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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贴贴,“殿下怎么知道!”

作者:展虹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经她一说,骆峋忽然想起。


    郑氏说明日带小昭训出席宫宴,不久前离开时却没听她向她提及此事。


    是觉得他会告知。


    还是……


    “嗯,参加。”


    昏暗里,骆峋的眼神藏着凉意。


    槛儿抱紧他,故作天真:“那殿下一定很厉害,是不是每回都拔得头筹啊?”


    “没有每回,孤有时不会参加。”


    “那就是参加的时候每回都拔得头筹咯,殿下比话本里的男主人翁都厉害。”


    骆峋微不可闻地哼笑了声。


    只当她刻意讨好。


    槛儿刚起了个头呢。


    感受到他的鼻息也浑不在意,继续道:


    “那话本里的男主人翁武艺高强,力可拔山举鼎,射柳时把葫芦射得粉碎。


    里面的鸽子都被射成了重伤,殿下,你们射柳也会射伤鸽子吗?”


    “不会。”


    骆峋听着她的稚语。


    难得心情好,也愿意同她多说几句。


    “射柳意在祈福,多考验骑射技巧,装鸽子的葫芦经特殊工艺处理,箭矢也有经钝化,不会轻易伤到鸽子。”


    槛儿恍然:“那是不是就算射柳的人力气很大,射破了葫芦后箭碰到了鸽子身上,箭头也不会重伤鸽子。”


    “可能会伤到,但不会重伤。”


    槛儿琢磨似的点点头。


    “鸽子受伤的程度大概类似于妾身夜间睡迷糊了起来,脚趾撞到了床脚。”


    骆峋:“……也许。”


    他没被撞过,体会不到是哪种痛。


    这时,怀里的人呢喃了一声。


    “难怪呢……”


    骆峋:“嗯?”


    槛儿:“妾身忘了是在哪听的这个故事了,大致就是男主人翁是某个高门大户里的庶长子,他射柳时重伤鸽子,鸽子最终救治无效。


    事后坊间有流言传出,说那少爷命中不详且心怀不轨,鸽子一事便是上天预警。


    若他们家执意留他在家,整个家族今后都会遭受牵连,最终家破人亡。”


    骆峋并没有因为槛儿说的是话本故事便爱答不理,听到此,他很配合地问了句。


    “然后?”


    槛儿就继续了。


    “那家人表面看似没理会这些流言,但实际他们的当家人,也就是那少爷的爷爷,却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她没敢说爹。


    怕指代得太明显,太子会起疑。


    “过了一段时间,大少爷做了一件有利于家族的大事,很受族中人拥护。”


    骆峋:“随后有人暗中构陷于他,家主心中更生猜忌,鸽子事件再次被提及。”


    槛儿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装出吃惊来:“殿下您怎么知道!”


    骆峋一低眼对上一双在黑夜里也亮晶晶的眼睛,他不由暗觉好笑。


    高门大户。


    最不缺的便是此等争权夺利之事。


    皇家是其中的翘楚。


    而他身在局中,对这些门道再熟悉不过。


    “继续,还有吗?”


    骆峋愿意听她说,便问道。


    槛儿点头:“然后大少爷就开始各种调查,这段剧情比较长,妾记不太清了。


    反正鸽子事件被调查出来了,原来葫芦里装的那只鸽子本身就奄奄一息。


    是有人买通了负责安排射柳活动的人,往葫芦里装的伤鸽!”


    骆峋猜到了。


    槛儿语调气愤:“可没有证据您知道吗?最关键的人找不着!家主就觉得所谓的真相是大少爷自导自演。


    鸽子事件最终成了给他定罪的一项把柄,家主偏听旁人,认为大少爷命中不详,有弑亲夺权之嫌,便打断大少爷的腿,将人逐出了家门!”


    说完,她似是格外义愤填膺。


    说到激动处还“腾”地坐起来,像是忘了自己此时身上什么遮挡物也无。


    骆峋伸手将人拉回来,让她趴到他胸口。


    “著书之人刻意将故事写得如此跌宕起伏,方才有人买账,无需较真。”


    槛儿顺着他的话平复了会儿情绪,随即抓着他的手,终于步入了正题。


    “殿下,宫里的射柳活动没事吧?”


    骆峋感受到她微微瑟缩,像似在怕什么。


    他不禁心思微转。


    “怕孤遇上类似的事?”


    槛儿搂紧他的脖子,依赖般蹭了蹭。


    “宫中护卫森严,妾知道,可妾不知道以前听谁说的,说坊间的很多话本是根据发生过的事编撰的。”


    槛儿想了两个法子来提醒太子此事,其中首选的便是由话本引出这一段。


    太子向来行事谨小慎微,上辈子会中招,当真就是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从来就不是自负的人。


    不会轻易对旁人的言行掉以轻心。


    所以槛儿能肯定。


    只要让太子对射柳一事有了印象,他之后就一定会暗中叫人调查,防范。


    心思转得飞快。


    槛儿没有直接告诉太子该怎么做,而是很小声道:“妾愚钝,对很多事都不懂,妾只不想殿下有事。”


    骆峋自然没有觉得小昭训是对他有多用情至深,才会如此忧心于他。


    但她的想法,他能理解。


    只有他好好的,她才有倚仗,才能好好的。


    “知道了,明日孤会确保万无一失。”


    她的小心思他明白。


    但她的好意,他也会承。


    何况她确实提醒了他。


    最近四处奔波忙得晕头转向,加上要谋划的事,明日的射柳的确被他忽视了。


    槛儿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事情稳一半了。


    至于另一半,等确定明日的宫宴全程没有发生任何变数的时候再稳吧。


    这时。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再度响起:“明日,你随太子妃一同赴宴。”


    槛儿:啊??


    .


    半个时辰后。


    目送太子离开,槛儿同瑛姑姑他们说了明儿要随太子妃参加宫宴的事。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一个个笑开了花儿,简直比收到了赏银还高兴!


    宫宴啊。


    后宫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参加宫宴的,按他们昭训主儿的位份就没有,但他们主子明天却能去赴宴!


    能在皇后娘娘跟前露脸!


    连瑛姑姑都没控制住高兴劲儿,忙着替槛儿挑选明日穿戴的衣裳首饰。


    “得亏明儿个没大礼,用不着穿礼服,没啥典礼规矩守,省了不少事儿,若不然这个时候肯定来不及!”


    端午为民间节俗。


    宫廷活动以节庆娱乐、祈福驱邪为主,所以来参宴的人用不着像除夕宴那样,向帝后行三跪九叩朝拜大礼。


    如此就简便许多。


    槛儿听着瑛姑姑的咕哝,笑而不语。


    直到准备歇下。


    槛儿才单独留了瑛姑姑,告诉她,她能去参宴是郑氏主动向太子提起的。


    不过,槛儿也就是跟瑛姑姑说一声。


    她不会因为机会是郑氏为她争取的,就矫情地不想去,亦或者感到膈应。


    郑氏很显然是在借她,来向太子和外人展现她这个东宫主母的贤淑。


    既如此。


    她们便算是各取所需。


    所以没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瑛姑姑见槛儿这么想得开,不禁也放宽了心,“在这后院待了这么久,您明天终于能出去透透气儿了。”


    是啊。


    宫宴对槛儿来说并不稀奇。


    但举办端午宴的西苑风景如画,能到那边去放放风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心情好,槛儿夜里便睡得格外香。


    次日一早起来红光满面。


    有昨晚的家宴在前,今儿跳珠她们也没想着把槛儿打扮得多花枝招展。


    但到底要到皇后娘娘和其他人前露脸,真什么都不讲究也不行。


    没得被人说寒碜。


    所以瑛姑姑与寒酥、跳珠给槛儿穿戴时,在小细节上花了很多心思。


    譬如槛儿底子好,五官娇媚。


    瑛姑姑就还是没给她上妆,只在右眼侧粘了几粒细小珍珠,中和了媚态。


    上上下下一番打扮下来。


    跳珠、喜雨就差没把槛儿夸上天,望晴也笑着,眼底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槛儿的视线落在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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