎念的江月身上。 这丫头，好像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难道姓江的，基因里都刻着同一个代码？ 虽然江晚吟不在有些可惜，但【观察者】的地图上，却标示着一个意外之喜。 就在这个小区，赫然存在着另一个被系统标记的目标。 朱珠。 她居然住在这里？ 林寿的意识在三维地图上聚焦，那个光点的位置，竟和自己的新房在同一栋楼。 S级。 林寿反而不急了。 自己现在并不差寿命，也不知道多少寿命会有额外的奖励。 他收回思绪，凭着记忆，带着江月来到新房门口。 钥匙插入，转动，推门。 一股冰冷的水泥与灰尘气息迎面扑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声音在毛坯墙壁间回荡，显得格外空旷。 林寿带着江月转了一圈，将那串崭新的钥匙直接塞进她手里。 “地方就是这儿了。” “一会找个装修公司，后续怎么装，你说了算。” 江月握着冰凉的钥匙，小脸写满了兴奋，却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 “行吧，保证完成任务！” 她把钥匙揣进兜里，忽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寿。 “对了，你这张脸，该换了！” 林寿失笑，人心果然是视觉动物。 他体内生命能量微微流转。 脸上的褶皱被无形的力量抚平，消弭于无形，佝偻的背脊一寸寸挺直，灰白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墨色吞噬。 眨眼之间，百岁老者，已变回那个俊美得令人心悸的年轻人。 他向前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江月的鼻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现在，满意了么，小花痴？” 江月的呼吸猛地一窒，脸颊的温度瞬间失控，嘴里结结巴巴。 “我……我才……我不是……” 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温热堵住。 下一秒，一股蛮横的力量将她拦腰抱起，双脚陡然悬空。 “别……别这样……” 江月的声音带着惊慌的颤音，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像一只受惊的猫。 “这里没窗帘……外面……外面能看到……” 林寿这才将她放下，在她耳边用滚烫的气息低声警告。 “再敢嚣张，就在这里办了你。” 江月立刻乖得像个鹌鹑，重重点头。 林寿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两人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合拢。 电梯平稳下行。 三层之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简约休闲装，身姿高挑，一头慵懒的波浪长发随意披肩。 林寿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么巧？ 朱珠。 对方显然没认出他这张年轻的脸，这再正常不过。 江月却瞬间感觉到了身旁男人的变化。 从刚刚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女人。 心中升起一抹酸意。 她握着林寿的手抽出，然后在林寿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 林寿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和磁性。 “你好，你也是这栋楼的业主吗？” 电梯里安静的空气被打破。 朱珠闻声，侧过头，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林寿的脸上。 “我们刚在这买了房，正准备找装修公司。” 林寿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疏远。 “看你好像已经住进来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推荐一下你的装修公司？感觉怎么样？” 朱珠眼神里的戒备，在对上那张年轻英俊、又带着阳光笑意的脸庞后，不自觉地松懈了几分。 “我也刚搬进来不久。” “你要是想装修，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设计师。” “刚好我现在有空，要不我直接带你去他的工作室吧。” 朱珠说着，视线从林寿的脸上挪开，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旁的江月身上。 她唇角微扬，又补了一句。 “当然，前提是你方便的话。” 这句话，是对林寿说的，但眼睛，却分明看着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