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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地牢逢春,再世圣人至

作者:半碗长生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拓跋洪随意一瞥,却看到一处北境符号。


    没破开我的空间禁制?


    那他是怎么传送走的!


    拓跋洪不解地皱了皱眉。


    在他思考之际,


    众蛮子也钻进地窖。


    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二十多个火把将石壁上的苔藓烤得滋滋作响,


    “可恶的中原人,怎么办头儿,要不要搜!”


    “撤!”


    拓跋洪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是!不是,老大,撤?撤哪去?”


    拓跋洪撇了那人一眼


    “当然是回北境,你知道对方传送的定位?蠢货,再不走,都得折在这了!”


    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地上残留的阵纹。


    这叶昭还真是给人才,有情有义,有勇有谋。


    这个教训,自己算是咽下了,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北境的方向,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男儿建功立业,总归是要在战场上!


    自己要去杀出个功名来!


    ————


    天督司大狱,


    夜已深,


    可此刻的囚室被百十只蜡烛照得亮如白昼。


    最近的一只距离周仕隆不足一尺。


    徐文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支专给婚丧奏乐的队伍。


    皮鼓金锣高频敲响,喇叭唢呐震耳欲聋。


    在这样的环境下,


    周仕隆往前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


    冷汗浸透了他的官袍。


    “报!”


    一名狱卒疾步闯入。


    “当朝宰辅柳逢春请入!”


    闻言,不管是周仕隆还是徐文都是一愣。


    当朝丞相,被誉为圣人再世的那位?


    他来干什么?


    “桀桀桀!徐老七,你听见了?柳相亲临!”


    此时的周仕隆已经有些癫狂,竟误认为来人是来帮自己脱困的。


    “连文曲星都能搬来了,你们拿什么跟我耗?刑不上大夫,你完了!”


    徐文根本懒得搭理他,


    心中喃喃念出去岁紫泉居士为他写的诗篇。


    【柳骨根深碧落中,身负明月揽邪风,莫道儒家无显贵,浩然气贯紫薇宫。】


    柳丞相一直以圣人为标准约束己身,自己虽然好奇他来此的目的。


    可他怎么都不像是来趟六号库这浑水的。


    五指骤然一收,周仕隆面前的烛台火光一涨,


    照得他只能躲过头去。


    很快,柳逢春踏入囚室。


    虽然脸上已有了少许岁月风霜,


    但从那英气的入鬓剑眉,便能看出此人年少时的俊朗。


    随着他的脚步,


    墙边的青苔层层脱落,


    狱中原本浓郁的死气,晦气,痴念,怨念。


    通通被他这身‘浩然之气’压得不敢露头。


    “柳大人!”


    徐文拱手上前,却见他摆了摆手,


    径直走向周仕隆。


    “周仕隆!身为朝廷命官,怎可不审而判?草菅人命!”


    柳逢春边走边掏出半卷《大诰》,拍在了他面前的囚桌上。


    “岂只是不审而判,我以天督令保下无辜,他竟还敢伪造人证!”


    徐文心中一定,原来是来问罪的,赶紧凑上前提醒。


    “当朝圣上在宫门前设下登闻鼓,有怨必申,有冤必查!你身为朝廷命官,当知食君禄,分君忧的道理。”


    柳逢春闻言怒气更甚,指着周仕隆的鼻子怒骂。


    “你也算读过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那个教你沾人血来写判词?”


    他说着猛地抓起案头的朱砂砚台狠狠地砸在了周仕隆的身上。


    或许是叶昭给的精神刑罚确实奏效,


    又或者是柳逢春这个天下师表的身份,让他唤醒了自己仅存的良知,顿时涕泗横流。


    “柳相,我也不想啊!我本是落魄氏族出身,家中穷的祠堂的匾都当柴烧了,若不是先祖留下的家书中有启蒙的识字经...”


    “意思是,你这金都令还配得上一声寒门贵子?!”


    柳相眯了眯眼,露出鄙夷的神色,历经过底层苦难,寒门出恶徒,更加可耻。


    “那年早春的冰雨里,父亲带我跪了一夜,额头磕出来的血,比私塾的朱漆还要红...”


    周仕隆摇摇头,接着回忆


    “最终也没能让我进去读书,若不是路过的那架马车车帘后递来的诗书半卷...”


    他说着顿了顿,没有延伸。


    “年少时,我也常以柳相为准则要求自己,光是《吏治十疏》,我便抄了千遍。”


    说到这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可当我凑够了盘缠进京春闱,陛下临期停了那年科考,这一停就是十年,十年呐...”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昂,一句比一句悲愤。


    “没有盘缠回乡,我只能给人做教书先生,可他们嫌我命贱,又无功名,给的钱只够我果腹!”


    柳逢春闻言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莫不是你的罪责,还要怪给这世道?”


    “不,柳相,你不懂。我这官位,也是他们给的!”


    周仕隆仰起头含泪看着他,


    “我早就身不由己了!”


    “荒谬!你这金都令,是过了内阁核定,我提的名!再说纵有万般苦衷,你也不该如此!”


    柳逢春握紧了拳头,显然有了些许怒意。


    “凭你这金都令的身份,办不下这案子,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周仕隆支支吾吾地闭上了嘴,眼中充满了惧意,余光不停地瞟向旁边的徐文。


    “徐督察,这案子背后藏着朝堂更大的蛀虫...”


    柳逢春了然,连忙向徐文施了一礼。


    “若徐大人信得过我这把老骨头,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徐文点了点头,退出囚室。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柳逢春从里头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金色脚印。


    他看着徐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话都说尽了,只一个劲地诉苦,连一个有分量的名字都没提到过。”


    “柳相费心!”


    原以为刚刚那情形,会有收获呢,


    徐文失望地咬了咬牙。


    路过他的时候,柳逢春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督察,大宁律,刑不上大夫。你这手段,虽不涉及皮肉,却也有些害脑子。”


    他顿了顿,接着叮嘱。


    “周仕隆情况特殊,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种擦边的手段,以后还是尽量不用的好!”


    徐文点了点头,却多少没放在心上。


    只要叶公子这手段没记进刑录,便算不得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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