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至英国白金汉宫。
“殿下,您这是疯了吗?!”
英国首相斯坦利·鲍德温满眼的难以置信的望着威尔士亲王爱德华。
此时,爱德华正与莫斯利率领的英国法西斯联盟高层并肩同行。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斯坦利·鲍德温在此之前一无所知,他原本就因为斯大林的东欧入侵、日本对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进攻,以及拉罗克撕毁《桑苏西条约》的危机,忙得焦头烂额。
可就在此时,王储说有紧急大事需商讨,将他和内阁大臣召至白金汉。出于无奈,他才带着一肚子烦躁赶来。
谁知,这个疯子竟与莫斯利合谋,扣押了自己和内阁大臣们,竟要举事叛乱!
而带头者,不是别人,正是大英帝国的王储!
在这场自第一次大战以来最严重的危机中,他竟选择与法西斯结盟叛国!
这件事,不仅鲍德温无法容忍,世上任何一个英国人都绝不可能容忍!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然而王储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只是不停为自己辩解。
“为了守护我的王冠,为了守护我所爱之人,我别无选择。”
“什,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父王早就打算废黜我的王储之位!只因我不愿放弃与华丽斯的婚姻,他就要将我逐出,另立那个伯蒂为王储!”
“殿下!”
鲍德温实在无法再听下去,他满脸震怒地望着爱德华。
乔治五世的确因爱德华坚持要迎娶一名美国人妻子而心灰意冷,也的确曾当面对他抱怨,宁可让次子约克公爵,或约克公爵之女维多利亚公主继承王位。
但那也不过是一个父亲对不孝儿子的叹息罢了,从未真的有心要废掉王储!
自古以来,英国从未有人敢真心将“废太子”四字说出口!
“殿下,您这是受了莫斯利的蛊惑!现在回头还不算晚,快悬崖勒马,停下这场疯狂吧!”
鲍德温面露前所未有的迫切,竭力劝告。
他又怎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堂堂大英帝国的王储,竟因臆想父王与弟弟要剥夺自己的王冠,而走上了与敌国合作,甚至可能早已暗通款曲的道路!
“我从未受人蒙骗,鲍德温首相。这一切,皆是我亲自思虑、亲手推动。”
“殿下......!”
“殿下,求您清醒吧!”
然而接下来的回答,却让鲍德温,乃至与他一同被扣押的大臣们彻底绝望。
大英王室,怎会生出这样一个混蛋?!
就连那个昔日最令众人胆寒的乔治王子,在前年成婚后也收敛了不少,战事爆发后甚至自愿为国而战。与之相比,如今的爱德华简直是约翰王以来,英国皇室最大的耻辱!
“莫斯利爵士!格拉斯哥伯爵!埃罗尔伯爵!伯凯特议员!你们真要为了一己之权,亲手摧毁大英帝国吗?在国家最危急的时刻,你们竟要背叛祖国?!”
“......”
无人回应。
留给鲍德温的,只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此地已无忠臣,只有妄想将英国变成法国、意大利那般法西斯国家,并妄图在其上高坐的叛逆!
“若这场叛乱成功......英国必将亡国!”
“我无意伤害你们。你们只需安分待......”
正强作镇定说下去的爱德华,忽然神色一僵,发出一声愕然。
看不见了。
本应与鲍德温、大臣们同在一处的加里波利先生,温斯顿·丘吉尔,不知何时消失了!
“有人看到丘吉尔了吗?”
爱德华的话让法西斯党徒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就连鲍德温此时才意识到,丘吉尔竟不见了踪影,也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们在干什么?快去找!”
“是、是,殿下!”
在爱德华满腔怒火的催促下,法西斯分子四散开来,搜遍白金汉宫。
“快!快些!务必尽快将此事传报在桑德灵厄姆的陛下!”
“是、是,大臣!”
然而,他们所要寻找的温斯顿·加里波利·丘吉尔,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悄然离开了宫殿。
......
“叛乱?竟敢在大英帝国搞叛乱?爱德华王储终究还是闯下了大祸!”
疾驰在公路上的汽车里,丘吉尔忍不住悲愤地吼道。
他与王储私交甚笃,甚至一直将对方视作朋友。
就连那桩全英上下沸沸扬扬的丑闻,爱德华要迎娶美国情妇辛普森夫人一事,他也提出过折中的方案:“承认他们的婚姻,但不给子嗣王位继承权。”为的就是想帮爱德华渡过难关。
可谁知爱德华却与莫斯利勾搭上,自此判若两人。
丘吉尔一再声嘶力竭地警告:“那些法西斯分子是危险的家伙!必须与他们保持距离!”可爱德华却根本不听。
于是,今日终于闯出了天大的祸端。
“可部长阁下,您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运气好啊,真是走了狗屎运。”
面对司机的追问,丘吉尔拍着肚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当时,他随鲍德温首相一同进入白金汉宫,不知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偏偏犯了严重的肠胃病。
于是乎,哪怕忍受着鲍德温那轻蔑的目光,他也只能在厕所里和肠胃打起硬仗。好容易才赢下这一场“恶战”,刚一走出厕所,便见到那帮法西斯走狗已经闯进白金汉宫,正伙同密谋叛乱。他哪里还顾得了鲍德温,立刻撇下首相独自溜出宫去。
“鲍德温,对不住了。可总得有人赶紧将消息传出去不是?”
丘吉尔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鲍德温大概也会理解的。
“丘吉尔这混蛋,竟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但事实却与他的想法截然相反,此刻的鲍德温正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丘吉尔生吞活剥。
“总之,爱德华王储究竟是抱着什么念头,才会干出这等蠢事啊!”
英国政府之所以容得下莫斯利,不正是因为大家都笃定:就算他真的掀起叛乱,也能轻而易举地镇压下去吗?
——谁又能料到王储居然会亲自领头!
但即便如此,大局亦无转圜。
眼下,整个大不列颠又有谁会承认这样一场毫无名分、只会被唾弃的叛乱?
“......或许,他们另有所仰仗。”
“部长?”
“无论如何,必须阻止王储!”
首相以及大多数内阁大臣皆被俘虏,唐宁街与伦敦心脏白金汉宫皆已落入敌手。可将大英帝国拱手让与那群邪恶的法西斯匪帮?——丘吉尔绝不允许!
虽然是个混账,但至少是英国的混账。
他如此暗暗咬牙,匆匆赶往国王所在的桑德灵厄姆庄园。
......
“咳、咳!再说一遍,温斯顿。你是说,爱德华,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生儿子,竟与法西斯勾结发动叛乱?”
“是的,陛下!鲍德温首相已经被莫斯利的部下擒获,只有我侥幸逃脱,得以将此消息传来。”
“呵......呵呵......”
“兄长啊......您到底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因年老体衰而迁居至最爱的桑德林厄姆别墅静养的乔治五世,声音中透着难掩的失落。陪伴在旁为父亲尽孝的阿尔伯特,此刻却只能抱着头,痛苦不堪。
就连一向厌恶爱德华的塔季扬娜,也因气氛过于沉重,而一时语塞。
“陛下,我明白您受到了打击,但您必须立刻转移。”
“没错,桑德林厄姆虽远离伦敦,但王储怎会容陛下安然无恙?请您先行移驾爱丁堡,保全圣躬,伺机再图后计。”
“张伯伦,艾德礼......咳咳!你们这是要让朕舍弃伦敦吗?”
若非因病在家休养,恰逢丘吉尔逃脱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接他们,张伯伦与工党领袖克莱门特·艾德礼(Clement Richard Attlee)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抵达桑德林厄姆。
此刻,听他们的劝告,乔治五世只能无力地低声回应。
“我在白金汉宫见到了一些伦敦守备军军官,恐怕他们已投靠了王储。”
“温斯顿。”
“既然连鲍德温首相都被擒,如今要守住伦敦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若国王一旦落入叛军之手,便意味着大势已去。
丘吉尔、张伯伦与艾德礼虽素日龃龉不断,但对彼此的才能心知肚明,在不知还有多少人投靠王储的局势下,他们绝不敢贸然冒险。
“父亲,现在还是去爱丁堡为好,您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是啊,亲爱的,你的病情也不轻。”
“没错,陛下。英格兰各地仍有忠于您的部队,只要将他们汇集,不久便可重夺伦敦,您大可放心。”
在阿尔伯特、玛丽王后,以及因迎娶塔季扬娜之妹玛丽娅而与王室关系愈加紧密的路易·巴腾贝格(蒙巴顿)的劝说下,乔治五世只得神情惨淡地点了点头。
‘孩子啊,孩子!你终究还是在为父背后捅下这一刀么!’
然而,他的心却仍在滴血。儿子竟背弃了英格兰,背弃了王室,对他这个父亲拔刀相向。
‘你竟然如此痛恨你的弟弟?难道在你心中,那固执己见,比起整个英格兰的命运都更重要么?’
一切,都是他的错。
在这个王权渐失、威信衰退的二十世纪,他过分执念于守护王室,反而对长子过于苛刻,步步紧逼。
明知爱德华逐渐背离,却因父爱不舍放手,最终陷入如今的境地。
‘待我身死,又有何颜面去见维多利亚祖母与父王......’
乔治五世缓缓闭上双眼。
“咳!”
“父亲?!”
“陛下!”
伴随鲜血自口中涌出,这位撑起大不列颠二十六载的国王,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七十载风霜,寿数已近极限。长子的叛乱,再加上无边的自责与愧悔,足以压垮这副早已衰老的身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尔伯特......”
“父亲!父亲,振作起来!不、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英格兰......交给你......交给你和王室了......”
“父亲?!父亲!”
“陛下,不!陛下!”
阿尔伯特的面色顷刻间惨白。丘吉尔、张伯伦与艾德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国王在反叛之后,终于随风陨落。
乔治五世的手无力垂落在地。
至此,便是王储之乱传至德意志之前,英伦大地上所发生的全部经过。
......
“那个叫爱德华的混账,把我这一脉的脸都丢尽了!身为一国的王储,竟然能把自己的国家弄得如此一塌糊涂!”
“......乔治五世陛下的病情如何?”
“情况非常危急,恐怕撑不过这周。”
“汉斯,这不行!乔治不能就这样走!无论如何,他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去!”
“是,陛下。您说得极是。”
威廉二世无法接受堂兄的悲惨结局,满腔的愤怒让他皱紧了眉头。
可以说,所有的计划全都因那个该死的爱德华搅成了一团。
汉斯和曼施坦因原本打算好好给拉罗克一个下马威,雄心勃勃的筹备着“德国版诺曼底登陆作战”,可如今无法实施也就罢了,连整个英国都要跟着炸开了锅。
“我早该察觉的......!”
“总理,这不是您的过错。就算再怎么说,又有谁能料到王储会做出这种蠢到家的事呢?”
阿登纳的话让众大臣与将领们纷纷点头。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王储。
就算爱德华这小子再不中用,他也是王储。
他是王位继承人,是未来的一国领袖。
可偏偏就是这个王位继承人,决意要与敌人联手,亲手葬送自己的国家。
说实话,到现在汉斯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总之,总理,您必须做出抉择。”
汉斯还在叹息,阿登纳已经开口。
“轴心国绝不会放过王储叛乱的机会,何况英国方面也已发来求援。我们必须在两条路中择一:是坚持既定计划,在法国完成重整军备之前率先出击,还是优先伸手去救陷入危局的英国。”
无论选择哪一边,结局都将无法挽回。
“......”
而能做出这个决定的,唯有汉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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