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说，“关上门，先坐下来。”
马华很是听话的点点头，关上门后就坐了下来。
而何雨柱则是给他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问，“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马华有些紧张，一直在搓手，何雨柱则是声音平和的说，“我是你师父，按道理来说，从辈分和感情上来说，我和你老子差不多。而你，又是我的大弟子，所以，有话可以跟我说。”
听到何雨柱的话，马华眼睛一涩，但还是强制让要落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见马华的样子，何雨柱想了一下问，“还是因为你妹？”
1966年，马华妹妹马姗姗毕业了，可是她被分配的地方有些偏远她不想去，在知道何雨柱和轧钢厂的领导关系好，她就强迫马华来找何雨柱帮忙。
可是，那个时候风刚起，何雨柱没帮忙。
本来，何雨柱觉得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但是，马姗姗在得知何雨柱不愿意帮忙的时候，则是直接跑到了轧钢厂找到了何雨柱，“何师傅，您可是我哥的师父，怎么这点儿小忙都不愿意帮啊？”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满脸愤怒的马姗姗，何雨柱眉头紧皱，就在这时，马华闻讯跑了过来。
“珊珊，你怎么说话呢？！”，马华低声训斥道。
马姗姗则是甩开了马华的手继续说，“何师傅，都说师徒父子，按道理来说，您是我哥的师父，我哥求您您怎么就不愿意帮了？对您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姗姗！”，马华吼道！
“哼！哥，我可是你亲妹妹，我有事儿你就真不能帮我吗？”，马姗姗愤怒的对马华吼道。
接着，马姗姗手指着何雨柱对着马华愤怒道，“你知道西郊煤扬有多累、多脏吗？他明明有能力却不帮我，你……”
就在这时，马华直接就抽了过去，打断了马姗姗的无理取闹！
啪！
马姗姗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马华，眼泪也出来了，“马华，你敢打我？”
说完，马姗姗就跑了。
自那次以后，何雨柱对马华的妹妹很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何雨柱并没有责怪马华。
事后，何雨柱让猴子去打听了一下马华家的情况，打听过来的情况也是让何雨柱无语。
马华家现在一共四个人，一个老娘，马华是老大，下面是一个妹妹，刚中专毕业，分到了西郊煤扬，还有一个弟弟，算是初中毕业，但是成绩不好。
就算没那扬大风也考不上高中，肯定是出来趴活儿的料。
而马华娘是一个性子软的，而且，总是把“冤老大”放在嘴里，让他多为弟弟妹妹着想。而性子淳厚的马华也觉得自己是大哥，是需要照顾弟弟妹妹的。
因此，这些年，他一直在极力的照顾弟弟妹妹，就算是自己压力很大，但也是坚持让弟弟妹妹上学，只是为了有知识改变命运。
但是，马华的弟弟妹妹却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而是一味索取的人。
对于马华，他们既想要他的工资带来的安稳生活，却又嫌弃他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学徒工。
自从马华当了九级厨师后，两人对马华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但依旧掩盖不住那种白眼狼的气质。
听到马华的话，何雨柱扔给他一根烟问，“怎么还没结婚？我要没记错，你今年可都二十五了吧？”
马华挠挠头说，“师父，这个……”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哎，你这小子，怎么说你呢？”
何雨柱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马华，你知道什么叫家人吗？”
“家人？”，马华听到何雨柱的话一愣。
“家人，亲人，其实在我看来是一样的，都是那些你关心、关爱的人，同样那些也对你关心的人。”
“而在咱们大多数人看来，家人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就比如父母、爱人、兄弟姐妹、孩子，而亲人则是有着血缘关系，但并没有在一个屋檐下住的人，对吗？”
马华点点头，可是，他对何雨柱前半部分的话没理解。
“马华，这人啊，不能太自私，不能总想着自己，你是被这么教育的吗？”
马华点点头。
“可是，马华，有人告诉过你，你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吗？”
听到这话，马华头抬了起来，他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马华，你说，如果你总是对一个人好，而那人却对你爱搭不理，甚至恶言相向，你说，你会不舒服吗？”
“肯定不舒服的。”
何雨柱点点头，抽了口烟继续说，“马华，那你想想，你这个妹妹这些年对你有好脸色吗？哦，对了，除了你带回去肉菜，还有给她钱的时候。”
马华很想说有，可是，这些年的记忆在大脑中浮现起来，竟然很少有马姗姗的笑脸，几乎都是苛责。
“哥，你怎么还是个帮厨啊？一个月怎么才这么点儿工资啊。”
“哥，我想要一块布，你给我买回来，记住了，我明天就要。”
“哥，你看你身上脏的。”
“哥，你怎么不多带回来点儿，我都饿坏了。”
“哥，肉怎么这么少？”
……
越想，马华脸就越白，甚至于额头上还有一些汗。
“马华，你是我的徒弟，我把你当亲人，所以，我才会不吝啬的教你技术，三年过去了，你虽然没考级，但是，你现在已经是七级厨师了，你说，我关心你吗？”
马华低着头点点头。
“可是你那个妹妹呢？在我看来，说的好听点儿，她只是你有着血缘关系的熟人。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个白眼狼。”
“师父，她……不是。”
虽然觉得自己师父说的对，可是马华还是倔强的反驳了何雨柱，只是最后两个字声音很小，很小，因为他没有信心说出来。
何雨柱喝了口茶说，“马华，我的理解是我的，我的世界观……我对人生的看法是我的看法，我呢，只是说给你听而已。至于你怎么理解是你的，我只是你师父，不是你本人。”
“哎，算了，该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要看你自己了。”
“至于自行车票，如果你自己结婚用，你师父我就算是厚着脸皮也会找李主任要一张，可是为了你妹妹？呵呵，没有！走吧！”
马华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离开的马华，何雨柱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马华和傻柱有些像，都是被人PUA的可怜人，不过，他要比傻柱清醒，起码不会去无脑的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马华离开办公室后没有回一食堂，而是去了轧钢厂大门口。
离开了轧钢厂，到了一个胡同口，此时，一个穿着得体的姑娘在等着。
看到马华过来，姑娘立马开心的跑了过来，伸出手说，“票拿来吧。”
马华叹了口气说，“姗姗，我师父也没有票。”
听到马华的话，马姗姗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怒道，“怎么回事儿？他一个食堂主任弄不来一张自行车票？还是你师父呢？我看就是不想帮忙！”
听到马姗姗的话，马华脸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姗姗，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师父！”
“什么师父，一点儿小事儿都不帮忙！我看就是小气、废物！”，马姗姗一脸嫌弃和痛恨的说着。
啪！
马华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马姗姗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华，“马华，你疯了？你又因为你那个什么狗屁师父打我？！”
啪！
“啊！马华，我恨你！”，说完，马姗姗就哭着跑了。
马姗姗马上要结婚了，可是，她却想让自己娘家陪嫁一辆自行车！
但是，自行车在这个时代就不是普通家庭可以买的，主要是因为票太难凑齐，加上还得需要工业券，尤其是票，每个大厂每年都没几张，所以可以说是一票难求。
而马姗姗的嫁妆几乎都是马华准备的，可是她却不知足，总觉得自己的嫁妆不够厚实。
今天之前，马华总觉得妹妹出嫁，就算是为难也要给她一份厚实的嫁妆。
可是，现在他看着跑着离开的马姗姗，一时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迂腐了！
这几年并不是没有姑娘看上马华，但是到了马家相亲，见到马家人之后都说不合适。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条件差，可是现在想想，真是自己条件差吗？七级厨师，还是班长，每个月还能接活儿，起码每个月也会有六十块。
这样的收入在四九城不算差了吧？何况自己现在也才二十五岁。
现在细想想，应该是她们看出了家里有白眼狼吧。
想通了这些，马华一时间觉得大脑发晕，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了墙根处坐了下来。
他艰难的从兜里摸出来最便宜的大前门烟，点燃以后就在这儿抽了起来，只是脑子里不断地在回想着自己娘、自己妹妹、自己弟弟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