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镜换上了那件紫色暗纹旗袍。
镜中的她,身姿玲珑浮凸,曲线曼妙。
紫色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愈发雪白细腻,平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高贵与神秘。
她抬手,细白的手指轻轻整理着旗袍精致的盘扣与领口。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与优雅。
“我阅读过不少古籍,关于导引按跷之术,各家说法不一。”
“不知林老的传承,源自哪一派?”
她偏过头,看向温欣,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温欣被问得微微一愣,随即干笑了两声。
“呃,这个……林老说是祖传的,很独特的!”
“总之很神奇!”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含糊其辞地带过。
司徒镜并未追问,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重新落回镜中的自己。
她在镜前缓缓踱了两步,又站定。
旗袍本就极为考验身材,贴身的剪裁,将她身体的每一分曲线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也正因如此,她行走时,腿部轻微的不协调,反而比穿着宽松衣物时,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
温欣看着镜中的小姨,旗袍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她快步上前,伸出手,轻轻帮司徒镜理了理鬓边微垂的发丝。
“小姨,你今天真美。”
“林老他……一定能帮到你的。”
司徒镜深吸一口气,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有期待,有忐忑,也有一丝久病之后的淡然。
“但愿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治好’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了。”
温欣用力地点了点头,扶住了司徒镜的手臂。
“我们下去吧。”
两人并肩,缓缓朝着楼梯口走去。
……
与此同时。
魔都一家占地极广,建筑古朴典雅的豪华中医院内。
院长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司徒方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疑难病例联合会诊。
他穿着白大褂,略显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如今已经七十高龄的他,即便保养得宜,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这一轮高强度的脑力激荡下来,此时也倍感疲乏。
正当他准备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快步朝着他跑了过来。
“院长!”
“院长!我听到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那医生跑到司徒方面前,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些不匀。
司徒方眉头微蹙,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还算沉稳的得意门生。
“小侯啊。”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长者的威严与不悦。
“你也不小了,马上都要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成何体统!”
侯宇鹏顾不上院长的批评,语气急切。
“院长!天大的好消息!我听说…听说有人能治好渐冻症!”
司徒方眉头皱得更深,不以为然的说道:
“治好渐冻症?”
“小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你也是学医多年的,渐冻症是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侯宇鹏,追问。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无稽之谈?”
侯宇鹏被司徒方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
“是…是从寰宇国际医院那边传出来的!”
“寰宇国际医院?”
司徒方神色微微一凝。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那里不仅是国内顶尖的私立医院,更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神经科,尤其是在渐冻症的护理和前沿研究方面,投入巨大。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
陈志华。
国内神经内科的泰斗,渐冻症领域的权威专家。
他立刻追问,声音比之前急促了几分。
“是陈主任的研究有新突破了?”
“还是他们引进了什么新的治疗方案?”
侯宇鹏被司徒方这突如其来的急切问得一愣。
他急忙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古怪。
“不…不是陈主任。”
“是一个…一个姓宋的值班医生,上报的一个特殊病例。”
“上报?”
司徒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他紧盯着侯宇鹏,语气变得严肃。
“是发表了相关的研究论文,还是提交了详细的临床试验报告?”
“是哪一种性质的上报?”
侯宇鹏再次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犹豫与不确定。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都不是…”
“报告里说…是一位老人…通过…通过按摩,让一位已经昏迷将近一年的渐冻症患者,当场睁开了眼睛。”
“而且,肌电图也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峰值波动!”
“按摩?!”
司徒方听到这两个字,瞳孔骤然一缩。
刚刚因为“寰宇国际医院”而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被这两个字浇得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带着雷霆之威。
“胡闹!”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按摩能治渐冻症?还能让昏迷的病人睁眼?”
司徒方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侯宇鹏的鼻子上,厉声呵斥。
“侯宇鹏!”
“你也是个正经医科大学毕业,读了二十多年医书的博士!”
“这种江湖骗子才会说的鬼话,你也信?!”
“还十万火急地跑来告诉我?!”
“他怎么不说自己能跳大神治病呢!”
“你把我们中医的脸都丢尽了!”
侯宇鹏被司徒方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懵了。
他本是一片好心,想着老师的女儿司徒镜被类似的顽疾所困扰多年,听到这个消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想第一时间分享给老师,希望能给小师妹带来一丝希望。
没想到,竟然引来了如此大的怒火。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几句,但在司徒方盛怒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能低下头,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
“老师…我…我错了…”
司徒方余怒未消,看着侯宇鹏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语气冰冷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单位,称呼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