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丫头。
她竟然真的对那个老头，对老林，动了那种心思。
一个她以为只是单纯善良的林大爷。
另一个却是她直播间里挥金如土，身份神秘的榜一大哥。
偏偏，这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
而现在，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也陷了进去。
江月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混乱，她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敲打”一下那个老林，让他知道分寸。
第二天下午，吴彤彤跟江月告别出发。
“月月，我走啦。”
江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送着她离开。
寝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江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则是疲惫。
她走到自己的直播设备前，调整好镜头，她深吸一口气，开启了直播。
“哈喽，家人们，我来啦。”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与往日那个活力四射的女主播判若两人。
直播间的弹幕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月月今天怎么了？没吃饭吗？】
【看着好憔悴，是不是生病了？】
【失恋了？被榜一大哥甩了？】
江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眼神却不时地飘向屏幕右上角，那里会显示新进入直播间的观众ID。
她在等。
等那个熟悉的，让她心情复杂的ID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那个金色的ID始终没有出现。
江月心中的那点怨气，慢慢发酵成了心酸，最后沉淀为一阵阵的失落。
他……现在应该正和彤彤在一起吧。
吃着彤彤亲手做的饭菜，笑得一脸褶子，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还是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就在她准备找个借口下播时，屏幕上猛地跳出一条金色的系统提示。
【亲爱的老林 进入了直播间】
林寿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点开直播软件，发现江月的头像还亮着，便顺手点了进去。
江月看到那个ID的瞬间，所有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她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尖刺。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榜一大哥老林吗？”
“还知道来看我直播啊，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林寿看着屏幕里女孩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刺。
他只当这是为了直播效果，刻意营造的互动氛围。
于是，他慢悠悠地在输入框里打下一行字。
“刚睡醒，来看看你。”
“刚睡醒？”
江月的声音透过耳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问意味。
“您老人家这觉睡得可真够晚的。”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很晚才回家吗？”
江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手指却紧张地蜷缩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八九点，他把自己送回学校，就说有事离开了。
林寿听到这话，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何止是忙，简直是脚不沾地。
他慢悠悠地在直播间的公屏上打字。
“去给一个朋友治病了，回家的晚了些。”
这行金色的字体刚一出现，江月的问题就紧随其后，快得像机关枪。
“朋友？”
“男的女的？”
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查岗现扬！我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了啊！】
【这对话不对劲啊，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榜一大哥和女主播的爱恨情仇，刺激！】
林寿看着屏幕，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诚实地回复。
“女的。”
“小腿有点毛病，不过别担心。”
“经过我的治疗，已经好了！”
他这话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毕竟自己的金手指是真的好用。
可这几句话落在江月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去找别的女人了！
还治病？治到腿上去了？
她心中冷哼一声，一股酸意直冲天灵盖。
江月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镜头问道。
“哦？是吗？”
“那……她比我好看吗？”
林寿看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按照系统的打分，那S级的司徒镜显然评分更高。
但他又不傻，这种送命题怎么可能照实回答。
求生欲让他迅速打出了一行字。
“怎么会。”
“我家月月最漂亮。”
看着屏幕上那个亲昵的我家，江月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但她很快又板起脸，努力维持着自己凶巴巴的人设。
“哼！算你识相！”
“对了，老林，跟你说个事儿。”
江月清了清嗓子，拿起自己的手机，滑了几下屏幕，然后对着屏幕，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她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直播间里格外清晰。
“情节严重的，比如奸淫幼女，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
“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林寿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冷不防听到这么一段普法宣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盯着屏幕，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
随后便听江月继续说道：
“我劝你洁身自好。”
“好自为之。”
林寿正准备打字问她到底在发什么疯，忽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林寿不及多想，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有朋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发送的同时，他手指一划，一个跑车的特效闪过。
【“亲爱的老林”退出了直播间】
看着那个消失的金色ID，江月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混蛋！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下一秒，她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家人们，今天身体不舒服，先下播了。”
说完，她便直接切断了直播信号。
林寿从沙发上起身，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吴彤彤。
她两只手里都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刚刚买来的食材，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关切。
“林大爷。”
“我看你一直没回我信息，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