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撇子问完后，在场的几个领导都凝神静气的看向了易中海。
主要是贾东旭死的太离谱了，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易中海身后摔，加之俩人之间破碎的师徒关系，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更加离谱的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一个半成品工件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易中海头上，使得易中海躲过一劫。
那么，还可以展开想象，贾东旭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意外？
所以，找到扔半成品工件的人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死了人，对轧钢厂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事故，必须要有人担责。
如果贾东旭仅仅只是意外，那么就是车间生产安全规范做的不到位，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等其他主管领导，都会承担一定的责任。
“贾东旭——死了？！”
易中海神色恍惚，虽然他和贾东旭已经决裂，但毕竟曾经有着堪比父子的情谊，这一死，让易中海很是触动。
“易师傅，人已经死了，还请节哀。”
郭大撇子知道俩人的关系，所以安慰了一句，接着道：“现在需要您好好想想，扔工件救下您的人是谁，咱们厂向来有功赏，有过罚，那个救下您的人，为厂里挽回了巨大损失，肯定是要嘉奖的。”
易中海顿了顿，目光从殷切的郭大撇子和几个领导脸上扫过，他嘴巴一张，侧着脑袋就吐了起来。
“医生，快看看怎么回事。”
郭大撇子急忙喊了起来。
医生匆匆走来，他轻轻拍了拍易中海背部，对几人道：“易师傅属于轻度脑震荡，有呕吐现象实属正常，不过他现在需要充分的休息，你们看——”
“这——”
郭大撇子为难的咂咂嘴，和几个领导对视一眼，“好吧，就让易师傅休息吧，我们晚点再过来。”
几人走后，易中海才缓了过来，他听从医生的嘱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一闭上，脑海就浮现出一个贾东旭趴在机器上，破碎的脑袋被齿轮研磨的画面。
所以，他不敢闭眼了。
这时候，他也开始思考是救的自己了。
他没看到不假，可他知道方位，伤的是左后脑的位置。
他把那个方位的工友在脑海过了一遍，大多数都他只是泛泛之交，唯一和他牵扯深的只有——
“难道是他？”
易中海脸上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不错，他猜到的是他的至爱亲朋，堪比严爹的学徒工——顾飞！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救我？他都恨不得折磨死我！”
“可，为什么会是他？！”
易中海像是陷入魔障一样，自言自语起来，脸上的纠结跟入过的菊花一样。
良久，他幽幽一叹，眸中诠释了世间最复杂的情绪。
此时。
顾飞跟其他工友一样，正反复接受保卫科的问询。
在不远处，是四个亲眼目睹惨象的大学生，正瑟瑟发抖的被厂领导安慰。
至于贾东旭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这场事故调查一直持续到天黑，工人们才获得了自由。
顾飞刚想着去看看易中海，怕他被吓傻了，再影响了教自己技术，结果郭大撇子找到了他，让他通知家属。
不错，贾东旭死了半天了，轧钢厂一直没有通知家属，原因无外乎想先定性贾东旭死亡的原因，避免家属闹事。
顾飞欣然答应。
临走前，顾飞朝四个大学生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和温知鸢惊慌失措的眼神对上，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离开了车间。
前文已经说过，顾飞已经有了找个媳妇的心思，温知鸢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是性子太弱，而且粘人，做个跑友还行，做夫妻就有点自找苦吃了。
不过厂区诊室有个女医生倒是有点意思。
胡思乱想了一路，顾飞回到了95号院，其实根本不用他通知，先一步回到院的轧钢厂工人，已经把贾东旭死亡的消息带了回来。
贾家传出了秦淮茹凄厉的哭声，门外面还围了不少人，正窃窃私语议论贾家的事。
“先是老贾，这又是小贾，都是意外事故死亡，贾张氏还被拘留了，贾家真是流年不利啊。”
“什么意外事故啊，我听说秦淮茹被一个姓李的主任给强奸了，贾东旭应该是被刺激到了，工作分心才出的事故。”
“哎，我怎么听说秦淮茹是被一大爷强奸的，贾东旭找一大爷报仇，自己不小心钻机器里了。”
“你们的消息太滞后了，我听到一个版本，一大爷不是强奸秦淮茹，而是早就和秦淮茹勾搭上了，这事被贾家发现后，贾东旭立马和一大爷断绝了师徒关系，谁知秦淮茹不安分，进了轧钢厂又勾搭上了李主任，后面的事就跟你说的差不多了。”
顾飞静静听了一会儿，给院里的妇女们点了个赞。
然后挤开人群，走进了贾家，他是负责传达的，怎么也得传达到位。
“秦淮茹，厂领导让我通知你，贾东旭的尸体暂时停放在厂医门诊，明天将尸体拉走，顺便面谈下工伤抚恤的问题。”
说罢，顾飞看都没看眼神幽怨的秦淮茹一眼，转身离开了贾家，多待一秒，他都怕惹上一身骚。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刘海中背着刘光齐回了院。
院里不少人都看到了，纷纷打着招呼。
顾飞则走了过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刘光齐，笑着道：“刘师傅，光齐没大碍了吧。”
“已经接好了，往后就剩养了。”
刘海中说着，压低声音道：“顾飞，我怎么听说贾东旭没了，怎么回事？”
“意外事故。”
顾飞言简意赅。
刘海中点点头，“就贾东旭那个工作态度，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不出事故才怪，行了，我先送光齐回家，咱们回头喝点。”
“成。”
顾飞笑着点了头。
再说刘海中，到了家门口，他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光齐，我知道你恨爸，但爸不后悔，你岳父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摔断了腿，已经去不了了，你的工作关系变动也已经撤销，你媳妇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等生了孩子就离婚吧。”
刘光齐没有吱声，不过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恨意。
这时，刘海中又说道：“这些天，爸也经过反思了，是爸对你的教育出了问题，才导致你这么叛逆，以后，爸会改正的，对你，和你的两个弟弟，都一视同仁。”
闻言，刘光齐的瞳孔紧缩，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