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巨响,房间里仅剩穆娇娇一个人。
指节泛着青白,指甲缝里嵌着点干皮,是抓挠沙发时留下的,她浑然不觉,只任由那点钝痛混着心口的空洞一起发酵。
她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后又痛苦的闭上眼睛。
离开后的魏弛争没闲着,他开始四处寻找有关魏弛争的相关事情,但是能够的信息很少,甚至连一张公开的照片都没有。
不过,在调查过程中却看到了有关魏璟的各种消息。
相比较魏家人的低调,魏璟是个例外,他频繁出入各种场合,是媒体和记者经常采访的对象。
他点开一个采访视频,那张脸,那张让魏弛争格外熟悉的脸,就是魏璟?
他的侄子?
魏弛争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直到无数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他的脑子,在长达半个小时的剧烈疼痛下,他的视线逐渐清晰。
沉着冷静,宛如新生。
良久,魏弛争拨打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这时的木林都已经睡下了,看都没看,迷迷糊糊把电话接起,“谁呀,大半夜不睡,打扰小爷休息。”
就听魏弛争沉声说,“木林,看来这三年,南枝是真把你们惯坏了。”
木林“蹭”的从床上弹起来,“你你你,斯蒂文先生?”
魏弛争轻笑,“我更喜欢你叫我二爷。”
瞬间,木林傻眼了。
许久之后,木林匆匆赶到和魏弛争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魏弛争正靠在车门,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迎着海风向远处眺望。木林见状,眼眶就湿润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哽咽的说不出话,缓了缓才叫了一声,“二爷,您都记起来了?”
魏弛争侧身看向哭红眼的木林,扔给他一罐啤酒,“你这哭哭啼啼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
这么一听,木林彻底破防了。
是二爷。
木林哭的更厉害,魏弛争一脸嫌弃,可到底是自己的兄弟,他的手落在木林的肩膀上,“这三年,辛苦你们了。”
木林抹干眼泪,“我和铁头其实还好,真正辛苦的人是嫂子,她一个撑起这么大的生意,这里的艰辛我和铁头看了都汗颜。不过,这些嫂子也都心甘情愿,最让她痛苦的就是你还活着,却有了别的女人。”
木林是魏弛争的人不假,但他也是真心疼谢南枝,说话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魏弛争听得出来,对此,他也无力反驳,他的确是愧对了谢南枝对他的情意。
他脸色阴沉,闷头喝了半罐啤酒,数秒后,“木林,和我说说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木林把这三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木林听,聊着聊着,海面上亮起了鱼肚白。
木林说的嗓子都干了,可魏弛争听完脸色更是难看。
他知道她会辛苦,但他的想象不及现实的十分之一。
木林嘀咕着,“二爷,我是真佩服嫂子,她就是我木林的神。之前您失忆也就算了,可如今恢复了记忆,您一定要好好弥补嫂子,嫂子是真的不容易。”
他自然会去弥补,就是怕,她不肯要他了。
魏弛争想到了一个人,“黄耀祖追了她很久?”
木林点头,“嗯,小黄总追了嫂子两年了,说实话,小黄总人不错,我和铁头还真挺看好他的。”
没心没肺说了一句,而后,木林就感受到一道杀人的目光。
和魏弛争对视的瞬间,木林差点没被送走,“呵呵,那是以前,您现在还活着,当然是您和嫂子更般配。”
话虽如此,魏弛争还是会嫉妒。
他见过谢南枝和黄耀祖在一起的样子,她会笑的灿烂,人也会很放松。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谢南枝是他老婆,谁也别想和他抢。
魏弛争长舒一口气,“南枝原本想要追回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木林也觉得奇怪。
之前谢南枝还对魏弛争势在必得,这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连那套房子也给卖了。
木林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嫂子觉得没戏了,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才放弃了吧。”
一定不是。
谢南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估计她没和任何人说,问木林,也问不出什么来。
两人离开海边,太阳已经升起。
两人喝完了一箱酒,车里的烟灰缸被烟头装满,等到木林叫来了开车的人,他们才离开海边。
清晨,两个孩子早早地起床,别墅就恢复了生机。
王淑芬起来的早,她会给两个孩子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会给念筝梳好看的发型。
热热闹闹,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谢南枝今天要去一趟画廊,她从衣帽间挑选了一套红色的雪纺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修长的脖颈白皙,连接着锁骨的位置都那么诱人。
有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念筝像谢南枝炫耀王淑芬给她编的小辫子,“妈咪,你看,外婆又学了新发型哦,好好看呢。”
谢南枝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太好看了,外婆心灵手巧,我们筝宝可爱活泼,完美。”
念筝满意的笑弯了眼角,夹了一块鸡蛋放在谢南枝和王淑芬的碗里,“妈咪,外婆,吃饭饭。啊,还有哥哥的哦。”
小家伙站到椅子上,亲手夹了一块鸡蛋放在念弛的碗里。
念弛温柔,“谢谢妹妹。”
念筝笑着,“不客气,哥哥。”
早餐过后,谢南枝要去上班。
念筝习惯性的要送妈咪上车,大手牵着小手一同出了门。
谢南枝弯着腰和念筝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情,走出去几米远,眼看就要到停车的位置。
突然,念筝看着别墅外的男人愣住了,她小声问,“妈咪,那里有一个叔叔,他好奇怪啊。”
谢南枝抬眸,一眼便看到了院子外的魏弛争,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她愣在原地,念筝也歪着脑袋看着他。
良久,念筝眨了眨眼,指着魏弛争的方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爹地,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