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拯救德意志》 第1章 谁救了谁?
  • 大雪满龙刀

    第2章 帝国的希望!
  • 大雪满龙刀

    第3章 抱歉了,未来的我!
  • 大雪满龙刀

    第4章 晚宴上的豪赌
  • 大雪满龙刀

    第5章 陛下,这正是您所需要
  • 大雪满龙刀

    第6章 意外的收获
  • 大雪满龙刀

    第7章 一切只需要一个引子 德意志帝国海军部最近正经历一段非常繁忙的日子。 原因无他,是因为皇帝与海军上将提尔皮茨毫无预兆地突然提出了一个名为“无畏舰级战列舰”的计划。 德意志帝国海军的将领们最初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新型战舰感到疑惑,但很快认识到了无畏舰的价值,并为之激动不已。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 甚至机动性都占据优势。 压倒性——这的确是压倒性的终极战舰。 许多将领对无畏舰欢呼不已,纷纷要求立刻建造,但也有人表达了担忧。 一些老练的将领承认无畏舰是革命性的战舰,但它尚未经过充分验证,这一点让人感到不安。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理论运行,那么现实中为何会出现问题? 此外,无畏舰相比于现有战舰新增了许多复杂的元素,比如集中射击与联合防御。 是否引入无畏舰,需要慎重考虑。 更何况,为了建造无畏舰,还需要取消布伦瑞克级和德意志兰级等新型战舰的建造计划,这也引发了诸多争议。 尤其是,像日耳曼尼亚船厂、西哈乌工厂和福尔坎·斯德丁造船厂等企业原本的战舰订单突然一夜之间被取消,他们只能低声下气地向皇帝威廉二世求情。 然而,威廉二世态度坚决,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 正如他对比洛总理所说,现在的德意志帝国海军需要一次冒险。 不过,他并未完全对这些无辜的船厂无情对待,而是适当安抚了他们。 威廉二世承诺给予合理的补偿,并将取消的战舰建造计划替换为无畏舰的建造任务,从而安抚了这些造船厂。 最终,海军将领们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既然皇帝与海军最高领导人提尔皮茨如此坚定地推动计划,反对也毫无意义。 更何况,无畏舰的确极具吸引力。 如果皇帝的冒险成功,德意志帝国的海军追赶上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梦想或许不再遥远。 最终,无畏舰在将领们的热烈欢呼中被批准建造,而威廉二世以满意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 “果然,带回那个叫汉斯的小子是明智之举。” 当然,当初在宴会上,这小子公然顶撞自己时,他曾感到怒火中烧。 然而这种想法是草率的,那小子自有一番计划。 无畏舰。 正是一艘与他和德意志帝国相称的压倒性的海上霸主。 身为男人,怎能不为之热血沸腾? 那个叫汉斯的小子,真是个福星。 当然,他那种贸然无礼的行为还是得改改。 “说起来,施里芬也挺喜欢汉斯的吧?” 不,只是喜欢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施里芬参谋总长甚至想将汉斯吸纳进军中。 尽管包括普鲁士时代在内,德意志帝国军队从未有过有色人种的军官,但威廉二世觉得,汉斯或许是个例外。 尽管不是德意志的故事,但遥远的俄罗斯帝国不是也曾有过“汉尼拔”这样的黑人将军吗? 汉尼拔原本是个黑人奴隶,却在彼得大帝的提拔下成为了俄罗斯的贵族和将军。 连那些卑微的斯拉夫人都能做到,更优秀的德意志人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 “说起来,汉斯今天不是说要和威廉去哪吗?” 好像是去看那个什么“足球”的球赛。 长子自幼痴迷的爱好之一。 “啧,德意志帝国的王储就该喜欢更高雅的运动,怎么能沉迷于这种平民的玩意儿。” 威廉二世不满地咂舌。 对于儿子们,皇帝一直是个严厉的父亲。 不过,对最小的女儿维多利亚·路易丝,他却总是宠爱有加。 皇帝也无法抗拒成为“女儿奴”。 “长大了就会懂事的。” 威廉二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无畏舰上。 ...... “哇啊啊啊啊!!” “普鲁士!普鲁士!BFC普鲁士!” 柏林近郊的夏洛滕堡,库尔菲斯滕达姆田径体育场。 前一年,即1899年,就是在这座德国历史上的第一座足球场,德国与英格兰举行了首届国际足球比赛。(虽然德国在这场比赛中以2:13输给了英格兰。) 场中,尽管此时春天还未到来,但也因观众的热情欢呼而沸腾起来。 “殿下,这边请。” “嗯,走吧,汉斯。” 在看似是场馆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汉斯和王储穿过了这些对足球充满热爱和激情、与后世的观众毫无二致的人群。 威廉王储的脸上也充满了某种兴奋之情,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感染了。 在德国,足球原本是一项很平民的运动,但威廉王储作为当时的贵族,却非常罕见地成为了早期德国足球的热心支持者。 历史上,威廉王储还参与过1908年德国首个足球杯赛“王储杯”的诞生。这项赛事后来更名为“地区杯”,并且至今仍是德国历史最悠久的杯赛之一。 汉斯和王储很快抵达了体育场视野最佳的座位。 这里到处都是戴着丝绸高顶礼帽、穿着高级西装的人,看起来是所谓的贵宾席。 毕竟,像王储这样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混在普通民众中看足球比赛。 不仅是面子问题,也涉及到安全问题。 “您来了,王储殿下。” “哈哈,这样一场有趣的比赛怎能错过。” “说得对,这边请坐。” 周围的人立即认出了王储,热情地打招呼。 看来我们的这位“足球狂热者”王储平时也经常光顾这里。 “嗯?旁边这位小绅士是......” “我是汉斯·乔,请多多关照。” “哦哦!就是那个传闻中的......” 人们像看到名人一样惊呼不已,纷纷伸手要与汉斯握手。 事实上,汉斯的确是个名人,毕竟他可是上过报纸头条的人。 不过,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说不准。 “闲着没事就带他来了,我弟弟们遗憾地对足球不感兴趣。” 看来王储对汉斯喜欢足球感到特别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起来,若论特别,倒是威廉王储对足球的热爱更显得与众不同。 在这个时代,足球是一项劳动阶级,也就是普通民众的运动。 要发展为全球性的热门运动,还需要更多时间。 “话说回来,王储殿下,今天我们支持哪支球队?” “BFC普鲁士,今天的主队,也是联赛冠军。” “您是他们的球迷吗?” “与其说是球迷,不如说是有感情。这支球队创立之初原本叫‘BFC腓特烈·威廉’,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不过,今天与普鲁士对阵的球队也不容小觑。” 坐在汉斯和王储旁边的绅士低声说道。 看来对手也是一支相当强劲的队伍。 “FC拜仁慕尼黑,最近横扫南部联赛的新兴强队。” 哇,拜仁慕尼黑?是我知道的那个慕尼黑? 天啊,这不是一般的强队。 与未曾听闻的BFC普鲁士不同,FC拜仁慕尼黑在21世纪可是德甲的代表豪门,世界顶级球队之一。 当然,这个时期的他们可能还没那么强大。 “虽然是友谊赛,但今天必须赢才行。” “完全赞同,绝不能输给南方佬。” 王储和绅士说着,燃起了热情。 地域情结果然到处都有。 尤其是以柏林为中心的北部与慕尼黑为中心的南部之间的对立,还有西部莱茵兰和东部普鲁士的冲突,一直都颇为有名。 咔嚓——! “嗯......?” 刚刚在对面观众席,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反光,是的错觉吗? “各位观众!让大家久等了——!” “哇啊啊啊啊!!” “现在开始进行柏林的霸者‘BFC普鲁士’与南部新星‘FC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友谊赛!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双方球员入场——!” 解说员的话音刚落,观众们齐刷刷站起身来鼓掌。 面向入场球员的热烈掌声回荡在整个球场,震耳欲聋。 虽然有些在意刚才的反光,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这久违的比赛吧。 ...... 嘟——! —啊!裁判的哨声响起,上半场比赛结束!比分是1:1,双方都展现了毫不退让的激烈对抗! —今天的BFC普鲁士队果然不愧为冠军球队,而FC拜仁慕尼黑也展开了积极的进攻,表现出色。下半场看来也会是一场激烈的较量。 —啊~真是令人期待,那么,我们休息一下,稍后再见! “呼~真是势均力敌啊,势均力敌。” “是啊,尤其是穆勒那一脚射门进球时,我也吓了一跳。”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啊,那些臭小子可不懂这种感觉。” 威廉王储满脸兴奋地笑着,汗水因为激动不断地流下。 这确实是一场让人捏一把汗的名场面。 ‘啊,这时候就应该吃个爆米花才对!要不之后跟宫廷厨师提提看,能不能让他们做点......咦?’ 突然,肚子传来的剧烈绞痛让汉斯皱起了脸。 看来是肠胃出了点问题。 “王储殿下,我得去一趟厕所。” “嗯?好的。” 王储点了点头,并挥了挥手,身边一个面相凶狠、身材魁梧的男子朝汉斯走来。 普鲁士秘密警察。 与奥匈帝国的国家秘密警察和俄罗斯帝国的奥克瑞纳(公共安全与秩序保卫部)齐名,是专门对付反动分子和红色分子的凯撒猎犬。 这可是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和斯塔西的前身。 “以防万一,一起去吧。” 刚想吐槽“我又不是小孩子”,但事实上他确实是小孩子。 汉斯乖乖点头,跟着秘密警察向厕所走去。 “我会在外面等着。” 秘密警察用冷漠的表情说道。 低沉机械般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幸好此时汉斯是被保护的,否则的话,他感觉恐怕会吓得连呼吸都困难。 哗啦啦───! 方便后的冲水的声令人神清气爽。 真庆幸这是个有抽水马桶的时代。 ‘如果是中世纪的话......呃,想想就让人难受。’ 啪! “嗯?” 就在汉斯洗手准备离开厕所时,听到某种破裂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光刺入汉斯眼中,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什么情况?遭袭击了?但是谁会袭击我?! “喂!你是谁!” “呃?不,我......啊啊啊!” 咣当! 还未等汉斯从失明状态中缓过来,听到动静的秘密警察立刻冲了进来。 随着一声巨响和陌生的惨叫声,袭击汉斯的不明身份者已经被迅速制服。 “唔......” “您没事吧?” “嗯,暂时没事。” 汉斯的视线终于恢复了一些,微微睁开眼看向前方,发现秘密警察面露怒容,将一个瘦弱的男人按倒在地,扭住了他的胳膊。 而在他旁边,有一件似乎在哪见过的东西正滚落在地。 “相机?” 虽然和现代的样式不同,但那确实是一台相机。 旁边还连着一个小灯泡,汉斯记得那应该是用来闪光的灯泡。 而刚才听到的破裂声和闪光的来源看来就是它。 “呃啊啊......” 瘦弱男子因手臂被扭的疼痛发出呻吟。 看来他并不是想伤害汉斯,而是想拍他的照片。 未经允许就这样擅自拍照...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突然想拍我的照片?” “那、那个......” “最好老实回答,你知道,抓住你的是普鲁士秘密警察。” “秘、秘、秘密警察?!” 听到汉斯的话,男子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看来他完全不知情。 “我想你应该清楚普鲁士秘密警察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我不是无政府主义者或者共产主义者!” “那你是谁?” “记、记者!先生!” 记者? 而且还叫我先生? “法国人?” “是,是的!没错!” 男子激烈地点头。 总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第8章 引燃法国的蝴蝶 法国的大型日报《小巴黎人报》的记者皮埃尔·马尔丹情绪低落。 因为会说德语,他被选为驻德国的记者,来到柏林。但皮埃尔始终无法适应这个看起来阴郁得可以和英国相提并论的国家。 皮埃尔怀念家乡波尔多的温暖气候和醇香的红酒。 然而,要想回到法国,唯一的办法就是立下功劳获得晋升。 对记者而言,立功的意思就是挖到足以震动世界的重磅新闻。 但眼下的德国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虽然这个嗜好战争的国家和平得有些反常,但也无可挑剔。 对一名嗜求独家新闻的记者来说,这段时间简直是最糟糕的日子。 直到那起事件发生为止。 【不莱梅发生的皇帝暗杀未遂事件!凶手又是无政府主义者?】 记者们的好朋友——无政府主义者们又搞了一出。 虽然威廉二世毫发无损,对法国人来说稍显遗憾,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救下皇帝的居然是一个名叫“汉斯·乔”的黄种少年。 错过这样的独家新闻简直太不应该了。 皮埃尔懊恼不已,为那天自己身在柏林而非不莱梅感到后悔。 但这还没完。 不知威廉二世用了什么办法,这个叫“汉斯”的少年竟被带入了宫廷,而媒体的关注点彻底集中在汉斯·乔身上。 然而,不仅是皮埃尔,所有记者都无法采访到汉斯·乔。 汉斯·乔待的地方,正是波茨坦的新宫。 那是皇帝威廉二世及其家人居住的皇宫。 无论胆子多大的记者,都不敢贸然打扰一向以保守著称的德国皇室。 除非他们不在乎被臭名昭著的普鲁士秘密警察悄无声息地“失踪”。 然而,今天皮埃尔目睹了一个奇迹,仿佛幸运女神降临在他身上。 为了缓解压力,皮埃尔来到一场足球比赛现场,竟“碰巧”发现汉斯·乔正在与王储一起观赛。 与王储同行的黄种少年,除了汉斯·乔还能是谁? 100%确定是本人无疑。 尽管威廉王储作为足球的热情支持者在法国早已闻名,但他现身球场并不算什么新闻,甚至连八卦都谈不上。 但如果是汉斯·乔,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位“救下皇帝的少年”一直被笼罩在神秘之中。 这绝对是一条重磅新闻。 咔嚓! 坐在观众席上的皮埃尔迅速掏出职业本能让他随身携带的相机,拍下了与王储一起观看比赛的汉斯·乔。 “这还不够......” 皮埃尔心生贪念。 哪怕只说几句话,他也想采访汉斯·乔。 但以他的身份,想进入VIP特席区实在太难了。 正在他绞尽脑汁思考办法时,他注意到汉斯·乔从特别席走出,向某个方向走去。 “机会来了!” 皮埃尔赶紧收拾东西,悄悄跟了上去。 不久后,他看到汉斯走进了卫生间。 皮埃尔将相机藏在怀里,装作普通人的样子尾随进入。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会刚好在卫生间里和汉斯撞个正着。 啪! “呃?” 看到汉斯·乔的瞬间,皮埃尔几乎是出于记者的本能,按下了相机快门。 等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时,汉斯已经因为被相机闪光灯晃到眼睛而大声惊叫。 “啊,啊啊!对、对不起......” “喂!你是谁!” “什、什么?我只是......啊啊啊啊!” 皮埃尔刚想向汉斯道歉,却发现外面守候的普鲁士秘密警察已经如恶鬼般冲进来,将他按倒在地。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随便拍我?” “这、这个......” 片刻后。 回过神的汉斯·乔冷冷地俯视着瑟瑟发抖的皮埃尔。 那张脸冷峻得不像一个少年。 皮埃尔犹豫不答时,汉斯用手指指向抓住他的秘密警察。 “最好老实回答。这位可是普鲁士秘密警察。” “秘、秘密警察?!” 完了。 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可能面临终结,皮埃尔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可不想被拖到什么阴暗的地方受刑。 但皮埃尔没注意到。 当汉斯听到他的身份时,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该如何利用这个家伙呢?” 汉斯一边思考,一边俯视着躺在自己脚下,眼泪和鼻涕乱七八糟地流个不停的这个“法国记者”。 法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在普法战争中战败,遭受了德国的巨大耻辱后,至今只在磨刀霍霍等待复仇,是现如今德意志帝国的名副其实的头号敌国。 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受的六周屈辱不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它担任了协约国的谈判代表,成功阻止了德意志帝国的野心,是一大功臣。 而对于汉斯这个试图维持德意志帝国存在的人来说,它无疑是必须要击败的敌人。 如果善加利用这个记者的话,也许能在法国制造混乱。 现如今的法国领导人是法国第三共和国的第七任总统,埃米尔·卢贝。 他推行了强硬的政教分离政策,确立了法国特有的世俗主义思想——“世俗性”。 但汉斯认为卢贝最大的成就,还是1904年与英国签订的《英法协商》。 《英法协商》的诞生让德国将法国、俄罗斯、甚至英国都转变为敌国,除了已经不想要却又无法抛弃的奥匈帝国外,让德国完全在外交上陷入孤立。 然而,如果法国国内发生混乱,或许可以延缓这一时机。 而且就算即使失败了,也无所谓。 反正他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损失。 “记者?你是哪个报社的?” “法、巴黎人,法国的《小巴黎人》!” 不错。 《小巴黎人》曾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法国四大日报之一。 而且,它在政治上倾向中立,非常适合将他的话传播到法国。 “那就放了他吧。” “嗯?可是......” “没关系,他并不危险,没什么。” 秘密警察在听了汉斯的话后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开了记者。 记者立刻从秘密警察的旁边走开,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别急,既然我们相遇了,不如稍微采访一下。” “嗯?真的可以吗?!” 记者兴奋地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不管是20世纪还是21世纪,记者们都差不多。 这时,秘密警察似乎在怀疑汉斯的心思,带着疑虑的眼神看着他。 “......王储殿下还在等您。” “没事的,应该很快就好。” 汉斯带着一丝微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他只是稍微享受一下片刻的娱乐,王储应该不会有意见。 二人走出这间狭小的卫生间,朝着附近一处安静的地方走去。 现在是煽动和捏造的时刻。 ...... “在下半场比赛开始前,我希望能尽快结束,所以就简短一点吧。” “好的,好的,当然没问题。” 记者拿出笔记本,点了点头。 “汉斯·乔先生是挡下了暗杀者子弹,从而救了皇帝的性命,是这样吗?” “是的。” “能否告诉我们,您为何如此行动呢?” 这是比预想的正常的提问。 但其实真相连汉斯自己也不知道。 清醒过来时,情况早已结束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救人,不需要理由吧?” “是吗?啊,哈哈哈,原来如此,您说得对,对了,您今年几岁?” “1892年生。” 到1901年3月,才9岁。 实际上汉斯也不知道确切的年龄,但他估计自己的年龄和维多利亚·路易斯差不多,她是那年出生的,所以便说了这个日期。 “9岁......和我的侄子差不多,真了不起,然后,您被皇帝召进宫里,您觉得如何?” “我认为这是莫大的荣耀。” “哈哈......原来如此。不过考虑到您是黄种人,似乎会有不少困难吧,尤其是在这个‘德意志帝国’。” 在扔了些无聊的铺垫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适当的奉承一番,再说真是辛苦,然后估计他就打算在法国发布“啪嗒啪嗒德国皇室的真面目曝光!”之类的嘲笑文章了。 不过他没那么容易得逞。 我可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人。 “没关系,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以及皇室家族一直对我都很友好,不过,毫无理由的人的‘恶意’始终存在。就像‘德雷福斯’上尉遭遇的事一样。” “咳?!“ 当汉斯提到“德雷福斯”这个词时,记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他也不奇怪,毕竟如果是法国人,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德雷福斯事件。 法国政府和军方仅仅因为德雷福斯上尉是“犹太人”,就给他扣上了与德国通敌的间谍罪名,甚至最终判处终身监禁,将一个无辜者的人生摧毁,成为了反犹太主义的象征。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这起事件使得法国第三共和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是一段黑暗的历史。 “德雷福斯事件我记得已经结束了。” “是啊,现政府在前两年对德雷福斯进行了特赦,总算画上了句号。真是虚伪的做法,不是吗?德雷福斯明明无罪,连再审都不做,居然只是特赦,简直就是闭眼装聋。” “哈,哈哈,像汉斯先生这样的人在我们法国也有。 汉斯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无罪。” “啊,德雷福斯确实无罪,我是从与那起事件有关的德国军官那里听来的。” “诶?等,等一下,与德雷福斯事件有关的德国军官,难道是......施瓦茨科彭?” 嘘。 汉斯特意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保持安静。 汉斯知道记者想说的是谁。 马克西米连·冯·施瓦茨科彭(Maximilian von Schwartzkoppen)。 在德雷福斯事件发生时,他是驻法国德国大使馆的武官,法国军方认为德雷福斯将军事机密文件交给了施瓦茨科彭,进而逮捕了德雷福斯,这也正是德雷福斯事件的起因。 真正的间谍是反间谍部队的军官“费尔迪南·埃斯特哈齐(Ferdinand Walsin Esterhazy)”,而法国军方即使知道真相后,也没有将埃斯特哈齐逮捕。 “而施瓦茨科彭则回到了德国,现在在波茨坦为卫队服役。” 当然,汉斯既没有见过施瓦茨科彭,也不知道他的样子。 但这对于眼前的记者来说,足以让他相信汉斯确实是从他那里听到了德雷福斯事件的真相。 “那位先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曝光,你是个记者,应该能保守秘密吧?” “啊,当然可以!” “我也是偶然在宫中听到的,他说‘德雷福斯是无罪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这,这不可能......!” 这实际上是施瓦茨科彭在1917年临终前所说的话。 “那么,真正的罪犯是埃斯特哈齐吗?” “嗯,谁知道呢,也许埃斯特哈齐,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双重间谍罢了。” “那岂不是更严重了吗!并没有发生机密泄露的事情,军方竟然故意将案件嫁祸给德雷福斯上尉!” 那汉斯就不知道了。 反正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对法国民众的影响。 “难道特赦也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也许吧,好了,我该起身了。” “诶?!“ “王储殿下在等我。” 记者求着汉斯再说几句,但被秘密警察拦住了。 随后,记者呆站了一会儿,随即匆忙向某个地方跑去。 呵呵——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第9章 还能爆发战争不成? “大使,来自本国的电报已经送到。” “嗯,拿过来我看看。” 英国驻德国大使弗兰克·拉塞勒斯(Frank Lascelles)接过助手递来的电报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电报内容是关于德国顶级钢铁企业克虏伯公司和英国国防工业企业维克斯公司之间发生了一项技术交易。 企业间的技术交易并不罕见,但问题在于此次交易的技术内容——12英寸舰炮。 这是包括大英帝国在内的多国海军将其作为主力舰炮使用的大型火炮。克虏伯公司以高昂的代价从维克斯公司获得了这项12英寸舰炮的制造技术。 这件事有些蹊跷。 因为德国皇帝海军并没有使用12英寸舰炮。 德国海军当前的作战原则是即使牺牲一定的火力,也要追求高速射击,因此德国公海舰队的战舰与其他列强不同,采用的是小口径主炮。 目前德国皇帝海军中最先进的维特尔斯巴赫级战列舰,其主炮口径仅为9.4英寸(24厘米)。即使是计划于今年开始建造的布伦瑞克级战列舰,其主炮口径也只增至11英寸(28厘米)。 此外,这背后也有克虏伯公司几乎没有制造大口径舰炮经验的原因,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特意花重金购买技术来制造12英寸舰炮。 “前不久是蒸汽涡轮技术,这次又是12英寸舰炮啊。” 购买帕森斯公司的蒸汽涡轮技术还算可以理解。毕竟,大英帝国引以为傲的皇家海军也在新型驱逐舰上试验性地采用蒸汽涡轮推进方式,各国海军对蒸汽涡轮的兴趣也日益高涨。 但12英寸舰炮是另一回事。 这显然是战列舰的专属武器。 “说起来,德国皇帝海军不久前暂停了所有原定的战舰建造计划。” 起初他以为只是战舰设计出了问题,但现在看来情况很可疑。 拉塞勒斯直觉,这两件事之间有99%的可能性存在关联。 “难道是新型战列舰?” 身为一名老练的外交官,拉塞勒斯大使迅速洞察到了德国皇帝海军的意图。 德国皇帝海军显然计划建造采用12英寸主炮和蒸汽涡轮推进方式的新型战列舰。 “不过,他们是否有必要为此取消所有现有的建造计划?” 12英寸舰炮已经是包括英国在内的许多列强海军使用的主力武器。从拉塞勒斯大使的角度来看,德国皇帝海军的这些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蒸汽涡轮目前在英国也仅限用于小型舰船。即便装在战列舰这种大型舰船上,其效果如何,拉塞勒斯仍心存疑虑。 “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拉塞勒斯大使用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陷入了沉思。 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毫无疑问,这件事肯定涉及了皇帝的意志。” 拉塞勒斯大使与威廉二世关系良好,深知皇帝对海军的强烈执念。从事件规模来看,这绝非德国皇帝海军能单独推动的事,显然是威廉二世的命令。 “但我无法判断皇帝的真正意图。” 拉塞勒斯大使一生都从事外交工作。尽管作为英国人,他对海军有一些了解,但显然不是专家。 “这件事还是交给海军处理为好。” 大英帝国引以为傲的皇家海军应该比他更能看清德国皇帝计划建造的新型战列舰的意图。 拉塞勒斯大使啜饮着红茶,开始起草一份准备发回本国的报告。 自威廉二世即位以来,德国皇帝海军的迅速崛起已经对两国的外交关系产生了深远影响。 如果此事真的会对德国海军实力产生重大影响,那对英国来说绝对不是可以坐视不理的问题。 “咚咚!” “请进。” 拉塞勒斯大使话音未落,助手便神色凝重地手持一份文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出什么事了?” “是的,大使,您先看看这个吧。” 助手将一份报纸递给拉塞勒斯大使。 这并不是德国的报纸。 “这是法国的报纸?而且是昨天的。” “这是驻法国英国大使馆紧急送来的,他们认为我们驻德国大使馆也有必要知道。” “驻法国大使馆发给我们?” 法国和德国,考虑到两国的关系,拉塞勒斯只能感到不安。 “呼,读一读吧。” 拉塞勒斯大使戴上眼镜,开始阅读报纸。 当时欧洲外交界的官方语言是法语,因此拉塞勒斯大使不需要翻译,也能轻松看懂报纸内容。 【救下皇帝的少年,汉斯·乔的独家专访公开。德雷福斯无罪!埃斯特哈齐可能是双面间谍?特赦是法国政府掩盖丑闻的阴谋?】 “噗?!” 然而,拉塞勒斯大使看了不到一分钟,便将刚入口的红茶喷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话!” 拉塞勒斯知道汉斯·乔是谁。 作为最近让整个柏林都沸腾的那个东方少年,身为英国驻德国大使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那孩子到底说了什么? 德雷福斯事件?过去几年让整个法国陷入疯狂的“德雷福斯事件”? “bloody hell(该死的)......” 面对无法理解的状况,拉塞勒斯不由得咒骂出声。 他几乎完全忘了德国新型战列舰的事,全神贯注地读起了报纸内容。 ...... 巴黎,爱丽舍宫。 “大家发表下意见吧。” 法国第三共和国第七任总统,埃米尔·卢贝用冷得让人发颤的声音说道。 “究竟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嘛......” 法国军方高层和内阁部长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 实际上,他们也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1899年,因不堪在恶魔岛的囚禁生活,德雷福斯上尉接受了政府的特别赦免,本以为德雷福斯事件就此了结,谁能想到,这场风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度点燃? “首先,我们可以收回‘小巴黎人报’的所有报纸,阻止更多相关报道......” “那样的话,他们只会说我们压制言论自由,闹得更凶!你居然把这种愚蠢的想法当成解决办法?!” 砰! 愤怒的卢贝总统用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拜托,清醒点!德雷福斯,那个德雷福斯事件啊!现在巴黎,甚至整个法国,都已经燃烧起来了!” 就在爱丽舍宫外,大规模的市民游行正在进行,要求揭开德雷福斯事件的真相。作为第三共和国的一部分,这场事件已经严重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刚收到消息,埃米尔·左拉和乔治·克列孟梭已经与德雷福斯上尉的家人接触了。” 历史上,埃米尔·左拉是一位勇敢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而乔治·克列孟梭是一位激进派左翼,此时的他在政治上很不得意,主要从事报界活动。 这两人都是支持德雷福斯无罪、与政府抗争的亲德雷福斯派的象征。 “他们肯定想通过这次机会,通过重审来证明德雷福斯上尉的清白。” 真是些急性子。 埃米尔·卢贝低声自语,抱怨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德雷福斯是无辜的? 毕竟,卢贝自己就是亲德雷福斯派,属于进步倾向的政治家。 “但作为法国总统,我有责任避免国家陷入更大的混乱。” 正因如此,卢贝才会向德雷福斯提议特别赦免。 尽管无法完全平息风波,但至少可以暂时压制住。 至于洗刷冤屈,可以以后慢慢来。 然而,正是他的这一努力,如今却因一个东方少年而功亏一篑。 “德国大使如何回应?对于我们的‘抗议’。” 面对总统的质问,法国外交部长叹了口气回答。 “他们表示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还补充说,那个叫汉斯·乔的黄种人少年的采访,德国政府没有任何参与。” 甚至德国大使还用外交辞令婉转地表达了一句带侮辱性的说法:“不就是小孩子随口胡说嘛?干嘛那么较真?难道贵国被一个孩子吓到了?哈哈。” 外交部长选择隐瞒了这段话,为了总统的健康着想。 “所以说,一个才九岁的东方小鬼就能戏弄整个法国政府?这帮只会吃烂白菜的家伙,脑子都腐烂了吧!告诉他们,别再胡说八道了!” 汉斯·乔。 据说救了威廉二世性命的那个东方少年,其实不过是个幌子,背后一定有德皇或德国政府的操控。 理智的埃米尔·卢贝不得不这么想,也只能这么相信。 “还有那个‘埃斯特哈齐真的是双重间谍’的说法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那个逃往英国的埃斯特哈齐胡扯出来的吗? 这甚至让人怀疑他对德雷福斯的特别赦免,是为了掩盖某种丑陋的真相,完全是一派胡言。 “这件事......” 军方高层支支吾吾,目光闪烁。 “所以说,根本无法回答对吧?” 埃米尔·卢贝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瞪着他们。 他很想立刻清除这些蛀虫,但为了法国的稳定,他必须忍耐。 经过短暂的思考,卢贝总统做出了决定。 “......埃斯特哈齐不是双重间谍。” “什么?” “他是与德国勾结的叛徒,必须如此。” “明白了,总统阁下!” 至于埃斯特哈齐是否真是双重间谍,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法国政府承认他是双重间谍,那比德雷福斯被证明无罪更糟糕。 这意味着军方和政府合伙将不存在的罪名强加给无辜的人,仅仅因为他的犹太人身份。 一旦真相揭露,不仅卢贝的政治生涯会结束,整个法国政府的公信力也会一夕之间崩塌。 所以埃斯特哈齐必须成为叛徒。 “另外,告诉埃米尔·左拉和乔治·克列孟梭,如果德雷福斯本人提出要求重审,法国政府愿意接受。” “总统阁下!可是......!” “哦,我想军方不会反对吧?如果还有一点理智的话。” 面对卢贝总统凌厉的目光,军方高层乖乖闭上了嘴。 总统已经在埃斯特哈齐问题上让步了,如果再进一步,恐怕会迎来一场针对军方的大清洗。 “......军方不会对德雷福斯上尉的重审提出任何异议。” “嗯,很明智的选择。” 因此,军方接受了总统的建议。他们也珍惜自己的饭碗。 “不过,即便军方不反对,天主教等保守势力肯定会站出来反对。” “那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问题。” 埃米尔·卢贝总统早就打算从法国政界彻底铲除天主教势力。 想到德雷福斯事件中他们的表现,他认为当前的政治化天主教完全是法国利益的毒瘤。 所以,正如历史中所发生的,他计划在几年内剥夺天主教的国教地位,彻底消除他们的世俗影响力。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卢贝准备借这次事件提前推进政教分离的计划。 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总能化危机为机遇。 “未来几年必须专注于内部整顿。” 幸运的是,现在是个美好时代。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和平的年代。 难不成这期间欧洲某地还会爆发战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