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窗帘外有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
许诺诺盯着手机上的信息，明明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了，却还在咧着唇角无声轻笑。
托雅的呼声响起来，对面的谭欣德掀了被子下了床铺，举着手机照明往洗手间里进去，她出来的时候，往上铺看了眼，问：“已经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许诺诺换了个姿势，趴在铺边儿上，小声说：“马上就睡了。”
谭欣德从桌上拿了水杯，喝了几口，凑近上铺，小声问道：“你有心事啊？”
许诺诺脸上表情闪了闪，听了听下面托雅酣睡如猪，不由告诉她：“你知道我们晚上是给什么人表演吗？那个赞助我们剧团的人，是姚思思那个金主。”
“怎么会是他？”
“就是说啊，他好像也记得我。真是奇怪，我好像只见过他两回，没想到他记忆这么好。”
谭欣德想了想，不由问她，“除了马场，你还在哪里见过他吗？”
“叶氏啊，有一次去找叶大叔，偶然碰到过，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记得，算了，管他呢！反正剧团有人赞助就好，我们也不用天天被那个赵副导演惦记着带出去陪酒。”
“早点睡。明天开始更忙了。”
谭欣德转身回了床铺上，却在将手机放下时，隐约猜到了什么，昏暗的床铺上，她唇角微微扬了扬，感慨地说了句：“诺诺，你真幸运。”
许诺诺正忙着给叶帧回信息，没听清她说什么，转头去问时，发觉她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她不由小声嘀咕道：“孕妇睡觉可真快。”
亮着的屏幕上，几句话已经打完，她点了发送，这才抱着手机笑着闭上眼睡下。
半山别墅，叶宅。
三楼的书房灯光仍亮着。
叶帧将手里签好字的合约放下，从旁边拿起手机来看，寡淡的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来。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要很忙很忙，但我还是会抽空就努力想你的。哦，也会挤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要每天早点休息，少加班多抽时间陪叶爷爷哦~”
他盯着那些信息看了良久，从椅子里起身时，不由瞥了眼另一条信息：“叶先生，你交待我的事已经办好了。”
叶帧只简单回复了两个字：“多谢。”
那边的人了解他不是个喜欢和人浪费时间的，回复道：“能替叶先生解忧是吕某人荣幸。”
叶帧收起手机，出了书房下楼回了房间。
***
周末的时候，安城下了第一场大雪，从窗口一眼望去，到处一片银装素裹，整个城市仿佛都随之静谧下来。
剧团。
许诺诺在衣柜前换衣服，脸上虽扬着惯常的笑容，但眼睑一直微微垂着，对身后大家的讨论声也充耳不闻。
“我听说，是那个吕总特别提出来的要求。郑团长也和对方商量过，但对方态度挺坚决的，其他都有商量余地。只这个不行，赞助事宜不能让赵副导演接手，要换人。”
“那就是以后演出时的事务，赵副导演不能参与其中。剧团的其他事他也不能再插手了？”
“但剧团里这些事，一直都是由赵副导演他们负责的啊！吕总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呢？”
“不知道啊！其他事就打听不出来了。”
刘芸几人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掩饰不住流露着庆幸，大家虽不敢明着去庆祝这种事，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赵副导演虽给团里拉了不少的赞助，但由他出面带着众人出去表演后，总有客人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来，陪酒几乎算得上是好一点儿的了。
在吴团长在的时候，更过分的被资方带去酒店的都得答应。
众人说完最近最大的八卦，就陆续离开了更衣室。
许诺诺换上舞蹈裙，忍不住在窗前怔怔出神，雪花如飘落的羽毛，一层一层将整个城市覆盖得更严实。
“赵副导演的事，你好像半点儿不感兴趣的样子？”
许诺诺想事情太过入神，以至于身后什么时候有人过来都没感觉到，她缓缓回头，看到了其其格，一边换衣服一边打量着她，“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有啊！”
其其格关上了柜门，对她笑了笑，说道：“听说你们学校有一场公演，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
“剧团的公演也快到了，你要多加油了。”
剧团的公演是《万马奔腾》，就在学校的公演后第三天，许诺诺和秦子宸最近在学校里都会练习到很晚。
许诺诺和其其格一起出了更衣室，往演出厅进去。
等进去了，才发觉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
赵副导演的脸拉得很长，正和孙副导演争执着什么，气愤难平之下动手拽住了孙副导演的领口，“姓孙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件事，要不是你们背后阴我，吕总又不认识我，他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舞台上大家围在一起，都在小声议论，随着赵副导演的质问也不由猜测起来。
这件事难道真的是孙副导演和郑团长，在排除异己的举动吗？
孙副导演看到众团员神情各异，分明就是把赵副导这番小人之心的推测听进去了，他一边暗恨姓赵的用心险恶，一边又只能用力甩开他手，冷静的说：“赵小年，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你有任何疑问，可以去找吕总本人核实。这件事，和我们无关。”
妈的，你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团里进来的人背景都核实明白就瞎搞，现在还来给老子甩锅！
赵副导演愤然指着他放话道：“姓孙的，你们给我等着！这个团里不是你们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台上的众人，愤怒转身离去。
孙副导演看着他离开的背景，冷哼了一声，回头对众人道：“好了，开始排练。”
半点儿心虚都没有，丝毫不被刚刚的事情影响。
台上，其其格和巴音互相看了一眼，而后视线同时往秦子宸和许诺诺身上扫了扫，收回，站队开始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