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虞不服:“你既然这么有江湖经验,那就跟本小姐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李长安面向秦歌道:“数月前,你们替洛家给龙门客栈运送了五百石粮食,可有此事?”
秦歌点头:“确有此事!”
“沙漠途中遇上两名女子,一主一仆,年轻貌美,可有此事?”
“对!你继续说。”
“那吴彪见色起意,意图强暴那位小姐,未果后一怒之下杀人,还霸占了她们的随身财物,是吗?”
“不错,这个只有天知道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我小看你这个长安来的小巡捕。”
李长安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后此事是洛方远老爷替你们平息的,因为这这两名被害女子乃是慈航门人,而且那位小姐还是门主祁嫣然最喜爱的弟子之一。此事若不平息,你认为慈航门会善罢甘休吗?所以那一次,因为你们的过失,导致洛家损失惨重。”
秦歌道:“杀人者吴彪,参与者赵大力、杨冲还有范宁,他们将没死的丫鬟活埋于沙漠,而我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也没有瓜分不义之财。”
“所以你没死!”
“你什么意思?”秦歌一脸诧异地盯着李长安。
胡杨僧人与洛虞也怔住,感觉李长安另有说辞。
“你没有杀人,所以你没死啊。”
“你刚刚还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坐实我杀人凶手之罪。怎么突然话锋有变?”
“你想当这个杀人凶手?”
“我就是凶手!证据确凿!龙头刺青以及凶器还恩签都是证据,我无话可说。”
“血梅呢?”
“血梅……”
“对,杀人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朵带血的梅花,你能拿出来吗?而且!你只能拿出一支还恩令,按理说你要拿出两支,另外一支呢?那支才是真正的凶器!”
“没有杀人哪有血!”
“那梅呢?”
“没见血就没有梅!”
“那还有一支还恩签呢?”
“弄丢了!”
“一支签可换取一大笔财物,这么轻而易举就弄丢了?为什么不弄丢两支?”
“我也想两支都弄丢了,那样我就不会用它杀人了,我会用别的凶器,如此一来你也没这么轻而易举抓住我!”
“够了秦兄!你会如实招来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李长安没把话说透,留给秦歌一个悬念,让他心里不得踏实。
“走着瞧吧!大不了一死……”话音刚落就被胡杨僧人一掌拍晕。
李长安赶紧将其撂上背背走。
“证据确凿,他也已承认杀人的事实,为何不交给衙门?”洛虞不解。
李长安道:“他并非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胡杨僧人也道:“他的确不是真凶!”
洛虞道:“那谁是真凶?”
李长安不再说话,而是背着晕厥的秦歌朝济安巷赶去。
三人回到济安巷随便找了一间破旧乞丐少的屋子安顿好,然后找来绳子将秦歌牢牢捆绑。
因为洛虞的到来,引来不少乞丐。一时间,整间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乞丐们都纷纷前来拜见他们的恩人。看来洛家常年在济安巷接济行善,赢得了众多人心。
直到所有乞丐穷人被洛虞劝离,现场才变得异常安静。有人为洛虞生了一堆火,几人围着火堆取暖。秦歌被绑,躺在地上仍旧没有醒来。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一个话题,最终只能选择各自沉默。
突然,洛虞问李长安,“喂,本小姐这样缠着你,你厌烦吗?”
李长安并无兴趣道:“你开心就好。”
“那你有心上人吗?”
李长安盯着眼前晃动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扬,“小时候的算吗?”
“只能算小时候的玩伴。”
“不是玩伴,我们不认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深深记住了她。”
“你太有趣了。”洛虞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李长安确很认真,因为没人了解他内心埋藏已久的那段童年经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她?”
“遇上又如何,也许她早就嫁人了。”
“也是。更何况她也不认识我。”
“对对对,还是多关心眼前人。”
“眼前人?”
“对,眼前人。”
“眼前没人啊。”
“本小姐是鬼吗?”
李长安这才正眼看着洛虞,“眼前人也看不见啊,要不你撕掉面纱让在下好好看几眼。”
“本小姐怕吓着你。”
“再丑的女子在下都见过,你就撕开面纱吧。”
“可本小姐早已发过誓,只为一生所爱之人撕下面纱。这面纱一旦撕下,那见到过我容貌的人必须娶我。”
“那你还是别对我撕吧,我可不想娶你,也不想贪图你洛家富可敌国的粮食。”
“本小姐才看不上你!本小姐就是粘着你,让颜松北死心便可。其实颜松北也不想娶我,但是他父亲是大都护,他要为他父亲得到我洛家的粮食。”
“阿弥陀佛,娶与不娶,爱与不爱,冥冥中早已注定。老衲,开始认为两个人相守相爱就能终成眷属,也认为只要种出那片胡杨林就能把她留在身边,可最终呢?不过一场空,一切的一切都被时间收走了。”胡杨僧人说罢,伤感地抚摸着胡杨禅杖,因为这禅杖陪伴了他许多年。
胡杨僧人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整条济安巷都热闹起来了。
洛虞说,是洛家的人又来接济这些乞丐了。另一方面,洛家需要在这些乞丐与穷苦人当中挑选出有能力之人为其所用,然后给他们发放还恩签。
等热闹的济安巷变得安静下来,洛家前来接济的人也都返回,已是傍晚。
秦歌这才苏醒,发现自己被捆绑动弹不得。
“长安,你就这样待我?”
“秦歌,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不会给你松绑!”
“我已全招,是你不信!”
“若信你,岂不是让真凶继续逍遥法外!”李长安说罢继续给身前的火堆添了一些木柴。
突然,一阵婉转动听的琴声传来。
几人都听到了,但是都没理会。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扣人心弦。
李长安简直快要被这琴声迷失心智,幸亏胡杨僧人一个耳光将他扇醒。
“琴声虽然动听,可别入迷喔。”
李长安立马起身,眼看已经痴呆着迷的洛虞,赶紧抓起她的手一口咬下。
“啊……”洛虞发出一声痛叫,然后朝着李长安大骂。
这时的秦歌却是暴跳如雷,一边挣扎,一边朝李长安吼叫,“李长安!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我要看看你是如何逃脱!”
“你……你会死的很惨!啊……”秦歌突然双眼血红,双臂一振,捆绑他的绳子断开。
他朝李长安扑去,但是没有动手,只露出一种凶恶的表情。接着他便飞跑着出门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去了。
“大师,照顾好洛大小姐,晚辈去追!”李长安正要追去却被胡杨僧人阻拦。
“秦少侠像是中了毒,你追上去也不是他对手,况且你根本追不上他。”
“那怎么办?这可是唯一能抓住真凶的机会……”
“老衲方才趁他昏迷之际早已在其衣服上涂抹了沉香胡杨,咱们别急着去,稍后或许有利于发现真相。”胡杨僧人说罢又放出禅杖里的银甲飞虫。
飞虫立马朝着秦歌消失的方向飞去。
“还是大师想的周到。”
三人跟在银甲飞虫后面,一直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