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吓得差点一个踉跄。
兴平帝都傻眼了:“什么?你要与北延和离?”
阎司灵脸上没有笑意,并不是在开玩笑。
和离而已,又不会影响大局。
她和墨北延是盟友,就凭他们两个的交情,别说是和离了,就是一南一北,他们之间的交易也是无坚不摧的。
他身上有她喜欢的鬼气,她手里有能救他的法子。
谁都不能撼动。
兴平帝忍不住拔高了嗓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公公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陛下,陛下,会不会是因为安宁郡主?”
“嗯?”
何公公看了一眼阎司灵,又将声音压低了三分:“今日郡主回京。郡主生母张氏,是张勇的长姐,所以并未声张。”
功过相抵,安宁郡主能在上京城落脚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哪里还敢大张旗鼓的。
兴平帝眯起了眼睛,问:“她这是,闹情绪了?闹脾气了?吃醋了?”
“世上哪有女子,能容忍自己的夫婿,和白月光……”何公公啧了一声,“那话本子上不是写了么?”
兴平帝一脸恍然大悟:“难怪她要郡主的身份,原来是想和上官安宁一较高下啊。延王府都后院起火了,墨北延哪儿去了?”
何公公摇摇头,今儿个早朝就没见到了,还是陛下亲自去上的朝。
“咳咳!”
兴平帝敛去好事的目光,恢复了一本正经:“那个,郡主的封号可以给,六岁稚子要继承爵位,不妥当,他先当世子,等到及冠再袭爵位。”
司明哲立刻磕头:“多谢陛下。”
“至于,你要和离的事,朕不允许。”
血亲咒都还没解,想什么呢!
“有什么事,你们两夫妻好好地商量便是,哪能闹得要和离。”
兴平帝生怕自己的血亲咒没救治的着落,赶紧又语重心长地劝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以大局为重,若是北延哪儿得罪了你,朕替你骂他。”
而且,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寻常的。
特别是人家上官安宁,当年可是为了安抚南境才会远离家乡去利益联姻的。
这些年,功绩也是有目可睹的。
“女人啊,应该大度些,瞧瞧朕的皇后。”
阎司灵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想到郡主的封号,和司明哲的事解决了,她也不再纠缠。
至于和离这件事,兴平帝不答应,墨北延应该能答应。
等她回去之后再和墨北延好好地谈一谈。
兴平帝又怕阎司灵再缠着他说要与墨北延和离的事,赶紧摆摆手:“下去吧。”
何公公也立刻去劝:“陛下今日起的很早,需要小憩一会儿,延王妃还是请回吧。”
“臣妇告退。”
她牵着司明哲走出大殿。
何公公也好心地劝说道:“若是王妃与王爷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解决了便好,无谓和离,再者说了,王妃连衡阳侯府都不在放在眼里,其他人,又如何能入得了王妃的眼。”
这倒不是恭维。
只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衡阳侯府是如何倒下的,这位延王妃可谓功不可没。
何公公目送阎司灵离开才重新回了殿中:“陛下,延王妃已经离开了。”
“你觉得,她像恶鬼吗?”
“啊?”何公公反应贼快,忍不住笑,“奴才觉得,延王妃好似漂亮了不少。”
“狗东西,朕让你看她像不像恶鬼,你却说她变漂亮了。”
“司家的郡主,延王的王妃,像不像恶鬼,需不需要处理,那都是陛下说了算的,奴才说了也不顶用呀。”
兴平帝哼了一声。
何公公能在他身边留那么久,到底是有眼力见的。
不像有些人,蠢笨如猪。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解血亲咒的人,那群蠢材还非得要人性命。
何公公笑眯眯地问:“那陛下觉得,延王妃像不像恶鬼呀?”
兴平帝摆摆手:“朕乏了。”
……
阎司灵带着司明哲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返回延王府,也没有回英国公府,反而是去了秦王府。
马车在秦王府门外停下,陈嬷嬷出来迎接。
经过上一次的折腾,陈嬷嬷对阎司灵多了三分畏惧,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延王妃今日来所为何事?”
阎司灵看了一眼因为太累而趴在她腿上睡的香甜的司明哲。
她掀开车帘子:“秦王在吗?”
“王爷刚刚回来。”
“可还有一名女子?”
“有的。”
陈嬷嬷为了这件事操碎了心。
前几日因为李章锦倾慕阎司灵,她都愁白了头发,好不容易发现是误会一场,是自家王爷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才胡言乱语的。
可今日,来了个浑身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美娇娘。
那模样俊俏,那身段诱人,简直是人间尤物。
这样好看的人,不可能是大家闺秀。
正因为不是大家闺秀,她更愁了。
“延王妃可能帮老身劝劝秦王殿下?”
司明哲动了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茫然地抬起头来:“姑姑,到了吗?”
阎司灵下了车。
司明哲也跟着下车:“咦?姑姑,怎么没回姑父那?”
“姑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司明哲其实不想见那么多人的,从昨天被救,今天就被拽出来到处晃荡,他还是很累的。
而且小小的身子上,还有不少的伤呢。
他就很纳闷了,为什么姑姑昨天护着他挨了那么多箭,还被雷劈了,今天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姑姑真是刚强。
陈嬷嬷不曾见过司明哲问:“这位小郎君是?”
“我侄儿,刚刚入宫,禀告了陛下,英国公世子,司明哲。”
陈嬷嬷诧异了片刻。
司家的小郎君不是在半年前就死了么?
当时还闹了好大一阵,延王妃彼时都哭的昏厥过去,一病不起了好些时日。
这,怕不是闹鬼了吧。
可不等她多嘴问,阎司灵已经牵着司明哲进了秦王府。
日落黄昏,老远就能听到大厅里传来的争执声。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听不清楚在吵什么,但嗡嗡的,委实让人耳朵难受。
才走近,就听到谢必安蛮横地骂道:“你是猪吗?这么蠢的话都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