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西域志》 第二十六章 银甲飞虫 关键时刻，李长安出手与众多黑铁面具人厮杀一起。很快胡杨僧人也加入其中。 因为李长安他们皆戴着黑铁面具，这令对方感到不明所以，怎么自己人相互厮杀？ 直到胡杨僧人使出大绝招冰蚕神功，对方反应过来已迟。 最终，凡是被冰蚕神功伤到的人全身结冰，一身雪白，像蚕蛹一般。 那些活着的黑铁面具人见状急忙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胡杨僧人并未想赶尽杀绝，目的是救这些少女离开。 李长安在众少女中没有发现雪瑶，便开始描述雪瑶的身形样貌，还有她不会说话的特征，希望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当即就有一位少女说出了雪瑶的去向。原来她在几个时辰前已经被押送离开了。 这位少女还告诉李长安，刚刚那名在溶洞杀了许多黑铁面具人的人，也是打听雪瑶的下落。 由此，李长安断定刚刚与胡杨僧人过招还被涂抹沉香胡杨的黑铁面具人就是秦歌。 为了尽快追上押走雪瑶的人，李长安以最快的速度让少女们离开。少女们抓紧锁链爬进黑洞,借助锁链慢慢向下坠。下坠到一定深度,便悬吊在了阴河上空。 下面是一条小船早已等候多时。旁边还紧挨着几条小船。 每条小船上都有一名船夫,提着灯。 船夫们招呼着众人：“松开手就安全落地了。” 少女们一个接一个松开手,就掉落在船上了。 还是与第一次离开时一样，船夫递给每人一块长长的小布条，让大家将自己眼睛蒙上。 李长安在船夫中再也没有发现驼背老者，就是那斜眼黄千鹤。 众人拿到布条后,都很自觉将自己眼睛蒙上。 船夫将灯挂好,接着便开始撑船。 船在缓缓向前,凉飕飕的风扑面而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响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船夫提醒船已靠岸。 李长安与洛虞假装驱赶少女们下船。 一直到船夫们划船返去，李长安、洛虞还有胡杨僧人才扔掉脸上的黑铁面具，才脱掉身上的黑衣。沿着阴河岸边一条上坡路爬出，就来到一个隐蔽洞口，再放眼望去天已亮，可见唐王城北门。 站在原地，李长安犯难了，雪瑶被带去哪里了？是突厥敌营？还是回到了唐王城？一旦预判错误，怕是解救雪瑶无望。 “怎么，迷茫了吧？”洛虞看出了李长安的心事。 李长安道：“管好自己吧，在下的事儿无需你这千金大小姐操心。” 洛虞“哼”一声，道：“若没有本小姐相助，你只能站在这里继续迷茫！往前三里洛家客栈，那是我家的，也是离开唐王城地界的必经之路，不如去那里打听打听？” “好！”李长安快速应道。 “记着！你又欠本小姐一个人情。”洛虞说罢转身就走。 那些少女们也纷纷跟着。 “你们去何处？”李长安问。 “无处可去。”其中一少女道。 “那你们还一直往前走？” “如果回去是死，倒不如往前走一程。” “也是。天下之大，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望着少女们无可奈何的离去，李长安思绪万千，想着后面还会有其她少女继续受害就莫名的伤感。 “阿弥陀佛。” “大师，您可否与我们同行？”李长安问。 胡杨僧人道：“老衲就在此地等你们回来。” 李长安道：“如果雪瑶被人抓去突厥大营，晚辈可就不回来了。” 胡杨僧人道：“你若不回，老衲便进城去追踪被老衲涂抹沉香胡杨的人。” 李长安怔道：“大师断定那人一定进城了？” “是它告诉老衲的。”胡杨僧人说罢在禅杖某处用手指一摁，立马一只细小的银色翅膀的飞虫从禅杖中飞出，径直朝北门飞去。 李长安没发现那飞虫是如何从禅杖中飞出来的，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那飞虫要去干嘛。 “大师，这虫子……” “银甲虫，这虫子能带我们找到那个被老衲涂抹沉香胡杨的人。” “您是说它能追踪到已经飘散在空气中的沉香胡杨？” “这是它存在的意义。”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看！它飞向北门，说明那人已进城。只要老衲跟着银甲飞虫，就能找到此人！” “如此一来，真相必然大白。只是，晚辈必须知道雪瑶究竟是在城里，还是被抓去了突厥大营……” “想知道吗？你马上就会知道。”洛虞目视眼前几名推车而来的人道。 很快，那几名推车而来的人停留在洛虞跟前。 “小姐，这冰天雪地的您在此等人吗？”车队领头的向洛虞行礼。 洛虞道：“等你们。” “小的不敢，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在洛家客栈可发现可疑之人经过？或者落脚？尤其是被抓的少女……” “小姐，您这是在打听不该打听的事儿，老爷可有交代，咱们不能破坏了江湖规矩。”车队领头扫视一眼胡杨僧人与李长安。 洛虞朝其一顿臭骂，“看来是父亲让你们吃太饱了，穿太好了，信不信本小姐让你们脱了棉袄趴在地上三个时辰！快说！” 车队领头不敢迟疑，当即道：“自突厥大军与安西军达成和平协议，进唐王城的各种人络绎不绝，可离开的人寥寥无几，也许是天气原因吧。所以，小人并未发现有被带走的少女，近两日内都没发现。” “此话不假吧？” “小人可不敢欺瞒小姐。” “大伙儿去温酒，滚吧！”洛虞掏出少许碎银给车队领头。 “谢小姐。对了小姐，小人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拿去饱吃一顿煮熏马肉吧！”洛虞又掏出少许碎银塞给车队领头。 车队领头立马点头哈腰，简直把洛虞当成了再生父母，“最近咱们洛家客栈来了许多乔装改扮的突厥人，小的怀疑他们是突厥大军的探子。还有，他们多次向掌柜打听洛家粮仓之事，说要购入数千石粮食。” 洛虞道：“看来这突厥大军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唐王城，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你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老爷。” “小的明白。” “看来雪瑶被抓去唐王城了，大师！这下看来有必要尽快追踪到被您涂抹沉香胡杨的人。”李长安突然道。 胡杨僧人已匆忙朝北门走去，“趁老衲毒发之前，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晚辈也会帮大师了却心愿。” 就这样，胡杨僧人、李长安还有洛虞，三人跟随着银甲飞虫从北门进城。 第二十七章 私定终身 万万没想到银甲飞虫径直飞入水月楼。 然而，李长安再次出现令刘妈妈十分嫌弃，碍于洛虞的面子也只能无可奈何。 但还是不忘嘲笑一番。 “哟，老和尚也耐不住寂寞了，不过您有银子吗？您这金钵是金子吗？”刘妈妈边说边伸手抓胡杨僧人手中的金钵。 胡杨僧人闪躲，并将金钵收起，一本正经道：“老衲并未要进水月楼。” 刘妈妈脸色瞬间大变，“一个穷秃驴！滚一边去，别妨碍姑娘们招揽生意。” 胡杨僧人并不与其计较，老老实实走到一旁，接着朝李长安点点头，用眼神暗示。 李长安心领神会，立马在洛虞的伴随下冲入水月楼。无论是护院，还是姑娘，见到洛虞谁也不不去惹。这样便给了李长安畅通无阻的机会。 二人在整个水月楼内，楼上楼下寻找银甲飞虫。几乎把整个水月楼都搜寻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这才把目标锁定在寒灵的阁房，因为寒灵是重点怀疑的对象，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寒灵的阁房外除了有几名护院，还有丫鬟，他们不让任何人进入。 李长安要硬闯，却被匆匆赶来的刘妈妈呵斥住，“一个小小巡捕，三番五次来捣乱，看你是故意针对我水月楼吧！今儿个这个门你进不了！” “这道门今天在下必须要闯！”李长安态度也很坚决。 “说个理由！” “杀人凶手藏在里面！”李长安说罢只见银甲飞虫突然出现在窗外，而且正欲扑窗而进。 刘妈妈厉声道：“张口闭口说水月楼与命案有关，今日你若没抓住凶手又该如何？” “你只管让寒灵姑娘开门！” “今天谁来了也不好使！” “若是本小姐让你开呢？”洛虞道。 刘妈妈底气十足，“也不可！” “那就怪本小姐无理了！”洛虞说罢朝房门又是脚踢，又是拳捶。 “吵吵闹闹不得安宁！”门突然打开，只见一名富家老爷出现在众人眼前。 “父亲……怎么是您？”洛虞惊呆了。 洛方远见到是洛虞在这耍性子很生气，严厉道：“虞儿你简直岂有此理！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吗？还不赶紧离去！” 洛虞反倒质问洛方远，“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多大岁数了，还想着花天酒地，那女的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你们个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滚！你应该多去颜府与松北建立感情！” “我不会嫁给他！” “他堂堂大都护之子能娶你，那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想嫁入颜府的富家女子可都排着队呢！” 洛虞“呸”一声，极为不屑，“虚伪！一个想攀附权力，一个想粮草无忧，而我就是成了一枚棋子。” “混账！都怪老夫从小把你惯坏了！”洛方远出手扇了洛虞一个耳光。 洛虞不服，瞪了一眼后，直接将身旁的李长安拽到了洛方远眼前，“女儿已经与他私定终身了！女儿坚决不会嫁给颜松北！” “他是什么东西！”洛方远扫视一眼李长安气的咬牙切齿。 李长安本想解释，不料又被洛虞抢先道：“他是长安来的巡捕，是我的意中人。” 洛方远道：“铁无言的人？” 李长安道：“对！” 洛方远轻蔑一笑，“一个小小京畿司巡捕也敢高攀我洛方远的女儿！” 年轻气盛的李长安听了这话极为不悦，道：“你洛方远在长安城，在大唐又算什么东西！” 洛方远瞪着眼道：“好小子，你很狂！铁无言铁大人只怕也不会这么对老夫说！” 李长安道：“在下今日前来只为探案缉凶，还请洛老爷回避！” “口气不小！胆识也不小，敢独自一人从长安城来到西域！年轻人，好自为之吧！总之，老夫不会让虞儿与你发生半点儿感情。”洛方远说罢呵斥洛虞，让她离开。 洛虞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我已是李大哥的人了。” 洛方远惊讶：“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已是他的人？” 洛虞道：“我与李大哥已行周公之礼，所以我已是他的人。” 李长安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也都消除不了洛方远的愤怒。 洛方远狠狠扇了洛虞一个耳光，“不知羞耻！就算你怀了他的骨肉也逃脱不了嫁入颜府的命运！” 洛虞虽然在说谎，但也是为了不嫁给颜松北，反倒是身为父亲的洛方远独断专行，咄咄逼人，这让心怀正义感的李长安看不下去了，于是出面一把揪住洛方远的手，一拳砸下。 洛方远痛的龇牙咧嘴，“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李长安懒得理睬他，从他身旁直接窜入房间。可房间里并无其他任何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见银甲虫在房间飞旋几圈后，又飞了出去。李长安也只好紧追而去。 洛虞也趁机逃走。 洛方远目送他们离去，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一旁的刘妈妈道：“洛老爷，这个长安来的小巡捕一日不除，后患无穷啊。” 洛方远道：“刘妈妈，本老爷只是个生意人！” 刘妈妈继续道：“他这般胡搅蛮缠下去，只怕会影响到您的生意……” “刘妈妈还是赶紧给本老爷一个说法吧！寒姑娘为何迟迟不肯出来，本老爷等几个时辰快没耐心了！”洛方远变得异常严肃。 刘妈妈表示歉意：“洛老爷，寒灵去见东家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东家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平日里是不会找我们的，一旦要见我们那必定是有大事！” “哼！早说啊，本老爷等了几个时辰！”洛方远甩手气呼呼离去。 刘妈妈邪魅一笑，朝一旁的护院道：“送洛老爷。” 李长安、洛虞还有胡杨僧人，一直跟踪银甲虫到“校尉府”。 校尉府外有守卫，而且颜虎这人惹不起，所以三人不敢靠近。洛虞才不管那么多，准备横冲直闯，却被李长安一把拽住。 “被你这么一闹，必然打草惊蛇。” 洛虞道：“直接进去抓人，怕什么打草惊蛇！” 李长安道：“这可是校尉府，随随便便就能抓人？” 洛虞道：“就算是大都护府又怎样！” “嘘……快看，银甲虫飞回来了。大师，难道那家伙没在校尉府……”李长安指着正往回飞的银甲虫。 “这说明人就在校尉府，银甲虫确定目标后再回到禅杖说明它的追踪任务已经完成。”胡杨僧人说罢举起胡杨禅杖，让银甲飞虫钻入杖中。 “出来了，出来了，那家伙出来了……”洛虞突然指着校尉府门口激动起来。 只见颜虎与一个黑铁面具人一起走到门口，正要迈出来。 第二十八章 认定真凶 胡杨僧人见状立马后退，闪身到墙角。 洛虞也被李长安一把拽入墙角。 “别说话，这是离开的必经之路，咱们就在这等他。”李长安道。 黑铁面具人与颜虎道别后便大步离开，很快就来到李长安他们身旁，当发现是李长安便准备转身返回校尉府。 李长安背对着此人，连说话仍旧背对着，“面具都还戴着，夜行衣也没来得及换，这么匆忙是不是在寻找雪瑶？” 黑铁面具人没说话，但双手出现极不自然的反应，且有点儿紧张，好像自己的心事被李长安一语道中似的。 李长安继续道：“把雪瑶弄丢了，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是不是怕我责怪你？说明在你心中还有这个兄弟，是吗？秦兄！” 黑铁面具人不说话却想着逃离。 胡杨僧人道：“阿弥陀佛，若想从老衲身边逃走是很难的。”说罢将禅杖用力在地上一戳，瞬间地面有水的地方凝结成冰一直蔓延到黑铁面具人脚下。 黑铁面具人见状彻底妥协，决定放弃抵抗，“长安，你那么确定是我？”说罢，抬手撕下面具扔在地上。 李长安并不感到惊奇，“果真是你，秦兄！” 秦歌却是一脸诧异，“我有两个问题需要听到解释！” 李长安道：“秦兄想知道我们是如何这么精准跟踪到此的，对吗？” 秦歌道：“对！这只是其一。” 李长安道：“在骆驼刺老巢与你过招时，其实大师已经在你脖子上抹下了沉香胡杨，一种独门香料，再利用大师的银甲虫追踪至此，我们还去过水月楼，因为在来校尉府之前你也到过。” 秦歌点头，“看来大师的武学造诣已经奠定了江湖地位，在晚辈脖子上抹下香料晚辈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只是这香味儿我并没有在意。” 李长安继续道：“当我得知你在骆驼刺老巢大开杀戒，在那些无辜少女中寻找，我便知道你已经把雪瑶弄丢了。” 秦歌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长安道：“因为你在溶洞杀人后手中的凶器就是竹片儿！确切的说是烙字竹片儿！” 洛虞当即道：“对！这是咱们洛府给你们的还恩令，整个唐王城只有五个人有，而且其他人都已兑换大量财物，唯独你秦歌自始至终没有与我们洛家进行兑换！” 李长安道：“而且其他四人已死！这不坐实了你秦歌就是溶洞里的黑铁面具人，还坐实了你就是杀害所有人的真凶！是悬头命案的真凶，是在作案后还留下一朵血梅的人！” 秦歌突然大笑：“就因为我把雪瑶弄丢了你就诬陷我是凶手？” 李长安摇摇头道：“还在狡辩！让我看看你的手腕！”说罢一把揪住秦歌手腕。 秦歌拼命反抗。 最终胡杨僧人一个箭步扑到其身边，将其制住。 李长安迅速掀开秦歌袖子，果真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变形的“龙头”刺青。 “你还想说什么？在水月楼你想杀我！可惜你未能如愿！还被我撕掉一块袖布让我发现你手腕上这个刺青！” 洛虞也惊叫道：“原来真是你啊！在水月楼你是不是着魔了，双眼血红，见到人就刺杀！” 秦歌继续狡辩：“你确定有龙头刺青的人就是我？” 李长安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等找到雪瑶后看你怎么解释！你可知道就在我将雪瑶托付你照顾那日，她极为不情愿，你我都知道她不会说话，但她当时已经用手势向我描述了你手腕上的刺青，其实她早就发现你的异常了，所以当时她很害怕留下，只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导致造成这样的后果，她生死不明。你难道没有一丝内疚吗？她那么单纯的姑娘就这样被你害了……” 秦歌突然暴喝：“你闭嘴！雪瑶的失踪的确因为我的疏忽，但我没有要害她！当时我将她交给济安巷一个乞丐暂时照顾，不曾想他们竟然会将她卖给到骆驼刺，所以我追踪到那个地下溶洞大开杀戒，就是为了找到雪瑶，可还是晚了一步，但我又从水月楼得知雪瑶落入颜松北手中了，于是我便急匆匆来到了校尉府，刚出来便遇上了你们。颜校尉已经答应我，如果雪瑶真在颜松北手上，他保证不会让他伤害雪瑶。” 李长安道：“我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还没有承认自己是所有命案的凶手！” 秦歌气得直咬牙，“李长安！你一定要逼我吗？” 李长安道：“你就不该杀那么多人！因为你，张木辽等突厥人惨死，以至于帖木儿将长安秘宝拱手相让给了龙门客栈！现在我要拿回来谈何容易！我该如何回到长安城向铁大人交差？铁大人又如何向皇上交差？你杀了人怎么就不敢承认？你是不是男子汉！” 洛虞接着道：“证据确凿，你堂堂男子汉要敢作敢当！当初，我洛家对你们五人共发出十五支还恩签，目前已收回十二支，并兑换出相应的财物给吴彪、范宁、杨冲、赵大力，因此他们也成功获得身份地位的提升，唯独你秦歌的三支迟迟没有兑换！” “而且经过命案现场验尸也确定凶器就是还恩签！秦歌，认了吧，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吧，为什么要杀他们？”李长安语重心长道，接着还掏出一支烙字竹片儿，“这是老乞丐陈疯遇害时在房顶拾到的！估计你身上还有两支，对吗？你不想让我们动手搜身吧？” “阿弥陀佛！秦施主，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胡杨僧人道。 秦歌经过一番痛苦的内心挣扎，最后也从身上只掏出一支还恩签，亮在大家眼前，“不错！所有人都是我杀的！” 李长安道：“杀人是需要理由的！” 秦歌道：“因为他们是十恶不赦之人，该杀！” 李长安道：“你没有审判和诛杀他们的权力，现在你是杀人凶手！” 秦歌突然笑道：“不错！从一开始我就是杀人凶手，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李长安道：“你们都是杀人凶手？这话什么意思？” 秦歌道：“我们都杀过人，都是凶手，都该死。” 洛虞道：“不！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杀过人，但平日里作恶多端，横行霸道是事实，尤其是那个吴彪。因为我们洛家用人也是有底线的，绝对不会将一件事交给一个杀人犯去办理。” 李长安不以为然道：“是吗？可我却偷偷听到一个秘密，那便是他们几人杀过人，而且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洛虞不信，“本小姐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个长安来的人凭什么知道？” 李长安道：“你一个丫头片子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你哪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人生的路还长着，也布满荆棘，你准备好好受苦吧！” 第二十九章 命案背后 洛虞不服：“你既然这么有江湖经验，那就跟本小姐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李长安面向秦歌道：“数月前，你们替洛家给龙门客栈运送了五百石粮食，可有此事？” 秦歌点头：“确有此事！” “沙漠途中遇上两名女子，一主一仆，年轻貌美，可有此事？” “对！你继续说。” “那吴彪见色起意，意图强暴那位小姐，未果后一怒之下杀人，还霸占了她们的随身财物，是吗？” “不错，这个只有天知道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我小看你这个长安来的小巡捕。” 李长安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后此事是洛方远老爷替你们平息的，因为这这两名被害女子乃是慈航门人，而且那位小姐还是门主祁嫣然最喜爱的弟子之一。此事若不平息，你认为慈航门会善罢甘休吗？所以那一次，因为你们的过失，导致洛家损失惨重。” 秦歌道：“杀人者吴彪，参与者赵大力、杨冲还有范宁，他们将没死的丫鬟活埋于沙漠，而我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也没有瓜分不义之财。” “所以你没死！” “你什么意思？”秦歌一脸诧异地盯着李长安。 胡杨僧人与洛虞也怔住，感觉李长安另有说辞。 “你没有杀人，所以你没死啊。” “你刚刚还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坐实我杀人凶手之罪。怎么突然话锋有变？” “你想当这个杀人凶手？” “我就是凶手！证据确凿！龙头刺青以及凶器还恩签都是证据，我无话可说。” “血梅呢？” “血梅……” “对，杀人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朵带血的梅花，你能拿出来吗？而且！你只能拿出一支还恩令，按理说你要拿出两支，另外一支呢？那支才是真正的凶器！” “没有杀人哪有血！” “那梅呢？” “没见血就没有梅！” “那还有一支还恩签呢？” “弄丢了！” “一支签可换取一大笔财物，这么轻而易举就弄丢了？为什么不弄丢两支？” “我也想两支都弄丢了，那样我就不会用它杀人了，我会用别的凶器，如此一来你也没这么轻而易举抓住我！” “够了秦兄！你会如实招来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李长安没把话说透，留给秦歌一个悬念，让他心里不得踏实。 “走着瞧吧！大不了一死……”话音刚落就被胡杨僧人一掌拍晕。 李长安赶紧将其撂上背背走。 “证据确凿，他也已承认杀人的事实，为何不交给衙门？”洛虞不解。 李长安道：“他并非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胡杨僧人也道：“他的确不是真凶！” 洛虞道：“那谁是真凶？” 李长安不再说话，而是背着晕厥的秦歌朝济安巷赶去。 三人回到济安巷随便找了一间破旧乞丐少的屋子安顿好，然后找来绳子将秦歌牢牢捆绑。 因为洛虞的到来，引来不少乞丐。一时间，整间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乞丐们都纷纷前来拜见他们的恩人。看来洛家常年在济安巷接济行善，赢得了众多人心。 直到所有乞丐穷人被洛虞劝离，现场才变得异常安静。有人为洛虞生了一堆火，几人围着火堆取暖。秦歌被绑，躺在地上仍旧没有醒来。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一个话题，最终只能选择各自沉默。 突然，洛虞问李长安，“喂，本小姐这样缠着你，你厌烦吗？” 李长安并无兴趣道：“你开心就好。” “那你有心上人吗？” 李长安盯着眼前晃动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扬，“小时候的算吗？” “只能算小时候的玩伴。” “不是玩伴，我们不认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深深记住了她。” “你太有趣了。”洛虞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李长安确很认真，因为没人了解他内心埋藏已久的那段童年经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她？” “遇上又如何，也许她早就嫁人了。” “也是。更何况她也不认识我。” “对对对，还是多关心眼前人。” “眼前人？” “对，眼前人。” “眼前没人啊。” “本小姐是鬼吗？” 李长安这才正眼看着洛虞，“眼前人也看不见啊，要不你撕掉面纱让在下好好看几眼。” “本小姐怕吓着你。” “再丑的女子在下都见过，你就撕开面纱吧。” “可本小姐早已发过誓，只为一生所爱之人撕下面纱。这面纱一旦撕下，那见到过我容貌的人必须娶我。” “那你还是别对我撕吧，我可不想娶你，也不想贪图你洛家富可敌国的粮食。” “本小姐才看不上你！本小姐就是粘着你，让颜松北死心便可。其实颜松北也不想娶我，但是他父亲是大都护，他要为他父亲得到我洛家的粮食。” “阿弥陀佛，娶与不娶，爱与不爱，冥冥中早已注定。老衲，开始认为两个人相守相爱就能终成眷属，也认为只要种出那片胡杨林就能把她留在身边，可最终呢？不过一场空，一切的一切都被时间收走了。”胡杨僧人说罢，伤感地抚摸着胡杨禅杖，因为这禅杖陪伴了他许多年。 胡杨僧人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整条济安巷都热闹起来了。 洛虞说，是洛家的人又来接济这些乞丐了。另一方面，洛家需要在这些乞丐与穷苦人当中挑选出有能力之人为其所用，然后给他们发放还恩签。 等热闹的济安巷变得安静下来，洛家前来接济的人也都返回，已是傍晚。 秦歌这才苏醒，发现自己被捆绑动弹不得。 “长安，你就这样待我？” “秦歌，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不会给你松绑！” “我已全招，是你不信！” “若信你，岂不是让真凶继续逍遥法外！”李长安说罢继续给身前的火堆添了一些木柴。 突然，一阵婉转动听的琴声传来。 几人都听到了，但是都没理会。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扣人心弦。 李长安简直快要被这琴声迷失心智，幸亏胡杨僧人一个耳光将他扇醒。 “琴声虽然动听，可别入迷喔。” 李长安立马起身，眼看已经痴呆着迷的洛虞，赶紧抓起她的手一口咬下。 “啊……”洛虞发出一声痛叫，然后朝着李长安大骂。 这时的秦歌却是暴跳如雷，一边挣扎，一边朝李长安吼叫，“李长安！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我要看看你是如何逃脱！” “你……你会死的很惨！啊……”秦歌突然双眼血红，双臂一振，捆绑他的绳子断开。 他朝李长安扑去，但是没有动手，只露出一种凶恶的表情。接着他便飞跑着出门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去了。 “大师，照顾好洛大小姐，晚辈去追！”李长安正要追去却被胡杨僧人阻拦。 “秦少侠像是中了毒，你追上去也不是他对手，况且你根本追不上他。” “那怎么办？这可是唯一能抓住真凶的机会……” “老衲方才趁他昏迷之际早已在其衣服上涂抹了沉香胡杨，咱们别急着去，稍后或许有利于发现真相。”胡杨僧人说罢又放出禅杖里的银甲飞虫。 飞虫立马朝着秦歌消失的方向飞去。 “还是大师想的周到。” 三人跟在银甲飞虫后面，一直往城外。 第三十章 道观背后 最终，来到了三清观。 胡杨僧人身手不凡，第一个闯入观中。他的突然出现，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寒灵正在一旁抚琴，而秦歌此时此刻正拿着自己的还恩签自残，手腕与脖子还有胸口都是伤，流着血，他这是要活活把自己给弄死。 一旁还有好几名道姑不知所措。 “大师！毁掉那琴。”李长安随后冲入观中，第一句话就是让胡杨僧人毁掉寒灵的琴。 胡杨僧人立马将抚琴的寒灵轻轻一掌推倒在地。 琴声突断。秦歌这才慢慢停下自残，双眼呆滞，气喘吁吁，整个人瘫倒在地，很快又开始发出痛苦的叫声。 “我……我这是怎么了……啊，好痛！”秦歌这才发现自己已是遍体鳞伤，却不明所以。 “我与大师再迟来一步，你也就因为这一步上西天了。” 秦歌立马扑向寒灵，愤怒道：“怎么，你连我也容不下了？替你杀了那么多人也换不来我的一条命？” 寒灵道：“因为你手上也沾满了血。” 秦歌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寒灵道：“并非药，是红茶，这茶中浸泡过能使人产生幻觉，兴奋的乌羽玉。只要你们在水月楼喝过我的茶，听过我的曲，谁也逃不掉！” 洛虞突然指着寒灵大骂，“那次在你阁房本小姐也出现过类似状况，产生幻觉，而且还由于舞蹈无比兴奋，是不是也是因为喝了这种茶？” “不错！但是我没想害你！只是想你与他别多管闲事！只是他很精明，始终对我有所防备！”寒灵指着李长安道。 李长安道：“因为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现在我想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寒灵笑道：“我的真实身份不就是一个被害女子的妹妹吗？我只是为了手刃仇人！” 李长安道：“沙漠中被秦歌、吴彪等人害死的那主仆二人，其中的小姐是你姐姐？” 寒灵冷冷道：“不错！据说是吴彪亲手杀了她，范宁也参与杀人，所以我要让这两人死的很惨。赵大力、杨冲、秦歌参与掩埋尸首，也必须死。” “那你与慈航门门主祁嫣然有个关系？” “我与她无任何关系，与慈航门也无任何关系。复仇是我这个妹妹必须要做的一件大事。当时，洛方远为了不与慈航门为敌，因为我姐姐的惨死他向祁门主给予了大量赔偿！祁门主虽然认领了，可她不知道死者还有一个妹妹！” “所以说，所有命案都只是你在复仇？” “不错！” “你利用乌羽玉与琴声控制秦歌，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为你所用，手刃仇人？” “不错！” “现如今所有人都死了，你大仇得报，那秦歌呢？” “他本来将要死去，殊不知你们的出现让我留下了一点遗憾。” “不不不！你不会留下遗憾。因为秦歌一直在极力替你掩饰，一直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明明你是幕后真凶他为什么要这样？”李长安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一脸冰冷的寒灵。 寒灵从容道：“因为他的确是杀人凶手！只不过是受到了我的控制而杀人，并非他心甘情愿要杀人。” 李长安道：“既然是受你控制而杀人，他应该反驳自己杀人之事实，应该极力指认你这个幕后真凶，而他却恰恰相反要袒护你，替你掩盖事实，独自愿意扛下所有，莫非他爱你？” 寒灵不屑道：“我一青楼女子，无情无爱，只有仇恨！至于他一厢情愿的甘愿认罪，那说明他的确杀了人，又或者是因为我姐姐与婢女的死让他感到内疚，他需要赎罪。” “秦兄，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李长安突然问秦歌。 秦歌道：“我无话可说！” 李长安道：“那你二人随我去县衙自首吧！有大师在，你们别想着逃走。” 秦歌、寒灵二人相视一番，各自沉默。接着很自觉跟着李长安离开。他二人没有要逃跑的想法。就算他们想逃，也逃不出胡杨僧人的手心儿。 临走前，李长安大声说道：“这么多人死在你二人手下，按照大唐律法，你们必然斩立决！” 待李长安他们彻底离开后，道姑们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松懈下来恢复平静。 突然一直未曾露面的道姑出现。 她便是寒灵的母亲曹氏。 “出来吧！”曹氏朝黑暗中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一角走出来靠近曹氏，“曹夫人，有何吩咐？” 曹氏道：“刚刚你也听到了！秦歌那小子可以死！可我女儿不能死！懂吗？” “曹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黑衣蒙面人说罢也离开三清观偷偷尾随在李长安他们身后。 李长安他们则往县衙方向赶去。 突然，胡杨僧人靠近李长安，把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有人跟来了。” “在三清观我已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临行前故意大声说，目的就是引他跟来！”李长安也小声道。 秦歌与寒灵虽然听不清李长安与胡杨僧人的对话，但丝毫不影响他二人的心情，哪怕知道进了衙门是必死无疑，也很从容。 洛虞却是好奇问道：“你二人在嘀咕什么，大声点儿！” 李长安这才大声道：“我说夜晚还是不去县衙了，明早再去不迟，还是先找家客栈落脚吧！” 洛虞极为乐意，“好呀好呀，反正你住哪本小姐就住哪。” “阿弥陀佛！老衲愿意去济安巷。” “大师住不惯客栈，那就去济安巷吧。” “真扫兴。”洛虞显然有些不愉快。 李长安又对寒灵道：“寒姑娘，那可委屈你了，今晚只能让你在乞丐窝过夜了。” 寒灵平静道：“那也好过县衙的地牢。” 一行人进城后走了一段路。 李长安偷偷用眼神暗示胡杨僧人。 走着走着，突然胡杨僧人就消失不见了。除了李长安，其他人竟然没有发现。 一直到济安巷，几人才发现胡杨僧人不在，但是并未引起他们的重视。 洛虞发现有一间极为破旧的房子里竟然有十余名乞丐正在围着一个土坑烤火。熊熊大火不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就连街上也被照亮了。而隔壁其它房子漆黑一片，有鼾声传出。 “就这间了，本小姐怕冷，也怕黑。”洛虞说罢快步冲进屋子，并对那些乞丐说道：“今晚这间屋子让给本小姐了，你们统统出去。” “原来是洛大小姐，小人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乞丐们纷纷起身，一边朝洛虞行礼，一边朝屋外跑。当有几名乞丐与寒灵擦肩而过之际，却停住脚步，盯着寒灵打量一番，直勾勾的眼神，除了垂涎美色，还有些不怀好意。 起初李长安并未多想，贪财好色人之常情。一个偶然，他发现其中一个乞丐不慎把腰间的椭圆形腰牌露出来了。这下便可以断定这些乞丐都是假乞丐，他们是帮助骆驼刺到处抓捕少女的恶徒。 李长安没有拆穿他们。 第三十一章 神秘组织 “好暖和，这帮乞丐真享受。如果此时有一只烤鸡那该多好。”洛虞拿一根干柴在火堆里搅动。 李长安则在一个角落里捡起一根绳子将秦歌与寒灵双手双脚捆绑，“秦兄，寒姑娘，对不住了！”说罢又盯着手中绳子发愣，立马想到这绳子肯定是方才离去那帮假乞丐留下的，是他们用来捆绑少女的。 秦歌道：“我若想逃，你根本拦不住！” 李长安边说边对秦歌与寒灵进行捆绑，“那你为何不逃？” 秦歌道：“我总是感觉自己是无辜的……” 李长安吃惊道：“我也感觉死在你竹片儿下的人更加无辜。” 寒灵却冷声道：“他们那是血债血偿！” 李长安没理会寒灵，只是偷偷往屋外瞄了几眼，之后便对洛虞道：“这是第一回在这般破旧之地过夜？” 洛虞道：“除了有点儿冷，本小姐觉得很有意思，要不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 李长安拒绝道：“冷也是你自找苦吃。我可不会可怜你，我还要保住这条命回长安城呢。” 洛虞立马朝李长安接近，紧挨着，“那今晚本小姐跟你睡一起？” 李长安瞪着洛虞，抬起手准备撕扯她脸上的薄纱，“可以啊，但是你得让我看看真实面容。” 洛虞拍打李长安的手，“都说了本小姐是天下第一丑女，撕掉面纱你就得娶我，你愿意吗？” 李长安果断拒绝：“不愿意。” 洛虞“呸”了一声，“男人果真都是好色之徒！那你愿意娶她吗？”说罢又指向一旁的寒灵。 李长安盯着寒灵，一时间还真被她的美色迷住。可想而知，只要是个男人定然逃不出寒灵的手心儿。 “我愿意，人家也不会嫁给我……” 话音未落，就被洛虞踢了一脚。 “恶心的男人！” “我恶心，那你干嘛还跟着我？” “不跟着你，本小姐就要嫁给颜松北，你有所不知，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好色奸诈，心狠手辣之徒。” “那你就不怕我也是那种人？” “面由心生，你并非那种人。本小姐不会看错。” “多谢洛大小姐抬爱，早些睡吧。” “睡？你讲个故事哄我睡，不然我可睡不着……” “那也得睡！”李长安突然将洛虞扑倒在地，并低声在她耳畔道：“嘘……有人靠近，想要安全就老老实实装睡！” “你……你敢占我便宜……”洛虞试图推开李长安。 李长安一把捂住她的嘴，还将其紧紧抱住。闻着洛虞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李长安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朝她亲吻。 洛虞则瞪着大眼睛。 这时，果真发现一个身影从窗外飘过。 秦歌与寒灵也发现了，但并未在意。 为了等那个人现身，李长安与洛虞一直不说话，假装睡着。 过了许久，洛虞几乎快真的睡着了，其实她却是是睡着了，实则是被迷香迷昏了。 是那个黑影使用了迷香，包括李长安与寒灵都被迷昏。这是李长安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事。 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逼近被捆绑的秦歌与寒灵。 昏昏沉沉秦歌发现情况不对，当即问：“来者何人？” 黑衣蒙面人不说话，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朵梅花扔在地上，“今晚，你的血将会染红这朵梅花。” 秦歌手脚被绑，只能朝黑衣蒙面人呵斥，“你究竟是谁！原来你才是杀人凶手！”说罢又朝一旁的李长安求救：“李兄……李兄……” 黑衣蒙面人道：“别白费力气了，他们都被我迷晕了。本想趁你晕倒后给你一个痛快，却不料我这迷香对你毫无用处，看来你长期服用乌羽玉泡制的红茶，已经对我的迷香产生了免疫！既然如此那只能让你在痛苦中死去！” “你究竟是谁！” “你只怕永远都无法知道我是谁了！”说罢掏出一支竹片儿准备朝秦歌刺杀。 就在竹片儿要从秦歌喉管刺入之际，一块不明飞物击中黑衣蒙面人的手，竹片儿因此掉落。 “阿弥陀佛！”只见胡杨僧人出现在门口。 “老秃驴，休要多管闲事！”黑衣蒙面人准备捡起地上的竹片儿在胡杨僧人未靠近之前结束秦歌性命。 但他忽略了胡杨僧人的实力，竹片还未从地上捡起，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住。 胡杨僧人只是随手一甩，黑衣蒙面人便从窗户中飞出，落在街中央，发出一声痛叫。胡杨僧人又冲上去准备将其抓获，看看他真面目，可就在此时毒虫发作，剧痛难忍，只抓住一块布片，是从黑衣蒙面人里面衣服撕下来的一块儿。很快，胡杨僧人全身无力半跪在地，靠禅杖支撑。 黑衣蒙面人见状立马溜之大吉。 胡杨僧人拼尽了全力爬到角落试图运功压制体内的活尸虫。 就在这时，先前离开的那伙乞丐又偷偷摸摸回到屋子。他们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一个椭圆形腰牌，可想而知都是替骆驼刺抓少女的人。 众人将秦歌、寒灵、李长安还有洛虞团团围住，准备下手。 “想干什么！信不信在下杀了你们？”秦歌朝众乞丐呵斥道。 一乞丐大笑：“哈哈哈，杀我们？来，来啊，你先得替自己松绑才行。” 又一乞丐道：“秦歌，咱们都是认识你，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咱们只要你身边这女的！至于洛家大小姐咱们惹不起。” 秦歌怒道：“你们这帮蠢货，跟骆驼刺狼狈为奸，贩卖少女给突厥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乞丐大言不惭道：“你小子有本事就去找骆驼刺！”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根大木棍。 “敢动我，扒了你们的皮！”话音刚落，就被乞丐用木棍劈头砸下。 秦歌被砸晕后，几个乞丐将他与寒灵分开，然后将他一个人牢牢捆绑。李长安与洛虞则没去理会。 只是有个不知死活的乞丐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到了洛虞身边。 他道：“都说这洛家大小姐奇丑无比，今儿个就让大家开开眼界，到底看看有多丑！” “喂！你是吃了豹子胆，洛家大小姐你最好别碰……”有人奉劝道。 第三十二章 谁是真凶 “别大惊小怪，她被迷晕了，你知我知大家知，只要大家都别说出去谁又知道我们偷偷看了她。据说，第一个看了她的男人就要娶她，难道你们不好奇？你们不心动？万一她是绝世美女呢？” “都说了她奇丑无比，根本嫁不出去的丑女，所以大都护公子颜松北一直不娶她。” “你见过她容貌？” “这倒没有。恐怕连颜松北也没见过。” “那你凭什么说她丑？” “世人都说……” “要眼见为实！”好奇心过强的乞丐说罢伸手准备撕下洛虞脸上的薄纱。 其他乞丐也瞬间围拢，都瞪大眼睛盯着，无比好奇。 就在那乞丐手刚触碰到洛虞脸上的薄纱之际，他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在地上打滚。 之后,众人就发现一只血淋淋的手掉在眼前。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退避三尺。 一个声音传来,“一群低贱之人也敢碰洛大小姐！手碰,我便削他手！头碰,我便削他头！” 众乞丐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手里抓着一把竹片儿走进屋。 他便是江湖人称“黄老邪”的斜眼黄千鹤。他看人，看物，无论看什么都是斜着眼。 众乞丐发现只他一人，便决定一起上。 黄千鹤突然将手中所有竹片儿飞出。一阵响声后，便发现所有竹片儿都钉在木壁板上，足见功力深厚。 众乞丐纷纷庆幸自己相安无事。 黄千鹤却道：“都伸手摸摸自己脖子吧！” 乞丐们相互一阵对视后，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把，发现全是血，立马吓得跪地求饶。 黄千鹤道：“这只是小惩大诫！让你们见点儿血，长点儿记性！要知道，你们要饭的脏手万万别有非分之想。若有下次，就是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而是脑袋搬家！滚！” 众乞丐立马滚着，趴着，狼狈而去。那个刚刚被削掉一只手的乞丐，也惨叫着离开。 黄千鹤替秦歌还有寒灵松了绑。 “黄前辈，这竹片儿……” “老夫这竹片儿都是废弃的竹料，并不是你们的还恩签。告辞！”黄千鹤说罢急匆匆离去。临走前，他察觉到了胡杨僧人的存在，但还是假装没发现。 秦歌在地上找到那支从黑衣蒙面人手中掉落的还恩签，拿在手中仔细过目，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终于找到了，那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这还恩签怎么落到他手中的？” 就在秦歌陷入不解之中时，李长安还有寒灵、洛虞渐渐苏醒。 这时，胡杨僧人也满头大汗，摇摇晃晃拄着禅杖走进屋。他看起来特别虚弱。 “大师，虫毒发作了？”李长安问。 胡杨僧人道：“老衲暂时用内力压制住了，无碍无碍，只可惜让凶手跑了。” 李长安看着寒灵与洛虞半醒半迷糊的样子，轻轻敲打自己脑袋，惊奇道：“我们刚刚中了迷香？” 秦歌点头：“是的，一个神秘的黑衣蒙面人！他的目的是杀死我。” 李长安道：“离开三清观时，大师就发现了，所以我与大师暗自商量诱敌深入，分头行事。看来有人急着让你这个凶手去见阎王。” “我不是凶手！方才那黑衣蒙面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看！”秦歌说罢将那支还恩签递给李长安。 李长安将竹片儿抢到手过目，发现正是烙字的还恩签，于是问：“这支应该是你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黑衣蒙面人手中？” 秦歌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其实我很早就丢失了一支还恩签，自己也一直在寻找。” 李长安不解：“此物不是从不离身的吗？你怎么可能就不小心弄丢了？而且还恰恰被凶手捡到了？如果这只是巧合，在下死都不信！” 秦歌道：“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可这是如何弄丢了的？难道有人从我身上偷走了？” 李长安道：“自己好好想想吧！谁能最有可能接近你？” 此话一出，秦歌立马盯着寒灵，“一定是你！喝了你用乌羽玉浸泡过的红茶后，又被你的琴声控制，在我迷失心智之时你趁机从我身上拿走了还恩签是吗？” 寒灵否认：“我虽然控制你杀人，可我自己平日里连蚂蚁也不会踩死一只，也不缺银子，你说我拿你的还恩签有何用？” 秦歌此刻变得十分清醒，“你胡说！你一定在胡说，在下没有杀人！” 寒灵道：“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我是主谋，你是帮凶，咱们谁也逃不掉。” 秦歌道：“我被你控制后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绝对没有杀人，一定有人嫁祸于我！此人就是方才那个想要我死的黑衣蒙面人，他还有作案后留下的梅花，我想他一定也是你的人！而且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还知道你想除掉我！已经非常明显了，方才那黑衣蒙面人正是帮助你除掉我！” 李长安认为秦歌之言有理，“对！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在三清观你就没命了！既然已经出现第三者而且还有凶器还恩签与血梅，秦兄可以洗脱嫌疑了！寒姑娘，你该说实话了！” 寒灵一如既往道：“该说的都说了，是我控制秦歌为姐姐报仇！至于你们说的另一个凶手，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长安道：“还未经过衙门审问，谁也不敢定罪！但是我知道一旦除掉了秦歌，你寒灵必定来一处死无对证！说吧，方才那黑衣蒙面人是谁？” 寒灵道：“无可奉告！” 胡杨僧人突然道：“老衲这有一物，不知对追查凶手可有帮助否？”说罢将从黑衣蒙面人身上撕下来的布片儿递给李长安。 李长安拿到篝火旁一看，只是一块儿很平常的衣服布料，并没有什么其它特征，于是便扔在地上。 闲来无聊的洛虞则将其捡起，准备投入火堆，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却对布片儿产生了兴趣。先是翻来覆去看，接着又拿来闻了闻，“这布料可是来自我洛家！” “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李长安吃惊。就连寒灵、秦歌还有胡杨僧人都为之惊讶。 洛虞一本正经道：“岂能有假！这布料来自长安城，而且是父亲定制的，不远千里而来，我难道不认识？” 李长安这才从洛虞手中抢到手，再次借用火光仔细一看，“难怪我没注意，这种布料在咱们长安城也就一般，非上等货！但在你们这边陲之地应该属良品。但你凭什么说它来自洛家？” 第三十三章 西域紫薰 洛虞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用来赠送他人的礼物之一。” “同时也在还恩签兑换财物之列？” “对！比如杨冲、赵大力、范宁等等在兑换财物的时候其中就包含这种长安布料。” “那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在唐王城拥有这种布料的人很多。” “那可不是！除了用还恩签兑换，一般稍有地位的人，才配得到。” “除了秦兄，拥有还恩签的人都死了。照你这么说，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你父亲去索要一个名单？然后再根据名单上的人一个个调查？如果唐王城有一千人都是这种布料，那我是不是要将这一千人一一调查？” “你言重了，百人而已。” “那也如大海捞针！” 洛虞不再说话，想必是默认了说法。 李长安图片又道：“但这布料上的香味儿却是那么似曾相识……”说罢，一眼盯着寒灵。 “李巡捕，干嘛用这种凌厉的眼神看着我？”寒灵不敢正视李长安。 “在下觉得寒姑娘应该很熟悉这布料上的香味儿。”李长安说罢将布料直接送到寒灵鼻梁处。 寒灵闻了闻，道：“这……这……小女子的确用这种香薰，但在唐王城可不止小女子身上有……” “你还狡辩！这种香味儿就是水月楼特有！而且一般姑娘没有，除了你这水月楼的花魁！”李长安呵斥。 寒灵倔强道：“谁能证明？” 李长安将布料又塞回给洛虞，“闻闻，来自哪里？” 洛虞先是闻了闻布料，接着又在寒灵身上嗅了一遍，道：“这是西域紫薰，不但价格昂贵，而且香味特浓，一般富家千金不会选择，只有水月楼那种地方会用！当然，准确来说，只有花魁或者备受欢迎的女子才有能力，有资格用它。” “寒灵姑娘，你还想说什么？” “既然我已承认自己是幕后真凶，什么也不想解释，你们只管送我去县衙受审，我一定会如实招供。” 李长安怒道：“我现在要的是杀人凶手！他还在逍遥法外！” 寒灵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尽管去找。” 洛虞道：“能穿上这种布料的衣服，那一定是与我洛家有恩之人。再加上这布料上散发出的西域紫薰味儿，可以肯定此人一定长时间与用使用这种紫薰之人形影不离，或者此人是个女人，本身也用此紫薰。而且这西域紫薰只有我父亲有，价格昂贵，除非我父亲赠送，否则一般女子又岂能用得上。加上他所用凶器乃是我洛家的还恩签，种种说明此人都是你们的熟人，而且还是走的很近之人。” “难道是他！”李长安一脸诧异，有些不可思议。 “谁？”洛虞与秦歌异口同声。 “范宁！”李长安说罢摇摇头。 “他不是死了吗？”秦歌道。 “对！被火烧焦了，但我验尸后发现确实死于还恩签。”李长安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秦歌道：“如果范宁没死，那凶手一定是他！因为只有他与寒灵形影不离，久而久之身上一定会带着西域紫薰的香，包括大师从黑衣蒙面人身上撕下来的布料，他也有资格拥有，至关重要的是还恩签……我每次被琴声控制，虽然神志不清，但是隐隐约约可以肯定每次都会到水月楼，现在我怀疑就是寒灵趁机从我身上拿走了还恩签，然后交给真凶！” “你确定没有杀人？” “李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个替死鬼！开始我也认为自己杀了人，现在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是凶手。但是这些命案与她脱不了干系！”秦歌狠狠指着寒灵。 寒灵倒也不否认，“对，小女子早就说过我就是幕后真凶……” 李长安没理睬寒灵，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这范宁最有可能就是真凶，可……可他也死了……人都被烧焦了……不对！为什么要被烧焦？凶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为什么陈疯、赵大力、吴彪、杨冲他们死后不被火烧，唯独范宁死后要遭受火烧？此乃欲盖弥彰也！” 秦歌立即道：“对对对！看来这个范宁没有死！死者另有其人！” 李长安道：“极有可能，反正济安巷那么多乞丐，随便找个替身很容易！对了，当时验尸发现被烧焦的尸体右脚是六个脚趾头。范宁右脚是六个脚趾头吗？” 秦歌道：“这谁知道，谁也没见过范宁的右脚。” 李长安道：“看来得等天亮时，再去当晚范宁被害的那间屋子！” 就这样，几人围着火堆取暖但啥也不说，谁也睡不着，静静等待天亮。只有洛虞依偎在李长安怀中熟睡。 李长安三番几次有撕掉洛虞脸上的薄纱想一睹其真容，可面对周围三人的目光，最终打消了好奇心。 天亮之后。 秦歌、李长安还有洛虞仍旧在睡梦中。 胡杨僧人盘膝而坐，微闭双眼，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棍在火堆里搅动着。 直到李长安第一个醒来，发现没有了寒灵的身影，一声惊叫，“我，我竟然睡着了，寒灵跑了吗？” 秦歌与洛虞被他的惊叫声嚷醒。 胡杨僧人慢慢睁开眼，平静道：“阿弥陀佛，她没跑，她拾了一宿的柴火，如若不然你们哪里还睡得安稳。” 李长安道：“那她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大师，您不该相信她的。” 胡杨僧人道：“她既然已经认罪，自然不会想着逃跑，况且她就算逃又能逃去哪里？” 李长安立马起身扑向门口，也正在此时寒灵也出现在门口。她端着一个碗，碗里是热乎乎的馕饼。 “大家都饿了吧，这是洛家的人为济安巷所有乞丐穷苦人送来的。”寒灵说罢将一碗馕饼放在地上。 秦歌毫不客气伸手抓一个便塞进嘴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忘感恩，“洛大小姐，你父亲可是在世活菩萨，让唐王城多少苦难人活了下来。” 洛虞没理睬秦歌，也拿起一个馕饼吃起来。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原来味道好极了。 李长安盯着寒灵，发现她是那么多从容淡定，像是做好了所有思想准备，包括人头落地。 寒灵突然也盯着李长安，并道：“走吧，去县衙！” 李长安道：“你这是一心求死吗？” 寒灵嘴角微微上扬，“我害死那么多人，按照大唐律法可以不死吗？” 李长安道：“那也用不着急着死，除非你心虚，在掩盖最后的真相。我可告诉你，案子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就这样终结！我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说罢出门而去。 第三十四章 大唐西王 其他几人立马纷纷跟随在后 他们来到那晚范宁被害的屋子。可见屋子的窗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里面就更不用说了，已经烧的失去了屋子原有的面貌，许多木质物都成了木炭。许多木梁、房柱、椽等等都被烧过，而且出现安全隐患。 李长安才不管三七二一，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顶着随时都有坍塌可能的风险四处乱翻。 “喂，你在找什么！小心一根房梁塌下来将你砸成肉酱。”洛虞有些担心。 李长安道：“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我记得当时这间屋子里只有那金龙面具人与范宁，那范宁特别害怕并恳请金龙面具人救他。后来，听到一阵琴声，我便不受控制的闻声而去，待我清醒后，再回到这里发现范宁已被烧焦，屋子大火也被扑灭。当时我确定是范死了，当然经过验尸发现死者右脚是六个脚趾头。现如今经过种种分析才知道烧焦的尸体并不是范宁。也许死者就是一个乞丐。”边说边继续寻找，然而果真在一个角落处捡到一个物件。 这物件虽然被烧黑损坏，但根据它的形状与轮廓，一眼便可认出是在地下溶洞，也就是骆驼刺总坛可以通行的椭圆形腰牌。这下，李长安可以肯定当晚被烧焦右脚有六个脚趾头的人便是一个乞丐，一个帮骆驼刺抓捕少女的乞丐。像这种乞丐也是死有余辜。 胡杨僧人道：“其实很简单，抓住那个黑衣蒙面人，然后看看他右脚是不是六个脚趾头就真相大白了。是不是死去的范宁也一目了然！” 秦歌道：“想要抓他谈何容易？” 李长安盯着寒灵，“想抓此人说难也不难！只需一计便可！” 寒灵毫不在乎道：“有什么计谋你们尽管使出来吧。” 李长安道：“那请寒灵姑娘自觉跟我们去县衙吧！” 寒灵老老实实起身，跟着李长安。 几人还未离开济安巷，就被一众捕快包围，是县令洛方亭亲自带队。 “有人报官，说你们胡乱抓人！还不分青红皂白抓了水月楼的寒灵姑娘，是吗？”洛方亭指着李长安的鼻子道，而且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洛虞挺身而出，“二叔，这水月楼的花魁寒灵可是命案主谋。” 洛方亭诧异：“虞儿，你，你怎么与这些人在一起？赶紧回去！可别掺和他们的事！” 洛虞道：“二叔，除了寒灵还有一人，只要抓住此人，咱们唐王城的悬头命案就真相大白了。” 洛方亭一声呵斥：“虞儿！你少管闲事，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待着吧！等颜家公子来娶你。” “哼！我不想沦为你们的棋子！”洛虞把头扭到一边。 洛方亭也不再去多看一眼洛虞，而是让李长安交人，“李巡捕，让本官带寒灵姑娘离去吧！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她怎么敢将一颗人头割下来？” 李长安解释道：“洛大人，证据确凿，寒灵就是所有悬头命案的幕后主使，而且她自己已招供！” 洛方亭厉声道：“此地乃唐王城，并非长安城，你一个长安城来的巡捕，有什么权力干涉本官办案？” “洛大人，你可要弄清楚，在下可是京畿司巡捕，不但可以在大唐国土办案，还替皇上监察百官！这是皇上赋予我们京畿司的权力！” “本官只听命于大都护！” “洛大人，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巡捕，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放了寒灵姑娘，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说了，她是幕后主使者！” “我也说了，她你不能抓！” “你在为谁当差？” “为安西都护府颜大都护当差！” “一派胡言！你应该为唐王城的百姓当差！” “本官为大都护当差！你赶紧滚吧！”洛方亭说罢准备让手下捕快将李长安几人拿下。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突然急匆匆来报。 “大……大人……大事不妙了……” “看你这德行，又是哪里出人命了？” “不不不，是大都护已到县衙，让您火速赶回。” “走！把寒灵姑娘一同带走！” “谁敢带她走！”李长安挡住其去路。 “李巡捕，你这是铁了心要与本官作对吗？本官要去见大都护，没时间与你纠缠不休！” “那好！既然大都护到县衙，那咱们就一起去见他！看看这唐王城的命案，他如何看待？” 时间紧迫，洛方亭没时间耽搁，只好让李长安他们一同回县衙。 而寒灵则被押入大牢囚禁。 一行人就这样跟着洛方亭回到县衙。 只有胡杨僧人一人等候在衙门口。 除了县丞大堂只有两人，一个是威风八面的安西都护府大都护颜龙，一个是文质彬彬，白面书生模样的帅气公子。 李长安一眼就认出这位公子，急忙上前行礼，“属下京畿司巡捕李长安见过西王。” 原来这帅气书生模样的公子乃是大唐皇子李照云，被皇帝封为“西王”。 一听是大唐王爷，洛方亭与秦歌立马参拜。洛虞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被洛方亭一把拽下。 “虞儿，你怎么也在？”颜龙盯着洛虞问。 洛虞点点头，没说话。 李照云先是让大家免礼，接着朝李长安定睛一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铁大人身边那个小巡捕？哈哈，本王想起来了。铁大人最器重的人就是你！” “王爷过奖了，王爷不远万里突然来此想必有重中之重的大事吧？” 李照云点点头朝身边的颜龙道：“大都护，咱们还是谈正事儿吧。” 颜龙当即问洛方亭：“洛县令，关于长安秘宝的下落你可要向王爷交代清楚！此物既然在你管辖区域丢失，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有如此之多的悬头命案，是怎么回事？” 洛方亭顿时吓得全身哆嗦，吞吞吐吐道：“王爷……大……大都护……据说，这，这长安秘宝已落入龙门客栈金雪莲之手，她将举行一个鉴宝大会，供江湖中人观赏品鉴……” “好大的胆子，竟然拿皇家圣物给江湖中人观赏品鉴，万一落入突厥该如何是好？”李照云十分担忧。 颜龙立马朝洛方亭呵斥：“洛县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将长安秘宝给我拿回来！否则！别怪本都护无情！还有，唐王城的悬头命案弄得人心惶惶，至今未破，你的脑袋还要不要？” 洛方亭吓得一阵颤抖，一时间慌乱无措，“这……这龙门客栈乃是是非之地，当年数万大军都被他们使计葬于沙漠，下，下官真是束手无策……至于……至于悬头命案……他！他……李巡捕一直负责追查此案，想必已有头绪。李巡捕，你赶紧向王爷与大都护汇报案件进展情况吧。” 关键时刻，洛方亭竟然把一切推给李长安。 第三十五章 凶手花魁 无奈之下，李长安只好挺身而出，“王爷，大都护，关于长安秘宝与悬头命案，属下正要汇报。” 李照云与颜龙洗耳恭听。 李长安继续道：“长安秘宝一事已成定局，既然如此那便按江湖规矩去解决，江湖事自有江湖人解决。” 李照云一怔：“那朝廷中人如何去解决江湖事？” 李长安道：“朝廷中也有江湖人，王爷难道忘了？” 李照云突然想到一人，“对对对，咱们京畿司总巡捕铁无言铁大人不就是江湖中人吗？他还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看来，夺回秘宝还得让他重出江湖了。” 颜龙也点点头：“江湖中谁都知道铁无言与剑圣独孤白，当年他二人一战，虽未分高低，但已轰动武林。只不过后来，铁无言成了皇上的心腹大臣，而独孤白也已不问江湖。如果王爷能说服铁大人出山，夺回长安秘宝有望了。” 李照云胸有成竹：“大都护您放心，只要李巡捕追不回长安秘宝，铁大人就无法向父皇交差，如此一来他定然亲自出马。” 颜龙大笑：“王爷所言甚是，说不准铁大人已经在赶来唐王城的路上。” 李照云道：“但愿铁大人亲自出马，不但要追回秘宝，还要尽快查明悬头命案的真相！” 李长安道：“王爷，大都护，悬头命案幕后主使者已缉拿归案，她也已招供！但杀人凶手仍旧在逍遥法外。其实也就一起复仇案。” 颜龙震惊：“复仇？一个人有这么多仇人吗？什么乞丐，突厥人都是仇人？” 李长安无话可说，“这……这倒是忽略了，比如老乞丐陈疯，张木辽等人与寒灵并无瓜葛……莫非这背后另有隐情？” “寒灵？水月楼的寒灵？”颜龙问。 “正是她。她姐姐被害，为了报仇她谋划了震惊唐王城的悬头命案。” “事情恐怕没那般简单。” “对。所以我们还需要抓住杀人凶手。” “说吧，你想怎么抓？” “如果大都护愿意协助，那便好办。” “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本都护让洛县令全力配合你捉拿真凶。” “只要洛县令在全城张榜三日后处斩凶手寒灵即可！到时候那杀人凶手必定去劫法场。咱们只管布下天罗地网等他！” “好！就依李巡捕的意思办。洛县令，你可听清楚了？” “是，大都护。” “那本都护就等你们的好消息。”颜龙说罢便邀请李照云离开。 李照云临走前，让李长安万事小心，保命第一。 事不宜迟，洛方亭当即便让手下的人张榜全城，让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三日后处斩寒灵的消息。 一时间，寒灵是悬头命案幕后主使的消息传遍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三日后。 通往刑场的街道两旁熙熙攘攘全是人。为了维护整个现场秩序，县衙的衙役、捕快、狱卒倾巢出动，还有校尉府颜虎派出数百士兵协助。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震惊全城的悬头命案真凶竟然是水月楼的花魁，一个弱女子。不解之余，更多的惋惜。当然，尽管事实如此，但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怀疑态度，因为他们不相信寒灵会是真凶。 一辆载着寒灵的囚车缓缓驶来。寒灵披头散发，身穿“囚”衣，看不清其面目。 县令洛方亭亲自带队押赴刑场。 同时，也正等待着真正的杀人凶手来劫法场，然后将其抓获。 然而，殊不知这名真凶此时此刻正在靠近唐王城地牢。 光天化日之下他仍旧一袭黑衣，黑布蒙面。 平日里地牢入口只有四名狱卒，现在却出现八名。但这八名狱卒见到来势汹汹的黑衣蒙面人直接就跑了，没有丝毫阻拦。 冲入地牢，黑衣蒙面人又连续重伤好几名狱卒。因为狱卒人数有限，加之又不敌劫狱者，所以只好逃之避之。 黑衣蒙面人揪住一名被自己打伤的狱卒逼问：“快说，水月楼的寒灵关押在哪里？不说就杀了你！” 狱卒害怕道：“她……她已经被押赴刑场……” 黑衣蒙面人爆喝：“放屁！那些小把戏能骗得了我？什么狗屁押赴刑场，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自投罗网吗！” 狱卒道：“我……我只是一名小小狱卒……但囚犯寒灵确实已经被带走了。” 黑衣蒙面人当即狠狠给了狱卒一个重拳，厉声道：“我可没有耐心了！杀十个是杀，杀一个也是杀！” 狱卒立马颤抖着指着前方：“数十间，右转，再数十间就是关押寒灵的那间。” 黑衣蒙面人一脚将狱卒踹开，径直向前冲，又按照狱卒的提示来到牢房外。 最后两名狱卒也被恐吓住了。 牢房一个身穿囚衣身影背对着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立马伸出手问狱卒讨要钥匙，“钥匙拿来？别逼我出手！” 狱卒赶紧将钥匙掏出来递给黑衣蒙面人。 “寒灵姑娘，你自由了！”黑衣蒙面人打开门道。 “你还是来了。” 令黑衣蒙面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地牢要救的寒灵竟然是替身，是名男子。当男子缓缓转身面对黑衣蒙面人之际，黑衣蒙面人惊掉了手中的钥匙。 “是你！” “怎么，我们相识吗？” “秦歌！” “对，正是在下。在下知道你会来，所以久候多时，还好你来了。” “你们应该要去法场布下天罗地网，然后等我自投罗网，怎么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秦歌大笑：“对于你这样的聪明凶手我们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说罢连拍三掌。 立刻，大批狱卒挥刀直入，将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 黑衣蒙面人见状丝毫不慌，突然也大笑道：“想不到你们这帮人还懂得揣摩别人的心思，可惜啊！遗憾，真遗憾，要让你们的计划落空了，要让你们大失所望了。” “杀人凶手！事到如今还不撕下黑布，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秦歌厉声道。 黑衣蒙面人继续嚣张跋扈：“既来之，就没想着离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从腰间拔出一柄软丝剑朝周围的狱卒挥扫。 “冥顽不灵！”秦歌一个冲刺加入战斗，并且让狱卒将地牢大门紧锁，让黑衣蒙面人走进无出。 黑衣蒙面人武功平平，根本不是秦歌对手，加上有狱卒协助，很快落入下风。 秦歌趁其落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狱卒们蜂拥而上，将其摁在地上，并夺去他手中软丝剑。 “哈哈哈……”黑衣蒙面人尽管被狱卒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仍旧大笑着。 “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秦歌一把撕掉他脸上的黑布。 然而此人并不是大家一直怀疑的范宁。 突然发现他嘴角开始流血，而且流出来的血很快变成黑色。 原来他早已服毒。是抱着必死之心来劫狱的。 “怎么，很失望吧，我并不是你们想要见到的人，哈哈哈……” “哈哈哈……”秦歌突然也跟着大笑着。 黑衣人一怔：“是不是很生气？那就对了。” 秦歌指着其鼻子道：“你真是一头蠢猪！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扔到鬼市喂狗。其实我们早就算到真正的凶手不会来劫狱，所以这里只留下在下一人。我还告诉你，其实寒灵已经被我们送回了水月楼。而刑场只有天罗地网等着真正的凶手！” “你……你们……”黑衣人话音未落就“噗”一声，吐出一口毒血，一命呜呼。 第三十六章 抚琴一曲 几名狱卒刚刚将其尸体抬起，一块椭圆形腰牌掉落。 “又是帮骆驼刺抓捕少女的恶徒！简直死有余辜。”秦歌将腰牌藏好，出了地牢。 之后，他便匆匆忙忙直奔水月楼。 水月楼如往日一样，生意红红火火，姑娘们仍旧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门口招揽客人。 寒灵的阁房，门敞开着。 房间只有四人，李长安、胡杨僧人、洛虞还有寒灵。 胡杨僧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 李长安与寒灵对坐，两人对视着。 洛虞则在房间里转悠。 门口是老鸨子刘妈妈与数名手持长棍的龟公。他们虽然气势汹汹，但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他们敢踏入房间一步，胡杨僧人一招便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无聊的洛虞又转悠到李长安身旁，“都什么时辰了，咱们就一直在这里等？这是在凶手？本小姐看是在等死吧。” 李长安道：“洛大姐若闲来无聊可离去，再说了，此乃男人寻欢作乐之地你一个姑娘家待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万一被哪个酒鬼盯上可就麻烦了。” 洛虞道：“本小姐就是要看着你，让你没法沾花惹草。” 李长安没理睬洛虞，再次盯向寒灵，“寒灵姑娘，抚琴吧？还是那首熟悉的曲子。” 寒灵道：“李巡捕应该去刑场，不是吗？” 李长安道：“刑场自有人会去，但不是在下。” 寒灵问：“谁？” 李长安道：“劫法场的人。” 寒灵微微一笑，“李巡捕太看得起我这个小女子了。” 李长安道：“对，因为你像谜一样的存在。所以我肯定有大批人为了你劫法场，所以颜校尉已经埋伏了重兵。但是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绝对不会出现。” 寒灵很认真地盯着李长安，“你一直都这么自信吗？” 李长安点头，“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李兄，果真如你所料，前去劫狱者并非真凶，只是骆驼刺门下的一个小喽啰。”秦歌突然闯入房间，直接掏出那块椭圆形腰牌塞给李长安。 李长安并不过多在意腰牌，“看来骆驼刺与悬头命案之间的关联非比寻常啊。” 与此同时，两名衙役突然到来。 “李巡捕，方大人让我等前来传话，说方才有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劫法场，但都已被乱箭射杀。” “身份是否查明？”李长安问。 “目前还未查明，但在他们身上搜获此物。”衙役将椭圆形腰牌递给李长安。 “又是骆驼刺！寒灵姑娘，你可真是不一般啊，连骆驼刺的人都不惜一切代价要营救你。” “什么骆驼刺，我闻所未闻。”寒灵道。 “你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你现在必须弹奏一曲。” “今非昔比，现在的我是凶手，可没心思弹奏，你们还是把我押回地牢吧。” “这曲子今日你非弹不可！” “那大不了一死！”寒灵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 “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另寻他法了。”李长安说罢朝门外的老鸨子刘妈妈招手。 刘妈妈一脸不屑，而且态度也十分强硬，丝毫未把李长安放在眼里：“李巡捕，老妇乃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您若是来此享乐老妇倒是乐意伺候，您若是想驱使老妇，那只能说抱歉了！” 李长安此刻也是很无奈，“我只想让你找来几名姑娘弹奏一曲寒灵姑娘常常弹奏的曲子。” 刘妈妈道：“恕老妇无能为力，这曲子除了寒灵，其她姑娘谁也不会弹。” 李长安道：“上次我亲眼目睹一个女孩童都会弹，她还说会弹奏此曲的大有人在，你这是故意要为难在下吧！” 刘妈妈不以为然道：“既然如此，李巡捕可直接去找那会弹奏的女孩童便可。” 李长安厉声道：“看来刘妈妈是不想配合在下办案了！” 刘妈妈冷哼一声，“对！就是不配合！你能拿老妇如何？这可是在唐王城，并非长安城！老妇奉劝你一个小小巡捕别得寸进尺，自以为是！” “呸！你个老鸨子，就你这番话显然是没把本小姐放在眼里！”洛虞突然冲到门口朝刘妈妈劈头盖脸一顿乱骂。 刘妈妈不敢有丝毫顶撞，“洛……洛大小姐，老妇对您没有半点儿不敬，您，您别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出头……” “他的事儿就是本小姐的事儿！既然你们水月楼的姑娘弹奏不了她的曲子，那本小姐来弹！”洛虞说罢又径直走到放置琴的桌旁。 洛虞的这一举动令在场所有人吃惊。 刘妈妈虽然着急，但丝毫不敢阻拦。 李长安却充满期待。 寒灵镇定自若，没有表露出紧张的神态。 洛虞首先试着拨动琴弦，旋律五音不全。很快调整后，渐渐进入状态，这才弹奏出与寒灵同样婉转动听的曲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俯瞰楼下正厅，还有各楼层走廊间，男男女女皆因此曲入迷。 刘妈妈有心阻止洛虞继续弹奏，不料被李长安一脚踹翻在地。 寒灵虽然无动于衷，但此刻她明显有些紧张。 胡杨僧人突然起身，注视着门口。 所有人目光瞬间都聚集在门口。只有洛虞全神贯注地弹奏。 “啊……”一声惨叫后，一名龟公便倒在了门口。 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发狂般扑进房间，径直朝洛虞伸出爪子。 早有准备的胡杨僧人与李长安同时出手，合力将其阻拦，并同时出掌将其击退。 黑衣蒙面人被击退身受重伤，歪倒在地。秦歌立马飞快又将其摁住。 但是，此人突然爆发出无穷力量，双眼血红，一把揪住秦歌将其甩飞。然而，接下来他并不是要去对付其他人，而是用头撞墙，还抓起器物朝自己脑袋猛砸，哪怕头破血流也丝毫停不下来。整个人着魔发疯一样，自残。 李长安赶紧扑到洛虞身边，摁住她的手。 琴声突顿。 现场瞬间安静，只有黑衣蒙面人还在肆无忌惮发狂。但没过多久，他慢慢静下来，人也开始清醒了。 当他彻底清醒恢复后，才开始紧张，扫视四周的人。或许是因为不敌，急忙准备夺门而出。 早有准备的胡杨僧人身体一闪便堵在门口，接着朝迎面而来的黑衣蒙面人一掌击出。 黑衣蒙面人被击退倒在地上。秦歌立即出手将其摁住，不料被黑衣蒙面人一脚踹中，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