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医,如何了?”
秦无念比墨北延还要着急。
宋良咽了口口水,又看向了阎司灵。
阎司灵啃着桂花糕,丝毫都不介意。
他终于开口:“王妃无恙,只是身子还虚,得静心调养才是。”
朱妈妈不相信:“怎么可能!”
“怎么,本王妃身子无恙,朱妈妈倒是慌了?”阎司灵觉得好笑,那眸光之中锐利无比。
朱妈妈吓得又跪下:“小姐……”
“今日便收拾离开英国公府吧。”
朱妈妈嚎啕大哭:“小姐,老奴知错了,小姐,小姐啊!”
阎司灵摆摆手,破军卫上来将人拖出去。
若不是她没有其他的歹念,只是被人利用而已,阎司灵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倒是秦无念,很有趣啊。
“小姨父,你还有什么事吗?”阎司灵指着已经往外疾步匆匆的宋良背影,“宋御医都走了。”
墨北延给了齐东一个眼神,齐东立刻悄无声息地追出去。
“既然你无恙,那便是小姨父多心了,便就告辞。”
秦无念朝墨北延行了礼,就往外面走。
他的直觉告诉他,宋御医发现了什么,得赶紧追上去询问才是。
阎司灵继续啃着桂花糕:“你不去瞧瞧,万一被他追上宋御医,我的事儿就暴露了。”
“他追不上的。”
墨北延皱了下眉,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及冰冷的皮肤,全然没有脉搏的存在。
“你?”
“放心,短时间的,”阎司灵掀起衣袖,“被冻太久了,血液还得慢慢恢复,很快脉搏会有的。”
墨北延这才松了口气:“那要如何才能恢复?”
阎司灵咧嘴笑道:“吃很多好吃的。”
要不是知道她是阎王,他真的要当她是饿死鬼投胎了。
……
秦无念从延王府一路追着来到皇宫门口,都不曾见到宋良的踪迹,很不甘心的穿了小路往钦天监去。
钦天监外面的小茶馆里,齐东低声问被挟持了的宋良:“宋御医,现在可明白了?”
宋良哪里敢相信,他一个御医坊的首席御医,竟然会被延王府的侍卫当街掳走,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好在这一路,齐东只是带着他跟着秦无念,并未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
“你要让我明白什么?”
“衡阳侯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家王妃没问题。”
“可你家王妃,没有脉搏。”
这话若是寻常人听了,肯定会质疑,或者害怕。
可齐东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摆摆手:“那都是糊弄人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脉搏。”
“对呀,人怎么可能没有脉搏,所以你家王妃……”
“宋御医,可要慎言啊,我家王妃若是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又怎么会舍命救陛下?”
宋良被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下来。
“我家王妃为救陛下耗损心里,若是御医大人在背后说她不是人,岂不是寒了她的心。再说了,若我家王妃不是人,王爷还能不知道吗?枕边人是鬼是妖,他能不清楚吗?”
“可刚刚……”
“那是因为王妃才服了药。”
“服了药?”
“龙涎草。”
宋良恍然大悟:“这倒是听说过,那草生在乱葬岗,极其罕见,服用之后的确会有异常的脉搏。”
齐东见差不多糊弄过去了,又继续说道:“若宋御医不信,大可三日之后再给王妃探脉。”
宋良又想到那日阎司灵冒死救治兴平帝的场面,沉重地叹了口气:“倒是我小心眼儿了,方才就该好好地问王妃的,这死腿,跑什么!”
他说着,还锤了下自己的腿两下。
人家都说的那么诚恳了,还让去复诊,哪里可能是鬼。
齐东忍住笑,故作感动:“哪里是宋御医小心眼儿,倒是多谢宋御医记挂着我们王妃了。”
“哪有,那是侯爷。”
宋良也叨叨地打开了话匣子。
他是担心阎司灵,可这几日重心也应该在陛下身上,哪能分身乏术。
可衡阳侯今日入宫请安,才专门说到这件事,还贴心地请陛下安排御医跟他一起去探望延王妃。
本来那日就是他给延王妃请的脉,自然陛下就让他来了。
齐东“哦”了一声:“这个衡阳侯,自己府上的事儿都忙不过来了,前脚在我们王府,后脚就来钦天监,您觉得他在做什么?”
宋良表示自己就只是一个大夫而已,哪里懂得这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那什么,天色不早了,本官要回宫了。”
“哦哦,也是,是小人唐突了。”
齐东亲自送宋良回了皇宫,亲眼见他进了宫门才放心折返。
回到延王府,齐东立刻来到膳厅想要禀告一下秦无念的动静。
可当他看到一桌子的光盘后,很艰难地看向旁边的离先生:“这都是王妃吃的?”
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王爷什么食量他很清楚。
“还有哪只乌鸦,食量也挺大的。”
“嘎嘎!”
谢必安骂的有点脏,但还是埋头苦吃。
阎司灵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在啃完一个大鸡腿之后问:“离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后遗症?”
“我也不知道。”离先生摊开手。
强行把鬼拍进躯壳里的术法,他也是头一次用,而且这拍的还是鬼的头头。
能成功让她附身都已经很不错了。
终于,阎司灵打了个饱嗝。
肚子总算是不空了。
她往后躺:“那个秦无念不对劲。”
之前她的注意力都在范瑶和那几个找她麻烦的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过秦无念。
的确他的存在感太低了。
很逆来顺受的样子,要钱给钱,要欠条也给欠条。
“他好像有个大女儿,可知道在什么地方?”
齐东善意地提醒了下:“那应该是王妃的大表姐。”
“我谢谢你提醒我哈。”
“不客气的。”
阎司灵脑子里属实没有这位大表姐的记忆,和秦无念一样,她也很没存在感。
墨北延道:“秦无念的长女,叫秦袅袅,十年前看破红尘,入了观,当姑子去了。”
“侯府嫡长女,不入宫为妃,去道观里当姑子,这可比你们人间的话本子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