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着这么点人马,居然可以在金军阵中解救了王渊。好手段。”林木森点了点头,“你要三千人,朕给你五千!”
韩世忠心头狂跳,他半生郁郁不得志,今日竟得皇帝亲口许诺!这机会,他死也要抓住!
“你在只有五十骑的情况之下,却愣是破了金军两千骑。”林木森看了看那些所谓的大将军们,“今日朕要将护国之命交给你!”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一匹白马疾驰而至,马上的青年军官翻身下马,疾步跑上城墙,双膝跪地。“平定军修武郎岳飞,奉旨觐见吾皇!”
林木森看着这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内心无比的激动。这就是岳飞!那个“还我河山”的岳飞!那个宁死不屈的岳飞!
“岳卿,”林木森走到岳飞身旁,伸手扶起他,“朕要你统领城防弩砲,专射金军主帅。”
岳飞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化为坚定。“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雪停了,但汴梁城内的寒意更甚。林木森站在城墙的箭楼上,望着这座繁华的皇城。
街道上,逃难的百姓推着独轮车,装满家当;粮铺前,挤满了抢购米面的市民,争吵声、哭喊声混作一团。城防军粗暴地驱散人群,却引来更大的混乱。
“金军还未到,汴京已先乱了。”林木森攥紧了拳头。他熟知历史,知道此刻的混乱只是开始。
再过几日,当金军真正兵临城下时,城内将彻底失控——粮价飞涨、盗匪横行,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苏娟说道:“摆驾,朕要去东宫”
东宫内熏香缭绕,赵桓正提笔作画,仿佛外面的动荡与他无关。宣纸上,一只孤鹤立于雪中,清冷孤高。
“父皇。”赵桓看到林木森,赶紧跪迎。今日皇帝突然来访,让他有些意外。
林木森看向自己的“儿子”,自从他不再禅位后,赵桓便又像以往那样,每日依旧写字画画,吃喝玩乐。
“桓儿!”林木森的目光在赵桓身上停留片刻。眼前这个文弱、清瘦的男人,竟让他感到陌生,这就是那个被金人万马踏死的钦宗赵桓?
林木森没有废话,直接摊开一张地图,并将它压在了赵桓的画作之上。
“你即刻启程,南下杭州。”
“什么?!”赵桓愣住了。赵桓身边侍奉的梁师成、王黼等近臣也纷纷变色。
梁师成眼皮狂跳,官家这是疯了?金军还未至,皇帝竟要太子弃城而逃?若传出去,民心必溃!
“父皇,您这是何意?”赵桓委屈地说道:“孩儿已听从父皇之命,慢慢在熟悉国事,但是孩儿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林木森直视着他,声音低沉却坚定:“不是逃跑,是留后路。”
他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杭州位置。“金军势大,汴京未必能守。若朕战死......”他顿了顿,喉头滚动,“你可在杭州登基,延续大宋国祚!”
延福宫内一片死寂,赵桓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袍。他觉得父皇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的脑袋中嗡嗡作响,父皇几次要继位,就是为了逃避亡国之责,可如今,自己的父皇竟当众说出“战死”二字?这与他记忆中那个软弱、胆小的父皇,简直判若两人!
“官家慎言!”王黼忍不住出声,“金人尚在河北,官家岂能长他人志气?”
林木森冷冷扫了他一眼。“王相以为,汴京守得住?”
王黼一愣,竟不敢接话。王黼后背发凉。皇帝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早已看穿他私下与金人使节的勾当。
林木森不再理会他,转向赵桓,缓缓地蹲在他身旁。
“桓儿,朕要让你知道。”林木森的眼中竟有血丝,“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汴京陷落,南方必须有人扛起抗金的大旗!必须有大宋的皇帝!”
赵桓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父皇已经不像原来的父皇了,难道……父皇真的变了?
“父皇,您为何不与儿臣一起南下……难道父皇当真要死守?”赵桓的声音微微发颤。此时他已经确定了父皇不是在试探他,而是真的要让他南下。
“是,”林木森斩钉截铁,“但你必须走......今晚就走!”
梁师成终于忍不住了:“官家!太子若离京,民心必乱啊!”
林木森猛地起身,一把揪住梁师成的衣领。“那依你之见,等金军破城,俘虏我父子,民心就不乱了?”
梁师成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皇帝的手劲大得惊人,他几乎喘不过气。这哪是养尊处优的天子?分明是个沙场悍将!
赵桓看着这一幕,终于缓缓闭眼。“父皇……儿臣......走。”
“他们二人不得随你南下,”林木森冷眼看着梁师成和王黼,“你这位老师,早就和金人暗通款曲。”
“官家......”王黼猛地抬起头来,满眼惊恐地看着林木森,“臣......未曾和金人有过......”
“放你娘的屁,”林木森一把拎起王黼,“建中靖国二年三月,你私放金国细作入太原。八月,你借着出使金国的机会,将真定、滑州的城防图献给完颜晟。”
林木森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梁师成后退半步。官家今日像一位明察秋毫的圣君,而且气势惊人。
王黼面如死灰:“臣......臣冤枉......"
"冤枉?"林木森突然将王黼一个大背跨,这个动作惊得梁师成手中拂尘坠地。
赵桓的目光从王黼惨白的脸上战战兢兢地移向林木森。从小到大也从未见过父皇这般模样。
往日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如鹰隼般锐利,额角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更可怕的是那些证据,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王黼的所为。
"最让朕痛心的......"林木森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砸碎在王黼身旁,瓷片飞溅划破梁师成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