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洲闹灾,六号库的案子是你们天督司的当务之急?”
拓跋洪闻言细细思索。
“这么看,倒是比正常的交易!但是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我再退一步,我只要你剩下的六号库库守!”
“成交!你先把东西带过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这个姑娘要押给我!”
叶昭闻言眯了眯眼,指了指澹台靖。
“那得先给先疗伤,而且我要先看到货!”
说着伸手示意对方拿药。
“小子,不错,有情有义,对我胃口。”
拓跋洪点了点头扯开自己皮甲,从怀中丢来两个药瓶儿,
"北境儿郎先卖你个面子!药膏外用,丹药内服。"
说着转头叮嘱手下,
“好生招待,疗完伤,带他们去地窖,看完货,女的留下!”
【叮,恭喜宿主点亮成就,谈判专家(1/9)】
在蛮族武夫的环形包围中叶昭缓步走向澹台靖。
她苍白的脸上已凝出血枷,
破碎的夜行衣下露出翻卷起来的伤口。
看得叶昭喉结狠狠地滑动几下,露出关切的目光。
青筋在紧崩的小臂上突突直跳。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
他又稳了稳呼吸,眼神重归沉静。
俯下身,一只手臂穿过澹台靖膝后,
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染血的肩背,将她凌空抱起。
在蛮子们的包围下往庙内走去。
“这位公子,上完药叫我们。”
领头的蛮子打开了一间空的厢房,
“口服的那药无毒,只是半日内内力逐渐消散,无法运气,第四日起慢慢恢复。”
说完便礼貌地关上了门。
“你说那圣物,这小子真能弄来?”
“要不你去和拓跋大人说说?站好你的岗!”
圣物?
叶昭耳朵一动,听到关键,可没门外的卒子已没了交流。
他将澹台靖轻轻放在榻上。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药瓶凸纹,眼底暗芒流转。
刚刚编的瞎话短时间不会露馅,
若是能找到那八名库守,说不定有机会...
“你怎么回来了!”
澹台靖突然昂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他。
“我不回来,你还有命在吗?我来给你上药!”
叶昭说着伸手轻轻褪去她染血的夜行衣。
破碎布料下透出的肌肤,此刻犹如古玉沁血般令人触目惊心。
半凝固的血痂扯动伤口,澹台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尽量将自己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
“疼吗?”
她摇摇头,淡淡地看着叶昭。
将素白中衣的布料与伤口黏连处撕开,
棉丝粘连处拉出血丝。
钝器捶打的淤青,
各种刀伤剑伤如蛛网般遍布喻体。
这些伤口,本该是落在我的身上,
叶昭盯着那密密麻麻的伤口,眼中泪花直打转。
握药瓶的手颤了颤。
瓶盖儿滚落床榻的声响让他重新凝神。
用手勾起一抹药膏,
强忍着颤抖抹到了澹台靖的身上,
也不需要刻意寻找,随手就都能涂抹到伤口,
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可我只是个影卫,任务就是保护你,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澹台靖用通透无比的眼神诉说着自己的使命。
“影卫又怎么样?影卫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叶昭稳了稳颤抖的指尖,在她的背上小心翼翼将药膏抹匀。
“如果跑的是你,一定能带来人把他们全部抓住!”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摇了摇头。
“可你用自己的命还我去偷生,我不愿!”
衣物破损处裸露的伤口,已经全然涂抹了膏药。
接下来的,
就只能剪开肋间的布料才行了。
他回过头去拿剪刀。
"可这是我该做的!"
抬起头的瞬间,
却发现澹台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说你当时在想什么?”
叶昭怒其不争的问道
“当时,我在想你...”
而澹台靖侧坐在他的身边,
整个人扭了半边,侧着脑袋,
有大片裂口的素色中衣根本遮不住那曲线
而澹台靖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自己对叶昭有多大的诱惑。
更何况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难免让他想入非非。
“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想我在你影子里待着的十五年里,都能被你记住些什么。”
充满着回忆的语气将叶昭从臆想里瞬间惊醒,敏锐地发现了话中的问题。
十五年?
一个天督司的天才少女,守护了我整整十五年?
她是我的专属影卫?
那我究竟是什么人?
【叮,恭喜宿主更新支线任务进展,澹台靖的秘密(1/5)】
【叮,恭喜宿主解锁主线任务,我是谁,是否领取】
是!
废话,我当然要搞清楚自己是谁了。
可是自己的记忆里,自己不就是一个普通单亲家庭的长子吗?
记忆里的妹妹就是个古灵精怪的聪明丫头。
母亲?对,母亲不对劲,自己印象里母亲的容颜,似乎从未老去。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气,也不想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剪下的布料已经处理完毕,他也思考了许久。
“你怎么不动了!”
澹台靖回过头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看了过来。
“你别回头!”
只是她这一动,让叶昭赶紧将她按了回去。
染血的绷带如残荷败叶般缠绕着花身,
几处被剑气撕裂的缺口处,可见蜿蜒的猩红,
恰似寒梅枝头未消的血色花瓣。
每次呼吸都让那柳絮般的布条轻轻颤动。
叶昭赶紧默念清心口诀,压制住心魔。
才得以接着给她上药。
“你的呼吸加重了,心跳也变快了”
澹台靖的声音臊红了他的脸。
还好这妮子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
不然可就太社死了。
“对不起!伤成这样,”
突然间她自责的声音传进了叶昭的耳朵。
“我没法带你杀出去了。”
看着澹台靖失落的样子,
他心中无比感动,
随即俯下身去,凑近她一番耳语
“放心吧,交给我,今晚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感受到耳边传来炙热的气流,澹台靖感觉酥酥麻麻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此时恰好叶昭涂抹完最后一处外伤,站起身来。
素色的底衣早已支离破碎,
犹如饱经风霜的纱帐,
勉强裹覆着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
布缕间隙透出的肌肤,新伤叠上旧痕,
恰似暴雨过后的瓷片,
虽是替人疗伤,可叶昭哪里见过此等伤势。
有道是
刃挑罗衫血染纱,
碎帛难遮玉痕芒。
无关风月怜卿骨,
更使郎君泪满裳。
一股热流冲上大脑,叶昭只觉鼻腔发热,喉头尝到一丝腥甜。
他猛地仰头,强行让那鼻血回流,
却听见血滴落在木地板上的啪嗒声。
“你不是没挨揍吗?怎么也开始流血了?”
澹台靖眼尾倏地绯红,旋即被浓密睫毛压下,
抵在床板边的指尖深深扣进榆木。
却不知他流鼻血的原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