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我胸口迸射而出,将半张脸逼退数步。
白狐老仙的虚影在我身前显现,但比往常淡了许多,九条尾巴只剩三条还凝实。
“孽障,休得放肆!”
老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半张脸发出刺耳尖笑:“老狐狸,你护不住他!天道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突然暴起,黑发如毒蛇般缠向老仙:“把他交出来!”
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将我掀翻在地。
我眼睁睁看着老仙的虚影越来越淡,而女鬼的怨气却愈发浓重。
墙角的水管突然爆裂,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凝结成冰锥,齐齐指向我的咽喉。
“且慢!”老仙突然大喝,“给他一个月!”
半张脸的动作顿住了,冰锥悬在我眼前不到三寸。
她歪着头,腐烂的皮肉簌簌掉落:“凭什么?”
“他刚成出马弟子,你若现在取他性命,必遭堂口众仙追杀。”
老仙的声音带着诡谲的诱惑:
“不如等他养好精气,效果更佳。”
我心头一颤,明白老仙是在用缓兵之计。
半张脸果然犹豫了,那只独眼在我和老仙之间来回转动。
“二十九天后的子时。”她最终嘶声道,“若敢逃跑,”
半张脸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腐烂的胸膛,掏出一团跳动的黑气拍入我眉心。
“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抓你回来!”
剧痛让我跪地干呕,再抬头时女鬼已经消失。
只有墙上的冰霜和爆裂的灯泡,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我瘫坐在地上,摸向眉心。
皮肤上多了个硬币大小的黑斑,触之冰凉。
而黑线处也有了变化。
在黑线靠上一公分的位置,开出了一朵血色的曼陀花。
这朵地狱之花开得正盛,绽放着妖冶的红色。
我抿着唇,眉头紧锁。
按照曼陀花的位置和我剩余的寿命来推算。
刚好是黑线29天后到达的地方。
我知道,这是半张脸给我做的标记。
29天后,无论我逃到哪里,只要黑线越过了曼陀罗花,我都会殒命当场!
手机突然震动,是孙倩发来的语音:“怀恩,那些人刚才砸了我家的门。”
孙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这才想起高利贷的事。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在ATM机前停下。
二十万,我取了十万。
厚厚一沓钞票塞进背包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是害怕,是昨晚请仙的后遗症。
孙倩住的城中村巷道狭窄,远远就看见三个花臂男人围在她家门口。
为首的光头正用匕首,在门上划着什么图案,旁边两人拎着红色油漆桶。
“哟,救兵来了?”光头瞥见我,咧嘴露出金牙,“兄弟昨晚去哪发财了?脸色跟被女鬼吸了阳气似的。”
另外两人哄笑起来。
我沉默着走近,背包带在掌心勒出深痕。
“该不会真去做鸭了吧?”一个黄毛凑近嗅了嗅,“身上还有香火味,现在富婆好这口?”
背包重重砸在黄毛脸上,十捆钞票天女散花般炸开。
光头弯腰捡钱的姿势突然僵住。
我掐着他后颈把他提起来时,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尖利,在他皮肤上留下五道血痕。
“拿了钱,就赶紧滚。再来惹事,后果自负!”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喉咙里像含着沙粒。
光头瞳孔骤缩。
他们看不见我背后若隐若现的狐影,但狐仙的威压下,使他们本能地退后。
三人交换了下眼色,迅速捡起地上的钱,就彻底消失在巷口。
孙倩猛地拉开门时,发丝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她单薄的棉质睡裙,被门框带起的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特有的柔美曲线。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那件洗得发白的淡紫色睡衣下摆,刚好遮到她大腿中段。
“怀恩你,”她目光扫过满地钞票,突然抓住我手腕,“你去做鸭了?”
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鬼使神差地开起了玩笑:
“技术突飞猛进,要不要试试?”
她瞳孔猛地收缩,突然把我拽进屋里。
房门“砰”地关上时,我后背撞到玄关柜子,她温热的呼吸已经扑在我颈间。
昏暗的客厅里,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听说有些富婆都不把鸭子当人看,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她手指抚上我眉心的黑斑,“你身上这么冰,一定很辛苦吧?”
她的睡裙肩带突然滑落一半,瓷白的肌肤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干什么!”
我大脑“嗡”的一声,慌忙去拉她肩带,指尖碰到她发烫的皮肤又触电般缩回。
孙倩却误解了我的反应,泪水突然决堤:
“之前做了那么多伺候人的活,心里一定很委屈吧?”她说不下去了,颤抖着去解胸前的纽扣,“今天换我伺候你。”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她整个人都在轻微发抖,透过单薄衣料传来惊人的热度。
此刻我们鼻尖相距不到十公分,能看清她瞳孔里我狼狈的倒影。
“我逗你玩儿的,你咋还当真了呀?”我有些哭笑不得,“那钱是我驱邪赚的,你之前不也知道我的本事吗?”
孙倩的动作顿住了,泛红的眼眶还蓄着泪:
“那你脖子上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
“是女鬼!真女鬼!”
我苦笑着松开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掌正贴在她腰侧,连忙缩回,这才心有余悸地说:
“女鬼比高利贷可怕多了。”
她突然破涕为笑,那笑容十分明媚,不由得让我看呆了。
下一秒,孙倩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僵着胳膊不敢动。她发顶有阳光晒过的味道,散落的发丝挠得我下巴发痒。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怀恩,谢谢你。”
孙倩声音柔软,听得我忍不住逗她:“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孙倩身子一僵,慢慢从我怀里抬起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飘忽了一下,突然小声问:
“你,介不介意我比你大?”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咬到舌头:她居然没骂我流氓?
“咳咳咳!”
我赶紧后退两步,手忙脚乱地摆手。
“那个啥,我开玩笑的!驱邪太累,脑子不清醒!”
孙倩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却忽然眯起眼睛笑了:
“哦?夏大师也会怂啊?”
“谁怂了!”我梗着脖子嘴硬,“我这是职业道德!出马弟子要清心寡欲!”
“是吗?”她歪着头,手指卷着发梢,“那上次是谁让我亲他的?”
我败了,彻底败了。
“我回家了!”
我转身就往门口冲,差点被拖鞋绊倒,“明天还有事要做呢!”
孙倩在背后“扑哧”笑出声,“夏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