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宴在一旁听得直冒火,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妻主一下成了香饽饽,与首辅公子是青梅竹马,又来了一个皇子。
眼下不是分神的时候。
得先解决目前的危机。
凤怀瑾却不怒反笑:“不喜欢?重要吗?”
他眼冷冽,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地得到,谁又会在乎对方的意愿。
能被看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应该感恩戴德偷着乐才是。
竟然还敢拒绝。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不知死字如何写!
见识过大公主的蛮横,二公主的刁钻。
如今又面对大皇子的霸道,兰穗岁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想搞强制爱那一套。
等知晓两人关系时,看他尴不尴尬!
不过,却不想被这种麻烦事缠上。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血缘关系,再谈论这些事情,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兰穗岁定了定神:“大皇子确定要强留我?不怕将来后悔?”
凤怀瑾眯起眼,神色微微一动:“说些含糊不清的话,就让我放过你?”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想必大皇子调查过我,不知都了解了哪些事情?”
凤怀瑾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有意思,面对如此境地,处变不惊的态度就足以让人震惊。
在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下,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份气度让他刮目相看,对她的喜欢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资料上写明,兰穗岁出生碧水村,身份普通,无依无靠。
五个夫郎除了应家外,其余不足为惧。
三位平平无奇,没了兵权的方家还不如守城侍卫。
凤怀瑾语气充满了轻蔑:“你不过是一个小农女,身边带着五个废物夫郎罢了,至于应家动动手指就能捏死”
“是吗?”
伴随着话音,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应纾年气势汹汹,直接将守在门口的侍卫踢飞。
他踏入雅间,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兰穗岁,见人安然无恙,眉宇间的寒霜才略微消融几分。
与白漓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凤怀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没想到自己的人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没料到,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闯入,还伤了他的侍卫。
他挥了挥手,让其余要上前的侍卫退下。
凤怀瑾目光冷冷地锁定在应纾年身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坐。”
应纾年姿态从容,气度俨然。
坦然自若地在兰穗岁身边的空位上。
原本在宅内处理事务,突然接到了元宝送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妻主有难速来。
赶往茶馆,便有人来引领来到此处。
在路上,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到就听到了大皇子那番狂妄自大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应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岂是一个皇子随便几句话就能覆灭?
不知是太高看自己,还是小看世家的力量了。
即使离开两年,对凤都的大小事情依然了如指掌。
“若在下没听错,刚才大皇子说,应家在你眼中不过蝼蚁,动动手指便能捏死?”
凤怀瑾沉默了。
刚才的话确实是夸大其词。
应纾年了然,轻笑出声:“应家屹立凤都百年,经历数代风雨。圣上想动应家也得掂量三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想必大皇子比我更清楚。”
凤翔国如今的局面,圣上沉迷修道,不理朝政,朝中贤臣失语。
二皇子虽有文采,却势单力薄,难当大任。
三皇子勇武有余,谋略不足,易冲动非最佳人选。
大皇子深得圣心,但论文韬武略,似乎也并无过人之处。
若论治国安邦,恐怕更是经验匮乏。
不想着如何辅佐圣上,稳固江山,反而将心思放在强抢民女,打压世家之上,岂非本末倒置,令人齿冷。
凤怀瑾此人在为人处世上,与圣上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的愚昧自大,总觉得他什么都对,别人提的建议一文不值。
要不然,凤翔国怎会在圣上登基后下每况愈下。
就是因为上位者不作为,才导致民怨沸腾,迟早会酿成大乱。
凤怀瑾曾有意拉拢应纾年,却被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是志不在此,本以为是托词,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竟然真的离京了。
人只要不在其他两位皇子的阵营,就是最好的结果。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放着凤都的千万贵女不嫁,偏偏成了兰穗岁的夫郎,真是让人感叹命运的奇妙。
以他的才智和谋略,若非自愿,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官府分配的地步?
这一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和自己一样,对这张脸有执念?
他又是为了谁呢?
不会是凤卿莜吧?
兰穗岁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称奇。
大夫郎的胆识和口才给了她小小的震撼。
当面硬刚大皇子,还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白漓宴则暗自松了口气,应纾年果然没让他失望。
看着凤怀瑾吃瘪的模样,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应纾年冷笑了一声:“大皇子莫非忘了祖训?皇室男子遵循一妻一夫制,已有夫郎的女子不在选择范围内。你如今的行为,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参你一本一告一个准。圣上对你寄予厚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凤怀瑾脸色一沉,被兴奋冲昏了头,倒是忘了这茬。
应纾年这只拦路虎,真是个难缠的很。
凤怀瑾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要不然……将这几个人都杀了?
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兰穗岁。
到时候死无对证,谁又敢查到他头上?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应纾年一句话狠狠地扼杀了。
“来之前已派人告知家父,要与大皇子见面。万一我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后面的话没说完,大家都懂。
凤怀瑾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不是听说你回京了吗,想邀你一叙又怕被推辞,这才请了你妻主。”
两人心知肚明,这番说辞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但大皇子既然要玩,他自当奉陪到底。
应纾年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大皇子金口玉言,谁敢拒绝?那不是活腻了吗?”
凤怀瑾自然听出了话中的讥讽。
应大状元的嘴皮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溜!
兰穗岁与白漓宴站在一旁,看着戏任由大夫郎发挥。
对付凤都的这些弯弯绕绕,还得他更得心应手。
应纾年忽然站起身,拱手告辞:“在下还有事,就不扰了大皇子的兴致了。”
说着,便握住了兰穗岁的手,三人一同往外走。
小高一把拦住他们的去路。
大皇子没开口放人,谁也不能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应纾年眼神一冷,扭头质问道:“大皇子,这是何意?
凤怀瑾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彻底撕破了最后的伪装。
“应大状元以为还是两年前吗?随便几句话就能将本皇子唬住?未免也太天真了!就算应大人站在本皇子面前,也休想轻易把人带走!”
他缓缓起身,气势逼人,一步步朝着几人走去。
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应纾年不甘示弱,往前站了一步,将兰穗岁牢牢护在身后。
他似一棵挺拔的松柏,要为她遮风挡雨。
白漓宴迅速观察着四周的守卫,随时准备动手。
兰穗岁却丝毫不慌,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留足了后手。
就在一触即发的氛围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