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燕山军大帐内,油灯彻夜未熄。
张克指尖敲击着沙盘边缘,目光在代表敌军的木俑上来回扫视:"药师,都安排妥当了?"
"四千精兵列阵。"
李药师将几面小旗插在沙盘上,"若来敌过万,固守车阵。若不足万..."
他抬眼看向戚光耀。
戚光耀咧嘴一笑,拳头重重砸在掌心:"那就让鞑子尝尝步兵冲锋的滋味!"
张克轻哼一声:"嗯,鸿门宴确实不太现实?"
他摇摇头,"林丹汗没那么蠢。按规矩该我去他帐中..."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我可不想当第二个叫门爵爷。"
"所以?"戚光耀接话。
"所以——"
张克突然抓起代表燕山军的红旗,猛地插进敌军阵列,"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先捅穿他们的阵型!"
李药师抚须微笑:"兵无常势。"
"水无常形。"戚光耀接道。
谁说步兵不能冲锋骑兵了,他就要冲一波。
两军相距二百步,张克猛然抬手,厉声喝道:
“起纛!放箭!”
黑红的帅旗轰然展开,正面“燕山都指挥使张”七个金线大字在风中狂舞,背面“敕镇北疆”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更是刺目夺人。
这面大纛一出,林丹汗瞳孔骤缩——这哪是来送钱的?
分明是催命符!
然而,不等他反应,燕山军阵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弓弩手骤然发难!
“嗡——!”
铁矢破空,如飞蝗般抛射而出!
察哈尔骑兵原本松散列阵,许多人甚至还未戴上头盔,猝不及防之下,箭雨已至!
“噗!噗!噗!”
利箭穿透皮甲的闷响此起彼伏。一名正在系头盔的百夫长被箭矢贯穿咽喉,鲜血喷溅在身旁的旗手脸上。
战马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落。第一轮齐射,便有百余骑落马,前方阵型瞬间混乱。
林丹汗在亲卫那可儿的簇拥下慌忙后退,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南蛮子竟敢......"
“第二轮——抛射!” 李药师接过指挥冷声下令。
战鼓擂动!
弓弩手迅速上弦,再射!
箭矢划出优美的弧线,从更高处坠落。
箭矢贯穿皮甲,惨叫声响彻草原。
“第三轮——平射!”
弩手们调整角度,这一次箭矢几乎是贴着地面飞来。
察哈尔骑兵的战马首当其冲,一支铁箭直接射穿马眼,战马哀嚎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兵压在了身下。
三轮箭雨过后,察哈尔军阵前已经倒下了数百骑,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原。
更可怕的是,整个军阵已经乱作一团,骑兵们互相冲撞,完全失去了指挥。
林丹汗怒吼着下令重整阵型,可就在这时——
“轰!”
一颗脑袋石弹破空而来,竟是李玄霸单臂甩出;
"给老子中!"
林丹汗刚刚在那可儿们的帮助下重新稳住阵脚,就听见头顶传来可怕的破空声。
"保护大汗!"
石弹已经重重砸在大纛旗杆上。
"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象征着汗王权威的大旗缓缓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这个画面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察哈尔骑兵的士气瞬间崩溃。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败了",整个军阵顿时混乱,开始溃退。
“五十步——弃弓弃弩!持兵!冲锋!” 张克暴喝一声,三尖两刃刀向前一指。
燕山军将士齐声怒吼,弓弩挂腰,刀斧出鞘,长矛平举,如钢铁洪流般冲向混乱的察哈尔骑兵!
“杀——!”
张克一马当先,三尖两刃刀横扫,一名骑兵刚举刀格挡,便被一刀劈开胸膛,鲜血狂喷!
“狗鞑子敢跟老子收保护费!给爷死!” 张克怒骂着,刀锋所过,人马俱碎!
战场各处,燕山军的猛将们各显神通。
李陌手持陌刀冲入敌阵,这把专克骑兵的利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
一名察哈尔勇士举刀格挡,却连人带刀被斩为两截,内脏洒了一地。
杨破虏施展家传枪法,瞬间刺穿三名骑兵的咽喉。
他盯上了林丹汗的长子额哲,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
"铛!"枪尖正中护心镜,巨大的冲击力让额哲喷出一口鲜血,肋骨当场断了三根。
多尔济见状急忙率亲兵来救,丢下了所有亲兵救出了侄儿。
罗城也盯上一个草原贵族将领,正是林丹汗的妹夫贵英恰,冷笑一声:“狗鞑子,受死!”
贵英恰怒吼迎战,弯刀劈砍,却被罗城的五钩亮银枪一记【神飞钩裂】倒钩卡住腋下铠甲,猛力回拉!
“刺啦!” 甲胄撕裂,贵英恰胸前空门大开!
“死!” 罗城枪出如电,一枪贯穿贵英恰的咽喉。
林丹汗的妹夫贵英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命丧于此。
贵英恰瞪大双眼,栽落马下!
战场另一侧,李玄霸单骑如入无人之境。
八棱铁棍每次挥舞都带起可怕的呼啸声,但凡被擦到的骑兵无不骨断筋折。
他盯上了正在后撤的林丹汗,追了上去。
"拦住他!拦住他!"林丹汗惊恐地大叫。
侍卫长塔什海率领数十名那可儿拼死阻拦。
这些草原上最精锐的勇士举着弯刀扑向李玄霸,却见铁棍横扫,三名亲卫就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砰!"
又是一棍,塔什海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溅了周围人一身。
剩余的那可儿只能用命拦住这一杀神,给大汗争取逃跑的时间。
林丹汗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战马,连象征汗王尊严的金盔掉了都不敢回头去捡。
当正午的太阳高挂之时,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
草原上到处都是倒伏的尸体和哀鸣的战马,鲜血将枯草染成了暗红色。
张克站在一处小丘上,摘下面甲,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庞。
他望着远处溃逃的察哈尔骑兵扬起的烟尘,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配来收老子的保护费?"
李药师清点完战果,前来汇报:"斩首一千八百余级,缴获草原战马千匹。我军伤亡不足四十人。"
戚光耀补充道:"林丹汗的长子额哲重伤,妹夫贵英恰战死,草原这帮贵族的亲卫队那可儿们几乎全军覆没。"
"可惜没带骑兵..."宗云刚开口就被打断。
"没必要。"张克摇头,"现在杀了林丹汗,只会让草原上的豺狼变得更多更难抓。"
他踢了踢脚边的金盔,"我们要的是一锅烩,得让他们聚集起来,谁有空陪他们在草原上玩捉迷藏。"
燕山军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一战,他们用铁与血证明了:即便是步兵,在严明的纪律和时机把握下,也能在草原上冲垮来去如风的骑兵。
张克却望着北方——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