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们中有人已暗中通敌。宰相王黼已被羁押在御史台,他暗自与金人沟通,欲做内应,换得金人许诺的太师爵位。”
秦桧猛地一抖,他慢慢地用笏板遮挡住自己的脸,瞥了林木森一眼。
林木森不再看他,转身面对群臣。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但你们都给朕记住......汴京可以丢,大宋的脊梁,不能断!”
殿外,寒风呼啸,仿佛金军的铁蹄已近在咫尺……
寒风卷着细雪,拍打在残破的城垛上。韩世忠一脚踩在夯土堆上,望着远处忙碌的民夫。
五千敢死士已就位,但城墙缺口仍有三丈未补,砖石木料堆积如山,却因调度混乱进展缓慢。
他胸口憋着一股闷气。这些禁军老爷们平日作威作福,真到用兵时却连民夫都管不住!
“都他娘的快点!”他吼了一声,声如炸雷,吓得几个偷懒的厢军一哆嗦。
就在这时,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身形纤瘦,玄铁铠甲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乌光。
“吁......”来人勒马停住,翻身下马时斗篷扬起,露出腰间一柄三尺青锋。
韩世忠眯起眼,这小白脸哪来的?铠甲倒是精良,可那握缰绳的手白皙修长,连个茧子都没有,也配领兵?
“末将宣节校尉李宣,奉枢密院调令,协防西北城角。”来人抱拳,嗓音清亮却刻意压低了声线。
韩世忠嗤笑一声,大步上前,突然伸手去拍对方肩膀,这一掌暗含试探,若真是绣花枕头,非得被拍个趔趄不可。
“啪!”电光火石间,那“李宣”竟侧身避过,反手扣住韩世忠手腕,一牵一引,用的是正宗的小擒拿手!
韩世忠眉头一皱,猛地抽手后退。对方这一式“灵猿绕枝”是近身短打的功夫,非十年苦练不能精熟。
“好身手!”他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牙齿,“不过打仗不是江湖卖艺,小郎君可别吓尿了裤子!”
“李宣”头盔下的唇角微微扬起:“韩将军不妨看看,是谁先逃。”
二人对视一眼,竟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棋逢对手的兴奋。
林木森按着城墙,紧盯着城墙下。“那个穿乌铠的小将,哪来的?”他问身旁的种江。
种江看了看城下,躬身摇头:“臣不知道,臣这就下去询问……”
“速去!”林木森目光死死盯着城下那道身影,太瘦了,铠甲像是挂在身上,可行动间又异常灵活……这太不对劲。大宋武将哪有这般娇小体格的?
箭楼内火把摇曳,将林木森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他站在瞭望口前,目光死死盯着城下那道纤瘦的身影。
不多时,种将递上文册:“陛下,这是今早枢密院送来的调令。"
"李宣?"林木森扫了一眼,淡绿色的宣纸上墨迹尚新,盖着枢密副使的印信。
"去查查这个李宣的底细。"他顿了顿,"还有,命韩世加紧城墙工事。"
“李宣”林木森又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箭垛。这个所谓的”宣节校尉"举手投足间有种刻意的僵硬,就像在扮演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角色。
而且那身铠甲,虽然做工精良,但明显是按更纤细的体型打造的。枢密院什么时候开始给军官定制铠甲了?
他突然想起野史里那个传闻:宋徽宗曾为李师师特制过一副铠甲!而且是按照大宋“宣节校尉”的品阶定制的。
李师师感觉后背渗出一层细汗,虽然铠甲内衬垫了棉布,但沉重的铁甲还是压得她肩膀生疼。
更让她不安的是,那道从箭楼投来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刺在背上。大宋有律法,非朝廷征召,女子不得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